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粟先生的恋爱调查报告/如果你也记得我上一章:第 81 章
  • 粟先生的恋爱调查报告/如果你也记得我下一章:第 83 章

砸完,扭头就跑了出去,尚清梅在粟融星面前向来不硬气,只能被白砸,粟振气得面皮青紫,却也无可奈何,指着门外,气得手指发抖,“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惯你们惯出来的毛病!连老子都敢打!”

粟融珵没说话。

“说!谁出的这个丢人的馊主意!”粟振对长子吼道,“多危险知道吗?杀人犯!搞不好就要丢命!是你的命不值钱?还是你妹的命不值钱?”

尚清梅眼皮微微一动,还有她儿子的命呢,这时候提都不提?她自己苛待儿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想的。”粟融珵毫不犹豫地道。

“放屁!”粟振马上拆穿了他,家里这一群小崽子,从小到大每回闯祸,长子都会挺胸而出,一力承担,但这回这事儿绝不是他的杰作。

粟融珵也就不瞒他了,实言相告,“没有办法,融星都快被逼疯了。樊越死后,您被带走,就开始有人暗地里疯狂骚扰融星,说什么喜欢融星多少多少年了,有多喜欢她多关注她,这也罢了,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变态!融星每天做了什么他都清清楚楚,有时候还发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跟猥亵的意思也差不多了,还给融星送花,卡片上那些话也看不下去,融星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人二十四小时…”他其实是想说视奸的,但这个词不忍用在妹妹身上,便略了过去,“有一回融星去见崔培,还收到他的威胁短信,问她是不是想让崔培再死一次,然后,融星就收到一份礼物,打开一看,是个染着血的手指头,都不知道是谁的手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躲在暗处,而且应该还是个IT高手,一时半会没能查到他的IP,消息也不是用手机发出来的,但融星已经受不了了,觉得二十四小时被一个变态时刻盯着,要崩溃了。我们初步推测,这个人没准就与樊越的死有关,而且那人字里行间表露的信息就是,要跟融星喜欢的人争夺她,不惜一切代价,然后…大家就琢磨了个引蛇出洞的法子,一时也找不到既可靠又能配合融星演戏的人了,只有融归是最稳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融星真的…”

粟融珵抿了抿嘴,不说了。

粟振仍是气恼,他也没想到,自己资助长大的孩子会走入这样的极端,更气的是这俩孩子不知轻重,玩这样的游戏!

“要你们想法子?不会把这事交给警察?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了?”而且还故意瞒着他!

反正事儿已经做了,人也抓了,粟融珵干脆闭嘴不说了。交给警察?这个计划让警察知道,警察肯定不会让他们干了。至于把自己当什么人?他不得不呵呵,家里那俩人的职业,论胆量论好奇心论调查能力,也不比警察差多少…

粟振被他的样子气得更加头疼,“你们就没想过会有失败的可能?就没想过万一死在我前面,我以后到地下怎么跟你们妈交代?你妈临终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亏了你们!”

这是尚清梅今晚不知第几次听到粟振提起前妻了…

她牙帮子已经咬了又咬!

“想过。”粟融珵坦然承认,“但我们防范工作做得很足,应该不会出生命危险,再者就是可能这个人不会上当,那也没关系,还是当宴会是庆祝您归来呗,只不过得另想法子引他出来了。”至于下去见妈的事,就别提了吧,多少年您都没想起妈了。当然,这话他不敢说,至少这个时候不敢。

粟振最后头痛得要他滚了,他便麻利地滚了。

粟融星一口气跑出了家门,驾着车胡乱在夜里闯荡,等她意识到道路越来越窄,车越来越难开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羊肉疙瘩胡同。

她没心情狭窄的胡同里考验自己的驾车技术,将车停在路边,往里走。

院门是锁着的。

她站在院门口,没有勇气敲门。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于是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忽然想起妈妈初初去世的那些个日子,她也常常这么坐在家里的台阶上,好像这么等着,妈妈就会像从前一样归来,然后温柔地数落她坐脏了白裙子。

安静的胡同里远远响起了脚步声,路灯将来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拖在地上。

她起身朝他奔去,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彼时,路灯照在他脸上,如笼一层寒霜。她的眼泪莫名其妙汹涌奔腾,哗哗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可以是她陪他一直走下去,可到了口中,却反反复复只有这三个字。

第287章前男友

一夜大风,气温骤降。

涂恒沙一看天气预报,连连咋舌,最低温度竟然到零下十几度了。

出去的时候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可一开门,还是觉得冷风刮得脸疼,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都罩上,不要露一丝儿皮肤出来才好,然而,这样的大冷天里,偏还有人耍帅,穿个大衣自以为风度翩翩,暖烘烘的车里不待,杵树底下吹风!

病得不轻!

她只能这么认为。

暗暗轻蔑地哼了一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往外走。

爱帅便在这帅着吧!她可是要赶地铁去了!

“沙子!沙子!”

有人在后面叫她,她只当没听见,脚下飞快。

某人顾得车顾不上她,片刻踌躇后果断跑步前进去追她。

她哪里跑得过他的大长腿?一会儿便将她追上了,挡在她前面,握住她肩膀,再不让她走,“沙子!”

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瞪着他,“你谁啊?”

他脸都僵了,“沙子!”

“你叫我沙子,可我不认识你啊!”

“别闹…”他颇为无奈。

“我闹?真对不起,我急着去上班,还真没嫌功夫跟你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闹!请放开我!别挡道!”她纵然蒙着脸,可眼里的冷淡和疏离却显而易见。

不认识?陌生人?你是谁?她句句不离这些字眼!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还是要和他闹?

“真不认识我?陌生人?”他盯着她问。

“不认识!”答得斩钉截铁。

行,不管她要怎么闹怎么玩他都配合她!不认识,那就再认识一次吧!“我是小许,小沙子的小许。”

她摇摇头,“我的记忆库没这人!对不起,我要走了。”

“…”他无语了,“粟融归认不认识?”

她这会儿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脸上了,“哦,粟融归啊…”

她声音拖得长长的,他颇是头疼,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招。

“认识!”她点点头。

他心里一松,却听她继续道,“怎么会不认识粟融归呢?晨江日报首席啊,我们大名鼎鼎的粟老师啊…”

他头更疼了,果然,她接下来的一句就是:“粟融星的未婚夫啊!”

“不是!”他马上否认。

“怎么不是呢?”她眼里好像露出笑意,只是那样的笑意看起来很陌生,“都发请柬了,戴戒指了,办宴会了,怎么不是呢?”

“没有。”他马上举起手给她看,十指空空,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急,“你知道没有的!你知道是假的!”

“假的吗?”涂恒沙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枚戒指,曾经他趁她睡着悄悄戴在她手指上的,前几天气怒交加取了下来,她举着它,都快触到他鼻尖了,“那这个是不是也是假的?”说完将戒指一扔,扔到他身上。

戒指在他衣服上弹了一下,掉落在地,似乎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又似乎没有。

还是有的吧,是他胸口铮咛一响,震得发疼。

好像,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他弯腰去捡戒指,她从他身边绕过。

“沙子!”他急速抓住她。

她挣了挣,没挣掉,回头怒视,“放开我!粟融星的未婚夫!”

他无力,“我不是粟融星的未婚夫,我是涂恒沙男朋友!”

“男朋友?”她漠然一瞥,“涂恒沙说她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他有些急了,握着她手腕那只手下了死力,“逼着我承认我是你的小许的人是谁?收集我一堆破烂的人是谁?要和我手牵手走过人生每一个沟沟壑壑的人是谁?”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想方设法夺取我贞操的人是谁?”

“…”什么叫想方设法夺取他的贞操?简直太不要脸了!若是从前,她或许会因为这句话笑出来,但现在,她无法笑!她板了个脸,承认,“没错,是我,都是我!行,粟融归也好,小许也好,的确是我男朋友,不过,现在只能说,是前男友了!”

在她承认他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还欣喜了一瞬,但前男友三个字,五雷轰顶一般,震得他一愣,连手下都松了。

涂恒沙再次一挣,顺利挣脱,冷风中大声告诉他,“我的男朋友,任何时候不会以任何理由成为别人的未婚夫!我的男朋友,不会在任何时候没有任何报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男朋友,不会在任何时候对我说任何的谎言!我的男朋友,不会在任何时候不顾我的存在和我们的未来自作主张!你跟谁订婚,是真订婚还是假订婚,对我来说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知道!我可能是真有点儿傻,但我还是不喜欢被别人当成傻子!所以,我的男朋友,不会再是粟融归!也不会再是小许!”

“沙子!”他冲着她的背影喊,她没有回头。

“沙子…”他手心里握着那枚戒指,钻石的边角磕得他手心疼。

涂恒沙快步朝地铁站走去,纵然天气寒冷,清早的红柳路已经到了活跃的时候,她挨着店铺屋檐走,本就不宽的路,被出出进进的车辆挤得满满的。

渐渐有辆车跟在她身边,车窗落下来,里面的人哑声叫她,“先上车再说,我送你。”

“不必。”她目不斜视。

“听话一点好不好?就算是前男友,送一程也没关系吧?太冷了!”言语间已有哀求的意味。

她昂首,“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一个人就没怕过冷,现在乃至以后也不会怕冷!这个世界不是没了谁就不行的!”

早上的交通又挤又急,他这样慢慢在她身边游,已经引起后面的车不满,一时开始有陆陆续续的喇叭声。

他又急又尴尬,“沙子!”

“你快走吧,我不会坐你的车的!”她的样子,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又冷又硬。

在又一波喇叭声催促中,他无奈,只好将车开走。

一边开一边在后视镜里看她小小的身影。

他想起他手受伤的那段时光,她带着他搭地铁,小小的个子,却像护鸡仔的母鸡一样,用双臂为他在拥挤的人群中圈出一方安全空间…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泛了白。

是他做错了吗?

第288章明月光,心尖痣

他有很多理由可以说。

比如,不会有订婚,根本就没有订婚,不管那晚是不是引出常青,都不会宣布订婚的事;再比如,她说他无缘无故失踪,说他撒谎骗她,可他并非有心远离她,这种事儿也不是以实告之就妥当,隐藏在暗处的常青是那么危险的一个人,他怎么敢靠近她,让她处于危险境地?为此特意拜托新上任的摄影部主任把她派出去一周,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遇上了炸弹了,好在他看见车底不正常的红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平日里虽然爱闹,但一向通情达理,也不是个任性的性子,他以为,她会百分百信任他,他以为事后再跟她解释,她必然能理解,可如今看来,他是真错了,她说的那句“任何时候没有任何理由”,便将他所有的理由都变得不成立,其中应没有一条是她能接受的,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一个人开着车行驶在萧条的冬日早晨,觉得人的情感干预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他和她从前好的时候也并非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有好些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开车,但他心里都是充盈的,那种内心里仿佛装着全世界的感觉,无论他这车将驶向哪里,心中都像流淌着一条温暖的河,可现在,他心里是空的,空得就像这萧条的世界,枯枝零落、冷风萧瑟,且雾霾沉沉。

这种感觉当真很奇怪,分明是虚空的内里,却又沉甸甸的,像在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很难受。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整整一天,甚至,影响到他工作。

下午要做个人物专访,他竟然听人家说着话说着话,便走神了…

只能说,幸好不是直播,也幸好,他采访前的准备做得很充分。

“粟融归,你今天搞什么?”摄影部新上任的主任邓林事后问他。

他摇摇头,表示了歉意。

“道歉倒不必了,还好了,并没有出错,只不过你情绪不太对,跟女朋友吵架了?”邓林问。

他摇摇头,“我回去加班写稿算了,你自己走吧。”

他上了自己的车。

冬天黑得早,车往家开的途中,天色渐次变暗,到了胡同口,便已经黑透,路灯、红灯笼亮得热热闹闹的,只他心里,却凉得很。

胡同口不知在卖什么东西,又排着长队,只是队伍里再没有那个穿灰蓝羽绒股,个子小小的女孩,跳啊跳的,排队给他买吃的。

他默默地继续往前开。

进小院的时候,棒棒糖跟平常一样迎上来,围着他裤脚打转,跟着他一路回到房间。

他记得有一回他从粟家回来,很想她,那天他还是在她家吃的晚饭,结果,推开门,就看到她睡在沙发上,满桌的零食,她跟只小老鼠似的,吃得嘴上满是饼干渣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她也是很想他的吧?不然几个小时不见,她又巴巴地跑了来。

而此刻,他明知道她不会出现在房间里,推开门的瞬间,他还是下意识地往沙发看,看向她平时坐的位置。

空空如也。

没有她,也没有满桌零食,只有在他脚边打转的棒棒糖。

他俯身把棒棒糖抱起来,走到茶几前坐下,他常坐的位置,常常抱着的是她,而不是棒棒糖,经常抱着抱着,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呜呜…”棒棒糖大概有几分受宠若惊了,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蹭他的脖子。

他把它放在茶几上,和它四目相对,揉着它的背叹息,“妈妈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呜呜呜…”棒棒糖又呜了几声,还舔了舔他的手指,好像在说:还有我。

他叹道,“你懂个什么…”

把它挪开,将电脑摆了上来,开始工作。

一篇人物专访报道,他从回家到半夜,竟然只写了一千字。晚饭是钱嫂送进来的,此刻还摆在一旁,早已变冷。

他重看了一遍这一千字,直接全部删除。他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知道自己没法再工作了。

不知不觉,那个在南县闯入他视线,逼着他承认他就是小许的丫头,竟然对自己影响这么大了…

点点滴滴都在心头掠过。在南县照顾生病的他的人是她;他手臂骨折,豪言壮志要保护他的人是她;奶奶去世,陪着他走过最阴霾时光的人是她…

他因她喜,因她忧,因她怒,因她笑,因她而成为一个鲜活的人。

她是他的明月光。

是他的心尖痣。

是他的依靠他的暖。

是的,他忽然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作为男人,总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女人的山,可实际上,于他而言,是他依靠着她。

他不能没有她。

他揉揉眉心,再睁开眼时,看见桌上的两个木器匣子,里面装着他的二十年,和她的二十年,他们没有彼此的二十年。

她收了一堆的他的垃圾,他还买了他二十年里见到的所有发卡,如今,分别装在那两个匣子里。

他起身取了一个只来,打开,里面满满一匣子,全是各种各样的发夹。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将这些发卡送给她,可是,却常常做莫名其妙的梦,在梦里,他给她戴了满头的发卡。

其实,当初买这些发卡,并不是有多喜欢八岁时遇上的小丫头,当然,他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非要救她,只是,他不敢喜欢,他喜欢的人和事,没有一样有好下场,就像那只被司机活活打死的狗,他喜欢的,最后都被母亲撕得粉碎,成为他的噩梦。

那时候买发卡的心理是什么呢?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叛逆的快感。母亲讨厌那个小女孩,他却偏偏要记住那个小丫头,记得最深的就是她黑发上那枚红色的蝴蝶发卡。如果母亲知道他买女生的发卡玩,一定又会暴跳如雷吧?指不定还会以为他变态,实际上他一度也认为自己变态,不然好好一个男生,怎么会喜欢收集女孩的发卡,还一收就收了二十年?

可他就是沉沦在这样隐秘的欣喜里,每增加一个发卡,就好像从蜂巢里偷吃到一口蜜一样,紧张、刺激,却又欢喜不已。

第289章命运弄人

和收集发卡差不多的嗜好,就是捡那个小丫头的东西。

他知道小丫头只要有机会就会追着他,看着他,但他不敢跟她有任何的交集,因为他不知道一旦被母亲发现他和她玩,被“撕碎”的究竟会是她,还是他。若是他,他是不怕的,可有时候他做梦,梦到那只被打死的狗狗时,血流成河的地面,居然躺着的是她…

他还怎么敢理她?

只是悄悄故意遗落一些东西,让她去捡,一如他也会捡她的东西一样。

也是源于当时叛逆的快感吗?

只能如此罢了。

可是,谁能料到,二十年以后,她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带着那样毫无城府的旧友重逢的笑,叫他“小许”。

那样一眼便可见底的单纯笑容,很久很久没有人叫的一声“小许”,他能说,第一面他就沦陷了吗?然而,他不能,不能靠近她,也不能让她靠近,因为注定没有结果,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仅不会同意,还会伤害,毕竟他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

与其最后让她受伤,不如不要开始。

于是他对她各种恶劣,训斥嘲讽,阴晴不定,只希望将她驱逐得离自己越远越好,她却傻乎乎地偏把他当恩人,非要靠近他,还给他送粽子吃…

她知不知道,每次面对她却又不得不推开她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又酸又涩?粟融星让他把粽子扔了,他毫不犹豫就扔了,那一刻,他看见她的失望与难过,而她却没看见,他心里撕裂的酸楚…

这一回,他终于将她赶跑了,算是如愿以偿,可心里却更难过了,脾气大概也更加阴晴不定吧?看到她再不黏着自己会发怒,看到她和郝仁黏黏糊糊会发怒,总之,只要她存在他就会心浮气躁无端发怒,他不知道他到底是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可是,他却清醒地知道,这样是最好结局,所以无论如何生气与难过,他都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她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疼惜她,珍惜她,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接受她,呵护她…

但,谁知道呢?命运弄人,她像一轮皎洁的明月,光芒终究还是照进了他内心最深处,将他的世界完完全全地温暖,照亮…

匣子里的发卡已经被他尽数倾倒出来,铺了满满一茶几,他的二十年,自然是满的,他甚至还记得,每一只发卡是在哪儿买的。

他一只一只摆弄,就像这二十年里,从小小少年,到成年男子,在许多个深夜躲在他小小的世界里,怀揣着他的小秘密,将这些发卡摆成各种各样的字:小蝴蝶,加油。小蝴蝶,你好吗?小蝴蝶,你是小笨蛋…然后,便托着腮,欣赏他的每一个小欢喜。

渐渐的,茶几上的发卡又被他摆出了一行字,一行英文:Sorry,Iloveyou。

他想向她道歉,可是只怕她现在根本不会接他的电话了吧…

他灵机一动,把这行字拍了下来,发给了她。

她没有回。

也不知道她看了没有?忐忑之余,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够诚心,继续给她留言,还是留的那句:即便明月照沟渠,我心依然向明月。小蝴蝶,你永远是我的明月光。

第290章可以过得好好的

仍然没有回。

他坐在电脑前,手机充着电放在手侧,每打几个字侧目看一下,唯恐她来信息自己没看到,只是,深夜的手机屏幕,始终没有再亮起,而他电脑上的文档,删了写,写了删,到天将黎明,还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