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男眉头紧锁,默默地从垃圾桶中翻出一个铝制易拉罐,狠狠踩破铝皮,待露出参差不齐的棱角时,把心一横,再次扣住商夏的脖子,将那快如刀刃的铝片卡在她的咽喉处。

“妹子,对不住了,我犯的是死罪,这次逃不掉就得挨枪子!”

铝片刮破商夏的皮肤,她怔了怔,尽量扬起头闪避凶器:“这里是火车站,外面全是巡逻车,即便你拿我当人质依旧逃不掉,还是自首吧。”

“我要是跑不出去你哥迟早也是一个死!”

错愕之间,商夏的神经提到最高点:“我哥不是让故宫博物院的人带走了吗?!”

“那是我教他说的,本以为谎称首都的政府部门找你哥、你就会不言不语、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消息,谁料到你居然真敢离开凤隐镇找到这来!”烧伤男蹭了下眼角的血迹,“难怪秋子对你一直放心不下,常说你胆大包天,果不其然。”

商夏瞬间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了寻找大哥,不惜堵命撞上宗海晨的车是为了什么?!哥抛下自己和未过门嫂子一走了之又是为了什么?!哥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导致家中遭遇扫荡般的洗劫?!

猛然间!狠狠出击的一肘正中烧伤男子的腹部,紧接着,商夏揪住他的头发又是一记重拳,刚要质问他大哥在哪,只见手持冲锋枪的武警已经赶到现场,后脚赶来的民警虽然没弄懂为什么人质成了主导,但无暇多虑,以最快速度制服烧伤男并击晕。

“真勇敢啊小妹妹!”民警握紧商夏的双手表示感谢,同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商夏?人质是你?!”宗海晨匆匆上前,惊见她的毛衣领口染成血红色,弯身将她横抱在怀,直奔救护车而去。

宗海晨听说外屋嘈杂,但为了保护文物安全并没离开办公室,直到警报解除,又听说女人质反擒凶犯的消息才走出来看热闹,话说这热闹也忒“精彩”了吧!

跨上急救车,医护人员立刻为商夏处理伤口以及检查,待确定只有脖颈表皮刮伤之后,全体人员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虽然医生说商夏没事儿,商夏自己也摇头,但是宗海晨看她神志恍惚肯定不放心,所以两人搭乘急救车返回医院进行全面的健康检查。

车轮急转,商夏坐在宗海晨的腿上,脑瓜贴在他的肩头,此刻除了她自己,没人理解那种心肝脾肺都拧在一起的痛苦感觉。

大哥根本不是被故宫博物院的领导带走的?烧伤男子胡说八道呢吧?大哥触犯了法律?什么逃不掉就会死,谁会死?大哥究竟在哪啊!

尖叫声破喉而出,商夏抱住嗡嗡作响的头,快要疯掉了,无从查证的凶险吓得她浑身战栗。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的额头。

他想,别说是刚满十八岁的商夏,换谁遭遇这么一回也得崩溃。

“那人……他犯了什么罪……”商夏止不住地颤抖着,在他怀中蜷缩一团。

“虽然这伙人对瓷器做过专业的清洗,但是,从缴获的这一件文物的器型与纹饰不难看出,刚从深层掩埋的地底下挖出来不久,且是元青花官窑精品。”

所谓官窑,严格来讲狭义的可以分为两种:一、御窑瓷;二、官窑瓷。官窑精品,所指无论从纹饰、款识、画法和刻法都自然流畅、无生硬、呆板之感的瓷器。

其实宗海晨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瓷器作为古代帝王家重要的陪葬品之一,每一件、每一款都有出处。

换句话说,如此可遇不可求的美器拥有一件已是羡煞旁人,如果查出几件却讲不出由来的话,不是走私就是,盗墓?

商夏无声落泪,《刑法》条例虽然只知一二,但她最近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讯息,除仿造之最量刑较轻外,走私情节严重的,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盗墓,判三年以上直至死刑。

那男人一直在喊会死会死,难不成指的就是?……

宗海晨拧开矿泉水瓶盖地给她,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又说:“根据清洗釉面难溶物的方法来判断,绝对不是拘捕的那两个山炮,至少还有一个了解瓷器的行家有待抓捕。”

“哐当”一声,攥在她的手中水瓶砸到地面上,她顿感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哥!快逃啊!

29、宗海晨说

当商夏苏醒的时候,人已躺在病床上,她没有急于睁眼,考虑着救大哥的机会,而这一次,她不会鲁莽行事,冷静下来,先确定大哥的真正踪迹再想办法。

宗海晨看到她睫毛眨动,抚了抚她的额头,问她要不要喝水。

商夏悠悠地睁开双眼,拉住宗海晨的手:“你不用去忙么?”

“忙也得等你醒过来再说,感觉好点没?”宗海晨在她身后立起枕头,“你也是,不在家老老实实呆着跑火车站找我去干嘛?万一出点事儿我还不得把肠子悔清了。”他一直在后怕,如果没有关掉手机,商夏也不会跑过来受这份儿惊吓。

商夏会出现在火车站另有因由,所以对于宗海晨的自责不免感到内疚:“不怪你,是我闲得发闷才会想到陪你一起回家,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宗海晨托起她的手亲了下:“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儿,否则我不会放过那厮。”

提到烧伤男子,她的神经再次揪起来,故作疑惑地问:“那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现在还不确定,但伤人逃逸已构成刑事案,两名犯罪嫌疑人已扭送刑警队。对了,警方希望你描述一下遭挟持的经过,如果暂时不想回忆我先帮你推掉。”

“警察在哪?”烧伤男会不会供出哥与自己?

宗海晨指向门外:“我跟警方大致说了一下,告诉他们你会出现在警务室是因为我,也告诉他们你会些武术的事儿,那厮挟持你算他倒霉。”

“那个脸部有烧伤的男人好像脑筋有问题,一直胡言乱语的。”商夏谨慎地说。

“面丑心恶,连同伙都可以弃之不顾的人早就丧失理性了。”宗海晨拍了拍她的小脸,“如果你在家待得实在无聊就报个班学点什么。”

商夏想到最近肯定会出入频繁,笑着点头:“也好,我自己看着选。”

“请警察同志进来吧,他们也等很久了。”

宗海晨应了声,将两名刑警队员请入病房,商夏注意到警察的眼神,谎称饿了,叫宗海晨帮忙买点吃的回来。

刑警正襟危坐,严肃地说:“商小姐果然是聪明人,我也没向宗先生挑明来意,刚刚抓捕的,也就是外号叫烧脸的犯罪嫌疑人,他说认识你?”

“他叫‘烧脸’这事我从您口中才知道,我会出现在火车站是去找我的男朋友宗海晨,勤务室民警同志可以替我作证,他挟持我时我正戴着卡通面具,在挣扎中面具才掉落,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的确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神态,我便在此刻反击成功,并不是您所怀疑的里应外合。至于我为什么要支开宗海晨,是因为他为此事感到自责,认为我会受伤是他造成的,所以我不想让他听到那人挟持我的具体过程。”商夏已然想到如烧脸那样的丧心病狂死也会拉几个垫背的,因此决不能与烧脸有任何瓜葛,否则一定会牵连到大哥。

她又说:“原来那名男子的迟疑正因为见过我吗?怪不到他还自己唠叨一句‘对不起’,还说什么他是被冤枉的,我刚才还跟我男友聊起那人,说他胡言乱语是不是神经有问题,警察同志,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刑警迟疑一瞬:“你的身份证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抱歉,我并非本地人,身份证不慎丢失,这件事我男友也可以证明。”

“你的原籍所在地在哪里?还有全名、出生年月请详细汇报。”

不等商夏回答,宗海晨不悦地说:“受害人有配合与不配合调查的权利,原本是帮警方尽快破案,怎么反倒成了户口调查了?几位请回吧。”

宗海晨的父亲是何许人也在场警员非常清楚,在提审烧脸的过程中,当审讯员提及,他所挟持的人质正是故宫博物院院长儿子的女友时,烧脸立刻提出认识受害人,但是细问受害人姓氏名谁他又叫不出全名,只知道名字里肯定有个“夏”字,年纪大概在十八、九岁,籍贯不详。警员对于烧脸含糊其辞的供词必然不能全信,所以才会找到商夏求证。

此刻,通过简短的交谈,不难看出此女虽然年纪不大,但思路清晰心智成熟,所以不大可能会愚蠢到用那种必死无疑的方式协助烧脸逃逸,何况她还当场击倒烧脸,基本可以排除她伙同犯案的可能性。

“打扰了,商小姐好好休息。”刑警起身离开。

“他们也是例行公事,别生气。”商夏拉着宗海晨坐到床边,内心对他深感歉疚,人们常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她就是在利用宗海晨的家世背景摘清自己。

“我能不气吗?你是受害者。”宗海晨审视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不过他们也提醒了我,没有身份证总不是个办法,我先帮你办一张暂住证凑合用,过段时间再换身份证。”

“别说身份证号,我连籍贯……”

“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宗海晨打开一罐牛奶地给她,玩笑道,“你说你的命多好,蹭吃蹭喝蹭玩儿蹭住房蹭户口,过几年再整张结婚证,齐活。”

商夏可没心情像平时那样说笑,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相信我不是坏人就行了。”

宗海晨本想继续逗贫,可却感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收起玩乐之心,第一次郑重地说:“如今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你是我宗海晨的女人,除了你选择离开,否则一辈子都是。”

商夏合上酸涩的眼皮,对不起宗海晨,大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大哥真的与这桩文物案扯上关系,她会不遗余力地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因为她相信大哥的人品,不可能做出那种背弃祖宗家法的恶事。

……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故宫博物院里……有没有那种来自民间的高手?”商夏将橘子瓣送进宗海晨的口中。

“什么高手?哪方面的?”

“比如,拥有祖传手艺的高人,剪纸啊,泥人啊,秘制宫廷小点之类的?”

“哦,你指的是‘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吧,根据《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实施管理,国家有义务确保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命力,那是文化局的事儿。”

故宫博物院隶属文化部,与文化局管得不是一摊子事,商夏幡然醒悟,她果然没弄清传承人与文物的区别,如今一想,即便哥真被带走也不应该是博物院的人出面“请”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宗海晨讲起这些,她一个小村姑根本不知道各部门所管辖的范围,只知道博物院是收藏国宝级文物的地方,刚巧与她哥的手艺有着密切的关联。

她又故作天真地问:“那陶瓷呢?比如传承了高超的修复手艺?”

“那故宫博物院或许会高薪聘请此人吧。”

“钱不是万能的,如果人家视金钱如粪土呢?”

“粪土?”宗海晨一笑置之,“仿造高手只要烧制出一件以假乱真的赝品足够过上半辈子,但仿品就是仿品,仿造者虽然手艺娴熟却不可能具备古代人的思想,所以必须根据真品打造,骗一两个容易,骗多了就会露出马脚,传来传去最终传到拥有该器物真品的藏家手里就会露陷儿,事件败露又触犯了法律,荣华富贵也成了过眼云烟。”

“也对……你认识,那样的民间高人吗?”

宗海晨低头叼走橘子瓣:“有啊,前不久刚抓获了一名青铜器仿造高手,年近八十,经他手仿造的赝品游走在海内外各大拍卖会。我因经验不足也差点看走眼。所以说拍卖会上也不全是真东西,看眼力和造化了。”

商夏依在他的肩头认真聆听,这就是祖训中提到的:只可用传承烧制技术养家糊口,不可用赝品谋取暴利。

所以当她听说“柴窑”惊现于世的时候,魂儿都吓飞了。

同一时间,刑警队审讯室里——

“你的同伙小黑已经招了!你死扛有用吗?!”审讯员拍案而起。

“我交代了啊,就是从河南那边的老乡家里收来一件瓷瓶打算来北京碰碰运气,这个瓶子我买来时花了还不到五百块钱呢!我哪知道它真是价值连城的元青花啊。”烧脸被桎梏在审讯椅里,只要看管赃物的商秋不被抓,警方就未必能给他定下盗墓的罪。

“扛吧,故宫博物院的鉴定人员已经给出详细的分析报告,这件文物属于皇家陪葬品,连同从谁的陵墓里运出来的都估计得八.九不离十!目前已经联系上当地考古队,一旦发现非法挖掘痕迹便由不得你胡搅蛮缠!”

“您还别吓唬我,我懂法,法律讲得是人、赃、并、获。”

审讯员嗤之以鼻,道:“你不是自称认识受害者商夏吗?警队派人去审问了,没准这功夫她也招出点什么了,你再不给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恐怕就没机会了。”

“哈哈,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怎么会认识院长儿子的老婆啊?!谁叫那小娘们儿害我逃不掉,这叫分散警力、扰乱视听。”烧脸拍桌大笑,非常后悔在情急之下提及商秋的妹妹,现在冷静下来也清醒了不少,幸好说得不清不楚,否则祸事可就大了。

此刻只巴望着商夏可以尽快找到商秋,把目前的状况转告商秋,赶紧把其余几件古董毁尸灭迹才是保命之法。

听商秋常念叨,他们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关系极为亲密,商夏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病重的爷爷以及商秋的饮食起居,家中大事小事都由商夏一面独挡。

所以说,她不远千里来到北京肯定是因为那个捏造的谎言而寻找商秋,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寻亲无门的情况下,还真就让她把位高权重的院长儿子哄骗到手,如此有本事的女娃应该可以帮他们化险为夷。

病房里

商夏削了个苹果递给宗海晨:“我刚才没敢跟警察说,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但是我很害怕,感觉那个脸部烧伤的男人……有点像拐卖我的那伙人的其中一个……”

“你怎么不早说?”宗海晨猛地坐起身。

“你先别急,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没看清,刚才警察同志无意间提到一句,说那人扬言认识我,我想再确认一下,你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不过在没确定之前先不要把我的遭遇告诉任何人,我只想从侧面再看他一眼。”尾音消失在唇边,她深深地低下头。

“那有什么问题,刑警队长我认识,随时可以过去认人。”宗海晨轻拍她的肩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果是人贩子就指正,不用害怕,我是你揣在怀里的平安符。”

商夏探头奉上一吻……对不起,真的没有其他方法联系上大哥。

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打着爱的旗号利用宗海晨,但终究无法停止,无法罢手。

30、“血染”的呼唤

当晚,商夏执意出院,宗海晨拗不过她便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在路上吃过饭才回到家。

“睡吧,我就在隔壁。”宗海晨不知她为什么始终拉着自己的手,仿佛怕他跑掉似的。

商夏已经躺下,见他要去工作,跪起身环住他的身体:“进到工作间才知道霉味儿很重,我本来应该留在家里给你熬些清肺补气的高汤,却鬼使神差地去了火车站,让你担心了。”

“干嘛啊你,左一句对不起又一句很抱歉的?你应该想,幸好对方挟持的是你而不是老弱妇孺,将伤害降到最低是不幸中的万幸。”宗海晨轻轻拨开她的双手,“煲汤这种事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做了我就喝,你不做我也不会认为你不够贤惠,不用太苛求自己。”

商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搂住他的身体往床上拉,宗海晨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她脖子上还裹着纱布,禽兽也得分时候。

“别走,我现在很需要你。”商夏抓住他的皮带,又顺势帮他解开。

女方热情相邀再拒绝就是装,他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那我先洗个澡。”

商夏摇摇头,捞过他的脖子压向自己,指尖探入衬衫抚摸他的脊背,细碎的啄吻徘徊在他的耳畔,这种毫无章法的挑逗又是诱人的,男人的自控力在爱人面前也是最差的。

他的衬衫与她的睡衣双双褪去,光线昏暗下来,他拥紧她的酮体,一次又一次在那促狭紧致的空间中驰骋。

“你是不是很疼啊?疼就告诉我。”宗海晨捋顺她紧锁的眉头。

“不是,习惯性皱眉罢了。”

商夏将表情埋入他的肩窝,迎合着他强而有力的冲撞,她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装着太多事,无法全身心投入便无法索取快乐,不过她确定宗海晨是愉悦的就够了。

当频率加剧,宗海晨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在相连的状况下让戛然而止,而是快速抽离又从床头柜上取过事先预备好的安全套。

“你为什么要戴那个?”商夏曾因在超市误拿起此物研究被他好一顿挤兑。

宗海晨甩甩汗珠:“我也是临时抱佛脚,其实戴这玩意儿挺难受的。”

“为什么,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商夏的心里咯噔一响,难道宗海晨看穿她企图用孩子保全爱情的小心思?

听到这样的话宗海晨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动的,但她毕竟年纪还小,等领了结婚证再要孩子才是对她负责的表现。

“干嘛不说话?难道你不想跟我过一辈子?”商夏伸出脚踹他。

“你愿意生我当然求之不得,何况我爸妈也急着抱孙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宗海晨其实真没想太多,只是去超市的时候捎带手买回来一盒而已。

他没再说什么,工作间房门在她眼前阖起来,她忧心忡忡地躺回枕边,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不管目的纯不纯,但她是真心想给宗海晨生个孩子,可他偏偏不乐意。

……

一夜无眠,第二天下午两点,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拨通宗海晨的电话,请他联系刑警队方面,她现在要去认人。

“行是行,可我现在走不开。”宗海晨夹着手机正在忙。

“你忙你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先看一眼,如果真是人贩子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商夏在该时间段联系宗海晨正因为清楚他分.身乏术。

结束通话一刻钟后,宗海晨将地址电话以及刑警队长的姓名都告诉她,到了地方给对方打电话,队长会出来接她,然后直接带她去拘留室认人。

“我跟对方说了你过去的原因,替我问几个有关文物方面的问题,你随便掰些外行听不懂的术语就行了。”

“谢谢。”

“你总这么客气像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