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选了一家看起来极其热闹的火锅店,找了个位子坐下她看了眼乔显昇,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忽然就想笑。他太能装了!

拿了菜单,知礼大度的递给乔显昇点菜。他笑:“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随便。”

知礼认真的看起菜单,时不时的征求他的意见,他都会说:“可以。”

知礼又问:“你吃辣吗?”

乔显昇隔了几秒才说:“都可以。”

没一会儿火锅就上来了,那一锅泛着红彤彤的油光的汤料,看的让人心惊。知礼点的是全辣的。不知是不是幻觉,知礼好像看到乔显昇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各色菜肴在通红的锅里翻滚着,知礼吃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很是畅快。她抬眼去看乔显昇,见他不怎么动筷子,便夹了些才放到他的碗里:“你怎么不吃?多吃一点嘛。”

乔显昇把知礼夹给他的菜全数吃下,不久,他也开始冒汗了,表情有点僵硬。知礼在心里坏笑,他是被辣到了吧!

吃完饭,他们便回了别墅。乔显昇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洗了澡就睡了。知礼下午大脑过于兴奋,亢奋的毫无睡意。她便到乔显昇的书房找书来看。翻了几本专业性较强的书,便也渐渐失了兴趣。索性在他的书房乱翻,想翻出些门道来,看看能否收获到关于他父亲的犯罪证据。

从书架到抽屉翻找了个遍也没有收获,她早该想到,谁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寥寥收拾了翻乱的地方,回房睡觉。

知礼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却被低沉细小的呻.吟声吓了一跳。她打开床头的小灯,灯光乍现,映到了乔显昇惨白的脸上。他皱着眉,唇角紧抿,深深的呼吸着,伴随着痛苦是呻.吟,手紧紧捂着腹部。

“显昇你哪不舒服?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知礼不知所措,几乎在这一瞬,知礼忘却了所有的仇恨,只是一个小女人,焦急着担心她爱的人。

惊慌了半刻,乔显昇根本说不出话来,知礼忽然意识到打急救电话。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知礼跟着被送上了车,她紧握着乔显昇的手,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医生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说是胃病发作,估计是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知礼抽抽嗒嗒叫着他:“显昇,显昇…你看着我啊。”

乔显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没事,你别哭了。”

谁知知礼哭得更厉害,“哇”的一声哭起来,趴在乔显昇的胸前,断断续续的说:“你胃不好怎么…不说?不能吃辣的…你还说可以!是不是…是不是我让你去死你也会义不容辞啊?”

她是真的吓到了才会说出这么激烈的话,说完她就后悔了,企图用哭声掩盖掉最后那句话。

“会。”乔显昇只说了一个字,便闭眼不出声了,下颚紧绷忍着痛,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可是知礼还是听见了,并且硬生生的梗住不哭了。她看着他僵硬的脸部线条,手指抚上他的脸,思绪乱作一团。

医院里,乔显昇打着吊瓶昏睡了过去。知礼坐在他旁边守着,出神的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红肿的双眼又再次泛红。怕他被自己的哭声惊扰,知礼抹了抹脸关了门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她拿出手机来玩,却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打开列表来看,居然都是易弘打来的。

39章

知礼是被乔显昇吓糊涂了,也不看几点了就回拨过去。

“喂?”电话那边沙哑的声音才提醒知礼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易弘,是我。抱歉啊,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那有事情吗?”

“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听到,你有事找我?”

“恩。我外公下个星期八十大寿办宴会,想找你做我的女伴,可以吗?”

“你外公?那个,我可能不方便回B市。”知礼抱歉的说。

那边笑起来:“我外公是A市人,宴会在A市举行。”

知礼讪讪的说:“哦,那好。帮人一回胜造七级浮屠嘛。”

翌日清晨,在秋日朦胧的晨光普照之下,乔显昇微微睁开眼睛。感受到手背的温度,他动了动脖子朝那个方向看去。

知礼细碎细软的头发散开在纯白的床单上,她埋头趴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的睡着了。只有背部跟着她的呼气浅浅的起伏着。

这样的一幕静谧且美好。乔显昇自私的实在不想打破,最终他轻叹:“知礼,起来吧,我们回去再睡。”

知礼其实睡得极浅,任何细微的响声都能将她惊醒。闻声,她立马就坐起来了,揉揉眼睛去看他:“好点了没?还疼吗?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还没起身就被乔显昇一把拉住:“我没事了,回去就好。”

回去之后,乔显昇被知礼逼着在家静养了几天。她煮了一大锅粥,天天陪他吃的清淡。她本来以为乔显昇会不耐烦的冷言相对,然后不管她的纠缠照样去上班应酬。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清闲的同她在家混日子,倒也乐意。

最后还是知礼受不了他的电话几分钟响一次,然后他至少一个电话了说上半个小时,并且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某次她实在嫌烦,夺走他正在通话的手机,皱着眉头说:“乔显昇,你可以去上班了,在家休息的时候请不要把工作也带回来!”

乔显昇笑起来没说话,而是如临大赦,当天下午就回公司上班了。

这一日是易弘外公的寿辰,知礼还在思忖着如何跟乔显昇说,没想到乔显昇快她一步。

“我晚上有饭局,你别等我了。”乔显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知礼随意应了一声,在他下楼的时候无意的叮嘱说:“记得别喝酒,少吃辛辣的食物啊。”

乔显昇闻见,站在台阶上许久许久都没动,知道知礼从卧室出来,看见他站在那儿,奇怪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他才怔了一下,“恩,就走了。”

晚上,易弘开车来接她。她去美容院做了个头发换了件礼服便跟易弘到了宴会厅。易弘笑着将知礼打量了一番,摸摸下巴点点头:“知礼,你挺给我面子的啊,打扮的这么漂亮估计我那个嗜美如命的表妹不饶你。”

知礼被他逗得笑起来:“你表妹?”

“恩,说你来跟你还是校友。施佩佩,认识吗?”易弘说。

霎时,知礼一僵,只觉得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可是眼下情景不容她做出任何惊人的举动。她已随易弘走到宴会厅的中央,场上奏起淡淡舒缓的钢琴曲,熙攘客人渐渐聚集,宴会厅不知不觉中变得热闹起来。

她似乎看见了易弘的表妹,她的校友,曾经的敌人——施佩佩,以及,她的未婚夫,乔显昇。

原来他说的饭局就是未婚妻的家宴啊。她被他当做傻瓜,一直都是。

在他们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的时候,知礼下意识的转身背对着他们。

易弘的手掌扶着知礼的背:“怎么了?”

知礼只是摇头,默不作声。

宴会开始,随着动人的圆舞曲,易弘邀请她跳了一支舞。知礼心神不宁,时不时就跳错舞步踩到易弘。易弘顺着知礼发愣的方向看去,只见与表妹共舞的男人眼熟,忽然间,他大概知道了知礼今天的反常。那不是知礼的男朋友么,怎么要跟施佩佩订婚了呢?易弘不禁疑惑。

一曲舞完,知礼借口要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她端了杯酒,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知礼小口抿着酒,一言不发的出神。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细白修长的腿,她才缓过神,抬头看向腿的主人。

施佩佩笑颜如花的看着知礼,那精致妆容之下,带着点讥嘲:“果然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看来我表哥眼光不怎么样嘛,找了个二手货。”

知礼站起来不想理她,她没理由待在这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羞辱,即使她是易弘的表妹。

她要走,却被施佩佩伸手拦下了。她笑的开怀,眉眼飞扬:“你一辈子都斗不过我,过去跟我挣李扬,他最后还不是属于我!而你过去一直巴着不放的金龟,现在也要属于我了。呵,不要一见我就竖起你身上的刺,真是太难看了。”

知礼微微皱着眉,欲推开她。施佩佩手劲大,抓住知礼的胳膊不放,无论知礼怎么挣脱。

施佩佩忽然勾唇嫣然一笑,回头声音放大了些叫道:“乔少,见到老朋友不过来打声招呼?”

乔显昇不耐的循声望去,看见知礼的那瞬间脸色煞白,见她被施佩佩扼住,他僵在当下。眼眸闪烁了下,别开脸跟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便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顺手推开施佩佩,把知礼拉到自己怀中,温热的手掌触到她娇嫩的肌肤,知礼不禁颤了一下。

施佩佩失色:“你们…”

乔显昇不理会她,蹙着眉对知礼解释:“你听我说…”

知礼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烦躁的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所以别再让我听一遍。”这些事,她要不是今天亲自撞见他是不是就打算瞒到他婚礼当天?她是傻啊,但他也不能这么玩弄她啊!

听见两人如此的对话,施佩佩在一旁嗤笑:“怪不得你不答应婚事,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狐狸精啊!”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乔显昇毫不留情的厉声说,“我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才参加寿宴,不想我做的太难看就闭上你的嘴!”

施佩佩面色难看,她许是见过不少这样尴尬的场面,来的游刃有余,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走,只是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知礼闭了闭眼,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挣开乔显昇向人群里走去。他被她腿的向后踉跄了一步,望着她消瘦的背影,抿紧唇线,眼眸深邃。

乔显昇的目光紧随着知礼,却没注意到施佩佩跟在知礼侧边。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知礼已经被施佩佩一下子推倒在地,因为是宴会厅的角落,注意到的人很少。知礼似乎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咬着唇,脸色更加难看。

顿时,乔显昇脸色霎变,向知礼奔过去。他蹲下来扶着知礼,紧张的问:“摔倒哪了?疼不疼?”

他声音轻柔的让知礼心尖一颤,她捂着脚踝说:“好像扭到脚了。”

话音刚落,乔显昇就一把抱起她,知礼落入他的胸怀,侧脸贴着他的肩,鼻尖几乎触到了他的脸。她动了动,想让他放开她。

“别动。”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继而回头看着施佩佩,眼眸寒气逼人,犀利的似能迸出寒光,他冷声对她说:“再敢动她一下,我哪怕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转告你爷爷,婚约我不答应就不算数!没有人能威胁我,包括你那个了不起的爷爷。”

说完他抱着知礼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宴会厅,易弘在远处望着渐渐消失的他们,若有所思起来。

知礼一路被乔显昇抱到车里,然后他俯身替她系上安全带,抿着唇发动车子。

他面无表情,她一言不发。车厢里严肃的气氛知礼几乎透不过来气,终于,车子停在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乔显昇转头握住知礼的手说:“知礼,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要跟她订婚。你别胡思乱想,要生气要发火冲着我来,不要憋在心里。我…心疼。”

“乔显昇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做你的乘龙快婿,只要别像今天这样打扰到我就行。”

良久,乔显昇闭上眼:“知礼,你到底有没有心?”

-

那日之后,乔显昇和知礼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过宴会上的事情,而那件事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相处。

知礼在乔显昇的办公室坐了许久,得知他外出同客户见面,她只觉得这是个好时机。知礼犹记得上次那间财务档案室,那种机密工作间只能是乔显昇父子和身边信得过的人才能进的去。而乔正与一切动过手脚的账目,会不会也放在那个房间里?

她找遍了办公室里的所有抽屉柜子暗格,没发现任何可以用来打开那扇门的钥匙。知礼颓然坐回乔显昇那张软皮的办公椅,随手乱翻他的桌子。

她的右手边,堆着一摞文件,她拿过来一本一本的翻看。翻了几本便觉得没趣,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她撇撇嘴把那摞文件放回去,不巧一个文件袋被压的露出一个边角。好奇心驱使,知礼抽出那个文件袋,打开来看。

她的表情从茫然到渐渐皱起眉头,最后她捂住嘴几乎要惊叹出声。

乔显昇他居然在做军火生意!

那叠文件是分复印件,记录着近几年乔氏同黑道所合作的账目明细,甚至还有乔氏旗下所投资的几个较大的家居装修公司的账目,那些家居装修公司表面上是正经生意,但实质上是用来洗黑钱。

知礼惊讶之余很快便恢复镇定,她趁着乔显昇还没回来,把文件塞进包里,到附近把那份文件原原本本的拷贝了一份,再回办公室把原件放好。

做完这一切,乔显昇依旧没回来。她心口还在突突直跳,紧张的心情无法平复。她捂着胸口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乔显昇的这份文件是复印件,也就是说本来的原件不在他这里,而那些账单在文件里被记录的这么集中,不但有乔正与的印章还有乔显昇的。

仔细看了不是这么简单,莫不是,乔显昇一家被人威胁了?

思绪中的知礼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知礼,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来电的是易弘。

知礼望了望窗外,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乔显昇怕是不会很快回来了。

“好。”

40章

装修雅致的西餐厅里灯光幽暗,食客大多数是情侣,坐在一隅细声细语的浓情惬意。知礼同易弘本就不是来吃饭了,草草吃完,两个人便进入正题,表情严肃,与餐厅气氛不甚相符。

“易弘,你要是为了施佩佩特地来跟我道歉我看就没必要了。”知礼说。

易弘浅笑:“你猜对一半,也不完全是为了道歉。还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什么事?”

“你跟乔显昇到底什么关系?”

知礼一愣,没料到他这么直接。思忖了半刻,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易弘见她犹豫,以为她不想说,她的态度,他差不多猜到了七八分。“你不想说就算了。你可能觉得我多事,但是你可知道,他是要与佩佩订婚的人。先不说他待你如何,有几分真心,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他…肯定是要跟我们家联姻的。”

听他这么说,知礼又想起寿宴那日乔显昇对施佩佩的那番恶言,疑惑了:“为什么他一定要跟施佩佩结婚?”

易弘似是斟酌的许久,凝重的脸色让他看起有些烦躁:“你知道我外公是前A省的党委书记吧?”

知礼点头,正施佩佩因为有这个靠山,才会对她一直如此骄纵。

“外公和乔家算是同盟。”易弘接着说,又压低了声音,“外公凭着他在省里的职位,私通内外,跟乔家合作贩卖军火,他从中搭线,两边抽取佣金。现在外公退休了,这单生意也做不了,我的几个大伯叔叔在政界一直没混出个名堂,外公不想家道中落,所以指望着跟乔家联姻,好歹能找个商界大亨做后盾。”

知礼听的一惊,掩住嘴,几乎不可思议的叹出声。

“外公威胁乔家,如果不联姻,他就把手上乔氏军火生意的账目交给检察院。乔老是答应了,但是乔少你也看到了,宁死不屈啊。”

知礼脑中乍现下午在乔显昇的办公室看到的那叠文件,不正是易弘所说的那笔账目?知礼呆住了,她此前一直苦恼如何收集乔正与的犯罪证据,现在却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该庆幸不是吗?可是如果她把账目交上去,不止乔正与,就连乔显昇也会被抓去坐牢。

知礼心尖徒然抖了一下,皱着眉,到底…要不要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跟施家联姻,乔显昇才能免于一难?”知礼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易弘点头:“而且乔显昇这几年已经悄悄把资金从军火生意上撤离了,他想脱开这笔肮脏的买卖,事实上,这生意基本是他父亲所为,他根本没有参与。说到底,还是乔正与为了自保,把儿子的婚姻赔上了。现在乔显昇不但得罪了我外公,就连黑帮那些人也盯着他。你跟她在一起,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现实,所以,跟他分开吧。”

知礼恍惚的摇头:“不,我不能。”

她混沌的不知道她是说不能跟他分开还是不能放过他。

这次与易弘的谈话无疾而终,不管易弘怎么劝她,她都是摇头,最终只是说“我爱他”,把易弘噎的说不出话来。

知礼被自己那句“我爱他”吓得打了个激灵,到底是仇没报不能离开他,还是不能没有他?知礼真的是混乱了,糊涂了。

被易弘送回别墅,知礼浑浑噩噩的进门走到卧室。卧室里没开灯,黑暗一片。忽然从阳台上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知礼,过来这里。”

知礼心里一跳,呼了口气,原来是乔显昇。她一走过去,就被乔显昇拉到怀里。

“听说你今天等我很久?”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恩,见你迟迟不回就先走了。”

“知礼,如果…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你走吗?”他忽然问。

知礼只觉得心惊,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丢下我跟施佩佩结婚了是吧?”她说。

他真是两面受敌,一边被施家威胁,一边又怕她报仇。现在,他是想以解决眼前的危机为重要撇开她了吧。

乔显昇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不是,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跟她结婚。知礼,知礼…”

他浅声的念着她的名字,两个字从他的唇齿间溢出,清晰缠绵,声音低沉涩然的让她心里抽痛,她应他:“恩?”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乔显昇的声音瞬间哑然。

知礼身体僵住,想不出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心里一动,掩饰住铺盖而来的情潮和悸动说:“乔显昇你太矛盾了,前面要说放我走,现在又说跟我结婚。你到底想怎么样?”

良久,乔显昇都没再说话,知礼感觉到肩头渐渐潮湿,湿热的触感蔓延开来,她心里一紧,乔显昇该不会是…哭了吧?不等她多想,乔显昇就一下子把她抱起,抱到床上,健硕的身体覆上她,贴合住,没有意思缝隙。

他轻柔,细腻的亲吻着她的每一处肌肤,手掌滚烫的触摸着她。他深深喘着气,轻柔的吻变得狂躁霸道,激烈几乎要把知礼吞噬。他缠绵于她的唇齿,舌尖勾勒着她的口腔,复而深入的吮着她。

知礼无力的攀着他的肩,手心覆在他心口肌理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的情化开来,在如此投入的释放中,她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此生有他便已足够。

“显昇…我”爱你。终是被她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至耳鬓,贴着他的侧脸,吻上他的耳垂。

在分不清彼此的重重叹声气中,他和她达到高.潮,倦怠的相拥入眠,这一夜比以往的任何一夜都要来的静谧,温存。半梦中,知礼总觉得有人抚摸她的脸,眼睛,唇角,她实在太累,努了努嘴便沉沉睡去。

-

近日知礼觉得特别困乏,怎么谁也睡不够,并且越睡越累。回A市之后她也没找工作,整日无所事事,她都觉得自己被乔显昇养胖了。

日上三竿,知礼总觉得有人捏她鼻子。她翻了个身,甩开那只手。不一会儿,她忽然被人一把捞起。她吓得睁开眼睛,便刚好对上乔显昇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

“懒虫,起床了,今天陪你去城郊的植物园怎么样?”他手掌贴着她的腰,把她靠在他的身上。

知礼环住他的脖子,闷笑:“乔先生一大早好兴致,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睡觉!”

话音刚落,就被乔显昇一伸手抱到浴室。知礼惊呼:“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在地,柔柔她的头发:“清醒了?赶快洗洗,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乔显昇开车到达植物园的时候知礼还迷糊着,眼神恍惚的任由乔显昇牵着她的手踏上那片竹子林。因为不是周末,植物园的游客少得可怜,偌大的竹子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有回音。

蜿蜒的石板台阶四周被望不尽的竹子包围,他们顺着石阶往上走,秋日的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肩头。远远望去,他们俨然是一对恋人,相偎相依着漫步在林中。

乔显昇不说话,只是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掌,慢慢往上走。知礼的精神渐渐旺足,开始不安分起来。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乔显昇只是低笑着应她。

“你今天不上班吗?乔老板最近好像特别闲呐!”

“恩,还好,”

“你不是不喜欢逛街,那还陪我逛这破林子?”

“你喜欢就好。”

“我没说我喜欢公园啊…”

“那我们就回去吧。”

“不要不要,来都来了,没逛一会儿呢,回去多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