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岳前辈的踪迹是最近的事,主子说那晚听到岳前辈与少夫人的攀谈中提到了茗苑,可是茗苑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很不容易才找到,原来就在叶王府府邸旧址附近。”何明四下里看了看,继续说,“林庄主说,那儿应该是岳前辈面壁思过的地方。但是,似乎出关之后,她就不大常去那儿啦,反而是四海为家,目前这个地方,岳前辈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听说,她经常救济这儿附近的百姓,为他们疗伤。”

“林庄主知道吗?”司马希晨随意的问。

“目前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应该会找来的。依奴才看,林庄主对岳前辈好像并没有忘情。”何明说。

正说着,远远的有人骑马经过,大概是到了这儿,想要休息,轻轻一拉马头,纵身下马,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年纪不大,穿一身淡素的白衣,风度翩翩,举止不凡,一张素面,唇畔带笑,观之可亲。听他对伙计说:“麻烦给我倒杯茶。”

不知为何,司马希晨突然心头一跳,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将目光转移到来人身上。正巧来人也抬头四下里观看,看到了他们,似乎也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温和的一笑,礼貌的点了点头。

“主子,您怎么了?”何明看到司马希晨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司马希晨并不理会何明的疑惑,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来人对面,温和的问:“可以坐吗?”

那素衣公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司马希晨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素衣公子,面上有些许感动的微笑,然后,伸手静静的握住了素衣公子放在桌上的手,落下泪来,轻轻的问:“凡儿——”

素衣公子似乎有些意外,面上的表情却平和温柔,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微笑着说:“皇上,您的眼力真是好,竟然让您认出来了。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司马希晨心中真是狂喜,看着叶凡,轻轻的,努力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素衣公子,含泪带笑的说:“你随身所带的流云剑泄露了你的身份,还有你腰间所带的这块玉,是百毒门的镇派之宝,我曾经见过。你的易容术已经骗了我两次。上次是范晔,这次——”

叶凡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剑,轻轻笑了笑,说:“这次并不是为了骗皇上您,是为了出行方便。政事不繁忙吗,可以有时间出来?”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伸手去握叶凡的手,似乎只有握着才会安心,但叶凡却依然是闪开了他的手,不过,在面上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司马希晨。

“凡儿。”司马希晨有些意外,手空空的落在桌上,有些悲伤的一笑,“几年不见,真是生疏了。”

叶凡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几年过得可好?”司马希晨转开话题,温和的问。

叶凡点了点头,静静的说:“父亲有些旧的产业,虽然叶王府被烧成废墟,但,我在外的生活到还不愁。让皇上您担心啦。”

“能不能不称呼我为皇上?”司马希晨心里头一点点的发疼,叶凡温和的态度,让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还不如怨他骂他打他让他觉得舒服些,这样的态度,似乎只说明了,在叶凡心中,并不曾有怎样的不堪回首。

叶凡有些犹豫,想了想,说:“如今您就是皇上,若是不称呼皇上,到要如何称呼?还是称呼皇上方便些。或许在外不太方便,要如何称呼呢?”

“你还是直呼我名吧。”司马希晨轻轻的说。

叶凡淡淡一笑,说:“那可不妥,我对着当今的皇上开口司马希晨,闭口司马希晨,摆明了想要找死。还是算啦吧。”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是天下百姓的皇上,不是我的凡儿的皇上。”司马希晨微笑着,不论怎样,可以看到叶凡,怎样都是好的,纵然她的态度是如此的让他伤心。

叶凡愣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何明,突然轻轻的说:“皇上,您不必如此。叶凡如今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只想过平常的生活,不想再与您和您的大兴王朝有任何的瓜葛。四年前,我们就已经了结了所有的恩怨,如今,请皇上允许我们只做陌生人好吗?”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有些难过的笑了笑,轻轻的说:“凡儿,我们能做得了陌生人吗?若是可以做得了陌生人,何必放不下。”

叶凡看着面前的茶,轻轻的叹了口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真切,然后抬起头来,温和的一笑,说:“皇上——”

“我不是你的皇上,我只是你的相公。”司马希晨看着叶凡,轻声但却认真的说,“就算你当我们是陌生人,这份关系也无法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如果这四年你全部用来忘记我,也无法否认我们曾经是夫妻的事实。”

“皇上。”叶凡犹豫了一下,淡淡的笑着说,“四年前,既然做了告别,也就是了结了所有的过往。我是曾经嫁给你,但,在四年前,你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休书,离开傲林山庄前,莫绿衣就已经将休书交给了我,如今,我只是个自由散漫的过客。”

『97』第97章

司马希晨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叶凡,说:“我这是自做孽自作自受,怨不得你,我不再勉强你,只是想问一声,这四年,你是如何过得?有没有受什么苦?”

“还算顺利。”叶凡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微笑着说,“当时,叶王府着了火之后,我就趁着火势离开了,既然你我师从同门,你应该可以想得到我可以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心让你照顾小莲,我也可以走得放心。然后,我去了父亲原有的一些京城外的产业处,拿了些钱,就这样离开你们的视线活了下来。”

“没受苦就好。”司马希晨松了口气,“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我想先行一步啦。”叶凡站起身,拿起剑,微笑着说,“皇上政事一定繁忙,我就不打扰啦。”

“凡儿,见到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司马希晨叹了口气,“就算我是你的仇人,也总该有份恼恨吧?难道你连恼我怨我恨我的心都没有吗?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如此不堪一提吗?”

叶凡头也没回,轻轻的说:“没有啦,只是我闲散惯了,再说,皇上也是如此的忙碌,何必花时间回忆旧事。”

“想见见你的父母和哥哥吗?”司马希晨突然转开话题,问。

“罢啦。”叶凡头也不回的说,“只要他们活得好好的,何必再见,你也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他们一个幸福平静的生活,我相信你不会违约。”

“凡儿,难道我找不出可以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吗?”司马希晨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问。

叶凡回过头来,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皇上,杜姑娘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的珍惜,我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不必再把内疚放在心中,还是好好的珍惜杜姑娘吧。”

“我心中已经有了你,根本放不下任何的人,如果我不想伤害她,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接受她,只给她我的躯体,却不给她我的感情,与害她有何区别?”司马希晨站起身来,走到叶凡身旁,盯着叶凡的眼睛,叹了口气,慢慢的说。

“皇上,”叶凡身体向后退了一下,口中说。

司马希晨欺进一步,用手捂在叶凡嘴上,恳求着说:“凡儿,求你,不要再称呼我为皇上,可以吗?”

叶凡立刻抽身后退,闪开了司马希晨的手,微笑着说:“称呼这么重要吗?若是这样,只要你肯改了称呼称呼我为叶姑娘,我就可以称呼你为司马公子。”

司马希晨随意一跟,他的武艺在叶凡之上,反应和应对又在叶凡之上,这一跟,两个人就面对面站到了一起。司马希晨的呼吸扑在叶凡的脸上,痒痒的,“我喜欢称呼你凡儿,这个名字,我在心中喊了千万遍,改不了,我不要你称呼我司马公子,不如,像以前一样,你称呼我希晨,如何?”

叶凡下意识的向往退,一退,却碰到司马希晨的胳膊,立刻说:“皇上,这可是在外面,人家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看见两个大男人如此纠纠缠缠,会做何想?若是有人认出你是皇上,那可是——”

“只要你喊我一声‘希晨’,我立刻就放了你。”司马希晨忍住心中的难过,面上带笑的说,“否则,就由外人说去吧。”

叶凡面上一红,犹豫了一下,才蚊子般的声音说:“希晨。”

司马希晨手上一紧,叶凡一下子摔进司马希晨怀中,她立刻用手一推,司马希晨没想到她会出招,一下子促不及防,只觉得胸口一闷,身子一凌,退后了几步,脸上神情变了变,勉强微笑着说:“凡儿,你有如此恨我吗?”

叶凡一愣,她是情急出手,并没有想到司马希晨并没有想到提防,手上难免用了几分真力,却不想到司马希晨根本没有对她设防,硬生生挨了这一招。

远远站在一旁的何明并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叶凡,以为有人要刺杀皇上,立刻出招,叶凡头也不回,剑鞘一挡,何明一愣,闪身躲开,连进三招,叶凡仍然头也不回,身形微动,连衣襟都不曾飘动,就已经避开了三招。何明脸上一红,陪着皇上四年了,还是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出丑。这人,武艺为何如此邪门。

“何明,住手!”司马希晨厉声阻止。

“主子。”何明吓了一跳,从没听过司马希晨用如此恼怒的声音与他说话,立刻退到一边,远远的站着。

“凡儿,对不起。”司马希晨转头对叶凡说,“何明他不知道你是凡儿,以为你要刺杀于我,所以出招,没有伤到你吧?”

叶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说:“如果他可以伤得了我,你如今就看不到我了。皇上,不要再纠缠旧事,好好的做你的大兴王朝的始皇帝吧。我也该走了,保重!”

“你准备去哪里?”司马希晨站在原地,努力保持着平静,语气温和的说,“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纵身上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司马希晨叹了口气,轻声说,“凡儿,我们有缘还是无缘?何时我可以再看到你?但如今知道你仍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啦。”

何明不知道司马希晨在低声说什么,看着绝尘而去的叶凡,发了半天的呆,隐约觉得此人哪儿有说不出的熟悉。

“皇上,我们现在去山上看看吧?”何明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了,还赶得及回来到镇上投宿。此处地势偏僻,不宜久留。”

“不必了,我们回镇上去吧。”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叶凡离开的方向不是去向山上的方向,再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何明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言,陪着司马希晨向镇上的方向赶去。

『98』第98章

镇子不大,但很干净,只有一处客栈,大大的招牌旗非常的醒目,上面四个字‘顺风客栈’,写得遒劲有力,虽然略显笨拙,却气势不差,迎风招展。

天近黄昏,有些雨意,寒意正浓,街上行人很少。

“主子,这镇上好像只有这一家客栈,我们是否在此留宿?”何明轻声问,“看样子还挺干净的。此处离京城有些距离,若是赶回去只怕是来不及,要不,先在此歇息一下?”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好吧,即来之则安之。”

四年的征战,司马希晨已经习惯了在许多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虽然现在贵为万人之上的皇上,依然如常。

在临窗的空桌前坐下,听着外面的秋雨之声,司马希晨觉得有些寂寞,四年的时间,想念叶凡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安慰,如今突然遇到了她,而且相遇的如此意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助。但知道她活着,却成了他今生最大的心安,心爱之人,能够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纵然她不再理会自己,又如何呢?只要她好好的,怎样都好。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外面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在司马希晨的耳朵中,真如心中炸了一个雷,这么巧,那么多路,他们才分手不久,就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他站起来,看着正与掌柜的说话的叶凡,人却愕然的站在了当地。说话的是叶凡不错,但也叶凡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苏青民。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看到这个人啦。

苏青民正笑着说与叶凡说话,声音轻轻的飘进司马希晨的耳朵中,听起来十分的刺耳。“小凡,这一次准备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只稍做停留就走。”叶凡笑了笑,说,“你真是不长记性,我说过许多次,不许再叫我小凡,还是记不得。青怀哥哥可好?”

“他,能好才怪。”苏青民笑着说,“除非你肯答应嫁给他,否则别想他好。对啦,你前些年跑哪儿去了,若不是——皇,——”

正说着话,苏青民抬头一眼看见了司马希晨,吓了一跳,纵然司马希晨此时着的是便装,但仍是掩饰不去他的出色,那份与众不同的贵胄之气,道不出的霸道与英气。

叶凡闻声,侧头看了一眼司马希晨,有些愕然,脱口说:“竟是如此之巧,我当应该想到,此路是通京城的唯一捷径。”

司马希晨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想到,原来一直以来,叶凡和苏家兄弟都有来往,独独瞒住了自己,难道,在叶凡心目中,他真的无足轻重吗?面上努力微笑着,说:“是啊,真的很巧。”

苏青民站在一旁,虽然心中愕然,但礼数上却不敢大意,毕竟如今的司马希晨是当今的皇上,大家已经认可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是司马容垠的后人,如今他得了江山,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道理。虽然他没有亲临他的登基大典,但,他知道他做了皇上。

“苏青民见过皇——”他恭身施礼。

“罢啦。”司马希晨摆了摆手,淡淡的说,“在外,诸多不便,不称呼也罢。好久不见。”

苏青民点了点头,“我一直随大哥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如今京城挪至,噢,不,是搬至,这,是京城——”他愣了一下,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如今京城在傲林山庄旧址之上,那儿原本就是司马容垠的旧居之所,傲林山庄已经回到它原来最早建庄之地,他想说京城搬到新址,却突然想到,若是这样说的话,不是还表明了他所说的京城是原来李氏的江山吗?有些尴尬,只得红着脸住了口。

叶凡忍不住微微一笑,说:“我不紧张,你到紧张成这个样子,若是再这样说下去,只怕是真的解释不清啦。皇,——如此情形下还真是不好称呼你。”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静静的说:“哪有你说得如此困难,你以前如何称呼我,此时就如何称呼我。”

叶凡一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如果我真是傻到称呼当今的——的名字,真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起吃东西吧。”苏青民转移开话题,面前的男子不仅仅是当今的皇上,而且还是叶凡的相公,如此情形下,多少有些不妥,他为在皇宫里呆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微服私访吗?刚才他们的攀谈没有被他听到吧?

“好呀。”司马希晨一笑,对伙计说,“去拿些好酒来,我们几人要痛饮一番。”

几人坐下,叶凡不得不承认,在气势上,司马希晨远远的胜过了所有在座的人,她坐下,正好与司马希晨对面,苏青民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在二人中间坐下,何明自然是不上桌的,远远的避开在另外一张桌上单坐下来。

“罢啦,你不必那般拘礼,此时没有外人,就一起坐吧。”司马希晨看了看何明,淡淡的说。然后抬头看向叶凡,静静的说,“还记得我们二人第一次一起饮酒的情形吗?当时苏公子也在场,此时除了缺了何公子外,到真是和以前情形相同。”

苏青民一笑,说:“当然记得,当时我和何大哥还以为小——叶姑娘是叶王府的奴婢,闹出了笑话。对啦,如今何大哥可好,应该已经在朝为官了吧?”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说:“是的。”

何明为三人倒酒,偷偷看了一眼着男装的叶凡,他刚刚是听三人闲聊时的话才晓得面前的这位素衣公子就是失踪了四年的叶凡,看起来她的变化不大,着了男装到真是好看。

司马希晨端起酒杯,微笑着说:“来,为大家有缘再次相遇干杯。”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何明立刻为他倒上一杯,他再一饮而下,如此往复,竟然连饮三杯。

苏青民微笑着也一饮而尽。

看着司马希晨一杯一杯的喝酒,叶凡有些愕然,知道司马希晨酒量一向不错,但他如此饮酒法,到在她意料之外,如今的他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吗,为何如此?她端着酒杯想着要不要喝,那边司马希晨和苏青民已经连饮数杯。

各怀心思吃完饭,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

『99』第99章

叶凡觉得没有倦意,从房内出来,正巧一眼看到司马希晨的随从何明拿着酒进到司马希晨住的房间,一愣,这顿饭吃下来,司马希晨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而饭菜根本是没动,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难道到了晚上还得继续喝不成?

过了一会,听见司马希晨在房内低叹,“千杯买醉,酒入愁肠泪亦寒,无奈总思量。凡儿,你放得下,我却放不下,原来这四年,你从不曾思念过我,哈哈,却原来我不过是痴人一个!来来,喝酒,喝酒——”

见何明从房内出来,一脸愁容,叶凡立刻闪身躲在柱后,避让过去。从窗户处可看见司马希晨一杯接一杯,正自饮酒。

何明正独自一人站在那发呆,听见有人淡淡的声音,轻声说:“独自一人如此雅兴听雨?”

“少,少夫人。”何明闻声回头,见是叶凡,立刻打起精神。

“此处离杜姑娘所居之处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若是快马或许更可快些。”叶凡淡淡的说,“你此时骑我的马去,应该很快就回得来,去请杜姑娘过来,你家主子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陪伴,若是杜姑娘愿意的话,此时正是机会。”

何明一愣,脱口说:“少夫人,您,您如此安排却是为何?您明知道主子心中只有您一个人,就算是请杜姑娘来了,又有何用?”

叶凡摇了摇头,说:“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问题。你既然还称呼我一声少夫人,就去办吧。”

“这?”何明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叹了口气,轻声说,“少夫人,您这是难为奴才。其实,在您之前,林夫人和杜夫人已经找过主子好几次了,想让杜姑娘入宫嫁给皇上,但主子就是不肯答应,甚至连面也不肯见,前个才勉强答应见了一面,也只见杜姑娘泪流满面的离开,不见主子有什么不妥。您安排奴才这个时候去了,杜姑娘自然是肯过来的,可,奴才担心主子定是不肯好颜相对,徒惹伤心而已。”

叶凡一愣,轻声说:“难道就由着他如此喝下去不成!”

何明心中一喜,看来少夫人还是没有完全的放下主子,最起码还担心他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立刻说:“这是谁也说不了的事,在宫里他喝得更是多,难得吃点东西,日常也就是以酒为食啦。若是少夫人看着生气,您就过去说主子两句,只怕是您说的话主子还肯听。”

叶凡眉头一皱,淡淡的说:“既然如此,就由着他喝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何明一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到房内坐下,叶凡托着腮发了半天的呆,心里头乱乱的,理不清头绪,眼前全是司马希晨喝酒的模样,一杯接一杯,好像那不是酒而是水。就算是个陌生人,喝成如此情形,也该劝说两句吧,可是,还要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关联吗?不是已经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