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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这样,就不必再去多想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只记着眼前的些许温暖。

可,暖意能够静止吗?

不能。

时间永远会以一种更决绝的态度向前流逝。

“是我考虑欠缺了……”她能听到他的声音低低从她头顶传来,这份低沉不同于以往,反是添了莫奈何以及其他的意味。

考虑?

他考虑什么?

难道说——

她的思绪转转得飞快,隐隐地,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理智又让她不去继续往下想。

不再多想,这样,她便能在今晚,决然地离开,不带任何的牵绊,也让辰天的未来,没有任何牵绊罢。

“今晚我也太失态了,就这样吧,凌总,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她的声音恢复如常,可她的脸却低下,生怕脸上的表情会泄露些许的端倪。

而这句话,同样说得带有距离感。

这份距离感,让她希望他能尽快放开她的手,让她离开。

只是,他却没有放。

或许,下雨的夜,总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他亦不例外。

在雨水中,他的声音再次低低传来: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天天,但,对辰天的培养,我以后会负责。”

“负责?”她抬起头,直视跟前的男子,“凌总,不用了。辰天是我的孩子,他的培养,应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来负责。和您没有关系。”

凌阗看着她的脸,他的嘴唇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却除了皱紧眉头之外,再说不出一句话。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她轻轻地说,的拿开他扶住她的手,这一次,很容易地,她便拿开了他的手,只是,在走之前,她却还是止住步子,“辰天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叔叔,假如,你愿意的话,可以再来看他,但请不要给他太多的宠爱,不然,我怕哪天你突然走了,我很难哄辰天。”

这句话,是真话,也是她现在最想和他说的话。

而这句话,因为真实,轻易触动了他本以为渐渐冷硬的心。

本以为这颗心,真的冷硬到足够让他不会为任何事动容,只是,以往不能够,今天,还是不能够。

“雨太大了,我拿伞给你。”他没有应她的话,转身,走进大厅,拿起刚才那把伞,再回身,院落中,哪里还有那个身影呢?

徒留下,濛濛的雨丝,那些雨丝随风沁入眼底,冰凉冰凉……

下了大半夜的雨,第二天,是个晴好的天气。

也在这个晴好的天气中,念雪集团三期又将进行再一次的竞标。

多功能会议厅内,各家集团的代表都已到齐,按照抽签的顺序,开始逐一介绍新一轮的标书。

这一轮的标书,因为侧重的是综合条件,所以,各大集团明显都修饰过自己的标书,也使得,每份标书呈现在董事会跟前的,都精彩十分。

当然,其中最精彩的,却还属泰兴集团的标书。

这份标书经由于晚来娓娓道来,标书本身的精彩,配合于晚来精妙的演说,顿时吸引了在场其他集团代表的注意。

这份注意,让于晚来在继续诠释的时候,倍添信心。

她仿佛看到,皇甫奕宣布结果时,“泰兴”那两个字的铿锵有力。

而一旁的实际情况,皇甫奕的面色竟愈渐阴沉。

直到于晚来说完,在董事准备打分的时候,皇甫奕用眼神示意各位董事暂停,接着,他开口问于晚来:

“于小姐,这份标书,是你准备的吗?”

“这份标书,是我和几名项目经理一起准备的。”

“也就是说,是泰兴集团独立完成的?”

“是,皇甫总裁。”于晚来看着皇甫奕的脸色,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没有等她仔细思索,皇甫奕又启唇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份标书,最早,是凌氏集团撰写的。”

这一句话,纵然说的声音并不响,却足以让全场哗然。

“皇甫总裁,怎么可能会是凌氏提交的呢?凌氏已经退出这次竞标了啊。”于晚来的脸色是不活络的。

“是,凌氏是退出了,但这份标书也不是凌氏提交的那版,因为这版,只是凌氏的初版,凌氏后来在初版的基础上,重新又做了补充,而知道这份初版的,原本,仅有我和助理部的三人。”

“不可能,这——”

“于小姐,我想有些事,需要你解释一下,这里继续,于小姐,你和我来。”皇甫奕起身,朝旁边的办公室走去。

于晚来在起身的那一刻,手不由得撑了下桌面,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是她被设计了。

从来都只有她设计别人,可这一次,却是别人设计了她,并且设计得,让她没有任何自白的余地。

夕雪——皇甫奕——原来,一心想利用别人的她,反走进了别人布下的棋局。

不过也难怪,夕雪的演技,加上皇甫奕的,她始终是不及。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见识多了,常在河边走,终究免不了湿了鞋!

此刻,她一步步跟皇甫奕朝旁边的办公室走去,每走一步,心便凉下一分。

但,再凉,都没关系,她本来就是凉薄的人。

可,等她走进办公室,才知道,皇甫奕,这样表面看起来温和的人,却能做到比她更凉薄。

一切,果然是场算计!

算计的,是泰兴!

成全的,是凌氏!

是,倘若泰兴要继续维持一期的工程,那么,必须承认,三项的工程,曾经用非法手段获取凌氏的标书。

否则,连一期工程,念雪集团都会中止。

想不到,皇甫奕的手段竟会这么地狠辣,并且不按牌理。

甚至连夕雪,都是帮他的。

而她,那样娓娓地向夕雪求助,说到头,就是个笑话。

当然,她更清楚,和皇甫奕硬碰硬的下场是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传言中,是横跨黑白两道的,即便泰兴有资本和念雪集团就一期的问题进行较量,假如,对方使黑道的法子呢?

于晚来看着皇甫奕在阳光灿烂的办公室,说出这番让她心底彻底觉不到一丝光亮的决定,第一次,没办法能言善辩。

在气势上,她压不过皇甫奕。

在心态上,她也早输了一筹。

不知道是怎样离开念雪集团,坐进车内,司机问她是否回去泰兴时,她才点了点头。

平时不觉得有多快速,这一次,似乎只一转眼,便到了泰兴。

或许,是她这一路,思绪一直飞快转动,才不觉得路途的遥远。

径直上到总裁办公室,汤米拦住她,意思是宇文泠正在开会,不方便见她。

没关系,她可以等。

这一等,时间是漫长的,直到中午的太阳光透过百叶帘的缝隙灼热地照拂到她的脸上,宇文泠办公室的移门才被推开,接着,是几名经理陆续走出。

“汤米,我可以进去了吗?”于晚来起身,这么说是地,步子已朝宇文泠办公室走去。

“于小姐,您需要再等一下……”纵然,于晚来的另一个身份是宇文夫人,汤米在公司还是习惯称她为于小姐。

而,于晚来显然并不准备停留,她很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汤米再要拦住,里面传来宇文泠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汤米识趣地放于晚来进去,接着,关阖上房门。

办公室内,宇文泠的神色在背光的地方,看不真切,唯一真切的,仅是他淡淡的话语:

“失败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甚至皇甫奕那边应该还不公布什么,这个男人,竟然就知道她失败了。

“算是,皇甫奕——”

她想解释什么,可头脑一片空白,连找出一些连贯的词都很费力。

而不等她继续寻思该说什么样的话,宇文泠已经打断:

“失败就是失败,理由都是次要的。”

“可是,这明显是皇甫奕设下的局!利用这个局,让我们为了一期工程,不得不放弃三期!是,我是错了,相信夕雪会帮助我们,但是,皇甫奕他的手段同样不是光明磊落的,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于晚来的情绪无法控制,有些激越。

在背光的那端,她仿佛看到宇文泠淡淡一笑,又好像没有,等她再要看仔细时,宇文泠已从办公桌后走近她。

“是你,不是我们。”

淡淡的一句话,这一次,她听得真切。

也因为真切,让她的脊背突然一阵发冷。

“什么?”刚才宇文泠简单的一句话,她洞悉到背后有着她不安的东西,这份不安,让她尝试去抓住近在咫尺宇文泠的手臂,“你的意思是,这次的竞标失败,我要承担所有责任?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你,你让我——”

“啪!”

这句话,于晚来来不及说完,脸颊就被宇文泠扇了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打她,也是印象中,他第一次对人动粗。

脸颊真疼啊,她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斯文有礼的男人,纵然此刻,在打了她之后,依旧斯文如常,可,分明,有些什么,在那一瞬间,是看得清楚的……

【51】

而对于晚来来说,这不是第一次被人打。

从小在孤儿院,被人打过很多次,只要稍稍有些得罪年龄大的孩子,便会被打。

也在那个时候,她知道,要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的最好办法,就是变强。

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强大,没想到,即便变强了,如今,还是吃了一记耳光。

打她的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名义上,多么可笑的三个字定语。

心底蓦地升起怒气,可,表面上,却是扮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在自己没有强过这个男人之前,她能扮的,也仅是这副样子,哪怕,这副样子,如今已越来越让她都觉得恶心。

“Wilson——”

“晚来,你的自作聪明,始终害了你,不过,念在夫妻一场,我会给你一笔赡养费,这点,你无需担心。”宇文泠又恢复以往淡淡的神情,仿似刚才打于晚来一巴掌的他不过是幻觉。

他其实并不喜欢打女人,只是于晚来在这个时候的出现,带着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他觉得心烦。

而这段日子积压下来的容忍,也终于在这个临界点爆发。

这个女人,他可以容许她的处心积虑,可以容许她的心计深深,但,绝对不容许的,是她开始对泰兴染指。

包括,在这一年中,建立自己的小金库,以及人脉关系,甚至试图让他收养一个孩子。

还有——

这些,皆是他无法容许的。

乃至于方才,她掺杂着咄咄的语气,让他没能保持住淡淡的情绪。

其实,这份没能保持,其中大半部分,是本来唾手可得的三期工程,又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飞了罢。

“你的意思是,让我承认非法竞争,引咎辞职?然后,同意离婚?”于晚来的嘴唇瑟瑟发抖,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极其苍白起来。

她是极其聪明的女子,这份聪明在此时,对她来说,带着嘲讽的味道。

“晚来,你其实还是挺聪明的,该明白好聚好散这四个字的道理。”宇文泠走回办公桌。

“Wilson,想不到你这么绝情,利用完了,就挥之即去?”

“当初你嫁给我,不也是用了手段,我们只是彼此彼此。”宇文泠提起当初,于晚来的手紧紧握起。

“呵呵,好,好,好聚好散,不知道,这笔赡养费有多少呢?”于晚来开始笑,这种笑映衬嘴角的红肿,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

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但,这份狼狈,她不会就这么受了。

“当然抵得过你在泰兴十年的酬劳。”宇文泠拿出发票,简单地开了个数字,“我会分三次付给你。”

“办妥一件事,就付一次,是吗?这倒是真的很公平。”于晚来不再笑,她的神情也很快恢复平静。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然后尽快和念雪那么进行澄清。”宇文泠准备结束这番对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慷慨,也谢谢你始终还顾念着旧情……”于晚来明白此时和宇文泠争辩没有任何用处,不如适时离开。

但,离开,并不代表着妥协。

所以,在离开时,她甚至不去问宇文泠,有没有用过一丝感情,否则,怎么会丢弃她如同丢弃垃圾一般。

因为,在他条了她一巴掌,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时,她已经清楚,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或许,还不止她,包括乐乐,也什么都不是吧。

从宇文泠办公室出来,她独自朝地下车库走去,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早,所以,车库中,几乎没有人。

如今的她也不配再用泰兴的司机,幸好,她是会开车的。

但,就在她准备朝自己的座驾走去时,忽然听到,一阵不对劲的,仿佛是谁被强行押着,却不服地发出的挣扎。

她下意识朝泰兴的公司车位张望,能看到两名保镖正带着一个人朝面包车走去,那个被押着的男子,纵然只是背景,依然能让她辨认出是宇文斐。

宇文斐?

按道理,现在的宇文斐应该已经在欧洲了,怎么会在这出现呢?

于晚来皱了下眉头,接着意识到什么,她默不作声地返身回到自己的车上,直到面包车驶出去,她也驾着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面包车……

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