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荷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绷子,到了里面见姜筠趴在案桌子上,只肩膀在颤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她过去抚着姜筠的头发道:“小姐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出声来,砸东西泄愤也好,别憋在自己心里头。”

她也不问姜筠为何而哭,小姐从小便不是爱哭的孩子,若不是心里难受,又怎么会哭,人都有难受的时候,哭一哭就好了。

她把姜筠往怀里搂,姜筠也没拒绝,趴在她的怀里哽咽道:“别告诉李姑姑,我只哭一小会。”

巧荷心疼道:“不告诉李姑姑,小姐哭一哭便不要再想着难受的事了,别把眼睛哭坏了,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了。”

她轻拍着姜筠的背,姜筠渐渐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如今越来越像前世的姜筠了,那患得患失的感觉。

巧荷见她不哭了,道:“小姐渐渐大了,有了心事了,可也不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头,说出来心情就畅快了,小姐心情不好,若是叫睿王殿下知道了可不得担心的睡不着觉,你说是不是?”

姜筠叹了口气,觉得心里压抑的情绪消散了许多。

翌日姜老夫人带着姜筠入宫去给太后请安,程文越正从永寿宫出来,见着她便招手道:“哟,小阿筠几日不见,又长漂亮了啊。”

他大冷的天只顾着风度不愿多穿衣服,才从屋子里出来便叫风吹的一个哆嗦,他还以为自己这样子有多潇洒,甩了甩头发,往姜筠这边凑。

姜筠跟着姜老夫人给他行礼,他不甚在意的摆手:“哎,咱们俩什么关系啊,你同我客气什么?”

平日里两个人关系好,这么说也没关系,只是今日姜老夫人是特意进宫同太后说她的婚事的,他这么一说,姜老夫人便将目光直勾勾的往程文越脸上瞧,姜筠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道:“我同你有什么关系?你莫要乱说话。”

程文越愣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冷,脖子往下缩了缩,委屈道:“你是个知礼数的,是我不懂事,五皇兄和你二哥说了我许多回了,我总也改不掉,阿筠妹妹,我就是想与你亲近亲近,你也知道,我那些皇兄除了五皇兄,旁人都不大搭理我。”

他还要卖卖可怜,太后身边的女官出来叫姜老夫人和姜筠进去,姜老夫人见姜筠对这七皇子态度不大好,怕她得罪皇子,便对程文越说了句,牵着姜筠的手进去。

程文越本来见姜筠来了,要再回永寿宫里去同她说说话,这会见她不理自己有些不解,低头见自己的手上有些发红,心道:“该不会是自己的脸也吹红了,把阿筠妹妹吓着了吧。”

身边跟着的太监哄他道:“殿下,奴才就说多穿些衣服保暖,您瞧瞧您不听,这会冻成这样,连阿筠小姐都不想同你说话了。”

程文越苦着一把脸,让身边的太监帮自己把斗篷披上。

姜老夫人轻声的对着姜筠问了一句道:“阿筠,你觉得刚刚的七皇子如何啊?”

姜筠漫不经心道;“他啊,他就是个傻子。”

姜老夫人心里大概有了底了。

太后一见姜筠进去便笑着招手叫她过去,姜筠给太后行了礼,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搂住她道:“你这丫头,好一阵子不往宫里来了,是不是犯懒不愿意起身?”

姜筠撒娇道:“太后知道我懒,便别说出来笑话我了。”

太后让她逗得直乐,叫人端了姜筠爱吃的点心上来,姜筠道:“太后这里总是这么多好吃的,我都要吃胖了。”

她说是这么说,还是把爪子往装着糕点的小碟子里伸。

太后叫她坐在自己身旁,笑眯眯地对姜老夫人道:“你也偿偿这些东西,筠筠最爱吃的就是这些。”

姜老夫人见太后心情甚好,想着太后如此宠爱阿筠,定是舍不得委屈了她的婚事。

姜筠在永寿宫向来不拘谨,只管着吃喝,站在一旁的女官笑道:“瞧着阿筠小姐吃东西都会心情好。”

姜筠喝了口茶,幽幽道:“姑姑是在说我吃的多吗?”

太后哈哈一笑,道:“只管吃,若是不够让人再弄些来。”

满屋的欢快,姜老夫人趁机提道:“过了年,阿筠也十一了,臣妇寻思着给她定一门亲事。”

正巧这时外面说睿王殿下到了。

门帘子被从外面挑开,程文佑缓步走了进来,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笑道:“就知道筠筠一来你便会过来,可别说这回还是有事。”

程文佑道:“给皇祖母请安自然是大事。”

太后道:“正巧你不来这回我也要派人去寻你了,这回可是真有事了?”

太后往姜老夫人瞧了一眼,却是没有直接说什么事,姜老夫人估计太后应该是要在姜筠的婚事上要同睿王殿下商量商量,便道:“臣妇家中还有些事情,便不在宫中久待了。”

太后知道她是有意回避,便把姜筠留了下来,只叫人把姜老夫人送了回去。

第32章 第32章

姜老夫人跟着女官退出去后,程文佑瞧了眼坐在太后身旁摆弄棋子的姜筠,扭头对太后道:“皇祖母刚说有事,不知是何事?”

太后伸手抚了抚姜筠的头发,姜筠丢了棋子笑着靠到她怀里,太后笑眯眯的对着程文佑道:“筠筠这丫头越来越乖巧了,刚她祖母来说要替她寻一门亲事,又担心委屈了她,叫哀家拿主意,这大历好男儿不少,可也怕寻错了人,受一辈子罪,毕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孩子是你养大的,你对外头知道的也多,你说说你的意思。”

程文佑微微失神,只觉胸口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抬头往靠在太后怀里的姜筠看,姜筠垂下眸子,状似不经意般,可心中异常紧张,想要听听哥哥怎么说。

程文佑看那孩子一副懵懂的样子,想到她将来若是靠在别的男人怀中就觉得胸中一阵怒火,这孩子是自己养大的,他下意识的从位子上站起身,太后愣了一下,道:“阿佑,你怎么了?”

程文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坐了回去,对着姜筠招手道:“筠筠过来。”

姜筠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叫了声哥哥。

程文佑听到声哥哥,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都是哥哥,怎能对她起了心思?

他闭着眼睛缓了口气,睁开眼睛,伸手拉住姜筠的手,姜筠顺着他往他身边又走了两步。

“筠筠,你幼时一直养在广阳宫中,后为兄因去西北军营将你送回卫国公府,如今为兄又回了定熙,你想不想像从前一样,和哥哥住在一起。”

他声音轻柔,竟带了几分诱哄之意,太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的孙儿,却没有打断他。

姜筠有些不解程文佑这话的意思,可她心中欢喜,她想同哥哥在一起,她用力的点头,像是怕程文佑以为她不想同他住在一起一样,道:“哥哥,筠筠一直都在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把我接回去。”

程文佑扭头对着太后道:“皇祖母,孙儿想好了。”

太后叹了口气,对着姜筠道:“筠筠先随你许姑姑出去玩会。”

姜筠点了点头,跟着女官走了出去,屋子里的宫人也都退了下去,仅剩下太后和程文佑的时候,太后道:“你真的想好了?”

“孙儿想好了,孙儿想一辈子都同筠筠在一起,筠筠也不想同孙儿分开,既如此,不如就叫筠筠嫁给孙儿好了,况如今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孙儿舍不得她嫁给旁人受委屈。”

太后无奈道:“你要考虑好了,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若只是想像养女儿一样的养着她,那最好不要娶她,她如今年纪小,不懂,将来懂了男女之情,怨你恨你,又是一辈子的冤孽,你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她的一辈子。”

程文佑道:“这事也不是孙儿一时意起,孙儿苦思冥想很久了。”

太后怔愣片刻,她本以为孙儿只是一时舍不得筠筠,毕竟养在身边这么久,感情深厚,可这感情,也就像是天底下的父亲对女儿一般,舍不得女儿嫁到旁人家吃苦,可听孙儿这意思,却不仅仅是舍不得。

她自己便同先帝闹了一辈子,也误了这一世,到了如今的陛下,又是一辈子为情所困,她不想孙儿如他父亲和祖父一样,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你若想好了,这事皇祖母也不反对,当初你要将筠筠养到身边,本是于理不合的,祖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不仅是因为宠你,筠筠母亲是你母亲的堂妹,你母亲走后没多久,成国公府欲再送一女入宫,彼时成国公府仅剩筠筠母亲一个未出嫁的嫡女,当日成国公府老夫人带着她母亲入宫,她母亲也知道成国公府的意思,可你父皇那会并无纳成国公府女的意思,皇祖母支开成国公府老夫人,准备同她明说,可她自己却先跪了下来,说是要同祖母请罪,说她不想入宫,还叫祖母莫要怪罪成国公府。

“那是个好孩子,看出皇家并不想让成国公府的女子入宫,便主动提了出来,又当着成国公府老夫人和祖母的面说她不想入宫,免去了祖母的为难,她回去后便匆匆被嫁到了卫国公府,祖母后来召她入宫,她待你也是极好,她才是真正蕙质兰心的女子,当日那般情况,皇家不召成国公府的女子入宫也是为难,可若召了成国公府的女子入宫,保不齐成国公府的恩德便会一点点被消磨掉,可怜她一心为了成国公府,可成国公府老夫人却并不懂她的心思,只以为家中有女儿在宫中才是荣耀,而她又违逆了家族的意思,日子也不好过,卫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当真是委屈了她。”

太后说到这里心里一阵遗憾,都是些好孩子,却过得一个比一个不如意。

程文佑知道太后的意思,可一想到筠筠要嫁给旁人,胸口就止不住翻腾着怒气。

他知道自己不好,筠筠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他也想不通,怎么这孩子养着养着,就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姜筠坐在榻上看着手里拿支笔坐在案桌前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的程文佑,从回了广阳宫,哥哥就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想到先头哥哥同自己说的要自己一直同他住在一起,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又不敢确定,可今日祖母带她入宫就是要商量她定亲的事情,她过了年就十一了,要想一辈子同哥哥在一起,就只有嫁给哥哥了。

哥哥这么优秀,是大历身份尊贵的皇子,也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有些纠结,从榻上下来,跑到程文佑身边,见他手中拿着的那只笔放到纸上,要写不写,那片纸上染了好大一块黑团子,凑过去从他手中抽出那支笔,放到青玉笔架上,盯着程文佑的眼睛,笑着说:“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眼睛都不动一下。”

她说完还很好奇的往前凑了凑,程文佑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脸上,僵了僵,把头扭到一旁。

姜筠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筠筠,你真愿意同哥哥住在一起吗?”程文佑又问了一遍。

姜筠歪头道:“哥哥,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一辈子都同你住在一起,只是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嫁人了怎么办?”

程文佑见她问的天真,有些生气,自己守护这么多年的孩子,居然还想着要嫁人。

程文佑微微眯了眼,问道:“筠筠想要嫁人吗?”

姜筠摇了摇头:“不想。”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程文佑听了心情有些复杂,这说明筠筠没有心仪的男子,可是同样也不喜欢自己。

姜筠是真的不想,这里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她自认没那么大度,可以一辈子贤惠,替夫君纳妾养小妾生的孩子,可若说一辈子不嫁,也是不可能的。

都说人心不知足,程文佑从前养着姜筠的时候,只觉得她快乐就好,这会对她起了心思,就想叫她也喜欢自己,他从前还能向别人讨教怎么养孩子,可询问别人如何让姜筠喜欢她,他还真没这个脸去做这样的事情。

“筠筠,上回你说为兄若是娶了新王妃,便不会对你这么好了,也没有空闲陪着你了,为兄回来想了许久,觉得你说的有理。”

姜筠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带着哭腔道:“哥哥不是说会一直待我好的吗?哥哥怎么能骗人呢?”

程文佑心里一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将人惹哭了。

姜筠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抽了口气,发狠道:“我就知道你一要娶新王妃便不会待我好了,如今还没娶亲呢,就不想要我了,什么一辈子住在一起,原来都是骗我的,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程文佑一听这话变了脸色,冷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乱说。”

姜筠又抹了把眼泪道:“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仰着小脸,颇为傲气道:“你不要我,总会有人要我,你以后的王妃肯定没有我美,你一定会后悔的。”

程文佑让她这话逗笑了,道:“哦,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姜筠道:“你岂止是吃亏了,你简直是吃大亏了。”

程文佑忍不住笑道:“我也觉得我会吃亏,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吃亏,辛辛苦苦将你养了这么大,你却不愿意理我了,将来可不得哭死,不如这样吧,你嫁给我做王妃,这样我也不算吃亏。”

姜筠愣了一下,她刚刚就有想到哥哥话里的意思是要娶自己,只是不敢确定,又听他说什么新王妃,只以为太后刚刚支开自己,不仅是说自己定亲的事,还说了他娶王妃的事,他都那么说了,肯定没有要娶自己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真的要娶自己。

程文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正准备哄她,便听她道:“你真的要娶我?”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要娶她。

程文佑道:“当然是真的,你愿不愿意,你若是愿意,将来咱们就能一辈子住在一起了,若是不愿意,为兄还是你兄长。”

他说是兄长,其实话里已经有了威胁之意,程文佑很不耻自己的行为,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哄骗筠筠,可是筠筠年纪小,她不通情爱,这些都可以慢慢教,总能叫她喜欢自己,可现在得让她知晓,兄长和夫君是不一样的。

第33章 第33章

“不愿意就不能住在一起了,是吗?”姜筠准确的抓住了重点。

程文佑抿着唇不说话,姜筠撇着嘴道:“就知道长大了没好事。”

程文佑竖起了眉毛:“嗯?”

这是在嫌弃他吗?

姜筠歪着头道:“哥哥可能不知道,我祖母同我说要给我定亲的时候我可害怕了,加上你也要娶王妃了,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成亲以后就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先不说哥哥你娶了王妃,便是我自己定了亲,也不能与哥哥像从前一样了,现在可好了,哥哥你要娶我,咱们就能像从前一样了。”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唯独没有说是因为喜欢他,程文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孩子还是天真了些,只想要兄妹之情。

姜筠拽着程文佑的胳膊继续道:“哥哥,那咱们可说好了,像从前一样,就咱们两个人和李姑姑她们的,你可不能给我找些小嫂子的。”

程文佑笑了一下,这孩子天真归天真,占有欲还是很强的,这会就宣布主权,不叫他纳妾了。

他伸手把姜筠抱到怀里,姜筠愣了一下,问:“哥哥,你干什么呢?”

“你不是说要像从前一样吗?从前你不就是这样坐在为兄腿上的吗?”

他的手环到姜筠的腰上,姜筠觉得有些别扭,又有些害羞,脸上有些发烫,她从前是坐在哥哥腿上的,可那会她还不会走路呢,这会再坐在他腿上,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又听程文佑道:“筠筠放心,就咱们两个人。”

姜筠扭头道:“哥哥莫要骗我。”

“自然不会骗你。”

有他这话,姜筠就放心了,她坐在程文佑腿上,趴在案桌上画画,程文佑看着怀里的孩子,真的是在心无旁骛的画画,唯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姜筠画完了对着程文佑炫耀道:“如何?”

她画上画的是程文佑。

程文佑指着纸上的人,无奈的问道:“为兄在你心目中就是这副样子吗?”

那画上程文佑正颜厉色,她刚刚画他都没有转脸看他,想来脑中早已想好了他的样子,可这画出来的人板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姜筠咯咯的笑了起来,程文佑道:“还笑,重画。”

“我不,我明明画的就很好,不信叫七皇子来瞧瞧,他肯定觉得这画画的好。”

她拿起那画颇为得意,程文佑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思进取,你从前画人像便是面无表情的,叫你添了表情你便不会。”

姜筠慢慢变了脸色,她画人像的时候确实都是面无表情的,她把握不好,添了表情便会显得很生硬,索性就不画表情,还能画的像一些,她从前便画过哥哥,每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画不出想要的感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哥哥这样最好看。”

程文佑揶揄道:“只怕我若真的每日这个表情对着你,你这丫头又要哭鼻子了。”

“我什么时候......。”她想说她什么时候哭鼻子了,这话说出来有些心虚,到时候哥哥又要笑话自己,索性就不说。

程文佑道:“我教你。”

他说着便握住姜筠的手,姜筠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哥哥,我小时候你就是这么教我写字的。”

“莫要乱想,专心一点。”

“哦。”

姜筠在含章殿学画画学了大半天,画废了好多张纸,每画废一张她就觉得哥哥的唇角上扬了一分,总觉得哥哥是故意的。

回了卫国公府后姜筠先去了老夫人的松画堂,老夫人见她回来了,面露喜色道:“阿筠,太后和睿王殿下怎么说?”

姜筠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的婚事,答道:“太后娘娘说这事她知晓了,睿王哥哥说,这事交给他做主了。”

“没说要定哪家吗?”

姜筠寻思着这事还没定下来,这会同老夫人说了,保不齐闹出什么事来,便道:“睿王哥哥说了,这事慢慢来,不急,祖母你也别着急。”

姜老夫人道:“祖母也不是着急,就是这事不解决,总感觉像块石头压着心尖,你若是定亲了,这事也就落下了。”

姜筠坐到老夫人身旁道:“知道祖母疼我,孙女都不知道怎么感谢祖母好了。”

老夫人乐道:“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你小孩子家的,祖母还能叫你做什么。”

姜筠心道,你要真这么想,我可就得烧高香了。

外头小丫鬟说几位小姐来了,老夫人笑眯眯道:“快叫她们进来。”

又扭头对姜筠道:“祖母让人叫了你大姐她们来,晚饭便在祖母这里用,你们姐妹几个也乐一乐。”

门帘子被挑开,先是姜篱跨了进来,接着后面跟着姜筝姜简几个,姜筠笑着同她们打了招呼,姜篱走上来,偎到老夫人身旁,笑道:“祖母与三妹妹说什么悄悄话呢,可也得说给我们听听,不能偏心。”

老夫人道:“瞧瞧这丫头,真是吃不得一点亏。”

这倒是承认自己偏心了,姜筠微微有些意外,坐在一旁不说话。

晚饭在老夫人那里用了,回了迎筠院后,坐到榻上闭着眼睛,平翠进来见她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笑着问道:“小姐想什么呢?”

姜筠道:“别说话,我想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