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她怀孕了

在医院里,那医生指着屏幕里花生米粒大小的小黑点说:“孩子很健康,已经开始有心跳了!”

结果医生一说完躺在床上的,姚桉桉又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过去把她扶起来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桉桉,不就怀个孕吗,哪个女人不会怀孕,早怀迟怀还不都是怀。”

她边哭就边说:“我不要生小孩,我不要现在生小孩。”

“放心,不会现在生的,还得好几个月呢。”

但是不管我好说歹说怎么劝她,她哭着闹着就是要把孩子拿掉,顾菲菲又在一旁尽添乱的怂恿加唆使。

我找了个让顾菲菲去咨询医生的借口把她劝走,省得她在旁边又火上浇油,然后带着姚桉桉去了手术室外面绕了一圈。

想当初我是怎样被吓跑的,今天就照样能把她吓得打消念头。

我们走到手术室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女人大汗淋漓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被搀扶着从手术室里出来,那女人走得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眼睛里还闪着眼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对姚桉桉说:“你看,做手术是很痛的,你不是怕痛吗。”

姚桉桉果然被吓得浑身颤抖,转过头来抱着我又哭了,我拍着她的背说继续说:“而且做人流还有很多后遗症,比如说会造成不孕啊,造成子宫癌啊乳腺癌啊宫颈癌啊什么的,非常恐怖!”

当然这些什么癌不癌的都是我瞎编乱造的,估计也不会那么严重,要不然妇产科的手术室怎么还会那么生生不息呢,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她早就不忍心再听,我也怕恐吓得太过,她没做手术之前倒让我给吓流产了,所以也没敢再说。我扶着她出了妇产科,顾菲菲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抱着手说:“我问过医生了,后天就可以来做手术。”

我看着从容镇定的顾菲菲,心里暗暗的骂她:刽子手!

要是姚桉桉的孩子没了,她肯定就是刽子手!

回到家之后,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总是说一些关于孩子的话题,以期能极大的激发她潜在的母爱光辉,然后又总是从网上下载一些关于做人流的各种坏处拿到她面前跟她讲,还找出了做人流的那些手术刀的图片然后一件一件的给她解释:这种刀子是怎样插到她的肚子里把她的孩子捣成血浆,那种钳子又是怎样用在她身上把她的孩子钳出来,同时还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做手术时的那种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痛苦。

一切如我所料,她吓得一愣一愣的。

为了她肚子里的那颗小花生,我还天天不辞劳苦的给她做饭煲汤,生怕小花生营养不良。

但顾菲菲就喜欢跟我对着干,我劝她,她就怂恿她,跟她讲什么现在生孩子不但会毁了她的事业还可能会毁了她的人生,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在单亲家庭中成长对孩子也会不公平,更严重的万一以后孩子有个什么心理成长不健全,弄得什么厌恶社会憎恶生命的,还可能会危害社会破坏社会和谐。

我驳斥顾菲菲说:“斌斌不也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现在不是照样生的活泼可爱又健康。”

所以她的那些话都是谬论。

顾菲菲又反驳我说:“斌斌长得好是因为他有个奶奶一直疼他,填补了你这个母亲的空缺,桉桉的父母会接受他们的女儿未婚生子吗,生出来也未必会疼他,你爸妈当初还不是寻思着要把孩子送人。”

结果事情辩来辩去,最后倒变成了我跟顾菲菲这两个局外人在争吵不休,姚桉桉这个局内人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但是两天之后,姚桉桉还是去了医院。

顾菲菲陪着她先进去做常规检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所以停在走廊上接。

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儿?”

我扫了一眼周围白色的墙,平静的说:“在医院。”

电话那头的人担心的问:“你生病了?”

我说:“不是。”

“那你在医院做什么?”

“堕胎!”

但是这两个字似乎让他对我误会很大,生气的扯着嗓子对我吼道:“林梦露,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我。

想着他现在一定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暗暗觉得好笑,扬起嘴角没好气的说:“不是我,是姚桉桉!”

电话的那头怔了一下,平静下来‘哦’的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我对他说:“喂,你跟你那老板说一下,就说姚桉桉现在在医院要堕胎,如果他不在半小时内赶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以为他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但是没想到他太聪明,马上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着我说:“那我先挂电话。”

然后就马上挂了电话。

我慢慢的扬起了嘴角,我知道我不会想错的,女人的直觉天生就是那么敏感,在庆功会上我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

我看了看还呆在房间里的姚桉桉与顾菲菲,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子钟。

不知道半小时之内他们能不能赶到,如果是从他的公司来的话,时间似乎有点赶哦。但我想他要是真想要他的小孩的话,就算找双翅膀飞过来,他也会及时赶到。

我想现在安承希肯定正在心急如焚的找他的那个老板,我知道他们两个人虽然是老板跟艺人的关系,但私下里关系也铁的跟兄弟一样,他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残害他兄弟的孩子。

但是没想到他们来得也太神速了,不用半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徐子纲跟安承希满头大汗的赶到的时候,顾菲菲正搀扶着姚桉桉从房间里出来,姚桉桉一副柔弱柔弱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刚从手术室出来一样。

姚桉桉见到徐子纲诧异的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徐子纲则阴沉着脸看着姚桉桉,过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把孩子拿掉了?”

这次姚桉桉更加疑惑了,望着我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拉了拉徐子纲的衣服,然后指指前面房间外面的牌匾:“那是医生办公室,不是手术室,我们来做的也不是手术,而是产检。”

经过我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姚桉桉早就打消了不要孩子的念头。这种事情我最清楚,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哪能那么容易的就割舍掉。

徐子纲一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松了口气。但是这条神经刚松开,另一条神经又该绷紧了。

姚桉桉对他根本还是在气头上,瞪着他说:“那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无关。”

徐子纲好像觉得只要孩子还在就好,也不管她的生气,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先回去再说。”

姚桉桉甩开他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我跟你不熟。”

我又及时的插了话:“那个,不用着急回去的,产检的项目还没完呢!”

然后接着下来的事都是徐子纲在忙进忙出忙里忙外,本来这些事就该是他这个爸爸做的,姚桉桉虽然还在怄气,撇着头的总不理他,但也拗不过他的殷勤。

不过我没有想到一向以一副谦谦君子摸样示人的徐子纲,也会有像今天这样着急失态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他太重视这个孩子呢,还是说人都有另一面。

医院里已经没有了我们的事,于是我、顾菲菲还有安承希三个人闲得无聊就坐在椅子上喝咖啡。

顾菲菲非常好奇的转过头来问我:“你怎么知道是徐子纲?”

我得意的说:“我是神算,能未卜先知!”

“别跟我唱调子,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哼哼,我就不告诉她,就吊她胃口,谁叫她一开始总跟我作对,怂恿姚桉桉要把孩子拿掉,一个人暗自懊悔去吧。

安承希也转过头说:“做产检就说做产检,干嘛说堕胎,你知不知道因为超速行驶和闯红灯,我的车子被抄了多少罚单。”

我笑着说:“我也是想让徐子纲急一下,你不知道桉桉这几天流了多少眼泪。再说了,不就一辆车吗,让徐子纲赔给你。”

反正他有的是钱,我们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不至于他连一辆车子都舍不得吧。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来得这么迅速?”

“从他家里,好在我刚好就在他家,要不然那里能赶得及。”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突然的飘到我的肚子,看得一动不动的。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拍一拍肚子:“别看了,没有。”

他的表情有些失望,搂过我说:“你积极一点吧,快点怀孕!”

积极什么呀,我一点都不想积极。

生孩子又不是玩过家家,哪能这么儿戏。

第三十六章 后来居上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女人,前几天还在我的面前大哭大闹的说要杀死某人的孩子,结果今天就张着一只手向我们炫耀那上面某人送的戒指。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传说中的结婚戒指!”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颗结婚戒指么,以为我稀罕。

我没好气的说:“怎么,一颗戒指就把你打发了?”

她继续显摆着她那颗戒指,把手晃到我的面前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这可是结婚戒指,你缠了安承希那么久,他有松口说愿意娶你吗?”

这女人存心气我,早当初要不是我告诉徐子纲,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哭着呢!

这个世界也真是不讲究先来后到,我先谈恋爱,怎么样也该是我先结婚吧!

那几天,我在安承希的面前总有意故意特意的说起姚桉桉的那颗戒指,或者在杂志上偶然有看到戒指的图片时,也会故意问他这颗钻戒是不是很漂亮。

我知道他知道我想暗示他什么,但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道,还若无其事的跟我讨论戒指的设计以及设计戒指的设计师。

我都要气死了,戒指的设计和戒指的设计师关我屁事,关我事的是他什么时候送我戒指。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掐着他的脖子说:“你说,什么时候送我戒指,你不说我就掐死你!”

但他一把把我推到沙发上,边站起来边说:“等你愿意生孩子了再说!”

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上楼去的背影,然后碎碎语:“你不卖给我我自己去买,用你的卡刷!”

这样也算是他送的了吧!

姚桉桉跟徐子纲的婚礼是在一个海岛城市举行的,在那个号称全中国最美丽的海滨城市,徐子纲把婚礼搞得是既奢侈又低调。奢侈的是婚礼布置的豪华程度足以满足任何一个像我跟姚桉桉这样的女人骨子里的虚荣心与浪漫细胞;低调的是婚礼没有邀请记者。

但是有很多娱乐圈里的明星出席,所以对我来说,这场婚礼就是一场视觉盛宴,无论是人还是景都够我流连忘返。

虽然没有邀请记者,但是记者不请自来,百几来号的记者赖在酒店门外跟酒店的保安对峙抗争着,以期能够采访到这个娱乐大鳄与年轻女明星豪华婚礼的冰山一角。

扔捧花的时候我跟姚桉桉提前说好要她往我的方向上扔,实际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那花沿着抛物线往下掉的时候我张着两只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但是哪知道那花都快到我手上了,突然飞出一个女的,硬生生的把我的花给截走了。那女的接到花之后还一副不知道所以然的样子说:“我没想接的,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我倒下来不小心接到的。”

我气得半死。

我跟安承希坐着出租车回酒店,回去的路上我仍然是吹胡子瞪眼的。安承希坐在我的旁边一直偷偷的笑,我不悦的瞪着他:“你还敢笑。”

转过头来捏着我的脸:“小丫头,就那么想跟我结婚?”

看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气上加气,挥舞着拳头打在他身上,气恼的说:“都是你,人家后来的都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说,你说啊!”

他抓住我的两只手:“那你也知道人家后来的都已经怀孕了,你为什么不肯生孩子?”

“就不生!”

说完缩回我的手就扭过头去不理他。

有本事就跟我耗着吧,我看谁耗得过谁。斌斌越来越大,就算为了他有一天他也一定要跟我结婚。

回来之后才发现,无论是网上还是报纸上,娱乐版铺天盖地的都是姚桉桉与徐子纲的新闻,以灰姑娘版的世纪婚礼为引爆点,然后衍生出各式各样的新闻,比如说姚桉桉携子逼婚,姚桉桉踢开徐子纲的正牌女友最终入主中宫,还有两人灰姑娘与王子版的爱情简史,由此继续衍生出的还有姚桉桉出道七年的混乱情史;徐子纲与女明星之前的花边新闻。

最可笑的是姚桉桉的那些情史当中连安承希都占了一席之地,原因是姚桉桉在某节目访问中公开承认过娱乐圈中她最想嫁的男艺人是安承希。里面的每个故事都描述得绘声绘色精彩纷呈,那几天每天早上起来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翻开娱乐报看今天又有那些新的故事发生。

似乎好像是因为姚桉桉结婚那天我跟安承希出酒店的时候被某一个或某一些眼尖的记者拍到了,一直以来安承希的神秘作家女友我被曝光,只不过男明星跟平凡女作家的恋情似乎没有女明星嫁入豪门来得有噱头,我们的两个的风头完全被盖过了,偶尔出一个新闻还是放在报纸的某一个极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里,没有照片也没有大标题,只用了几句话就匆匆概括。

某一天吃早餐的时候,我指着报纸里的那篇小报道说:“看来你的人气已经不如以往了!”

对面的人撇了我一眼:“幸亏现在有更好的话题可炒,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坐在这里吃早餐?”

我自知他说的没错,没敢再反驳。

虽然没有被媒体大势的炒作,但还是在社会上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

比如某天我若是见到个半生不熟的人,他突然会变得非常热情的跟你招呼,然后伸过头来打听消息:“听说你跟大明星安承希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

或者偶尔出门走在街上还能被人小声的指着说:“看,那个女的好像是大明星安承希的女朋友。”

从旁经过听到如此言论真的是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只是往往下一句话马上又将我打回了自卑的原形:“不过长得跟艾安琪差太多了,也不知道安承希怎么选的。”

不过我有点郁闷,为什么老是将我跟艾安琪拿来比较呢,对安承希来说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类的人,我是女朋友,她是好朋友,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姚桉桉自从结婚之后跟他老公正在甜蜜中,已经很少到顾菲菲的公寓来了。

顾菲菲自从上次的‘屁股事件’之后,李明汉就没有再来过这里,她心情似乎一直不太好,整天都不怎么愿意说话,连嘲笑挖苦我的事都不做了。

家里突然的就变得安安静静的,真是有点不习惯。

我去出版社交了新的书稿,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填满家里那只只剩下一个鸡蛋了的冰箱。

我到了食品区,将上面的泡面一桶一桶的扔到推车里,又拿了速溶的咖啡和顾菲菲喜欢吃的牛肉干,走到收银台准备排队结账的时候没想到竟遇到了于灏。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我车子里的泡面问我:“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我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头发笑着说:“不是,只是最近因为要写文太忙了,所以才…”

像这种偶遇,一般接下来的发展情节都是结完帐之后会找间咖啡厅坐一下的,所以我们也去了咖啡厅。

在咖啡厅坐下之后我问他:“你最近还好吗?”

他点点头:“嗯,还不错。”

他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又慢慢的说:“上次的事,谢谢你!”

我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然后笑着说:“不用谢!”

我又没做什么,都是安承希做的。

过来一会他又说:“有时间可以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个饭吗?算是谢恩,我知道上次的事是他帮的忙。”

“我看不用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他最近也挺忙的!”

安承希对于灏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估计于灏对安承希也没有,我怕到时候他们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兵戎相对,我连找人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再说了,这种要求我也不敢跟安承希提啊,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既然这样,替我谢谢他。”

我笑着说:“好的好的!”

其实根本就不用谢他,那是他欠你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于灏知道我跟安承希就是当年那对奸夫淫妇,估计连杀人放火的心都有。

我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回了家,把东西随便的扔到桌子上,然后泡了桶面。刚倒上热水顾菲菲就回来了,她倒在沙发上看着我说:“露露,你能不能煮顿饭来吃,我吃面都快吃吐了。”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桶面扔给她:“只有面,没有饭。”

我又不是他们家保姆,她忙的时候我做饭,我忙的时候还是我做饭。

她又把面扔回来给我:“帮我泡吧!”

这丫头真把我当她家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