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去做晚饭了。妈,你要去指导一下吗?”

叶母叹了一口气,又无奈地摇摇头,“然然,这世界上比傅延北好的人多的去了,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叶然脸色渐渐肃然,“妈妈,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比他好,可是能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只有他了。”

“胡说!你还未遇到的!”

叶然捧着水杯,“妈妈,当年你为什么要和爸爸复合呢?”

叶母愣住了,表情凝滞,“这不一样。我和你爸爸离婚是冲动。”

叶然微微一笑,“他和我分手也是冲动,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不会真的和我分手的。妈妈,请你相信我。”

叶母沉默,“我只是怕你再受伤。当初不是说,他是自己选择忘了你吗?”

叶然拧眉,这件事在香港的时候,傅母已经和她道歉了,傅延北车祸后是真的失忆,把她忘了。

叶母听了她的解释,“真的?别人没忘,偏偏把你忘了……”

“妈妈,你的相信巧合。”

叶母知道再说什么都劝不了她了,叶然性格想她,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对于小傅,我们还得考察考察,一年内不要结婚。”

叶然笑着,不反对也不答应。

晚上的场面尚算得上“平和”,叶家人依旧一贯的冷漠。

傅延北变戏法一般做了一桌菜,老爷子他们都不知道这菜是他做的。

“今天这菜不错。”叶父夸赞道,“你们尝尝扇贝。”

老爷子:“铁板豆腐也不错,味道很鲜美。”

老奶奶:“油爆虾也不粗,火候真好,虾肉还挺嫩的。”

傅延北正在给小笙剥虾壳,闻言嘴角暗暗一笑。

叶母板着脸,“一般吧。”

叶父哈哈一笑,“比我们的手艺强多了,江南菜偏甜,青城菜偏北方多一点。”

叶母呛了他一句,“那你就留在这里。”

叶父知道自己撞到枪口上。“我最爱吃你做的菜。”

叶然抿嘴忍着笑意,“爸爸,你猜这菜谁做的?”

“你?不可能。”自己女儿的手艺他知道。“小傅做的?”

叶然直点头。“对啊。”

吃人嘴短,叶家人登时懵住了。何老爷子正在夹豆腐圆呢,圆子夹不住了。

傅延北拿过公筷夹到他碗里。

包厢的气氛又沉默了。

小笙吃的最开心,“延北哥哥,你真厉害,你烧得菜比姐姐和妈妈的好吃多了。”

一桌人突然笑了起来。

“小没良心的。”叶母失笑。

小笙眨眨眼,用手比划,“比外婆的差一点点喔。”

老太太乐的笑,“那以后外婆给你做饭?”

“不要啦,我不想外婆辛苦,我可以住姐姐这里啊。”

大家直摇头,这孩子的情商怎么这么高?

小笙这一大叉,气氛又热闹起来。这时候服务员进来开酒。

老爷子眼睛瞬间直了,“还有酒啊——”

傅延北亲自给老爷子、叶父满上酒杯,女士都是喝得鲜榨果汁。他端着酒杯,字字有力,“外公外婆伯父伯母,已经我有什么做的不好地方,希望你们原谅,我对不住然然。”说完,仰起头一杯白酒下肚。

叶然赶紧给他夹了菜,傅延北回头笑笑,“没事。”

“你悠着点啊,外公酒量很厉害。”

那晚上,三个男人喝了一瓶白酒,一半被傅延北喝了。喝到最后他的脸色发白,却依旧沉静,说话有条有理。

何老爷子常说,酒品即人品。

最后老爷子摆摆手,“早点回去休息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可不能棒打鸳鸯了。

傅延北听到他这句话,终于如释负重。

叶家回房间休息了,傅延北头晕在包厢里休息。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这会儿头晕目眩。叶然拧了一条毛巾给他擦脸,“让你别逞能,你不听我的。”

他拉下她的手,“总算把外公外婆,还有伯父拉过来了。”

叶然闻言心中一动,“以后别喝这么多了。”

“恩。”他闭上眼,醉意上来,深深地抱住她,“然然——”

酒喝多了,话也多了。

叶然听着他说话,一句一句地重复。

“然然,我爱你。”

“然然,我们快点结婚吧。”

“然然,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像小笙一样。我喜欢女儿。”

……

叶母刚去药房买了一瓶蜂蜜瓶,她站在门口,听到傅延北的话,她停下脚步,最终没有进去,把东西交给了服务员,麻烦他倒一杯蜂蜜水端进去。

叶然扶着傅延北出来,傅延北一步一摇,步伐摇曳生姿。“然然,你爱吃我做的菜吗?”

叶然不想回他了,这人现在已经不清醒了。

“我以后天天给你做。”他用力地搂着她的腰。“好不好。”

叶然心里一时动容不已。一辈子很长,要和相爱的人一起走过。“好。”

夜色是最美的背景,他们彼此相视,傅延北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嘴角。

叶然只尝到了一嘴的酒味。

老太太和老爷子兴致好,吃过饭还在逛颐和路呢,夜晚又是别样的景致。

所有,叶母说傅延北这个人太功于心计了,轻易就将叶家人给摆平了,她气得咬牙。叶父安慰道,“小傅已经翻然悔过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这是喝了他的酒,被灌了*汤。”

叶父呵呵一笑,“爸妈不也是同意了吗?好啦,放心吧。”

叶母这心里烦躁的很,总觉得这一切太快了。她根本没有缓过来,这才一天,怎么风向就变了?

第六十五章

那天晚上,叶然和傅延北悄悄回了茂苑,傅延北借着酒劲一晚上都抱着她不肯撒手。

好不容易哄着他洗完澡,叶然抓紧时间也冲了一下。躺在床上时才感觉到浓浓的疲惫感。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后半夜口干,爬起来喝水,却见傅延北站在阳台的移门前。

“延北——”她哑声叫着他的名字。

傅延北穿着拖鞋走过来,“吵醒你了?”

“你怎么不睡觉?”叶然开了灯,室内渐渐明亮。她坐起来,寻到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缓解下口中的干涩。

傅延北酒醒了,脑袋越来越清醒。他又上了床,坐在她的身边,双手将她揽到怀中。

叶然的头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声。“我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傅延北一手摸索着她的发尾,头发好像长长了。“等天凉快了,我们去拍婚纱照。”

叶然抬眸,摸了一把他短短的头发,“可你的头发还没有长长啊。”

傅延北的呼吸紧紧变了,唇角贴在她的脸颊,吻随之落下,手指娴熟地脱了她的睡衣。明明是个老司机还装新手上路。

叶然用力地眨眨眼,情不自禁地抱着他。

他的掌心像火,在她身上每一处角落留下痕迹。“那个走了吗?”他突然哑声问道。

叶然抬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软软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挺起来,她被他撩得像置身于火海中。

傅延北嘴角一扬,用力地挺进去了,顿时像被柔软的丝绒包住了。“然然——”他托着她的身子,每一次都是深深的进去,和她亲密的靠在一起。

叶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艘小船上,随着风浪摇晃着。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傅延北这一次缠着她的时间特别长,叶然的力气都被抽光。他抱着她,最后的时候,他喃喃说道,“然然,我们要个孩子吧。”

叶然咬着唇角,眼睛早已朦胧,“好啊。”

第二天,太阳不知道出来多久,家里还是一片宁静。

叶然缩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在接电话。“好的,伯母,我会和她说的。你们玩的愉快。”

叶然幽幽地醒来,“谁的电话?”

“你妈妈——”他的嘴角扬起。

叶然闭上眼,嗷嗷叫了一声,“她说了什么?”

“让你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个饭,叫上我妈妈。”叶母松口了,两家父母要见个面,把两人的事定下来。

傅延北的嘴角满是微笑,窗外,似有淡淡的桂花香飘进来。

两人用过早餐坐地铁去了寺里。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来烧香的人不多。

叶然一进去眼角就有些泪意,她艰难地忍住,静默地请了两炷香。

傅延北从不来寺庙,对这些规矩并不懂,“有什么讲究吗?”

叶然脸色肃然,“我们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拜。”

傅延北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层忧伤。他随她站在大院中,这时候人不多,大家排着队,一一跪拜。

很快到了他们。叶然侧首,“我们一起。”

傅延北点头。

三拜之后,两人将香插入香炉中。

青天古树,香火旺盛。

叶然静静站在那儿,目光幽深。

傅延北凝视着她,“怎么了?”

叶然双眸突然闪过一道光,“没事了。”她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来还愿呢。”

傅延北怔忪了一下,笑容微涩。“还要逛一逛吗?”

叶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延北,你再进去拜一下,感谢佛祖。”

“好。”

叶然带着他来到那个没有字牌位前。“延北,在这里拜吧。”她说话的声音微微哽咽,却竭力在忍着。曾经被她封埋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眼前。

傅延北神色肃然,动作虔诚。

叶然痴痴望着前方,胸口阵阵钝痛,而视线更是一片模糊。“傅叶笙小朋友,妈妈和爸爸来看你了。你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大宝贝……”叶然在心里念着。

他起身,眼角的神经突突地跳动着,那是谁的牌位?

傅延北的喉咙卡住了,他的大脑已经有了预感。他的下颚绷紧,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他想问,这是他们的那个孩子吗?

“好了。”她飞快地扬起了眉眼,转瞬变了一个神色,以后她再也不会默默流泪了。

傅延北强忍着,心脏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说,“延北,明年春天,我们到这里看樱花吧。”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

叶然脚步轻盈,“你追我的时候,就说过,带我来看这里看樱花。第二年春天,你带我来了,我们刚出出地铁站就看到人挤人的场面,我提议回学校。”

“后来呢?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