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抻平童瞳的脚掌,快速的给她擦了两下,然后给她拉上被子,温柔的安抚,“睡觉吧,我和霍朗一起在这陪着你。”

童瞳用脚踝勾着阮阮向后退,拉开了她和霍朗的距离,紧紧的搂着霍朗的小臂,艰难的逼着自己入睡。

“我要加薪了。”他无奈的对阮阮抱怨着,“请我来的时候说当副总,没说当保姆,像我这种学历高工作经验丰富有耐心有爱心的长的又一表人才家世背景显赫的人来给病人当保姆,一个月不值一百万吗?”

“你怎么不去抢钱?大家都说坑钱就坑朋友,果不其然。”阮阮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才启动自恋模式来逗自己开心,于是她也故作宽心的微笑。

等到童瞳抱着霍朗手臂的力度渐渐放松下来时,霍朗朝阮阮勾了勾手指,让他到自己这边来,巫阮阮拎着一个坐垫坐到chuang边,抬头便是霍朗。

他勾起阮阮的下巴,带着一点点歉意的笑着轻问,“吃醋了?”

阮阮笑着摇头,“没有,她是病人嘛。”

“撒谎会变成A*。”

“变就变,我还嫌累呢。”

“你看,你撒谎了。”

阮阮轻轻推开他的手指,杵着下巴不说话了,说不吃醋那一定是违心的,这也没什么可解释,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吃醋。

这画面很怪,童瞳抱着他的手臂睡觉,霍朗半倚靠在chuang头,双腿自然放松的交叠在chuang上,那两个人看起来才像情侣,那么的理所当然。

而阮阮像是很没有礼貌的闯入者,还眼巴巴的望着似乎该属于童瞳的东西。

霍朗见她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便向她递出手掌,等巫阮阮慢吞吞的伸过手来,他一把握住,像抓到一条会跑的小鱼,紧紧攥着,“你敢觉得我是朝三暮四的人你就完了巫阮阮,我会扒你一层皮。”

阮阮想挣开他的手,无奈霍朗的力气太大,只好用一只手在嘴边比划,“是你亲了别的女孩,不是我亲了别的男人,你扒我一层皮也太不讲道理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我已经留下我的光辉荣耀离开SI,你不是我的领导还想吓唬我?”

“我是你男人。”他挑着眉,言简意赅,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作为夫妻,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不能随意对我使用家庭暴力和冷暴力。”她的据理力争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没有底气,霍朗那个人他讲什么道理啊,他说地球是方的别人都不可以说是圆的。

霍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就使用了,你去告我吧。”

“我!”阮阮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有些没出息的软下来,“暂且放过你…”

“除了家庭暴力和冷暴力,我还擅长别的,你要尝试一下吗?”

阮阮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除了这两样你还擅长别的?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他戏谑的勾起嘴角,“你想见识?S/M…”

“*!”阮阮压低了声音斥责到。

霍朗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童瞳,悄然收回手臂,慢慢下chuang,拉着阮阮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巫阮阮”

“恩?”

“*爱你。”

阮阮轻轻带上房门,转头看他,“就现在看来,*是爱我的。”

霍朗一个大巴掌赏给了她的小屁股,吓的巫阮阮原地弹了10多厘米高,“一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没规没距。”

“我要是不吃醋不在意,你才应该打我屁股,你完全在逆正常人之道而行之,是叛逆和心理扭曲的代表。”阮阮不服气的狡辩道,生生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的冤枉。

霍朗将她逼到墙角,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眼底黑漆漆的,充满了警告,“怎么办?我怎么觉得你怎么做都是在作死,不吃醋不对,吃醋也不对,哪种我都想揍你,但是,后者可能揍的轻一点。”

阮阮定定的望着他,“我能说完实话再挨揍吗?”

他低沉沉的笑了两声,“说吧,给你个痛快。”

“你们刚刚的举动让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以前于笑刚刚住进霍家的时候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客人,霍霆对她不冷不热,心情好的时候寒暄一下,心情不好就当她是透明人,突然有一天我加了一个班回家就彻底变了,我的丈夫变成她的丈夫,我的房间变成她的房间,我知道童瞳和于笑不是一样的人,她有原则和底线,可那是在她正常的情况下,现在她不正常呀,所以我一边告诉自己吃醋不对,一边又要担心故事重演。”她抿了抿唇,好像耗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似得,“我说完了。”

霍霆两个字出现的很突兀,让霍朗有些猝不及防,就像一张白纸突然被锋利的刀片割破,看似无异,只要轻轻一弯曲,便会看见锋利边缘的切口。

“我和霍霆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不一样,但你们都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共性,就像女人有女人的共性,童瞳现在就在体现女人的共性,她再骄傲再坚强说到底心里也是柔软的,会依赖依靠拯救她的人,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

霍朗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好像要看进阮阮心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和霍霆确实有一些共性,但一定和别恋与*无关,我们…”他停顿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句‘我们都很爱你’隐藏了起来。

“我们还是有些地方不同的。”他接着说道。

阮阮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莞尔一笑,“我是家庭妇女嘛,发发牢骚你不要介意,不是将你们比较。”

“你需要我怎么做?”他态度认真且诚恳。

“恩?”阮阮弯着眉眼轻笑,“你是一家之主,是九五之尊,臣妾不敢对你有要求。”

“没关系,朕偶尔也可以满足一下你除了‘吃’以外的要求,当然机会不多,对你提出的要求我也会酌情考虑是否应该实施以及实施程度,说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阮阮摇头,“我相信真正在意我的人,不会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吃醋不代表我不相信你。”

“哈哈…”

很难得的,霍朗竟然非常爽朗的笑出声,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白森森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可阮阮并不觉得哪里值得他笑,这是多么严肃而正经的话题。

“你笑什么呀…”

霍朗蜷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我笑你越来越聪明了,学会给人带高帽子,这手段比提要求高明的多,完全看我的自觉性对吗?”

阮阮推开他的身体往主卧走去,“什么什么什么呀,我什么都没说,况且我本来也不笨,我那个叫大智若愚,不是真正的愚,是我的智慧不拘小节。”

霍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手臂环在她纤细的腰间将她向上提起,唇齿交错的轻啃着她的脖颈。

祝小香大概想起来喝水,一出房间就看见主卧门口这一副香艳的情景,立刻捂起眼睛,“瞎了我的钛合金至尊桃花眼,啧啧啧…”

一整夜,看似波折,却也平静。

第二天一早,喃喃准时开嚎,霍朗起chuang后只穿着一条居家长裤便要去抱孩子,结果一开门,一个软绵绵的重物倒在了他的脚上,把他吓了一跳,差一点被本能驱使着去踹一脚。

他低头看着迷迷糊糊爬起来的童瞳,万分不解,“这才几点,你不睡觉躺这干嘛呢?”

童瞳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宽肩窄腰还有沟壑分明的肌肉轮廓,以及色彩繁杂的满臂纹身,集合在霍朗的身上,每一处都成为了他勇敢和力量的显示,她不假思索抱了上去,小腹甚至撞到了他隐藏在裤子下的晨·勃。

霍朗突然脸红了,他再不喜欢不能接受,童瞳也是个女人,这让他非常不自在,况且他感觉身后有一束凉飕飕的目光伴着一点点醋意和难过向自己扑过来,霍朗立即推开她的身体,“大早上的逼我发火,滚回你房间去。”

说完和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婴儿房。

童瞳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一步步跟着他,跟得他心烦意乱。

当天,他就和医生反映了童瞳的情况,并且非常郑重的交代,别的都可以暂缓,这个毛病必须得治,感情投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万一童瞳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这涉及到两个家庭的和谐以及两对好朋友的友谊是否能够长存。

这个家的和谐,如此的流于表面。

一天早起,阮阮正坐在地毯上刷一块被喃喃弄脏的污渍,祝小香在想方设法让大螃蟹变得更大,霍燕喃在霍朗的脚边来回翻滚,而霍朗,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上的邮件往来,他不打字的时候,左手便会被童瞳抓在手里,开始只是抓着,后来慢慢的就变了,她无聊的时候会用指尖沿着他纹身的图案描绘,一个圈两个圈,一条线两条线,掀开他的袖口向上油走。

霍朗挥开她,“别弄,痒。”

童瞳置若罔闻,该干嘛干嘛。

“我说了别弄!”他一身嗓门惊动了所有人,连喃喃都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自己伟岸的爹地到底在鬼吼什么。

童晏维一直睡在隔壁沈茂的房子里,这会刚刚从那边过来,就看见霍朗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当然这种事也是他无法制止的,任何人的劝解,童瞳都会当做虚无缥缈的耳边风去感受,转屁股就忘。

医生让童瞳保证一个午觉,但这午觉也着实的困难,阮阮特地从安燃那里学来了安神的补汤,童瞳喝了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反正祝小香每天喝的倒是挺饱,睡的也挺好,他睡觉也愿意委到霍朗身边的沙发上,但待遇明显比童瞳好,至少从来不被吼,大概是霍朗觉得阮阮不会吃祝小香的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祝小香不是情敌,他面对沈茂和安燃的时候明显热情度比面对霍朗高,霍朗就像一个委曲求全的替身玩伴而已。

童晏维哄了好久,才成功的代替了霍朗一小会,陪着童瞳一起午睡,当然更大的功劳来自于他们上午刚刚见过心理医生,童瞳这会还清醒着,等睡醒觉了嘛,那就不好说了。

她穿着一身纯棉的浅绿色的小碎花睡衣,套头的款式,长袖长裤,十分保守,若是以前她的衣柜里出现这种东西,按着童瞳的个性不是把衣服烧了就是把衣柜烧了。

童晏维躺在她身边哄孩子似得半搂着她的腰,在背上轻轻拍着,“姐,你快点好起来吧,我都快成撒谎精了,我怕尿chuang。”

童瞳半阖着眼,似睡非睡的不说话。

“我告诉他们你回来了,他们要来看你,可能还要揍你,我不敢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走丢的时候妈都快哭死了,还把姐夫给揍了一顿,我告诉他们你离家出走的时候不小心流产了,现在抑郁症兼精神分裂,姐夫带你去治疗了。”他皱了皱眉,“可是抑郁症总会好起来,精神分裂也不会一直都这样分裂,什么时候你能好好的像个正常人那样,和爸妈打个电话也好呢?”

童瞳抬了抬眼皮,“不要沈茂。”

“哎…”

“你记得霍筱吗?你很讨厌她的,以前你说她长了一副白莲花的模样,还自命清高,看着就想用高跟鞋捶她。”

童瞳皱了皱眉,“记得。”

晏维眨了眨眼,“你记得?”

“恩。”她又不愿意回答了,但这已经很出乎晏维的意料,至少这是她愿意回应的问题。

晏维像小时候一样往她身边蹭了蹭,抵着她的额头,十分亲密道,“她怀了我的小孩。”

童瞳又开始陷入了新一轮死寂,晏维无奈的轻声叹息,轻拍她的手掌却没有停,“可是那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气晕了,就在酒店把她…”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强·歼这两个字眼是绝对不能出现在童瞳的耳边,“恩,怎么说,就是很不和谐的发生了关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早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告诉我,而是在我那么粗暴的对待她之后才说,姐,你说那是为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便继续缓慢低沉的自说自话,那二十来年没说顺溜的话好像今天一股脑的非要说出来一个中国上下五千年的长篇大故事,“我猜她在等一个适时的时机,想给我一个惊喜,或者她只想悄无声息的打掉,因为她又要结婚了,告诉我,纯粹是为了让我对那天的自己内疚。”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然后,我穿上衣服,下chuang,站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告诉她:打掉。 然后我走了。你肯定想不到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特别让你有成就感的一句话,我当时想:我的天,我居然让一个女人为我未婚先孕了,我姐一定会打死我!”

他说完自己腼腆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依赖姐姐的大男孩,“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没出息都是你惯的,我一直觉得,只要你在,我不需要有出息,什么你都会替我安排好,从小就是这样,能决定我吃什么穿什么的不是爸妈,是你,你让我吃馒头我就不敢吃米饭,你让我穿红裤衩我不敢穿白裤衩,你说高二让我选理科,我就和数理化死磕,你让我学市场营销,我不敢报会计,因为我觉得,你比我大,比我看得远看得多,总会给我选择更适合我的,更对的,让我将来不会后悔的那个决定,包括霍筱,你不喜欢她,因为知道我将来一定会后悔,果然,我现在很后悔招惹了她。”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童瞳会时不时的闭一会眼睛,却睡不着,睫毛乱颤,接着又睁开。

晏维有些心疼的在她背上搓了搓,以示安慰。

“我和她私奔,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的语气带着浅浅的无奈和歉意,“其实,我不喜欢霍筱,一开始,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觉得如果我可以带走霍筱,让她心甘情愿的放弃姐夫,那你的生活会好过一些,而我是一个男孩子,不会吃什么亏,谈恋爱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非谁不可,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和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在一块儿,我被霍家威胁过,打过,关过,可还是逃跑了,最终也带着霍筱逃跑了,过了一段浪漫的流/亡生活,她有钱,漂亮,性感,除了平时有一点冷漠,但也并不骄纵,对我也算言听计从和,这样一个人,我后来稍稍有那么一点对她动心,也算正常了,对吗?”

“后来你失踪了,大家猜测是霍家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于是我想,再和她好一阵吧,让她帮我找出你,或者交出你,只要她在我身边,隐藏着秘密,便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现在想想,你变成这样和我脱不了干系,是我太不懂事,自作主张,假如霍筱真的和姐夫举行了那场婚礼,我们会有别的办法来解决那段关系,可是我带走了霍筱,让沈霍两家恼羞成怒,他们大概认为你真的威胁到了沈家的利益,才会做出这样*不如的事情,所以我很内疚,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

这上下五千年的故事终于接近了尾声,他总结道,“姐,我特别想让你变回原来那样,虽然有点不可爱,但是我习惯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着,其实也没多疼,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童瞳蜷缩起身体,膝盖弯抵在童晏维的小肚子上,“不要沈茂。”

“暂时可以不要沈茂?以后呢?他是你丈夫,你们是合法夫妻…”

“不要,不要沈茂。”

晏维看她这哆哆嗦嗦的样子就心疼,只好妥协,“不要沈茂那你要什么啊?”

“霍朗。”

“那不行,那是阮阮的老公,阮阮是谁知道吗?”

童瞳痛苦的闭上眼,没有回答,她心里什么都明明白白。

“霍朗是阮阮的,阮阮我的姐姐,你的妹妹…”

童瞳突然摇了摇头,“只要霍朗,看不见霍朗,不想活。”

童晏维骇然,她对霍朗已经依赖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喜欢霍朗?”

童瞳犹豫了很久,在晏维已经放弃得到她的答案时,听到她轻声说,“喜欢。”

晏维沉默了好一会,轻声安慰道,“他会一直陪着你的,陪到你好起来,如果你好起来也喜欢他,那,霍朗就是你的。”

————【还有四千,今日万更】————

306:要儿子还是要老婆,二选一

:2014-6-19 17:43:12 6902

沈家庄园。悫鹉琻晓

一直以来,只要是沈茂回家,甭管高兴是还是糟心事,沈家都会大车小马的接送,门口一排佣人穿戴统一得体的列队欢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没有仪仗队来一曲。

这个恶心的欢迎方式是他小妈生的女儿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出的幺蛾子,这孩子先天性脑子缺钱,一步一炫耀,家里不整天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沈家买得起鼓敲得起锣放的起花,这一点,还真看出来和沈茂不是一个妈。

沈茂的亲妈是大家闺秀,他亲姥姥也是大家闺秀,他亲姥姥的妈妈和姥姥也是大家闺秀,也就是说,沈茂亲妈家的生活环境文化水平教育机制一直以来都那么的好,算是世袭制。

沈茂呢,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打一落地掉钱堆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其实我不需要想办法去赚钱,我只要想办法花钱就行。

一个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大少爷,肯定是看不上整天只把钱当做唯一概念的后妈和小妹。

当然这种不合不仅仅是嘴上说说,是真心不合。

他亲妈刚刚去世那会,沈茂天天变着法的折磨跟进门的小妈,为此挨了不少揍,这一度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这话的深刻含义。

这个小妈不敢说在家里横行霸道,但是欺上瞒下的事情没少干,在沈茂年少无知叛逆桀骜的那段时间,曾经励志要像我党打倒小japan帝·国·主义那样打倒他小妈,后来长大了成熟了理性了,便随她去了,那人虽满肚子坏水,但大抵都是坏别人家,对待沈家和沈茂父亲是十分厚道的。

爱情嘛,是有那么一种魔力能让一个人在天使和魔鬼中自由转换。

这次他回来谁都没通知,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还用他们列什么队欢迎什么大少爷。

飞机落地,便有好朋友送来了悍马的钥匙,他连送人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一路风驰电掣杀回沈家。

门是怎么开的?

门是被沈大少爷连带着合页一起撞翻了冲进来的,霸气外露的大悍马头上顶着一扇雕花的大铁门狂奔在庄园的柏油路上,真叫一个气势如虹。

一个急刹之后,车顶的大铁门因为惯性从车前滑落,掷地有声,吓得一干众人气不敢喘一口屁也不敢放一个。

“我爸呢?”他揪着管家就问,平日里那一副温良的谦谦君子模样丝毫不见,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个家权利第二的主人。。

“少爷,先生和夫人去拉斯维加斯了,下周一才能回来。”

“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他们。”

“少爷,先生和夫人没告诉我们具体的地址,说是度假,不让人打扰,您可能得等了,先生说不让人联系,那谁能联系上啊。”

沈茂把车钥匙往他怀里一扔,“我等,你修车。”

这一天才刚刚周二,要到下周一才回来,每一天对于沈茂来说都是煎熬,霍朗每天都会给他发邮件打电话,告诉童瞳这一天有什么新进展,得知她能和童晏维一起午睡不用非得拉着霍朗的手时,沈茂那颗揪在牙龈上的心脏终于能往后压一压,起码能活动到扁桃体了。

当然不可避免的,他会在这个家里看见他那个多余的妹妹,好在提前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说少爷是带着火回来的,她也没来多讨人嫌。

“你知道吗?爸妈又给你选了几家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怕你看不上,这次不给你出单选题,改成多选题,总归有一个你喜欢的,哥,他们其实特疼你吧,希望到我要结婚的时候他也能多给我多选,有个十个八个的一对比,自然就有赏心悦目的了。”

沈茂甩下报纸一脸怒气的站起来,看垃圾一样看着她,“不想和你妈一起挨枪子你最好闭上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周一早上沈茂一觉醒来,便有人告诉他,他父母亲回来了。

他洗漱穿衣,井井有条,下楼正好赶上早餐。

他穿着一身纯棉的运动服,头发还有些潮湿,双手插着口袋十分闲适的走到餐厅。

因为婚礼半路取消颇为丢人,沈茂的父亲最近就不怎么待见这个亲儿子,虽然他也没有干儿子可待见,但是老骨头硬,脾气还是在的。

见着沈茂连个笑脸都没有,两个鼻孔一块出气,哼了一声。

沈茂站到他小妈的身后,非常有礼貌的和两人问早安,“早上好啊,爸,妈。”

“刚才管家还和我说沈茂回来了,坐下一起吃早餐吧,你妹妹还在睡懒觉,二十几岁…”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沈茂啊,这是怎么了,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闭嘴,没到你说话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抵在继母的太阳穴上,而沈茂的表情,仍旧风轻云淡,仿佛不过是给她递上一杯牛奶那么自然和简单。

沈茂的父亲扔下手里的刀叉,气势十足的倚着宽大的靠背,“什么意思?”

“童瞳的事,你当时和我保证过绝对和你没有关系,对吧?”

“对。”沈老荣辱不惊面色不改,到底是见过点世面,没让自己亲儿子给吓瘫,“我现在也敢这么保证。”

“呵呵。”沈茂淡淡的笑了两声,“你确定?”

“我确定。”

“那沈夫人是谁?”

沈茂的父亲微微一怔,视线从沈茂那张阴冷的脸上落在自己妻子那张惊慌的面容上,“你动过沈茂的女人?”

继母面露难为之色,好半天也吭哧不出一个字。

沈茂的手指微微勾紧,让枪口更加清晰的被她感知,“她做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吗?你不点头,她敢动我的东西?”

“你把枪放下!”沈老爷子脸色当即一变,“你也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让你把沈茂的女朋友处理好,你是怎么给我处理的,说给我听听!”

“你不知道?”沈茂嘲讽的反问道,“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合法的结发妻子怀双胞胎六个半月,被人用秘药悄无声息带走,现在两个小孩没有了,童瞳被人轮/歼至精神失常,因为她性格刚烈,所以反复对她用药,心里创伤会好,大脑的伤害终身不可逆转,这三条人命,谁赔给我?”

沈茂的父亲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还有,我之前的每一任恋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和我分开,再见到我便像见到怪物一样逃走,绑架轮/歼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吧?”

沈老爷子被这消息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甚至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啊!

“不是的沈茂,你听妈妈解释!”

“我让你闭嘴,你只有等死的份,没有为自己辩护的份。”他态度狠戾三分,让气氛变得更加阴沉压抑。

“你先冷静一下。”沈茂爷子正了正身,“首先,这个问题的发生确实有我一部分原因,我不同意你和那些贫民家的子女来往,交代过你妈来处理这些事,大概是我的表达有误,她把处理误解为处理掉,按我的意思,是给一笔可观的数字,以德服人劝对方离开,至于童瞳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孩子可以生下来,归沈家,至于孩子的母亲,我们还是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

“可以了,我现在不需要你当初是怎么想,怎么安排,我只是来给我老婆孩子讨一个说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话放在现在说,是不是挺合适的?”沈茂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微微蜷缩,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父亲,“我两个小孩的一条人命,抵不抵得过你老婆一条人命?”

“你的两个小孩是意外,并且已经没有了,你妈再不对,也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就因为这事要一枪崩了她?”

“我不该崩了她吗!你们真以为我心大到能忘记我亲妈是怎么死的!当年我一枪崩了她现在什么后患都没有!难道我的宽容和退让换来的就应该是这个结果吗!”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随着父子两人的矛盾升级,抵在枪口下的沈茂小妈简直快要吓虚脱了,半个肩膀都不听使唤,冷汗一行一行的往下流。

“好,你们说为我好,那我要光明正大带童瞳进沈家的大门,行不行?将来我继承了沈家,她童瞳就是我的沈夫人!行不行!”

沈老爷子只当是小孩子叛逆心又起,不认为他会真的开枪,杀人毕竟和杀鸡不一样,不是谁都拿得起那把屠刀,眼看着刀起刀落,他冷硬严肃的回答道, “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我不会和你从长计议,就在今天,我要一个答案。”他掏出右手,那是另外一把黑色的微型手枪,周围的管家佣人一动不敢动,连逃跑都不敢拔腿,生怕这人一时控制不住逮着谁都崩。

黑洞洞的枪口从他的身侧抬起,霍老爷子眉头紧皱,“你还想拿枪指着我?”

就在他准备叫保镖进来的同时,沈茂却将那把微型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不用紧张,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认孙子,但是我一定认老子。”继母在他的枪下瑟瑟发抖,他更是用力的将她头部抵偏,“我回沈家不是追求事情的前因,就是要问问你。要儿子还是要老婆,想要我这个儿子,就得认我的女人,让她给我孩子陪葬,想要你的老婆,从此以后你就没我这儿子,我给我的孩子陪葬!”

这个选择题不是牛排三分熟五分熟那么简单,菜上错了口味不合可以重来,人的脑袋穿个洞,恐怕他有金山银山钻石山也补不好那窟窿。

“如果你不选那我就两把枪一起开,死活看我们的运气。”

这答案值得他好好斟酌,一分钟后,沈茂开始了倒计时,“10、9、8…”

这一个个数字仿佛千金大锤似得砸在沈老爷子心口上,妻子渴望的求助,儿子视死如归,他手掌轻轻一抬,有些无奈的抿住双唇,认命道,“我…要儿子。”

嗒——。

沈茂左手扣下扳机,继母头上抵着那一把,是空枪。他右手端平,“砰”的一声打在了小妈在一次拍卖会上花了一千多万买来的青花瓷上,一地碎片,惊得人心都跟着冒冷汗。

“我可以牺牲童瞳,前提是我死了,这一次你没让我死,但凡再有威胁到她的事情,我和你们同归于尽,活着那么遭罪,不如一起死了。”

沈茂扔下两把枪,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准备搭乘最近的航班回国。

他已经不关心她小妈到底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或许有什么长远的计划和目的,不想他娶一个不受她控制的儿媳妇,不想他有一对分担家产的双胞胎,也或者她什么目的都没有,纯粹是天生的毒蝎心藏恶毒欠崩,起因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她不敢再对童瞳有半点威胁,那样的话,第一个不放过她的人,就会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