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米躺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听风樊的训斥。其实她只晕了一分钟,泡得太久了,脑部供血有点不足,不一会儿就马上又活蹦乱跳了。

风樊不放心,叫来了酒店的医生帮言小米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医生走了,言小米眼珠一转,爬到风樊身边,讨好地说:“对不起,把你吓坏了吧?”

风樊自己也有些纳闷,刚才看着言小米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好像心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样?“知道就好,医生说你很可能有贫血、低血糖,回去以后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医生就会吓唬人。”言小米不以为然地说。

“以后要定时吃一日三餐,别有一顿没一顿的,”风樊皱着眉头说,“要给你找个钟点工。”

言小米顿时有点感动,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有些陶醉:“嗯,以后我们有钱了,请两个保姆,一个烧菜,一个洗衣服。”

“两个怎么够,”风樊沉思说,“我看请个五六个,还要一个打扫屋子,一个管小孩,一个整理花园,还有一个做个机动,什么事情忙不过来就喊她。”

言小米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风樊,你真能吹牛。”说着,她爬了起来,精神抖擞地说:“走,我们出去逛逛,不能白来了这高级酒店,回去我也可以吹吹牛。”

风樊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到外面散步。酒店里各种设施齐全,依山傍水,夜景仿佛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林荫道上夜风拂动,夜虫呢哝,圆盘似的明月挂在天空,月光柔和而朦胧,洒在手拉手的两个人身上,有种不真实的浪漫。

一直回到房间,言小米还没有从月光的蛊惑中回过神来。房间里灯光幽暗,风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温柔地抱着她,倒在了那张雪白而柔软的大床上。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风樊的吻雨点般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脖颈上,顺着她敞开的衣领又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胸口,言小米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风樊的吻点燃了,无助地呻吟着,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风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小腹上越来越燥热,整个人都叫嚣着想和眼前这个人肌肤相贴。他伸手抚摸着言小米的后背,将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凑到她耳边,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满意地看着言小米青涩而迷蒙的反应,低声蛊惑着说:“小米,给我,我想要你。”

言小米的脑中一片空白,轻轻地唔了一声,抬起眼,茫然看着风樊,她的眼神氤氲,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把风樊整个人都吸了进去。风樊不由得喉咙发紧,轻轻地含住了她的唇瓣,摩挲着,舔舐着,直到她的唇瓣变得嫣红;然后慢慢地撬开了她的齿关,品尝着她柔软的口腔,交换着彼此的爱意…不知不觉间,言小米的衣衫半褪,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风樊的声音也喑哑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动情,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满心的欲潮让他无暇细想,只是在言小米的耳边喃喃地说:“小米我爱你,我想要你…”

言小米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裂帛声,她呆了一秒钟,忽然清醒了过来,用力地推了风樊一把,风樊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床边。

言小米气喘吁吁地往旁边滚了开去,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衣服,呜呜地叫了几声,战战兢兢地说:“风樊,你,你要干什么?”

风樊顿时懵了,箭在弦上,却这样止而不发,简直太没有人性了!他长臂一伸,把言小米捞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哑声说:“小米,我难受,我好想要你。”说着,他把手伸进她的怀里,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一阵心神荡漾。

言小米把头摇得想拨浪鼓一样,坚决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扭着头别扭地说:“不行,风樊,现在不行。”

风樊顿时浑身僵住了,半晌才闷声问:“为什么不行?”

“这个…这…这不是要结婚了才能干的事情,我,我不想这样…我太累了…你也很累…我们睡觉了吧…”言小米语无伦次起来,最后的语声带了点哀求,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风樊愕然看着她,良久,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言小米顿时心慌意乱,本能地想去抓他的衣服,却没抓到,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风樊,不要走!”言小米的声音带了点哭腔。

风樊回头一看,心里突地一跳,无可奈何地说:“干什么?我都快爆炸了,去冲个凉都不行吗?”

言小米抬起脸来,整个眼睛都红红的,像个兔子。

“或者你改变主意了?”风樊调侃着说。

言小米不吭声了,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进了浴室,听着哗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狼狈而香艳的身体,飞快地换上了自己保守的睡衣睡裤,哧溜一声钻进了被子的角落里。

不一会儿,风樊就洗完出来了,穿着一件酒店的白睡袍,半敞着,头发湿漉漉的,几滴水珠滴在□的胸膛上,带着点浴后的慵懒和性感。

“你躲在角落里干什么?”风樊好笑地看着言小米飞快闭上的眼睛。

“我,我睡觉了。”言小米磕磕绊绊地说。

“别装了,过来。”风樊往床上一趟,顿时,席梦思陷下去一块,“让我抱抱你。”

言小米犹豫着,不肯过去。

“好了,我还不至于那么下流,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风樊朝她伸出手去,“来,就抱着,我什么也不做。”

“你保证?”言小米怀疑地问。

风樊哼了一声,点了点头。言小米终于放下心来,蹭到了他的身旁,把头枕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不软也不硬,富有弹性,比酒店的枕头舒服多了。

“风樊,我有点害怕,你等我,等我准备好了。”在风樊以为她快睡着的时候,言小米忽然喃喃地说。

风樊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说:“好的,我等你。”

言小米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闻着他沐浴后浅浅的香味,慢慢地睡着了。

风樊却睡不着,温香软玉在怀,只能看不能吃,他叹着气,模模糊糊地想着:要是李飞扬那帮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被他们耻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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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个人又跟着小张游览了上德国家森林公园,在旁边的一个马场里骑了马,言小米第一次骑马,拉了一匹小马驹,战战兢兢地坐在上面,让驯马师拉着在马场里走了一圈,末了只好嫉妒地看着风樊意气风发地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疾驰。

临走的时候,言小米颇有些恋恋不舍,趴在车窗上看着眼前的景物慢慢后退,问:“风樊,下次有钱了我们再来过,顶多不住酒店,带个帐篷来露营好了。”

风樊接了个电话,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偶尔一次玩玩挺好,多来又有什么意思,又不是什么人间仙境。”

言小米有些怅然:“是啊,和人一样,偶尔看到新鲜,天天在一起就腻了。”

风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瞎感慨什么!”

从上德山庄回来以后,风樊好像忽然忙碌了起来,言小米去修理厂找了他好几次都没碰到他,打电话过去,风樊也总是寥寥数句之后,就说有客户在谈就挂了电话。

言小米在自己的那个家里装了个固定电话,偶尔三更半夜打电话过去查勤,总能听到风樊睡意朦胧的声音,颇有些罪恶感,久而久之,也就不打了。

言小米觉得自己好像入了一个魔咒,不见风樊吧,心里实在很想他,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可是去见他吧,她一想起那一夜就心里犯怵,能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他吗?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裴零:“阿零,你说,男人是不是很看重性?”

裴零猛地精神一震,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小米你终于开窍啦?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就对了,说起这个,我是专家。男人嘛,那就是下半身控制的动物,和我们女人完全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言小米不解地问。

“打个比方说吧,男人可以有性无爱,他们可以和不爱的但是看得上眼的女人□;一旦他们爱上一个人了,一定也会要有性有爱,小女生憧憬的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不可能的,迟早有一天会毁灭。”裴零说起来头头是道。

言小米喃喃地问:“难道他是因为这个对我冷淡了吗?”

裴零顿时敏锐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你是在说你那个初恋情人吗?”

裴零一直对风樊有成见,所以言小米都不太在裴零面前提及自己和风樊的事情,她立刻改口说:“没有,我只是顺口说说。”

裴零哼了一声,问:“怎么?你拒绝他了?拒绝得好!好好考验考验他,要是他是为了你的身体接近你,你乘早和他分手。”

言小米瞪大了眼睛,感觉思维有些混乱:“阿零,你不是说男人都这样嘛,那你还叫我考验他?”

裴零抱了抱她,笑嘻嘻地说:“小米你不一样,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吃到!风樊捶胸顿足中~~

第 18 章

言小米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她困惑了没一会儿,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毕业论文、就业合同、同学聚会,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把她忙得不亦乐乎。

最烦琐的是她的那个言禧广告公司,她招聘的那个景阳很认真负责,在和言庆成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提出了很多疑问,公司的主办会计是王嫒,她的婶婶,当着言小米的面很尖刻地说:“怎么,你一个外人来质疑我们,有资格吗?”

景阳不亢不卑地说:“在其位,谋其职,老板发我工资,不是让我睁只眼闭只眼的。”

王嫒转向言小米,冷哼了一声:“小米,不要怪婶婶不提醒你,以后自己多长个心眼,省得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言小米终于有点生气了,说:“婶婶,既然你们自己说要走了,就不要对我请的人说三道四了。”

王嫒语塞,忿忿地把账簿往桌子上一拍:“好了,你们自己看吧,有问题打电话找我,我也很忙。”说着,把包一背就走了。

言庆成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好尴尬地对言小米说:“你婶婶就是这个脾气,小米你别怪她。”

言小米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笑着说:“叔叔,没事,你多帮帮景阳,我不想爸爸留给我的公司在我手上不见了。”

言庆成微微有些动容,点了点头。

这一天言小米在公司里呆到很晚,最后买了两盒盒饭和景阳一起在办公室里吃。

景阳看起来也有些疲惫,揉着太阳穴苦笑着说:“小米,这样交接可比开一家新公司还累。”

言小米颇有些歉疚,说:“对不起,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平时从来不过问的。”

景阳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失笑道:“想想也是,你这样像水晶般透明的女孩,怎么可能在商场里打过滚,是我没把问题考虑周全,我应该叫个会计师事务所来盘账的。”

言小米有些不服气:“喂,我不是女孩了,是女人了好嘛!”

“你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真看不出来是研究生毕业了。”景阳感慨说。

两个人飞快地吃好了快餐,临别的时候,言小米犹豫着问:“我的公司,怎么样?”

景阳愣了一下,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

言小米有些泄气,说:“对不起,其实我只是自欺欺人,好像我不知道就是公司一切都安好,只要这块牌子在就好像爸爸的一切都在。”

景阳犹豫了一下,说:“公司目前情况很不好,我估计你叔叔把好几个大客户都带走了,最近几个月只有零星几个小业务在维持,下面的几个业务员和文员估计也是你叔叔的人,用不了几天怕是都要走的。”

言小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他们总不会做的很过分…”

景阳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也有几个客户,去跑跑,生意总归会有的,慢慢来。”

“那…那财务状况呢?”言小米一想起她的婶婶,心就凉了大半截。

景阳想了想,含蓄地说:“不必太在意财务状况,总算她还是把下两个月的开销帮你留下来了。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言小米坐在位置发呆,良久才问:“景阳,你说钱真的这么重要吗?叔叔和婶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些钱比我重要得多吗?”

景阳笑了笑说:“在有些人眼里,非常重要,但是,你放心,在我眼里,钱并不是最重要的。”

言小米勉强笑了笑说:“那我就全权委托你了。”

景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能全权,小米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彻底放权,记得每个月来查账监督我,不要轻易全心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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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出来,言小米有点沮丧,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停车场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小QQ前围了好几个人。她有点诧异,靠近了一听,他们在讨论她的车。

“这辆车好奇怪,是改装过了吧?”

“你看这排气管,完全和QQ不一样。”

“我看里面好像装了气囊了。”

“轮毂和车胎都变了,还是米其林的,车主有病啊,杀鸡用牛刀。”

“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个恶趣味,喜欢QQ这个外形,看着吧,里面发动机一定也换了,烧钱啊烧钱!”

言小米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上去好好问问,忽然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言小米?我没记错吧?”

她回过头去一看,顿时脸上堆上了笑容:“李老板,好久不见了。”

李飞扬往她身后看看,问:“怎么,你那个地下情人呢?风啥来着?”

“风樊。”言小米接口说,“他在修理厂忙着呢。”

李飞扬心里好笑,思忖了片刻说:“他自己的修理厂开起来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啊?”

言小米顿时大喜,眼睛发亮地盯着李飞扬,好像一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要要要,那个修理厂现在他也有份,李老板你家的车都送到他那里去吧!”

“行。”李飞扬笑着说,“那我有个条件,陪我去逛街买个礼物。”

言小米坐进李飞扬的车子里,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安,赶紧给风樊打了个电话。

风樊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恼火:“言小米,你有没有用脑子,随随便便就跟着人家走了,要是是个坏人你怎么办?我飞过来都救不了你。”

“那不是上次和他见过面嘛。”言小米偷偷瞄了李飞扬一眼,觉得他除了有些轻浮以外,不像是个坏人。

“总之以后不要随便和人搭腔!”风樊在电话里下结论,“他没事,我认识。”

言小米乖乖地应了一声,放下心来,刚想挂电话,风樊忽然问:“有没有想我?”

言小米有些脸红,低声说:“想了。”

“这两天太忙了,今晚等我,我过来找你。”风樊的声音低沉,仿佛蕴含着无限情意。

挂了电话,言小米兀自在那里傻呵呵地笑着,一脸的幸福。李飞扬顿时觉得那笑容有些碍眼,忍不住问:“那小子除了长得帅点,有什么好?”

言小米笑眯眯地说:“他哪里都好。”

李飞扬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怎么样?”

言小米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挠挠头说:“你很好啊,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高富帅,一定有很多女人追你吧?”

“那当然,如果排起队来估计能把这条马路排满。”不知怎的,李飞扬特别想在言小米面前炫耀,他想,可能是因为他想让好友赶快从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中清醒过来。“我对女人很大方的,一般我喜欢的都是一套房、一辆车、一张白金附属卡。”

言小米赞叹地点点头:“李老板你真有钱。”

李飞扬有些得意,等了一会儿,见言小米靠在座椅上一声不吭,不由得咳嗽了一声:“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什么?”言小米有些莫名其妙。

李飞扬不免有些悻然,说:“你那个情人能给你啥?不如这样,你弃暗投明,到我这里来呗。”

言小米咯咯地笑了:“李老板你真会开玩笑,你那里人太多了,我要来了,被挤成纸片儿了。”

李飞扬喃喃地说:“纸片儿算什么,那里只怕你被挤成真空了。”

“你说什么?”言小米问。

“没啥。”李飞扬岔开话题说,“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言小米正好看见麦当劳,拍了拍车门说:“哎,你停一下,我请你吃麦旋风!”

不一会儿,言小米拿着两杯麦旋风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慷慨地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李飞扬,快活地用勺子舀了一勺冰淇林,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满足地说:“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