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宫爵的声音,回头看见他竟然已经在通道后面,韩晋连忙起身跑过去,没有他的火力,我和田鸡形势更畏惧。

“你先走。”田鸡冲我大吼。

我拖住田鸡衣领把他推进通道,他快没子弹,留在后面死路一条,宫爵见我们挡不住,拾起一把枪重新回来,我们三人边打边退终于退到通道后面,宫爵连忙按下一个机关,通道快速的闭合,冲进来的人面蝠全被夹死在里面。

我气喘吁吁的从缝隙中看见,外面青铜屏障上伸出的兽头,相互交错的喷涌出半透明液体,兽头下燃起火光,瞬间整个青铜屏障外面腾起熊熊烈焰,漫天的人面蝠在一片惨叫声中燃烧,其余的不敢靠近纷纷退了回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尸骸焦臭。

我们瘫软的靠在墙上喘息,沉重的呼吸随着快速的心跳起伏。

“跟着……你们不是发财……是……”田鸡惊魂未定,上气不接下气斜靠在我身上。“是玩命。”

我和宫爵无力的苦笑,偏头对宫爵说:“幸好有你,不然今天怕是就撂里面了。”

“你还真有两本刷子,我一个弹夹还没打完,你就把机关给破了。”田鸡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你是怎么破的,给说说。”

“这里的机关是我见过最为精妙的,就那么短的时间,我连机关的机构都还没摸清,真要破估计得一两天。”宫爵喘息的厉害。

“那你怎么过来的?”我疑惑的问。

“对啊,机关都没破你怎么能过来,刚才那两人都被射成刺猬了。”田鸡也好奇的撑起身体。

宫爵说通道的地面下隐藏着机关,只有踩着正确的才能过来,一旦踩错后果就和那两人一样,在通道后面有关闭通道和防御人面蝠火墙的机关。

“那你是怎么知道通道里该踩什么地方是正确的?”我问。

“感觉……”宫爵摊着手表情比我们还茫然。“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感觉该踩什么地方,那个时候已经没时间,也是硬着头皮赌一把。”

“你命还真大,这他妈都能让你感觉对。”田鸡躺在地上苦笑。

我靠在墙上感觉浑身松软,不愿意再多想,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何况现在我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韩晋,他在给弹夹上子弹,三十多号人从昆仑山口进入,到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

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韩晋的这三十多人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到这里都全军覆没,可四十年前,到这里的那十二个人,冰窟里发现的两具尸骸加上外面的那一具,才损失了三人而已。

这里没有再发现其他的尸骸,就是说另外九人安全的通过。

这些人是怎么躲避开人面蝠的攻击,又是怎么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拖延住铺天盖地的人面蝠,从而解开这里机关的?

我慢慢拿出那张合照的照片,忽然反应过来,四十年前到这里的不是十二个人。

是十三个!

还有一个拍照的人被我忽略掉。

这个人应该就是教授笔记中提到,向其余十二个人送出邀请函的招募者,他们能避开危险唯一的解释……

这个神秘的招募者在此之前曾经到过昆仑金阙,并且对整个冰宫的一切了如指掌。

第49章 杀父之仇

劫后余生让我们不再向之前那样谨慎,也没打算远离这个地方,事实上谁都没有气力站起来,就在通道后面生火,吃了些干粮后休息一晚,我依旧在睡前把遭遇到的事记在笔记里。

第二天被韩晋踢醒,他已经整装待发催促我们继续前行。

“这么急着去死啊。”我爬起来淡淡一笑。

韩晋站在原地没说话,表情很阴沉,向他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不是我们三人还有利用的价值,估计他早一个人跑的没影。

前面是一条很高的台阶,远远看上去,台阶的尽头有一个竖立的冰柱,一直通向冰宫的上面,看样子这里距离金阙已经不远。

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继续往上走,唯一让我们有点安全感的就是手里多了一把枪,田鸡从那两个被射成刺猬的人行囊中找到七个手榴弹。

“我还剩半匣子弹,要是再遇到什么东西,就无能为力了。”田鸡一边走一边打趣。“要真到最后,咱们抱团死,我拉了手榴弹图个痛快。”

“能不能想点好的。”我白了他一眼。

“就是,别说丧气话,别人能出去,我们也能。”宫爵说。

“不划算啊,大老远跑这么远,找到这么壮观的宫殿,还指望着里面怎么也有些宝贝,结果到现在连块破铁都没看见,更别说金银珠宝了。”田鸡提到钱就一脸的市侩。“话说,上次的金条和金睚眦还没卖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卖了好好享受几天。”

“我看你别指望在这里找到什么金银珠宝。”我笑了笑说。

“为啥?”田鸡急切的问。

“昆仑金阙建造的年代太久远,大约在夏朝之前,甚至跟久,商朝才出现铜币,金银流通是到战国时期,在此之前最值钱的是贝币,就是贝壳。”我一本正经的偏头看看田鸡,幸灾乐祸笑着。“那个时候金银不好使,你指不定能在这冰宫中找到一大堆贝壳。”

“贝壳!?”田鸡一愣眉头皱起脸色难看的很。“妈的,早知道我就拿把青铜剑走了,好歹还算青铜器。”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往上走,终于走上台阶,然后震惊的抬起头,一根巨大的冰柱矗立在我们眼前,上面一圈圈向上盘旋而上的台阶看不到尽头,像是通天的冰塔好不壮观震撼。

顺着冰塔上的旋转台阶往上应该就能到达金阙,按照昆仑金阙的建造构架,这根冰柱应该是整个冰宫的核心支柱,宫爵说到了这里应该能放心些,这样核心支柱的地方一般不会设置机关的,因为担心机关会破坏支柱的牢固,可以放心大胆的走。

但韩晋并没掉以轻心,依旧让我们走前面,我意味深长的看了韩晋一眼:“冰柱这么高,一不留神很容易掉下去,你这么怕死,可要小心点。”

韩晋默不作声拉动枪栓,意思在警告我,他让我们走前面有两个原因,除了防止路上有机关外,更担心我们在背后开枪,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让我们手里拿着能威胁到他安全的东西,不过这冰宫中潜藏的危险太多,单靠他一个人手里的枪,韩晋也不确定能应付的过来。

我还是淡淡一笑走在最前面,宫爵和韩煜跟在后面,韩晋全神贯注的戒备紧跟其后,冰柱上旋转的台阶在外面,不但陡峭而且还很狭窄,开始的时候还没注意,越是往上越感觉双腿发软,冰柱太高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犹如站在悬崖的边上,稍微不留神踩滑就会跌落,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结果不言而喻。

特别是对田鸡这样有恐高症的人来说,在这冰柱上每往上走一步都是煎熬,我回头看他时,田鸡把头偏在里面,眼睛几乎快闭着,他根本不敢往下看,手扶着冰柱上脚抖的厉害。

还没看过田鸡怕成这个样子,我把头伸出去往下看,已经走了快一天,冰柱上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除了短暂坐下来停歇,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鼓作气爬上去,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下面,昏暗的光线吞噬着冰柱,看下去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光线太暗,这样往上走太危险,把绳子拿出来,每个人都系在腰上,万一谁有事还能相互照应一下。”我回头说。

宫爵拿出绳子,按照我说的绑在身上,韩晋当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随时随地都提防着我们,绑上后我们就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绑好后继续往前走,我抬头依旧看不到冰柱的尽头,体内透支的厉害,我看田鸡实在不行,停下来让他休息一会,瞟了一眼最后面的韩晋,看表情也累的够呛,不过手里还是紧握着枪,神情没有丝毫松懈,从下面抬头和我对视,目光里充满了狡黠的警惕。

“你走前面带着田鸡,我在后面盯着他,看他这样子万一腿一软,搞不好要摔下去。”我折返回来对后面的宫爵说。

台阶的宽度最多能容纳下两个人的距离,我从田鸡身旁走过去的时候,他比我还紧张,身体抖的像一个筛子。

“有点出息好不好。”我拍了拍他肩膀,田鸡整个人松软的蹲在地上,我和宫爵看着摇头苦笑。

“赶紧走,别磨蹭。”韩晋在后面厉声催促。

“慌什么,赶着投胎啊。”我不热不冷的回了一句。

夜晚的冰宫异常的寒凉,手电光照射在冰块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加之一圈一圈的盘旋上行,搞的人头昏眼花。

“田鸡,把水壶给我,好渴。”走了个把小时后,我对前面的田鸡说。

田鸡一路上几乎是牵着前面宫爵的衣角在走,发抖的手把水壶递了过来:“这么冷你还喝水。”

我笑了笑没说话,拧开水喝了几口,转身递给韩晋,他阴沉着脸摇头,我没有理会,拿出登山锹又递了过去:“你在最后面,万一滑到就得连累我们所有人,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不用。”韩晋决绝的回答。

他知道他不肯要,对于韩晋来说,枪永远比登山锹让他有安全感,我依旧没理会,转身自己把登山锹拿在手里。

“看!”宫爵在前面兴奋的说。“快到顶了。”

“总算到头了,要是能回去金条和金睚眦你们都别想要,全是我的,走这个冰柱我少活十年。”田鸡牙齿打着磕碰。

我和宫爵乐呵的笑起来,宫爵在前面加快了步伐,田鸡不停在后面催促慢点,我悄悄拿出刀隔断了身上和田鸡绑在一起的绳子。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踉跄的声音,随之是韩晋的惊呼,我连忙举起登山锹重重插入冰柱,紧接着感觉身后被韩晋的重量拉扯,整个人从台阶上滑落下去,幸好我还握在登山锹上,韩晋已经悬吊在深不见底的半空中。

田鸡和宫爵惊慌失措的回答,见到绑在一起的绳子竟然断了,田鸡即便腿都发抖,也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他和宫爵吃力的把我拉上来。

韩晋和我绑在一起,现在还摇晃的吊在外面,手里的枪已经掉落,双手死命的抓着绳子,脸上露出恐慌,不停喊着拉他上去。

“你怎么把绳子隔断了?”宫爵问。

“我自己的事,不想连累你们。”我坐在台阶上喘气。

田鸡好像意识到什么,他的手电照到我身后的台阶,上面湿漉漉全是水:“你把水倒在台阶上……”

韩晋一听惊恐的盯着我:“你想害我!”

我拿过水壶开始就一直悄悄往地上倒水,冰面本来就滑,水滴落在上面就更加湿滑,我故意把登山锹给韩晋,知道他不会要,但我拿在手里他也不会起疑。

“现在我来和你说说什么是规矩。”我向田鸡要来刀,放在腰间的绳子上,第一次见到韩晋时,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用同样的口气重复他说过的话。“规矩是人定的,在这里我就是规矩,现在的规矩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回答或者答错,我就……”

一边说我一边在绳子上割了一刀,提醒韩晋后果。

“你敢杀我,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韩晋在下面嚣张的叫嚣。

“看来你还是不懂规矩。”我不以为然的再割一刀,绳子被割开一道口子。“进来三十多人都死了,也不差你一个,这冰天雪地的就咱们四个人,谁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韩晋见我来真的,顿时慌了神,口气变的怯怕:“你想问什么,我回答就是了。”

“金主是谁?”我冷峻的问。

“不知道。”韩晋回答的很干脆。

我割的也很干脆,可韩晋在下面歇斯底里的大骂,说他真不知道金主是谁,他只见过金主但不知道叫什么和是干什么,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他和我们一样,不过是替金主办事,他很明白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只做事其他什么都不问。

看韩晋的表情,他应该没说谎,向他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断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敢隐瞒,看来金主的身份从他口里是得不到答案的,我继续往下问,但凡和金主以及月宫九龙舫有关的事,韩晋丁点都不清楚,他甚至连月宫九龙舫都没听过。

算起来韩晋在金主身边至少十年,居然对金主一无所知,一个把自己能隐藏这么好的人,才让人感到可怕。

“金主让你带我们来这里是想找什么?”

“一个球,一个上面刻有纹路的青铜球。”韩晋不敢隐瞒全说出来。

“青铜球?”我眉头一皱,大老远来这里就为这东西。“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

“十年前,你可记得杀过一个人。”我的声音透着愤恨。

“十年前……我杀过那么多人,怎么能记得起来。”韩晋不时的看着身下的漆黑,声音都在发抖。

“那我提醒你,川西金锣沟。”我握刀的手青筋暴露。

韩晋回想了一下,顿时惊讶的看着我:“顾……顾五!你……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川西金锣沟……顾五?!”

“为什么要杀他?”我冷冷的问。

韩晋惊恐万分,说当时金主带着他和另外一个叫姜鹏的人去的川西金锣沟,在此之前他根本不认识顾五,也不知道金主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姜鹏在那次以后就不知所踪。

“我记起来。”韩晋生怕我继续割,连忙惊恐的说。“当时他好像让顾五交出一样东西,顾五一言不发到死也不肯说。”

“什么东西?”我问。

“不知道,听他们谈话,好像他和顾五之前是认识的,他们去过一个地方,而顾五从里面带走了一样东西,并且隐姓埋名躲在金锣沟。”

“带走一样东西?”我眉头一皱,能让金主千方百计要找回来的东西一定价值连城而且非常重要,可记忆中,小时候家徒四壁全靠父亲给人抬棺维持生计,没什么值钱的。“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可以杀人!”

“我只是奉命行事,和我没关系。”韩晋在下面挣扎。“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要守规矩,拉我上去。”

“我从来都不是守规矩的人……”我一边冷冷的回答一边快速的切断绳子。

“我和你无冤无仇,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要杀我?”韩晋惊慌失措的大吼。

“你听好了,到了下面想报仇记得我是谁,我叫顾朝歌,十年前你杀的顾五是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替我父亲报仇,你可听明白。”

韩晋突然不说话,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目光中的恐惧荡然无存,当我割断绳索韩晋掉落下去的那刻,我惊愕的发现他竟然诡异的笑了,我听见他声音越来越远。

我明白了,我可你什么都不明白……

第50章 金阙冰棺

韩晋虽然不是主谋,但等了十年我总算是给父亲报仇,可惜从他身上探听不到金主的任何消息,还有他最后掉落下去时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些迷糊。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而我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田鸡和宫爵把我从台阶上拉起来,怕怕肩膀让我别想太多,这口气憋在心里十年,今天总算是发泄出来,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没用多久我们终于走完冰柱上的台阶,我们终于到了昆仑金阙,那是一个诺大的圆形宫殿,里面一圈一圈由很多环形的水池组成,中间有一条通道,最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平台,从顶上有一股水流如同瀑布般落下,哗哗的水声让死寂一般的宫殿充满了生机。

我们上去的时候,阳光照射在冰块中,折射出金光灿灿的光芒,宛如天上金碧辉煌的金宫,

站在宽敞明亮的冰宫中,唯一的感觉就是空荡,诺大的金宫之中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我们三人在原地愣了好久,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一路上我曾经不断设想这里会有什么,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往前走在金阙的正中,我们看见一辆青铜车,双轮独辕,车上立有一个木人,一手伸臂直指。

“这是什么东西?”田鸡围着走了一圈。

“指南车?!”我皱起眉头有些惊讶。“这东西又叫司南车,不论车子转向何方,木人的手始终指向南方。”

“有病吧,建造这么大一座宫殿,就为了放一辆指南的破车?”田鸡应该以为这上面堆满宝贝,如今的表情好失望。

“快过来。”

宫爵在前面兴奋的大喊,我和田鸡走过去,看见宫爵停在一个精美硕大的冰棺,外面用青铜镶嵌,极其庄重肃穆,透过冰棺我们看见一个仰身直肢,头向东的老人,形体完整全身润泽,皮肉纹路清晰尚有弹性,安详的长眠在里面犹如刚刚熟睡一般。

让我吃惊的是,冰棺里随葬的还有很多玉器,其中勾云形玉佩置于墓主人右胸部,为竖直,背面朝上,下压一箍形玉,右腕上套一玉镯,头部两侧各置一大型玉璧,尤其是墓主两手各握一玉龟,极为罕见。

这箍形玉是墓主与神灵沟通的中介神器,是墓主神权地位的象征。勾云蛇纹形玉佩注意证明墓主生前一人独尊、王权显赫。

老人双手各握一玉龟旨在祈福增寿,此玉龟,非至尊王者不可僭越使用。

田鸡下意识的把枪握紧,神情很紧张。

“你干什么?”我看了他一样诧异的问。

“干什么,跟你们在一起,哪一个躺着的死人没爬起来过,这人估计都上千年了,指不定都成精了,再爬起来老子就把剩下的子弹全招呼到他身上。”田鸡有些抓狂。

“这么厚的密闭冰棺,你认为他还爬的出来。”宫爵白了他一样。

“和你们在一起,我就没遇到一件正常的事。”田鸡的样子犹如惊弓之鸟。

我懒得理他,看见这冰棺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昆仑金阙其实是一个陵墓,工程如此浩大的陵墓即便是纵观千年也绝无仅有,可在金阙里没看见一个文字,如今最让我好奇的便是这陵墓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仔细查看这气势磅礴的金阙,整个宫殿呈扇形架构,最中间的冰棺和之前我们看见的指南车在一条直线上,冰棺的前面我们看见三个青铜鼎。

鼎的形状像龙腾云一般为方腹四足,口上铸双立耳,耳上浮雕四足的蛇纹,和我们在下面旗帜上看见的图腾一模一样,这纹饰和后世的夔纹很相似,鼎身四面以百神螭兽,非常壮观。

整个鼎线条雄浑流畅,造型古朴无华但透着庄重和精美。

“这东西值钱了,你那么贪财的,把这个抱回去够你吃几辈子。”我拉了拉身边的田鸡笑着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值钱,可问题太重抱不动。”田鸡一脸惋惜爱不释手的摸在鼎上。“这东西是我的了,等有机会我下次回来取。”

“你还打算再来一次?”我摇头苦笑。

田鸡一时语塞,估计是想到一路上遭遇的事,还有那现在还让他双脚发软的通天冰塔,惋惜的重重叹口气。

“你想开点,西周以后出土的鼎器基本都是国宝,这青铜鼎的年代还要久远,就算你抱出去了,也是有价无市,谁也不敢收你这货。”我宽慰的笑着说。“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冰墙上有图案。”宫爵在前面喊。

我们连忙走过去,在扇形的冰墙上看见九幅冰雕的图案,阳光的照射下透着金光异常清晰。

第一幅图案上是战争的场面,其中长眠在冰棺里的男子率领的大军,和一个身材高大,头生双角面目狰狞的人统领的兵卒刀戈相向,画面中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想必这场战争一定很惨烈,从画面上看,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人勇猛无比,越战越勇不死不休,而长眠在冰棺中的男人却节节败退。

看得出这个统领大军被战败的男子便是昆仑金阙的主人,这些冰雕的壁画犹如一幅长卷的画轴,在为我们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我们走到第二幅图案下,金阙的主人所率领的大军屡战屡败,损失惨重只能苟延残喘无力再战,画面很凄惨,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里面尸横遍野哀鸿四起。

第三幅冰雕是在夜晚,昆仑金阙的主人远离军帐,一人独自来到河边,一位婀娜多姿,衣裙飘曳面容祥和的女子从天而降,悬停在昆仑金阙主人的面前,将一卷书文赠于他,金阙的主人垂首埋头双手抬起,表情表情恭敬虔诚的接过。

第四幅图案依旧还是在这河边,昆仑金阙的主人带领众人在河边跪拜,并将很多青铜器和玉璧沉入河底,旁边还有人在宰杀牛羊,应该是在祭祀,河面雾气腾腾大雨不断,接着龙马和乌龟自河而出,身上五色毕具分别铭刻河图洛书。

我心中一惊,按照冰雕图案的记载,河图洛书最早是由昆仑金阙的主人得到,这样说起来大禹真的来过这里,他是从昆仑金阙中得到的洛书。

我当然不相信一个龙马和一个乌龟会给昆仑金阙主人这两样东西,我目光落在第三幅画中那个飞舞在空中的女子身上,想必是她把这些交给金阙的主人。

我们慢慢往旁边走,看到第五幅冰雕图案,金阙的主人看着手中的书卷,那是河边的女子交予他的,图画中很多人在打造各种各样的兵器和制造不同的东西,我们在里面看见冰宫中那辆指南车。

“生产说明书啊,这人就是靠这书卷发家致富的吧。”田鸡语出惊人。

我们继续往下看,第六幅图案中,金阙的主人再一次与之前那个骁勇善战的人交战,这一次战局大变,金阙的主人利用新的兵器和器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彻底打败对方。

金阙的主人最终手刃敌人,他高举那头生双角面目狰狞敌人的人头,身后大军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第七幅冰雕的图案中我们看见的是祥和,再没有了征战和杀戮,天下始归一统,一片太平盛世。

走到第八幅图案下面时,我们终于看见比较熟悉的东西,画面里讲述的是昆仑金阙的建筑过程,图案里很多人不遗余力修建这座气势恢宏的宫阙,有人在雕刻冰宫两边令人震撼的巨型武士冰雕,有人在堆砌冰块构建金阙的主体,画面中昆仑金阙已经初具规模。

而在图案的另一边,还有很多人在山里挖掘,把挖来的东西放入锅中熬制,最后铸造出三个青铜鼎,便是我们在冰棺前面看见的那个。

最后一幅冰雕里,昆仑金阙已经修建完成,金碧辉煌的冰宫在画面里也让人感到震撼无比,金阙的主人登上冰宫的最高处,铸好的三个青铜鼎并安置在冰宫之中。

一条龙从天而降,冰宫下所有的人虔诚的跪拜,金阙的主人跪在最前面,依旧埋首低头双手恭敬的上举,触摸这龙须犹如膜拜一般。

……

冰雕的画面到处全部结束,当我看到那条翱翔在天际,垂首俯视众生的龙时,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一般,瞠目结舌的往后退,重新看着面前这九幅冰雕图案,再回头望向那指南车、青铜鼎以及冰棺。

我缓慢的走到冰棺前,颤抖的手触摸在冰宫上,看着里面长眠的金阙主人,嘴角蠕动的厉害。

“我……我知道昆仑金阙的主人是谁了!”

“是谁?”宫爵和田鸡兴奋好奇的问。

我声音有些颤抖和激动,好半天才说出来。

“华夏的共主,五帝之首的……轩辕黄帝!”

第51章 华夏共主

宫爵和田鸡都愣住,他们的表情比我还要震惊,黄帝是始祖,相当于我们所有人的祖先。

“这他妈罪孽大了,我把自己祖宗的墓给刨了。”田鸡重重一巴掌抽在脸上。

“你确定这是黄帝的陵墓?”宫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可看好了,要真是的话,咱们这次就玩大了。”

之前我肯定不敢相信和确定,可现在我绝对可以肯定,一直都传闻黄帝的轩辕古国在昆仑,被称为中央之国,看来这个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们之前看见的旗帜上,那有四足的蛇,和勾云玉佩上的蛇纹一模一样,我终于想起来,轩辕黄帝在传说中是人首蛇身,四足蛇在当时其实就是龙的象征,这也是黄帝的图腾,而勾云蛇纹玉佩在当时相当于黄帝生前君临天下的权杖!

黄帝号轩辕,而轩辕即天鼋,墓主双手握的玉龟,传递出此人身世非凡的上古信息。

而且周穆王曾经到过昆仑,据说是他是幽会西王母,那是传说中的女神,显然这个说法不靠谱。

周穆王的国都在长安,距离昆仑有千里之遥,而且还是不毛之地,可周穆王依旧以七萃之士可以引路,八骏天马得以远行,不远千里到此,原因在简单不过,在汲冢出土的穆天子传中明确记载:

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丰隆之葬,以昭后世……

周穆王知道黄帝之宫在昆仑,文献中提及的黄帝之宫应该就是昆仑金阙,他来这里是祭拜先祖。

而且冰宫中那些冰雕图案,虽然没有文字描述,但我已经知道讲述的是什么内容。

第一幅画中,描绘的是黄帝和蚩尤旷日持久的大战,传闻中蚩尤骁勇善战勇猛无匹,身高七尺面如牛首,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和冰雕中刻画的一模一样,想必当时蚩尤是头戴牛角,面罩青铜面具,他的士兵全都穿戴青铜盔甲所以才会刀枪不入,这也是黄帝在战争初期节节败退的原因。

整幅冰雕里记载着很多神话和传说,可惜现在已经无法辨知真正的原因,比如第三幅中所出现的女子以及交给黄帝的书卷,传闻中,蚩尤不但勇猛无匹而且还会呼风唤雨,甚至还能在战场上制造迷雾。

黄帝不敌溃败,某天夜里有九天玄女从天而降,交给黄帝一个玉匣,打开后里面是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里面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

龙甲神章被后世演绎成千古奇书,奇门遁甲。

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制造了指南车,终于打败了蚩尤。

这本来是一个传说,可我回头看看冰宫中那个保存完好的指南车时,惊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话,在这金阙中被一一的证实。

再后来黄帝于逐鹿之战终于打败蚩尤,平定天下成为华夏共主,修建昆仑金阙的事一直没有传闻和记载,不过黄帝铸鼎倒是有据可查。

据传黄帝天下一统后,便命人采来首山的铜共铸铜鼎三座,以便昭告天下,分别命名为天、地、人,鼎成之日,有巨龙从天而降垂着胡须迎接他,黄帝骑上龙背登天成仙。

这个传闻中半真半假,冰宫中摆放的三鼎想必就是那个时候铸造,我看了一眼冰棺中长眠的黄帝,终究还是一个凡人,即便是五帝之首,华夏始祖也难逃寿终正寝。

“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当神仙,连黄帝都落了俗套,何况是一般人。”田鸡端详冰棺中的黄帝。“搞了半天兴师动众修建这么大的陵墓就是为了想成仙。”

“谁不想长生不老,真有机会估计你小子比谁都想。”我白了田鸡一眼。

“这话你还真别说,我这个人活在当下,宁可今朝纸醉金迷,明天的事我都不愿意去想,就更别说长生不老了。”田鸡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好歹也是帝王,而且来头这么大,能修建如此庞大的宫殿当陵墓,居然舍不得放些值钱的东西陪葬,也太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