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母后了。”

姜筠抬眸看了眼程文佑,有些不好意思,握着手里的红包,羞答答的叫了声母后。

皇后娘娘笑着应了,又连声的说了几个好字,拉着姜筠的手道:“以后有你陪着阿佑,母后就放心了。”

姜筠道:“母后,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她叫母后还有些别扭,冲着程文佑使了个眼色:“是吧,哥哥。”

程文佑会意的笑了一下,对着林皇后道:“是呢,母后,筠筠可会照顾人了,儿臣脚上的鞋子都是她给做的,大小正合适呢。”

皇后娘娘和善的笑道:“是吗?母后瞧瞧,阿筠可真厉害啊。”

她说话细声慢语的,一点都不吝啬夸人,姜筠总算知道哥哥那么会夸她是跟谁学的了,她估摸着哥哥小时候,皇后娘娘就经常说些好听的话哄他。

用午膳的时候,程文佑的侍卫霍礼来报,说是陛下来了。

皇后娘娘面不改色,对着程文佑道:“阿佑,你出去等着吧,待阿筠吃饱了你再带她回去。”

为了不叫洪泰帝知道林皇后愿意见程文佑了,程文佑饭吃了一半被撵了出去。

只是这次他的待遇比以往好点,在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许下,安荷姑姑给他搬了把椅子放在廊下,叫他坐着等。

姜筠一见程文佑出去了,站起来道:“要不我也出去吧。”

皇后娘娘笑道:“坐下吃,吃完了再出去,莫要担心阿佑,他是男儿,饿一会没事,你是女儿家,身子最是娇贵,不能饿着。”

话是这么说,程文佑没吃饭便去外面等着了,姜筠也没心思慢慢品尝了,只坐下随意的吃了些便站起身道:“母后,我吃饱了。”

皇后娘娘道:“瞧把你急的,你等会。”

“安荷,去把我为阿筠和阿佑准备的玉佩拿来。”

安荷转身去拿了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林皇后,林皇后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对圆形玉佩,通体晶莹,没有多余的图案。

皇后娘娘道:“这两块玉佩是我带在佛前求了许久,你和阿佑一人一块。”

姜筠小心翼翼的接过去:“我和哥哥一定会好生保管的。”

皇后娘娘见她如此乖巧,欣慰的笑了一下。

这玉佩是她一早便准备好了的,带在佛前日日受着佛光普照,太后娘娘同先帝大婚时,慈安寺当时的主持送了太后娘娘两块玉佩,太后娘娘把两块玉佩分别送给了孝慈皇后和昭亲王妃,孝慈皇后走后,那块玉佩被交由她保管,太子同太子妃大婚时她托人送给了太子妃。

当时她便想了太子妃有孝慈皇后的玉佩,阿佑将来的媳妇不能没有,孝慈皇后那块玉佩是慈安寺上上任主持送的,她便带着玉佩在佛前虔心求佛,保儿子儿媳平安。

洪泰帝一跨进门便见程文佑坐在门前,他冰冷的眸子多了抹柔和,程文佑站起来迎上前去给他行礼,洪泰帝道:“不必多礼。”

他越过程文佑,准备进去,程文佑道:“父皇,母后没让你进去。”

洪泰帝回身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小时候就喜欢堵在你母后门前不让父皇进去,叫父皇逗你玩,如今这么大了,这顽劣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改。”

程文佑见他缅怀过去,拱手道:“父皇,您可用了午膳,儿臣陪您去用午膳可好?”

洪泰帝感慨道:“你马上就要大婚了,可同你母后说了?”

洪泰帝面露期待的看着程文佑,阿璇最疼爱的便是阿佑了,阿佑大婚,她应该会去的,那他也能瞧一瞧她了。

程文佑同他对视着,看着他父皇鬓角的白发,别过头去:“儿臣已经同母后说了,母后已经知道了。”

洪泰帝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求阿璇去参加他的大婚被拒绝了,登时变了脸色,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姜筠从里面出来,安荷跟在后面,两个人对着洪泰帝行了礼。

洪泰帝这回比以往冷静了许多,只对着安荷问道:“她还好吗?”

安荷有些怨他,又不知如何怨他,都是可怜人,若娘娘能想开便好了,只可惜了,娘娘那性子,是不可能看开的。

“陛下放心,娘娘很好。”

洪泰帝点点头:“那便好,叫她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她了。”

许是被林皇后不去参加程文佑的大婚给刺激到了,洪泰帝头一回到这话都没同林皇后说便走了,只走的时候双手无力的向下垂着,一步一步向前踱着,形如木偶一般。

她连阿佑的大婚都不去了,为了不见他,她连最疼爱的孩子的大婚都不去了。

姜筠和程文佑同林皇后告了别,程文佑直接把姜筠送回卫国公府,姜筠明白他可能是要进宫去了,马车到了街道上的时候,姜筠道:“前面书坊把我放下来吧,我要进去瞧瞧。”

程文佑还未说话,姜筠又接着道:“哥哥自去忙去吧,我没事的。”

洪泰帝从慈安寺走时有些不正常,程文佑想了想道:“霍礼留下来保护你,有什么事,吩咐他就行了。”

姜筠嗯了一声,到了书坊门口,姜筠从马车上下来,目送着程文佑的马车离开。

书坊左侧有一个算命的先生摆着摊子,吆喝着给人算命,一个姑娘经过,那算命的想叫住那姑娘,被那姑娘身侧的丫鬟驱散,只扬声道:“姑娘你本不是定熙人,身体多病,至今未有婚配,不知老夫算的对不对。”

姜筠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心里暗嗤,这些还用算吗?

却见那姑娘听了这些,顿住脚步,她身侧的丫鬟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那算命的便装模作样起来,一看就是要银子了。

那姑娘往一旁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算命的目露贪婪,正要伸手去拿,便被她身侧一个丫鬟拿着把剑挡开了,姜筠这才发现,她身侧的丫鬟里有两个是配着剑的。

平翠凑过来道:“小姐,咱们不进去吗?”

姜筠摆摆手,继续瞧着那姑娘,那姑娘一瞧便是初入定熙的,举止端庄,虽对四周充满好奇,眼神却不乱瞟,确是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

姜筠再看那姑娘,她的丫鬟在摊子前的凳子上铺了一层纱布,她一坐下,那算命便问道:“不知小姐要算什么?”

那姑娘面露好奇道:“大师你算不出来吗?”

姜筠听了噗嗤一笑,那算命的也愣住了,满脸为难道:“这姑娘你只怕是要算姻缘吧。”

那姑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姜筠来了兴致,竖起耳朵听。

那姑娘道:“我要算的倒不是姻缘,只是要找一个人,不知大师你能不能为我找到呢?”

“姑娘知道他叫什么吗?”

她身侧的丫鬟凑上前道:“小姐,您不是要去挑书吗?”

那丫鬟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谨慎的,那算命的怕生意黄了,忙道:“姑娘,找人是不难找的。”

那姑娘还有些犹豫,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算命的,你上回说要我在桥头便能等到知心人,我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都快冻僵了,也没等到什么知心人。”

算命的骗过的姑娘家多了去了,正准备在胡乱编个理由,便叫先头那姑娘身边的丫鬟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吓得浑身一哆嗦,道:“姑娘饶命。”

那丫鬟道:“还当你是个高深的,居然是个骗子。”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那算命的直觉的今日晦气,平日里骗了那么多人,也没有直接就把刀架在脖子上的。

“敛秋,算了,放了她。”

先头的小姐发话了,那拿剑的丫鬟收了剑,踢了那算命的一脚,真是个泼辣的丫头。

那小姐对着出言提醒的姑娘谢道:“多谢姑娘提醒。”

秋蓉笑了笑道:“小姐不必客气,是我家小姐叫我过来的。”

“不知贵府小姐是?”

秋蓉对着姜筠的方向道:“那便是我家小姐,卫国公府的三小姐。”

那小姐顺着秋蓉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小姐站在那里对着她微微颔首,明眸善睐,朱唇皓齿。

她缓步移过去,屈身道:“三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