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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什么?

他幽幽的,“就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所有的任性、别扭、坏脾气,都留给了他。

涂恒沙浑身一麻,鸡皮疙瘩抖一地,“宝宝宝宝”的,不恶心啊?

她翻了个白眼,“不会黏糊就别学人家黏糊!”

他忽然就笑了,像是春阳破冰,春花破寒。

她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吗?

“有什么打算?”他骤然间恢复了正常,既不恶心,也不再用瘆人的深幽幽的眼神盯她。

她以为他问的是,对他们的感情有什么打算,皱了下眉,“我…”

“我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天天在家睡觉?混吃等死?吃垃圾食品?”他打断了她,用一种轻松的口吻。

涂恒沙想了想,觉得再跟他各种怼也没啥意思,终归是要理性来对待他,也对待她自己。

“我…”她托着腮,“我要出去走走,明天就走,早已经计划好了的。”

粟融星的案子真正审下来不知还要多久,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太多,多到超过了她的负荷,她需要独处一段时间,抛开一切,放空自己,希望归来,她已是全新的心境和面貌。

“这个计划不错…”他点点头。

她警惕心忽起,瞪着他,“我的计划里并没有你!”

“我希望也没有郝仁。”

“…”她眼里满是疑惑,“我说你跟郝仁上辈子有什么仇什么怨?一辈子不够了结还要延续到这辈子?他是我哥!我哥!你们这样彼此看不顺眼,以后这一辈子这么长,我夹在中间,想要我怎样?”

他满耳朵只听见一句话:以后这一辈子这么长…以后这一辈子这么长…

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往往是潜意识最直接的表达。

他的笑意便直达眼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微乱,又觉得他此刻的表情无比猥琐,最后恨恨地道,“我觉得你们上辈子肯定是怨偶,不知道是你负了他还是他负了你!我明天反正走了,你们俩自己相爱相杀,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

他掩下笑意,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没买回程票,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了。”

是不是,什么时候想他了,就回来了?他没有问。

第二天,涂恒沙简单收拾了行李,背着背包出发了。

她说,不需要人来送她,于是来送她的人只有郝仁。

她进站后回望入口,仍然只有郝仁在向她挥手,她笑了笑,也挥挥手,有失落吗?她不知道…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单独出行过,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居然有一种了无牵挂的释放感。没有设备,没有任务,没有目的。

她靠在车窗上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惊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给妈妈打个电话,看她吃饭了没有,可去寻手机的过程中,猛然想起,哦,不用了,再也不用了…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眼眶渐湿。

心里某根弦啪的断了。

你看,连最重要的羁绊也没有了,再没有人需要她时时揪着心担忧,没有人需要她保护,所谓的回归也变得没那么重要,是不是随意在哪个站下车,随意在某个角落安家于她都是一样了呢?

她眼前浮现一张脸,或温柔,或生气。

揉了揉眼睛,将那张脸给揉散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就像这次旅行,走一站是一站。

她的行程里并没有热门旅游景点,她记得曾经跟拍一个明星做慈善,去过一个偏远山区,那儿风景如画,有山有水,以她摄影师的眼光来看,极具原生态的美。那儿还有一所希望小学和朴实的村民,他们离开的时候,一直送他们出山,还有小朋友不舍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再来。

现在,那些孩子都长大了吧?

她打算第一站便去看看那些山水,那些乡亲和孩子。

终点站是省会城市,而后还要坐很久的大巴车才能转到县城,从县城到村子里得坐当地的农用车,之后还要走一段山路。

当时是跟着明星的车来的,一路不用转车,但现在,她得自己去大巴车站,买了票,坐在候车室里等大巴。

她觉得有些口渴,打开随身携带的水,更喝了两口,发现对面有个小男孩,大约两三岁,被他家大人抱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看。

她想起自己包里的糖,笑了笑,掏了一把出来,递给男孩,“给你,吃不吃糖?”

男孩用力眨着眼,然后眼睛瞟啊瞟的,看向抱着自己的大人。

抱着他的是个皮肤偏黑的男人,见状,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要。”

然后,就抱着孩子走了,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他身边的妇女,妇女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比男孩小,懵懵懂懂的,看起来才几个月。

这两人看起来像一对夫妇,抱起孩子时,似乎还怕孩子冷着了,用小毯子把孩子裹住,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

涂恒沙只好把糖收起来,取了手机出来看,只有郝仁问她到哪里了,一路顺利否。

她回复,让他放心,一切都好。

最近联系人的页面,除了郝仁,还有几个发广告的群,一片寂静,再没有别的红点,包括那个人…

并非期待,而是,安静得有些异常。

第342章追踪

她总觉得她这次离京太顺利了些,某个人不缠也不问,有点儿不合理。

她举目扫视了一遍候车室,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吧…

这时,正好叫到她的班次上车了,她不再纠结,背上包去排队。

很巧,她居然又跟那一家四口坐上了同一辆车。

她的座位偏后排,靠过道,那一家坐在中间靠后门的位置,女的抱着小一点儿的孩子坐里面靠窗,男的抱着大孩子坐过道。

两人都将孩子用薄毯包着,把他们的头按在胸口,外人几乎看不见孩子的脸。

落座的时候,男人怀里的大孩子忽然挣扎了一下,毛毯松动,露出一双大眼睛,直接和涂恒沙对视上了。

小男孩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她,眼里还含着泪。

她冲他微微一笑。

紧接着,男人好像发现了男孩的异样,握着他后脑勺一扭,又把他塞进毯子里,整理毯子期间,小孩的脚露出来,穿一双格纹的鞋子,在那乱蹬。

“啪”,一巴掌扇在男孩屁股上,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孩便老实了。

涂恒沙没听清他说的啥。

车启动了,漫长的旅途,车上的人玩手机的玩手机,打瞌睡的打瞌睡,一时十分安静。

涂恒沙也埋下头看剧。

一路无话。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车行驶进一个服务区。

司机下车加油,喊着“上厕所的上厕所”,一时,车里的人陆陆续续都下了车,包括那一家四口。

涂恒沙在车上喝了点水,觉得这样待着很舒服,不太愿意动。

太阳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睛,看看窗外让眼睛休息一下。

服务区人不是很多,下车的人有的去小卖部,有的去洗手间,一会儿便散了,那一家四口最后下车,外面太阳照着,孩子还是被毯子整个儿包着,小婴孩被包得严严实实,大孩子露出一双脚。

不知为什么,她每次看着孩子这双脚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直到这孩子两脚蹭了蹭,把鞋子给蹭掉了,她脑中才有光点忽然一闪。

她就觉得这孩子的鞋子有问题!

这某个牌子的经典格纹,还有之前孩子在车上时,她看见的鞋尾的品牌logo,这是粟融归常穿的牌子!怪不得她总有怪异感…

而此刻,她清醒地认识到一件事,这怪异感的由来并不是看到跟他有关的都想起他这么浪漫,而是,这对夫妻自己的穿着完全和这孩子不在一个层次!

不排除父母节省,给孩子供最好的这个可能,但是再联想种种异常以及她还有种莫名的直觉,她就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存在了!

车上空无一人,她起身就往车下跑,紧跟着那一家人的方向。

她捡起地上的鞋子,果然是这个品牌的,而且,鞋里面还有血!

她看看四周这来往不多的人,一边跟着那一家人跑一边喊,“来人!快来人!前面那人是人贩子!”

但,似乎没有人理会她。

她顺手抓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指着前方喊,“那家人…那家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那人看了看,甩开她的手,“我急着上洗手间。”

“…”什么人嘛!他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涂恒沙眼看那对“夫妻”抱着孩子开始跑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边追边喊,“抓人贩子!抓人贩子!”

那家人跑进了洗手间。

她想着洗手间总有人吧?而且是死路吧?如此一想,便冲进了女洗手间,她是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抱着孩子进女洗手间的!

进去后,她并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她估计是躲进哪个隔间了。

她问正在洗手的一位女士,“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女人?”

那位女士摇摇头,“没注意。”

说完她就走了,涂恒沙想和她多说一句都来不及。

洗手间共有六排隔间,每两排成一列,她实在无法断定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哪一排的隔间里,而那孩子竟然也乖得很,那么小,这么长途跋涉,一点儿声气也不发出来。

她索性站在门口堵住,她想着,人总要从这里出去!

同时,拿了手机出来,准备报案,不管她的怀疑是否属实,她都得把消息发布出去!

然而,她刚刚拿了手机出来,头上就遭遇猛烈一棒,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她已经在一辆面包车里了,手脚都被绑着,嘴上还被贴了胶带。

车里有之前她见到的“一家四口”,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不是一家人了!两个孩子都在那对男女怀里呼呼大睡,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以及一个司机。

“她醒了。”帽子男人一直盯着她,她眼皮一动,他就察觉了。

抱孩子的女人冷笑,“还想跟踪我?正好,连你一起卖了!”

和她一块抱孩子的男人则呵斥她,“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反正她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人都在我们手上了,她还能跑了不成?那你们也就太没用了!”女人反驳。

“我的意思是带着她是个累赘,刚才就该把她扔荒郊野外!”口罩男人说。

“那不行!”女人又道,“她已经看见我们的样子了,谁知道有没有拍照?放走她万一她去报警,别警察追踪的滋味可不好受!再说,上回那村里的老光棍还问了,有没有媳妇买,正好,咱们还没干过卖媳妇的买卖,这回送上门了,连她一块卖了得了!”

帽子男人便盯着她问,“这卖媳妇价格怎么算?她这样的能卖多少钱?这是不是处,价格也不一样吧?”

抱孩子男人直接就问她了,“哎,你还是不是处?”

她果然是落入人贩子窝里了…

不知道这一对男女是在哪里跟同伙汇合了…

她没有吭声,反正她嘴上贴着胶带也无法说话。

那几个男人便开始说着处不处的荤话,并且越说越远,越说越下流。

第343章小许,保佑我

涂恒沙只当没听见,细细思考该怎么办。

很明显,这俩孩子大白天的呼呼大睡,一定是被喂吃了安眠或者镇静的东西,否则,大的则已,那几个月的婴儿,怎能控制得这么安静?

她一个人,要带走两个孩子是不可能的,但若她一个人逃走了,这俩孩子最终会被送往哪里,她还能获得信息吗?

她暗中打量这几个人,心中难免又气馁,她能不能逃出去还得两说!

她一边观察一边回顾自己的东西,她的背包,落在那辆大巴车上没有带下来,她的手机,最后一刻使用是在服务区的洗手间里,现在已不知所踪。

她回想那一刻,大约明白是怎么被敲晕带走的了,而且有一点很清楚,敲她的人就是坐在车里的这个戴口罩的男人,穿一件暗红色衣服。她记得她找手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最后瞟到的镜子里闪进来的一抹身影就是暗红色,那么,也证明她下车时的推断没有错,这对“夫妇”是想在这个服务区和接应的同伙离开。

她当时只看到夫妻俩下车时将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都带了下了车,这点就很反常,别的乘客都将包留在车上去洗手间,就他们,两个包袱都扛上了,她那会儿就担心他们会一去无踪,所以连自己的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追了下去。

她很冲动,但她想,她最大的错误不是冲动,而是错估了人性。

而此时,这对男女的两个包都在车上,搁在他们身边,只不知,他们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这辆面包车,行离服务区多远了,而大巴司机发现少了三个人上车,会不会报警?

女人怀中的小婴儿动了两下,手脚挣扎,开始哼唧起来。

“醒了?”那男人问。

“嗯!给他喂奶!”女人说。

而后,涂恒沙便看见口罩男人从女人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奶瓶和一包劣质奶粉,明显是山寨牌子。

“水呢?”口罩男人问。

抱孩子的男人从自己包里找了瓶纯净水递给他。

口罩男人便用冷水直接冲奶粉了。

婴孩不太耐烦,哭得越来越大声,女人便有些不耐烦,“动作快点!别把人招来了!”

口罩男人也烦,“揍他啊!”

“这么小孩子,你越揍越哭!不比那个大的!打他一顿就不闹了!”女人皱着眉头,摇着怀里的孩子。

涂恒沙心里一紧。这群人渣!还打孩子!

她不由看向被男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想起他那双泪光盈盈充满委屈的眼睛,心里不由揪得一疼。

这时,口罩男人已经冲好奶粉了,把奶瓶递给女人,女人一瞪,“没放药啊?”

“药在哪?”口罩男人又问。

女人在背包里一阵掏,掏出个小纸包递给他。

口罩男人便取了一粒出来,“一颗够吗?”

“够了够了!足够这小子睡!”女人把剩下的又包起来,“碾碎了放进去!”

男人于是把药弄碎了,混进奶粉里,再递给女人,女人则粗鲁地把奶嘴塞进婴孩嘴里,极不耐烦地抱怨,“这个孩子,奶粉钱都搭进去不少!到时候得管那家人多要点钱!”

可怜的孩子…

涂恒沙只看见打开的毯子,小孩儿小鸟一样张着小小的嘴去寻奶嘴,寻到了就一口逮住,用力吸…

奶瓶里的奶液渐渐变少,小婴孩也渐渐入睡。

还剩小半没吃完,女人把奶瓶递给口罩男人,“留着,等会兑点水给那大孩子吃,可别再加奶粉了,要被这俩讨债鬼吃穷了!”

这些人!果然就是这么喂孩子!当真给孩子喂药!

抱孩子的男人却道,“这小鬼可鬼精灵着呢!一路玩花样!居然知道我们给他喂药!偷偷吐了,然后一路装睡,结果就在车站,给我玩出问题来了!还是揍一顿老实!哼,不肯吃药?不肯吃药就给他喂尿吃!给他抽烟!看他吃不吃!”

说着,男人就隔着毯子用力在男孩身上掐了一把。

男孩居然一动不动,没有感知一样,明显是吃药了。

涂恒沙却感觉这一把像是掐在了自己身上,心中怒火横生。简直禽兽!喂尿?喂药?抽烟?这不知这个抽烟是怎么个抽法!

戴帽子的男人道,“你别太过了,小心破坏了皮相,卖不起价!”

“放心,都是皮外伤!再说,孩子不听话不就得揍?等他到了那家,不听话还得揍到听话为止!”

那些人又说起大巴车,担心露了行踪。

开车的司机却道,“放心,马上天黑了,这个时候没人找到我们,就不会再找到了。”

这对男女又说起为什么不直接去火车站接他们,害他们坐一节大巴之类的话,那些人解释车出了问题,时间却不能耽搁下去云云。

车窗拉了窗帘,涂恒沙看不见外面,但还是能感觉到,天色的确暗下来了,但他们也没有停车的迹象,几个男人从包里翻出些干粮吃了,看了看涂恒沙,问,“要不要给她吃?”

“给什么给?”女人道,“吃饱了有力气跑吗?放心,饿个七天八天的似死不了!”

那些人便不管她了,口罩替了司机开车,看样子,这些人要赶夜路。

车,又行驶了很久很久,天色早已完全黑透,不知行驶到了何处,车停了下来,她被帽子男人揪住头发,连拽带拖弄下了车,往一间房子里一推,直接将她推倒在地上。

房间里有一张床,那对“夫妻”进来,把孩子放在床上,守着他们,其他人则关上门去了外边。

屋里一盏昏暗的灯,外面是什么情况涂恒沙一概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