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糕,即便让你出院,你能帮得了什么?相信警方的专业,也相信我。”皇甫奕的言辞十分诚恳,这份诚恳更让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却会越来越难耐。
屡次接受帮助,却无法报答,对有些人说,是种难耐。
辰星正是这样的人。
皇甫奕看得懂,所以又添了一句:
“不要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同样可以回馈这份帮助。”
“麻烦你了!或者,应该说,这一年来,谢谢你给我提供的工作!”辰星的话语里满是感激,也等于主动提及了这一年的照顾。
一年,不算短的时间,她以为一切上天给予的恩赐,却全是来自于他的恩赐。
萍水相逢的交情,可,竟是这般地给予。
这个男子,真的是太奇怪。
和某些人比,截然相反。
皇甫奕温和一笑:
“我刚说过,等你有能力回报的时候,我很乐意接受。好好休息,警局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皇甫奕的笑容就仿佛最和煦的阳光,足以点燃,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21】
一语落,皇甫奕走出病房。
这个男人,总会在最恰当的时间离开,不会对人产生任何打扰,也不会让人觉得难耐。
窗上悬挂的百叶帘隔断了外面的酷暑,在这片清凉的环境中,辰星的心境却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从辰天不见到现在,已经过了24小时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辰天会再回到她身边,或许,会很快,或许——
她不敢再想下去,无论一年前,或者一年中,她不止一次,会觉得无助,但没有一次,会是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深深惧怕起来。
倘若辰天真不见了,对她来说,整个世界或许也就塌了。
再如何坚强,原来,都会有脆弱的软肋。
她的软肋,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拥有——辰天。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一晚上,BB的嚎啕大哭,让于晚来没有睡好。
她有些懊恼地醒来,环顾着除了BB外,空无一人的卧室。
很早就和宇文泠分房睡,所以,BB的啼哭,只影响到了她的睡眠,她不得不象征性的去哄BB。
接近清晨时,反倒昏昏睡了会,乃至于,她匆匆起床下楼时,宇文泠早就不在客厅,去了公司。
她揉了下头发,才不得不适应起,从今天开始,她就无须去泰兴集团上班的事实。
从一个精英女性彻底变成豪门太太,这个转变对她来说,虽然有了一年的缓冲期,可现在,仍旧让她不适应。
只是,现在却必须适应。
“太太,小少爷是喂奶粉吗?”佣人庆嫂抱着孩子过来请示。
“喂奶粉吧,一晚上这么哭,会不会病了?”于晚来一边喝牛奶,一边问。
“太太,可能是饿了吧,晚上也该给小少爷喂奶。或者,今天,找几名育婴师,您来面试一下,这样,晚上有育婴师带小少爷,就不会这么哭了。”
“育婴师?可以,你去找几个来,我面试一下。”
“是,太太。”
于晚来看着庆嫂怀里抱着的BB,老这么少爷少爷叫,似乎也不好,今天,或许该让宇文泠给他起个名字。这样,等办领养手续时也会很方便。
这么想时,于晚来很快吃完早餐,泰兴集团竞标失败,今天对大部分泰兴员工来说,都不是开心的一天,对她来说,却是例外的。
下午约见育婴师,特意约在了她平时最喜欢的梵天酒店。
从酒店的旋转咖啡座远眺黄浦江,是悠闲时候最不错的消遣方式,她点了心仪的茶点,坐在那,听庆嫂代替她面试前来的育婴师。
育婴师一名名经过她的面试,她怀里的BB由于哭了大半夜,目前十分安静,使得本来想试哪位育婴师最擅长泓宝宝变得无法进行。但,这并不会妨碍她一会决定录用哪位育婴师,反正,不好的话,她可以再换。
然而,正面试到第五名育婴师,咖啡座的门口忽然传来一些声音。
今天下午,她早吩咐包下了这件咖啡座,即便梵天只接待身价不菲的客人,但,明知道她在这里,还能一直走到门口的客人,可想而知,身份只能是持有梵天尊贵的黑金卡,这里,唯有黑金卡的客户能一路畅行无阻,任何侍应生都不会干涉其行动。
她不由抬头朝那看去,却发现,在门口出现的,赫然是凌阗。
远远的看去,能看到凌阗一袭黑衣黑裤,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微微敞开的衣襟里,仿佛有白色的绷带出现。
竟然是他。
一年了。她也快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他了。
自从,那一晚,她请他留下,他却以游艇为理由离开,她就不再见他。
因为,他的选择,让她明白,她连候补的可能性都不具备。
再后来,她费心思嫁给了宇文泠,又继续泰兴集团的总裁助理,更是和他不能再有任何联系。
源于,彼时,泰兴和凌氏,因为念雪集团的竞标,更加明确了对立的局面。
只是现在,再见到他,怀里的BB忽然啼哭出声,让她想回避,都不可以。
或许,她也本不想回避。
她抱着BB,哄着孩子,接着对门口的适应生说:
“让凌总进来。”
短短的五个字,从口里说出,忽然带了很满足的感觉。
曾几何时,她于晚来也可以这样说话。
这些,无非是嫁给宇文泠后,才带来的。
凌阗在门口踟蹰了一会,仍接受她的邀请,迈进咖啡座。
“庆嫂,你去那边面试育婴师。”
“是,太大。”
在凌阗快要走到她座位跟前时,她吩咐庆嫂,随后,带了笑意转望向凌阗:“凌总,坐。”
“不打扰了。”凌阗看了一眼她,更多的,是将目光凝住在她怀中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身上,语意很淡。
而离得这么近,她能清晰看到,凌阗胸口缠着的白色绷带。
他受伤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铁打的男子,会受这样的伤。
即便受了伤,他竟还到了这咖啡座,尤其又在凌氏赢得念雪集团第二期建设标书的时候,这,难道是为了——
她吗?
是啊,假如凌阗愿意,不难发现,她来了这,而嫁给宇文泠这一年,她只身外出的几率已经很少很少。
一念至此,她的心微微动了下。
当初,或许,她不那样急着让自己嫁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她和凌阗之间,也未必没可能。
纵使,凌阗发现她不是乐乐,可,她要见他,他不是第一时间还是见了她吗?
只是,为了和宇文泠达成婚姻的交易,她确是背弃了凌阗。
因为,那段时间,她陪在凌阗身边,作为一名金牌特助,只要留意,自然不难知道,凌阗的一些决策,比如,将凌氏的流动资金不按规则的提前付给尚没有安成初终验的工程,而那项工程的负责人,正是辰鼎。
这些,足以让凌阗在泰兴集团失去作用力。
而只要在那时,再制造一些表象,不难让凌阗认为,辰鼎欺瞒了他,反把他陷入僵持的地步。
这,就是一年前,她重新赢得宇文泠,交易的标的。
只是,当她照着标的这样做时,却发现,宇文泠最后仍就要娶辰星,一切一切,她变成了给别人做嫁衣裳,所以,她不甘,她不得不凭借自己的心计,重新赢回这个男人。
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但不会沉沦许久,很快,她的思绪就回到现实中。
回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受伤了?”关切的看着他的伤口,她问。
“一点小伤。”凌阗随口应着,就要朝咖啡座最里面的那个位置走去,也是他这么走去,让她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的某个位置,是和乐乐有关的。
乐乐并不喜欢去高档的场所,唯一的例外,就是梵天。
尤其梵天的旋转咖啡座是她的最爱,源于最外围的地方,是一圈透明的玻璃,乐乐喜欢坐在那透明的玻璃上,看着脚底的沪城车海。
而乐乐喜欢什么,凌阗和宇文泠都会宠溺的纵容着。
这个女子,独得了两个优秀男子的爱,可,最后,天妒红颜,还是这么走了。
如今,即便过了四年,却有人还是不曾忘记。
或许,今天又是一个属于乐乐和凌天的纪念日,所以,哪怕他受伤,哪怕凌氏赢得大单,都不能妨碍他来到这里。
思绪翻转,她承认,自己嫉妒乐乐。
从第一眼看到乐乐时,她就嫉妒这个女子。
即便,这个女子死了,还是长久霸占住两个杰出男子的心!
嫉妒犹如猫爪一样,一下下挠着她的心髓,在被挠过的地方,滋生起更可怕的念头来。
“Steven!”在凌阗要朝那个位置走去前,她喊了他一声。
凌阗停住步子,眼前的女子,有着和记忆里那名女子一样的容貌,只是,终究仅是容貌一样罢了。
“乐乐以前常坐在那吗?”
凌阗的步子没有继续跨出,但也没有望向她。
“Steven,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走出来呢?你这样,乐乐倘若在天上看到了,也不会放心。”
于晚来的声音温柔如水,这番劝慰的话,纵然会有人和凌阗说过,但,她不介意多提一遍。
她站起来,主动试着朝凌阗走近一步,也是这一步,她觉得她怀里的孩子重极了,想换个姿势抱一下,这让她怀里的BB突然动了一下,小手伸出,去够住凌阗的黑色衣袖。
这个奶娃娃就这样够住凌阗的衣袖,却不哭,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凌阗。
奶娃娃的这一拉,让凌阗稍稍回过身来,这一回身,BB竟然对凌阗咧嘴一笑,那样可爱的笑容,让凌阗再移不开目光:“你的孩子?”
他问出这句,声音略有些低沉。
这个孩子,纵然是第一次见,莫名,却有些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于晚来并不否仍。
“很可爱。”凌阗伸出手,想碰触一下BB的笑脸,但想到什么似的,那手仿佛触电一下地收回,紧跟着,转身,脱离开BB的手,径直朝咖啡座里走去。
“Steven——”
于晚来再喊一声,只换来凌阗的停步,以及远远飘来的一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句话,堵住于晚来所有话。
“好,那我去那边面试育婴师。”
于晚来继续温柔地笑着,抱起BB朝反方向走去。
待走远一段距离后,于晚来低下头,摸着BB的脸,低低呢喃道:
“看来,你也很喜欢他啊,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谁比较有本事,真不赖呢....”
她的指甲在BB的脸上划过,也是这一划过,忽然觉得,BB的五官和凌阗长得是仿佛的。
这个发现,让她皱起眉头,迅速收回手,更快地朝庆嫂她们走去。
是自己想多了吧。一个奶娃娃怎么可能会和凌阗长得相像呢。
一年了,见了凌阗一次,她竟然会这样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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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沅兴冲冲赶到医院,却被护士告知,凌阗已经回沪城仁德医院。
等到她再赶回沪城,凌阗不在凌氏大宅,更不在仁德医院。
这是她第一次代表凌氏取得了大单,可这份欣喜,凌阗没能在第一时间和她分享,这对她来说,心里有失落,除了失落之外,还有愤愤。
就如同,她愤愤地提前下班,才走到停车场,突然,横刺里就穿出一个人——宇文斐晃悠悠地出现在她跟前,笑着问:
“怎么样?我给你的资料是准确的吧?”
“是啊,真想不到,你挺吃里扒外的。”凌沅打开车门,宇文斐兀自坐了进来。
“你下去,答应你的钱,我现在就给你汇去。”凌沅对宇文斐有些不耐烦。
“怎么?担心我对你意图不轨?”宇文斐笑得很好看,这份好看,却不能让凌沅对他的态度稍微友善些。
“谁担心了?”凌沅白了他一眼。
宇文斐上下打量了一眼凌沅,嗤鼻:
“确实不用担心。”
凌沅拉了下领子,皱眉道:
“你还有什么事?”
“你想帮助你哥,彻底搞垮泰兴吗?”
凌沅的眉心皱得越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帮助你们搞垮泰兴——”
“你这么恨宇文泠?他可是你亲大哥啊!”
“不是恨不恨的问题,泰兴是他做主,如果能用他的泰兴,来换回我的商业帝国,这个买卖,我相信,谁都会做,就看凌阗如何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亲自和我哥谈?”凌沅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