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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看样子这么点伤就已经快要超出他所能忍受的极限了。他一边抽抽嗒嗒的哭,一边说:“我…我是韩大人的手下…”

我打断了他的话:“哪一个韩大人?”

他偷瞟我一眼,低声说:“九门提督韩年韩大人的堂兄,精骑兵团的统领韩斌韩大人。”

我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韩皇后那张端庄的近乎平板的脸、把香鼠皮地图递到我手里时,左丞相韩高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刑部武试时,座上宾韩年那张刻板消瘦的脸…,这几张脸混杂在一起,象一记重锤一样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

我深深的呼吸着荒原上干燥得没有一丝水分的空气,竭力象让自己平静下来:“杀我,是韩斌下的命令?”

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他瑟缩了一下,讷讷的说:“韩大人说,是上面的命令。”

我狠狠跺了他一脚,这小子立刻嚎叫了起来。

“刑部已经发了海捕文书,又怎么会让你们秘密的处死我?!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一边嚎一边急促的解释:“你的同伙入宫行刺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命韩相全权处理此事,韩相命令即将调往歧州的大将军韩姜沿途搜捕你,格…格杀勿论!”

“韩姜带了多少人?”我脚下再用力。这小子的脸色由白到红,再由红到白,咬着牙说:“两万。”

我忽然间明白了韩高的用意。楚德元帅虽然被调往南疆海防,但是留守歧州的刘云海将军和手下的官兵都还是楚元帅的旧部。在韩高的眼里,我只是炸药桶上的一根引线,他真正要做的事,是借着这个机会清除楚元帅在军中的势力。我不过是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让他有借口把焰天国的军队来一次大换防。

而韩姜这人,我虽然不熟,却也知道他在录台大营中担任副将之职,没有军功,在军中并没有什么威信。如果楚元帅还在,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控制歧州。两万人虽然不多,却也足够把歧州上下都换上韩高的亲信了,尤其是军中的上层。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冷笑了两声。

这小子面色大变,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没有,我都是无意中听到的…”

“韩斌是你什么人?”我漫不经心的问他。

“我表叔。”他顺嘴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眼底立刻漫上来一丝惊恐,一边摇手,一边用力的拱着身子想要往后退,慌慌张张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

原来他也是个韩家的人,那就难怪了。

我刀尖点住了他的那条伤腿,冷冷的看着他处心积虑的想往后缩。我觉得自己应该怒火中烧才对,可是不知怎么,听了他所说的话,我只感觉疲倦和…乏味。除了赶尽杀绝,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巧妙的方法了。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这小子的一只手慢慢的伸进了后腰。我本能的向一旁让开,一柄蓝汪汪的六寸钢刀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几乎紧贴着我的鬓角闪过,“扑”的一声没入了沙土之中。

我心里微微一惊,是淬了毒的刀!

一股怒火瞬间窜上心头,我想也不想,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喷出,他的脑袋向旁边一歪,一声不响的死去了。

也许是因为爱你一万年的脚程快,也许是搜捕的任务全部的交给了即将赴任的韩姜。总之,过了并洲之后,就再也没有碰到过追兵。

一路上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明瑞。可是真的到了并洲,隔着半条街看到他王府的一角飞檐,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现在毕竟是带罪之身,除了麻烦,什么也给不了他。这最后一面,不见也罢。

放弃了去见他的念头,我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在并洲补充了一些干粮之后,我的盘缠就彻底用完了。除了明瑞留给我的金钥匙和冥宗的紫玉佩,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我在逃亡的路上,却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我不但没有退路,连前进的路也没有了。

不期然,隐藏在心底里的那个念头再一次浮上了心头。

我摇摇头,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勉强辨认前进的方向。可是,距离那个地方越近,心底里那个模糊的念头就越来越清晰,而残存在心里的不舍和挣扎也就越来越淡薄。介子迁不是也旁敲侧击的说过让我不要犹豫的话吗?

也许我真的可以离开这个时空呢?

可是离开了这个时空,我就真的可以把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当成是一场梦吗?

“不要再做梦了。”心底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冷酷的提醒我:“你已经到了绝境,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父母,你带去的只能是羞辱和痛苦。而对于他,你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了。”

我俯下身轻轻的摸了摸大黑马的耳朵,低声说:“走吧,爱你一万年。跟我一起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绕过歧州的守卫进入鬼神沟并不难。难得是我找不到那个洞口了。

我在鬼神沟已经整整转悠了三天,仍然一无所获。我拼命的回忆那天都有些什么特征,是夜晚,那天不是十五就是十六,还有就是下着雨,有雷电…,可是在这干旱的北方荒原,一场雷雨有时候几年也遇不到…

我已经吃完了最后一粒干粮。

我颓然的坐在干燥的岩石上,痴痴的凝望着天空中金灿灿的满月。白天的焦虑和烦躁已经平息了下去,一丝绝望慢慢的爬上了心头。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平滑的山壁上,就在一眨眼间,黑黝黝的洞口宛如一个浮出水面的神秘物体一般,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猝然一惊,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我焦虑过度产生了幻觉?

我从马背上取下了火把,点燃之后先伸进了洞口。在跳动的火光中,一眼就看到了埋在土里的半块石碑和那一堆燃烧过的灰堆。我反手拉住了爱你一万年的缰绳,小心翼翼的拉着它一起走了进来。爱你一万年除了微微有些不安,并没有表现出惊慌。这让我的心跳也莫名其妙的缓和了下来。

洞壁上还留着上次明韶留下来的标记,所以没怎么费事就摸到了洞底那扇神秘的石门前面。我从墙壁上小心的撬下了那枚石钥匙,微微有些犹豫。

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我咬着牙把钥匙按进了石门上那个浅槽里。

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我弄错了什么吗?

蓦然间一阵疾风扑面而来,耳边顿时响起了千军万马厮杀的声音,恍若置身于两军交战的战场一般。只一瞬间,厮杀声就随着那一阵疾风消失在了空气中,山洞里仍然是一片寂静。在我的眼前,两扇石门已经缩进了山壁之中,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什么异象也没有发生。只有凉丝丝的微风拂面而过。

我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探身进去。火光映到了两侧的洞壁上,我一眼瞟过去,整个人顿时看得呆了。

壁画。洞壁上绘制着我生平所见的最精美的壁画。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绘制而成的壁画,时隔数百年,仍然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彩,每一种颜色都浓艳欲滴,仿佛刚刚涂上去一样。尤其是壁画上天神一般的阿罗王,两眼的位置上不知道镶嵌了什么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壁画一共分成了四个部分。第一副壁画的内容,是许多穷凶极恶的人手拿皮鞭棍棒,正在殴打一些衣衫褴褛的奴隶。奴隶脸上愁苦的表情绘制得十分生动。在这些人之上,天神一般的阿罗王正将一把金色的弓和三支金色的箭交给一个头带黑色战盔的人。战盔的额头部分镶嵌着一粒金黄色的宝石,宛如一颗多出来的奇怪的眼睛。

第二副壁画的内容是头带黑色战盔的人带领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奴隶逃出了城市。在他们的身边,汇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阿罗王隐身在云团之上,带着慈悲的表情静静的俯视着他们。

第三副壁画的内容,是头带黑色战盔的人带领军队和另外一支军队在厮杀,阿罗王站在云端,仿佛在指引着头带战盔的人和他的军队。

最后一副壁画面积最大,场面也最壮观。画面上许多人在忙忙碌碌的搬运东西,有些在建造房屋,有些赶着马车。似乎正在修建一座城市。在画面的中央,头带战盔的人跪倒在阿罗王的脚下,正在接受阿罗王授给他的一顶王冠。

壁画的内容让我有些迷惑,象是一个故事。难道是几百年前的历史么?

爱你一万年轻轻的嘶鸣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转头去看它,却发现它已经顺着长长的通道跑到了我的前面。正在山洞尽头的两个洞口之间犹豫不定。

两个洞口都没有门,我举着火把往左面的山洞里一望,再一次被惊得呆住了。

火把的亮度有限,在我所能看到的范围里,三米多高的层架一排挨着一排,一直延伸到了山洞的深处。层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尽管落满了灰尘,还是看得出上面涂着后厚厚的防护油。

我穿过一排排的层架,来到了山洞的中央。这里有一块小小的空地,摆着一个小石桌,上面放着一顶头盔和一张弓、三支箭。

我伸手轻轻拂过上面的灰尘,战盔立刻露出了漆黑的底色,在额头部位,一粒龙眼般大小的金黄色宝石立刻迸射出夺目的光华。这应该就是壁画上看到过的那顶战盔了。我好奇的拿起了弓箭,金色的弓箭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上面还刻着十分精细的花纹。可是两军对垒,三支箭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我把弓箭放回了原处。顺着来路慢慢往外走。火把举得高些才发现在洞壁上也挂了不少刀剑。我伸手从洞壁上摘下了一把弯刀。这把刀的刀身很沉,黑黝黝的刀鞘上除了“玄武”两个古字之外,什么装饰也没有。但是刀一出鞘,立刻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碧绿如水的刀身,微微晃动,整个山洞里立刻充满了凛冽的刀气。

爱你一万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碰落了什么东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它吓了一跳,立刻一溜儿小跑的冲出了兵器的包围,钻进了对面的山洞里。

这个洞要比兵器洞略微小些,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因为年代久远,铜制的箱子上都已经蒙了一层锈。

我顺手推开了一个箱子,刹那间整个山洞都笼罩在了奇异的光华之中。

我眯起双眼,呆呆的注视着箱子里宛如玩具一般堆放在一起的各种宝石,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推开旁边的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满箱的黄金。

我从宝石箱子的最上面拿起一只鹿皮口袋,刚要打开看看。爱你一万年突然支棱起了耳朵,露出了十分警觉的表情。我突然想起这个洞,或者说这个通道天亮了就会消失。不及多想,立刻翻身跃上马背,沿着来路飞奔而出。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淡青色的晨雾弥漫着整个山谷。沁凉的空气干净得象水洗过一样。

我回过身,哪个黑黝黝的洞口正在淡淡的晨光中一点一点变模糊。然后,就象被晨风吹散了的雾一样,越来越稀薄,终于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开始咚咚直跳。我真的回来了么?我贪婪的打量着周围的山谷,急切的想要找出一个证据来证明我真的回来了。

黄色的山石,细茸茸的枯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那么的…眼熟。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雾散开了。心里最坏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我还在鬼、神、沟!

我慢慢的在山石上坐了下来,然后仰面躺倒。

天空正由灰蒙蒙的一团一点点变得清澈起来。没有云,北方的天空永远干净得象一块蓝宝石。

我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一直到阳光晒到了我的脸上,我才无可奈何的坐了起来。一起身,就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从洞里带出来的那个皮口袋。解开绳扣,往手心里一倒,淅沥哗啦涌出来一堆龙眼般大小的宝石。

这应该是那一箱宝石里的精品吧?

我拿起一块绿宝石细细端详,折射着阳光,它正散发出灿烂迷人的光彩。

我再看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玄武刀,介子迁的话模模糊糊的浮上了心头。他所说的奇妙际遇,指的难道就是这个?

山洞里的壁画一副一副的闪过我的脑海,一个模糊而大胆的想法一点点浮上了心头。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七十章

章节字数:5458 更新时间:07-08-25 10:37

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马嘶。

我握紧了玄武刀,一颗心却止不住的往下沉。山谷里并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确切的说是没有可以同时藏下我和大黑马的地方。而且我一夜未眠,又饿着肚子…

我坐在山石上没有动,握着刀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凝神捕捉空气中传来的每一丝微弱的声响,大脑里迅速做出判断:一人,一马,从轻浅克制的脚步声完全可以推断出来人怀有武功…

一个黑色的人影终于出现在山道的转弯处,身后跟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远远的看到我,这个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我敏锐的感觉到在他那柔软的衣料下,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他似乎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紧绷着脸不紧不慢是向前赶路。那双闪耀着奇异光彩的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就好象我是凭空出现的一个山妖精,会随时消失在空气中。

我松开了握刀的手,心里缓缓的漫起了一丝暖意。

“嗨!”我发自内心的向他展开了一个微笑:“真是出游的好天气。”

风瞳一点也不理会我真心实意的问候,他在距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用一种颇为憔悴的神态上下打量着我,露出很头痛的样子。

“你怎么能指望一个逃命的人打扮的象个贵妇?”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伸出了一只手:“有干粮吗?”

风瞳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布包袱,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把包袱塞进了我的怀里,一点也没有邀请女士进餐的绅士风度。我顾不上理会他的态度,三下两下扯开包袱,一把捞住一个滚落下来的红樱果,连皮都没有来得及剥掉,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

风瞳皱了皱眉头,一把抢过我手里刚拿起来的一个红樱果,低着头,象赌气似的剥起果皮来。

“我欠你银子吗?”我抓起一块肉干狠狠的咬了一口,侧过头问他:“有人欠你银子吗?”

风瞳对我的提问不理不睬,仍然皱着眉头剥果皮。

“你到底别扭个什么劲啊?”我的心情正好,所以一点也不在意他奇怪的态度。反正这个家伙从来都奇奇怪怪的,让人看不透。

他把剥好的水果递给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被汁水染红的手指,闷声闷气的说:“你早就知道我的人在找你,对吧?”

我微微一愣,他在为这个生气?可是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我是因为不愿意连累他呢?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回答他,他已经揪住了裹食物的软布,一边拿它擦手,一边很不耐烦的说:“我有四个消息,有好有坏,先听哪一个?”

我想了想:“就按照你心目中的重要性来排序好了。”

风瞳坐直了身体,眼睛眺望着山谷的远处,语气平淡的说:“明韶…”

我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跳过去,直接说下一个。”

风瞳回过头,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我:“真的不听?你也许会后悔。”

我摇了摇头,嘴里的肉干突然之间变得象树皮一样难以下咽。我避开了他的视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愿意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听到明韶的名字。我不能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若无其事的谈论他,因为我无法再次去面对这样的提醒:我已经真的失去他了。

看我没有出声,风瞳微微一叹:“那就说第二个:令尊大人被禁足了。”

我的心“咚”的一跳,“什么意思?”

“听说有人入宫行刺皇上,”风瞳字斟句酌的解释:“皇上大概受了伤,已经被送到一梦轩去修养。暂时由韩丞相代理朝政,听说这是皇太后的意思。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说刺客是你的同伙。虽然有七王爷替令尊大人辩解,韩丞相仍然以‘难辞其咎’为由,将令尊禁足。”

我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掌里,却感觉不到疼痛。心底里仿佛有一股炽热的东西如同岩浆一般喷薄而出,灼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很想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喊,可是从紧咬的牙关里却只有一个名字被挤了出来:“韩高!”

风瞳握住了我的手,用力的展开了我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掌挤了进来,然后握紧:“你听我说完。令尊虽然不能够离开自己的宅第,但是他的身体很好,家里上下也都平安无事。我送了一些东西进去也没有什么人为难。我已经安排人了,你不相信我吗?”

我的眼泪涌了上来,又强忍了回去。

风瞳是不会明白的,我此刻的心情,不光是因为连累了父母而愧疚,更大一部分是后悔。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为什么在我成长的这么些年里,没有用心的去爱他们呢?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的关心,我一直自私的认为自己是西夏,却很少想到在那个家里,我首先是记舞潮…

风瞳握紧了我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力量传递到我的身体里。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低沉了下来:“最坏的一个消息,韩高已经以叛国的罪名在全国范围内缉捕你,你如果抵抗的话,格杀勿论。即将到歧州换防的韩姜将军带了录台大营的三万精兵,负责沿途在北方六郡搜捕你。最迟后天,他就要到达歧州了。”

他停下来看着我,神态略微有些担心。

“就没有好一点的消息?”我坐直了身体,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刚才明明说有好的消息。”

风瞳微微的松了口气:“好消息当然是有的。你的三位师傅都在万毒谷,听说了你的事,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真的?”难怪容琴师傅和邱师伯这么久也没有到中京,原来是被风师傅给留在了万毒谷。可是…

风瞳象是看出了我的担心,颇为自得的歪过头笑了:“他们是跟着风云堡的商队一起出发的,目的地是瑶城。不会有事的。”

“瑶城?”我又愣了一下:“檬国的瑶城?”

风瞳瞥了我一眼,很不满的说:“是风云堡的瑶城。我们买下瑶城已经整整十年了。”他用目光制止了我的继续发问:“时间紧迫。我的马车就等在山谷外面。你还有什么问题等到了瑶城再问吧。”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风瞳侧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然是跟踪官兵的尸体。”风瞳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活象一个在游戏中赢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放心吧,官兵不会跟来的,他们的动作没有我这么快。”

从地图上来看,檬国的地形宛如一个沿着南北方向倒置的巨大水滴,瑶城就座落在最南端,也就是水滴的最尖端。这个人口不足四万的边境小城北面就是北方最大的河流:发源于锡安雪山的锡罗河。锡罗河从北向南,在地域上成为了铁龙族和檬国两国之间的天然分界线。然后在瑶城的北面折向东方,它横穿过了整个大楚国之后,在大楚国最东面的城市辽洲奔涌入海。

有了锡罗河这一道天然屏障,檬国的边境防守世世代代都布在了锡罗河的北岸。而南岸这一座孤零零的小城,既没有战略意义上的价值,又没有什么经济意义上的优势,被风云堡高价买到手,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风云堡的前堡主把瑶城当做了焰天、檬国两国之间的商贸中转站。据说,最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正是风瞳的生母,檬国上郎将廖献的幼女廖冰,一个极有经商天赋的聪慧女子。

不过,就在四个时辰之前,瑶城已经被它的新主人更名为东瑶城。城墙上象征着风云堡财富之路的金黄色狼牙旗也已经换了下来,换上了东瑶城的第一面城旗。旗面为黑色,长方形,其长与高为三与二之比。在中间的位置上,有一红一黄两道垂直交叉的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