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只是轻轻抿唇,没给他骄傲的机会。

“过来这边,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他拉着她,来到阳台中央的餐桌旁。

“连红酒跟蛋糕都有?这里怎么会准备得这么齐全,好像早知道我们会来一样。”如栩来这种私人高级场所不多,她惊异地发现,这瓶红酒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意大利ii baciale braida,常人都喜欢法国红酒,她却因为听过ii baciale的故事,而爱上了它。蛋糕也正好是她喜欢的蓝莓味道。蓝莓珍贵难买,她极少把这个嗜好告诉他人…

这里的一切还真是巧!

看出她的疑惑,谭少杰神态自若地解释:“不用奇怪,会所平时都会这样准备的。”

能来这里休闲的人非富即贵,老板设想周到。如栩不再多想,谭少杰绅士风度地为她拉开座位,在她对面坐下。

蛋糕上点着三支蜡烛,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他们碰杯,慢慢品味。说也奇怪,从两人说要挑战不可克服的世界难题之后,他们这半小时内的相处奇迹般平和起来。

几杯过后,如栩眼波微醉,不禁生出一抹梦幻如烟的感觉。自己在哪里?谁在身边?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谭少杰亲自为她切下蛋糕,用叉子拈起一小块,上面还有一颗可爱的小蓝莓。走向她,将蛋糕递到她唇边。

她迟疑地望着他,眸光有些许涣散,轻轻张嘴,咬下。

香甜的气息以及蓝莓酸甜的味道立刻在嘴里泛开,她怔怔地含住蛋糕,忘记了咀嚼。因为夜空下,他漆黑的双眸深沉如海,仿若磁石将她的目光牢牢吸附住。

她醉了?

长指挑起她纤巧的下巴,动作轻柔,他的脸庞慢慢地、慢慢地俯下。

一切动作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如栩睁大眼眸,睫毛闪动,莫名紧张却无法动弹,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感觉到他的气息正一寸寸地靠近。

他想…想做什么?她忽地闭上眼睛。

谭少杰的唇终于落在她的唇瓣,她浑身轻颤。他正微微弯身,从屋子里透出来的灯光映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副优雅而完美的景象。芳唇带着红酒的醇香,她前所未有柔顺的姿态刺激了他的渴望。

正要加深掬饮她的香甜,耳边突然传出一声礼炮巨响,随即整个会所周围都被照亮,无数璀璨如流星似的焰火升上半空,哔哔啵啵,一个接一个继续升腾、炸开,照进人的眼眸。

他和她不禁同时抬头仰望,漆黑的双眸里尽是闪耀的星光。

如栩喃喃地发出低叹,不可置信:“好美的烟花!”

一语拉回了谭少杰的视线,垂眸凝视她。素来白皙冷艳的面庞,在此时此刻散发出比烟花更美的光芒,双颊酡红,表情如孩子般惊讶兴奋。他扶住她的肩,格外温柔,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低沉声音道:“你喜欢就好…”

不过,温柔之中隐藏着一抹遗憾,还有抹让人不明了的怨气。好好地一个梦幻之吻,怎就被无情地打破了呢?这烟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

遗憾,太遗憾了!错过这次,不知何时才能再等到刚才那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来他们之间再次滋生出那种奇异的电流…他可以试着将它解释为--传说中的心动吗?

烟花美景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天空逐渐恢复平静,漆黑与宁静重新装点夜色。

如栩还沉浸在如梦似幻的世界里,半仰着脖子,依旧望着深远的天空。

“回神啦!大小姐,你现在的这个姿势,这个角度,非常适合接吻哟!”谭少杰含笑的戏虐饱含威胁力。

她条件反射,飞快捂住嘴巴。

“呵呵,这模样真是可爱啊!”他也动作飞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就哗啦按下了相机连拍功能。一张张俏生生的可爱照片及时收录,他看了两眼,满意极了。

“你在干嘛?”敢偷拍她!如栩伸手去夺。

谭少杰身形一闪,敏捷避开,潇洒地将手机收回口袋。他可是从小有练过功夫的,身手比一般人灵活多倍,凭她一个弱质女流,想从他手里夺到东西,难度大于登天。除非--他愿意给。

“你马上把照片删掉!”如栩生气地站起身,大约真是有些醉了,头脑竟一阵眩晕,身子不由地轻晃。

他长臂一伸,搂她入怀。

“把手机交出来,快点!”冰冷冷地命令人,是她的特长吧?他不以为意,勾起她的腰肢,懒洋洋地扬起唇角:“啧啧,你喜欢我的手机吗?下次我送一模一样的给你,做情侣机,好不好?”

“你少来!敢偷拍我…你、你真可耻!”

“傻丫头,你今天才认识我啊?怎么说来说去,就这么几个形容词,卑鄙啦,无耻啦,能不能换点有创意的?”好吧!其实他承认自己嘴贱,但只是针对她一个人而已。打破温馨浪漫的情调,他最喜欢的就是跟她斗嘴,故意激怒她。

“谭少杰,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你刚才偷拍的照片--必须!一定!绝对!务必要给我彻底删除!”好想扑上去咬他几口,他有本事把她体内潜伏的恶毒因子完全激发。

“ok!no problem!”谭少杰打了个响指,删除还不简单?拇指一按,清除到垃圾桶就够了。不过,这几张照片的表情堪称经典,他得先去冲印放大,最好是用相框裱起来放在床头之后,才予以删除。

如栩听他答应,催促道:“那就快点!”

“急什么呢?”

“你…”忘记他有多么赖皮了。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知道的,我不是轻易接受威胁的男人,所以在那之前,我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你答应。”

“又跟我谈条件?”如栩下意识反对,他当他是谈判高手,觉得每次都可以赢她?

谭少杰忽然双手环抱住她,将她拖进自己怀抱。两人面对面站着,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纤细的手指缓缓屈起,握拳,“谭少杰…”

谭少杰却果断地截断她,“不跟你谈条件了,我准备来直接的。”

于是,下一秒,她柔软的唇瓣正式被掳获,被辗转蹂躏…

头脑发胀,身体发热,四肢软绵。

她模糊地想,自己不是醉,而是中毒了。否则应该坚定推开他,再加狠狠一巴掌才对,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不过,她又那么清楚地知道,他敢的,他根本以欺负她为乐。

第16章 敢做我女朋友吗(5)

谭少杰舍不得放开,右手不知何时托住了她的后脑勺,长指插-入柔软如云的秀发里。丝丝缕缕,缠绕在指尖,他俊美的面庞奇异地变温柔了。

好景不长,口袋震动,电话铃声传出。

他一看来电,皱眉放开如栩,径自走到阳台的另一端才接通。

“什么事?”他把嗓音压得很低,悄然回眸,锁住她的身影。

“嘿嘿,高级会所、露天阳台、空运ii baciale、特订的蓝莓蛋糕…”

“废话连篇,你到底想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家伙,太啰嗦了!“再给你十秒钟,有话快说!”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急了,“诶!口气这么凶,过河拆桥啊!好歹我前面一送姗姗回家,哄完她睡觉,就马不停蹄赶来这里,忍受凄凄冷夜,寒风侵袭,只为了按照你大少爷的要求,做贼似的点放烟花…我这么义薄云天,现在不过是想探听一下你跟汪大小姐的情况而已。”

“多谢关心。”谭少杰皮笑肉不笑,多亏他烟花那么提前一放,害他丢失了生平最渴望最浪漫的蜜吻。这个损失由谁负责?“十秒钟时间到,还说废话我要收线。”

“等等!”原来对方是周维安,急促地语气终于说出正题,“念姨回来了,她要找你。”

谭少杰面色陡然沉下,手指霎时抓紧收紧,他就知道维安不会无缘无故挑这时候打扰自己。小心看了如栩一眼,背过身去,压低嗓音:“怎会今天就回来?”

周维安道:“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原因才对。”

谭少杰沉默,“好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你想办法帮我挡着她。”

“她想找你,你挡得住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念姨知道你把她的电话屏蔽了,很生气。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好像有派人在背后调查你,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如果我没猜错,念姨现在已经在你的房子里等候了。”周维安的话语里透出担忧,“少杰,躲避不是办法,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面对她。”

“现在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回绝,情不自禁回头看向如栩。

“有什么不行?你跟汪小姐酒了喝了,蛋糕也吃了,烟花也看了…”

“就这样。我挂了。”

“少杰,等一下!”周维安谨慎而郑重地提醒,“你难道今晚就想让念姨知道汪小姐对你的意义吗?你确定要赌这一把吗?”

收线。

谭少杰的手无力垂落,僵直地站在阳台入口,屋子里的灯光将他的身形勾出一道黑色剪影。

如栩同样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抚住自己的嘴巴。唇上仍有余热,脑子仍在发晕,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她被吻了?

不…

问题不在于她被吻,她的初吻早被这家伙恶劣地夺走,之后有过第二次、第三次…问题的关键在于她刚才似乎入了魔咒,心甘情愿地被他吻了。

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嫌恶,甚至还情不自禁微微张开唇瓣,回应他的入侵…

天!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栩欲哭无泪,拍打脸颊,拧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使她思绪霎时清醒。她很生气,不知是气他抑或气自己,扭头朝谭少杰看去。

奇怪,什么电话如此神秘?他的脸色似乎很沉重…看上去有种孤独,有种忧伤…

如栩狠狠甩头,用力挑起一块蓝莓蛋糕送入嘴中。干嘛去猜测他?他怎样关自己什么事?

谭少杰回座,面上依然是愉悦的笑,没有半点阴郁之色。“女朋友。”他直接以此称呼,“最后一个小时,你还有什么心愿?”

如栩的叉子停留在蛋糕上,缓缓抬眼:“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可以答应?”

他自信地点头,双手在桌面交握,“天上星星我摘不到,让我跳进江里为你捞月亮,我也做不到。其他的--能做到的都会尽力而为。”

如栩探究地凝视他,他在阳台那头透露出来的孤独忧伤,是错觉么?深邃含笑的黑眸里看不出半点痕迹,嘴角还是那种她最熟悉的坏笑,果然,果然是错觉!

“汪如栩,想这么久,不会是想借此机会报复我吧?”

“恩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栩鄙夷地挥挥手,站起来,“我想好了,圣诞节最后一个心愿,去爬山!”

“爬山?现在?你疯了!”此女想法非正常人类!天寒地冻,山高路险,她脑子糊涂了啊!

“是的,爬山。我们家乡好山好水,没理由看了凌江水,不爬梧叶山。马上出发,半小时车程可以抵达山脚,如果幸运的话…我希望能在山顶看到下雪。”天气预报说最近两日可能有雪,山顶气温低,下雪的可能性更大。圣诞节看雪,这是她很多年前的一个心愿,被他特意一问,忽然想了起来。

谭少杰没有马上答应,真去梧叶山,得考虑周全才行。再一想到维安电话里说的话,他有所迟疑,眸中闪过阴霾。

“怎么,吓到了?没见过深夜爬山的人?如果做不到,就别问我还有什么心愿之类的话,也不要自称男朋友,那只会让人觉得虚伪恶心。”想成为她的男朋友,把她弄得头昏脑胀趁机占便宜,活生生在她心里埋下一口怨气,不甘心,咽不下。

谭少杰佯装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ok,爬就爬。不过,我今晚没开车出来。”山道虽然弯曲,但要从大道行走,勉强可以通车,开往山顶。

“打的去。”

“的士司机不会等那么久,到时候我们没车回来。”

“谭少杰,你不是钱很多吗?多付一些费,司机不但会等待,还会尽心尽力负责接送。”

“那样折腾人家司机师傅,不好吧?万一碰上个年纪大的,三更半夜专门等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谭少杰,你什么时候这么尊老爱幼,具有中华美德了?我们可以找个年轻的司机,不就行了吗?”说来说去在推拖,当她瞎子瞧不出来似的。他不想去,她非要去,若他不答应,此后再也别想缠她。

谭少杰索性直截了当表明:“这么说吧,我觉得那座什么山,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想爬,我随时都可以奉陪。但今晚你连衣服都穿得这么单薄,上去了只怕会感冒。”

“多谢关心!不想去就直说,最讨厌这种满嘴虚假谎言与借口的家伙!”如栩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嘲讽。是谁说她的心愿,他可以尽力而为?她把他的外套甩在地上,抓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离开阳台。

她这般反应,谭少杰无话可说,是他理亏,不能爽快地答应她。有的事情,有的理由,她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快步追向她。

蛋糕上快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终于被一阵风吹灭,蛋糕孤独地被遗弃,开瓶的红酒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醇香,而欣赏它们的主人不再留恋。

“你生气了?我们说过要和平相处,勇敢挑战自己的。”谭少杰在会所门口拉住她的手腕,眸底深沉,“我还以为你的忍耐力和意志力都比我好,结果连两个小时都没过完,你就主动认输了。”

“认输?”她绝不同意这种说法,“忍耐不下去,只说明你让人嫌恶到无法忍耐的地方。而你--不是说我可爱吗?面对可爱的人,根本不需要忍耐力。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

谭少杰敛眉:“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你可爱,是因为我对你有一颗平常心,能发现你的优点和特别,而你对我一直存在偏执,这种偏执根深蒂固,植入在你的心口、脑袋甚至是潜意识里。你从没尝试了解我,没想过一个人有缺点,自然也有优点。这样始终存在偏见的你,对我而言又公平吗?”

“我…”如栩哑然,“那也得怪你自己!从高中起,你就一直欺负我,嘴巴恶毒到吞了十斤敌敌畏似的,我怕被你毒死,潜意识里要自我保护啊!”

她难得说得这样坦诚,谭少杰专注地凝视她,沙哑的嗓音饱含一抹她难以体会的感情。“傻瓜,你不会中毒的。我们已经吻过这么多次,哪一次你中毒了?”

如栩慢慢睁大眼眸,受惊似的远远跳开,漆黑的眼瞳急剧缩紧。中毒,没错,她在阳台上的时候,就是因他的吻而中毒了…

谭少杰疑惑地观察她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咧嘴笑开。若是因为他的吻而生气闹别扭,那么就算被她臭骂一顿又何妨?

这时,街边暗处一道异样的闪光引起他的警觉,他硬生生停住想拥抱她的动作,“我知道有个地方,比梧叶山更高更美。”

“我不想去。”她断然回答。

“先别否决得太快。不期待今晚十二点前的最后一个惊喜吗?”

如栩坚定的心立刻有了丝丝动摇,奇怪,她竟然真的会期待。不可否认,今晚接二连三的惊喜,超过了往年任何时刻,他抓住了她的心理,让她无法洒脱地克制好奇。就连刚出会所时,她有一刹那,后悔没把阳台上的美酒与蛋糕打包,扔在那里多可惜啊!怪心疼的…

谭少杰带给她的最后一个惊喜,不是惊喜,而是震撼,震撼到快要让人晕倒。

他带她来到全市最高的凌云大厦顶层,顶层有一座专为游人建设的观光塔。如栩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让十一点就准时关闭的观光搭专门为他们开放。搭乘电梯缓缓上升,仿佛直升云霄,塔上只有他们两人,放眼望去,视野辽阔,空气清新,全市所有的夜景尽在眼底。

“我去回个电话。”她在天文望远镜前眺望时,谭少杰忽然丟下这么一句。

良久,久到如栩快要忘记时间,她猛然回头,发现塔上孤零零只剩自己。

“谭少杰?谭少杰,你在哪里?”没有回应。

“谭少杰,你在玩什么把戏,快点出来!”防护窗外有呼呼的风声,她听到自己的回音。

“谭少杰…你出来!你要敢这样捉弄我,我会掐死你!谭少杰,你出来,出来,滚出来!”她大喊他的名字,四处观望,隐含惊慌颤抖。

“你这样威胁他,他当然不会出来了。”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回答,带着笑意。

“谁?”如栩往后退了一步,眯眼看向声音的来源,顿时忘记呼吸,心脏被一记重锤锤中。她不可置信地轻喊,“逸辰?我…不是眼花吧?”

逸辰笑容满面地走过去,朝她伸出手:“以我们的熟悉程度,不需要眼睛也可以认出来吧!呵呵,想不到你除了有时候冷冰冰,还有这样凶悍泼辣的一面。”

这回,如栩又窘又恼,“逸辰…你怎么会在这里?谭少杰呢?”她太震撼了,做梦都没想做今晚可以见到他。

“他有事先走了,特意让我来陪你。”逸辰拍拍她的肩,眼中是惯有的柔和暖意,“我就知道你会很意外,谭少杰说这是送给你的惊喜。”

肩头的温热让她有了真实感,她抬头仔细地看他:“谭少杰让你来,你就来了?你不是在家陪伯母吗?”

“这么晚,我妈已经睡了。说实话,谭少杰给我电话的时候,我也很意外。”

“他什么时候找你的?”她想不出,谭少杰什么时候约的逸辰,他不是非常介意她暗恋逸辰吗?

“半个多小时前吧,我一接到电话就出来了。”

如栩暗暗计算时间,一个小时内,谭少杰可能背着她打电话的机会,就只有她负气离开阳台,他晚了半分钟追上她的时候。那家伙,不愿陪她爬山,所以把逸辰叫过来当是赔罪吗?

“谭少杰很酷,电话里只威胁我一句话--半小时后到凌云大厦顶层,否则汪如栩那女人死定了!”

“所以…你是受威胁才来的?”

“呵呵,不是,我是担心你才来的。你曾经说过,谭少杰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怎能不担心呢?”

如栩感觉复杂极了,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望。她扬起笑:“不管怎样,谢谢你。”

逸辰来到天文台旁边,对着望远镜调整了一番,“客气什么,我还得感谢因为你而有了这个机会,知道吧?作为凌江人,我竟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呵呵。还好,身边的人是你,没人笑话我老土。”

如栩听得心里暖暖的,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他从大学以后专心修习钢琴,大部分时间呆在法国,成名后又满世界跑,为各种演奏会而忙碌,能留在凌江的时间不多。每次回来,陪他出来玩乐的朋友只有她和欣宁。正因为如此,以前她也悄悄想过,有朝一日能跟他一起到凌云大厦上来观光该多好…

后来,越来越清楚他对欣宁的感情,她决定放下他。许多曾经想要跟他一起去做的事,她也慢慢地学会放下,想不到谭少杰会出其不意来一招,搅乱她的心湖。

他们不是恋人,他们是最珍贵的朋友。

如栩来到旁边一架天文望远镜旁,陪他一起眺望。

“逸辰,你看那边--是你的房子也!”

“在哪?我没看到。”

“哎呀,你的方向感怎么比我还差?东边,那条大江你总看到了吧?旁边的白色屋子,屋顶上心型的彩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如栩缓缓调整焦距,将镜头拉近。

“看到了。”逸辰随着她的指点,很快找到自己的家。

“话说你那房子真不错,室内外风格都很适合你。可惜,房顶上那种形状的彩灯,有些幼稚,没想过要拆下来吗?”这个建议,她忍很久了。

逸辰的动作停住,转头看她,近乎叹息道:“是该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