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傅家的家业,也是日后为容王准备的。

他与容王,各取所需,互惠互利。所以,很多容王对他的夸赞、肯定,他也是听在耳朵里,笑笑就完事,并不会当真。

容王好风雅,喜欢收藏名家书画,再与懂行的一同鉴赏。恰巧,傅世安颇谙此道。

所以,每回傅世安来,容王除了交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外,就是和他一起鉴赏名画。

傅世安懂书画,却又不会过分表现自己,回回发表的观点都恰到好处,总能成功戳到容王的点。所以,回回一起赏画,容王都心情极好。

“说起来,你不但长得和年轻时候的本王两分相似,就连这性情也像本王。”论完画,容王一边卷着画轴,一边淡笑着说。

这话也不是傅世安第一次听到了,不过,每回听到这样的话,他都会极为恭敬的表示自己惶恐。

容王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很多时候他也知道他是在演戏。但难就难在,他不知道他到底何时是演戏,何时又是真情。

他的确十分像他,这让他既喜欢,又十分厌恶。

不过,他的这份通透聪明,于自己十分有益处。只要他不生出叛变之心,一心一意孝忠他,别的倒也无所谓。

“本王听说,你有意参加今年的秋闱考?”容王语气闲闲。

傅世安倒不意外容王是如何知道他有这个打算的,他意外的是,容王竟然会特意提及此事。

傅世安没隐瞒,承认说:“在下的确有这个打算。”

容王收好名画后,从书案后面走过来,面上始终笑容和煦。

“若是本王不建议你考呢?”容王面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愠怒,但说出来的话,于傅世安来说,却是有致命的一击。

这让傅世安忽然想到了自己父亲。

想当初,他考中秀才后,是有意继续考下去的。但他父亲,对此的态度十分坚决,极为反对他走仕途。

因当年父亲态度的强硬,傅世安对此颇有些阴影。所以,当容王也这般劝他放弃的时候,傅世安难免不会想起曾经父亲的态度来。

他有一瞬的晃神。

但走神也仅仅只这一刻而已,很快反应过来后,傅世安抱手弯腰恭敬道:“在下若能走仕途,必对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容王淡笑摇手:“世安不必说的这么严重。你于本王来说,大有用处。当然,本王亦不会亏待你。本王只是觉得,世安乃是经商奇才,若是就此放弃了,实在可惜。”

傅世安道:“请王爷放心,这一两年来,在下也培育了几个人。哪怕在下中了进士走了仕途,也势必不会有任何影响。”

“是吗?”容王依旧语气平和,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但是态度呢,却又是强硬的,“又有谁行商手腕能比得上世安你?或者说,世安是对本王不满,想另攀高枝了。”

“在下不敢。”傅世安忙颔首以示恭敬。

容王倒也没一棍子打死,把话说得太绝,只是笑笑说:“本王的话,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吧。总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日后必前程坦荡。”

“是。”

--

天气渐热,潘娆回到家后就立即唤人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潘娆极为爱美爱干净,既然有这个条件,她是一定不会委屈自己的。从前还没确定心意的时候,她或许不太好意思麻烦傅家的下人,也不怎么会花傅家的钱。

不过,如今她既定了心意,打算就这样踏踏实实和傅公子过一辈子了,再花起他的钱来,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总之她从小便锦衣玉食,也没什么节省的概念。吃肯定是要吃的精细,至于用的,反正京城里流行的那些穿戴首饰,或者玉肌露香肌膏,她也从没少买过一件。

沐完浴,擦了香肌膏,披了身春时新做的裙衫出来。正想着要去窗边坐着好好静心准备一下画几幅画作为裁衣的花样子送给容王妃,就见傅公子立在烛台旁,正漫不经心挑着灯芯,颇为心不在焉。

潘娆想着自己身上刚刚擦了香肌膏,便朝他走过去。

傅世安虽在想着容王对他说的话,一时有些走神。不过,对妻子的靠近,他还是很快就能反应过来的。

而潘娆呢,原以为他在凝神想事,所以轻着步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去。正准备调皮的吓他一下,猫脸还没摆出来,人就突然一个转身,抓她正着。

潘娆表情僵硬在脸上,愣了一会儿,才自己笑着给自己解围说:“看你在想事情,原打算吓你一吓的。你真是的,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傅世安只知道妻子是有可爱的一面的,并非像从前那样,对他只有客气和疏远。只是,他没想到,女孩子可爱起来竟会这么可爱。

原来他遥遥供奉在心上的神女,也有这般接地气的时候。

她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

离他不远,他触手可及。

于是傅世安心中阴霾尽扫,笑着说:“不如我再转过身去,配合你一回吧。”

“不要。”潘娆觉得这样演戏就没意思了,“等下回,下回我一定能吓的着你。”

傅世安并不觉得她能吓着自己,不过,这话也算是记在了心中。若真有下回,他定是配合着不叫她失望的。

潘娆正经起来和他说话:“刚刚看到你在凝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潘娆如今是真的拿他当自己夫婿的,所以,有福一起享,但若是他有心事的话,她也愿意和他一起扛的。

不过,傅世安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心里,面对妻子,总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所以,他自然只愿意让她看到自己光彩照人的一面,而非不堪的一面。

“没什么。”他先是否认,紧接着抬眼皮朝对面的人望了眼,才又吞吞说,“今儿在容王府遇到谢隽了,你似乎……算了。不说这个。”

潘娆却急了:“为什么不说?你还在怀疑什么吗?”[獨]

“呃……当然不是。”傅世安万没想到她会突然朝自己发脾气,一时有些慌了,“怎么会怀疑?我是再信你不过的。”

潘娆其实是一个外面很乖但关起门来的时候却有些叛逆、爱耍小脾气的女孩子。

总而言之就是,被宠坏了,骄纵惯了。

乖起来的时候特别乖,有时候生气也很好哄,但有时候,却是极为难哄的。

傅世安是新手,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潘娆就是觉得,她跟他都那样那样了,早是真正的夫妻。而今天白天在容王府,有关谢隽,她态度也摆得十分明确了。

这种情况下,还要被怀疑的话,就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所以,气是真有点气。不过,她也有点小心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他闹一闹,然后让他好好费心思哄一哄自己。

当天晚上,潘娆誓死不从,就是不让碰。

次日上午,她就得诏入宫侍奉皇后去了。傅世安一早出了趟门,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不在家了。

亏他一大早跑了大半个京城,就是为了去买她素来爱吃的那家的特色小馄饨。

--

潘娆是被皇后的人召见入宫的,因为马上春狩在即,宫里尚服局需要给各位主子们定做骑马装。所以,皇后特意命人把潘娆召了进去。

其实潘娆就是进宫来充数的,论意见,她又如何比得上那些宫里呆了许多年的姑姑们。不过,皇后喜欢她,故而希望她能在尚服局定花样的时候,提个一二点的意见。

潘娆不管在家怎么闹,但在宫里,她还是十分谨慎的。

跟在尚服局姑姑们身后忙,一忙就忙了一天。等从尚服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潘娆去皇后寝宫问了个安后,就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往宫门口方向走。却在一个岔路口,遇到了谢隽。

谢隽已经候在这里,等她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早上九点更新不了了哈,稿子没写出来,所以,明天更新挪到下午去,争取三点写出来,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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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6】

恰好今儿谢隽进宫述职, 向皇上汇报郊防大营他所管辖的兵将的调遣和整合情况。偶然得知潘娆也进了宫,这才没急着走,一直等候在了皇后寝宫到皇上书房勤政殿交界的一条路上。

从下午, 一直等到了晚上。

昨儿在容王府时,她说的那番话, 他听到了。本是想私下里寻个机会找她说话的,不过, 那傅世安一直在, 且始终围护在她左右, 他没寻到合适机会。

可巧他正寻思着如何寻她独处一回的时候,今儿进宫,恰好就撞上了。

谢隽入宫述职,着的是正装。英国公府本就是大将府第,谢隽身为英国公和敏卉长公主之孙,又是天子骄子,十分得帝后喜爱,自是浑身上下便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凛然王者之气。

这种气概, 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谢隽自小在自己祖父带领下混迹军营,如今算来,也有十年了。

他身上,既有名门勋贵公子的矜贵, 自也有身为武将的气魄。二者合一,便给他身上镀了层金光。甚至一度,谢隽的风采品貌, 盖过皇室皇孙。

这样的人,潘娆也曾一度以能够和他定亲为荣的。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也再没奢望过别的,再没起过还能和谢隽长相厮守的心思。她知道谢隽的品行,知他乃是正人君子,也知道这门亲事黄了最无辜的就是他……所以,潘娆不止一次在心里祈祷过,希望他以后一辈子都能幸福。

从她决定和傅公子过一辈子的时候起,就再没有过对谢隽的半分肖想。

如今再见,其实她也挺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尽量保持一定距离。

若他没看到自己,她必然是可以绕开不见的。但他既已看到,若再不去请个安打声招呼,于礼节上,肯定说不过去。

所以,潘娆缓缓朝他走去,在离他有三人远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盈盈一拜,道:“见过谢二爷。”

“不必如此客气。”谢隽负手立在夜色中,周边也就几个下人撑着几盏灯,光线晦暗,潘娆即便昂头迎上他视线,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隽见跟在潘娆身边的除了一个领着她出宫的皇后宫里的小太监外,便就是唤雪听雨二人了。于是谢隽对那小太监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恰好我也要出宫,可护送她出去。”

潘娆和谢隽曾经的那些事,还算是比较出名的,毕竟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个则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这两个人定亲,连皇后都曾笑着说过乃是天赐良缘。

所以,即便知道这潘小姐如今已嫁他人,但在谢隽面前,小太监还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谢二爷让他走,他便走好了,大不了,回去后将事情如实禀于皇后知道就行。

小太监先行退下后,谢隽这才朝潘娆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她一道出宫,边走边说。

潘娆无奈跟上,但却离他十分有些远。谢隽侧头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没说话。

长长甬道上,两人并排走着。谢隽忽然觉得,哪怕如今能和她就这样单独走一走,就算不说话,也是一种奢望了。

见他不说话,潘娆主动开口说:“昨儿我说的那些话,谢二爷想必都听到了吧?”

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她对自己称呼还是“谢二哥”,如今,倒是疏远成“谢二爷”了,谢隽不由无声冷笑。

“听到了。”谢隽说。

潘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并非当时为了敷衍崔六小姐。其实,夫君对我真的极好,他真的很在意我。我只要稍微不高兴了,他就会很慌,生怕我会受半点委屈。”

潘娆其实很享受他对自己的这些好,这种好,和从前谢隽对她的好不一样。傅公子的好,体贴入微,亲密相见。

他还亲手帮她洗过脚,虽然当时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事后和娘提起这事的时候,娘和她说,当一个男子能真正放下尊严蹲在女人脚边的时候,那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

她不过只是当年给过他五十两银子,但从秀水村再见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考虑的。

她想,哪怕自己再是铁石心肠,也得化一化的。或许还不能算是爱,但至少是有和他携手走下去的决心的。

“我就对你不好吗?”谢隽觉得,如今自己再开口说这些,都毫无感情了。

不再会如之前一样激动,语气也很平和。

潘娆其实对谢隽是有愧疚的,但她也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不该再和谢隽纠纠缠缠藕断丝连。所以,潘娆只能狠下心说:“谢二爷护我父兄远去边境一事,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的。”

谢隽俯首望着她。

潘娆轻叹一声,又说:“谢二爷,我是真的很爱我夫婿,半点不觉得委屈。不但不委屈,我反而每天都很开心,很快乐。你若真为了我好,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

“这样的话,我高兴,国公夫人和崔六姑娘,也会很高兴。”

所以,合着到了最后,就活该他一个人痛苦吗?

放弃,谈何容易。若真容易的话,当初潘家败落,他家人逼迫他的时候,他就妥协了。

谢隽心有些凉,一时没再说话。

恰好,也到了宫门口。

才出来,潘娆就瞧见侧边一角自家马车旁,正斜身倚着一位身形颀长的隽秀公子。那身形,她一辨就辨了出来,是傅世安。

潘娆立即转身朝谢隽福礼,而后道别,然后飞快踱着莲步朝自己丈夫走去。

傅世安是见天晚了,妻子还没回来,就不太放心,亲自找了来。但凭他的身份,入不了宫,就只能依在自家马车边等着。

方才妻子是和谢隽一道走出来的,他自是瞧见了。不过,哪怕心里在意,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饿了吗?家里还备着你最爱吃的馄饨。”傅世安全然忽视了谢隽的存在,见妻子朝自己走来,他直接伸过手去,双手圈着她纤细的腰,语气温热,脸上表情也十分宠溺。

“小馄饨?”潘娆双眼一亮,“是我爱吃的那家的小馄饨吗?”

潘娆有些贪嘴,最馋的就是崇明坊那家的馄饨,从小就爱吃。以前家里的厨子不是没有为了迎合她喜好特意研究过,但人家的配方又岂是外人轻易能研究得来的,所以,想那个味道的时候,她就提前一天和自己三哥说,然后三哥次日一大早起早帮他去买。

不过,就算三哥再疼她,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加上她也懂事,不好意思次次都劳烦三哥。

所以,虽然爱吃,但却很克制。基本上,都是半个月吃一两回吧。

她从没和傅公子说过,他竟然知道,想来是唤雪她们告诉他的。

“我正好饿了。”她揉着肚子,已经开始馋了。

“那我们回家吧。”傅世安说罢,便直接抱妻子上马车,就像是大人抱小孩的那种青蛙抱。

潘娆忽然想起来她还在和他置气,所以就说:“我们还没和好,我还没原谅你。”不过,正在潘娆这句话的时候,傅世安突然把她青蛙抱了起来,潘娆始料未及,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就陡然拔高了几个音量。

落在谢隽耳中,自然又是一番折磨了。

他始终不明白,前后不过数月时间,为何临别前对他十分依赖的娆妹,转眼间,就能彻底放下他,转而投落到别的男人怀中。

傅家马车离开后,谢隽依旧耸立在风中。可以说,他是目送傅家马车离开的。

刚刚人家夫妻恩爱那一幕,他尽数瞧在了眼中。

此刻的谢隽,神色冷漠,甚至难得的透着些只有在营中练兵的时候才有的煞气。

感受到了有人躲在不远处,谢隽眸色一沉,便淡淡道:“别躲了,出来吧。”

音才落,便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走出来一个衣饰骚包的少年。

少年正是朱锦帆。

谢隽还在为金陵的事生气,故而并不搭理,只跃身上马,然后打马离开。

朱锦帆也是打马来的,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第一,你若是不甘心,就去把人抢过来,反正那傅世安不过一介布衣,也奈何不了你。第二,你就认命,老老实实选别的女人成亲生子。”朱锦帆觉得这谢隽挺拧巴的,抢也不敢抢,放又放不下,他到底要怎样啊。

这要是他,早带人冲进傅宅,把人抢回家了。

他还在这墨迹。

这两条路,谢隽都不想选。不想放弃,但也不想逼迫。

所以,朱锦帆的建议,对谢隽来说,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

朱锦帆身份高,纵谢隽此番心中对他诸多不满,也做不到说出难听的话来。他能做的,就是无视,不给眼神,不搭理。

不过,朱锦帆向来不是个会让气氛冷掉的人。谢隽不说,他自有许多要说。

悄悄左右瞧了瞧,朱锦帆忽然坏笑起来,凑近了谢隽说:“你可知道,那潘娆为何如今这般依恋她那所谓的夫君吗?”

这正是谢隽疑惑的地方,所以谢隽侧头严肃冷峻道:“为何?”

朱锦帆道:“论行军打仗,或许你在行。但论这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关系,你就比不上我了。这男女间最好的培养感情的方式,就是脱了衣裳一处睡觉。想来那潘小娆不是真心喜欢傅世安,不过是那姓傅的有点房中的本事,征服了潘小娆罢了。”

侧头瞥谢隽,忽略掉他脸上的暴戾,忽然想到什么,吃惊道:“不会吧?你娘搁你房里的丫鬟,你一个都没碰过?你、你竟然还是……”

还是处子之身?

朱锦帆觉得自己不淡定了。

谢隽不想再听他瞎叨叨,直接一鞭子抽在他马的屁股上,让他先滚了。

不过朱锦帆的话,谢隽的确是放在了心上。紧接着,谢隽也扬鞭打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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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7】

回去的路上, 潘娆一直强调她还在和他生气,让他离自己远些,不要靠这么近。

傅世安心里其实是很在意她说的这些话的, 怕她是真的嫌弃自己,不想自己靠近她。不过, 经过他私下里不动声色的细细一番观察后,他觉得是他多虑了。

她没有真的生气, 她不过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傅世安其实不是一个很会处理感情关系的人, 比如说, 当妻子故意闹小脾气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增进夫妻间的感情。他会的,他能做的,就是以一颗真心相对。

但他又觉得,若是自己一味只温柔相对、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只是笑着对她好,或许对如今他们间的关系来说,已经不够了。

这是傅世安的短板,没有经验可循, 他暂且只能依葫芦画瓢。

所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妻子和他闹,他便也故作生气沉静的样子,装着生方才她和谢隽“私会”的气。

不过, 潘娆没搭理他,或者是没领会过来他气了,又或者是, 领会过来了,但她并不在意,因为知道他是故意摆给她看的。所以,不但没有反过来去黏着他,反而一到家后,直接抛下他,往自己母亲院子去了。

今儿一早便入了宫,晚上才回来,她想母亲此番肯定很担心。若不赶着去见母亲一面让她看看自己是好好的话,估计她会一夜睡不好。

被冷漠无视一路,最后到了家门口又被抛下的傅世安,也只能默默跟在其身后,安安静静一道往潘夫人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