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桀,水。”有点莲花艳的眉心舒展地异常轻灵。

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过去的动作稍显迟疑。

“放心,我不会让你喂的。”叶蔺嘿嘿一笑,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啊,忘了介绍,我公司的几位上司。”空着的手指了指后方。

“原来你就是那个‘简安桀’。”含笑的醇厚嗓音,年屹。

我无奈转身,”年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年大哥我也不介意。”年屹坐在沙发上,样子很悠闲,没有一点来探病的模样,倒像足了一只来探秘的狐狸。

感受到一道视线从我身上淡淡划过,然后轻然转向别处。

“有一位慷慨大方的老板就是好,不做模特了也能照样拿工资。”叶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爽朗中带着三分轻狂。

“是啊,小伙子,你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的老板。”年屹笑道,似真似假。

“年总经理,我这不是刚才都感激得诚惶诚恐了嘛。”叶蔺也笑,笑得烂漫,说完拉住我的手,把我一把拉坐在了床铺上,”挡住我视线了,看不到前面。”

“力气恢复了不少。”我笑道。

“主要是某人补的好。”张狂的个性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不再接词,眸光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慢慢握紧,精致的环表显示着时间。

“走吧。”淡然从容的姿态,开口是熟悉的冷慢。

年屹起身,懒洋洋接口,”是,老板。”

闲雅孤傲的身影率先踏出病房,没有拖沓,没有停滞,干净而纯粹。

良久之后叶蔺开口,”你生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没有。”

“就算你生气现在也不会跟我说了是吧?”很倔强的表情。

“休息吧。”我走过去,给他取出几粒药片。

“你明知道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呢?”我侧过身看着他,”是,我是不大高兴。”

叶蔺的表情很受伤,眼睛里有着几分凄迷,”你要去找他了?”

我低下头,看着指骨间滑动的药片,”是。”

“如果我不问,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

叶蔺颓然靠到身后的被垫,前一刻的气势这一刻已经完全泯灭,”你走吧。”

“先吃药。”

“我又死不了!”

“吃药吧。”我坚持。

叶蔺突然笑起来,”反正要走的,那么干脆现在就走好了,免得我看着就心烦!”

我叹息,在他对面坐下,”叶蔺。”我看着他,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认真,”我说过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的——”轻轻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爱他——我的爱亦或恨,都是绝对的…而现在,我爱的是他,就是这样…”

疲惫地走出病房,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简小姐,”电话彼端传来男子醇厚的声音,”我是年屹。”

我一愣,没想到会是他,因为这个号码是席郗辰的。

“可以谈一谈吗?”

“你可以说。”语气平淡,算是间接拒绝了他要当面谈的要求。

那边一笑,倒也无所谓,”你这性格也真怪不得了。”顿了顿年屹觉得没有说这个的必要,直接转入正题,”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个人,一个月,装模作样,也是会垮掉的。”沉默了一会,”还有,酒精中毒也是有可能英年早逝的。”

“…年先生。”很久之后我说,”你多虑了。”

挂断,手一颤,手机终究掉落在地。

医院的走道,清冷安静,我听到自己焦躁凌乱的脚步在这个寥长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心颤。

昏暗的房间,厚重的三层窗帘遮去了所有亮光,浓浓的酒味迷散期间。

橙黄黯淡的壁灯,光线弱不可视,模糊的人影颓然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昏沉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迷蒙出一层神秘阴暗。

我向那道人影走去——白衣衬衫褶皱散松,颓废惨白的面容,凌乱黑发占据整个眼帘,紧闭着双眸,嘴唇严抿,苍白到几近病赢却又凌厉地透着一股冷冽。

我慢慢在他对面蹲下。

一瞬间,席郗辰的身体全然僵硬。

双眸豁睁!我无法揣测这双眼睛在看到我的刹那涌现出来的有多少情绪,痛苦,错愕,伤疼,狂喜…

良久良久之后,我伸手,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伸至后颈,慢慢将他搂进自己的双臂间。

清晰地感觉到他在颤抖,那么委屈那么倔强又那么忧伤。

“安桀,安桀,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低哑的嗓音犹如被腐蚀过。

猛然席郗辰抬起手臂将我用力拉开,重重的吻缠吮上来,带着压抑的痛苦以及深深的挫败,疯狂嗜咬,贪渴地强劲侵入,吞肆我的舌与其缠卷翻腾。

“席郗辰…”浓重的酒味和密窒的深吻让我有点眩晕。

但是现在,”郗辰,等一下。”下意识的挣扎使得横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

深度的吞咽,急噪的索求,冰凉的手掌从我的衣摆下方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