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麻烦你带玉嶙下来吃早餐,他在二楼。”

我轻笑了一声走出玄关,别墅门口有司机等着,看到我过去开了车门,“不用麻烦,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丢了一句,从旁边绕过,直接走向住宅区的那条林荫大道上,这是一段下坡路,两旁都种满了低矮的蔷薇科植物,一到夏天,艳丽多姿。

百米处是那个熟悉的公车站,已经有人在等车,大凡是学生,穿着XX附中的制服。

我走过去挑了一个人最少的位置等车。

十分种后,一辆白色车子从下坡路行驶而下,经过站牌,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熟练左转,消失不见。

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忽来的阴影遮去了我正难得享受着的冬日阳光。

睁开眼睛,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深黑眼眸中。

席郗辰身上没有危险的讯息,可是,他在生气?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隐约地蕴涵着某种生气的成分。

“走吧。”他说。

我收起一切情绪,摆出最自然的姿态,“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我侧头看向三米开外的白色车子,去而复返,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并不。”他竟然回答得一本正经。

“你可真有空闲。”

“我送你,公车不适合你。”

这观点可有趣了,“呵,席郗辰你高贵。”既优雅又高贵,而,就是这份高傲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他的眉头拢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停了停,笑道,“我可不觉得我们有熟悉到能了解彼此想法的程度。”

他眼中有不赞同,“逞一时口舌能让你觉得快乐?”

我一愣,哼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种喜好。”这话中讽刺的成分显而易见。

不过细想下来,这般逞斗似的言辞语句并不是我会说的,淡凉的心性让我养成了惜字如金,却每每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频频恶言相向。

“简安桀,六年的时间,我该庆幸你变得能说会道,还是惋惜你竟然变地如此尖酸刻薄?”他的口气里有种隐秘的心疼,虽然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我变成什么样似乎都与你无关。”

他看着我,冷静自持的表情不变,下一刻,双腿跨前一步拉住我,拖着我往路旁边的车子走去,他的手抓得很牢,我一时挣脱不开!

我有些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认为你会自愿上车。”

“哈!很高兴我们意见一致!”

“你的固执可以不必用在这种地方。”

“席郗辰!”甩不开他紧固的手。

“不要闹了,好不好?”他忽然停步,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倾身过来附我耳边低语,这样的距离简直是暧昧了,而他的声音也像是在跟简玉嶙说话般,温和轻柔,甚至,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存在。

对于他的又一次搞错对象我感到无所适从,也有点恼羞成怒,“席郗辰,你的行为,根本没有意义!”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没有意义吗?”他静静凝视着我,像在自语又像在对我说,说完淡淡一笑,那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惨然。

番外一“哥哥,早上好。”简玉嶙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因为是暑期,所以妈妈照惯例答应他到表哥这里住一个月。

席郗辰放下手中的报纸,将一杯牛奶推到右手边的位置,“乖,先吃早餐。”

小男孩爬上椅子,“可不可以不喝牛奶?”皱起漂亮的眉头,略显厌恶地看着眼前那杯白色液体。

“恩,可以。”淡淡的声音很好说话的样子,“晚上再喝。”

“噢,又是这样!”

温煦的眼眸带着笑意,“不喝牛奶那么把粥喝了。”

“哦好!”小男孩马上坐好,乖巧地拿起旁边的白粥喝起来,比起牛奶,白粥简直就是圣品,这是简玉嶙幼小心灵里的第一大观念。

“啊,对了!”脑袋抬起,转向表哥,“哥哥又要去那个有大铁塔的国家吗?”

“恩。”漫不经心。

“那么那么,这次能不能带玉嶙一起过去?”美丽的小桃花眼开始发出企求之光。

“想去?”声音散漫,拿起旁边的另一份报纸翻阅。

“恩恩恩!想去想去!”

“恩。”心不在焉。

“啊!?答应了吗?!真的可以带玉嶙一起去吗!太好了太好了!”

“恩,不可以。”

咚!脑袋撞击桌面的声音。

法国的夏天温和而亮丽。

塞纳河蜿蜒地穿过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巴黎城,河流沿岸,景色秀美别致,一景一色浑然天成,犹如一幅再动人不过的现代诗卷。

一名黑衣男子闲散漫步于河畔,冷漠的神态,淡然的气质,出众的外型,即使在这纸醉金迷的巴黎,依然会引来一些人的回顾。

事实上,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不下二十次,五年的时间,二十次,算多吗?想到这里,他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席郗辰回到下榻的饭店已是下午两点,洗了澡换了套休闲装。

年屹过来敲门,“Elvis,晚上一起吃晚饭?”

席郗辰侧身让他进来,“有事?”

“是,这边公司的老总要请我们吃饭。”

“为什么?”席郗辰敛眉,他一向不喜欢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