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葆丝没有催促她,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是对这个孩子的下场一点也不关心,仿佛对她来说,只要这个孩子不会被怀疑跟她的主人有关系,从而破坏了主人的计划,那么这个孩子去哪里都行。

纳特梅最后说:“……我看,就找一家麻瓜收养他吧。”

麻瓜也能生出巫师,这种巫师叫泥巴种。她认为这样一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跟汤姆有关系了。

葆丝满不在乎的说:“哦,这样也可以。”

“那么,就这么决定吧。我今天晚上就送他走。”纳特梅说完站起来,临走前她故意看了葆丝一眼,她是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借着这个孩子在汤姆那里得到什么功劳的,所以她是不会让葆丝再见这个孩子的。不过或许葆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那时她就会愉快的拒绝她。可是让她失望的是,直到她幻影移形离开也没听到葆丝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觉得葆丝真是一个残酷的人,恐怕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汤姆了。这也让她更加的讨厌她!她不喜欢在汤姆身旁还有比她对他更忠诚的人。

纳 特梅走了以后,葆丝很平静的去厨房做饭,吃饭,然后睡觉。当她躺在床上时,紧握的手已经僵硬了,她艰难的慢慢松开手。

她告诉自己:

——你做得很好。

第 45 章 ...

纳特梅想立刻把那个孩子送走,她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回家之后她就吩咐了乔伯,要它立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那个小鬼’送走。

乔伯深知主人心意,看到她出门前还对那个孩子赞不绝口,当成宝贝一样,甚至还把他的房间安排在她以前住的房间的隔壁,竟像是要把他当成英唐崔斯家的小少爷一样。

可是回来后却完全变了,还声称‘尽快把他送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了’。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既然那个孩子不再受到纳特梅的重视,乔伯也不必再为他多花心思,不到两个小时就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在远离伦敦的兰伯恩有一处村庄,那里住着一户老夫妇,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一直很想收养一个合适的孩子。它到那里,施了几个咒语后,那个孩子就成了他们远房亲戚的孩子,父母都在船难中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

纳特梅非常满意——反正她并不在乎那个孩子是去当乞丐还是当孤儿,不过既然汤姆需要他身上的魔力,那么保证他能好好的长到十七岁也没关系。

她从乔伯那里得知,那对老夫妇平常的生活所得就是靠老先生偶尔出去接两个活——他是个水管工,也会修马车,就算让他去火车站抬行李也没问题。所以这一家的生活其实相当的贫穷。

这样正好。她可不是想让这个小鬼去享福的!只要想到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就恨不得能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在乔伯送走他之前,纳特梅突发奇想,要见见他。

“我总要对他说点什么。”她欢乐的放下茶杯,“他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非常不安。”

乔伯离开,很快,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纳特梅听到声音立刻坐得更直了一点——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的,毕竟他长得有些像汤姆。

“请进。”她扬高声说。

门轻轻推开,一个还没有柜子高的小男孩走进来。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会变成深棕色。他有一张可爱的脸,脸颊肥嘟嘟的很有肉,下巴却有着很漂亮的弧线,可以想像等他长大了,他会是多么的俊美。

他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眉毛既浓又挺,斜飞到鬓角里,他的鼻梁又高又直,更显得眼窝深,眼睛更加出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嘴唇略微显得薄了些,不够饱满,可是当他笑起来时,马上会让人想到他的父亲。

他看起来很健康,这一点跟他的父亲不一样——汤姆总是显得有些苍白。纳特梅发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而她也更加确定了,他的确是汤姆的儿子,这毋庸置疑。

他很安静,从不多话。就算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没有惊慌,而且,他非常的喜欢她——这是纳特梅最骄傲的地方,这个小家伙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可他就跟汤姆一样,一见到她就跟她特别的投缘。

“快过来。”她伸出双手,心内一片柔软。她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个孩子送走了。

瑞德对着她笑,这个笑容立刻又让她更加的喜欢他了——他笑起真像汤姆!

他保持着这样的笑容走向她,在握住她的手的一瞬间就扑到了她的怀里,两只小手臂紧紧的搂着她。

“夫人,我真想念你。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没有见到你,我就一直在想念你了。”瑞德小声说,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

纳特梅几乎就要改变主意了,她搂着他说:“我也想你。午餐你是自己吃的吗?都吃了什么?”

瑞德站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把午餐吃的东西一样样数了一遍,然后失望的说:“夫人,你为什么不在呢?我一直想等夫人回来再吃,今天的小蛋糕很好吃,我一直在等夫人跟我一起吃它。”

纳特梅被他提醒了,她立刻就想在他面前贬低葆丝!如果她的儿子恨她,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她的脸色立刻沉重起来,摸着瑞德的小脸说:“可爱的瑞德,你是多么可爱啊,我真怀疑这世上会有谁不喜欢你呢?”

瑞德真诚的说:“只要夫人喜欢瑞德就行了。”

纳特梅深深叹了口气,瑞德立刻端起旁边的茶杯送到她手中,关心的问:“夫人,你有什么心事吗?”

她看着瑞德,几乎是很快的说:“你知道吗?瑞德,我刚才去见了你的妈妈。我想她一定想知道你的事,她一定非常关心你。可是我错了。”

——妈妈?!

瑞德的脸顿时发白了!父亲明明说过,妈妈的事这群人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找到妈妈的?父亲不是说他把妈妈送到伦敦了吗?这个女巫去伦敦了?她是怎么找到妈妈的?

他看着纳特梅心中转了几百个念头,手悄悄伸手兜里握住魔杖——父亲教给他的摄魂咒,他练习的非常熟练。

纳特梅没有发觉瑞德的动作,她迫不及待的对他说:“可我没想到她居然那么自私!”

“是吗?”瑞德问道,更凑近她以遮住自己手上的动作,“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纳特梅摸着趴在她怀里的瑞德的小脸蛋说:“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死活!她甚至还想……”

瑞德已经抽出了魔杖,他把魔杖收到袖子里,仰起脸问她:“妈妈想干什么?”

“她甚至还想……把你的魔力抢走!”纳特梅说。

瑞德的手一僵,魔杖又滑回口袋里。他认真的看了一眼纳特梅,她在说谎,为什么?纳特梅还在说个不停:“你知道,她失去了魔力,一定非常难过。我也很同情她,可是她不能想要夺走你的魔力啊!”她捧着瑞德的小脸说,“为了保护你,我不能让她找到你!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的!瑞德,你要记住,你不能相信你的妈妈!她要害你!”

瑞德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他记得很清楚,父亲告诉过他,他们跟妈妈是不同的人。妈妈是没有魔力的麻瓜,而他和父亲都是巫师。

‘你必须离开你的妈妈,她是个麻瓜,她是无法好好教育你的。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呢?’

他当然想,他也发现了妈妈跟他的不同。可是他并不想离开妈妈。他对父亲说:

‘我可以带着妈妈。’就算他要学魔法,要到别的地方去,他完全可以带着妈妈一起走。妈妈是个麻瓜,她什么都不会,照顾她是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可是父亲不允许他这样做。

‘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我可以让你的妈妈永远忘记你。就算你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来你。’

他虽然小,可他却非常了解他的父亲。他很清楚,他不像妈妈那么爱他,他是不会为他改变主意的。虽然他每年只回来几次,可是他很了解怎么跟他打交道,怎么跟他争取条件。

后来,父亲答应他不会把妈妈送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他会把她送到伦敦。

‘她以前一直生活在伦敦。我会给她钱,她会在那里生活的很好。’

他同意了。

‘如果你能够在十一岁以前让我满意,那么在你上学前,我会让你去见她一面。’

父亲告诉过他,在他十一岁的时候霍格沃兹会给他寄一封猫头鹰信,到时他就可以去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学校学习魔法。在那之前,他必须达到父亲的要求,成为一个合格的巫师。

其实他刚开始觉得没什么,他想要当一个伟大的巫师,只是暂时离开妈妈,他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妈妈给他唱催眠曲的小孩子了。

魔法的世界是多么的广博,当他握住魔杖,发现自己能学习那么多的魔法时,他仿佛充满了力量!

他可以整夜不睡看魔法书,他可以迅速学会一个又一个的咒语。

父亲告诉过他:‘力量是最重要的。’

‘我不会告诉那些效忠我的人你是谁,所以如果你想得到更好的待遇,最好从现在开始学习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不管你会遇到什么,哪怕你被人给杀了,我都不会管你的。’

他很清楚,他也没有期待父亲会像妈妈一样一直陪在他的身旁。

——他早晚有一天要比他更强。

他一直以为妈妈非常安全的在伦敦生活,可是现在他发现,或许他太高估父亲的承诺了。对,他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些对他没用的人,他又怎么会在乎?他一定是不再保护妈妈了!然后,这些人就都知道了!

瑞德被纳特梅送到门外,那个丑陋 的家养小精灵立刻抓住他的胳膊。

她说:“乔伯,把瑞德送走吧。你要记住,一定不能让他的妈妈找到他!”

乔伯低头行礼:“是的,小姐。”

她伏□摸了摸瑞德的头发,以为他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她告诉他的那些关于葆丝的事——这个孩子现在一定非常伤心,他的妈妈居然想夺走他的魔力呢。

纳特梅带着笑拥抱了一下他,然后说:“瑞德,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的妈妈找到你的。”

瑞德抬起头,微笑着道谢:“您真是太体贴了,夫人。”

——不管这个女巫想干什么,她似乎也不希望他去找妈妈?这是父亲吩咐的吗?

瑞德决定先听他们的话,他现在还这么小,还没有能力反抗父亲。希望妈妈平安,等他长大了,一定会去找她的!到那时,父亲的话他也不用听了,妈妈也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至于这个女巫……

瑞德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他会让她再也开不了口!她的那张嘴,永远也别想再说一句话!

第 46 章 ...

葆丝一口气睡了两天一夜,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醒来后仍是疲惫不堪,她知道这种感觉,以前工作累到极限时,睡觉都睡不过来了。她先熬了些燕麦粥喝,垫了垫肚子后去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她需要用忙碌来让自己恢复过来。

等她连浴室和厨房的地板、磁砖都跪在那里仔细擦过一遍后,她觉得她有又精神了,脑袋也不那么木了。

她长出一口气,挎着篮子出去买菜了。牛肉、香肠、火腿,黄油、奶酪、果酱,小麦粉、橄榄油、咖啡豆、方糖,甚至还让蔬菜店老板扛回来一袋土豆。

——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才能吃完?

以后几天,她每天不是在擦地板、擦窗户、洗窗帘和床单就是在厨房里做吃的,做完就拿出去送邻居。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晚上两三点才睡。在教会医院里,她甚至会去做工人的活,帮小孩子洗澡洗衣服换尿布喂他们吃饭。

她几乎不知道累。

直到一个星期后,邓布利多再次登门了,他看着客厅里那个漂亮的大壁炉说:“哦,看来你做了很多事。”

葆丝没有说话,她去厨房端来了一大盘的蛋糕,上面有水果蛋糕、巧克力蛋糕、布丁蛋糕,还有一大盘的各种饼干、曲奇,和一大盘上面堆满了核桃和杏仁的松饼。

她提着水壶准备烧水,一边问他:“要喝什么茶?”

邓布利多打量着她说:“什么都可以,不如你坐下来,我请你喝茶?”

葆丝仍是把水壶放到火上才回来坐下,她平静的看着邓布利多:“好的,谢谢。”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两只精致的水晶杯子浮在空中,里面是蜂蜜色的漂亮液体,散发出醇香的酒味。

“这是蜂蜜酒,是巫师里非常受欢迎的一种饮料,你可以试试看。”邓布利多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露出非常陶醉的表情。他示意葆丝也尝一尝。

葆丝拿起另一杯浮在空中的杯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巫师的魔法是怎么跟物理完全相左的?

她在对角巷买了一些巫师的书,她认为巫师的魔药和化学很像,他们叫做炼金术的东西,类似于古时候的矿物冶炼。可是魔法和魔杖就无法解释。

她喝了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她突兀的说:“我不懂巫师。”

邓布利多安静的听她说。

她几乎是充满攻击性的看着他说:“我不知道巫师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你们能做什么呢?魔法又有什么用呢?它无法帮助人类进步,无法做出对社会有用的东西。你们完全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管有什么也不肯跟人类分享。你们活着到底有什么用呢?”她说完一口把酒全都灌了下去,瞬间酒杯就又满了。她看着酒杯笑了笑:“好吧,我承认这很有意思。”

邓布利多慈爱的看着她:“是的,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大概只有神能回答。”

葆丝害怕自己说出更多不礼貌的话,而她很清楚这一切都跟邓布利多没有关系。他是来帮助她的。

她只是因为这些话没办法跟邻居说,就是跟上帝说,上帝也不会回答她。不管她怎么祈祷都一样,上帝不会跟她说一句话。

邓布利多是一个巫师,他知道所有的事,她只能对他说。

“对不起,请忘了我说过的话吧。”葆丝捂着脸说。

邓布利多问她:“你找到瑞德的下落了,是吗?”

葆丝握住水晶杯的手在隐隐发抖:“他在一个女巫手里。她叫纳特梅·英唐崔斯。我猜她大概是一个巫师贵族。”

邓布利多轻轻哦了一声,这表示他确实知道这个名字是谁。

“是的。”他说,“英唐崔斯是个古老的巫师家族,几乎从有巫师开始就有他们,很多传说后面都有他们家族的身影在,不过我记得他们的家族已经都死光了。”他几乎是毫无敬意的这么说,葆丝抬起头看他,当她发现邓布利多对英唐崔斯没有好感的时候,这让她好受得多。

邓布利多就像在说一个无聊的故事一样:“我参加过英唐崔斯家族里很多人的葬礼,大概在二十二年前,英唐崔斯家族最后的一个嫁进他们家的女巫去世了,她留下了一个女儿。那时我们都认为她会很快结婚,或者招赘,结果我们都猜错了,她退婚了。”

“退婚?”葆丝说。

“对,如果我没记错,她的未婚夫是布莱克家族的阿克图卢斯,我想这桩婚事他们两家可能都不怎么满意。退婚后布莱克很快就结婚了,而英唐崔斯家的小姐却隐居了。”邓布利多回忆着说,他问:“她是怎么认识汤姆的?”

葆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只知道那个女巫深爱汤姆。”

邓布利多难得皱起了眉,他啊了一声,谨慎的喝起了酒,没有说话。

葆丝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女巫不要再来烦我?如果我把瑞德找到的话,能把她关起来吗?”

邓布利多想了想,摇头说:“大概……不行。没有什么罪名可以颁给一个只是爱上别人的丈夫的女巫,特别是像她这样拥有一个伟大的姓氏的女巫。魔法部会对她非常的宽容。”

葆丝绞着手指,试探的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控告她带走瑞德呢?能把她送进阿兹卡班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低头拿下他的单片眼镜掩饰的擦着:“我恐怕……她只需要给魔法部一大笔金加隆就能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了。”

葆丝闭上眼睛,这一切她早就料到了。所以,她可以说自己一点都不吃惊吗?

邓布利多抱歉的看着她:“对不起,巫师界有很多的陈规陋习。对于一些所谓的巫师贵族,我们总是格外的宽容。”

“不,什么地方都一样。权贵总是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葆丝避开邓布利多的眼睛。

邓布利多问她:“如果你愿意,或许你可以跟瑞德藏起来。我可以安排,不会有人找到你们,哪怕是……”

“不,谢谢。”葆丝很快的拒绝了。藏起来?永远被追杀?永远不安的生活?不,这不是她的信条。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邓布利多站起来说:“我该告辞了。”

“我送您。”葆丝也站起来,没有挽留他。

两人走到大门前时,邓布利多回身说:“如果有什么是我还能做的,请告诉我。”

葆丝想了想,虽然她也可以,不过借助一下邓布利多的力量更好。

她说:“我想知道她会把瑞德送到哪里去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之后,马上就会通知你。”等他站到门外,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说:“你能告诉我,你打算之后怎么做吗?在得到瑞德在哪里的消息之后?”

葆丝垂下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板说:“我只是想默默看着他。”

过了很长时间,邓布利多才说:“那么,我知道了。”他的语气难掩失望。

等葆丝抬起头,他已经消失了。她关上门,回到厨房,水已经烧干了。她把水壶拿下来,放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冷水浇在烧热的水壶上发出哧哧的声音,腾起阵阵白烟。把站在那里的葆丝给遮住了。

她有了一个计划。

邓布利多很快送来了消息,瑞德在兰伯恩被一户水管工夫妇收养了。

“他们是麻瓜。”邓布利多说。

葆丝以为至少纳特梅会把瑞德送到普通的巫师家庭,没想到她会让麻瓜收养他。这只能表示她十分讨厌瑞德,或许她还不想让他学习魔法?

“那对老夫妇说瑞德是他们远房亲戚的孩子,我看过了,他们的记忆被修改了。”邓布利多问她,“你想怎么办呢?”

葆丝设计了一个计划,由教会医院和附近的教堂牵头,进行一次各个地区之间教堂的交游活动。

‘为了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上帝的慈悲。’

葆丝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修女玛丽亚,由他们医院出一部分人手,带上医生和护士和一些便宜的药品,和教堂的神父一起出去。

他们坐火车,走铁路,沿着泰晤士河,他们必须在中途下车,换乘汽车,然后拐到兰伯恩去。

——这一切必须看起来像意外一样。

约翰神父捂着肚子从火车上下来,葆丝找来站台上的工人把他扶上汽车。玛丽亚修女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摇头说 :“这真是不幸,谁会想到那水不干净呢?”

他们一行人坐上了汽车,是继续向下走,还是拐回伦敦去,大家的心里都没底。葆丝小声跟玛丽亚修女说:“最好找个地方让神父休息一下吧?如果附近有小村庄的话,让他躺下睡一觉可能会好一点。”

“你说的对。”玛丽亚修女说,她还是不能相信约翰神父会因为喝了一杯矿泉水而拉肚子拉个不停。他们这些神职人员,常年总是在各地跑来跑去的,为了传递神的慈悲和博爱,有时他们必须跟当地的人吃一样的食物,所以他们的肠胃早就锻炼的非常坚强了。可只是小小的一杯在午餐时喝的矿泉水,约翰神父就像纸扎的一样倒了下来。

葆丝在一旁说:“可能是神父年纪大了,他今年都快四十岁了。”

“愿神保佑他。”修女说。

在半夜,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庄并停了下来。村里没有旅馆,只有一个邮局和一个酒吧。神父当然不能住到酒吧里去,他们只好在村子里找愿意收留他们的人家。

葆丝敲响了一扇门,很快,屋里的灯亮了。

“瑞德,你去看一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