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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林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却还要给她钱…

她倒是相信他的话是认真的,这笔钱,不过是给她的封口费,让她从此闭嘴,再也不提此事。

她只当不懂,也不表态,看孙玉林要如何。

“呵呵…”孙玉林笑了笑,“你们这些文化人啊,都狡猾,我不知道这个录音你到底复制了几份,我也不不想知道了,左右你说的都没有实话,我只是给你提供一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钱,你嫌少我还可以再加,哪怕你让我孙玉林养你一辈子都可以…”

说到这里,孙玉林目光带着莫名的意味在她脸上打量,末了,还轻佻地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你这样清秀又勇敢的小姑娘,我还真有点兴趣…”

涂恒沙只觉一阵恶心,用力扭开了头。

孙玉林便笑得更肆意,“不过,我也不喜欢强迫人!你不如考虑考虑,是和我交个朋友,双方获利呢?还是倔强到底。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我这矿山上,没准发生个山体滑坡什么的,美丽女记者为了调查矿山尘肺病也许就死于意外,以身殉职了…”

“你这是威胁我?”涂恒沙没料到这人如此大胆,难道还真敢杀人灭口?

“不敢。”孙玉林笑道,“其实说白了,第二条路对我来说更有利,一了百了,永无后患,但是…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比较珍爱美好的事物,说风雅一点就是怜香惜玉,这么个妙人儿就这样和这矿永远在一起未免可惜了些…”

他站起来在她面前踱来踱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假意顺从我,我放你走了之后再出尔反尔,不过我相信聪明人不会这么做的,我们混江湖的,最讲究信用,背信弃义的下场是很惨的,而且,对付这种人的法子…那我们可多得很,绝对是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想不到的…”

涂恒沙只觉得这个人可怕极了,笑里藏刀,阴狠狡诈,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饶是她再如何强撑,也是脸色发白。

“呵!我还是吓着你了。”孙玉林笑,“不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既然来我这做客,我总得尽地主之谊,山里没什么好东西,粗茶淡饭别见笑,不过,你考虑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得在晚上下雨前想好,不然,山体滑坡时间到了…我可就没法子救你了…小姑娘,我是怀着极大的诚意来和你谈合作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100章

孙玉林说完转过身吩咐,“有饭没有?好好招待,不能得罪,你们亲自喂她吃!让她感受一下我们山里的人热情好客!”

涂恒沙简直想啐他,什么热情好客,还不是要绑着她不给她自由,怕她跑了!还山体滑坡时间到了?山体滑坡还能预约?

孙玉林走了,有人端了饭进来,当真喂给她吃。

她没有拒绝。孙玉林留给她时间考虑,她在这个时间里得养精蓄锐,想想法子。

赵烨在外头站着,里面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见孙玉林出来便有些不满,“干什么留着这个后患?放她走你真的放心?不如…这山里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赵烨做了个手刀。

孙玉林对赵烨很是不耐烦,转头瞪着他,“你去动手?”

赵烨一怔,先露了怯,“我…我…”

“窝囊废!”孙玉林恨声,“外加蠢蛋!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现在关键是姓粟的那个记者!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你的好财务老于已经被他找到!当务之急就是留着她,用来制约姓粟的!解决了姓粟的,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好解决?”

“那…姓粟的会来?”赵烨担心地问。

“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放了话出去!高价废了姓粟的和老于!他来,在这里废了他!他不来,在外面废了他!但只要这个黄毛丫头在我们手上,总多一个控制他的筹码。”孙玉林凌厉的眼神闪过狠意,“这条路,从几年前你矿山的事故隐瞒不报开始就不能再回头了!不想一无所有吃牢饭,就收起你的怂样!”

涂恒沙被关在工棚里是不知道具体时间的,孙玉林给她的最后限期是这个晚上,时间紧迫,她一直都在思考逃生的问题,被人灌饭的时候都在想,能不能放倒喂她饭的人?先不说是否能放倒了,即便放倒了也走不出去吧。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要从这里跑出去太难。

而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怔住,有种遥远而又熟悉的恐惧感渐渐将她包围,在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以后,她感觉到鼻端有湿润的液体流淌出来。

她想,她必须得快点想办法了…

什么都没有!在这个什么没有的工棚里!她连擦鼻涕都要像个孩子那样随意乱糊!她总不能用男人的臭衣服来擦,她接受不了!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她目光注视着地上,嗯,还有…稻草!铺在地上杂乱的稻草!

她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飞快闪过。

工棚里就她自己,门从外面锁着,他们刚给她灌了饭出去,应该不会紧跟着又进来。

她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能行,只能试试。

世事就是这么矛盾。这里是矿山,既有可能成为她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有可能是她致死的缘由。

她在工棚里四处张望,不能走,手也不自由,她侧着身在地上爬动,寻找合适的矿石。

第101章

僵硬地用脚圈了一小堆稻草,然后反着手在地上寻摸了两块小矿石,就着那一小撮稻草,开始用矿石擦火。

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被绑着的手反着擦本就不好用力,更何况这还是个“技术活”,擦了十几次没有反应,她扔了石头另外寻,如此反复,至少擦了上百次,才终于将稻草擦燃。

她忍不住,连续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她觉得,可能真的有些不妙了…

加快速度,在地上草堆里找到一些碎木片,用脚将它们和稻草架在一起,点了个小小的火堆,然后反手开始火烤绑着她的绳子。

原来被火苗舔舐的滋味这么疼!

她用力撑开双手,尽量在两手腕之间架出个空间来烤,但是火苗还是会舔到她的皮肤。

她咬牙忍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挪开缓缓,而后再继续。

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很多次,她觉得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可一想到孙玉林的嘴脸,想到他扣着她的目的只怕还和粟融归有关,她便坚定了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孙玉林得逞!不能等到晚上死于非命,她要活着!也不能成为粟融归的拖累!他会骂她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便觉得委屈起来,此时此刻,真正是生死攸关、烈焰焚烧了,她心心念念想的居然还是他会骂她!可见这个人对她有多差!想着想着,手上又疼得钻心,那火苗好像烤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她的血!她的骨头!疼痛自腕间她再忍不住,一瞬间便哭了起来,偏生还不敢哭出声来,只眼泪哗哗地流,紧咬的牙帮已对抗不了这种疼痛,她狠命咬住了自己的唇,好似咬得越用力便越能抵抗这自手腕扩散至全身的痛一般…

终于,在她觉得这样的痛苦没有边际的时候,腕间力道一轻,有什么东西绷断。

齿间满是甜腥的味道,添添唇,血仍在往嘴里涌。

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别的原因,她开始咳嗽。

但是没有时间再纠结这些了,她挣了几下,彻底挣脱了手上的绳索,举起双手一看,两手手腕很大一块皮肤都烧伤了,各有一长串燎伤的泡,严重的地方,还露出红肉来。

难怪这么疼!她咳了两声,咬牙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先跑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地形,然后,将所有的稻草都归拢起来,全部引燃。

工棚里顿时燃起了大火,她躲到门后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着火了!”

门立刻从外面被打开,她藏在门后,眼看着门外守着她的那几个人一个不剩全都冲进了工棚,往那一堆火堆里找她去了,她飞快跑出门,并且顺手把门关上,扣上了锁扣。

接下来,便是不要命地跑。

这是孙玉林的山头,她也不敢闯大道,尽往偏僻的地方钻。

山并不高,她却跑得有些吃力。

从打喷嚏、流涕,到咳嗽,这是一个熟悉的流程,她心里有预感要发生什么,只能愈加拼命地冲。但却渐渐地力不从心,而远远的,她已经听到山头传来的呼喝声,她甚至能辩出那是孙玉林的声音。

第102章

空气里的氧气仿佛越来越稀薄,她边跑边咳嗽,眼前的路全都在晃动!她怕!怕这条山路太长太崎岖!她怕被孙玉林再抓回去!然而,她最怕的,是她还是身体里的那个久违小恶魔,让她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随时将她击倒在这路上!而她,分明已经听见了小恶魔靠近的步伐…

然而,上天终究是眷顾她的,山下的公路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玉带一般晃动闪亮,她朝着那个目标,拼尽一切的力气逃。

下山路不好走,她为避追赶选的又是偏僻小道!能跑的时候就高一脚低一脚地跑!没路可跑的时候她就直接滚下去!就这样一路跑一路滚,她终于一脚踏上了平路。

那一刻,她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有人紧紧锁着她的喉!压着她的胸!让她每呼吸一口空气都好像变得那么艰难!

她知道自己走不远了…

可她必须继续跑!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山风一吹,冷得发抖!双脚沉重得如灌了铅!可再沉重,她还得拖着脚步一步步逃!哪怕是挪!哪怕是爬!她也不能再落到那些人手里…

只是,真的太难了!每吸进一口空气都像是最后一口!她捂着胸,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好像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站在凳子上,把自己挂进绳子里…

她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手里捏着个彩虹棒棒糖,有脆嫩的童声在说:奶奶说,难过的时候心里是酸的,吃颗糖就能变甜了…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依稀听见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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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粟融归一只胳膊绑着石膏,脸上、脖子多处血痕,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防护走进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的床上,躺着上了呼吸机的涂恒沙,还插着管,本就瘦小的身体这般躺着,平得如同没有了一般。

“她有哮喘病史,这一次在矿山粉尘过敏引起复发,情况有些严重,必须进重症监护室…”

医生曾这般对他说。

医生还问他是她什么人,要叫家属来,可是,到现在,她住进监护室第二天了,他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通知她母亲。

她脸上有多处刮伤,身上也是,两只手简直被烤成了猪蹄!不知道她在山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本就在回县城的路上,接到她的消息马上往她定位的地方赶。

赶到时,只看见一辆停在路旁的出租,车牌号和她报给他的一样。车里已经没有了人。

他当即就报了警,然后自己驾着租来的车去找她。

这是个丁字路口,虽然他紧赶慢赶,但距离她最后一个语音消息也已过去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她在哪里?肯定不会去了柳下村,他在通往另一条道的路口找到了几颗糖,正好是他陪她去超市买的,而这个方向还是通往矿山的路。

他于是驾着车往这个方向追。

从路口到矿山区还真有些远,而且一路矿山连绵的,他真不知孙玉林会把她藏在哪个旮旯里。

第103章糖

从路口到矿山区还真有些远,而且一路矿山连绵的,他真不知孙玉林会把她藏在哪个旮旯里。

他对矿区其实还算比较熟,来了这么几天,找不到正主孙玉林,这各个山头他却是用脚步丈量了的。

一路开车一路排查,经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这么开过来太顺利,路上一点儿阻拦都没有,他便知道,这样的顺利必然有陷阱,不过是引着他继续往前开罢了,那他便如孙玉林的愿,往前开罢!

谁知道,这个傻瓜居然能自己跑出来,还差点一头撞到他的车头上!

他都被惊出一身冷汗!那时候他开得多快啊!远远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便踩了急刹,可车还是滑出去很远!老天保佑没撞到她!

后来,便是一场硬仗。

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他连打120急救的时间都没有!抱着她就上了车,几乎车门刚关上的瞬间,他们就近在咫尺了。

他立即调头往回开,车尾甚至还和他们的车碰上了!他顾不得那么多,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把平喘的药往她嘴里塞,是的,自她跟着他在这个县城下火车以后,他便备了哮喘药,还放了一些在她的房间,她居然什么都没看到!

更糟糕的是,开了一段之后,前面有好几辆车来堵!完全无法避开,他的车直接和他们撞了上去,挡风玻璃碎裂,车身遭遇重重撞击,他反身将昏迷的她扑住。

他一只胳膊剧痛,脸上头上也痛,但所幸,她没有头破血流…

而这辆破车,在撞成这样以后仍然可以开,就这样,他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车在路上迎来了警察…

喽喽们都被抓了,孙玉林却没抓到,而他和她都躺进了医院。

“先生,时间到了。”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翻滚的时候,护士来提醒他。

他点点头,一声“谢谢”,走出监护室。

去往他自己病房的路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在她被绑的那个路口捡到的。

他捏了捏,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舌尖轻轻去舔。那是他小时候喜欢的动作,含一颗糖进去,慢慢地舔,甜味在嘴里久久不散。

这滋味,却是已然阔别二十年。

“粟融归!”有人叫他。

他知道是谁。

一口咬碎糖果,举目,粟融星站在病房门口,捧了一大束花,鲜红的玫瑰刺得他眼睛微微一眯,嘴里的糖沫儿他一口吞下,一丝儿甜味也没感觉到。

“粟融归!你要不要紧?”粟融星飞快跑了过来,想要抱他,玫瑰花的阻隔,靠不进他怀抱,同时,看见他吊着的胳膊,大惊,“都这么严重了!”说着,眼圈儿马上红了。

“我没事。”他微微一笑。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粟融星挽着他那只完好的胳膊,眼眶湿湿的,“还有你脸上,这会不会破相啊?”

“没关系。”他柔声说。

粟融星往他肩上一靠,“就算真的破相,也…”她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偷偷再瞟他一眼,抿嘴笑了。

搀着他一直进了病房,她把花插好,回来劝他,“你啊,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拼啊?家里人都担心着呢!你忘了那年你被人悬赏人头的事了?这回又出来一出!快把我吓死了!”

第104章

“我这不好好的吗?”他躺回床上,指指柜子,“帮我把电脑拿出来。”

“还惦记着你的电脑!”粟融星嘴上抱怨着,还是转身给他取了,“我说认真的,粟融归!记者就是个玩笔杆子的!你又不是警察!早知道当记者也这么危险!当初我怎么也要说服你妈不让你干!就在自家公司多好!”

“你该在公司的。”他说。

“我不!”粟融星撅起了嘴,“就许你有自己的梦想追求,我就该在家吃闲饭吗?”

他示意她把电脑打开,“所以主编让你来,是让你劝我打退堂鼓的吗?”

粟融星愕然,最后笑了,“好了好了,当然不是!当我没说行了吧?对了,涂恒沙呢?听说伤得很重,进重症监护室了?”

“嗯。”他的表情分明写着不想多谈这个名字。

粟融星便笑,还安慰她,“你就别生气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她出来啊,就等着被拖累吧!你这胳膊就是她给累的吧?”

粟融归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没,不关她的事。”

粟融星的笑容便收敛了,“是…是吗?”

“说正事儿吧。”粟融归将电脑搁在自己腿上,左手输入开机密码。

粟融星下意识去看他的手指。他这个人,太封闭自己,电脑密码、抽屉上锁、手机密码,没有人能打开,他的心,也是上了锁的吧?

电脑开机声音响起,粟融归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她笑嘻嘻地撒娇,“我又没看见!”

“我把所有资料传给你,你先心里有数,就已有的调查写份稿,这件事里面还牵涉到孙玉林和赵烨隐瞒安全事故、做假账申请破产等一些问题,这些属于刑事范畴,公安已经介入,你要跟公安配合,根据调查结果再做完稿。”他一边传文件一边说。

“是!我知道!我会去公安局的!还有那个老于,我能再去见见他吗?”粟融星说起工作来也立即一脸的认真。

“可以,但是…”粟融归蹙眉。

“但是什么?不信任我?”

“不是,我估计他人已经藏起来了。”粟融归道,“当年赵烨的公司发生安全事故,死了四个人,其中就有老于的儿子,当时赵烨他们把事故瞒了下来,找到死者家属私了的,一人补了二十万了事,老于就是这件事上对这些人有了疙瘩,后来他们暗地里又给了老于一笔钱封口,当年做假账的事也是老于一手操作的,所有的内幕他都清楚。赵烨公司破产以后老于也就隐匿了起来,我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他,也费了很多功夫说服他,才从他那里拿到资料,包括当年死的其他三个人的家属,我都去走访了,但这对于老于来说,更不安全了,现在孙玉林和赵烨不见了,老于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也会再藏起来。”

尽管粟融归只是轻描淡写,但粟融星也已听得连连咋舌,“好惊险!这个过程一定特别难,特别紧张刺激吧?粟融归!我真心佩服你!什么时候你能带着我一起做个类似这样的调查啊!太牛了!”

第105章醒了

粟融归看了看她,没说话。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怕我吃苦!”粟融星嘻嘻一笑。

“回酒店去写稿子吧。”粟融归道。

“不,我就在这里写!边写边陪你!”粟融星把自己电脑抱了过来,还指指桌上的汤煲,“你饿不饿?我来之前在县里餐馆买的鸡汤!这个破县城,连个像样的餐厅都没有!也就这家看起来干净些!你将就着喝点?本来想在家里煲好带来的,但是太远了,怕坏!”

“不饿,我刚在食堂吃过。”粟融归闭上眼睛。

“食堂的饭菜怎么能吃啊?又难吃又不卫生!还有那么多病人都聚集在食堂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传染病!”粟融星一听就瞪了他一眼,“以后都别在食堂吃了,我来照顾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粟融归轻道。

“那也行,我们俩一起去吃。”粟融星满意了,坐下来将电脑搁在床上,就趴在他旁边看资料。

他闭着眼,忽然道,“稿子一定要署涂恒沙的名字。”

“粟融归!”粟融星起初反应很激烈,可一想,也对,涂恒沙的确参与了这次调查,而且还受了伤,粟融归为人正直又磊落,怎么会占小姑娘这种便宜?于是释然了,很乖的态度应了声“好”。

“还有…注意一下保护相关民众的隐私,不必提的就不要提。”他有些不放心,睁开眼道。

“知道了!”粟融星笑,“你就睡觉休息吧!我连这个都不懂还当什么记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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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恒沙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星期,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粟融星已经回去了,关于尘肺病的调查掀起了轩然大波,各界人士都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粟融归、涂恒沙、粟融星三人在各自记者的履历表上也多了十分耀眼的一笔。

但涂恒沙对这些还一无所知,转入普通病房的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不是特别清醒。混沌间,一会儿看见粟老师一身墨色衬衫清清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看见童年的小小许对她说:小蝴蝶,加油!一会儿又感觉小小许胖乎乎的手在抚摸她的脸,一会儿听见妈妈叫她的名字:沙子,沙子…

她不知道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应该,都是梦吧…

真正清醒过来,是感觉到唇间有温热的湿润。

她觉得渴,舔了舔,干涸的嘴里顿觉滋润。

有淡淡的声音响起,“渴了?喝水吗?”

很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粟融归一张青白色的脸,脸上还好些血痂,墨色衬衫,衬得他一脸严肃。

她打量四周,明确自己是在医院,点点头,的确渴得厉害。

“可以起来吗?”他倒了杯温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