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搁以前,你们全都得灭九族!”萨么库双目溅火。

“你有完没完,还当现在是你大清朝呢,还灭九族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倒是来灭灭,给你好好说讲道理,你还蹬鼻子上脸。”田鸡没忍住脾气,火冒三丈站起身说。“我们就看了,你能把我们怎么着?”

“了不得,敢跑到咱满人祖宗陵前撒野,这是欺负大清没了,你们是汉人,我当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萨么库冷笑一声,慢慢看向图尔占,从旁边拿起杀羊的刀丢在他面前。“你还是觉尔察氏后裔,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请家法。”

图尔占自知理亏,犹豫了一下竟然弯腰拾起地上的刀,刀尖在他颤抖的手中慢慢刺向眼睛,他是八旗后裔,又是世袭的守陵人,今天的一切都是这个身份给他的,如果他背弃自己身份,在辽东他整个家族都无法立足。

“够了!”白近面色一沉。

“我满人的规矩,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指手画脚。”萨么库瞟了白近一眼。

“圣行录是我让图尔占帮忙找来翻阅的,不关他的事,要兴师问罪冲着我来。”白近正襟危坐说。

“你好大的口气,图尔占是觉尔察氏后裔,不纳官差赋税,就是封疆大吏的一品大员到我这儿,都得下马行礼。”不知道萨么库他对自己的身份太骄傲自豪,还是因为二十世的守陵传承,让他入戏太深,至今还对大清念念不忘。“冲你兴师问罪,你担得起吗?”

白近一言不发慢慢解开自己衣衫,露出腰间的明黄绸缎,一脸威严直视萨么库:“你看我担不担的起?”

萨么库看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嘴角蠕动一下呆滞了半天,忽然向后一退掸下卷起的袖头,左膝前屈右腿后弯,头与上身稍向前倾,左手贴身,右手下垂。

“给辽东王请安。”

第一次听到辽东王时,我对白近这个空头衔多少有些不屑一顾,直到在盛京看见图尔占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如今再看见萨么库一脸恭敬半跪在地上,心里多少有些吃惊,这个辽东王三个字,果然并非是浪得虚名,犹如刻在八旗后裔的骨子里。

看见辽东王和看见大清帝王一样,可见白家在辽东的影响力有多大,萨么库如此守旧的人,估计是一眼认出白家腰间的明黄绸带,这是皇帝才能佩戴的,如今大清皇帝没有了,剩下有资格和权力佩戴这个的就只有辽东王。

“起来说话。”白近也不跟萨么库客气,声音莫名的威势。

“不知道辽东王亲临永陵,多有冒犯还望海涵。”萨么库退到一侧俯身埋首。

“圣行录只能君王阅读,这个规矩我知道,此事和图尔占无关,是我一时好奇才强人所难,让他给我借阅。”白近声音缓和了许多。

“这么说……”萨么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辽东王看过圣行录中的记载?”

“听你这口气,我不能看?”白近反问。

“八旗子弟都知道,太子爷敬封白家为王,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寻常满人,对辽东王都必须恭敬有礼,如见帝王不得有所僭越。”萨么库虽然表情谦逊,但声音却并没妥协。“我觉尔察氏能为大清守护皇陵,就是因为克忠报国守信全身,但凡是君王遗训,觉尔察氏一族绝对不会有半点疏忽。”

“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白近眉头一皱问。

萨么库缓缓抬起头,面无惧色回答:“恕我直言,觉尔察氏受太祖之命守护皇陵,太祖迁都之日,曾对先祖有过秘旨,关于祖陵事务,无论大小不得向世袭辽东王透露丝毫。”

“清太祖还有这样的秘旨?”白近摸了摸下巴,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淡淡一笑。

“既然图尔占是听命于辽东王,关于圣行录一事就到此为止。”萨么库手一抬指向门口。“今日招待不周还望辽东王见谅,明儿是初一小祭,我还得为祭祀准备祭品,就不留各位盘桓,请!”

第730章 龙符

萨么库嘴上说的客气,而且对白近也是发自肺腑恭敬,绝对没有丝毫做作,但很显然他是在对我们下逐客令,如果不是萨么库说出来,连白近都不知道,清太祖竟然对觉尔察氏守陵人下过关于白家的秘旨,而且还和圣行录有关。

白近并没有表现出气愤,反而笑的深沉,站起身也没有再逗留的打算,叶九卿站在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走?”

“二十世的守陵人,他的骨子里都是忠君爱国,连我这个世袭罔替的辽东王都没放眼里,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白近系好衣服摇头苦笑。

“可他是唯一知道圣行录下落和内容的……”

“你就是现在杀了他,相信也不会从他嘴里多问出一个字。”白近打断心有不甘的田鸡,一脸愧色看向图尔占。“是我不该强人所难,让你如今骑虎难下。”

“白爷言重,是我太想刨根究底,和白爷无关。”

走到门口我停下来,其他人转身看我,宫爵虽然很失望,但无可奈何:“算了,他也是恪尽职守而已,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

“还有其他办法吗?”田鸡在旁边声音无力。

我必须要找到大清龙脉宝藏,那里有我追逐了几千年的月宫九龙舫,而唯一的线索就在我身后的老人身上,我如果离开只会再一次和那艘船失之交臂。

“朝歌!”叶九卿的声音有些惊愕,我想他应该是看出我神情里的阴沉。

我舔舐一下嘴角,缓缓转过身去:“圣行录对我至关重要,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圣行录的下落。”

我没有用请求的语气,更像是胁迫和命令。

“不能。”萨么库回答的很干脆和决绝。

“你们一脉守护皇陵二十世,我相信你是忠义守信之人,能不能多问一句,为什么能守着这了无生机的陵墓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什么支持你们到现在?”我声音愈发低沉。

“这是太祖爷对我们觉尔察氏的信任和器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我们的本分,这是对清太祖的敬重,不像有些人……”萨么库冷眼看向图尔占。“忘本不孝,不知道什么叫对先祖的敬畏。”

“你敬畏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我目光冰冷直视萨么库。“既然你还知道敬畏,那你最应该敬畏的不是几个死人几百年的人。”

“放肆!”萨么库勃然大怒,指着门口大声说。“滚,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祖宗的圣陵。”

我不退反进,手慢慢向萨么库抬起,忽然叶九卿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按住我胳臂:“朝歌,你,你打算做什么?”

我知道叶九卿担心什么,他太了解我,毕竟看着我长大,比谁都清楚,我到底是顾朝歌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人。

“放手!”我声音异常果断,是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是他熟知的顾朝歌。

……

我明显感觉到叶九卿手一抖,我在他脸上看见了畏惧和害怕,手缓缓离开我胳臂,很希望萨么库能和叶九卿一样,因为叶九卿很清楚,真正该敬畏的是谁。

“怎么着,还想对我下手不成。”萨么库面无惧色,腰杆挺的更直。“我今儿就是死在这里,那也是给老祖宗尽忠了,死而无憾,不过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

萨么库话还没说完,我的手已经停在他额头上,瞬间他整个人僵直的愣在原地,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体,目光呆滞空洞。

“你对他做了什么?”宫爵声音惶恐问。

“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是想从他口中得知圣行录的下落。”

我回答的很平静,在长生仙宫我恢复了一部分毁灭之力,这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力量,让我能抹去人的记忆,同时我也能获取人的记忆和控制人的意识。

“圣行录在什么地方?”我问。

萨么库目光浑浊,停顿了片刻后回答出声:“圣行录由先祖开始记载,历经五年而终,岁末抄录送京面圣,原书随即封存不得让外人读阅,此事机密严禁向辽东王泄露。”

“为什么不能让白家人知晓?”白近很好奇问。

“太祖秘旨,白家功在大清社稷,非人能所匹敌,白家扶持大清另有他心,为保大清万年基业,需有所提防。”

“搞了半天,咱白家帮大清得了天下,这回头还算计着我们。”白近苦笑一声。

“圣行录到底记载着什么,居然不能公之于众,而且还特别叮嘱你们,不能让白家觉察?”叶九卿问。

“自大清入关起,所获财富运往赫图阿拉,觉尔察氏守陵人负责登记在册,同时出入圣城者一律报备,无皇命者不得入内,外城停留不得超过三日,违者以谋反论处。”

“就这些东西谁稀罕知道,还搞的神神秘秘的。”白近多少有些生气。“圣行录五本原书,如今在什么地方?”

萨么库动作僵硬往外走,我们让开一条路,他走到屋外后指着门前一棵榆树,叶九卿和田鸡心领神会,立刻拿出工具挖掘,挖到五六米的时候,发现地下埋着一个密封的坛子。

其他人过去帮忙把坛子抬上来,在里面是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打开后五本保存完好微微泛黄的古书呈现在我们面前,封皮上圣行录三个字映入眼帘。

我随手拿起一本,里面巨细无遗记载着每一次运往赫图阿拉的货物清单以及押运人名字还有到达和离开时间。

“黄金三千……”田鸡刚读出口就怔住。“乖乖,都说应家富甲天下,可我家黄金也是论克,这圣行录里面黄金都是论斤算的。”

我对财富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圣行录上的数字的确让我都有些瞠目结舌,黄金白银若是折合成现在的钱币,那完全就是天文数字,除了这些之外,古玩珍品更是多不胜数,但凡是值钱的东西,这圣行录中都有记载。

像珠宝之内完全都不分大小,全都按照车辆的重量来计算,到达赫图阿拉之后,若重量有出入是要以监守自盗砍头处死的。

“乖乖,一共源源不断运了五年……”薛心柔震惊无比。“当时运往赫图阿拉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啊。”

“难怪一提到圣行录,萨么库就如此紧张,相信任何人看见这五本书恐怕也难以平静吧。”叶九卿淡淡一笑。

“你们看这个地方!”宫爵指着她手中圣行录说。

我们围过去,在宫爵手指的地方看见一行记载。

顺治二年的六月二十五日,豫亲王多铎押运物资到赫图阿拉……

我们越往下看越吃惊,上面的内容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圣行录的记录清单上竟然着多铎到圣城的详细过程。

我们在清单上看见了九鼎,这也印证我们之前的推测,在青铜宫中发现的九鼎被秘密运往关外。

“还有玉棺!”田鸡看着文字激动不已说。

我连忙从宫爵手中把圣行录接过去,多铎亲自负责押运的货物中除了九鼎之外,还有一具玉石棺椁,圣行录上有详实的描述,棺椁在赫图阿拉被开启过,里面的人栩栩如生犹如是在熟睡。

“这人应该就是朱家的先祖,也是帮大禹治水的神人。”田鸡说。

“这里记载了这些东西被运往的地方!”我声音兴奋往下看,但很快眉头又慢慢皱起。“奇怪了,这批东西并没有运送进赫图阿拉?”

“那运送到什么地方?”叶九卿追问。

“上面说,多铎出示龙符,和守陵人持有的合二为一,确定身份后被带往……”我眉头皱的更紧。“被带到了永陵?!”

“这些东西不是该运往龙脉宝……”叶知秋一愣,慢慢张开嘴。“该,该不会永陵就是一直没有被找到的大清龙脉宝藏吧!”

“不可能,我请凌老爷子来勘查过这里风水,此地虽然是风水宝地,但并非是龙脉所在,而且永陵建造在大清兴起之前,大清崛起之后这个地方没有被修建过。”白近摇头否定了叶知秋的想法。

“这里面提到了龙符,这龙符是什么?”田鸡问。

“会不会是这个。”薛心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们转身看向她时,薛心柔正蹲在挖出来的坛子边,她手里拿着半枚有龙纹的玉玦,我接过手看了良久,递到萨么库面前:“这是什么?”

“龙符。”

“干什么用的?”

“见持龙符者,若能合二为一,犹如太祖亲驾,带至永陵功德碑思过。”

“思过?!”我越听越迷惑,再问下去萨么库也不知道原因。

“半枚龙符的作用应该和兵符差不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清太祖把龙符的一半留给守陵人,而另一半留给了继承龙脉宝藏的人。”叶九卿深思熟虑说。

“多尔衮,持有另一半龙符的人应该是多尔衮,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多铎,并且让他带着青铜宫找到的东西和龙符返回盛京。”宫爵一脸冷静把所有事情和线索串联起来。“多铎应该得到多尔衮的指点,在盛京找到了金盒,并且和我们一样破解了其中的秘密,这才来到赫图阿拉。”

“我想清太祖也不会让守陵人知道太多,他留下守陵人真正的原因,就是为了引导持有龙符的人继续寻找下一处线索。”我点点头认同宫爵的推断。“可是,清太祖为什么会让守陵人带着持有龙符的人到永陵来思过呢?”

第731章 意外收获

“顺治二年六月二十五日多铎到的赫图阿拉……”我把手中的圣行录往后翻,第二页记载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七日,这一行文字是用朱砂所写。“这个日期是白家先祖到赫图阿拉的时间。”

“也就是说多铎到达圣城后第二天,白家先祖如影随形也到了这个地方。”

“奇怪,后面怎么没有了记载了?”叶九卿再往后翻发现已经是空白。

“这是最后一本圣行录,截止到六月二十七日再无记载,刚巧白家先祖出现在赫图阿拉。”我皱眉来回走了几步。“这说明白家先祖抹去了当时在赫图阿拉所有人的记忆,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在先祖立刻盛京之前,曾皇族密访,或许和这个有关。”白近说。

“当时在盛京并没有皇族,见白家先祖的又是谁?”叶知秋自言自语。

“你们说会不会是多铎?”田鸡若有所思说。

“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多铎是受命多尔衮,他是继承大清龙脉宝藏的人,清太祖既然连守陵人都叮嘱要对白家人提防,他选择多尔衮的时候一定也会告之,按理说多铎返回盛京应该避开白家先祖才对啊。”薛心柔说。

“先别管这些,从圣行录的记载看,九鼎和玉棺是被带到了永陵,我推测多铎不可能知道龙脉宝藏的下落,那就是说九鼎并没有在龙脉宝藏。”我望向不远处的永陵,环顾四周后说。“指不定九鼎和玉棺被藏匿在其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萨么库,关于多铎携带龙符到此的事,守陵人可有什么传承下来的记载。

“豫亲王要求先祖封闭永陵神道,任何前来拜祭的官员和族人都不得靠近,当晚在永陵祠堂开棺。”萨么库目光呆滞回答。

“开棺?!”我大吃一惊。

“开棺是谁的主意?”

“持龙符者如太祖亲临,所说之话皆是圣谕。”

“这么说,要开启玉棺的是多铎。”白近说。

“不是。”萨么库声音很短促。

“当时持有龙符的就是多铎,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下达命令?”图尔占也很好奇追问。

“是和硕睿亲王。”

……

我们全都愣住,面面相觑对视半天,图尔占瞠目结舌问:“睿,睿亲王当时也,也在永陵?!”

“这事其实不难理解,真正继承龙脉宝藏秘密的人是多尔衮,多铎在扬州发现青铜宫后,一定会呈报多尔衮,而只有他才明白青铜宫里发现的一切有多重要。”我想了想点头说。

“多尔衮当时统领八旗精锐攻略中原,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不可能押送青铜宫中发现的东西返回赫图阿拉,所以才会命多铎前往,并且以封赏为名掩人耳目,加之那个时候运往关外的财富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宫爵也想明白。

“可文史中并没有关于多尔衮和多铎在那个时候返回关外的记载啊。”叶知秋说。

“谁记?谁敢记?当时的帝王是顺治,可真正权操天下的却是多尔衮,他明明有登九五之尊的能力和实力,却选择辅佐顺治,这本身就是一件不解之谜。”白近淡淡一笑,指着我手中的圣行录说。“这上面的记载,说是只能君阅,恐怕顺治未必都知道圣行录的存在。”

“多尔衮突然返回关外,看来事关重大。”我揉了揉额头还是有些疑惑。“可问题是,多尔衮即便知道龙脉宝藏的存在,但并不清楚九鼎和所发现的玉棺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让他回来呢?”

“开启福陵,请太祖爷圣体。”

……

我并没有询问萨么库,因为我认为他不可能知道真相,可当我们听到萨么库的回复后,再一次目瞪口呆如同雕像般愣住。

“开,开启福陵?!”图尔占震惊的蠕动嘴角。

福陵位于盛京东郊的东陵内,是清太祖的陵墓,白近都大惊失色:“多尔衮即便只手遮天,也没胆子敢去惊扰清太祖的陵寝啊。”

“难道……”图尔占神情凝重慌乱。“难道和那件事有关?”

“什么事?”叶九卿急忙问。

“我们这一脉,姓氏就是福陵觉尔察氏,这个姓氏的由来就是因为我的先祖一直为太祖爷守陵。”图尔占表情错愕说。“据说清太祖驾崩后,被安葬于福陵时曾有汗谕,大清问鼎中原之前不封陵。”

“福陵当时没有被封闭!”叶九卿瞪大眼睛。

“都讲究入土为安,何况是一代帝王,我从祖辈听到这个传闻时也不相信,以为是用来勉励八旗子弟问鼎中原的决心,后来直到大清得天下后,福陵才被封陵。”图尔库回答。

“这越来越有意思了,就是说多尔衮当时返回盛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重开福陵?!”薛心柔大吃一惊。

“不,不是重开福陵,是为了把清太祖的遗骸带出来!”我来回走了几步震惊无比说。“多尔衮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

“除非这是清太祖留给他的遗旨,在特定的时候把遗骸带回到这里。”宫爵声音惊愕。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田鸡问。

“这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到底要在什么情况下,多尔衮才会开启福陵把清太祖的遗骸带出来。”白近老成说。

“清太祖驾崩时,多尔衮才九岁,发现扬州的青铜宫时,多尔衮已经三十五岁,这中间二十多年多尔衮都没有动作,为什么多铎发现扬州青铜宫后立刻开启福陵呢?”叶知秋说。

“这说明白家先祖虽然协助大清夺得天下,但同时也在利用清太祖筹谋另外的事,清太祖并非浑然不知,只不过知道白家先祖并非常人,只能装作不知。”宫爵抿着嘴看向白近。“白家先祖的秘密或许清太祖知道的并不少,否则也不会秘旨让守陵人提防白家。”

“看起来清太祖让多尔衮继承的秘密,未必只有龙脉宝藏,这中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叶九卿说。

“然后呢,在永陵祠堂开棺之后呢?”我继续问萨么库。

“棺内长眠一人,不知来历和姓氏,先祖只是从旁协助,并不敢多问,奉命将棺内之人移出。”

“奉谁的命?”

“睿亲王。”

“后来呢?”

“先祖说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棺内人离开玉棺之后,原本栩栩如生如同熟睡,可瞬间全身枯缩腐化,片刻变成一捧灰烬。”

“化成灰烬?”宫爵大吃一惊。

我原本也被震惊到,但很快反应过来,青铜宫中长眠的事朱家先祖,他是月宫九龙舫上的人,在离开那艘船之后,他的寿命会渐渐耗尽,为了维持生命必须长眠,但这需要借助特殊的载体。

这件东西就是被开启的玉棺,事实上这种东西我们并不陌生,最开始见到还是在昆仑金阙,就是在玉棺中找到了后来复原的人皮,从那个时候开始宫爵就和这艘船联系在一起。

之后我们又在叶九卿的暗室以及万象神宫中发现蔚蓝色的石台,这并非是普通的东西,具有延缓生命衰亡的能力,但是如若在没有被唤醒之前离开石台,时间会瞬间流逝。

萨么库告之我们,他先祖所见到的事,其实在万象神宫时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杨勋就是在我们眼前因为离开石台,顷刻间变成一捧灰烬。

估计当时在永陵开棺的人并不知晓玉棺的秘密,阴差阳错居然杀掉了长眠的归墟祭司,也就是朱七的先祖。

“后来呢,开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继续问。

“先祖受命退出祠堂,后面的事不得而知。”萨么库回答。

看来多尔衮不希望秘密被外人知晓,我问后来还发生了什么,萨么库也摇头回答不知,只知道永陵被封闭三日,多尔衮和多铎以及带来的九鼎不知所踪,三日后重新返回永陵的只剩下多铎和多尔衮两人。

并且以龙符严命萨么库先祖,所有发生的事不得泄露半点,因为龙符象征清太祖亲临,守陵人历代都保守着这个秘密。

“消失了三天?”我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问。“去什么地方你先祖不知晓,那为什么知道消失了三天?”

“因为睿亲王和豫亲王屏退所有人,独自前往功德碑思过,然后就不知所措,先祖留守在永陵之外等候,三日后才重见两位亲王重返。”

“思过?!”叶九卿挠挠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详细再询问了一遍,萨么库对其他的事完全不知,看起来他已经把守陵人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圣行录如今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价值,我让田鸡装好后放回坛中重新掩埋。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后,我让萨么库回到房中,抬手重新按在他额头,萨么库一怔,浑浊的眼睛又恢复了光泽,有些短暂的迟疑,嘴角很快就绽放出热情好客的笑容。

“站着干嘛,都坐啊。”萨么库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打开他拿出来的木盒,里面装的就是班布理一脉的族谱。“这就得从我们七世祖班布里说起,算起来他还是清太祖的伯父,到我阿玛那一代,觉尔察十九世皆是守陵人。”萨么库在我们面前竖起两根指头,很自豪对我们说。“你们问我守了多少年,二十!二十世了,中间就没有间断过,祖祖辈辈一直留在这里。”

其他人一脸吃惊却都默不作声看向我,我清除了萨么库的记忆,他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忆还停留在我们刚来的时候。

第732章 月牙城

在萨么库家里我们再没提及圣行录一事,只是随意了询问了关于永陵的一些情况,萨么库还真把我们当成考古调研的,巨细无遗详尽介绍了永陵的岁月变迁。

我借故想要去永陵参观,萨么库因为要准备明天的祭品不能顺行,出来后就听见叶九卿老成说:“这永陵里怕是还藏着秘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点点头。

“这事越来越蹊跷了,按理说多尔衮在当时已经权倾天下,江山帝位都不要,就为了这个龙脉宝藏,偷偷摸摸回到永陵,到底是为了什么?”田鸡挠挠头自言自语。

“不光是人回来了,而且在扬州青铜宫发现的九鼎和玉棺一并都带到这里。”宫爵边走边走。“听萨么库的意思,多尔衮来永陵之前,还先在盛京开启了福陵。”

“如果没猜错的话,被带到这里的还有清太祖的遗体。”白近说。

好久没听见图尔占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在最后面的他面色凝重慌张,想必原本只想探寻龙脉宝藏,可没想接触的越多,真相越让他震惊。

“我没事,只是有些吃惊,怎么都没想到,福陵觉尔察氏守了几百年的陵墓竟然是空的。”图尔占应该是看见我,摇摇手声音无力的解释。

“更奇怪的是,多尔衮和多铎平白无故在永陵消失了,三天后才重新出现,但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人,带来了九鼎和玉棺却不知下落。”薛心柔蹙眉凝思半天。“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把这些东西就藏在了永陵?”

“从时间上看,还真有这个可能。”宫爵说。

薛心柔这话还提醒了我,连忙拿出地图,找到永陵的位置,这里附近都是山区,不可能策马扬鞭,三天的时间,正常人步行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公里,可是当时多尔衮还带着九鼎以及玉棺,这么沉重的东西,会大大影响行程。

“如果这些东西没有被藏在永陵的话。”我在地图上画出一个代表半径一百公里的圆。“那多尔衮消失的三天,应该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我不认为东西在永陵。”图尔占很确定对我们说。“永陵作为清祖陵,从修建之后就再没有被惊扰过,满人敬祖先是头等大事,清太祖也好,睿亲王和豫亲王也好,都不会擅自惊动祖陵。”

“这样的话,那多尔衮消失的三天就应该去了地图这个区域的某个地方。”叶九卿看着地图说。“换句话说,清太祖在这个范围内秘密留下了什么东西,只有得到龙符继承龙脉宝藏的人才知晓。”

“可还是说不通啊。”叶知秋愁眉不展。

“什么地方说不通?”田鸡问。

“多尔衮如果事先就知道这个地方的话,何必还要回盛京,直接来永陵不就完事了,他虽然极力在掩饰这次行程,可盛京终究是陪都,他出现势必会走漏风声。”叶知秋说。

“对于这个我也很费解。”薛心柔点点头。

“其实不难解释,清太祖肯定是告诉了多尔衮关于龙脉宝藏的事,但我相信,就连清太祖未必都知晓这处宝藏确切的地点,从他为了留下线索,而瞒天过海修建盛京皇宫来看,清太祖一直在提防白家先祖觉察。”我想了想对其他人说。

清太祖驾崩的时候,多尔衮才九岁,这么重要的秘密交给一个孩子,万一有差池泄露出去,宝藏倒是不会被发现,但是一定会引起白家先祖的注意。

所以我认为清太祖当时只告之了多尔衮龙脉宝藏的存在,但具体的细节并没有透露,而是希望多尔衮自己去发现留下的那些线索。

当然,多尔衮比起我们来说就要轻松的多,他不用去抽丝剥茧推测每一次线索的下落,他回盛京应该和我们一样,是为了找到金盒,并且从金盒中留下的东西再推测到赫图阿拉,最后发现清太祖引导他回去的地方是永陵。

“恩,这个推测有道理,你们还记不记得,萨么库说过,见到持有龙符者,若能合二为一,犹如太祖亲驾,带至永陵功德碑思过。”叶九卿一脸认真说。“看样子最后一处线索,清太祖留在了功德碑上。”

我们立刻前往永陵,一路都在思索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如今有了些眉目和头绪,心里也没之前那么着急,沉下心才发现这座意义非凡的帝王陵建筑群异常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