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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福嫂这么一打岔,宝福眼睛里那最初涌起的一点点疑虑也彻底的消散了。我能感觉出来,这个胖胖的女人是真心的喜欢着舞潮,她特意说出舞潮跟侍卫学拳脚的事,与其说是在夸奖舞潮,不如说是在提醒宝福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不由的对这个记府的管家嫂子生出了几分由衷的亲近。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4731 更新时间:07-09-01 10:24

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住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帘子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已经灰蒙蒙的了。看样子,太阳已经落山了。

一扭头,看到身边的小丫头迎雪也醒了,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我们对面的福嫂却拉开了车门,正探头向外看。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迎雪摇摇头。福嫂却一闪身跳下了马车。

我好奇的把头探出去,马车前面好象有人在唧唧呱呱的说话。里面有个童音倒好象在哪里听过一样,正搜肠刮肚的回忆呢,福嫂已经过来了。她的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她字斟句酌的说:“沿小路,进山。等过了夜再绕回官道。”

她的神态让我的心里也不由得一紧,忍不住问:“为什么?”

福嫂皱起了眉头,说:“你中午放了的那个孩子来报信,说前面官道上有土匪。”

是那两个小泼皮?我心里立刻拱起一团火:“他们已经骗了咱们一次,没准是看咱们好骗,又来骗咱们呢!”

福嫂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那个小黑影已经挤了过来,很着急的说:“是真的,我和大黑亲眼看见的。我们就是看见了他们才偷偷的溜回来,刚好又遇见了你们,我…”

就是那个骗我的小泼皮!

福嫂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显得格外低沉:“小姐,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我家宝福已经去前面探路了。再等等。”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侧耳倾听,只有夜风掠过山谷的嗡嗡声,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怎么刚才就没发现呢,这还真是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色的人影轻烟一般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一开口,语气里就透出一丝慎重的味道:“是埋伏着人。都是寻常身手,但是人多。如果硬闯,恐怕伤了这两个丫头。”

福嫂转头问小黑:“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栖身的地方?”

小黑和大黑嘀嘀咕咕了一通,大黑说:“离这里走小路,半里地外有个崖洞。”

宝福跟干脆的说:“前面带路。”

大黑小黑也许是终于得到了我们的信任,显得有点兴奋。很高兴的到前面带路去了。我和迎雪坐在马车里都沉默不语。迎雪恐怕是有点吓着了,冰凉的小手紧紧拉着我的衣角,我拍拍她的手,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时代,治安这么不好么?

摸着黑也不知走了多远,小黑的声音在前面喊:“就是这里了。”

福嫂却不让我们下车,我和迎雪听见外面有簌簌的响声,从窗帘往外看,周围黑糊糊的,只有头顶现出一抹亮色。我们应该是在崖底吧。他们几个似乎点起了火把,隐约看得出崖下有个山洞。

“小姐…会不会有…”迎雪怯怯的问我。

我伸手捏捏她粉嫩的小脸蛋,忍不住笑了:“这里离官道不远,不会有野兽的。那些野兽聪明着呢,才不会这么轻易的送上门来让我们烤熟了当晚饭。”

迎雪还在哆嗦。直到福嫂回来把我们抱下了马车。

果然是个山洞。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生起了一堆旺火,宝福和大黑小黑围坐在火堆旁边低声说话。靠近火堆的地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枯枝干草,上面简单的铺着马车上的薄毯子。不用说,这一定是我和迎雪的床铺了。

看见我们进来,小黑和大黑都抬起头,小黑还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借着火光仔细打量这两个孩子,还都是眉清目秀的,就是身上穿得太破旧。

“你们没有家吗?”我好奇的问,这个问题我中午就想问了。

大黑小黑都摇摇头,大黑用一根树枝拨拉着火堆,淡淡的说:“前年清河发大水,清河下游淹了六个镇。我爹娘就是那个时候没了的。地也没了。小黑他家也差不多,本来一同逃命出来的还有个妹子,后来也跑散了,到现在也没有找着。”

宝福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你们俩有多大了?”我再问,同时心里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大黑抬起黑亮的眼睛飞快的瞟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出我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很痛快的说:“我已经九岁了,小黑七岁。”

七岁?这倒是让我小小的意外了一下。这小子虽然瘦弱,个子却不比我矮多少。

我想了想:“你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小黑大黑都愣住了。宝福和福嫂对视了一眼,宝福眼睛里是一副诧异好笑的表情,而福嫂却笑嘻嘻的,好象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迎雪不用看我也知道,又要感动的哭了。

“我们家不宽裕,但是多你们两个人也还养得活,”我想了想,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再混两三年,恐怕真要变成货真价实的蛊惑仔了。

“可是…”小黑犹豫的瞟了一眼大黑,然后勇敢的跟我对视:“我还要找我妹子呢。”

他的眼睛透亮透亮的,让我的鼻子忽然就有点发酸:“你得过得好一点才成啊,要不找到了她,难道带着她一起骗人吗?”

小黑的脸一红,头也重重的垂了下去。

大黑犹犹豫豫的问我:“我们若是呆得不开心,想走呢?”

我忍不住笑了:“那你就走好了。你们又不是卖身到我家里了。”

大黑和小黑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然后大黑重重的一点头:“行。我们跟你走,给你家里当长工也好,打杂也好,总好过在这里混日子。”说着,咧嘴一笑:“反正中京我们都没有去过呢。”

宝福也笑了:“到了中京记大人府上,可得老老实实的,再不许这么顽皮了。”

看到他们两个都没有反对我的决定,我心里还真是挺高兴的,来到这个世界,我头一次有了那么一点当家做主人的权威感。

有了大黑小黑做伴,一路上热闹多了。连迎雪都好象开朗了不少。

九月底的一天中午,我们的马车在穿过了一片刚刚收割完的农田之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中京高大的城楼。

我们这些从未见过中京的自然兴奋得一塌糊涂,宝福福嫂这两个与中京阔别十年之久的成年人也激动得眼眶发红,连拉车的两匹马也好象感应到了我们急切的心情,跑得格外起劲。

中京高高的城墙,气势雄伟的飞檐,城门外衣甲鲜明的守卫都让我对这个闻名已久的大都市产生了一点点类似于敬畏的心情,我记得小时侯老爸第一次带我到北京,我就是这样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

中京的街道很宽,路面上都铺着干净平整的石板,街道两侧店铺林立,行人擦肩接踵,十分热闹。我甚至还看到了曾经在古文化街上见识过的几种杂耍,着实让我兴奋了一阵。

就在我眼花缭乱之际,马车停了。从卷开的车窗望出去,我们的车正停在一个大户人家正门外的台阶下。半新半旧的大宅子看上去颇有几分豪门大户的气势,白墙红瓦,朱红大门,门楣上一块簇新的牌匾,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记府”。

我顿时反应过来:记舞潮到家了!

福嫂拉着我进大门的时候,几个佣人红着眼圈上来给“三小姐”请安。

一路上,我已经从福嫂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大人一家在进京的路上遇到了土匪。那个叫小环的丫鬟护着记舞潮逃跑,结果就跟家人跑散了。

宝福夫妇是特意被记老爷留下来寻找记舞潮的。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意外,记老爷对这个偏房生的女儿倒是满重视的。古时候的人不都是重男轻女的么?

进了这个院子,我的眼睛还真有点忙不过来了。估计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就是我这感觉吧。

庭院十分宽敞,种植了很多叶片呈扇形的高大树木,其间点缀着小桥流水,景色十分清幽。转过了“静心堂”,就是到了后院了,庭院的风格也随之一变。前面庭院里高大的树木被一个连一个的花圃所取代,现出几分细致柔和的风韵。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花园里仍然繁花似锦,几处假山玲珑别致,池塘边甚至还有一架秋千…

福嫂用力的拉了我一把。

我一回头,就看见远远的迎出来一群翠翠红红,一个个都兴奋得两眼直冒光,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就是记府的女眷了,问题是…哪一个是舞潮的娘?

当我被一双颤抖的手臂用力搂进怀里的时候,听着头顶传来的抽泣声,忍不住松了口气,不用猜了,这个一定是。

说实在的,我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年岁相差不多的同性这么抓在怀里还真是有点难受,但是她哭得这么伤心,让我身不由己的想起了我妈。我那个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老妈。

我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老天看我死得太可怜,所以特意补偿我一下,让我重新以一个孩子的身份体会被母亲疼爱的滋味呢?

想到这里,我的眼圈也红了。

当搂着我的两条手臂松开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舞潮的母亲,梅氏。她是个很柔弱的女人,眉目秀丽,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楚楚动人。

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刚说了句:“娘不好,让你吃苦了。”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看着她哭,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就这么一句话,让我立刻就喜欢上了她。我反手搂住了她的脖颈,闻着她身上传来的细细的甜香,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

搂了我一会儿,她忽然轻轻的推开了我,柔声说:“潮儿,还没给大娘磕头呢…”

一个浅色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这是个年龄比梅氏要大几岁的少妇,浓眉大眼,看着倒也和气。她拉着我的手上下看了看,笑微微的说:“平安回来就好,这孩子日后必然是个有福的。”

我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大老婆一般都是欺负小老婆的,但是看她们的样子倒是一派和气。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张氏的身边又挤过来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我的手由张氏的手里转移到了她的手里。这个自然就是张氏的女儿,舞潮的二姐记舞秀。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连笑起来都透着矜持文雅:“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我天天都摘一大把你喜欢的紫瑛放在你房间里…”说了这么两句,她的眼圈竟然红了。

漂亮的小姑娘哭起来还真是有种梨花带雨的美感,我忍不住伸手拭去了她的泪珠。手还没有缩回来呢,身边又挤过来一个人,这是个男孩子,个子要比我和舞秀都高些,眉清目秀的,是个未成年的小帅哥。他一挤进来立刻伸手拧了拧我的鼻子,“你不在都没有人陪我爬房顶了,顶没有意思…”

张氏打断了他的话,绷着脸开始教训他:“原来就总带着妹妹淘气,现在妹妹刚回来…”

小帅哥,也就是舞潮的大哥记敏之不耐烦的抿着嘴,转头的瞬间却冲着我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我的眼睛在人群里来回寻觅,终于在人堆里找着了他…一个粉妆玉琢的四岁小男孩,舞潮的亲弟弟记敏言。小敏言有点羞怯,躲在丫鬟的腿后面打量我,小孩子都不怎么记人,他是不是已经把舞潮给忘了?

我走到他面前,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嫩滑嫩滑的,忍不住再凑上去亲一口。

这小家伙伸手捧着我的脸,慢条斯理的问我:“三姐姐,你是不是玩够了,想起回家了?”

一定是谁骗他,说三姐出去玩了吧。我再亲了他一口,小孩子果然可爱,我说:“玩够了,再不走啦。”

我看着身边这一双双充满温情的眼睛,忽然之间很为舞潮感到惋惜,这么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爹下朝了,”身后的敏之忽然喊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见假山后面一个穿着紫色袍服的男人正步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他的个子不算很高,但是肩膀宽宽的,身材显得很挺拔。容长脸上神态憔悴,两道英挺的浓眉紧皱着,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他三步两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然后松了口气似的将我搂进了怀里,低低的说:“谢谢老天,谢谢老天。”

我心里忽然就一酸,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记舞潮,对不起,我霸占了原本属于你的幸福,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你的亲人。因为他们现在也是我的亲人…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3779 更新时间:07-09-01 10:25

融轩。一个象这名字一样,让人感觉暖融融的地方。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叫什么,餐厅?客厅?普通聚会场所?

窗户都开着,窗外是大片的花园,一种花瓣毛茸茸红艳艳的大花朵开得到处都是。庭院里挂了不少灯笼,在薄薄的暮色中已经迤俪亮了起来。

我的面前是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酒菜。香喷喷的,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

我的左边是舞潮的老爹记文则,右边是舞潮的小弟弟敏言和母亲梅清。老爹的左边是记敏之、舞秀、张夫人。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宝福和福嫂也在座。

这记老爷果真不简单,拿管家当自己家人一样对待,难怪这两个武林好汉会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吃得死死的。

我看看记老爷,他正带着一副宠溺的表情给几个儿女夹菜,再看张夫人,笑嘻嘻的跟福嫂聊天,再看看舞潮的娘,低着头给儿子擦口水。这情景让我没来由的就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广告,一个老爷子笑嘻嘻的说:“幸福,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有点发热。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我彻底打消了实话实说的念头。看着眼前这和睦的一家人,那一句“其实舞潮已经死了”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另外,我得承认,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潜藏的私心。

我,西夏,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和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的经历。即使是过年,也是我和老爸两个人围着电视听外面放鞭炮。我一直闹不明白我们怎么会连一个亲戚都没有,但是老爸是从来不提这个的,我也不敢问。有时候也想:难不成我爸妈是私奔出来的?已经跟两边家庭都断了联系?

“路上累了吧?”记老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充满了慈爱的眼睛,恍惚之间,心里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突发奇想,是不是他真的就是我自己的老爸?神差鬼使的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好羊出好毛,好毛纺好线…”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试探他一番,试探的话已经不经大脑直接从嘴里冒了出来。

话已出口,我也只能满怀期待的紧盯着他的脸,等待着那个不可知的答案。

原来看电视的时候,我那个缺少幽默细胞的老爸难得的幽默了一把,在人家恒源祥的广告后面又补了两句:“…好毛线织好毛衣,好毛衣卖好价钱。”这是只有我们父女两个才知道的笑话…

记老爷的嘴角愕然的挑了起来,然后笑微微的将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额头:“这又是敏之教给你的什么民谚吧?”

我的心微微一沉,一点失望不露痕迹的弥漫了上来。

其实在我内心里,本来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细想想,我的老爸是研究历史的,这一点,从我的名字“西夏”两个字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一个古板的书呆子,只知道研究学问,没有什么融滑变通的能力,真要来到这个世界,未必就能生活得如鱼得水。

我叹了口气。孔子不是说过嘛:既来之,则安之。

一抬头,正好看到敏之冲我扮鬼脸。想来是因为记老爷的那一句:“又是敏之教给你…”的话吧。

“我们一家终于又团圆了,”记老爷端起了酒杯,一双好看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亮,“我已经去灵堂上了香,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我们记家的子嗣。”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看着大家都举杯,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口干了。

酸酸的,甜甜的,有淡淡的酒味。这记老爷竟然让自己的子女光明正大的饮酒?!

“这一杯,感谢小环丫头的在天之灵,”记老爷说着神情凝重的举起了第二杯酒:“如果没有小环,潮儿恐怕…,我已经派了人迁回小环的尸骨,她就做为我记家的人入葬记家墓园。”

全家人一起又干了一杯。

“这一杯,感谢宝福大哥和福嫂子,如果不是你二位,潮儿至今还流落在山野…”记老爷说不下去了,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干了。

宝福和福嫂赶紧也干了。

记老爷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顶,柔声说:“潮儿,给你宝叔和福嫂敬酒。”

一旁的丫鬟上来斟满了酒杯,我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正搜肠刮肚的想着说点什么祝酒词呢,福嫂已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三小姐还真是有老爷年轻时候的风范,不但跟那猎户人家混得熟络,路上还收了两个孩子呢。”

记老爷“哦”了一声,含笑望着我,我避开他的视线,结结巴巴的说:“大黑小黑都不小了,再混下去,真就成了地痞无赖了。”

记老爷的眼睛笑盈盈的,恍惚之间,让我觉得里面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依稀觉得那是我老爸才会有的…

宝福呵呵笑道:“虎父无犬子,来干了。”

于是,我又干了一杯。

这还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喝酒,而且是在长辈的允许之下光明正大的喝。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就冲着他对待子女的这一份与众不同的开明;就冲着他诚心诚意的把宝福一家当成自己人;就冲着他眼睛里有我老爸才有的熟悉的味道…,这个人,叫他一声老爹好象也不觉得很委屈…

我又劝慰自己:如果心里实在接受不了,就当他是养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