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欣整个人靠在何明身上,微笑着,柔柔的说:“没事!——”

一柄剑从后面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在何明尚未有知觉的时候,在他眼中全是杜若欣温柔的微笑,在他心中全是幸福的时候,那把剑,穿过了何明的身体。

雪莲硬生生的咬住嘴唇,咬住马上要蹦出来的惊呼。另外一个何明,安静的站在何明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何明,抽出剑,鲜血像喷泉般溅了他一身。雪莲的手心被指甲掐出血来,却感觉不到痛,她看不到何明的表情,只看到何明身体慢慢的向地上倒去。

“若欣——”何明轻轻的说,他只觉得突然间意识有些模糊,感觉到身体象是被抽空了般,无法支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不胜酒力吗?

杜若欣站在那儿,看着何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那把剑上淬了剧毒,何明必死无疑,就算是他事先服过“一念之间”给他的药丸也是无用,而且一剑穿心,就算是没有淬过毒的剑刺了,也是必死无疑。他,对她还真是信任,如果没有她吸引他的注意力,以何明的武艺,想要杀了他还真是不容易。

“若欣,我,我怎么了?”何明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杜若欣,脸上冷静的表情,一种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他在想,或许“一念之间”说得不错,或许那个算命的说的不错,他,终究是要死在杜若欣的手中,不论是今生还是来生,他,爱的这个女子终究是不爱他的,只是,他走了,她要如何活下去?

“你没事。”杜若欣淡淡的说,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空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闭上了眼睛,想到再也不必日日虚情假意的应付他,原本应该是一种解脱,却为何,心中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若——欣——,我——死,死,你——你,你,要,如,何,面——”何明想要说完话,却觉得眼前突然变得暗无天日,意识也逐渐的涣散,头一歪,再无声息。

莫绿衣出现在那个陌生男子身后,淡淡的说:“快去换上他的外衣,若是回了冷宫,娇荷——我想,她应该不会过问,如果她问起你为何换了内中的衣服,你就说是喝酒的时候弄脏了衣服,就换了,幸好何明的外衣脱了下来。”

“嗯。”陌生男子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姐姐。”莫紫衣轻声说,从外面面色忧郁的走了进来,看着那个酷似何明的男子,此时他已经易了容,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何明,一个任何人也认不出来的何明,“你为何一定杀了他,他对若欣——”

“一个奴才你也怜悯!”莫绿衣冷冷的说。“司马希晨何曾怜悯过若欣,如果没有叶凡,哪里会有今日之情形!”

莫紫衣没有说话,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何明,竟然有些难过,再看一眼脸上隐有茫然之色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觉得女儿很是可怜。

“你陪若欣回去吧,我得处理掉何明的尸体。”莫绿衣冷冷的说,“若欣的药也不知煎好了没有,那个雪莲也是的,你们去吧。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药方,何明他也不必日日来献殷勤了。”

莫紫衣没有说话,扶着杜若欣向外走,轻轻的,似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若欣,这何明日日来,得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每日都来的,你怕是已经习惯了吧。”

杜若欣没有说话,跟着母亲向外走,好像没有听见母亲说的话。

“有时候呀,人的习惯真是吓人。”莫紫衣苦笑了一下,依然自言自语的说,“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似乎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这个人,不论用什么方法,然后就习惯了,等到真的得到了,却发现,原来一切是如此的索然无味。若欣,娘累了。”

杜若欣犹豫的说:“他,对您还是不好吗?”

“好。”莫紫衣轻轻的说,“他对娘很好,可是,娘知道他的心不在娘这儿。永远也不会在娘这儿,有时候娘真想——算啦,如果可以让娘重新开始,娘就算再爱这个人,只怕是也不会再嫁这人了,或许娘会找个疼爱娘的人,好好的过一辈子,其实,那个姓杜的男子也不见得就会让娘不幸福。”

杜若欣看着莫紫衣,不解的问:“您后悔了吗?”

莫紫衣苦笑了一下,默默的走着,好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杜若欣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莫紫衣却突然说:“娘是担心你呀,担心你习惯了何明的出现,习惯了何明的照顾,担心这种习惯让你慢慢的生出了依赖之心,他如今走了,你真的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185』第185章

莫绿衣从后面追了上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恼火,恨恨的说:“真是可恶,我们这么多人,竟然就没有发现雪莲那丫头就在我们附近,我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么久了,她都没有煎好药!”

莫紫衣一愣,脱口说:“你把她怎样了?”

“还能如何。”莫绿衣恨恨的说,“只能警告她,幸好她是我们的人,又守在若欣身边,也是我们可信的一个人,不过,我给她下了盅,如果她敢背叛我们,我决不会轻饶了她。她在帮我处理何明的尸体,我让她把何明的尸体化了,她正在忙着。”

莫紫衣轻叹了口气,说:“在这个皇宫里,对若欣用心的只怕也就何明和她这两个奴才了,如果她不在,只指望这些宫里的奴才,我还真是不放心,如果她不声张,暂且就不要如何处置她吧,况且她终究是我们的人,其实,这些事情,早晚她会知道,由她去吧。”

莫绿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有些不解的说:“你这几日中邪了呀,怎么这些个想法和你以前的不太一样了,我还正担心如果你知道了雪莲看到了这件事,会如何恼火呢,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平静!”

莫紫衣又叹了口气,茫然的说:“姐姐,我累了,真的累了,懒得理会这些事了,这几日看了些佛家的书,夫君他看,我也跟着看,看看还真是不错,姐姐,有时间你也看看吧,人呀,——算啦,我也不知如何说。那个人,他去了吗?”

“应该是去了。”莫绿衣没有理会莫紫衣的感慨,说,“只要他能够不被认出来,就可以随时结果了叶凡和那个小太子!”

雪莲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是苍白到毫无血色,整个人有些呆傻,端着茶,低着头,声音中还有些恐惧之意,轻声说:“公主,药,药煎好了,您,您喝了吧。”

“何明的尸体处理的如何了?”莫绿衣厉声问,“这点个小事吓成这个模样,幸亏没有让你参与此事,如果你这个样子,定会坏了大事!把药给若欣服下。”

雪莲没有说话,她并不害怕中了盅,她是害怕,那个假的何明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怜何明死了也要背个黑锅,如果那个假何明杀死了皇后娘娘和小太子,皇上定会以为就是已经死去的何明所为。

莫绿衣瞧着雪莲,心中到是满意,雪莲害怕就表明她不会多嘴多舌把她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更何况,自己给她下了盅,谅她也不敢尝试背叛自己!

夜晚,春日最后的春雷几乎响了整整一夜,那雨痛快淋漓下得如同夏天最最泼辣的雨。雪莲站在杜若欣的床前发了一夜的呆,杜若欣似乎也睡得不太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

清晨,雨仍然未停。冷宫中寂静无声。

司马希晨赶到的时候,娇荷抱着仍然睡着的小太子,岳晴梅面色苍白,胸前的衣衫上有斑斑血迹。叶凡,努力平静的靠在床上,看着司马希晨,笑容非常的勉强,勉强到让司马希晨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等你,可以见你最后一面。”叶凡轻轻的说,脸上带着维持所有气力才有的微笑,“若你疼我,记得不要掉眼泪,才是我要的,如何?”

“出了什么事?”司马希晨用了全部的气力才说出这几个字。

“这是个意外。”叶凡轻轻喘息的说,“如今,你可以痛快的处理我父亲的事情,若是纵容下去,只怕会生了不可收拾的乱子。他舍得下芯儿,舍得下我,这世界,他没有舍不下的东西。”

“何明呢!”司马希晨伸手握住叶凡的手。

“就是何明,我们都忽略了他。”岳晴梅疲倦的说,“等我们察觉,只来得及护住小太子。他,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司马希晨麻木的看着叶凡,难道,叶凡要再一次离开?“你要离我而去?”

叶凡温和的笑了笑,说:“希晨,我们自相识到如今,有时候就如同一场戏剧,凡儿当然不舍得离开你,可,好像凡儿已经离开你很多次,这一次,也许,凡儿还是要离开。你不要恨我不守誓言。”

叶凡的语气如此的轻松,好像不是在说生死,只是道声再见,离开一会似的。

司马希晨也微笑着,却止不住眼睛在脸上滑落,“幸好我们还有三生三世的约定,来生我们还会再相遇,还会顺从天意相爱,是不是?”

叶凡轻轻点了点头,虚弱的说:“凡儿离去,请将凡儿藏匿于无人可知的地方,凡儿不希望被人再注意。”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岳晴梅和娇荷一同低下头。

三日后,叶凡的葬礼安静的举行,站在墓碑前,司马希晨鬓角竟然有隐约的白发,不过风华正茂的年龄,眉宇间却冷漠如冰。满朝大臣齐齐跪下,藏住了所有的心绪。

杜若欣坐在窗前,索然乏味,每日这样坐着,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叶凡的葬礼让她心中真是畅快,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才好了。她是第一个知道叶凡出事的人,知道,假的何明回到冷宫竟然没有被识破,晚饭的时候,假何明下了迷香,若不是叶凡没有中毒,或许就不会只死掉叶凡一个人,应该连那个小太子一块被杀死的,但,可恨的是,那个小太子竟然能够逃过一劫!

怪只能怪,他们低估了叶凡的武艺,他们知道她清醒过来,却没有想到,叶凡竟然恢复了武艺。

“公主。”雪莲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手里端着药碗,轻轻的说,“药煎好了,您服下吧。”

杜若欣皱了下眉头,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为何,我现在服下这种药没有何明送来的药服下有效果,这药喝下去反而觉得不舒服。若论忠心,你比何明差得太多了!”

雪莲低下头,轻声说:“这药方确实是林夫人从何大人带来的药中一一寻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杜若欣眉毛一挑,恼怒的说:“你竟然敢还嘴!”

雪莲不敢再说什么,这几日,杜若欣就好像中了邪一般,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尤其是平常何明来的时间,她更是表现的焦躁。

门外传来脚步声,杜若欣眼睛一亮,高声问:“谁?”

“是我。”莫紫衣慢慢的说,从外面走了进来,模样消瘦了许多,眼底少了许多的心机,看着一脸惊喜表情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继续说,“若欣,是不是认错人啦?”

『186』第186章

杜若欣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女儿认错什么人啦?”眼中却有着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失落。

莫紫衣叹了口气,走近女儿,拂了拂女儿的面庞,淡淡的说:“这几日气色不好,是不是休息不好?听雪莲说,你这几日情绪有些不太好,总是容易烦躁。”

“雪莲这丫头真是多嘴,什么休息不好,根本是她煎得药不对,她煎出来的药和何明送来的药就完全不是一种味道,而且,效果也不一样,这丫头和何明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杜若欣恼怒的说,狠狠的瞪了雪莲一眼。

“若欣,雪莲还是以前的雪莲,你姨母在她身上下了盅,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在你面前动心眼。”莫紫衣慢慢的说,捂着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喘息了一会,才说,“这药方是你姨母仔细研究了何明带来的药才弄到的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同,若说有什么不同,也许,这药缺的就是何明的一番用心。若欣,何明他已经不在了!”

杜若欣愣了一下,呆呆的说:“他不在了?!他不在了,关我什么事?一个奴才,难道还要我记着他不成。我一生爱得只有希晨哥哥,不会有第二个别人,他喜欢我是他的事,又不是我逼他喜欢我的,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母亲,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难道您怪我?”

莫紫衣看着自己的女儿,低下头,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只怕是不知道,心中已经有了某个人的影子,自己却不知道,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容忍日日都与何明见面,为什么要在何明走后,仍然在何明出现的时间情绪起伏。难道,人一定要在失去了以后才会记得那个人的好不成?

自己的夫君如今不是依然放不下岳晴梅!

娇荷轻轻走进房内,看着萧然站在桌前发呆的司马希晨,叶凡离开已经三月有余,司马希晨整个过程反应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没有痛哭,没有沉溺于悲哀中不可自拔。他几乎是非常平静的送走了叶凡,甚至在叶凡的葬礼上,他除了沉默,就只有沉默。

“小太子他好吗?”司马希晨平静的问。

娇荷点了点头,温和的说:“请皇上放心,小太子他如今很好,有奴婢和岳前辈陪着,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此时的平静只是表面的,朕一天不立皇后,那些大臣们就不会死心,但朕心已死,不愿意再纳任何人为妻。今日朕找你来,是有事要你做。”

娇荷一愣,看着司马希晨,诧异的说:“皇上要奴婢做什么?”

司马希晨看了她一眼,说:“不愧是跟过凡儿的,竟然敢直视朕说话,胆子大了不少,竟然敢问朕要你做什么!”

娇荷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朕要立你为妃!”司马希晨平静的说。

娇荷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的看着司马希晨。

“你不必如此惊讶,朕立你为妃,并不是要你陪伴朕,而是要你替朕准备几个太子。”司马希晨冷冷的说。

娇荷一脸的困惑。

“朕会立你为荷妃,赐你暖玉阁,让岳前辈陪你同住!”司马希晨不再看娇荷,背对着娇荷,冷声说,“朕与凡儿的孩子是朕唯一的孩子,朕希望他可以安全长大继承朕的帝位,但是,在这个皇宫,他时刻都在危险中,所以朕要牺牲你的一生来保护他。朕立你为妃,只是要你从此起好好的照顾太子,并假装怀孕,朕已经寻找了几个可以称为太子的人选,只要你假装有孕,到足月的时候诞下他们就可以,朕要你用几年的时间为朕准备另外三位太子,朕要用他们分散朝中大臣们的注意力。待到成年后,朕和凡儿的儿子会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但朕也不会亏待他们,朕会允许他们成为大兴王朝的亲王。”

娇荷有些意外,静静的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您这样做娘娘会难过的,她是希望你可以活得开心些的,娘娘离开的时候不是和您说过吗?她希望你忘记她,如果忘不掉了话,就想想你们以前在一起的点滴,她说,您不在的时候,她就常常会想起以前的点滴,想起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互相用心念的傻傻岁月,常常会想到落泪却一脸的微笑,娘娘说,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真是幸福,原来所有的琐碎在过去很多时候再想起,竟然也是甜蜜的。”

“在朕心中,凡儿是唯一,她是朕的全部,没有人可以替代,朕对她的回忆是朕可以活下去的唯一支撑,若是可以,朕到宁愿随她而去,朕连最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这大兴王朝的皇上做得有何趣味?既然他们希望皇上是个他们希望的皇上,朕就会让他们满意,朕会让大兴王朝的皇上是例朝例代最不同的皇上。”司马希晨冷冷的说,“朕要立你为妃,只是为了不必再有人议论什么皇后之位,等朕处理了叶王爷的事情,朕自然会收拾他们。如今凡儿已经去了,朕可以不必顾及凡儿的感受,朕定会好好的收拾那个可恶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不会有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事情。”

娇荷无话可说,只得呆呆站着。

早朝,司马希晨命太监宣旨,诏告天下,娇荷温良可亲,待皇后娘娘之子如同亲生,且一直跟随皇上,忠心不贰,皇上特册封她为荷妃,赐住暖玉阁,并允她亲自照顾小太子。在小太子未成年前,皇上暂不立皇后之位,免得日后小太子地位不保。因娇荷目前已有身孕,所以,虽册封为妃,却是仅次于正阳宫的皇后娘娘之位的东宫人选。待时机成熟,将入住平和阳。

此旨一下,朝中众臣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但,娇荷虽然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位奴婢,却容颜清秀,性格温和,一直陪在皇上和皇后身边。自皇后去世后,那小太子除了跟她,任何人不许碰上一下,能得此恩宠,在众人看来,只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虽然有些失望,但眼见皇上肯娶纳别的女子,心中似乎是舒坦了许多,这样一想,到也不再在意叶凡曾经的作为,毕竟人已逝,说什么也是无益。

赐住暖玉阁,以后将入住位列东宫的平阳宫,这娇荷到真是麻雀跃上枝头变凤凰。

听到消息,杜若欣有些茫然,娇荷不是茜素易容的吗?怎么会成为皇上的荷妃,难道她易容到如此地步,可以骗尽天下众人不成?她做了希晨哥哥的荷妃,那自己要如何?

『187』第187章

司马希晨坐在桌前看书,荷妃带着小太子陪在一边,身形看起来隐约有几分孕味,安静温和的和小太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皇上,林夫人请您和荷妃娘娘去欣公主那儿坐坐,说今个日是欣公主的生辰,她特意备了些薄酒,请皇上赏面过去喝杯薄酒。”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说:“回了她,就说朕这就过去,欣公主的情形如何啦?”

太监恭敬的说:“林夫人说还是老样子。”

司马希晨站起身,从荷妃手中抱过儿子,淡淡的笑着说:“钰儿,在屋里呆得倦了吧,爹带你出去透透风,这宫里人有趣的很,看爹带你去瞧瞧如何?荷妃,你一同去吧,他们对你一直是好奇的紧呀。”

荷妃温驯的点了点头。

欣公主别苑,雪莲安静的忙碌着,看着昔日姐妹娇荷,如今的荷妃和皇上一同走了进来,努力微笑了一下,神情却有些怆然。

“欣公主呢?”司马希晨随意的问。

“我在这儿。”杜若欣语带欣喜的说,“希晨哥哥只怕是已经忘了若欣了,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以前还有何明来看看我,如今,真是难得有个人过来瞧瞧我。”

“何明?”司马希晨微微一笑,“对啦,他以前是常常来看你的,朕还曾希望你和他会有故事的,却不想,你们如今日阴阳各一方。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他,与朕谈论起他。”

杜若欣有些紧张,低下头,轻声说:“若欣不是故意让希晨哥哥生气的,若欣知道是何明让皇后娘娘丧了性命,若欣只是,只是说惯了口,没有故意招惹希晨哥哥生气的意思。”

“皇上,罢啦,妾身觉得欣公主只是一时随口说起,并没有故意提及何明让皇上您生气的意思。”荷妃温柔的说,怀中抱着的小太子小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如果不知道,真的会以为,她就是这个小太子的亲娘,“妾身原在冷宫陪着皇后娘娘的时候,何明是常常来看望欣公主的,何明对欣公主确实是用情至深,只是可惜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生了恶意,皇上,您且不可放在心中。”

司马希晨看了看娇荷,冷淡的说:“你到是知道的清楚。”

荷妃看着皇上,又看了一眼杜若欣,温和的说:“皇上您莫要生气,在这儿荷妃要说句公道话,那何明对欣公主可真是用心至真用情至深。皇后娘娘替欣公主配了药方,但是,得有一方药引子才成,那就是练习流云剑法心经的人的鲜血。那何明为了救你,竟然自废了自己所有的武艺,每晚练习流云剑法心经,然后取了自己的血浸泡其中一味药,然后在天明在忘记所有心经口诀,每日对他来说真的是生死一遭。因为他本身根基有限,所以练了也只是一时,次日就必须要忘记,否则会和他自身已经废了武艺相冲,引起经脉紊乱。可怜,到了最后关头却偏偏动了邪念,错了一步,再也救不得欣公主,否则,再过些个日子,说不定欣公主所中之毒就可以彻底消楚,可叹如今天下却是再无人何以救得了欣公主。”

莫紫衣站在杜若欣的后面,面色一变,轻声问:“那,若欣会如何?”

荷妃叹了口气,轻声说:“她会如何,妾身不知,但,听皇后娘娘说过,如果何明中间出了意外,会连累到欣公主,这些药的药性一过,欣公主会迅速的成为第二个叶芯。”

“第二个叶芯?!”莫紫衣一哆嗦,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莫绿衣见过皇上。”莫绿衣的声音突然响起,看着荷妃,眼神中有着凌厉的询问,荷妃垂下眼睑,并不看她。

“罢啦。”司马希晨淡淡的说,“慕容将军去了你们府上,有没有见过他?”

“慕容将军?”莫绿衣一愣,困惑的说,“不曾见过,他什么时候去的,这几日我一直在家,并没有见过他呀?”

“他去了些日子了。”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噢,你看朕的记性,朕是让他去傲林山庄转转,自从傲林山庄换了地方,还不曾去瞧过是怎样一个地方,慕容将军就代替朕去瞧瞧,顺道问候一下朕的一位旧相识,你和林庄主一直呆在京城,自然是不晓得了。”

莫绿衣脸色一变,心突突的跳了跳。勉强笑着说:“皇上有什么故交在傲林山庄吗?自从带着若欣到了京城,我们还真没有回去瞧过,一直是由山庄的旧仆照应着,皇上要是想去游玩,应该早早和臣妻说一声,臣妻也好让人早早打扫,迎接慕容将军的。”

“有欣公主在京城呆着,怎么好麻烦林夫人再操心这些个旧事,慕容将军有随身的兵卒,只怕要叨扰傲林山庄些时日了。”司马希晨微笑着说。

莫绿衣一愣,脱口说:“原来皇上封了若欣欣公主,并不仅仅是为了不让她为成大兴王朝的皇后,还想要拴住我们一家人?”

司马希晨一笑,未置可否。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