可孟东只是想问一句,你脑袋没事吧?挺结实的啊!

姚昱一直和他道歉,末了加上一句,别让我老板知道,我又该被炒鱿鱼了。

孟东当时不知道姚昱是个大三的学生,他不高,只到自己的下巴,还很清瘦,长的倒是干干净净,眼睛十分清澈,那清澈里还有几分小孩子的天真,他便以为姚昱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童工,于是十分大气的抬手在他的头发上搓了搓,说,撞坏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姚昱摇头,说不用了,撞一下不会失忆的。

然后,他们的身边便突然冲过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扯着姚昱的衣领就将他拎到自己的面前,把孟东吓了一跳,一个侧身躲开。

那男人长的不错,穿着也很有品位,只是脾气有些火爆,也不管这刷车店外有多少工人多少车主,当街就对姚昱骂开,还甩了一耳光,他说,我还想是不是我哪吸引不了你,死活就不让老子碰你,原来外面是有人了对吗?姚昱你就是个白莲花!在我面前装纯出了门你就是婊 子!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干!

姚昱捂着脸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可是男人抓得很紧,怎样也不松开,他再次试图打向姚昱的巴掌,就被孟东硬生生的给截住了!

孟东当即给了他一拳,把还穿着工装的姚昱塞进了自己的卡宴里,重重的摔上车门,回头直指那个人渣大骂,白莲花也比你一坨肉沫强!就有人了怎么着吧!你长的像个王八还赖别人给你带绿帽子吗!你活该!就他妈是婊 子给全世界的男人干也轮不到你干!残死你个傻 逼!

男人疯了似的要冲过来对孟东动手,被刷车店的老板和员工拉住,孟东逮着空当,气冲冲的绕回到自己的驾驶位,从座椅下面抽出一把一尺长的砍刀,他说,你打老子一下试试,今儿我就给你剁成真正的人渣!

姚昱吓坏了,想打开车门跳下来阻止,可是后门落锁,他又不知道怎么打开,仗着人也瘦小,爬到了驾驶位才跳出去,冲过去一把抱住孟东的腰,颤颤巍巍的劝阻道,算了老板,谢谢你替我出头,不要弄伤人了你也麻烦,谢谢你。

姚昱觉得从背面抱不住孟东,于是绕到他面前,紧紧搂住了他。

也许姚昱是无心的,只是不想事情变得更糟糕。

可是孟东的心脏却莫名的狂跳起来,那是很清晰明了的区分这一刻愤怒与狂躁的心跳,或者说,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再后来,孟东就直接把人从刷车店领走,带回家里,他还在气头上,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那个小男孩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感谢他,所以默默把他的家从里到外的打扫一遍,又给他用冰箱里仅有的食物做好了饭菜,小心翼翼的站在角落里。

那可怜的模样,再次让孟东莫名的心动。

孟东给他用冷毛巾敷脸,给他冻的发红的双手擦上药膏,给他夹菜给他添饭,把自己穿着有些瘦的羽绒服给他套上,送他回到学校,他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小孩子,他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再后来,姚昱带着怀孕金毛犬来他的家里玩,咬坏了孟东的鞋子,孟东却一点也生气,还给它买了怀孕的补品,带他的金毛去宠物医院生宝宝,找出长途的朋友把狗狗运回家里,还给他家人买了很多东西。

孟东想,自己都为姚昱付出过什么呢?不过是少到微乎其微的一点点金钱,微渺到不能去买他自己的一双皮鞋,一件大衣。

可是就是这样微弱的付出,可以换来另一人的死心塌地,他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如果他能多为姚昱考虑一点,哪怕半点,在他的面前懂得收敛一些自己对霍霆的感情,那么姚昱一定更快乐。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大男子主义的认为,自己才是这份感情里的主导,他不需要付出什么,只是把姚昱捡了回来,就该心安理得得到他的一切。

包括心安理得的看着姚昱接受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小孩,像他一样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无微不至的付出与照顾。

可是姚昱啊,他从来不曾欠过他与他们一毫一分。

如果姚昱可以抢救回来,他一定不会再辜负他的感情,把他欠姚昱的感情也好,温柔也好,全部弥补回来,对他好一辈子!

可是这些心里话,仅仅是握着姚昱的手,抚摸他的脸颊,睡梦里的人他就能听得到吗?

急救医生告诉他们伤者已经心跳停止时,孟东攥着姚昱的手恨不得嵌进掌心里,“姚昱,你再…”孟东有些泣不成声,“你再争一口气,再为了东哥努力一次,行不行,说好的一辈子,一辈子怎么能就这么短,一辈子长着呢,嗯?只要你醒过来,我肯定会对你好一辈子,东哥从来不骗人,我说到做到,对你好,一辈子…”

霍霆在孟东的身边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他内疚,也心疼,内疚于姚昱的死,心疼姚昱的死,愧对于孟东的厚爱,心疼痛哭流涕的孟东。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安慰的话都没有脸开口说一句。

救护车到了医院,还是要对姚昱进行继续抢救,可无论怎么救,他都没能再睁开他清澈漂亮的眼睛。

孟东站在冷冷清清的手术室里面,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护士一个个离开,他不会说英文,也不会说德语,只能拉着那些人用中文质问道,“你们怎么不继续抢救了?这就救完了吗?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不是可以抢救二三十个小时吗!你们给我救!你们别走,继续抢救,再试一试,他说他舍不得,姚昱从来不说谎,姚昱从来不乱许诺,你们给老子救!”

他拉着刚刚包扎好手臂来找他的霍霆,对他说了自发现姚昱出事以来的第一句话,透着无比的慌张,“霍霆,你会说英语你翻译给他们,多少钱老子都要救人!让他们给我抢救!让他们把姚昱给我弄醒!姚昱很听话,他说他舍不得我他就不会离开我!是他们没有努力抢救!”

霍霆身上的衣服已经狼狈至极,被他拽的彻底凌乱不堪,他心酸的看着孟东,内疚无比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对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他活过来吗! 你去给医生翻译!让他们抢救!你是高材生!你会说!你翻译给他们听啊!不计代价不计成本的给我抢救!倾家荡产也行,把姚昱救活就行!”孟东这副样子让霍霆难过的快要说不出话,他红着眼睛转身,拉住一个医生对他说,“你们可不可以再抢救一次我们的朋友,抢救的费用我会全部承担。”

医生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你的朋友已经被宣布死亡。”

“请你们再抢救一次,请你们,可以吗?我知道他不会醒,可是至少让他的爱人再看一次,你们没有轻易放弃。”霍霆对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好像被抹上了石灰一样,大火燎过一样的疼。

医生摇头,“对不起,给他希望,他只会更加失望,你该好好陪陪他。”

霍霆拉住正欲转身的医生,“再次抢救我的朋友,我不想对大使馆说出我们质疑德国医生的医德与能力,这不是普通的意外,这是凶杀,所以,请求你们。”

两名医生带着护士重新回到手术台,他们甚至没有让家属离开,就让孟东和霍霆在那看着,可最后的结果,仍是一片冷清。

霍霆拍了拍孟东的肩膀,孟东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手术台前,快速的脱掉自己的大衣,裹住赤luo上身的姚昱,试图将他抱起来。

霍霆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臂,心痛道,“孟东,你抱着他他也醒不过来了! ”

孟东面无表情的看着霍霆,“这家医院救不活他,我就换一家,不试过我怎么知道到底是他们医术不行还是我的姚昱放弃我了!”他再次弯腰准备抱起姚昱,霍霆猛的将他拉开,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你才是需要治疗的人!他已经被宣布死亡了!医生没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没有把他完好无损送到你面前,你要不甘心就打我!”

205:为时已晚。

:2014-3-14:30:09 5148

孟东被霍霆这一巴掌抽的有些发蒙,他粗重的喘息着,好似一只不服气的小野兽,鼻息间所喷薄的气息充满了愤怒,可能连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都不会相信,接下来孟东会这样做,他扬起手,狠狠给了霍霆一耳光。悫鹉琻晓

那原本就已经失聪了的右耳,被他这样一巴掌抽下来,整个脑袋都跟着嗡嗡作响。

霍霆偏着头愣愣的看着地面,好半天缓过神来,抬头看向孟东,他双目已经红的染血了一般。

“我打了。”孟东的语气变得极平静, “我打你了。”他双目无神的掠过霍霆的双眼,“我打你了,你能让他活过来吗?你能把姚昱还给我吗?你能让时间倒回去一天吗?就一天,我再早来一天,不管有什么样的危险都不会轮到他来承担…”

霍霆的半边脸还在发麻,这一刻的情景,让他无言以对,他还给不了孟东一个姚昱,那条鲜活的人命在顷刻之间陨落,如果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东西,他愿意不计代价的去满足孟东,可是他做不到,他更加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就连这一分钟这一秒钟,他都无法为孟东守住,最终的最终,他们连姚昱的尸体都无法保留。

孟东推开霍霆,握住姚昱冷冰冰的手,低语道,“打你也没用,打你他也醒不过来,你干嘛非要挨打。”他搭坐在手术台边缘,把盖在姚昱身上的外套拉好,掖的严严实实,用指腹轻轻去蹭姚昱脸上的血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发生了,并且已经结束。

他轻捏着姚昱的手,轻声问道,“姚昱啊,你真死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冷清与安静。

他俯下身,在姚昱的唇角轻轻印上一个吻,低头相抵时滚烫的泪水落在姚昱的眼角,一滴两滴,很多滴,多到姚昱的眼角不能盛住时,便顺着他的鼻翼流下,就像,他也在哭一样。

“姚昱…这辈子来不及,下辈子我再爱你…”

这是孟东,对姚昱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知道手术台上的人已经不能再回答他“我要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爱你”,可他相信自己的话,姚昱听得到。

这世上有很多爱情,如火焰般热烈,如浪潮般汹涌,可无论多么澎湃的爱恋,都怕死了那四个字——为时已晚。

世上如果真有轮回,他也相信姚昱不会一个人走向奈何桥喝下孟婆的迷魂汤,他宁可做孤魂野鬼,也会在那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

孟东不记得听谁说过,我从来不怕下地狱,只怕地狱里没有一个人。

现在,他也不怕下地狱,因为地狱里面,有一个他。

这件事惊动了大使馆和媒体,孟东陪着霍霆在病房录口供的时候,外面已经很多媒体的长枪短炮等待着他们。

孟东没有受伤,可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如倚靠在病床上的霍霆,他听着霍霆仔仔细细点点滴滴的用中文对一个华人警员叙述着事情的经过,从他们出门的动机,到他们如何被劫持。

“我和那些白人提取现金回来之后,姚昱爬着从地上站起来,他…”霍霆觉得有些说不下去,真相对于孟东来说,该是何其残忍,他沉默了很久,不断的调整呼吸,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不着任何痕迹的白纸,直直的盯着自己屈起的膝盖,“他在提裤子,看起来惊慌失措,不敢直视其中一个长发的白人,我扶他站起来时,他的双腿在不住发颤,他被强儤了…”

霍霆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有力气抬眸看向坐在房间角落的孟东,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木质靠背椅,颤抖着手从西裤的口袋里摸出香烟,连着打了两次火机才将烟点着。

一个德国女警走到他身边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不可以抽烟,烟雾检测器很容易报警。

孟东好像没事人一样,哆嗦着抽自己的烟,把头一扭,用中文回答,“ 老子听不懂!”

狠抽了两口之后,孟东将烟头按灭在墙壁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在听到霍霆说,姚昱是为了要替他挡去匕首而重伤心脏时,孟东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姚昱看到他时那个笑脸,竟有一丝丝委屈。

他一定是在想,你又第一个想到了霍霆,第一个喊霍霆,可是你的霍霆还好好的,我却很疼很疼。

这只孟东这辈子第二次经历这么漫长难熬的时光,上一次是霍霆在手术室,这一次,是姚昱在停尸房。

他听着从霍霆嘴里所讲出来的故事,是那么的胆战心惊,那么的想融入那一刻的危险里,替他们遭受那一切,可是他做不到,空有一身野蛮的力量,现今唯一有用的,竟是一双柔软的耳朵。

警察离开病房后, 孟东靠着墙壁发了很久的呆,大使馆的人进来对他们进行慰问,说话的,也只有霍霆一个人。

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孟东走到霍霆的床边,手掌轻轻的落在他的胸口,“心脏还好吗?”

“我没事。”霍霆垂着睫毛低声回应。

孟东在他身上轻拍两下,霍霆便疼的皱起眉头,他起身把霍霆放躺在

病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你没事你咧嘴干什么?警察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你也受伤了?”

“小伤。”

孟东吸了吸鼻子,“对你来说,伤害没有大小的分别,很小的伤害也容易要了你的命,从今以后你要更加小心,你一个人,还要活两个人的份。”

霍霆没说话,孟东自嘲的笑了一声,“哈哈,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

霍霆并不觉得这个冷笑话有多好笑,孟东一定很难过,可他还是想努力的逗自己笑一笑,这样的他,让霍霆更加的心疼。

他们从几岁的时候就相互认识,这种长达二十几年的友谊,让霍霆心甘情愿为他分担一切。他饿了,他愿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他,他闯祸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安危去保护他,他快乐了,他愿意站在一旁陪他笑,他哭了,他也愿意站在一旁陪他流泪,可是他这份沉重,他如何才能生拉硬拽的扛过来放在自己肩上,替他承担一部分呢?

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就像他失去阮阮的时候,孟东会心疼他心疼到落泪,可那泪水,带不走他的半点忧伤。

霍霆弯了弯嘴角,算是配合他做了一个笑脸。

孟东抿了抿唇,叹息道,“我说真的,霍霆,别再活的那么辛苦了,不管还能活多久,总比现在就死掉强,能活一天也是好的,那么多想活着,哪怕一天,都做不到,我们多幸福啊…”

孟东还想问问霍霆,刚刚自己那一巴掌是不是打的太狠了,他的脸颊现在还有一点点肿,可不红了,只是眼梢有一大块青紫,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留下,孟东是下不了那样的狠手打他,刚刚那一耳光,他也不是冲动而为之,他只是想到,只有挨了这一耳光,霍霆才不会那么的内疚而难过。

阿青和呢呢被接到了医院,一切都在警方的掌控之内,而警方唯一掌握不了的,就是那几个歹徒的来历和去向。

霍霆和孟东一直都想不到是谁会要置他于死地,想了很多,但都被一一推翻。

阿青抱着呢呢见到霍霆的时候,一瞬间就惊讶的说不出话,他们只说去买蛋糕,可是买蛋糕又怎么会买进了医院,霍霆肩上明晃晃的纱布,还有他脸上的伤,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心脏病引发的意外那么简单。

呢呢搂着阿青的脖子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她还记得只要爸爸带上纱布,她就不能去拥抱。

“姚昱呢?”阿青问。

霍霆朝呢呢招招手,等阿青给小孩抱上床,他用被子的一角将她裹住,“没了。”

阿青惊讶的捂住嘴巴,看看霍霆,又看了看不管何时都看起来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孟东此刻的颓败,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少,少爷,没了,是什么意思?”

孟东忽然抬起头,回答道,“没了就是死了的意思,他们在酒店外被一辆假牌照的出租车劫持,姚昱受伤,没救回来。”

呢呢似懂非懂的窝在霍霆的怀里,两只小手不断的搅在一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像又不能确认。

“那,人在哪里?”除了不能相信,更多的是伤感,阿青认识姚昱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相识于有些人,想要知道是好是坏,甚至一天的时间都不需要,只要他一个微笑,就知道他是坦诚的还是狡诈的。

她想自己应该去再见见那个很温柔的小男孩。

孟东眯着一只眼睛,目光极犀利的盯着阿青的眼睛看,他缓缓的向她靠近,带着一股肃杀的危险气息。

阿青手足无措的向后退了一步,尴尬的看着他,小心翼翼道,“孟东少爷,怎么了?”

“我问你,霍霆来德国手术这件事,你和谁说过?”他拎着阿青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阿青无辜的看看霍霆,被孟东问的云里雾里,“少爷说,谁都不能告诉,我就谁都不会说。”

孟东冷笑一声,“听说你是沈江南的孙女?”

阿青清秀的眉眼微微闪烁了一下,“是,沈江南是我爷爷,不过我不是嫡出,我去世的大妈还留下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在沈家没什么地位。”

“大年初一那晚,沿江路的那辆黑色奔驰,是接你的吧?”

阿青点头,“是我妈妈,每年除夕我们都会见一面,她带我到沿江路吃饭。”

孟东若有所思,继续问,“沈家人除了你妈就没人发现你丢了九年吗?只有你妈一个人知道?你妈难道从来不过问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阿青被他问得有些不舒服,但她认识孟东也不是一两天,他和霍霆的交情不是一般的好,别说他咄咄逼人,就是他动手扇自己两巴掌,霍霆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不论事理只讲人情,她摇头,“我走的时候给家里留了纸条,说要去环游世界,从我进霍家大门,一年到头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上街买东西也不去沈家人会去的商场,都是一些平民消费的地方,遇不到沈家的人,只有我妈妈知道我在霍家,她不想我走,可也不想我父亲专断的让我十几岁就结婚,她就失败在那样专制的婚姻里,所以她放任我想去哪里,只要我平安开心就好。”

阿青的淡然,更加引起了孟东的好奇心,他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若真是胆小的姑娘,五官都会紧张的挤到一起去。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阴冷的声音贴着阿青的皮肤窜进耳朵里,“姚昱,被人杀了,有人要花钱买你家少爷的命,让他永远的留在德国回不去,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爸,因为霍霆不知情的匿藏了你九年,而伺机报复…”

阿青眉心微拧,显然没想到,他们被人劫持会有这么深的阴谋,她在霍家住了九年,霍霆是什么样的为人她不能说比孟东了解,但若和阮阮姐比,她还算了解的多,霍霆只是话少,又不冷漠也不毒舌,为人很温和,凡事都会给人留三分余地,他上哪去和人结下这么深的仇恨,“我爸爸是做古董生意的,经过我们沈家人手的藏品,没人去专业机构辨认真伪,我父亲就是用一颗人头做生意,这么磊落的人,就算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不会怪罪到少爷的身上,他只会说我们沈家教女无方,而且,如果我爸爸若是真要找我,早会直接找到霍家要人,少爷给老妇人打过那么多通电话,哪一通也没提起过我。”

孟东不是很相信阿青的话,他总觉得这小女佣聪明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姑娘,说白了,老实巴交的人才容易蔫坏。至于他们沈家,在收藏界确实有个好名声,名声也是可以当饭吃,可谁又知道,那些名声在外的大人物,喜不喜欢在背后动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小脚。

阿青深吸口气,轻轻拍了孟东的手,“孟东少爷?”

孟东不甘的松开手,正欲转身,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再次转身与她对峙道,“沈暮青,你是不是对于笑那个女人讲过什么!”

如果是于笑?

那么一切皆成立!

—【小剧场:我今天更新了一万字,我终于给你们加更了,我终于能抬得起头了!】—

姚昱:谢谢你们舍不得我,能认识大家我很开心,地球是个圈圈,如果有缘,下一生,我们还会再见面。

霍霆:是我对不起大家,没能保护好他。

孟东:机票是老子买的,人是老子强行安排到你身边的,如果真要说对不起,我才是内疚的那个!

原城:好了,检讨大会到此结束,姚昱,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姚昱:谢谢导演!

原城:等会,回来求个月票!

姚昱:都给我写死了,我还给你求月票,我呸你一口吧!

206:心乱如麻

:2014-3-14 22:33:02 3660

“我发誓我不吃辣椒,真的!”巫阮阮信誓旦旦的对面前的两个男人保证到。悫鹉琻晓

安燃从包里翻出她的水杯,拧开盖子放到她面前,“喝吧,别发誓了。”

霍朗单手扶着座位旁边的婴儿车,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巫阮阮,“待会儿面来了,要是没你吹嘘的那么好吃,你就再也别想出来吃饭了。”

阮阮胸有成竹的点头,“那你大可放心,这面馆都开了几十年,吃过的都说好吃,面汤都是老火汤,这就是我们中国的民间美食,保证你一吃就爱不释口,天天惦记着来。”

霍朗挑起一侧嘴角笑的十分狡黠,“开了几十年,这几十年,他们家刷过锅吗?”

安燃正在研究那个满是油渍的陈醋壶,听了霍朗的话不由一愣,马上掏出烟来,“唉我的妈,说的怪恶心的,抽根烟压压惊。”

巫阮阮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一脸期待的看着后厨的方向,“眼不见,心为净,我们就当它是从水晶锅里盛出来的不就好了吗?”

自从阮阮可以出门吃饭,她的馋嘴毛病就犯的厉害,除了见着人不说想啃一口,看见别人牵着荷兰猪上街遛弯,她就立马说要吃猪排。

这些胡同小巷里的小餐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常常指挥的霍朗迷糊需要打开导航,后来她们干脆去哪里都带上安燃。

安燃说,此向导终身免费,只要求提供免费工作餐。

安燃有些时候会贪玩,就好比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会打网游激动的摔键盘,从阮阮和霍朗搬走之后,他便开始喜欢上了玩手机。

每次阮阮问他在玩什么,她也想看看的时候,安燃总是避开笑而不语,就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安燃说,我有女朋友了。

这是一家欢喜一家忧,巫阮阮觉得这件事很好也很糟糕,这意味这她将不能随时回她的‘娘家’,一旦她和霍朗发生口角,她不能拎包夹孩子立刻离家出走,而一向吝啬的霍朗竟然十分开怀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改天请你和你女朋友去绮云酒店吃自助餐。

安燃笑笑没说话。

阮阮的短发已经已经能扎成一个小小的马尾,可是霍朗就喜欢她披头散发的模样,每次外面一起风,他就会顺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十分满意的看着从她身边路过的男人露出诧异的目光,继而两个人开始不停的斗嘴。

牛肉面端上来的时候,阮阮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吃货的本质就是就是见着东西,先把最好吃的送到嘴里。

霍朗和安燃在挑起面条准备开吃的时候,就见阮阮正在嚼嘴里牛肉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碗里放在一边的牛肉。

霍朗招手叫服务员,打算给她单独要一碟牛肉,安燃紧忙直起腰板告诉老板不用了。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到了阮阮的碗里,对霍朗说,“好吃的东西不能一次吃够,吃够就不好吃了,每次只给她尝一点,她能记着好多年,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好吃的。”

心里一直那样一个挂念,才会渴望有下一次。

“对吧?懒懒?”安燃笑着问。

巫阮阮笑了笑,说,“ 你以后不要和霍朗一起玩了,你学的和他一样吝啬。”

霍朗眉头一拧,筷子一下下的敲在碗边,“我就这么吝啬,也没饿着你。”

然后,他十分惬意的,在阮阮渴望的目光下,把自己的牛肉吃掉。

午饭时间的小餐馆人满为患,老板看他们推着一个婴儿车,就给他们坐了收银台前的座位,收银台上放着一台小电视,看起来大概和他们这家店一样的古董。

以前安燃带阮阮来过,说这电视白给他,他都嫌搬着费劲。阮阮却说这叫复古。

这复古的电视机放出的画面整体泛绿,任何色彩都泛着青绿的光,霍朗见阮阮很认真的盯着那台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电视,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画面发绿,显像管坏了。”

阮阮惊讶,“你还会修电视?”

“猜的。”

巫阮阮刚想说他分明是和自己没话找话,忽然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哐当’倒地,面碗也被她不小心掀翻,一碗热汤急速的蔓延向坐在对面的霍朗和安燃。在一屋子人的诧异当中扑到了电视前,惊讶的看着画面里出现的人,还有那一行行令人震惊的字幕。

安然也跟着站起来,免得面汤流到自己的身上,而霍朗,两条修长的大腿霸气的劈开,任面汤放任自流的从自己面前滴落在地面,不慌不忙的拿过餐巾纸在餐桌上截住面汤。

“巫阮阮,吃个面你在抽什么风?”他扔掉手里那一卷和他家里洗手间一样的卫生纸,扭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阮阮。

“是他们吧,我没看错,是吧?”阮阮紧张的看向同样在看着电视的安燃,“刚才那个人是孟东吧,他们说的Otai总裁是霍霆,是吧?”

霍朗身体微微一僵,站起来转身看向已经变成一场希腊内乱新闻的古董电视机,他不知道这种向来是水深火热的国际新闻里怎么会出现霍霆和他朋友的名字,在安燃试图伸出手臂拍向阮阮肩膀的时候,将阮阮揽进了怀里,发觉她的颤抖,更是心疼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怎么了,阮阮?”

巫阮阮没回答他,而是从自己的连衣裙口袋里摸出手机,从电话号码本里找到霍霆的电话,‘霍霆’二字在屏幕上放大的一刻,霍朗一巴掌拍在她的手机上,劈手夺走了她的手机,顺便在触摸屏上按下挂断。

他原本该是疑问的声音里突然有了明显的醋意,透着一股强大的冷静而沉着,“ 先说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别想拨他电话。”

阮阮伸手去抢,霍朗利落的挑高手臂,在她面前做了一个还给她的假动作之后顺利的揣进了自己的休闲裤口袋。

安燃叫来老板,扔下三十块钱,推着婴儿车在霍朗的臂膀上拍了一把,“我们出去说。”

中国名企Otai总裁及友人在德遭到非法分子的劫持,一人死亡一人轻伤。

安燃平静的向他陈述了一遍刚刚他看到的新闻。

霍朗并没有安燃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只是眯了眯眼睛,稍稍偏了一下头,“一人死亡?谁死亡了?霍霆吗?”

阮阮忽然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霍总,你怎么…能盼着是霍霆?就算你们之间有天大的仇恨,霍霆也是你的亲弟弟呀,这世界上你就一个弟弟啊!”

“用你提醒?闭嘴!”霍朗冷冷瞪着她,他只是问问是不是霍霆,又没说非得是霍霆,他怎么就那么看不上巫阮阮只要一提到霍霆就变了脸色的样子。

阮阮也不管他高兴不高兴,直接从他的口袋里掏自己的手机,这次霍朗没再拦着,可霍霆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的额头上冒了细密的汗珠,她不仅仅想知道到底受伤的和死亡的是谁,还要知道她的大女儿呢呢的安危,她有没有卷入这场劫持里,如果有的话,那么小,连遇到危险时尖叫声都无法发出的呢呢,没有妈妈的陪伴会不会吓坏,就算她没有卷入劫持事件,那么霍霆的,霍霆的安危又会给呢呢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希望霍霆是平安的,孟东是平安的,呢呢也是平安。

虽然霍霆曾经伤害过她,可那伤害绝对不足矣要阮阮以希望他去死而作为代价。

她开始打孟东的号码,倒是能打通,可一直处在通话中。

“我想去趟绮云山,不知道霍家人有没有他们的消息。”阮阮抓住霍朗的手臂有些为难的要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