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收回手,这不是他的车钥匙,这车钥匙和他的比,还差好几个档次。

巫阮阮抓过霍朗手里的钥匙,摊开在霍霆面前,“你看,这是悍马的钥匙,你今天开的什么来?是悍马吗?”

“宾利。”

霍朗不屑的开口,“噢,宾利,画两个翅膀就当自己的是飞机了吗?你那车,我还真看不上,想回家,爬山吧。”他不再多说,拉起阮阮便大步离开。

霍霆大步跟上,于笑不悦的甩着长发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他。

酒店的大门非旋转式,而是两扇非常巨大的玻璃门,四个英俊的门童两两负责一扇,穿着高档的制服带着红色的小礼帽,每每有客人通行,便微笑的拉开大门。

玻璃清晰如镜,尤其是在夜晚,反射出酒店大堂的富丽灯光,还有一路向外出行的散场嘉宾,有站着出去的,就有里倒歪斜出去的,不管什么场合,都不缺少醉汉。

霍朗带着阮阮和霍霆分别从两扇门中走出,少了宴会中各种缭绕的香水味道,外面的空气显得很好,可也就是一吸气的功夫,门口两边呼啦一下涌上来一群人,各个长枪短炮,在四人均是措手不及的时刻,眼前已经闪烁一片。

突然的乍亮,让人本能的用手掌反挡眼前的光。

霍朗的眼睛受过伤,最怕这种闪光灯,可他还是飞快的抽回理智,一手拦过阮阮的肩膀,大掌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去路水泄不通,生生的将四个人逼近。

一个女记者十分勇猛的伸出了第一个话筒,“您就是今晚千万美金拍得善品的霍朗先生对吗?有传言说您并不是中国籍,是来自美国的隐形富豪,金域通用集团的接班人,传言是真的吗?霍先生?”

霍霆遮着的脸色微僵,金域通用集团,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怎么能叫做隐形富豪,应给叫超级隐形富豪,可霍朗的生活态度,实在离一个超级富豪差的太远。

巫阮阮虽然也听到了金域通用的名字,可还是雾里看花不清不楚,她只认识上海通用,中国满大街跑的都是。

霍朗的唇紧紧抿着,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像放烟花似得,一朵白一朵红,让他很不舒服,巫阮阮突然轻推开他的手臂,毫不畏惧的站到了他的前面,“请大家不要拍照好吗?或者关掉你们的闪光灯,霍先生的眼睛受过外伤,闪光灯会刺激双眼,让他不舒服,好吗?谢谢你们。”

如此明显的保护姿态,不知霍朗心里作何感想,霍霆都非常的不想看见,他不期待霍朗的回答,试图从人群中另一侧离开,可却被一个带着眼睛的记者挡住了去路,“霍先生据说您和这位来自金域通用的霍朗先生是亲兄弟对吗?据我们所知Otai是独立企业,并非金域通用旗下,家族背景如此庞大您又为何自立门户坎坷创业呢?”

“霍朗先生,霍先生在德遭遇绑架一事您有关注吗?”

“霍朗先生和您一同出席慈善活动,在媒体面前曝光,是不是说金域通用现在打算插手Otai,Otai接下来会有什么惊人的大动作吗?”

霍朗并没有回答他们的打算,这一大批记者出现的太过诡异,他不为自己母亲的集团效力,很少随她出席各类交际活动,他所结交的朋友也无非是普通的同学或者沈茂介绍的等等,甚至很多朋友也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家,而且看起来,霍霆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背景,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金域通用并不是和霍霆一样靠炒作成名的花哨企业,也并非他能接触得到。

所以,在现在的中国,除了沈茂,还有谁知道他的母亲操控着北美地区最具影响力的金域通用。

然而让他相信沈茂会对媒体说这些,还不如让他相信沈茂会裸奔。

疑点重重,却又如此措手不及。

阮阮不是小孩子,她听得出,这个金域通用既然可以成为一个话题的焦点,那么显然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连锁超市那么简单,它的背后利益牵扯,甚至远超Otai。

她也不得不承认,狗仔队是何等神奇的一项职业,他们巧舌如簧的随便讲几个关键词一串联,那就是一个犀利刁钻的问题。

霍霆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被追问的场面,他的诧异很快被压抑,“谢谢大家的关心,Otai最近唯一的动作就是主推有白湛代言的家电系列,如果有其他动作我会通过记者会和大家沟通。”

听了这话,霍朗拉起阮阮,一脸寒霜霸气十足的从人群中批来一条路,突然间,一个气喘吁吁的胖纸将话录音笔直杵霍朗面前,险些直接扎进他的勃颈上,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霍朗的小臂猛的挥出,一把将他的手腕打翻,录音笔飞出老远,阮阮吓的一愣,这是打记者了吗?这肯定算了!果然,虽然关闭了闪光灯但此刻酒店明亮的门外并不影响相机的使用,咔嚓声非常有节奏的在他们周围各个角度响起。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胖子并没有反口咬人,而是非常敬业的拿出第二只录音笔,“霍先生,听说您身边这位女士,是Otai总裁霍霆先生的低调前妻,这位小姐在怀有第二胎时和您弟弟离婚,您弟弟坚持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怀疑二胎非亲生,可能就是您的小孩,霍朗先生,你们兄弟之间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和吗?”

原本慌乱的场地,好像一瞬间被扔了个炸弹,炸出一个大坑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呼啸的车,还有不怎么呼啸的风。

你看,自己的措手不及,其实很多时候是因为对手有备而来。

霍朗侧目,冷冷的看着这个看起来命不久矣的死胖子,身份的揭露,可以不算大事,毕竟揭露之后,只有一身光芒,可这个纠缠的感情问题,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白了,敌人还在我方安插了内鬼,这种清晰的感情梳理,加上生动曲折的改编,显然不是他一个小记者可以凭空捏造的。

闪光灯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亢奋的情绪,呼啦啦的又开始狂闪一通,这一次的目标,竟然是巫阮阮。

霍朗在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将阮阮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继续在亦步亦趋的人群里上演着突出重围。

霍霆和于笑显然也不比他们好,通往停车场的路,好像去西天取经一样难。

各种奇葩而费解的问题接踵而来,那个胖子简直要做奇葩中的战斗机,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又将矛头指向了霍霆,“霍先生,传言说你在德国遇袭是因为前妻导致兄弟反目成仇,请问你们现在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霍霆推开他的手腕,拒绝回答,那记者把脸皮当盾牌用,得寸进尺的继续攻击道,“您身边这位是您现在的太太对吗?长兴电子的千金于小姐,有消息称于小姐已经为您生下一个男孩,但外界一直没有你们结婚消息,没有正名的原因是因为前妻,还是因为商业联姻不被您所满意?”

227:这不是协商,是警告!

:2014-4-5 15:09:06 3656

霍霆的嘴角紧抿,低头试图走出这个包围圈,一直沉默在他身后的于笑却在此时挺身而出,“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霍霆皱着眉头,拉起她的手腕,想要尽快离开,他不知道于笑这个只长皮囊不长智商的女人会说出什么话来,但这时候,总不能去捂她的嘴就是。悫鹉琻晓

“希望大家把视线多放在Otai本身,给我完整的私人空间。”他再一次推开了胖子的手。

于笑却十分镇定的扫视了身前一干众人,落落大方的泰然道,“我和霍霆已经是合法夫妻,我们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只是时间尚未确定,到时会通知大家,我们属于自由恋爱,和商业联姻没有任何关系,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夫妻关系非常和谐。”

霍霆实有些不客气的拨开眼前的记者,不想再陪于笑演这场恩爱夫妻的情景剧。

记者将矛头又一起指向了于笑,“于小姐,我听说你们夫妻关系并不好,您与前妻还当众起过争执,因为前妻纠缠导致你们夫妻关系紧张,这个属实吗?这会不会是Otai一直不肯和长星合作的原因吗?是因为长星总裁不满您先生对您家暴吗?”

霍霆忽然冷笑一声,这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他看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死活的记者,“你哪个报社的?”

胖子咽了口口水,霍霆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不起诉你,你们的问题故事性和技术性非常棒,但是莫名须有的事情我们不要反复谈了,好吗?”

霍朗与阮阮相距他几步之遥,也被围个水泄不通,这种乌烟瘴气的阵势,瞬间聚焦了一大批看热闹的路过群众,他们大概看不见被记者围攻的人到底是谁,于是周围所能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了上,比如倒车杆,比如花坛,比如绿化带,再比如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一边看还一边点评,好几个明星呢?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那第一个开口的女记者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她直接问到巫阮阮,“这位小姐,如果传闻属实,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影响了霍家兄弟的感情,所以金域通用才一直未参与Otai的发展,而Otai在国际上的孤军奋战导致了品牌发展缓慢?”

这个问题,似乎也很有看头,霍朗和阮阮的身边忽然又蜂拥至更多人,后面的记者好像前面有金子可捡似得往前涌,挤到阮阮身边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个男人,霍朗庇护不及时,那摄像机直直的砸到了阮阮的肩头,疼的她肩膀一缩,闷哼了一声。

她不是明星名媛,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说不慌张是假话,被人砸了这一下她就更慌了,紧紧抓住了霍朗的衣襟。

如果说刚刚的一切霍朗还能忍受,那么此刻,他们已将他的怒火彻底点燃,他扬起手臂直接将那来不及收回的摄像机掀翻在地,声响巨大,一片哗然。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记者,是什么目的,我管不住你的嘴,但你最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我妻子保持距离,这不是协商,是警告!”霍朗声色俱厉,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带着血腥的肃杀之气看着那个记者。

霍霆拨开眼前的几名记者,走到阮阮身边,看她被霍朗紧紧拥在怀里,心脏处莫名的就酸痛,这种疼,好像是无论他换过多少颗健康的心脏都无法避免的。

他护在阮阮另一侧,正打算带着他们离开,当阮阮陷于困境之时,他所有的个人恩怨都可以暂放一边。

新婚旧爱一起将阮阮维护起来,这更加让那些不明所以的记者兴奋起来,传言果然不是胡传。

那个被摔了摄像机的记者不依不饶,“你为什么摔我机器?你是打算动手打人吗?我就不小心磕到这位小姐又没磕坏她,你就动手吗?名企继承人就这样子吗?”

这场正常人与精神病的纠缠角逐愈演愈烈,多部相机对着三人猛拍,已经有身先士卒的人被压制,又有中流砥柱被摔机器,现在还有把相机举到阮阮面前试图拍个正脸的临危不惧之士,太显然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八卦采访,这是一场广大记者们与采访对象视死如归的战争啊!

这一次,不用霍朗出手,在外界看来一直温润有礼的霍霆,直接劈手夺过那部单反,狠狠摔回那名记者的怀里,他的一言不发已经是对所有人最严厉的指责与警告。

前夫与新夫同时维护这个女人,看看,她有多么的不简单。

霍霆根本没有顾及身后的于笑,有记者问于笑,“霍太太,霍先生维护前妻与记者发生冲突,对您置之不理,这件事报道出去的话会不会更加影响Otai与长星的合作?”

于笑心口窝着一大把火,双手却气得冰冰凉,微微发着抖,紧接着,她双腿一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霍夫人晕倒啦!”

这兵荒马乱的时刻,她两眼一黑,落个清静。

可是留下的问题,却后患无穷。

于笑是被酒店的大堂经理,开着酒店的商务车,送到了医院,当然随行的是霍霆,紧随其后赶到的,是于长星夫妇。

他没能拿会自己的车钥匙,也没能带着阮阮安全离开,现实有多无奈呢,它看似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每一件,都油滑的让他抓了个空,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只能被现实操控,那些防不胜防的东西,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他预定的轨迹。

他让司机带着备用钥匙,把车提走,又给孟东打了电话,让他来一趟医院。

孟东听到要去医院,本能的就慌了,还以为是霍霆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听到是于笑之后,才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于长星夫妇坐在沙发上,霍霆站在落地窗边,于笑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半倚在病床床头,装晕且易,装病不易,她面色红润的完全不似林黛玉,看起来精神的不得了。

孟东赶到之后,敲了敲病房门,很热情的跟于长星夫妇打了招呼,“哎呦,叔叔阿姨也在,这大半夜的把你们也折腾来了。”

孟东这个过气二世祖,显然是不会被狗眼看人低的于长星所尊重,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孟东全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来看他们这两张老脸的。

他特别像模像样的走到于笑的床前,故作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啊?没事吧?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多躺着养养。”

于笑咧了咧嘴,算是笑笑,孟东差点问,脸刚缝上怎么着,还怕笑崩线了不成。

孟东这边正在联络几家媒体高层的朋友,那一边,已经有网络媒体最先爆出了今晚的事情。

他对霍霆摊摊手,“现在叫停和不叫没什么区别。”

霍霆无奈的看着窗外,“回收和阮阮有关的照片。”

“啊,行,咱不用查查谁透露消息给媒体吗?自己家关起大门的事他们都能挖出来,空穴来风是不可能了。”

霍霆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于笑,走到她的床边,“自导自演,够辛苦了,这么喜欢医院,就在这多休息几天。”

于长星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脑瓜顶那稀疏的几根发丝十分勉强的跟着颤了颤,淋淋尽致的展现了他秃顶有多么的秃,“你这是要去哪?”

“去朋友家,商量怎么收拾你女儿给我制造的乱摊子。”他半点姑爷面对丈人的姿态都没有,口气比于长星还硬。

“夫妻之间,发生了问题应该一起解决,她紧张到晕倒,你就这么个态度吗?你身为她的丈夫,能把责任和问题都推到她身上吗?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对她寸步不离!”

霍霆不屑的笑了一声,已然一副做好了和他们家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个态度,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二老和我母亲交情匪浅的面子上,我这个态度都不会,不过你也不用误会,我不是敬重你,是敬重我自己母亲,就凭你们家宝贝女儿对我和我家人所做的这些事,我没把她扔在地上不管,已经算我仁至义尽。”

于长星油光锃亮的老脸瞬间气的通红,好像刚从桑拿室捞出来一样,横眉立目的瞪着霍霆,“你!”

霍霆冷漠的打断他,“我什么我?母凭子贵这种事,会发生在我霍家,但是不会发生在我霍霆身上,如果你们以为于笑给我生了个儿子就可以掌控我霍霆的人生,我奉劝你们,少做这种堪比天方夜谭的青天大梦,一把年纪,最好活在现实,梦做久了,小心会——长眠不醒。”

于长星气的眼睛都泛着狰狞的红色,于笑母亲一边安抚一边指责道,“再不济我们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吗?你妈为人通情达理,你怎么这么尖酸刻薄!”

霍霆不以为然的淡笑,笑容极其的薄凉,“伯母,我可还记得我十几岁时因为踩了你的高跟鞋一脚没说抱歉,就被你说是有妈生没爸教,你可千万记得,我不是一日没爸教,我是终身没爸教。我并非出家行善之人,凡事都能做到以德报怨,不知道你活了一把年纪,明不明白,我们世俗人心,说到底就只是一面镜子,是投桃报李还是以牙还牙,还要看镜前的人如何做,彼之道还施彼身,行善得善,行恶得遭!”

———【还有一更】————

228:你大爷!玩什么心跳!

:2014-4-5 15:09:09 5028

因为姚煜不在,那么家里唯一的大厨就只剩孟东了,他烧菜是稍显惨不忍睹,但是煮面居然会有意外之喜,霍霆觉得他做的意大利面是全中国的大厨都不能比拟的。悫鹉琻晓

饶是这样,孟东将色香味俱佳的意大利面端到霍霆的面前时,他也只是用叉子挑了挑。

“阿东。”

“恩?”孟东拉开眼前的椅子,和他隔桌而坐,十分认真的等着他的下文,尽管他不知道霍霆会不会说出来一个下文,也许他只是想叫一个能让他踏实的名字。

当鸡飞狗跳的现实浪潮退去之后,只肯在他一人面前所袒露出脆弱和无助的霍霆,是十分令人心疼的。

孟东觉得霍霆就像一个长着硬壳的乌龟,风雨吹不到自己这里就能安然生活,风雨吹到我这里,我就缩缩脖,我还有个刀枪不入的壳,把我逼急了,我就让你知道其实乌龟也是能咬人的,谁掀我壳我都能回头啃上一口,那是真咬,也得让人真疼,可是乌龟怎么了呢?

是乌龟,就总有被放血的那一天,不要觉得,乌龟平和安逸,乌龟就不会疼。

霍霆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他的心思细腻的就像人体的血管脉络,可以开出无数个细小的分叉,更多的时候,他都在一个人默默的琢磨和背负,好似一个怕被认出来正在发烧的病人,故意的去让自己看起来行动如常。

可难受的,终还是自己。

不出所料的,直到面凉了下来,霍霆都没再说出来第二句话。

孟东杵着下巴极富耐心的陪着他,最后敲了敲他的盘子,“晚上不是什么都没吃吗?吃点东西再发呆,漫漫长夜,时间大把。”

霍霆点头了下头,就着一杯凉白开,味如嚼蜡的吃完了一直以来的美味。

孟东把盘子拉回自己的面前,继续杵下巴。

其实他已经困的快分不清自己爷爷***性别了,为了不给霍霆增加工作负担,他在公司忙的团团转,有一种既当爹又当妈的感觉,从前还能把自己当个人使唤,现在和骡子差不多了。

但是霍霆不睡啊!他就是头悬梁锥刺股,那也得时刻警醒着!

“我好像,一年之间老了一辈子。”霍霆突然幽幽的开口。

孟东一摆手,安慰道,“一年老七八十年啊?那不能,也就老个二三十岁,我现在和你在一块总不把你当兄弟看了,多半时间你都是我大爷。”

霍霆定定的看着他,“我一辈子也就二三十岁。”

“甭说这个,等死那天再说,老提醒这个干嘛?你还想我拿个黄历牌天天给你倒计时吗?我和你说啊霍霆,这个生活呢,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普通的老百姓是那样,何况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看我啊,十几岁就开始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多***顽强,我就是活生生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实版啊!”他从餐桌下面摸出烟盒,晃了晃,就只剩一颗,叼在嘴上点燃,就着烟盒就当了一次性烟灰缸,长长的喷出一口烟,“我也不知道差点死过多少回了呢…不过我和你还不太一样,我的人生就像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你的呢,就像寡妇村的山路,九曲十八弯,别说这道你自己走的累,我看你走的都累的不行,可是咋办呢?”

他弹了弹烟灰,夹着烟,像个大孩子一样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手臂伸的老长,握住了霍霆放在桌面上的手掌,嶙峋苍白,可是干净修长,微微凉。

“尤其是姚煜没了以后吧…”他语气突然有些低落,霍霆原本打算抽走的手也便没拿开。

霍霆没有躲,孟东占便宜就占的心安理得。

“我就觉得,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真的霍霆,不管多麻烦多曲折多难受,也比死了强。”他吸了口烟,用手腕垫着下巴,看自己的缓缓喷出的烟雾和指尖的更小一缕烟雾一起散开。

餐桌上方垂着一盏暖黄的水晶灯,光影在他们身上,形成斑斑驳驳的菱形小块,让平时嚣张纨绔的孟东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握着霍霆手往自己的面前拽了拽,“姚煜没了,我就更舍不得你死了,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三个人,像你和姚煜一样对我好,他没了,你也没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爱我了。”

霍霆翘起拇指压住他的手背,捏了捏,“不会的,你的一辈子还长呢。”

“长个屁。”他突然坐直,“你觉得我在眼睁睁看着姚煜就那么没了之后,还能相信一个人只要安逸本分就能长命百岁吗?我一个人长命百岁,那太没劲了,我就想吧,你能好好陪我一起活着,甭管酸甜苦辣,都是生活的味道,能过一天赚一天,这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奇迹,万一,一不小心,你就死不了呢?我们不做最坏的打算,只过最好的日子,管他前面是千军万马还是牛鬼蛇神,你都有我,咱们不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你不能老是提醒你的弟弟,你的家人,你快不在了,那多残忍啊…”

霍霆抿了抿唇,长久的沉默着。

“我…”他顿了顿,“也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孟东抽了最后一口烟,点了点头,把烟一掐,“那就别总压抑自己的心事,有什么就说出来,人的精神是很强大的,心情愉快了身体也会跟着好,你和巫阮阮一晚上用几个套都能让我知道,那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看得出你心里有事,恩?霍霆?”他晃着霍霆的手,好像撒娇一样。

霍霆想了想,现在的孟东是温柔的,不代表孟东一直都会是温柔的,他所有的乱乱糟糟的事都可以告诉孟东,唯独这事不行,他太了解孟东的性格了,一旦他对孟东说出他在洗手间门口听到的霍朗说的那番话,可能明天早上,或者连明早都不需要,两个小时以后,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霍朗这个人。

他对这个凶手的仇恨度,是远远不及孟东的,如果死的那个人是孟东,恐怕他真的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仅凭他亲耳所听的那一段,就足够让他一枪崩掉他。

“真不说?”

霍霆摇摇头,“就刚刚的事,都和你说了,于笑快把人弄疯了,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嗨,于笑那点花花肠子用鞋带想都知道到她要干嘛,她是大聪明没有,小聪明扎堆,她弄这么一出,媒体都知道她给你生儿子了,你是结婚呢,还是结婚呢,还是结婚呢?”他不屑的笑了两声,“你肯定要结婚了,你不结婚你就背负着陈世美的骂名啊!她是名门闺秀,用情至深,再看看你前妻,周旋在你和你大哥之间,一边给你生,一边和他睡,这叫什么,狐狸不成精,纯属骚的轻,那怎么就没人说说你和阮阮为什么离婚呢?到底是谁搅合谁啊?闹得这个血雨腥风…我和你说啊,咱又不是明星,就算霍朗的背景真是传奇矿业帝国的金域通用,也不比大明星的绯闻来的值钱,有一两家媒体对你们娶了哪个女的生了几个孩子感兴趣,也不会有二三十家媒体感兴趣,要是没有于笑尽职尽责的给你联系业务,你还真遇不上这么大阵仗。”

霍霆起身,准备把自己水杯和刚才吃空的盘子送进厨房,孟东抢他先一步站起来,全部收走,又把刚刚弹烟灰的烟盒扔掉,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房间里推,“互联网凶猛如虎啊,要说照片视频可以从各大网站撤掉,也得是咱们相熟,咱花钱买,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卖,不过这都不算大问题,按着咱们公司一贯的风格,半个月以后,一准又会有人站出来喊Otai的总裁又出新招炒作了,销售额又翻了几个点,有弊也有利,就是于笑的问题,你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

“我知道。”霍霆垂下睫毛,“于笑有谋无勇,她身后必然有一个靠山,以至于我不会威胁到她安全的人。”

孟东打了个响指,“就是说啊!你妈啊!你妈不点头,吓破她胆囊膀胱她也不敢这么一意孤行的兴风作浪!”

“但是我妈肯定不会让她以这种方式让我出现在媒体面前,霍朗和巫阮阮的事,我妈看的比我还重,别人我不敢保证,至少我妈不会允许外界用我前妻与我大哥在一起这种事情来抹黑我的脸,霍朗的身份咱们也查过几次,可除了简单的履历,和母亲从事珠宝生意,其他我们一概不知,要说整件事都是于笑一个人策划,有些牵强了,她之所以装晕倒,大概也是想告诉我妈,她是无辜的。”霍霆走到衣柜前,巴拉出一件孟东的居家服,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孟东被他说的后背一凉,“这是什么意思呢?你的意思,这件事里,除了你妈,于笑,还有个背后操控手?”他嘴角向下撇着,在自己的胸口揉了揉,“弄半天,于笑也是个倒霉蛋,是替罪羔羊…”

霍霆脱下自己身上过于正统的白色衬衣,胸口赫然出现一道疤,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得见,他把自己的衬衫西裤扔给孟东,换上他的睡衣,坐到床上,“恩,对,我们太被动了,从柏林那一夜到今晚,我们都太被动,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不停蹄的收拾狼藉,可是是谁做的?为什么做?目的是什么?疑问多了,可现在一个也解决不了。”

孟东抱着他的衣服,盘着腿坐到和他面对面的地板上,稍稍深思了片刻,“这个柏林事件不一样,柏林那几个劫匪消失了,但是这些媒体没有消失,我们只要顺着杆往上爬,抽丝剥茧,总能拨出来一个蚕。”

霍霆摇头,“不一定,聪明的人一定会想到匿名行事,真有胆量或者有把握我们不会抓到他的那个人,不会是小人物,我们一样问不出对方的名字。”

孟东抱着霍霆的脏衣服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脑袋,顶着一脑袋鸟窝抬起头,“我快想秃顶了,连国际刑警都快秃顶了,也没找到谁要动你,连个重点怀疑对象都确认不了,那些和你有利益分封人情瓜葛的,全都排查个遍,连你舅舅和霍筱都查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次,对方爆出你和阮阮和霍朗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做的。”霍霆平淡的反问着。

孟东愣了愣,“我不知道,那你知道不是同一个人?”

霍霆轻轻闭了闭眼睛,“不知道。”

“你大爷,玩什么心跳。”

霍霆瞪他一眼,平躺在床上,脑袋里乱的好像一锅海鲜粥,五花八门的新鲜货正等着他,阮阮和霍朗离开时,甚至没有回头。

而霍朗,真的是那个凶手吗?他又是真的爱阮阮吗?如果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成长之后,为父亲做的报复,又该如何呢?

孟东蹲在床边,推了他的腰一把,“你不刷牙洗澡了吗?刚才吃东西了。”

霍霆侧过身,直直的看着他。

他心里有个秘密,不能告诉孟东,那就是霍朗的那一段买凶杀人的对话,这是他认识孟东这么多年,积压的最大最深的一个秘密,尽管最应该与他分享这个信息的人就是孟东,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这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情,或者,是很多条,是姚煜的,是自己的,是霍朗的,也是孟东的。

孟东傻笑两声,“你再这么看我,我都快以为你要移情别恋于我了,你爱上我了?”

霍霆面无表情,“要脸吗?”

“不要了!”孟东痛快的应允,“有这美事我还要什么脸啊!”他贱嗖嗖的蹭到霍霆身边,“我都不要脸了,你给我亲一口呗,你忘了你答应我的,只要你手术成功,你就给我亲,你可能记性不好记不住,我记性好,我惦念不忘的呢,啊?亲一口?”

霍霆爽快的伸出左手,“亲吧。”

孟东抓过来就亲了个响,“有便宜不占纯属大傻蛋!但是,我说的不是亲手,亲点特殊的啊!”

霍霆弓起腿,抬起脚,“恩——”

孟东黑亮的桃花眼不敢置信的眨了眨,“亲脚啊…下不去嘴,这…”

他话没说完,只觉得耳边一阵轻风拂过,霍霆以绝对的迅雷不及,快车不及,360也不及的速度弯身到他身边,在孟东的眼角亲了一口,好像哄呢呢一样揉了揉他的头,“睡觉去吧。”

“噢。”孟东中了蛊术一样木讷的点点头,牵线木偶一样走出房间,“我给你洗衣服…”

霍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怎么办,没有了姚煜的孟东,让人很心疼。

————【就是这么屌,说一万就一万,喝多了回来还能继续干】————

我的新文《新夫纨绔》,等收藏521的时候,开始填坑,想看的快去收藏,不想看的,不要凑热闹,别让我孤孤单单的写,结果没人看…

229:就这么扒了

:2014-4-5 15:09:09 3538

对于阮阮,这似乎不怎美丽的大梦一场。悫鹉琻晓直到下了车,整个人还浑浑噩噩。

幸好保安这里的保安素极高,对每一位户主的长相以及变装后化妆后乔装后的业主的面部特征做到了如指掌,才没导致他们天真的以为,霍朗这是在哪用传说中迷/药右拐回来一个单纯迷惘的小少妇。

先是底盘颇高的大悍马落地时,由于思绪恍惚,差一点直接亲在地上,她拍了拍胸口,回神了两秒,又开始出身,经过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时,一个不小心,崴了脚,幸好被霍朗及时的搂住,不然那一边,就是游弋着各种杂交鲤鱼的喷水池,此喷水池虽然看起来颇有鱼翔浅底的意味,可归根结底它如此清澈的原因是它非常浅,浅到不够一只金毛狗来游泳,如果巫阮阮摔到了水池里,那意外的开始就即将是落水狗式而意外的结束将是出水芙蓉式,可是想到这小区的小孩子,经常会站在水池旁边用唾沫和童子尿来喂养这些杂交鲤鱼,霍朗还是放弃了看出水芙蓉的打算。

她的脚踝安好,但是显然鞋跟已然不是晴天。它断裂的非常惨不忍睹,惨到会令人怀疑它其实可能不是来自真正的大牌,而是出口转外销的山寨货,这种产品肆虐于淘宝。

“断了。”阮阮弯下腰,拿起自己的鞋跟,十分的惋惜,她一直以为商品贵是自有贵的价值,不管设计感是否真的能被常人所接受,首先它得结实。

霍朗瞅了一眼她的鞋跟,将身上的西服潇洒的脱掉,往她怀里一扔,蹲下来解开她脚上的绑带,连另一只完好的也脱了下来,巫阮阮勾着齐刷刷的10个可爱的脚趾头站在鹅卵石上显得有些局促,霍朗背对着她,语气全然一副理所应当,“上来。”

阮阮看了看自己面前完美的倒三角肩背,多一秒都没犹豫,直勾勾的扑了上去,霍朗只觉得后背忽然一软,差点没给他撞个跟头,他手指勾起那两只昂贵切易碎的高跟鞋,轻轻松松的将她背起来。

路过公共垃圾箱时,他单手托住身后的阮阮,将那鞋子直接甩了进去。

阮阮的手里还攥着那一小节可笑的鞋跟,她见自己鞋都不在了,留着一跟,大概只能当凶器,于是也扔了进去。

“我们太浪费了,这鞋还能粘好了还能穿,或者,我们可以去找店里换一双新的。”她在霍朗的肩头声音温柔清浅的提醒到。

霍朗愣了一下,忽然停住了。

他从小到大自己买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没有过刚刚买到的东西就坏掉的这种经历,说句发自肺腑的话,刚刚他也有些心不在焉,所有当他看到那鞋跟坏了一副惨不忍睹的德行时,就毫不犹豫的扔了。

巫阮阮这样一提醒,他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那双鞋可是他花了一万三买回来的,如此看来着基本相当于他租了这双鞋三四个小时而已啊!

性价比低的让人不忍直视。

他背着阮阮转身,朝垃圾桶方向走了回去,“我要为你负250的智商加上正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