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只觉得一股热血呼啦啦全部涌到自己的脸上,颧骨麻酥酥的,嘴唇也麻酥酥的。

“啪!”

她本能地将那只手掌长阔、手指足以包容她的大手打开,用力的。

那只海绵体上的大手便刷地多了五个红印,随着那外力的打击,顺着那柔荑的弧度,从上到下流连了一遍,自由落体般垂落到床头的时候,凌欢打量着自己刚触摸过温滑的手指,那温滑似乎粘在了他手上,指尖是,指缝还是,手掌的指纹间还是,滑得他不由得喉结一紧。

被吃了豆腐的人依旧是羞恼而怒不可遏的,大眼睛瞪圆,红着脸指着他的鼻子叱道:“你,你喝奶粉长大的吗!”

凌欢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如果是,难道你要补偿?”

葛薇被这话惹得当即触电一般,挥手便要给这人一记耳光,凌欢却一把抓住葛薇的胳膊:“男人对你的肉体都不感兴趣,那不是爱你。”

“去天上人间的男人都是因为爱吗?”

葛薇口里愤愤反驳着,内心却像是被鹅毛挠过似的。这些年,因为这个,没少吓走对她肉体感兴趣的非色狼,她却依旧改不了这个肉洁癖的毛病。曾读过一本书,介绍中国的大文豪沈从文和他妻子张志和的恋爱史,说是沈从文读书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天天给张志和写情书,其中有一封相当过分的情书,上书:我爱你的灵魂,更爱你的肉体。气得张志和将情书送到了校长那里。校长不是别人,却是倡导新文化的胡适。胡适一看,大喜:“小伙子,好样的,继续追!”

就是这个热爱黑俏女人的男子,为他热□□留下了至今还广为传颂的名句:“我一生中走过许多路,行过许多桥,喝过许多种酒,最爱的却是那正当年华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葛薇脸上的红晕渐渐退散。他爱么?他的喜欢像是在江中水顺手拈起的一朵桃花。他有他心头烧不掉蚀不去的朱砂,一个让他病吐血,让他飞越栏杆不怕车撞不要命的人。

凌欢的手臂慢慢松开。葛薇只觉得心下一阵不凉不热的,忍不住酸涩地道:“对肉体感兴趣也不见得是什么!”

吱呀一声,门被熟练地打开,两人回头,便见一个粗壮的女人笑眯眯地进门:“凌先生么?我是李主任介绍来的护工。”

葛薇打量着那四十开外的人:朴实的四方脸,粗线枣红色毛衣,宽厚的手掌,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知这护工是本分人,却觉心下少了些什么似的,像是被挖空了一块,黑洞洞地空陷开来,一面对护工笑道:“阿姨,麻烦您了。”

凌欢亦是礼貌地冲护工道:“辛苦了。”

说完之后,他认真地望着葛薇,似是要承诺什么,话到唇边,却变成了:“这两天不准来。”

葛薇忙问:“为什么?”

凌欢便冷冷道:“明天要开始各种治疗,你来了会妨碍。”

还是怕自己看到他的狼狈相么?不是都看到了么。葛薇端起碗来,凌欢却将头微微一侧:“饱了,你回去吧。”

葛薇便被这炙热之后的冷淡深深刺伤了一下。

忽然想起,自己既不是他的女朋友,而又非好朋友,却又为连累凌欢不安,葛薇道:“那我明天晚上来看你。”

“不用,这两天都不用。”凌欢说完之后,摸起自己的黑莓手机,便打电话给Bruce,被葛薇一把拦住:“不用麻烦他,他够辛苦了,现在还早,我自己回去。”

墙上的钟表显示不过晚上七点多一点。

凌欢看一眼桌上的瓶罐,固执地将电话打了出去,二十分钟之后,Bruce嘻嘻哈哈地赶来。

葛薇坐在车上时,紧紧抱着凉了的保温杯,想起晚上两人先是像置身热辣辣的夏威夷,下一刻却走进冰天雪地的爱斯基摩,心便像被一剂毒药毒害了似的,整个人也定不下神,在副驾驶座上怎么也坐不舒服。

七点多他便赶她走,就那么不留恋她么?

望一眼天上的残月,一直潜伏在内心的自卑感潮水般涌来:是自己说他的身体状态伤了他的自尊么?还是她的矜持让他寡味了?他要她这样的女人,多少都是有的,或许,那道弧线只是调戏,调戏是追求,追求也是调戏。

Bruce将车驶入外滩隧道,路过时候,没有看到那夜景,在隧道左右无间的包围中,葛薇只觉得心像蒸笼里蒸熟了的馒头,慢慢的发酵,她透不过气来,便让Bruce提前停在一个小路上,抱着保温杯下车,缓缓走过一条河时,一阵凉风吹来,葛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葛薇穿的是小路,走在路上,昏黄的灯火稀稀落落的,家家户户晒在门外的内衣内裤湿哒哒地滴着水,巴掌大的米店、饮料店,还有迷你小超市不知多久没擦洗的门面便在暗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路面上的泔水味道,刚泼出的带着白泡沫的洗衣粉水…不远处,却是一片繁华,夜之虹一直燃烧到月亮上。一道道光束撒满整个深蓝色的天空。

葛薇摸出手机,播出小洁的电话,小洁手机的铃声欢快着伤感入耳:当你在翻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喂,薇薇,我男朋友今晚又不回来了。”小洁接起电话,第一时间向她报告了自己的孤独进程。

“没事可以看电影啊,聊天啊。男人是这样的。”葛薇安慰着。

小洁的未婚夫在苏州工作,小洁却是在上海,男人一周回家三四天,每次回家,小洁忙前忙后,有时候甚至把洗脚水都给端上。

“薇薇,我们明天唱歌去吧。”小洁说。

葛薇一怔,知道凌欢不让自己去便有他的理由,便答应着:“好,小洁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答应之后,便将自己和凌欢的事一股脑倒给了小洁。

小洁听完之后表示了强烈赞同:“不错啊,先交往着吧。女孩子有个这样有钱又英俊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他有点冷。”葛薇喃喃道。

“冷啊,那你就让他热起来呗,你身材那么好,穿得小性感一点,好好化个透明妆,肯定让他眼前一亮。”小洁在电话那边道,“不过,如果他真的瘫痪了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夫妻生活怎么办啊?”

“不性感了。”葛薇想起自己胸前的那只理直气壮的凉手,摇头,“夫妻生活的话,随便好了。反正我也是那什么…”

小洁笑得咯咯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处女,你都多大了?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好好相处,不管怎么样,好好谈一次,别去想后果。别一交往就想着结婚,都成结婚狂了你。”

“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要结婚啊。”葛薇说。

“也好,你这几天趁着照顾他多学点广告的东西。你不是要转行嘛,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他父母在么?见了他父母一定要嘴甜,记得哦。”小洁十分实际地说。

葛薇依稀记得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曾仗着自己的长相问一些男生借资料,或者是社团活动的时候找活动教室与别的社团沟通以及其他,直到某人出现之后,她便洗心革面了许多年。

“肯定要让他教我。不过,如果我们能走下去最好了。”葛薇固执地道。

“那你明天去不去唱歌?去淮海路的好乐迪还是南京路新天地的上海歌城?”小洁问。

葛薇刚来上海的时候,小洁第一次带她去南京路的上海歌城,随着透明观光梯观瞻着十里洋场的南京路,她觉得上海歌城这名字起得十分大气,比起北京的“麦乐迪”、“同一首歌”更有地方特色。进入之后,发现其实K歌房都是没有差别的。

“嗯,什么时间?”葛薇问。

“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要照顾那个广告精英么?”小洁问。

“他说不让我去。”葛薇回答,“我想他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笨啊,他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啊,男人对女人的体贴很心动的,你不如熬一点汤什么的带去。听我的没错。他不是胃不好么,男人的胃还不好哄么?”小洁建议道。

“可是,我已经炖了排骨汤了。”葛薇自认实在是没有做贤妻的细胞。

“鸡汤啊,鸡汤才是最补的。”小洁说。

葛薇一大清早起来炖了鸡汤,出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件肥大的迪斯尼白色帽衫,帽衫上的红桃皇后有着妖艳的眼影,这帽衫却是异样清纯的款式,遮了锁骨,掩了女性的特征,下摆盖了臀部。扎高了辫子,镜子中一看,果然如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葛薇看一眼窗外的晴天,心情晴朗着。

然而,当她抱着鸡汤,小心翼翼地拎到医院时候,病房的门却是关着的,拧一下,才意识到门已被反锁。葛薇便抱着一本案例书坐在门口。待到医生模样的人出来之后,门又被反锁上,葛薇便敲门。敲了一阵子,却无人应答。

“凌欢,是我,葛薇。”葛薇鼓起勇气道。

依旧无人开门。门内,一点声音都没有,死寂。

葛薇心下一慌,手上多了些分量继续敲门,良久,从门里传来昨天的女护工的声音:“姑娘,你回去吧,这几天别来了。”

葛薇只听得心下一疼,究竟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

第十二章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

没有爱的女人是不完整的,不爱别人的女人也是不完整的,内心所有的障碍都将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踢开它,迎接生命的烈火。

正文:

难道说,他真的一辈子瘫痪了,所以就不敢见她了么?还是说,治疗出了什么别的事故了?

葛薇继续敲门:“到底出什么事了?”

护工却说:“葛薇小姐,你就不砸了,他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我就不能进来么?

葛薇知这是凌欢吩咐的,不觉心下阵阵寒凉着。

病房内始终静悄悄的,葛薇就抱着手感渐渐发凉的保温杯,就这样呆呆地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长凳是塑料的,秋风一吹,凉得她手凉脚也凉,似乎是生理期将至,小腹有些丝丝隐痛着,越痛越厉害,腿却像被粘在凳子上似的,她不想走,也不愿走。

不敢打他的电话,不知他是睡着还是醒着,怕叨扰了他,葛薇便一直等着。

终于,一个护士的脚步临近了,葛薇一喜,紧跟着站了起来,护士开门之后,葛薇刚要进入,却被一个近两米的身躯挡了个严实。铁塔一样的身躯就这样堵着,三下两下将她堵出门外,“啪”一声,门又关死,葛薇纵是凌欢的哪怕一根手指也没有见到。

“他就那么不信任我么?他救了我,难道我会幸灾乐祸么?“葛薇咬着唇,小腹处凉丝丝的疼着。

“当然不是,不过,男人有男人的底线,听我的,回去吧。过几天再来看他。“高云摸出手机:“给我你电话,有什么事我打给你,或者让我姐夫打给你。”

葛薇便说出自己的手机号码,高云迅速记下,转身便要走,葛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高云转身,俯视着她:“还有什么事么?”

葛薇便急忙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高云微微一乐,露出两颗虎牙:“还活着。”

葛薇一愣,高云便要推门,葛薇刚要跟上去,又被这铁塔军拦住:“给他点自尊。“

葛薇的手就这样停在风中。

不知站了多久,葛薇觉得小腹的疼痛加重了些,只得捂着小腹,转身,心,不知道遗落在哪里去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葛薇只觉得所有的思想全部都停止了。许是生理期的原因,许是这周的工作比打仗的担子还重,她一头倒在床上,蒙住脑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摸起手机,晚八点半。

将鸡汤在电饭锅上热了,打电话给凌欢,关机。

打电话给高云,高云的声音是轻悄的:“嘘——他睡了。”

“知道了。”葛薇挂掉电话的时候,只觉得那颗稍微温暖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莫非,有别的女人在屋子里,他躲着她么?还是她的洁癖将两人的界限明显划开?葛薇抬起胳膊,轻轻按住自己的左胸,依稀记起初恋的大男孩曾对她说,“你的胸美得像花瓣一样。”在那人将手轻轻按下去的时候,她一把将他推开。几天后,男孩子的身边换成了另一个女孩。

鸡汤渐渐冒起白色的泡沫,葛薇盛出来,捧着大口大口地喝了,疼痛缓和到最小化,刚要洗漱,手机铃声却缓缓响起来,激动滴抓起手机,不是别人,却是钟少航。

“睡了么?CICI?”钟少航滑糯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轻轻传来。

葛薇犹豫了一下:“没,没有。“

“我在你家附近,你出来吧。我给你带的夜宵。“钟少航笑说。

葛薇下意识地警惕着,想起凌欢一声又一声的“师兄“,却是无法将这个俊朗的美男子与色狼联系在一起。凌欢既喊他师兄,他怕是知道凌欢不少事吧?

“好的。“葛薇答应着,跑出小区,只见钟少航站在自己的车前,衣服又换了一身中长款。她不知道,那个对车十分低调的人身上的那套LANVIN的价值,却觉得这个男人不做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AKIRA.”葛薇叫着。

“不是说,不在公司的时候喊我钟大哥么?”四周并不明朗的灯光,似乎已被钟少航的笑容点亮。

葛薇终于没有叫出来。却听钟少航道:“答应告诉我的事,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葛薇毫不犹豫地望着钟少航的眼睛:“我不走了。“

钟少航转脸端望着葛薇,葛薇垂下头。两人顺着小河边走着,淡淡的月影在钟少航的脸上。

“刚去看我小师弟,见你不在,我便来这边找你了。是他赶你回来的吧?“钟少航一句话便穿到葛薇心里。

“嗯。“葛薇应答着。不是赶走,是不见。

“你别怪他。我这个师弟的经历比别人更疼一些,自尊也就比常人更强一些。“钟少航竟为凌欢解释着。

葛薇吃惊地抬头,却又故意漠然地望着水影:“和我没有关系。”

“哦?你不喜欢他么?“钟少航笑道。

葛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忽然发现,自己都考虑和他一辈子的事了,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就勇敢些。我仔细问过许多医生。因为造成的是水肿,现在是压迫神经,及时治疗的话,不会导致瘫痪,他那么年轻,又是运动员出身,那些药物的承受能力强些,恢复也快些,如果好了,不会影响你们今后的夫妻生活。“钟少航笑道:“万一不好的话,我也还鼓励你冒这个险。”

听到夫妻生活一词,葛薇的脸刷得一红,却忍不住好奇着:“为什么鼓励我?“

钟少航一愣,爽快答道:“因为一个是我教出来的师弟,一个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呢。“

葛薇被这毫无隐瞒又熟练的表达惊得瞪大了眼睛。

“很单纯的喜欢啊。”钟少航说:“离开校园之后,不必说爱,便是纯正的喜欢也少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机会。现在你们这样相互不计较地去喜欢,这种浑然天成便是许多人期许也的不到的。我是没有机会了。我希望你们能把握好。”

“可是,”葛薇像多天前的SUSAN一样,不觉交心开来:“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他自己接受治疗,我连看一眼都不成…”

“尊重他。”钟少航道。

此时,两人正讨论着的人却是水煎火燎一般。

行大剂量甲强龙冲击治疗依旧在他的手腕上持续净滴着,心电监护.严密监测患者的心电图和生命体征。抢救车、,L,gF按压板,除颤仪就在病床不远处。 白天里,各种注射一次次像猛兽一般吞噬着他所有的精力,待他精疲力尽时,又一种药物摄入体内,精力却又被迫疲惫而亢奋着。

他没有一丝力气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死党帮自己翻身、喂水,看着护士一次次打针,挂点滴时,竟不知道这究竟是治他的病还是要他的命。可是,要好起来。公司的事不能没有他,凌欢轻捻着似乎还残余着绵软的手指,而且,不是要再开始一段新感情了么。

胃口却是在恶心之后好起来。

BRUCE的妈炖的烫真好喝。高云喂他喝下去的时候,他的喉咙依旧焦渴着。虽然只有吞咽的力气。脸也迅速肿胀开来,他没有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胀鼓鼓的脸现在已然变形。抬不起胳膊,他也知道,他的小腹亦是微微鼓起来,十四年前治疗的时候,便是如此。

当初,他也是选择了不见她。

显然,他和葛薇的感情还没像和她一般坚不可摧。

凌欢想到这里,虚弱地对高云说:“拿我的手机给她发条短信。”

“什么?”高云问。

“告诉她,”凌欢道:“记得晚上自己给胸按摩。”

几分钟之后,葛薇回过短信来,一个大大的叹号:晚上记得喝奶粉!

凌欢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闪过一丝笑意,让高云代劳回复:“如果没有呢?”

这次,葛薇没有答复。凌欢的心却是安了下来。晕晕乎乎的入眠,又在晨光中精疲力尽醒来,静脉上的甲强龙点滴依旧在凉丝丝地流着。

第二天,因着各种药物的剂量小了些许,凌欢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然而,脸上的紧绷感更是强烈了些,他知道,此刻他那张英俊无匹的脸怕是肿成了白嘟嘟的包子。

胃里的恶心感觉却是愈加强烈起来。

中午吃过饭之后,服了药,胃里就像扎进了一颗刺猬,刺猬蹦跳打滚,他便头晕眼花起来。趁着没有治疗的空挡,凌欢点滴着一只手打开笔记本审阅了一个平面广告的最终案PPT,确定了一个广告全案,签完这个月的薪水结算,刚要继续的时候,医生护士再次走近病房,当心电监护链接在他胸前,药物再次注射入他体内之后,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心跳得像赛跑,血压因着药物的反应迅速窜上来。

心跳得像赛跑,血压因着药物的反应迅速窜上来。整个脑袋晕得像飞机刚起飞的时候,上一阵,下一阵,左侧,右停。

“你怎么样?”李国斯紧紧盯着紧连在凌欢胸前的心电监护仪。他深知,这种治疗既可治病,却又可害命,倘若病人体质虚弱,怕是会导致心脏衰竭、糖尿病和高血压也不为过,搞不好一命呜呼。然而,昨天这个坚强的男人硬是抵御住了强烈的副作用。

“没问题。”凌欢漆黑的眸子凌厉一转。

各种超出的数据正在削减,各种指标也慢慢往正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