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吃干抹净了?”他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声音略带沙哑。

对于昨夜,他的怨念可是很深呢。?

巫方园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隔着薄薄的镜片,她看着那双细长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巫方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他轻咬她的耳垂,似是有些不甘心般,喃喃地问。

“嗯…”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地扫在她耳边,巫方园一下子红了脸,连耳垂都染了薄薄的一层红,看上去粉嫩嫩的,更诱人了。

“那么…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他轻声说着,薄薄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嫣红的唇瓣,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细细地啃咬。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而来,巫方园几乎是有些仓皇失措地推开他。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被他眼中那炽烈的情欲色彩给吓住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

樊元初没有松手,却也没有再做什么。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推开他?他很想问,为什么每次他以为他可以离她更近一步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脚…脚疼。”坐在他膝上,她咬唇,有些难堪地别过脸。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许久,伸手拿过昨天被她甩到一旁的衣服。

“我…我自己穿。”她嗫嚅着,试图从他身上爬下去。

他没有理会她,兀自一件一件替她将衣服穿好。巫方园自觉有些理亏,没敢动弹。当然她也知道现在乱动,无疑是引火烧身。

一直到替她将衣服穿好,他似乎才压住了心头的燥热,然后他抱起她,下楼。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巫方园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在樊伯母无限关爱的眼神中战战兢兢地吃着早餐,巫方园小幅度地转过脑袋,偷偷看向坐在她一旁的樊元处。后者正低着头,极其认真的吃着早餐。

“那个…区区…”巫方园犹豫了一下,决定找个话题来驱散这有点诡异的气氛。

“食不言,寝不语。”樊元初目不斜视。

巫方园碰了一鼻子灰,噎住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樊伯母有些疑惑自家儿子的态度为何突然如此生硬,看不过眼,忙开口打抱不平,“跟园园道歉!”

“对不起。”樊元初从善如流,侧头微笑着道歉,然后顺手拿起桌边的牛奶,一口气喝光。

可怜的巫方园又被噎住了。

樊伯母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笑着摇了摇头,决定不瞠这浑水。。

于是巫方园再次尝到了自作孽的滋味,直到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里时,她还在纠结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怎么爬到区区的床上去的啊?!

回想起刚才区区送她回家时一语不发的模样,她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果然是生气了吧…

正在巫方园一个人纠结万分的时候,门铃响了,吴阿姨去买菜不在家,巫方园只能自力更生,站起身单脚跳到门边。

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巫方园有点惊讶,“晓雅?”这个一心宅在家里安胎,准备当单身妈妈的女人怎么舍得出门的?

张晓雅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推门进来。

“天哪,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巫方园惊讶地捏了捏她的脸。张晓雅原本是她们当中最胖的一个,如今看起来竟成了最瘦的。

蒋烈还活着的时候,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养肥张晓雅,用蒋烈的话来说,就是有肉的女人才可爱。后来蒋烈过世了,张晓雅也坚决贯彻了这一点,她那点肉养得可不容易,忒辛酸。

“别提了,我吃什么吐什么,闹腾得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张晓雅苦着脸道。

“这么严重,有没有看医生?‘’巫方园有些紧张,随即想起来苏小小就是医生,”你问过小小了吗?“

“她又不是妇产科的,问她有什么用?”张晓雅一脸的沮丧,“再这么下去,我怕我挨不到宝宝出世就挂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巫方园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要当单亲妈妈的,孩子还没出世呢,说什么丧气话。”

张晓雅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巫方园单脚跳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道:“你的脚怎么了?”

巫方园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气,也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两人面面相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诡异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什么,你就那样把他推开了?”听巫方园说了事情的经过,张晓雅瞪大眼睛,一脸恨不得她被吃干抹净的表情。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因为知道区区就是Yuan这个大家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在生气,然后路上扭伤脚,跑去‘佳人有约’喝咖啡…结果不知道怎么喝了酒,醒过来就在他床上了!”巫方园捂脸哀号,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才好。

张晓雅“啧啧”有声,“他是不是男人啊,都那样了,居然还真的就放过你了。”

巫方园垮着脸,不吱声。

正说着,门开了。

是吴阿姨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小姐啊,我在门口遇到了姬先生,他说是樊先生托他来替你看看脚的。”,两人女人在看清站在门边的男人时,都惊了一下,姬…姬品?!

这才是无巧不成书,张晓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当口儿来了。

这下可好,撞上了吧。

张晓雅有点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衣服,随手拿了一个抱枕搁在腹部,挡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巫方园却是呆呆地坐在一边,因为那句“樊先生托他来替你看看脚”而有些纠结。

姬品看到张晓雅时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过来,极自然地打招呼,“哟,你在也啊!”

张晓雅强自镇定地点头。

“小牙印,你的脚伤得怎么样了?”姬品换了鞋走进来,直奔主题。

“晤,还好。”巫方园支吾了一下。

“来,给我看看。”姬品在她们对面坐下。

吴阿姨利落地端了水果出来招呼客人。没有人注意到张晓雅在看见水果时,脸色突然变了。

巫方园转身叉了一块芒果给她,却在看到张晓雅略显青白的脸色是愣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连水果也不能吃?”

这话一出口,姬品的视线立刻扫向了张晓雅。

“哈…哈哈,我对芒果过敏。‘’张晓雅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笑道。

“这样啊。”姬品笑了一下,随手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唇边,“那吃这个吧。”

张晓雅的脸色更难看了。

“连苹果也过敏?”姬品挑眉。

“怎么会?‘’张晓雅笑了一下,张嘴咬下那块苹果。

只勉强咀嚼了一下,张晓雅的眉头便皱到了一起,然后匆匆起身,直奔卫生间,吐了个干净。漱了口一回头,张晓雅便看到姬晶正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微隆腹部,面色阴晴不定。

“不关你的事。”张晓雅下意识地撇清。

“哦?”姬品似笑非笑地挑眉。

“孩子…是我男朋友的。‘’张晓雅扭过头不看他,”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想我男朋友知道那件事误会我。“

“这样阿。‘’姬品点头,”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蒋烈。”苍白的唇间吐出两个字。

站在门外的巫方园呆了一下,然后垂下头。

听到这个名字,姬品稍稍愣了一下,却没有再咄咄逼人,只是神色平静地替巫方园包扎了脚,然后问:“持续多久了?”

“什么?我的脚?‘’巫方园呆呆地问,有点不能接受忽然变得正经的姬品,正如她不能接受对她生气的樊元初一样。

只是醉过一回而已,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变了?

“妊娠反应,,‘姬品看向坐在一边的张晓雅,”持续多久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化身为路人甲,巫方园自觉地闭嘴。

张晓雅没理他。

“你这样的情况一般只出现在妊辰早期,通常在十二周之后会恢复正常。我想你需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巫方园连连点头。

“你男朋友呢?他不管你吗?”话锋一转,姬品又道。

张晓雅瞪他,“他才不是不管我,他是…”

“嗯?”姬品等她继续说。

张晓雅却说不下去了。如果蒋烈还活着,自然不会不管她,可是…

姬品当然不会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因为他是明知故问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蒋烈是谁。关于张晓雅的一切,他早就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在她的人生中,“蒋烈”这个名字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介意张晓雅的事情,并且在她放出话来,说那一晚的事让他别放在心上之后,还特意查了她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天亮说分手的事情也不稀奇,他姬品也算是百花丛中过的人o:可是…他竟然一直放不下她。

眯着眼睛瞄了瞄她微隆的腹部,他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