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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蓦然一阵抽痛。可是那个串通了她演戏的宫女此刻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吧,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

舞秀收起了妖艳的笑容,眼睛里再度浮起嘲讽的神色:“你还不知道吧,那玉簪真的是皇后娘娘赏的,红儿也的确是她的陪嫁丫鬟,只不过被我收服了。那玉簪,送来之前是用药泡过的,至于到底是什么药,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不过是小小的回击罢了…”

我静静的听着她尖锐的声音,从来不知道舞秀高声说话的时候,声音会这么尖锐。象针一样,能一直扎进你的心里去。

无端的就感到了失落。就好象想要收藏的一粒珍珠,没想到再拿出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土块——除了震惊,更多的就是失望。

她的五官比任何时候都精致美丽,装扮比任何时候都要华贵,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她和我之间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遥远。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是舞秀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宸贵妃。

我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脸上,想要从那上面找到我熟悉的东西,双脚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后退,一步一步的,离开她越来越远。

耳边传来迎夏的一声惊呼:“三小姐!”

我转身跑了出去。

我一直跑到了校场,正午时分的校场上空无一人。火辣辣的太阳把地面晒得泛白,我的头顶上是日渐浓密的绿荫,枝叶的缝隙之间星星点点的跳跃着耀眼的阳光。

我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也没有想。就那么呆呆的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嗡嗡的说话声,我的队员们三三两两的进来了,他们看到了我,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跑到了我的面前列队。

他们的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皮肤上辐射出只有阳光中才会有的热力,他们的眼睛都清澈得象没有被污染过的泉水,连专注的目光都仿佛是透明的,没有杂质,也没有阴谋。

我把堵在胸口几乎又要升上来的哽咽压了回去,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跟平时一样的平静。我说:“大家坐到树荫里来,我们复习一下教过的手语。”

特警有一套特殊的手语,多达四五十种。如左手卡住自己脖子,意即“人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意即“犯罪嫌疑人”;拇指和食指成90度伸直,表示手枪,左手摸下巴,意为“男人”,左手举出OK标志,意为“安全”。在执行任务时,有很多特殊的场景都不允许队员们出声,所以,通过手语来互相沟通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身处的时空不同,很多我都已经做了修改。

“我希望在你们之间的配合达到了相当的默契之后,可以通过一个眼神明白对方的意思。”说到这里,他们互相之间抛了几个媚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样的爽朗笑声,让我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散开了不少。我看看天色,奇怪怎么沈沛到现在还不出现?

“沈统领有没有说他下午来不来上课?”我问他们。

竹保抢着说:“沈队长去验马。要晚些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眉目英挺,额角带一块斜斜的伤疤。他叫石云,听沈沛说暗器使得很好。他笑微微的说:“西队长,能不能和你切磋一下暗器功夫?”

我点点头:“你是想跟我比试吧?”

他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抓了抓头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周围已经有人哄笑了起来。

“好,”我说:“你说怎么比?”

他还没有说话,竹保大喊一声:“我压石云会嬴!”说着还不忘了挑衅的看我一眼。我冲他撇了撇嘴,这小心眼的家伙还指望石云给他报仇呢。

我说:“那这样,我要嬴了你们每个人做二百个俯地挺身。”

竹保不服气的一扬脖子:“石云要是嬴了呢。”身旁的竹默大概听他言语放肆,连忙伸手去拉他。

我冲他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石云要是嬴了,我请你们喝酒,地点由你们选。”

他们听了我的话又开始哄笑,纷纷跑到石云身边去给他加油。就在这一片哄闹中,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远远的,校场外的回廊下,影影绰绰的露出几个人影。最前面的一个,穿着浅金色的长衫。正用折扇挡在眼前,朝这边眺望。

他是看我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来兴师问罪的吧?可是今天我真的不想看见他,看见他,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意——不正是他把舞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淡淡的收回了视线,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一切在我的生活里都只是一场梦而已,会很快就沉淀到记忆的最深处。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一切到夏天来临的时候,就彻底结束了。

我天天数着日子过,我这超级怕热的人,从来都不曾盼过夏天的到来——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明韶的缘故,夏天也居然这么让人期待。

竹保他们围拢在我和石云的周围,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起哄一样又喊了起来:“正好两只鸟,一人一只,打眼睛。”

石云的镖是很精致的蝴蝶镖,银灿灿的在手里微微一掂就化做了一道银光闪了出去,我也跟在他的后面放出了我的短刀。

两只可怜的鸟儿从空中直直的坠落下来,竹保他们扑了过去,然后人堆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我还以为是石云嬴了,刚把手拍到石云的肩膀上说了句:“看来你嬴了…”

竹保就带着这一帮人呼啦一下子把我和石云围了起来,原来镖都打在左眼上,是平手。

我拍拍石云的肩膀,夸了他一句:“跟刀比,蝴蝶镖更难一些,你的身手不错啊。”

石云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腼腆的笑了。头还没有转回来,一只熊掌一样的大手也拍上了我的肩膀:“队长,你的暗器也这么厉害。服了你!”

我回头望着竹保爽朗的笑脸,再看看身边这些笑嘻嘻的队员,心里暖融融的。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六十章

章节字数:5661 更新时间:07-08-25 10:28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是传达皇上的口谕时,王公公那张很无奈的脸,他似乎觉得我以某种他不太了解的方式冒犯了皇上,而皇上偏偏又不跟我计较。这让他多少有些忿忿不平。尽管他不便跟我发作什么,但是言谈之间颇有些埋怨,似乎觉得我这人不识好歹。

听说他从入宫就一直是东宫的人,看着明德长大的。也许在他心里,就象任何一个宠溺儿女的父母一样,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掌中的宝贝有任何冒犯之处吧。

我站在校场旁边观看队员马术训练的时候,他就是那样微微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蹭到了我的身边,拉长了声音说:“传皇上口谕:皇上准西大人两个时辰的假,由老奴陪着回记府探望。”他说话的时候,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此时此刻,他宁愿坐在外面的驾驶座上闭着眼睛假装打瞌睡,也不愿意进来坐在我的对面——我猜他是不愿意搭理我的意思。我本来想问问他,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同意放我回家的。但是看到他这种奇怪的反应,所有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马车停在记府台阶下面的时候,王公公面无表情的说:“老奴奉了皇上的口谕,就在这里等着西大人。西大人请便。”

我最讨厌别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本来是不想理他。但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是回过身冲他笑了笑,说了句:“真是有劳公公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和敏之种的粉钟树也都开了花,熟悉的香味瞬间勾起了幼年时种种甜蜜的回忆。我仿佛看到我和敏之一人拿一把铁铲挖树坑,舞秀拉着敏言笑嘻嘻的站在一边看,敏言手里还提着小桶,跃跃欲试的等着给种好的粉钟浇水…

心里仿佛有根线被这回忆紧紧一抽,痛得我几乎要落泪。

前面的小径上一个熟悉的人影慢慢的踱了过来,看到我似乎一愣。

我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发顶,眼泪终于没能忍住。

涌出来的眼泪瞬间被他的长衫吸收了,我抬起头,竭力想展开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可是老爹的眼睛却有些发红,看着我的神气活象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老爹,”我再度抱紧了他:“我的假可没有那么长,有什么要唠叨的,就抓紧时间吧。”

老爹勉勉强强的笑了笑,“敏之去看朋友,敏言还在书院里。都不知道你今天能回来,你娘天天都发愁,怕你的野性子在宫里闯祸…”

我把头埋进老爹的怀里,他的怀抱还和小时侯那么温暖,只是不知不觉我已经长得太高,不象原来可以把整个身体都缩进去。

老爹似乎很小心的问了我一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等明韶回来我们就成亲,然后就不再抛头露面了。天天给你炖补品——你都瘦了。”

老爹沉默的轻抚着我的头发,很艰难的说:“昨天静王妃来了。”

我抬起头,他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安,心里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老爹避开了我的视线,微微叹了口气:“她说,静王爷现在在家养病,婚事先放一放,等王爷身体好些了再说。还有…”

“还有什么?”我着急的抓住了他的袖子。

“楚元帅可能有重要的东西要派人送回中京,明韶可能很快就回来了。”老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高兴——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心里被浓浓的不安所笼罩,甚至听到明韶要回来的消息都不能够将它驱散。

我紧盯着老爹的眼睛,不确定的问他:“你有事瞒着我?”

老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伸出手,很轻柔的把我额前的一缕发丝拂开:“潮儿,你从小就是我最宠爱的孩子。如果你要做什么事,尽管去做就是,不用顾虑我们。”

他的话重重的落在我的心上,溅起了一圈圈不祥的涟漪。可是不等我有所表示,他的手已经落了下来,眉目之间是我从未看到过的凝重:“一定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否则,我真是白疼你了。”

我拉住他的袖子,他却摇了摇头:“去见见你娘。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见…”

我一步一回头的往后院走,走出很远了,老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微风拂动他的长衫,让我忽然间发现他竟然清瘦了这么多…

小娘亲怡然自得的坐在廊檐下看着几只猫打架,看到我进来,懒洋洋的笑了:“野丫头,还知道回来?”

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走过去俯在她的脚边,轻轻的搂住了她。她拍了拍我的脑袋,笑微微的说:“在宫里没有闯祸吧?虽然你二姐姐位份尊贵,你也不要总是给她添麻烦才好。”

我笑了笑,“我都是大人了,会管着自己的。”

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仍然是丰腴美丽的,散发着我熟悉的香味,我说:“我给你配了擦脸的香膏,这次太匆忙,没带着。过几天有人出宫让给你带来。”

小娘亲笑微微的摩挲着我的手指:“你这年轻姑娘不用,反而给我这老太太用。人家要说舞潮的娘是个老妖精了。”

我想笑,却无端的有些心酸。

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小黑探头进来说:“外面那个太监说让三小姐快点回宫。”

我一怔,这老家伙不是说有两个时辰的假吗?难道把来回路上的时间也算进去了?他这算是挟机报复吧。我恶狠狠的说:“告诉那个老家伙,我还就不走了!”

小娘亲连忙拦住了我,“你在宫里,怎么能得罪了他们呢?小黑出去说一声,三小姐马上就走。言词客气些!”

小黑冲我吐了吐舌头,连忙跑着去了。

小娘亲叹了口气,柔软的手掌抚上我的肩头:“娘知道你委屈,不过,为人在世,该低头的时候不低头,只会为难自己。娘也不指望你八面玲珑,但是有些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爹不是也说过么,水至清则无鱼。”

我点点头:“记住了。”

她也象老爹一样,一直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我,直到浓密的粉钟挡住了彼此的身影。本来还想着要去看看大娘,但是看到她就不免要说起舞秀。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宫里,天色已经薄暮。明德还在御书房里,自从我进了宫好象还没有看他去过别的地方,除了去探望舞秀,似乎吃住都是在这里。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听苏奉君说宫里奉太后的命令已经选了十数名妃嫔,明德似乎还没有见过,他对自己的新老婆们竟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进了御书房,明德正在书案上写字,听到我的声音也只是微微恩了一声。然后放下笔,摆摆手示意宫人们出去。

看到他摆手的姿势,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舞秀跟我发作之前那个同样的姿势,心里忽然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明德慢慢的踱到了我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我,微微有些诧异的说:“回了一趟家,怎么不见你开心些?”

我垂着头,淡淡的说:“臣在刑部的时候,天天都可以回家。”

我虽然没有抬头,却仍然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良久,才听到他微微一叹:“你在埋怨我?”

我保持着低头认罪的姿势,恭恭敬敬的说:“臣不敢。”

他忽然托住我的下巴向上一抬,逼得我不得不和他正视。他的眼睛如墨玉般,冷幽幽的,里面翻江倒海的复杂慢慢的都变成了深深的无奈:“你总是不开心的样子,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这样迁就的语气好象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我的要求陛下可以答应吗?”

“说说看,”他的眼里浮起了一丝暖意,似乎我提要求是很给他面子的事。

“臣没有别的奢望,”我勉强抑制着心里的忐忑,“只想辞去官身,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象其他女人一样相夫教子…”

下巴上蓦然一痛,明德的目光骤然间锐利了起来:“相夫教子?明韶吗?”

我的心猛然一沉,“臣和明韶自幼定亲,这事皇上知道。”

因为离得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明德的额角上,一根血管突突直跳。这让他清雅的相貌看上去有些狰狞。

“看着我,”他粗暴的抬高我的下巴,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我:“你就这么急于离开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你这没有良心的女人,你出去看看满园的粉钟树——我从未在女人身上花这么多的心思。你还想要什么?!”

他的表现让我微微有些心惊,但是我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宫里并不是臣应该待的地方。这里…不自由。”

“自由?”他很突兀的松开了手,很烦躁的在我面前走了两步,锐利的目光又投到了我的脸上:“什么样的自由?跟一群男人勾肩搭背的自由?”

我反感他这样的措辞,什么叫“跟一群男人勾肩搭背?”我握紧了拳头,冷淡瞟了他一眼:“他们只是当臣是手足,并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再退一步说,只要臣的夫婿不在乎…”

“啪”的一声,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动,左边的脸颊顿时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灼痛。这一巴掌始料未及。我从未防备过皇帝——因为从来没想过皇帝也可以自己动手打人。

嘴里有腥咸的东西,伸手一抹,是血。看来这一掌打得不是时候,我的舌头被咬破了。

我静静的看了看手上的血,觉得实在是冤枉挨这一下子。小娘亲不是刚说了“能忍则忍”吗?忘性大的笨人活该自讨苦吃。

我垂手行了个礼,语气平淡的说:“皇上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臣现在要去校场了。”

他没有出声。

我抬头,他正茫然的注视着自己的手,明明挨了一掌的是我,吃亏了的也是我,怎么他反而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他不出声我就只好自己退出去,可是我一动,就好象惊醒了这个梦中人,他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许你走。”

“臣已经安排了队员在校场做夜间演习。”我平静的提腥他。

他却固执的盯着我,恶狠狠的说:“我不许你出宫,我不许你嫁人——你趁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我的脑子轰的一响,忽然就想起老爹说静王妃要求推延婚期…,原来如此!

我竭力按下心里的惊怒,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反问他:“请问陛下要如何安置微臣?难道要臣在禁军中效力一辈子?”

明德的双眼霍然一跳,“只要你愿意,我立刻下旨招你入宫,我给你起最好的宫殿,我给你…”

我重新跪了下来,双手的指甲因为用力已经深深的掐进了手掌里去。反复在心里告戒自己:冷静,冷静…

“皇上所要给予臣的,并不是臣想要的。”我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被气的,还是被吓的:“而且,君夺臣妻,有损皇上清誉。皇上三思!”

“你不要?!”他突然之间又暴怒起来:“你竟然不要!”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再次强迫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满是狂暴,连最后一丝冷静也看不到了。他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朕给你的,你竟然敢说不要!”

我被他捏得生疼,心一横,挺直了腰身,盯着他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臣不要!臣绝不做笼中鸟!”

他眼里有什么东西从那火焰当中爆裂开来,一扬手,又是一掌打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拍在刚才的那个掌印上——果然比刚才一掌更狠。

“滚!”他放开了我的下巴,踉跄了两步。

我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之中却泛着狂暴的红光。就好象他的身体有烈火在烤着他,烤得他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了。他又向后退了两步,身体靠在了书案上,他一回身,将书案上的东西“哗”的一声全部捋到了地上。

我刚一转身,就听到了桌子被掀翻的声音,惊天动地。

帘子外面窜进来神色惶恐的王公公,看见我的脸顿时一愣,再往我身后看,又是一愣,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就有一块砚台直冲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暴喝:“都滚!”

这老家伙眼睁睁的看着砚台扑面而来,吓得面无人色。

我一把捞住了砚台,顺手丢到他的怀里。他浑身瘫软的往地上一倒,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了。

帘外的台阶上,站着面色惊恐的宸妃娘娘。看到我的脸,她也是一愣,随即目光复杂的又转向了乒乓作响的御书房。

我行了个礼,淡淡的说了句:“见过宸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