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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民?”我咀嚼着这个敏感的字眼,诧异的反问他:“矿民又怎么了?”

风谱抿紧了薄薄的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回答说:“这些矿民抢劫了山上已经封了的一处官库,将里面的兵器粮食洗劫一空…”

“他们有多少人?”

“人数大概在三百到一千左右,没有具体的统计。那些至今还留在村子里的人也很有可能加入了当初的抢劫。在被抢劫的现场,我们的人发现了这个。”风谱摊开了手掌,在他的手心里,一枚簇新的钢镖静静的闪着寒光——和我刚才在张司额头看到过的那一枚,是一模一样的。

“这些人现在在哪里?”冥月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反问他:“几百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风谱摇了摇头,“林先生派来的人,只说这些矿民目前有可能还藏身在矿上。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去矿上搜查,而且矿山上的地形十分复杂。他们抢到了不少的粮食,要藏匿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转脸去看风瞳,他的表情冷冷的,一双眼瞳因为愤怒,几乎已经变成了深浓的翠绿色。

我突然之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并洲矿民暴乱才是明韶和英汇一直在认真筹备的事,而丰都、陈家集的凶案,包括今天早上张司的死亡,都只是障眼法…,目的无非是在中部四郡造成恐慌,要我们分神去料理这几个地方…

并洲距离赤霞关并不远,如果楚德的精锐始终无法从山道上抢进来,那么光复会的高手加上数百矿民,倒是一支适合敌后突袭的队伍…

我的心突的一跳,目光从他们几人的面上扫过,缓缓的说,“我要去并洲!”

还不到巳时,头顶上明晃晃的阳光已经灼得人连睁眼都困难了。

并洲在白城的西北方向,快马只需要五六天的路程。我们起的早,不过才两个时辰,已经赶到了青岭峡。青岭峡是白城郊外的一片浅谷地,放眼望去,远近一片绵延起伏的土黄色山岗,几乎连棵树也没有。马儿一跑过,顿时扬起漫天的黄土。

因为没有水源,这附近二三十里都是一片荒原,并没有人家。

我拉住缰绳,伸手从马鞍上解下水袋浅浅的抿了两口。在我的身后,风瞳和二十余骑亲随已经远远的跟了过来。

系好水袋,抬眼望向他们赶来的方向。身下的爱你一万年突然暴躁的用前蹄在土地上刨了几刨,然后用力的向旁边扭过脖子。我心里猝然一惊,不过眨眼之间,两柄雪亮的长剑已经飞快的刺到了我的眼前。

来不及细想,手中的水袋已经掷了出去,柔韧的牛皮水袋撞在最前面的长剑上,剑尖一歪,直接撞上了旁边的另一柄长剑。与此同时,我用力一蹬,人已经从马背上跃起身来,玄武刀在半空中甩掉刀鞘,宛如一道清湛湛的水光,直向这两人袭了过去。

这两个年轻人应变十分迅速,一击不中身形立刻向后跃出,闪开了我的凌空一击。错眼向后去看,风瞳和身后的亲随也已经和人动手,风瞳身手不需我担心,但是那二三十名亲随却只是寻常身手,有几个已经受了伤。

粗粗一眼看去,伏击我们的竟有十数人之多。

长剑宛如纠缠不放的毒蛇一般再度犀利的刺到了面前,我飞快的闪身避过这一剑,反手一削,将这持剑的半条手臂一刀削了下来。这人一剑刺来,原本就存着不能全身而退的心理准备,但他却没想不到玄武刀锋利至此。愣了一愣,忽然看到从断臂处鲜血喷涌而出,这才发出一声惨叫,仰面倒下。

另外一个年轻人眼神一黯,眼睛不由自主瞟向了受伤的同伴。我趁机欺身而上,碧水般的刀锋迅速的卷住了他的长剑,只听“当”的一声,长剑脱手飞出,年轻人一时方寸大乱,被我一刀砍在肩头,一声不响的倒在了同伴的身旁。

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呼哨,这些伏击我们的人宛如得了命令一般,迅速退了下去——几乎比他们的出现还要来得迅速。

我们的人有五六人受了轻伤,都不重。只是风瞳手臂伤势未愈,这一番打斗又将伤口挣裂开来,半条手臂立刻透出了殷殷血色。

风瞳执意不肯让我看他的伤口,眼中微微有几分焦躁:“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直到离开了青岭峡,向西狂奔了数里之后,我们才停下来休息。

风瞳的伤不重,只是反复的挣裂,只怕愈合会更加的困难。我小心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再看看受伤的亲随,也都已经包扎利索。

趁着大家休息,我把风瞳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问他:“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风瞳靠在巨石的阴凉之中,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声调也显得淡淡的:“不过是试探罢了。”

这伏击我们的十余人当中,并没有武功拔尖的高手。可是若说试探,又有什么好试探的呢?

风瞳若有所思的说:“也许我们当中也埋伏有他们的人,我们的行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去——无非是这么一层意思罢了。至于不在这里下杀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前面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你呢,东瑶城主。”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嘴角竟已漫起浅浅的一个笑容,仿佛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浑不在意似的。

从知道风舵的死讯开始,我心里就始终笼罩着阴云。联想到赤霞关外的楚德,不免让我想到了更多的事。

“风瞳,”我小声跟他商量:“你还是带几个人回白城吧。”

风瞳的一双猫眼立刻睁大了,略略带着惊讶的神色看着我:“为什么?”

我握住了他的手,耐心的跟他解释:“中部四郡除了白城的冥月,其他几个郡的执事都是风云堡的旧部。你跟他们下命令,比我还要有效…”

风瞳“嗤”的一笑,拦住了我的话:“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等回去我再嘱咐他们好了。”

我摇摇头:“你误会我了。我此番前往并洲,怕不会太顺利。我希望你能留在中部四郡,有你和介先生在,我人在并洲才能放心。”

风瞳的手蓦地一紧,眼瞳也顿时变成了一团犀利,紧紧盯着我半晌才缓缓的说:“矿民是否受了光复会的挑动,还只是你的猜测。未必如是…”

“果真如是呢?”我反问他。

风瞳抿紧了嘴唇,握紧了我的手,却不说话。

“我怕的不光是他们受了光复会的挑唆,”我说:“我怕的是他们一直就是光复会的人,会和楚德内外夹击…”我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己心里的忧虑都说出来的好:“如果只是赤霞关倒也好说,只是大楚国的态度到现在仍然暧昧不明,万一如介先生当日预言,他们和楚德形成首尾夹击之势…”

风瞳的手握得很紧。良久,才缓缓的说:“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他们肯听你的话。”我按住了他的嘴唇,轻声说:“如果局势失控,我说的的是万一…”

他拉下我的手,轻轻吻了吻。这样温柔倜傥的神态,倒好象他是和我坐在一片风景秀致的园林里赏花一样…,不禁就有了些微的失神。

再抬头时,风瞳已经是一脸的认真了:“我听着呢,你说。”

我心里不禁微微有些羞愧,怎么好端端的就走神了呢?我现在要交代的可是最重要不过的事情了。一想到这个,脑海里顿时冷静了起来。

我悄声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局势失控,我要你护住这些人,不论是介先生还是冥月风谱,我要你一定保护他们平安脱身。”我想了想,补充说:“当然,你还要保护自己安全。”

风瞳还想说什么,又被我制止了:“你要记住,如果我的师傅们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也不能饶了你。”

风瞳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着一抹金色的阳光,颤颤的闪动着。

“当然,现在还说不到这一步,”我勉强笑了笑:“只不过我这个人,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最糟糕的结果罢了。”

风瞳抬眼看我,翠绿的眼瞳中一片滟滟的波光,仿佛瞬间的波浪都已经平息了下去,只剩下了一汪宁静的水,在午时的阳光下,泛着暖暖的涟漪。

“既然料到可能会输得一塌糊涂,为什么又要做?”他静静的问我。

“最初,也许是被人追杀的怕了,一心只是想着决不能让韩姜收了东瑶去。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他一有动作,我便要先发制人…”我凝神想了想,缓缓的说:“要打败韩姜惟有收了歧州,而收了歧州就已经冒犯了焰天国…,就这样一步一步的…”

“后悔吗?”他再问,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就仿佛问的是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漫不经心。

我摇了摇头:“不论我下场如何,北部六郡都已经被改变了,而这样的改变,没有我先前那一步,是断断不可能实现的。这里的经济发展起来,受益的可不止是焰天一国。而我这辈子,也总算是随心随意的做过一件事了…”

风瞳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软的好象在抚摸一匹缎子。

“你后悔吗?”我轻声问他:“毕竟是我连累了你。”

风瞳轻声笑了:“有什么好连累的?从你杀出中京,我就已经安排人将风云堡的生意暗地里转了出来。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安身?”

我心里一暖,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就听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一叹,“送你到了并洲,我再回吧。这一路只怕不太平。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静了静,又说:“万一我们两个跑散了,你要记住,无论铁龙族也好,檬国也好,只要是风云堡的店铺,就可以凭借一个‘夏’字联络到我。”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听他压低了声音问我:“路良山的那条密道…”

我连忙掩住了他的嘴,四下里转头看看,确认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也是万不得已时候,逃命用的。你怎么知道?”

风瞳的眼睛里漫起了浅淡的笑容:“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他们都肯听我的?”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定是风谱吧?等我回去…”

不等我的话说完,风瞳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在这样热辣辣的正午,乍然间袭来这样凉幽幽的气息,竟让人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看到了他眼中目光迷蒙的自己。而他眼波中绵长的缱绻,就如同最温柔的水波,缓缓的袭来,让人一点一滴,将这身外的世界都忘记了。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九十章

章节字数:6288 更新时间:07-09-30 15:36

我印象中的并洲,原本是热闹的,嘈杂的,徜徉在那样宽阔的街道上,便宛如驾着一艘奇异的小舟,缓缓的荡漾在不同的语言和肤色汇聚而成的河流中,会觉得满眼都是看不尽的繁华热闹,而耳边不时传来的异族口音便是漂流在这河面上动人的浮莲了。

当我在微雨过后的清晨再一次踏进并洲,只觉得恍惚之间,扑面而来的竟是些微的眼熟,却又混杂了浓重的萧条,全然是一派陌生的感觉。一时,竟怔住了。

身旁一个守卫轻声解释:“聚集在山里的暴民夜间时常下山袭击商贩,因此,不少铁龙族的商人都收拾店铺返乡了。”

展眼去看,街市上的店铺果然有一半都挂着锁。仍旧营业的,也多少显出了冷清。街市上行人也不多,来往之间大多带着谨慎小心的神气。高大的内城也因为行人稀少的缘故,多少显出几分萧索。

进入内城,远远的就看见了王府的一角飞檐。还是那样高高的一沿粉墙,无声的透露着皇族的威严和不张扬的奢华。我知道王府里面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奉令刻意保持着原来的面貌,甚至连杂役都没有换过。但是,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勇气进去看一眼。

不是不想去看,而是觉得,那些应该忘记了的东西,再次去面对,万分的困难。

府衙就在王府的附近。

我们进去的时候,林汝召集了衙门里的衙役正在内堂训话。

我和风瞳不约而同都收住了脚步,倒不是有意要偷听,只觉得这个时候进去似乎不是很合适。就听林汝的声音里冷森森的说:“…每次上去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果真他们自己消息灵敏倒也罢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夹在里头通风报信,我看他活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和风瞳对视一眼,心里都微微有些诧异。我和这位大师兄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印象中他是极温雅的一个人,从来不曾听他这般粗声大声的说过话…

“谁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林汝的声音突然拔高,“有事直接进来回!”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内堂的门口,看到是我们,微微一愣,连忙迎了出来。他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神色之间再也看不到原来那种略带几分青涩的秀雅,也许是因为瘦了,整个人的线条都变得硬朗,连看人的眼神都比原来来得森厉。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他似乎暗中松了一口气,“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并不累,”我连忙拦住他,“如今情况怎样?”

林汝微微一叹,说:“进来说吧。”

进了内堂,衙役们已经散了。林汝亲手斟了热茶过来,一落座,先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了几分懊恼沮丧的神情:“风哥的事,我怕是有内鬼。这事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我温言安慰他:“你可再别这么想。”

风瞳从见面就一直瞪着眼看他,听了他的话似乎不为所动,直截了当的问:“那两个账房先生呢?”

林汝一愣,“他们受了惊,这两天都让他们在家休息了,”他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了风瞳的意思:“你是说…”随即摇了摇头:“那两个人我查过了,原本就是外乡人。跟光复会并没有什么瓜葛。”

“真要有瓜葛,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能查出来的吧。”风瞳的眼神阴沉沉的,对他的话明显的半信半疑。其实不光是他,我自己也对此有些疑惑,一队人马,只有他们两人毫发无伤,未免让人生疑。但若说他们就是内应,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挂点轻伤来避嫌…

林汝回视着风瞳,神色之间颇有些不耐的说:“我会查清楚的。”说完这一句,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耗时间,飞快的转移了话题:“楚德逼得很紧。三日前的一场交战,我方小胜。但是伤亡颇重。连席获也中了流矢…”他顿了顿,又说:“知道你要来并洲,他特意在信里交代,请城主守好并洲。”

听了这句话,心里还真的有些复杂难辩。我本来是打算去赤霞关看看的,但是席获的话说的如此直白,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也罢,也罢。他说的也有理,并洲若是乱了,他在前方又如何安心打仗?

“既然如此,并洲城内的事务,还由大师兄料理,”我说:“山上的事,交给我。”

林汝的眼光不由自主瞟向了风瞳,眼光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愿意轻松放过这样大好的劳力——说来也怪,他们两个但凡见面,总有些互相看不顺眼。

我忍不住一笑:“风堡主要回白城。”

风瞳斜了我一眼,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蒙蒙夜色中,一轮圆月破云而出,天地间顿时为之一亮。

府衙的后院并不大,甬道两侧的花圃里种满了菊花,菊花开得正盛,空气中暗香浮动。

我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在廊檐下坐的太久,只觉得身后的廊柱都已经被我的体温暖得热了。而我的身上,却越来越冷。

有脚步声轻轻自身后传来,然后,一双手臂将我整个环进怀中。

温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轻拂动,有些痒,我忍不住想躲,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发了好半天的呆,”他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戏谑的问我:“我猜是在想我吧?”

“是在想一个帅哥,”我也笑:“不过可不是你。”

“恩?”他将脑袋搭上我的肩头,诧异的问:“搞错了吧?还有比我更帅的人吗?”

我又笑了:“何止是比你帅——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谁见了都会要抱他一抱。”说到这里,忽然又想,不知道竞驰断了奶没有?夜里还闹不闹?

风瞳坐到我身边,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难得的认真了起来:“我安排的人都是极妥帖的,更何况有你父母亲看护着,无碍的——只怕比你自己带的还要好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口。

风瞳拍了拍我:“好啦,好啦,看你这么不高兴,我同意养只狗好了。”

我忍不住一笑:“两只。”

风瞳很无奈的说:“两只就两只吧,但是不许进房间里来。”

“那怎么行?”我抬起头,看到他碧幽幽的眼瞳中那一簇温暖的火花,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淡淡的月光下看去,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原本冷峭的轮廓,也在月光下无声无息的变得轻柔如水。在我凝滞的目光中,轮廓美好的嘴唇一点一点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又有谁能够抵挡这样动人的浅笑呢?我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上了他的唇角,指尖的触感很软,也很凉。头脑忽然间就有些昏沉,却已经身不由己的吻了上去。对于明天的一点未知的恐惧,只是让我越加热烈的投入此时此刻的缱绻中。

过去的,未来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翠绿的眼瞳中水雾氤氲,我的手指抚上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眨了眨。浓密的睫毛轻扫过我的指尖,痒痒的,象蝴蝶的翅膀。

我的指尖一缩,忍不住一笑。

风瞳亦是一笑,俯过头来低低的问我:“明天一早我就走了——舍得我走吗?”

抱着他脖颈的两只手臂忍不住紧了紧,“舍不得。你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

风瞳抵住了我的额头,却没有说话。

“冥月和风谱表面上虽然和气,心底里互相是不服气的,”我低低的说:“还有留在丰都的风隆和陈家集的风塘。但是他们都肯听你的。万一情况有变,这么多人即使都能顺利退出北部,又该如何安身?这些事只怕比守在这里还要难做,如果交给了不妥当的人去安排,我怕最后会让楚德的手下给一锅烩了…”我微微一叹:“如果…保不住北部,我至少要保住他们的身家性命…”

“我明白。”风瞳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只是我…也舍不得你。”

我的心里突然间就变软了,因为这一点点感动和一点点的心酸。

我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再度叮嘱:“北部地势特殊,一旦破关就守无可守。我说的是万一…。万一破关,你立刻安排他们离开北部,不要犹豫。你要答应我,平安的回安黎国等着我,替我照顾父母和孩子。”

他没有出声。我不耐烦的晃了晃他的脸:“听到没有?你不准偷偷再溜回并洲,我脱了身自然会去找你——万一你自作聪明的回来找我,不小心被人捉住的话,我还得费心去救你,很麻烦的。你快答应吧。”

风瞳懒洋洋的说:“好。”

我不满:“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