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默不作声的点头,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们,他的声音越来越沉重:“等我赶到共鸣地点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联系不到上级首长,因为一号首长竟然也在共鸣区。”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我父亲带人进入共鸣区,你早就知道,看见我父亲在共鸣区有什么大惊小怪?”我诧异的问。

“是啊,我正想要搞清楚一切,被空投的核弹爆炸,我只感觉眼前一道强光,然后就不省人事。”邓青回忆起当时核爆的场面,看他表情,想必至今也心惊胆战。“我没想到居然还会醒过来,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顾远山从共鸣区带走了一样东西。”

“带走了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活下来。

邓青沉默了良久才发出声音,不管顾远山带走的是什么,那东西一定至关重要,可邓青当时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在彻底昏厥前,看见顾远山跌跌撞撞带着那东西消失在荒漠之中。

从此销声敛迹,因为顾远山熟知117局的所有流程,因此邓青尝试各种办法也无法找到他,但117局的权利和能力是超乎想象的,在顾远山藏匿十多年后,邓青终于发现了顾远山的踪迹。

“为了逼问出我父亲带走了什么,所以你杀了他。”我咬牙切齿瞪着邓青。

“你这话又说错了,要杀顾远山的并非是我,在追查顾远山的十多年时间中,我还在调查另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一号首长会出现在共鸣区。”

……

我们茫然的对视,田鸡心烦意乱对邓青说:“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号首长就是为了在117局被转移之前,想搞清共鸣区的真相,才会和另外六个人进入,这事你自己很清楚啊。”

“在追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我留意到一件事,第二次核爆的时间被提前,这么重大的命令,只有一号首长才能下达,而且启动核爆的命令,是有记录可以追查的,因此我找到当年这段命令下达时的录音。”

邓青把手边另一盒磁带放入播放机,按下播放键后,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报告首长,目标已经进入共鸣地点范围,追击部队无法实施阻截,追击部队预计目标会于14日进入共鸣核心区。”

……

磁带中是短暂的空白,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第二次核爆时间提前,命令空投飞机立即起飞,于14日上午10点,对北纬4143东经8844,实施核爆!”

这声音阴郁决绝,可我却感觉这声音异常的熟悉,其他人也都吃惊的低头冥思苦想,他们应该和我一样,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报告首长,核爆区域还有追击部队以及擅自闯入的其他人员,提前核爆,他们没时间撤出核爆范围。”

“执行命令!”

“是!”

磁带中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磁带里那个下达命令的人,为了阻止我父亲,不惜启用空投核爆,这个人才是想杀我父亲的人,他的声音是那样熟悉,但因为磁带中的声音有很强电流声,我始终想不起这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

“你说过,能下令启动核爆的只要一号首长,我父亲当时明明在共鸣区,那这磁带中下达命令的又是谁?”我走到邓青桌前加重语气问。

“宫羽告诉你们的事都是真的,只不过宫羽弄错了其中一件事,而你们也错误的接受了一件事。”邓青很平静的看着我。

“什么事?”我问。

“我16岁参军,所在军区我是当之无愧的兵王,射击、格斗作战素养无人能敌,后来被117局挑选成为一号首长的警卫员,从117局成立到第二次空投核爆之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号首长身边半步。”邓青目光坚定和我对视。“117局自始至终只有一位一号首长,但并非是顾远山。”

“……”房间中所有人全都不知所措的茫然,我吃惊的看向邓青。“我,我父亲不是一号首长……那,那一号首长是谁?”

邓青没有回答,缓缓站起身,很干练的一丝不苟整理自己的着装,然后腰一挺,抬手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短促有力。

“首长好!”

邓青目光坚定的看着我,以至于我呆傻的愣在原地,第一个反应,他是在向我身后的谁敬礼,茫然的转过头去,顿时更加震惊的愣住,透过玻璃,屋外那些两鬓斑白的将官,都站立笔挺如同百折不屈的剑,和邓青一样,他们都向我行军礼。

“首长好!”

整齐划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来回看看这些将官和邓青,房间中其他人目光惊讶的都望下我。

心里猛然一惊,我终于想起磁带中的声音是谁,那是我的声音,难怪会如此耳熟,只不过在电流声中,变的有些陌生和模糊。

我手不由自主抖动一下。

我……

我才是117局的一号首长!

第407章 唯一的影像

屋外的那些将官和屋里的邓青,应该就是宫羽所说的,117局的

第三部分人,掌握着117局核心机密同时也是117局的最高层,而在117局拥有绝对至高无上权利的,就只有一人。

一号首长。

难怪从我们进来的时候,屋外的那些将官都用异样和震惊的眼神看着我们,现在才明白,他们看的是我。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坦然,有错愕、有震惊也有疑惑,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凌乱的四分五裂,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你认错了人,我不可能是什么一号首长。”我看着邓青,声音透着慌乱。“照片,照片呢,你既然说我是一号首长,117局不可能没有一号首长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

“不是没有,而是你从来不让任何人拍照。”邓青声音从容。

“借口,既然无凭无证,你想怎么说也行。”我反驳。

“我从117局成立就跟随并且保卫一号首长,最开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首长从不肯拍照,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原因。”邓青缓缓放下军礼。

“什么原因?”我追问。

“我认识一号首长时间不短,可奇怪的是,身边的人都随着时间推移在改变容貌,但一号首长却从未变过。”邓青目不转睛看着我。“直到现在,首长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我猜想首长应该不希望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因此首长从来不拍照。”

我顿时方寸大乱,亦如凌霄阁在笔记中写到的那样。

……

1942年3月18日,我第一次见到他,记得是在凌家的宗祠中,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带着雨披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

他让我去格尔木,可我并没有在那里见到他,原本以为这个人不会在出现在我眼前,直到我今天再一次见到他。

他从旅店的外面走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阴郁而坚毅的脸,英挺剑眉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面透着令人不敢仰视的威严,他站在我面前时,我震惊了很久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他突然的出现。

而是……

我有些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他站在我面前亦如和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容貌甚至是同样的气质。

同样的一个人!

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我都有些错觉,为什么二十多年的时间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改变。

……

我想起凌霄阁这段记载于笔记中的文字,忽然有些明白,对着邓青摇头:“不,错了,你们认错了人,我之前就说过,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那人并不是我,你们在玉门关外枪杀那些试图接触万象神宫的人时,那个人也在西域。”

邓青不再和我争辩,而是打开摄像机,把之前拿出来的那盒胶片放入,关上灯后,墙上投影出黑白的画面。

画面是颠倒的,这段影像在拍摄时,摄影机应该掉落在地上,不经意拍摄到墙上的画面。

我们很快辨认出,画面中的场景便是玉门关外的石室,抖动的画面里外国人边走边说着什么话,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凌霄阁,薛心柔给我们翻译。

这段画面是那三个斯坦因后人,在凌霄阁的帮助下发现玉门关外的石室,在进入后,他们打算把发现的过程拍摄下来,听他们的声音兴奋而紧张。

快要进入石室的时候,最前面的凌霄阁转头,说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随即把刀拔出来。

其中一个外国人招呼负责拍摄的人,看动作的意思,是叫拍摄的人将摄影机藏起来,这个时候,画面开始倾斜颠倒,想必摄影机应该是被放到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画面中我们也听到从台阶上传来的脚步声,一道长长的影子蔓延下来,然后我们在画面中看见一双脚。

“你怎么才来,等了你一早上,到处都找不到你,我们就先进来了。”

说话的是凌霄阁,看起来从外面进来的人,他是认识的,那双脚慢慢向前走,当整个人出现在画面中时,我吃惊的张开嘴,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有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存在,但这件事多少都有些诡异和离奇。

可现在我却在画面中真真切切看见了自己,就如同照镜子一般,我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去触及墙上的人影。

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长相一样的人存在,画面中的那人,个头、体型和动作都和我一模一样,可画面中的我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眉目之间透着的是阴郁的冷漠。

他在石室中向前走了几步,默不作声的环顾四周,在他不远处就是藏匿着万象神情确切位置的石室,他停在通道的入口,似乎在他眼里,凌霄阁和那三个斯坦因后人根本不存在。

画面中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冲进来,把石室中所有人团团包围。

外国人和凌霄阁都神情大变,质问那些军人想干什么。

“带回基地审查。”

说话的是邓青,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一身戎装精神干练。

这个时候,所有的军人都把目光看向凌霄阁他们的身后,我再次一怔,画面中,我看见了父亲,他们都不约而同看着和我长相一样的人。

凌霄阁他们茫然的回头,用惊愕的目光也看着那人,石室中是漫长的死寂,那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通往石室的通透,最终也没有进去,转过头时,他慢慢抬起手,握拳竖起拇指,缓缓的从脖子上划过。

我心里猛然一惊,这个动作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邓青下令枪杀我父亲时,他就是用这个手势下令,我曾经是那样厌恶和痛恨这个动作,不止一次幻想,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时,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偿还到他身上。

因此我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个动作,久而久之,这个手势被我练的炉火纯青,甚至有那么一刻,我渐渐感觉,这个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和连贯,就如同我之前就会一样。

邓青的这个动作是学那人的,可为什么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地枪决!”顾远山看见那人手势,声音严厉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凌霄阁大吃一惊,指着那人质问。“从我上次见你到现在,为什么你的样子……”

凌霄阁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动作之快,我们都没有看清,他动若脱兔,一伸手就夺过凌霄阁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随着凌霄阁的惨叫,他的手臂被活生生砍断。

那人上前一把拧住凌霄阁的头,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就在凌霄阁脖子上抹过,凌霄阁捂着喷涌的鲜血再也说不出话,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身下很快变成一滩血泊。

那人从夺刀到杀凌霄阁完全是在一瞬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他好像对于杀人见惯不惊,犹如家常便饭一般,他用刀的动作,让我想起解天辉,他们所用的刀法如出一辙。

而且对于杀戮,他们同样的执着和狂热,看着凌霄阁鲜血四溅,那人的目光中隐约还透着满足和惬意。

我手抖的厉害,倒不是因为画面的血腥,我杀赤井嘉隆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刀法,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就连心境也是一样,有一种嗜血杀戮的快感。

看着画面中的那人,我亦如看见了自己,那个一直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人。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三个外国人吓的心惊胆战,被胁迫着跪在地上,那人走到他们身后,表情冷酷决绝,向邓青伸出手。

邓青心领神会,把手中的五四手枪递到那人面前,他握起枪冷漠的抵着那三个外国人背心口动扳机。

呯!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同被电击,感觉那子弹是打在我身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直挺挺倒在血泊中,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生命在他眼中犹如儿戏一般,毫不拖泥带水的连开三枪。

越看我越惶恐,手抖的厉害,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感觉是那样陌生和诡异,那人把枪还给邓青,然后走到凌霄阁的身边,从包里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块铜镜,就是我们在莫高窟发现的那块铜镜。

“把脚印都清除干净,然后返回基地。”那人声音冷漠的交代一句后转身离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一直没有想通,既然早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发现莫高窟中隐藏的铜镜,为什么我们还能找到,原来是那人重新放回去。

画面中顾远山带领其他人,清理干净脚印后撤退,最后离开的是邓青,他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想必是他无意中发现拍摄的摄影机,他从地上拿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画面戛然而止。

“我本来打算把摄影机交回到局里,可里面拍摄到一号首长处决这些人的画面,因此我想销毁,但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居然把这盒胶片留了下来。”邓青打开灯,声音平静。“没想到,我阴差阳错发现的胶片,竟然成了一号首长留下的唯一影像。”

第408章 杀伐果断

我转身时,发现房间中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惶恐陌生的看着我,我受不了他们这样的眼神,这屋里的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朋友、兄弟以及亲人,而此刻我已经看不见曾经生死与共的信任,剩下的只有茫然的震惊。

“为什么,为什么宫羽和117局所有人都认为顾远山是一号首长?”我声音凌乱的问。

“一号首长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一个连照片都不愿意留下的人,又怎么会让所有人知道自己。”邓青脱口而出。“顾远山和我一样,都是一号首长的警卫,不过在成立117局之后,顾远山的任务就是以一号首长的身份出现,除了117局的高层之外,没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邓青的话,让我想起那个戴着金丝面具,被称为主公的男人,在明代后期,这个人军权独握操控天下,但同样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线索留下。

若不是我们在陆乔墓中看见那幅画像,恐怕永远也别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样子。

主公和一号首长何其的相似,他们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主公戴着金丝面具,而一号首长不愿意拍照,因为……

因为他们都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脸,那张任凭岁月流逝也不会有丝毫变化苍老的脸。

从明朝到现在,几百年时间弹指一挥,朝代更替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唯独他们却从未改变过,如果非要说有。

主公变成了一号首长!

但我不认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个活了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人,怎么看都和我不沾边。

“这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的的确确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嗖!

我正对着邓青解释,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伸手,只感觉一抹寒光在我眼前乍现,都没看清楚他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不由分说向我砍过来。

若是在平时,我一定不知所措躲闪不及,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邓青一出手,动作之前还快若电闪,等刀劈到我身体的那刻,他的动作似乎变的迟缓,而且是相当迟缓,亦如在看慢动作一般,就如同上次在碣石金宫,我和赤井嘉隆对决时,他的一举一动,落在我眼里都变的极慢。

我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如何闪避,甚至如何反击,我猛然上前一步,身体已经闪到邓青的后面,顺势轻而易举夺下他手里的刀……

朝歌!

叶九卿的声音让我清醒过来,我甚至都有些恍惚,只记得前一刻邓青突然攻击后,而现在……

我正从邓青身后拎着他的头,那把刀被我紧紧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刃抵在脖子上,刀刃划出一道短短的血路,鲜血正从里面涌入,若不是叶九卿大声的呵斥,我现在估计已经割开邓青的喉咙。

所有的事像是发生在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局势为何能陡转之下,从邓青攻击我,变成如今我反杀邓青。

我惶恐慌乱的扔到手中的刀,邓青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一个能成为一号首长警卫的兵王,相信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夺去手中武器,何况邓青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先发制人,以他的本事,按理说我根本躲闪不了。

邓青摸了摸脖子上那道伤口,手指上沾染的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居然依旧能很平静的看着我,忽然淡淡一笑。

“我记得之前说过,一号首长杀伐果断,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亦如你刚才那样,你可以坚持自己不是一号首长,用各种理由去辩解,但有一样东西你却无法忽略。”

“什么东西?”我蠕动喉结声音慌乱。

“本能!”邓青用手掌沾染伤口的血,摊在我面前。“这就是你的本能,只有在最危急关头才会被唤醒的本能,刚才杀我的动作和杀凌霄阁一模一样……”

我手抖的愈发厉害,邓青的话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走到我身前,直视着我眼睛,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

“你说你不是一号首长,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一号首长一模一样,又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你和一号首长的眼神也如出一辙,你可以解释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你再告诉我,顾远山是一号首长的警卫,为什么你会是他的儿子,又为什么,顾远山的儿子却和一号首长一样……”

我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一步,重重倒坐在椅子上,我像是被逼到绝境的人,邓青咄咄逼人的话语让我无言以对。

我一直在猜测父亲的身份,但万万没想到,父亲隐藏的最大秘密竟然会是我。

如果我就是一号首长……

我用凌乱的思绪开始把所有一切事联系起来,难怪到了这里之后,邓青就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因为自始至终在他讲述的故事,和我们的认知中,穿针引线主导一切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四十年前,发出邀请函的就是我,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我为了拥有掌控一切的权利,因此提出了神存在的可能,在当时这个言论是危险的,但我太了解人性,毕竟一个活了几百年甚至更长的人,最清楚人的欲望永远是无法被填满的。

对于权利来说,神迹才是所有人最想追逐和拥有的欲望,我需要权利,但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的神迹在什么地方。

因此我让月宫九龙舫的线索重现,并且召集当时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因为我知道,这些人势必会或多或少留下月宫九龙舫的线索,让这个沉寂了几千年的传说彻底的公之于众。

当然,前往昆仑金阙还有另一个目的,我要把假的鸿蒙珠放回到昆仑金阙,这是引蛇出洞的第一步,也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昆仑金阙的发现证实了神的存在,更重要是让月宫九龙舫存在的秘密被扩散出去,我坚信,这个消息早晚会被月宫九龙舫知晓,为了取回鸿蒙珠,月宫九龙舫上的人势必会重返昆仑金阙。

昆仑金阙的发现让我心想事成拥有了脱离监管的绝对权力,我利用这个权力成立117局,11月7日,是昆仑金阙被开启的时间,之所以会成为我的生日,相信我告诉过顾远山,这是一切重新开始的时间,是一个纪元,一个能结束几千年追逐的全新开始。

我猜想顾远山应该没有理会我真正的意思,因此他把11月7日当成我的生日,然后我再抹去到过昆仑金阙所有人的记忆。

这样一来,我就成为唯一一个知道神迹存在的人,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也让我重新掌控到军权,亦如几百年前,我又变成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锦衣卫变成了现在的117局,而我从主公变成了一号首长。

我在利用117局庞大的国家机器来追查月宫九龙舫的下落,但我并没有想让其他人,真正知晓月宫九龙舫的秘密,可我最终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一旦神迹的存在被证明,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狂热的想和神接触,因为那代表着永生和不朽以及无所不能的神力,那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

一个空洞的昆仑金阙已经无法填补这些人内心欲望的鸿沟,他们迫切的希望更接近神,他们的狂热和执着,会阻止我计划的顺利实施,我必须想办法坚定这些人的决心。

万象神宫!

那个几百年前我曾经到过的地方,我很清楚,在万象神宫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作为拥有无上权利的我,指派建设兵团前往红白山植树造林,就变成一道很简单的命令。

为了防止黑金尸甲和奇穷被唤醒,那数以亿计的怪物,能轻而易举吞噬一支军队,因此我让建设兵团在特定的地点造林,那里正好是天玑宫的所在,也刚好可以防止和黑金尸甲接触。

事情依旧很顺利,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万象神宫中有凌璇,那个长眠千年不死的女人,足以让任何发现的人震惊和兴奋,因为这个女人代表着长生是真实存在的。

但对于我来说,万象神宫中最重要的并非是凌璇,而是她留下的那些石碑和壁画,上面应该有神的起源和一些不该公之于众的秘密,因此我下令,在发现石碑和壁画后,第一时间封存并且立即运送出万象神宫。

这几百年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身边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人,从我安排石碑和壁画转移的那块,就注定这些东西再也不会被人看见。

石碑和壁画被炸毁,但我不能完全炸毁高层的希望,我必须让这些人看到117局存在的必要和重要性,所以,我必须要留下点什么。

到底该留下什么呢?

没有谁能抗拒神的力量,即便那些力量不该是凡人该拥有的东西,因为这些力量代表着毁灭,但偏偏这些东西却能令凡人崇拜。

人为什么要敬畏神,不是神的无所不能,而是神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那是凡人恐惧的起源,同样也是凡人梦寐以求想要拥有的力量。

第409章 凶手

凡人敬畏神,又迫切的想要成为神,殊不知凡人在神的面前,永远都是仰望,而神却无时无刻不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毁掉石碑后,我留下足以坚定高层决心的壁画,但万象神宫的开启,还是为我带来了一些麻烦,太多的人进入万象神宫,这些人中包括大量的专家。

我担心这些人会从万象神宫中的发现猜测到其他的事,这些人是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不过我不用担心,只需要命令在万象神宫中的人继续深入,因为我知道,他们早晚会唤醒沉睡的蝎群以及红尾帝蝎。

我相信这些怪物能帮我解决掉麻烦……

事情按照我的预计在发展,117局的人在万象神宫中遭遇到毁灭性的袭击,有人请示对万象神宫增援,如果动作迅速,能在蝎群攻破第一道防线时,用火焰喷射器建立第二道防御攻势,这样足以确保剩下的人撤退。

可是……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我用原地待命回复,我心里清楚,拖得时间越长,从万象神宫中出来的人越少,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质疑我的命令,如果非要解释,我能信手拈来一个理由。

万象神宫遭遇不明生物袭击,情况不明之前贸然增援只会加重伤亡,等到局势明朗再增援也不迟。

事情的结果又一次让我心想事成,所有进入万象神宫的人几乎全都伤亡殆尽,只有极少数人从其中逃离……

想到这里,我双手捂着张开的嘴上,缓缓转身看向叶九卿,当时他还在万象神宫,还有凌汐、凌然以及宫羽,这些全是我预计中会死在万象神宫中的人。

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叶九卿呆滞麻木的目光,他对我有再造之恩,可就是他养大的人,曾经千方百计致他于死地。

我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叶知秋,我不敢告诉她,她的母亲其实是死在我的手上。

我低头看见脖子上的项链,这是父亲临死前交给我的,叮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遗失,因为这条项链极其的重要,现在我才明白,这条项链的重要性。

顾远山从凌璇的身上取下来,这条项链他应该交给了我,这条项链我自始至终都戴在身上,只不过顾远山在临死前还给我,很可笑的是,我居然这十多年来,一直千方百计想为他报仇。

我才是杀顾远山的凶手!

不!我杀的人何止凌汐和顾远山,所有进入万象神宫的人都是被我杀掉的,我看着颤抖的双手,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手上进入沾满这么多血。

“就地枪决……”叶九卿笑了,笑的很绝望,也笑的很麻木,他的样子很难过。“你早该杀了我,这样我就不用知道这些事,我居然救了一个无时无刻都想要我命的人……”

这是我对叶九卿下的命令。

严密监视彭越动向,若有异常情况立即上报,如若胆敢泄露117局机密,就地枪决。

我无言以对的避开叶九卿痛楚的目光,我曾经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什么对于生命没有丝毫的敬畏,我感觉不到那个自己有怜悯和仁慈,杀戮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没有愧疚和自责,像是一部杀戮的机器。

难怪我曾经问解天辉,为什么要杀宫羽,他的回答和邓青一样,邓青告之他没有杀顾远山,而解天辉对我说,要杀宫羽的另有其人。

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个我如同是恶魔一般,亦如凌霄阁在病房中看见我,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是被我吓死的,因为他看见一个几十年容貌没有丝毫变化的人。

事实上,凌霄阁的的确确是被我吓死,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当年在石室,我砍断他的手,割断他的脖子,他居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可最终也无法再面对,那个恶魔再一次站在他面前。

邓青用杀伐果断四个字来形容我,但我更愿意用残暴不仁,但那个我远比现在的我要厉害的多,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全盘计划了然于心,整件事中进退自如只手遮天。

万象神宫被发现后,坚定了高层对探寻神的决心,同时也巩固的117局的权力,让我成为真正的无冕之王,残存的壁画相信没有人能破译其中的奥秘,我需要的是时间,同时也需要更大的权力。

破解壁画的人应该是我,毕竟那东西本来就是我故意留下,我很清楚壁画上的东西是什么,明明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却偏偏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当这种毁灭的力量被用于武器上时,我的地位达到空前的顶峰。

手下的117局亦如当年的权倾天下的锦衣卫,我想要的全都得到,剩下的便是全力以赴追查月宫九龙舫的下落,我很清楚长眠在万象神宫中的凌璇是整件事的关键。

我终于让凌璇和月宫九龙舫发生了共鸣,但没让我想到的是,共鸣地点竟然会有两处,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两处共鸣地点罗布泊的重要性。

我曾经派人在王恭厂伏击过月宫九龙舫,因为早在几百年前,我进入万象神宫的时候,就发现铭刻在玉石台上的九州龙脉图,月宫九龙舫每一次停泊都和龙脉有关,渐渐我终于摸清月宫九龙舫移动的规律。

月宫九龙舫在王恭厂被重创后,向西南方向折返,我曾派人追查,可从此再无月宫九龙舫下落,原来这艘船本来打算前往万象神宫,却在中途因为受损严重无法坚持,坠毁于荒漠之中。

而罗布泊便是月宫九龙舫沉船之地,因此我双管齐下,一边让117局在东海共鸣圆心地点修建钻井平台,一边将117局地下基地转移至罗布泊,经过几百年的追查,那艘船终于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