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呢?
皇甫奕?
她又想到了他——她和他约定明天会在公司见面,如果没有看到她,他应该会成为她的救星吧?
只是,为什么心底仍没有底气呢?
对了,还有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今天和那个叫邢冰男人的约定,按照约定,她容许他今晚把文件拿来给她过目。
所以,如果他准时的话,应该能成为她获救的希望。
可,希望之所以称为希望,往往是因为失望的烘托。
她在储物间,听着外面的男人试图撬开储物间的大门,在无功而返后,又有刀刃的声音一下一下劈在门上。
不大的声音却足以让她濒临崩溃,她紧缩着身体,握紧储物间里唯一可以算得上自卫武器的扫把,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手指在把柄上瑟瑟发枓的声音。
而外面突然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声音其实更可怕,源于,她不知道外面的男人是不是正在盘算下一步破门的计划。
空气也因着这份肃静变得凝滞起来,凝滞里,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不平静。
手心渗出了黏腻的汗,这些汗水让握处一片冰凉。
她紧紧反咬住嘴唇,克制心底越来越深的害怕,在下一秒,当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时,唇齿间弥漫开血腥的味道。
他来了!又来了!
这一次,会不会找到更好的法子破门而入呢?
她几近崩溃。
第一次,她为自己搬离凌氏大宅后悔,倘若还住在大宅,她何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呢?
也在这时,外面传来门铃声。
是邢冰,他来了!
即便,他未必能敌得过眼前这个男人,却能转移眼前男人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小会,对她来说都够了。
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很龌龊,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对邢冰不会太为难的吧。
可,门口的那人没有动。
门铃百折不挠地一遍遍响起,终于,站在门口的男人移转步子朝门口走去,伴着开门声,邢冰的声音响起:
“你——请问,凌小姐在吗?”
邢冰俨然是因为男人戴着的面具有一丝疑惑,但还是文质彬彬地问。
也在这时,她猛地打开储物间的门,在那个男人应付邢冰时,大喊:
“他是入室抢劫的,快救我!”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手中的匕首惊现,在凌沅大喊时,竟朝邢冰刺去。
凌沅正要逃往主卧,只是行动没有想象般美好,她还是于心不忍地朝这望来时,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
“啊!小心!”
邢冰反应很快,避身让开,与那面具人扭打起来。
凌沅想要去打报警电话,可,明明想得好好的,真要坐视不理,却办不到,咬咬牙,拿着扫把,调转方向,直冲上去帮忙。
但为时已晚,邢冰的胳膊已被那人划出一道血口,凌沅再受不了,大喊:
“救命啊!”
不知是尖叫声起了作用,还是那人担心被抓,终于一把推开邢冰,落荒而逃……
黑色的小车停在偏僻的小巷里,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小巷的那端有人影奔来,匿进小车内。
小车这才开动,在细雨里,车灯照出一条离开的路。
“给,你的报酬。”女人涂得猩红的指甲把一厚厚的信封袋递给来人。
来人拿下面具,一双牛眼看到这么一叠钱后,顿时瞪得大大的,露出贪婪的神色。
相爱未嫁【60】
“谢了,我办事你放心,没什么事,是哥几个办不了的。”男人咧嘴一笑,接过信封的手上纹身乍现。
今晚的恐吓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虽然不久前的事,他办砸了了。
但,不会影响他今晚的发挥。
眼下,功成身退,他的所为是让雇主满意的。
而他这次的雇主正是Linda,她看着后视镜里,男人贪婪数钱的样子,笑得优雅。
果然钱是万能的,这小小的付出会得到更大的回报,她一直坚信。
世界上或许每分钟都有英雄救美的戏码在发生,可,与其去等一个上天安排的戏码,她同样可以去操控一个戏码的发生。
并且,会让这个戍码的发生更契合时间的需要。
“那我先走了,有事您再找我。”‘瞪牛眼’点好数目,识趣地打招呼下车。
Linda点了点头,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细雨如织里。
邢冰,他再不争气,她也帮不了更多了。
想到这,她轻轻叹了口气,一打方向盘,在车子拐出小巷时,手机再次拨出一个号码。
“你到了吗?”
“呵,每次都要让你等我……”她脸上的笑意妩媚,可,这份妩媚进不去眼底。
她脸上的笑意愈加深浓:
“我一会就到,待会见,Darling。”
即便话语里情意绵绵,她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冷漠下来。只是,这份冷漠,别人不会看到。
人前,人后,她从来就不是表里如一的。
车子绝尘而去,雨夜的霓虹永是不会缺少的闪烁着……
“好啦,可以吃了。”
于苗妙端着一大盆的炒饭出来,刚刚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肴被她加工成炒饭,吃起来味道还真是不错。
“好吃吧?”她颇是自得,看别人很受落地吃自己做的食物,是对下厨最好的鼓励。
“能补救失败的厨艺,确实不错。”他倒是直言不讳。
“呵呵,那是自然,对了,有件事征求下你的意见,我找了份新工作,然后每天晚上会晚点回来,大概十点左右。所以呢,你每天的晚饭,要么我上午一起给你做好,放冰箱,要么离你上班地点近的话,就干脆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吃,我现做哦。”
她直接地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赚钱对她来说是必须的,所以,她可不想失去做两顿饭,一个月就两千的兼职。
“地址在哪?”他吃完她的炒饭,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很有做饭的天赋,他突然很想纵容一下自己的胃。
一直以来,他对食物很是节制,或者也是潜移默化了某人的影响。
此刻,在淡忘过往的时刻,他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冒,就如好好对自己一样
“等一下啊,我找找。”于苗妙笑呵呵地转身拿来自己的包,七零八落地翻出一张名片,慢慢念道:“锦馨假日广场三楼A1-2。”
“餐馆?”
她在餐馆工作,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
不过,从她刚才的言辞里,无疑是和餐馆有关,才能解决他的晚饭问题吧。
“宾果!我应聘上大厨了,所以,你如果到那近的话,现做的食物更美味!
“好,我要去吃的时候提前告诉你。”
“也行,你要去吃就早上告诉我,不说的话,我就一起做了放冰箱。”
他淡淡点头,用餐纸擦了下嘴,起身,朝房间走去,傻傻和他很是亲热,见他起身,也摇摆着尾巴朝他奔去。
看来他和傻傻的感情培养得挺不错嘛。
一人一狗长期待一起,感情看来不得不好。
她似是而非地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戳了下自己的脑袋,于苗妙啊于苗妙,你想什么呢你。
“总裁好!”伴着总裁办整齐划一的声音,皇甫奕走进将近有两个月没有回来的办公室。
所有的布置都没变,变化的,或许仅是人心。
“总裁,凌EP会就到。”助理艾米端进一杯黑咖,恭敬地说。
皇甫奕径直走到落地窗前,许久没有回来,有种疏离的感觉,而挑开百叶窗帘,望向下面的车水马龙,则会分外感慨浮生偷得的这两月悠闲的时光。
纵然曾被黑心房东拜高踩低地赶出来,可,更多的时候,生活是随心闲适的。
唇边漾起淡淡的孤度,在高跟鞋踏进办公室,发出清脆的声音时,他同样淡淡地回身。
“你来了。”凌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旭日的光芒透过百叶窗,辉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让她有一瞬的神恍。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惊吓让今天她的精神出现恍惚,也或许,只是看到了他,让她不可自主地恍惚。
终于,他还是来了。
“嗯。”他踱步走到办公桌前,却只在边上的椅子坐下,留下那宽阔的老板椅给她。
而她没有坐,拉了把椅子,坐到离他近的一个桌角,把手里的文件摆到桌上:
“这是锦馨假日广场的改造计划,需要你签字。”
他若有所思了一下,问:
“是重新改造?”
凌沅佯作翻看了下文件,才说:
“是局部改造,我们会作为新的投资方以改造的形式投资进入锦馨假日广场。”
他的手在她的手离开文件时,徐徐翻动这份文件,看上去确实如此,念雪集团每年这类投资项目不少,收益也是可观的。
因为是凌沅负责的项目,他很快便签了字。
“还有其他文件吗?”
凌沅的手拿回刚签完字的文件,不知道是这句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她的手在这片刻颤了一下。
这一颤,她借着码齐文件,遮掩过去。
原来,在商界这么久,她还是学会了遮掩。
“本来还有几份,但都不牵涉大的决议,我来处理吧。”
他颔首,起身:
“那我走了。”
“Ken……”
在他的身子立起的片刻,凌沅的手松开那份文件,抓住他的手。
再怎样,她的动作仍是泄露了内心最深的想法……
【61】许你一生
她牢牢握住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吧,这样坚定地握住他的手。
可,在一秒之后,她已主动地一根一根放开他的手栺。
只源于,与其等到他抽手,她宁愿在那之前,保留最可笑的一点自尊。
而他在她放开他的手后,步子终究是停了一下,也在这时,外面传来艾米的声音:
“总裁,行政部的高飞有事要见您。”
皇甫奕这次回公司,果然还是引来了一些最好柏马屁人的关注。
是的,虽然管理公司没多久,但几次接触下来,高飞早被凌沅划归在了马屁精的行列。
“请他进来。”皇甫奕却是没有说不见。
凌沅的眉头皱了一下,高飞已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不管任何时候,他总穿得一本正经,头发上了摩丝,亮堂得连苍蝇都站不住脚。
此刻,他看到大老板时,脸上立刻堆满谄媚:
“总裁,您回来了啊。”
“有什么事要现在惊动总裁。”借着这句话,凌沅再次成功掩伟了自己早前那一握手潜伏的情愫。
“我……你也知道,凌总,这件事与其让你为我背黑锅,还是我亲自和总裁道歉吧。”高飞是八面玲珑的人,自然深谙这样的场合,既不能得罪凌沅,更要在皇甫奕跟前说上话。
于是,这样一顶高帽先让凌沅戴上,他便继续顺溜地说下去。
“让他说吧。”皇甫奕果然示意高飞往下讲。
“是这样的,今年您交给行政部清洗保养的耳钉被一个员工给偷了,起初我想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只停了她的职,没想到她不仅不思悔改,还用搬家试图彻底逃脱。这件事是我治下无方,真的很对不起总裁的信任,虽然我其后多次想追回耳钉,可是,她无论如何不肯承认偷了耳钉。”高飞的语气恰到好处地昭显了他想要展现给皇甫奕看的一面——对上忠心,对下宽容,结果被钻了空子。
“这件事,不是让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吗?你至于为了这样的小事耽误总裁的时间。”没等皇甫奕开口,凌沅不悦地斥责高飞。
高飞没有看到皇甫奕和那个叫于苗妙的女人在一起,自然在这添油加醋地想博得皇甫奕的好感,可她看到过皇甫奕和于苗妙走在一起的情意绵绵,所以,她不希望因着这件事,让皇甫奕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原来,不管她有多不喜欢于苗妙,还是希望皇甫奕能开心。
女人的爱,往往很卑微,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哪怕委屈自己,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样,百折不挠。
但是,刚刚她所做的一切,或许会比这件事,更让他失望吧。
想到这,她的手按紧桌上的文件,冰冷的纸张在她的手心被按出相皱来,如果纸也会因为疼痛发出呻吟,那么,就会和她现在的心境一般。
“凌总,容我大胆说一句哈,这件首饰对总裁的意又应该不算是小事吧。”高飞小心翼翼说出这句,眼睛不时观察着两位老板的脸色。
纵然凌沅目前是集团的EP,可有时候为了大老板的好感,偶尔牺牲下EP的好感,在高飞的职场经验录里来说,是值得的。
凌沅随着他的这句话,脸色变了一变,皇甫奕的神色依然淡淡,让人看不透真切。
“是吗,那你应该去报警,而不是在这请示了再做决断。”凌沅抢白了高飞一句。
高飞毕竟经验老道,笑着说:
“凌总说得是,我就是想请示下总裁,这件事是否要报警,毕竟那件首饰是私人物品,如果报警,会不会对总裁有不好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