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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眨眨眼睛尽量平静地对室友笑笑,道了谢拿过自己的出入证,看着管理阿姨在一旁闲适地修指甲时终究还是忍不住,扬手把出入证直直送到她眼前,冷冷地说:“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我本人的出入证!”

她的声音到最后已经有些颤抖,阿姨干笑两声,看神经病一样看她。室友瞅着不对,拉着余微往里面走,还没走几步,她就已崩溃,眼泪跟着脸颊往下掉,带着哭腔冲门口厉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别人能进我不能进?你不是说按规定办事吗?假惺惺的丑女人!”

“你说谁呢?”阿姨也不是好惹的,吼了一句进来。

室友息事宁人一样劝,对阿姨说着对不起强行拉着余微往楼上走,她们在一个寝室住了快两年,从来没见余微发过脾气,因此有八卦说余微以前多么多么跋扈嚣张,她们一概不信,现在…看着余微湿漉漉的眼睛里藏着的愤怒和星星点点的骄傲,有点相信了。

“说的就是你!”一楼楼梯转角处,余微不甘示弱地回吼,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着热闹,她浑然不觉,只有胸腔中那一股郁结之气亟待抒发,遂口不择言地说:“你要真有本事,就别来做这样一个小小的管理啊!整天带着个假发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叫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跑到我们女生宿舍管理室来,你还好意思?!对谁都搔首弄姿,想勾搭谁啊?!再怎么折腾你还不是一条看门狗!”

“微微!”室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路人听她描述管理阿姨平时的模样都忍着笑看戏,可她的最后一句话却如大石砸入湖面,引起轩然□,周围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地作鸟兽散,阿姨已经气得全身的肉都在颤,但这件事她理亏在先,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回应。

室友见余微还有要掰开她的手继续骂的趋势,赶紧拖着她往楼上走。她全身发软,任由室友拖着上了二楼,就挣脱开室友的手臂,慢慢蹲下身来,把脸埋进还放着出入证的掌心,对着照片上失真的脸,失声痛哭。

她讨厌这样恶毒的自己。

她到底是在骂人,是在逞口舌之快,还是在提醒她没有自知之明?

她此时此刻张牙舞爪对阿姨说下的这些恶毒话,就像杜恒泽母亲用温和有理的话语扇在她脸上的那一耳光。

阿姨打扮得再光鲜靓丽在她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看门的…

她再乖巧再努力,在他母亲眼中,不过是他年少无知时犯下的小错误,是拖累他的绊脚石,是和他没有未来的陌路人。

眼泪顺着指缝润湿了手掌和出入证,慢慢蹭进她柔软的运动裤。

这场久违的哭泣让她精疲力竭,虚浮着步子肿着眼睛回到寝室躺下时,寝室的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找你的…”室友捂着话筒说,又加一句,“是你男朋友。”

余微翻身朝内,犹在抽泣的嗓子嗡嗡地说:“说我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睡前更新一下,后面几天可能上不到网~嗯~提前祝五一愉快!

Chapter 30

杜恒泽这个周五过得也不好,二诊试卷的评讲总算告一段落,可紧接着的周六周日又有例行的每周小考,饶是已经习惯了考试模式的他们,也有些吃不消,最后一节自习课,好多人昏昏欲睡地趴在课桌上,眼睛虽然还盯着习题,字却写得东倒西歪。

下课后李征过来找他一起去食堂吃晚饭,边走边抱怨因为非典校外的小吃都好久没吃了。胡娜娜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杜恒泽,你今天回家做好心理准备,你妈妈肯定要骂你。”

杜恒泽和李征疑惑地对看一眼,李征先笑道:“你这上下文在哪儿呢?”

胡娜娜瞪他一眼,对主角说:“你妈妈知道你恋爱,不骂你才怪呢!”

“嗯?”杜恒泽警觉起来,“为什么说她知道了?”

“你神经啊,前几天不还说不会告密吗?”李征以为胡娜娜说漏了嘴,谴责道。

胡娜娜大叫冤枉,“我才不会使小手段呢!要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

没人要听她的表白,杜恒泽焦急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妈知道了?”

胡娜娜愧疚地低下头,“我想…可能是我妈说的。她五一节那天在公园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子牵手,当天就告诉你妈了…要是我早知道,一定不会让她说的。今天中午妈妈问我认不认识余微,我猜你妈已经托人查得一清二楚了。”

杜恒泽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妈妈意味深长地问他那些话!当下他把学生卡递给李征,“你帮我买个面包回来!”

说罢转身逆着人流往教学楼走。

以他妈妈的个性,既然知道了,在他面前装作没事,一定会去找余微。杜恒泽一口气跑进教学楼,在一楼的IC电话处熟稔地拨打余微寝室的电话。

是她室友接的,他的声音早就是她们熟悉的了,听出是他就说:“等了会儿…”

他等了会儿却等到那边略微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微微她现在不在。”

“不在?”杜恒泽不解,“你们下午的课应该结束了吧?”

“对啊…下课后就没看见她了。”室友解释道,“也许吃饭去了,要不我让她待会儿打回来?”

“不用了,”她打回来他也不一定能接到,杜恒泽干脆问:“这两天有人来找她吗?”

“呃…”室友迟疑了会儿,“没有啊,我们学校封了嘛,要找人很麻烦的。”

“好的,谢谢。”杜恒泽松了口气,道谢挂了电话。

看来妈妈忙着医院的事,还没来得及去,那他今晚回家就先坦白,要骂要打都行,别去责怪余微就好,虽然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晚上回家,杜妈妈还是如往常一样准备了牛奶和水果,杜恒泽看了会儿书实在忍不住,便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他推门进去,杜妈妈抬头问:“有事?”

“嗯,”杜恒泽走近几步,直接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杜妈妈轻笑,“我问你什么?怎么了?在学校不开心?”

妈妈平静的脸看不出破绽,他就干脆坦白:“朱阿姨那天不是在广场而是在公园看见我的吧?”

杜妈妈愣了下,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谁告诉你的?”

“胡娜娜说的。”

“哦…”杜妈妈起身走到他面前,“那么你承认那是你?人来人往的公园,大张旗鼓地和女生牵着手嘻嘻哈哈,我儿子可真出息啊!”

语气从轻柔到严厉,是杜恒泽熟悉的变化,他诚恳而又坚定地说:“是我。我知道不该让你烦心,但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也想更努力去创造未来,希望你不要责怪她,是我非要和她在一起的。”

“是吗?这么喜欢她?都学会反对我了。”杜妈妈走去书架前,漫不经心地挑着书,“听你朱阿姨说小姑娘长得挺不错,我儿子什么时候也这么肤浅了?”

杜恒泽立马反驳,“不是因为这个!以后你接触了,就能感受到她其他优点的。”

杜妈妈靠着书架回头,还在笑着,语气却已经冷淡下来,“我和她接触干什么?这个事情,我暂时不想和你谈,也不会告诉你爸爸,先做你的作业去,你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什么恋爱什么喜欢,别忘了你的本分。”

“那你能答应我不去找她的麻烦吗?我保证高考正常发挥,我也可以去学医,只要你…”

“越说越糊涂了,我找她干什么?医院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杜妈妈斥责道,“再说下去,我可真生气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比他预想的好了许多,看来妈妈还是不忍心影响他考前的情绪,要反对也是高考后了吧?到时候他再想对策。

等她们见了面,妈妈多半还是会喜欢余微的。

他抱着这样的自信一夜好梦。

第二天他打电话仍旧找不到余微,才觉得有些蹊跷,她室友接电话一直吞吞吐吐的,她是不是出事了?不会被隔离了吧?

当天下午的理综小考,杜恒泽早早地交了卷,骑着自行车直奔中师。如预想的,他在门卫室被拦了下来,又是登记又是检查证件折腾完才问他找谁为什么找,然后就让他坐在一旁等。

他坐在长椅上,丰富的联想力让许多画面来回在脑袋里晃,心里焦躁万分,一怕余微真生病被隔离了,二也开始怀疑昨天母亲的话,说不定她早就来找过余微了。

不一会儿,门卫室又来了一个他认识的女孩子,竟然是高二年级的季离夏。她看见他也一愣,随即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他正烦躁中,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季离夏吐吐舌头乖巧地跟保安叔叔走完来访流程,软声软语地请保安叔叔尽快通知进去,她有急事。

保安叔叔眉开眼笑地进去递消息,她拍拍手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杜恒泽抽抽嘴角,他听余微说过季离夏的性格,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该感谢季离夏,因为她的催促,余微没一会儿就小跑着出现在视野里。余微首先看见季离夏,开心地挥手示意,转眼见他也在旁边,笑容僵了僵,慢慢走过来隔着栅栏和离夏抱了下,才问:“你怎么来了?”表情严肃得像抓住学生逃课的老师,不赞同地说:“现在这个点,你应该还没下课吧?”

“今天考试,我先出来了。”杜恒泽淡淡地说,无视掉季离夏挪揄的目光,问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余微,“你还不能出门?”

“原则上是这样。”她笑呵呵地说,他不是逃课的就好。

原则上当然仍旧不准校内的人出去,但这都周六了,该有症状的都已经差不多显现了,也就没有刚封校时严格。季离夏又发挥她的撒娇功力,保安叔叔便松了口允许余微外出半小时。

季离夏娇声道着谢,又说叔叔下次带吃的给你,拉着余微笑嘻嘻地走出来,杜恒泽把车锁在他们校门外,步行跟在她们身后,看季离夏手舞足蹈地和余微说着什么,抿唇看看手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难道他就只能看她们聊天?

但季离夏是多么伶俐的人,早就看出余微因为身后人的存在有些心不在焉,完成大家的问候任务后就自觉地告辞,走之前挤眉弄眼地和余微耳语,“下次聚会把他也带出来啊,你害羞什么呀?!”

余微忍俊不禁,看了杜恒泽一眼,轻声说:“不是我害羞,是他害羞。”

季离夏张大嘴,而后大笑。

她听叶小川说余微家这位是因为脾气不好才不怎么合群,原来真正原因是害羞?

季离夏走后,杜恒泽走上前顺手提过季离夏给她的一袋东西。余微笑着把头发押去耳后,仰头看他,“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

杜恒泽仔细看她的脸,除了脸色不太好,没其他异常,又用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没发烧,在她好笑的眼神中,他没好气地把放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捏她的脸,“你呀…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找到人,你们室友又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

“以为我被隔离了?”余微拉下他的手挽住,呵呵笑,“哪有那么巧呀,我是真不在,我听说你打电话来着,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你才能接到啊。”

“嗯…”杜恒泽摸摸她的头,“没事就好,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中师这边并不繁华,周围都是些小店面,遇不上什么熟人,余微大大方方带着他去喜欢的小餐馆吃面,等餐时咬着筷子问:“你要是怕被传染,可以不吃。”

杜恒泽挑眉,“有你陪着,我怕什么?!”

余微干笑两声,放下筷子,拿了纸巾低头擦桌子,一小块水渍将纸巾浸透,她的眼睛也跟着微湿。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都使她敏感的心颤抖,她原本也相信有他陪着什么都不必怕,但如此一厢情愿的想法昨天就被现实撕得粉碎。

外人眼中的她,披着英勇无敌的外壳游走人世,扬着下巴无畏地观察这个世界,但她仍旧害怕很多事情,害怕孤单害怕被看轻更害怕被抛弃。

最开始抱着她亲着她说着囡囡最乖的母亲,不也抛下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么。

但是啊,她要怎样才舍得丢弃眼前这个人的陪伴?

杜恒泽浑然不觉撑着下巴看她浅色的发顶,想着昨晚和妈妈的对话,竟然还有心情笑。

嗯…干脆高考结束后就介绍余微给妈妈认识吧?

师傅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来,余微帮他放调料,笑眯眯地说:“加点这个才好吃。”

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慢慢走回学校,余微看着他弯腰开自行车,缓缓说:“那个…这一个月,咱们别见面了吧?”

杜恒泽起身,困惑不解:“为什么?”

余微笑,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耸肩说:“最后一个月嘛,你应该专心,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

杜恒泽被她的比喻逗笑,左右看看低头在她唇上啄一下,“你只是红颜,祸水还算不上。”

余微双手撑住他还想靠过来的身子,严肃道:“谁和你开玩笑啦?你答应不答应?”

“一个月不见面也太残忍了吧…”杜恒泽皱眉认真思考,“一两次也不行?”

“不行!”余微坚决反对,“等你考试完了,天天见都可以。”

“那是自然的啊…”杜恒泽不为所动,拉着她的手故作委屈地说:“真的这么狠心?”

“嗯!”余微重重点头。

杜恒泽叹气,“好吧好吧,不见面可以,不能不接电话。”

“好。”余微笑开,张开双手隔着自行车抱住他,在他背后重重拍了两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杜恒泽低头在她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谨遵教诲!”

保安叔叔在一边催促,杜恒泽上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余微看着他随风鼓动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垮下了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用别人的网号来更新一个,汗~~

五一快乐。

打人拒绝打脸~~~~(>_<)~~~~

Chapter 31

六月六日下午,本在假期中的季离夏被老师召回一中帮忙核对表格,从办公室出来时教学楼外已经开始拉黄线,来找考室试音的各地高三学子随处可见。

她看了会儿热闹,遥想明年的自己,连连唉声叹气。直到办公大楼上的时钟开始报时,铛…铛…铛…下午三点整,她才一拍额头,暗叫糟糕,急匆匆地往校门跑。

她和余微孟溪约好三点在学校门口汇合去逛街的!

天气闷热,太阳曝晒,好在一中树木葱郁,她一路跑到校门口倒也没晒到什么,只是门口那两位美女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季离夏笑嘿嘿地扑上去,一手挽一个,率先将话题转到余微身上,“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啊?高三的在试音呢,也许你还能和你家那位见一面。”

余微今天穿着天蓝色吊带连衣裙,扎着很高的马尾,听到离夏的建议撇嘴说:“不见…都说好了考试前不见面的。”

“就是,”孟溪附和道:“最后几天千万别破功。”

离夏吐吐舌头,也太残忍了吧。

余微收回不自觉看向校内的目光,用手肘撞撞季离夏,“你别想转移话题,自己迟到了就乖乖受罚。”

季离夏苦着一张脸大叫冤枉,“我是去帮老师做事了啊!”

这个理由其他两个人显然不会接受,押着她要她请吃冰淇淋。

炎热的天气挡不住购物欲,几个人叽叽喳喳地逛街更是不安全。临近傍晚,余微在路口和季离夏孟溪分了手,瞅着手中的大包小包无奈低叹,女人啊女人。

拖着步子拐进家门前的巷口,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欣喜地大叫:“萧夏!”

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少年回头见是她,笑呵呵地小步跑过来,自觉地接过她手中的所有东西后问:“吃过晚饭没?”

“没…累死了。”余微甩甩酸疼的手,“你去哪儿了?”

“在外面转转。”萧夏耸肩说,又瞄了下手中五颜六色的袋子,啧啧道:“你把整个夏天的行头都置办好了?”

“嗯哼…”余微点头,“你们男生不会懂的。”

萧夏刮刮鼻梁,他确实不懂。

吃完晚饭洗好澡,余微把新衣服在床上一字排开,一件一件地试,纠结着九号要穿什么衣服去见杜恒泽…半个小时后,她心烦意乱地扑倒在衣服堆里,怪叫两声。

客厅电话突然铃铃作响,她立马跳起来冲了出去。正好在客厅接水的萧夏见她头发散乱,身上还穿着没剪吊牌的衣服就奔出来,憋着笑示意她过去接。

余微没心思和他装矜持,接起电话,声音温柔得让萧夏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找你的。”余微落寞地把听筒递给他,默默跑去厨房。

萧夏困惑地接过电话,原来是询问假期作业的同学。

他讲完电话准备回房,电话又响起来,他顺手接起来,说了你好。

那边愣了下,才说:“萧夏?你姐在吗?”

萧夏抿嘴,为什么每次这位同学都要强调余微是他姐姐?他轻声说:“你等等。”

而后朝厨房大声叫:“微微,找你的。”我偏不叫姐姐!

余微拿着一小丫西瓜出来,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杜恒泽,见萧夏点头后她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把手中的西瓜塞给他,抢过电话,用比刚才更温柔的声音和那边打招呼。

萧夏嫌恶地把她吃了一半的西瓜丢掉,然后去厨房洗手,再回到客厅,无意听见余微笑眯眯地说加油。

当天半夜,余微被雷声惊醒,起身关了窗户,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听雨声,数了会儿绵羊,最后傻里傻气地双手合十祈祷某人考试顺利。

高考的两天,余微拉着季离夏和孟溪去一中,为此她被嘲笑得彻底,说什么夫唱妇随,默默付出…她倒觉得这是一种让她安心的陪伴,她撑着伞在一中静谧的校园中闲逛时,他在不远处的教室中奋笔疾书,他们呼吸着同样清新的雨后空气,能闻见绿叶的清淡香味,能看见同一方雾蒙蒙的天空。

六月九日上午十点,早早地考完英语口试的杜恒泽急不可耐地要往外面冲,同班的同学趴在走廊上冲他喊:“老师说回教室集中,有事情要讲。”

杜恒泽低咒一声,垂头丧气地改变路线。

因为各个考室的进度不一样,等全班都聚齐已是半小时后。伤感萦绕的最后一次集中,杜恒泽却只有烦心。

他本来就不是很合群,朋友不多,毕业分离痛哭那套在他这儿行不通。冷血也罢,清高也罢,他现在只想班主任赶紧说完事情,他能够早点走人。

余微肯定等得想骂人了…他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半。

百无聊赖,想象着她等人时会有的小动作和不耐烦的表情,一个人没来由地笑。同桌看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傻笑,无奈摇头,想不到一向冷漠的杜恒泽临近毕业也发疯了!

好在班主任简短地抒情完毕就张罗着发毕业照和班费结余,大大的毕业照送到手上后,杜恒泽看着上面一张张笑脸,还是有了点伤怀。

这些人,恐怕以后能见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