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不霸道男人,不外乎三种情况,,不在乎,二,经济依靠,三,不在乎又经济依靠,要是丈夫或者男朋友,不是奴才!”凌欢道。

葛薇被这强词夺理道理听得似是而非。然而,又为这强硬震惊着,越震惊,就越心慌。难道,是错了吗?转头冲向被告知电梯方向,凌欢伸出修长手臂挡:“去哪,送。”

葛薇低头打量着比自己手还漂亮大手,狠心道:“真不用了,给个考虑时间空间。

凌欢终究抽手:“元旦晚7点,等。“

凌欢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二次漫长等待。像温梅刚离开时那样,他等得时而心焦得无法审批文件,时而看眼时间,倒计时着两人见面时刻,恨不能将表调到元旦那天晚上。

这次不同于上次那般绝望,他有时坚信,葛薇给他是肯定答案,却又时而怀疑,半夜醒来时,不再是温梅临行前那记火辣辣、这辈子都难忘耳光,却是葛薇 雨中受伤泪眼;独自午餐时,不再是思念盛了就吃温梅最爱黑椒牛排,伤胃。天气渐凉,要碗热汤面,味噌味道着着浓浓香菇青菜清香,将热度传递至他胃每个角落,那个第次请起用餐就把气走女人怒离席却又不得不回来样子,就惹得他唇角轻轻勾起。想来,凌欢轻呷口热汤,自己那时候总以气为乐,似乎就已喜欢上了罢。

凌欢开始追忆温梅耳光,脸上感觉竟不再像火烧过,越来越像蚊子挠过。笑声也不像以前那般总在脑海中抓心挠肺地震颤,耳根下换成了葛薇声声据理力争傻乎乎所谓尊严。

凌欢用了几天闲暇时间补充之前没有听过久石让音乐,面看,点燃支香烟,猛吸口,面又回飞了思绪,等到元旦那天下午,早早驱车至浦东东方艺术中心, 法保罗安德鲁设计建筑物。是冬,夜幕早早落下,五个演奏厅就亮起来,内墙装饰特制浅黄、赭红、棕色、灰色陶瓷挂件映耀着,组合成朵夜空中蝴蝶兰。凌欢时不时看眼手表,直到停车场车满,直到对对优雅得体年轻人走入大厅,凌欢伫立在门口,冰冻风将那张英俊脸吹红了,将双插在衣兜里手冻肿了,等那人还是没有出现。

腕表上已显示7点15分,寒风中187公□高惹来阵又阵回头率,不远处公交站前,亦是站着个淡淡着了妆女子,为了这场约会,黑呢绒大衣里仅仅穿了件水色粉花雪纺裙,刮骨似风早已顺着透明如翼袖子灌入,站在原地,遍又遍琢磨着钟少航话:“不要去想是否能结婚,婚总是能结,真挚爱人生却只有很少几次,甚至有人辈子只有次,勇敢去爱吧。”这是四天前,从凌欢那里出来时,钟少航约见面时劝告。钟少航为什么要和见面?原因是,他老婆怀孕了。度,他不相信孩子是他——到处疯、到处玩,为什么定是他?却冷笑:“告诉,是有底线。”他沉静如水:“是吗?”随手抓起手机砸在他眼睛上:“钟少航,孩子是,不信可以打掉,可是不要后悔。”

说完之后,钟少航才发现,他顽劣妻子那天是脂粉不施。说:“以为为什么到处玩?承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还有两个原因,个是因为寂寞,另个原 因,却是因为想引起妒忌,结果次次失败了。现在,孩子都有了,们讲和吧,好不好?”两个结了婚却个比个顽劣人,终于收了心。

钟少航说,他妻子是勇士,敢于嫁给个浪子,敢于用这种方式让丈夫妒忌,又敢用这种方式讲和。

什么是勇敢?葛薇勇敢大步向前,却又戛然而止。以前,勇敢,结果换来剩女下场。后退两步。

“离开校园之后,个既不考虑家庭又不考虑工作这些世俗因素男人,能找到几个?遇到他,是幸运。”钟少航说:“婚姻就是场赌博,敢赌么?虽然看起来光鲜水灵,可是,横竖都二十八岁了,已经到了这种年龄,面对实际而残酷婚姻,是在所难免,可是,能保证再遇到个这样纯真地喜欢人么?他生在这种家庭,又曾经瘫痪过,现在又是这种位置,强势是他难以改变习惯了,为什么不去包容?”

钟少航话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先是站在原地,忽然,就喃喃道:“包容。”整个人开始慢慢前行。

“路上要是遇见雪或者是什么障碍物、堵车,或者走反方向,证明们是没缘。“葛薇在心里念着。可是,这晚交通意外顺畅,许是天冷,大马路上车行通畅,只刮阵冷风,亦是没有雪花,也意外地没有走反,站在已是灯火通明东方艺术中心不远处,看到了那个高大身影。

他直站在那里么?他妈说不要让他冻着,他背不要紧么?

脸已冻得煞白,脑子里却热血激涌。深呼吸口,凉风灌到腹中,呼吸却是热。

葛薇步步向前,凌欢搓手,站在原地,长吐口烟圈,等待完全走来。

正在这时候,戏剧化幕却发生了。

个长发女子从凌欢身边擦肩而过,凌欢先是不以为意,秒钟之后,深色骤变。

刷地转身,那个身影却消失不见,凌欢便要撒腿去追,刚迈步,脚底却压了巨石般,他侧身,站在原地,两个女人影子在他面前闪电般晃动,类似可爱笑容,差不多智商,相同健康,同样丰腴身体…

凌欢苦笑。

可是,温梅不是在外么?凌欢想起那E-MAIL上挺着大肚子照片,凌欢猛吸口香烟,险些呛到自己。烟味久久地,绵长地在他口腔中荡开,秒,恍若百年。

百年,二百年,三百年。

凌欢转身,望着越来越近葛薇,上前,拥住。他知道,那只是个类似影子,然而,旦追上去,就再也失去个实在真人。

时隔两个月,两人再次拥抱在起。

凌欢怀抱紧得让葛薇眩晕,葛薇却没有阻止。

两人走入演奏厅时,音乐会已进行至下半场。

开场便是所有人十分熟悉《入殓师》,之后,则是系列宫崎骏动画音乐,尽管《菊次郎夏天》被老头儿弹错了几个音节,《天空之城》被某乐团演奏离谱,整个场子却沸腾了。凌欢冰凉手先是插兜,再是牵着葛薇手慢慢跟着节奏和声,结束之后,凌欢驱车带葛薇来到个大学附近个小区。小区不新不旧,乘电梯至十楼,开门,葛薇看到了个温馨小窝:沙发上是卡通布垫,地板是泡沫动物图案,连饮水杯子都是红黄橘红,推开卧室门,股灰尘味道铺面而来,双人床上方照片和凌欢海 萍市家乡里大照片是样。

葛薇心下紧,忍不住问:“让来这里做什么?“

凌欢答非所问道:“已经好久没有来了。以前是因为伤心,现在是因为某人。“

葛薇想破脑袋也不理解原因,默默打量着大衣柜,打开,柜中竟然有前人留下衣服:长裙、短裙、连衣裙、外套。

凌欢说:“看好了么?“

葛薇疑惑着:“什么?“

凌欢字顿道:“这里切,将不会第二次看到。“

葛薇依旧不解:“为什么?“

凌欢拉着葛薇手离开这座房子,下电梯,走出楼层,像扔三分球似,将钥匙抛入垃圾桶中,葛薇急忙去捡:“干什么!“

凌欢苦笑。真已经过去了。这是自己大三时候,父亲作为投资在上海买下,凌欢度想作为他和温梅新房,直到他将刚失去自己父亲温梅逼走。温梅家也属海萍富,之前,凌欢父亲是不反对,直到温梅父亲胃癌去世,直到,某海萍官员暗示自己女儿已看上凌欢。

“移民不是很好么?和那边很熟,给们批下来再容易不过,“父亲对温梅说:”爱他,就不要耽误他前途。“

那么坚强温梅眼泪哗哗盈溢:“可是,连孙子也不要了么?“

那老东西竟回答:“孙子可以有很多,儿子。却只有个,小梅,离开吧,不被对方祝福婚姻是不幸福…“

七年感情,付之炬。

从机场归来,凌欢度在这张床上辗转几十天不眠,人亦是胡子拉碴地不像样子,只得搬离这里。东西,却是样也未动,偶尔还进来打扫,拖地,擦桌子上灰尘,洗掉布了灰尘床单,洗衣机嗡嗡作响时,他甚至有回来感觉。总有天会回来。他坚信不疑:走时候没有将钥匙还给他啊!可是,直到刚才那个虚幻影子出现,他才意识到那已是明日黄花。他也终于直到,真爱会辈子忘不掉,却会因时间而褪色,虽然景物依旧,不复当天。

“既然这里是老头子房产,就让他自己管理去吧。“凌欢说完,带葛薇驱车而去,留下几束烟尘,然而,半小时之后,那座八年未变房子之门,却被另人熟练地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岁月是神偷

第十九章岁月是神偷

八年的时间,足以荒废一份最深沉的爱。岁月是神偷,任何东西都能偷走。凌欢和葛薇一次次拒绝被盗,防盗门的钥匙还是不翼而飞了。

正文

做周翎的手下显然比做她的甲方更难一些。

“Cici,你有说过明天早上给我,是吗?”上午刚签合同的案子,周翎会在晚上下班时来个命令式催。结果,葛薇不得不熬一整夜下来完成,经过周翎无数次鸡蛋里挑骨头式鉴定、修改之后,,新一轮任务又派下来:“Cici,你很闲的嘛,G案子你帮忙写文案PR吧,还有W案子你写品牌故事。”

“好的。”葛薇顺从地微笑着。结果就是,她不得不再次忙到晚上十一点。

“Cici,这就是你分享给大家的经典案例?这种上个世纪的东西怎么能拿来现在用?拜托,这里是广告公司,不是敬老院!”每天清晨的头脑风暴时,周翎照旧不客气地当着所有部门成员挑剔葛薇分享的内容。

葛薇一面若有所思地微笑:“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周翎则不客气地训斥着,然后一状告到凌欢那里,凌欢头也不抬:“哦。”

“这里4a,如果有些人是靠花里胡哨的文笔和出卖色相进来,是做不长久的。”周会上,周翎不点名地批评。

葛薇突然觉得Ada原来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葛薇的铁胃在咖啡的腐蚀下,尚且没有出故障,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胃开始颤抖。人,却一直是微笑着。

“Steve早上好啊。”

“HelloCathy,你的靴子好潮啊。”

葛薇努力学着对自己的每个新同事微笑。

“Pola,我想请教下,P公司当年的公关危机和D厂家现在的情况类似吗?”

“Pola,E这个案子适合做网络病毒营销吗?”

“Pola,M案子的受众群体是小资人群,可以以电影和旅游和红酒当宣传主题吗?”

接受上次Ada穿小鞋的教训,为了避免给周翎带来威胁感,葛薇向周翎多请示,多求教,给足了周翎面子。

“Pola,我真的做不动了,明天早上起来教好吗?”这一晚,加班到十一点钟时,葛薇打个呵欠,努力让自己可怜成小猫的样子,瞪着大眼睛望着周翎。其实,她一点都不困,更何况是为她爱的人做事。可是,上一次在雅多,她学会了适当的时候示弱——当上司觉得你的实力远不如她却也十分有用的时候,她的攻击性就少了许多,如果碰到内心深处仍有些许善良成分的上司,或者,她会心生怜惜。

然而,这一招对周翎并不管用——周翎刚从BOSS间出来,凌欢居然一边听音乐一边陪着他们加班!

周翎轻轻抚摸着葛薇的头发:“可怜的宝贝,这个案子真的挺急的,我去买夜宵,咱们加把劲好不好?”

葛薇只得继续查广告网资料,继续找一个又一个创意型微博的视频,继续翻一本又一本纯外广告杂志。趁周翎不注意时,葛薇悄悄在MSN劝凌欢早些回去:“你的胃不好,熬夜的话很难受,快回去吧。”

凌欢迅速回复过两个字:“等你。”

窗外的雪花漫飞着,窗内的空调开却的只消穿一件T恤,葛薇挽起袖子,袖子连着胳膊一起热得汗涔涔的:“不用你等,我自己打车回家!你在这里,我总去想你的胃,今天晚上什么创意都想不出了。”

正说着,葛薇觉得身后香风一片,仰头看身后,周翎的脸色白得像窗外的雪。

“Lisa,Cici,Alice,Amanda,Vita,跟我进第一会议室,大家都没精打采的,看来必须进行一场泡面会议了。”周翎说。

周翎先是让与会人员推荐经典视频,再让策划们总结经典案例,最后,让大家踊跃发表自己的意见,葛薇一直沉默着,反对意见坚决不提,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周翎便问:“Cici,你的意见呢?看了那么多,你一点启示都没有吗?”

葛薇这才一改刚才的低调:“我认为大家的想法都很精彩。”

“你的呢?”周翎继续质问。

“Z产品本身就出自浪漫的国度,以城市浪漫主题定义这款产品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在上海遇到巴黎,可以作为Z产品的平面广告主题,上海本身就是浪漫的城市,有许多浪漫的街道,像淮海路,甜爱路…”

葛薇还没说完时,已感受到周围人的默许。或许,他们的眼里和动作没有流露,可是,赞许的气氛是骗不了人的。

“你不觉得这个主题已经被用滥了吗?从我们小学时候开始,X产品就…”周翎未等葛薇说完,就打断道。

这场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凌欢也等了三个小时。

会议结束之后,周翎将结果汇报给凌欢时,已是深夜两点半。

众人捶着酸软的胳膊、打着哈欠收拾东西时,凌欢出现在会议室外:“去XX区的都跟我走。”

“我刚搬到…”Amanda话还未说完,脚就被Vita踩了一记,缄口沉默。

“Pola,我们顺路的吧?”

葛薇左顾右盼着身边结伴而行的一个个女伴,连周翎也被邀请和他人结伴时候,会议室就剩下她和凌欢两个人。

“他们早知道了。”凌欢说。

跟着凌欢上车之后,凌欢一舒长臂,从后车座上摸过一个大盒子放进葛薇的手臂。

“是什么呀?”葛薇脸上忽地一烧。

葛薇拆开盒子,一款大而帅气的黑色的迪奥包占据了她整个手臂,皮质柔润,做工精良,纽扣帅气,金色的拉锁在车内的微光映耀下细细闪光。

这一款她一直都喜欢。她喜欢大而帅气的东西:大的包,装东西多,大的表,看上去不会坏,这款表她曾淘宝过一个山寨的,不为品牌,却为它的大而帅气,装几本书上下班在公交车上看十分方便。可是,来到这个公司之后,她却只背过一次,周翎说:“咿?这个包是迪奥的吗?我记得好像皮子不是这样的呀!”之后,她再也没有背过。

她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帅气的包?”

凌欢不动声色地发动起车子,一面腾出手指着自己的面颊。

葛薇犹豫了一下,起身轻吻那肌肤微凉的脸,凌欢不动声色地打开车上的音乐。

这音乐一开场就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先是交响,然后是各种乐器的共鸣,之后是高亢而振奋的小提琴石破天惊飞来。像是走在浪的剑锋,又像是桅杆上飓风都不倒的旗。

不同于久石让的东方侠气,这是西式的豪情。

葛薇就想起海滩上的无数白色的小螃蟹,无数的白色石头化成螃蟹,将巨大的轮船推向了广袤而浩瀚的大洋。冰雪严寒,一幅醉态的杰克船长亢奋的斗志,海啸,翻船,满脸珊瑚的人…

本是疲惫不已的葛薇突然就在小提琴激越的音乐中大叫起来:“加勒比海盗!”

“He’s a pirate。”凌欢说。

周围的景物静静前移,白天是动的,现在却是静的。没有了霓虹,周遭仿佛只有这情绪高涨的小提琴乐在马路上蹦跳。

葛薇打量着那英俊的侧脸,忽然觉得,凌欢是懂这提琴乐的。篮球的道路上,他高亢着走来,却又急转日下终止,进行起下一场高亢而不停歇的事业,他的爱情也是,执著,坚韧,直到最后,休止时,依旧卷起千堆雪。

望着那沉稳驾驶着,手指却欢悦起来的大手,葛薇忍不住问:“你会拉小提琴吗?”

凌欢“哦”了一声:“你想听?”

他的确会拉小提琴。刚读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就强迫他去学琴,他和高云就是在提琴班熟识的。两个小屁孩儿喜欢在高个子的大帅哥屁股后面,打篮球,先是跟着他打,后来发展到逃提琴课打球,两人接触上篮球,差点就是一辈子。凌欢的父亲喜欢小时候的凌欢在人前拉一曲《梁祝》,漂亮干净的男孩子操作着那么高尚的乐器,越发显示他的审美情趣,凌欢却爱不起来,除了那几首经典的曲子,他至今最会拉的曲子,便是这首《加勒比海盗》主题曲《He’s a pirate》。

她竟然问他会不会弹琴,他觉得,两人是心灵相通了。

“想听。”葛薇点头。

“今晚住我家客房。”凌欢说。

葛薇知他是担心自己回家太晚不安全,自尊心微微受创:“其实,我住的地方没那么危险。”

凌欢侧过脸来:“想听吗?过期不候。”

葛薇开始啃自己的手指。一曲歌罢时候,葛薇终于决定:“想听。”凌欢一踩油门,车飞驰出去。

这是葛薇第一次来到凌欢的家。

一进门,依旧是简单干净的米兰风格家具:藕荷色、浅米色、淡蓝色的组合。冷静,简介,茶几是仿水晶的,抬头,生着白色翅膀的飞鸟灯散发着莹莹白光,白光洒在塑胶水晶茶几上,茶几镌刻的璀璨玫瑰花纹路像是光照下的水钻。

凌欢就在这水钻之前轻轻演奏《He’s a pirate》。

茶几上“玛丽莲梦露”捂住白裙造型的瓶起子似乎就跟着舞了起来,微笑的唇也跟着起舞,桌上闪着幽幽蓝光的科幻咖啡杯也流光飞转。刚打开的空调忽忽吹着热风,也在室内旋转。

一曲《He’s a pirate》奏罢,凌欢再演一曲《梁祝》,葛薇就随着曲子跳起来。

舞蹈还是在北京的事业单位学的。中午饭后,单位的所有男人们在茶水间将扑克摔得震天响,女人们就由一个文艺兵出身的老同事领着在地下室的会议室跳舞。有新疆舞、藏舞、蒙古舞、苗舞,还有古典舞《梁祝》。

两个非专业人士就在白莹莹的灯光下上演着最高雅的事。

连弓、分弓、顿弓、跳弓、波弓、击弓、碎弓、双音、和弦…

虚步,拈步,挽花手…忘记动作了。

他放下琴双手托住的她的脸,她愣了一下,轻轻抱住他精瘦的腰,两人就拥吻在水钻和灰色黄格子的地毯中央,他的手不自觉地就游走下去,粘着一处,再一处,长手指先是冰凉,再是温热,热热地游走到葛薇的腰间,就要探下去。

她本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用力,她本能地用双手死死扣住。她无数次梦见两人无间地拥抱在一起,他的臂弯是她的枕头,他的身体是她的云端,只是,她无限渴望的事真的发生了,她却无限地恐惧着。

他有些吃惊地抬头望着那张近乎哀求的脸。那是处子才有的羞涩和恐慌,他犹豫了一下,松手。

凌欢淡淡起身:“还你会跳什么舞?”

葛薇整理好衣服,站起来:“民族舞?恰恰?”

凌欢却带着她开始跳慢三。

葛薇说:“我不会。而且,没有音乐呀。”

凌欢说:“用心去听。”

葛薇就开始用脚踩。

灰色黄色相间的方格地毯,踩凌欢的脚。袜子一次又一次亲密接触。直到她步子也轻灵起来。两人不知跳了多久,筋疲力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毯上,她枕着他的胳膊当枕头,他扯过她的呢外套当被子,葛薇再次醒来时候,身体是腾空的。

他是要把她弄到床上吗?她没有力气睁眼,就任由着他,直到进了一个暖融融的被窝,可是,脸上刚有软绵绵的被子扑面,薄荷味道扑面,被子却被他掀开。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胳膊。她的T恤慢慢地被他卸了下来,连同她的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