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早点休息。”奶奶笑咪咪,眼光中含着无穷深意。

“奶奶晚安,爸爸晚安,姑姑晚安。”谢亭脸发烧,道过晚安,拿起砂布和装着头发的信封,逃跑似的上了楼。

她上了楼,快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听到下面有开门声、说话声,“回来了?”“回来了。湄湄,我今天去了郊外写生。”

谢亭忍不住回身悄悄信下面看了看,见高在简一身疲惫的进了门,韩湄做足贤妻,迎上去温柔问候。当着奶奶和爸爸的面,韩湄和高在简都很客气,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

房门开了,韩城皱眉,表示不满,“在看什么?谢小南,你把我一人孤独的留下,时间长达四十分钟。”

谢亭冲他扬扬手里的砂布和信封,“韩小北,我做正经事去了呀。”

跑到屋里,关上门,谢亭把自己的胜利成果交给他,笑吟吟靠在门边。

韩城拿过砂布和头发看了看,疑惑的问:“爸爸的?”

谢亭得意,“对,爸爸的。”

韩城伸出长而有力的胳膊,谢亭落到他温暖的怀抱,“做什么呀。”她嗔怪的捶了他一下,却不经意碰触到他的目光,明亮、璀璨,好像燃烧着火焰,好像要把谢亭也给点燃了。

“我的小妻子这么能干。”他轻轻抚摸她滑腻的脸蛋,低沉的笑,“如果我不以身相许,那真是过意不去了,对不对?”

谢亭心跳加快,身体却酥酥的,想要找一个依靠。

“不用呀。”她弱弱的说。

声音太娇娇糯糯了,没有一点说服力。

“小南,楼着我的脖子。”他温柔命令。

谢亭脸通红,顺从的“嗯”了一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你要补课。”他微笑责备,“刚才你亲的太敷衍了,知道吗?重新来过。”

他的目光太明亮太深邃,谢亭不敢看,闭上了眼睛。她踮起脚尖努力去亲他,一开始没有亲到嘴唇,只碰到下巴,“笨丫头。”他低笑,低头舔开她的唇,舌尖追逐着她,霸道又热烈。

她回应着她,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透过窗帘映进柔和的月光。

后来,月亮大概听到了屋里的浅吟低唱,害羞了,躲进云层,很久没有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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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到韩氏集团总部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挑衅。

韩秉文走后,润清忍不下这口气,去向陈伯哭诉韩秉文的薄情,陈伯气愤,“你父母虽然不在了,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他是韩氏集团老人了,当天就堵到公司,去向德高望重的董事兼执行总裁赵予方告状、求助,“老董事长生前最器重的就是你了,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董事长的孙女流落在外头啊。”

赵予方已经六十岁,是当年跟着老董事长一起创业的下属,听了陈伯说的这个事,他为难,“韩家的家事,咱们不好乱管的。”陈伯一把鼻涕一把泪,“都不管,老董事长的孙女怎么办?”他虽老了,也固执,但关键时刻居然很聪明,不提润清怎样怎样,只说珍珠。

“哪天见到秉文,我劝劝他。”赵予方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

陈伯不同意,“秉文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在韩家说了又不算,你劝他有什么用?不如你劝劝小北。听说小北是最大的股东,下一任董事长,对不对?他要主管整个韩氏,没肚量可不行。”

陈伯倚老卖老,赵予方心里也不痛快,委婉拒绝了,“爸爸的私生女和儿子有什么关系?要劝我也是劝劝秉文。”

“怎么没关系?那不是他亲妹妹吗?”陈伯拍案而起。

赵予方真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着急,耐心的跟陈伯讲道理,“如果你有个私生女,你儿子肯认她当亲妹妹吗?”

一个人长到二十多岁,冷不丁冒出个“亲妹妹”,你以为他愿意啊。

“必须得认,不认我抽他!”陈伯瞪起眼睛。

赵予方笑了,慢条斯理的说:“老陈,这只是你的想法。你可能不太懂法律,我略知一二,今天就给你讲讲。法律规定,抚养子女是父母的义务,父母都健在,要找异母哥哥,这事可说不过去。”

陈伯被赵予方气得够呛。

秘书敲门进来,微笑提醒,“赵总,再过五分钟您有一个会议,在二十八楼大会议室。”赵予方吩咐,“发言稿拿过来,我再看看。”秘书忙递上一份稿件,“您的发言大概有十分钟。”赵予方接过来,仔细看。

陈伯一心记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事,“不能让老董事长的孙女无家可归,你说对不对?”

赵予方抱歉的笑,“这是个大会议,参加的有各部门经理,不能让那么多人等着我一个,您说对不对?”

陈伯再倚老卖老也不能挡着赵予方不许他开会,一个人坐了会儿,带着怒气走了。

赵予方长长松了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稿子,闭目休息。

他并没有会要开,只是不耐烦再应酬陈伯了。

赵予方以为陈伯这是暂时告一段落,没想到第二天公司高层欢迎韩城的时候,陈伯凭着退休人员的身份顺利进入韩氏大楼,带着润清到了欢迎现场。“韩城,你是最大的股东、未来的董事长,小肚鸡肠的可不行!她,你可以不认;她的女儿,你不能不认!”陈伯闯到韩城面前,大声指责。

润清站在他身边,温婉的低着头,柔弱、无害。

韩城周围二三十名西装革履的高层管理人员,看了这架势,很少有不晕的。要是眼前这女人年轻些,还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看上去得有四十了吧?和韩城能有什么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韩城淡淡的问:“请问哪位分管保卫部?”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惭愧的举起手,“是我,保卫部经理桑全。韩董,对不起…”

他脸上发烧。

这么隆重的场合被人闯了进来,他当然是有责任的。不过,鉴于陈伯从前曾是保卫部的老领导,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件事情,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韩城命令。

保卫部经理忙答应,“是,这就去查!”

韩城的反应,让赵予方有了流泪的冲动。

老董事长走了之后,韩氏终于要有主心骨了!秉文太温吞,湄湄也不够强硬,韩氏正需要小北这样的人!

“小北,你要负责任!”陈伯固执的要求。

韩城伸手止住他,“陈伯,做过亲子鉴定之后,能证明血缘关系,韩家一定会负责任。”

“亲子鉴定?”润清白了脸。

“不,他不会同意的。”润清绝望的说。

他怎么会同意做亲子鉴定呢?那对我是什么样的侮辱啊。

他对我连这样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第53章决定

“第一,他已经同意了。第二,我已经让律师去采集你女儿的血液和头发。”韩城冷静的说。

润清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脸色灰败,神经质的重复,“不,他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陈伯不服气的嚷嚷,“做什么亲子鉴定,他这是信不过润清,他这是在扇润清的脸啊!”

赵予方笑,“真金不怕火炼嘛,是真的一定假不了,陈伯你说对不对?还有,陈伯,你已经退休了,不经邀请就到了公司重要活动的现场,还说和活动完全无关的话、做和活动完全无关的事,做为一名退休老员工,你的言行可是没给年轻人做好榜样啊。”

陈伯气的不行,吹胡子瞪眼睛。

杨殿斌神清气爽,带着两个律师助理进来了,“徐律师已经到酒店采集过当事人的血液和头发,我、两名律师助理是见证人。血液和头发分别送到本市最大的两家医院,今天就可以出结果。”

润清沙哑的叫了声“陈伯”,神情绝望、哀伤,陈伯心疼的扶住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润清软弱无力的笑了笑,晕倒在陈伯怀里。

“看看,你们把她逼成什么样了?”陈伯痛心疾首。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如果她的女儿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请陈伯给我一个交代。”这是韩城给他的答复。

陈伯瞪了他一眼,半抱半拖着润清往外走,“一群没人性的!眼看着润清晕倒了没一个人过来帮忙!韩氏不行了,以后肯定不行了。”

没人理会他,更没人给他帮忙。

亲子鉴定结果当天就出来了,珍珠和韩秉文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父女。

韩秉文很生气,“珍珠是不是我的孩子,这个不重要,我也不在意。可是陈伯和润清到总部去找小北,实在太过份了。”

虽然他很生气,但是,他居然还要继续负担珍珠到大学毕业。条件是润清返回旧金山居住,以后不经他同意,不得回国,不得出现在韩家人任何人面前。

他的决定真是让家里的其他人哭笑不得。

韩秉文没有再见润清,他的决定和条件都是由律师转达给润清的。

“韩先生说,他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律师转达过韩秉文的话,劝说润清,“适可而止吧。真要把小时候的情份磨完了,你和他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

润清苍老了许多,拿过律师拟定的协议看了好几遍,不满意,“他对我说过多少甜言蜜语,最后只用这些就打发了我!”律师笑,“那些甜言蜜语是他十几岁时候说过的吧?润清女士,现在他可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啊。”

拿一个男人十几岁时候说过的话要绑住他一辈子,这算是童话还是神话。

润清还是不甘,律师很耐心的劝说:“我经手过类似的事也多了,老实说,韩先生的做法已经相当厚道。他和你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所以看在那段感情的份上,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肯养到大学毕业。润清女士,他已经很有风度了。”

“不是他害的我,我落不到这一步!”润清恨恨。

律师微晒,“润清女士是在美国受的高等教育吧?我还以为美国的教育是要人自强、自立、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原来也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自己的失败全是由别人造成的吗。”

律师失去了耐心,正言相告,“如果这个决定不接受,润清女士,今后你将得不到韩先生任何接济。他和你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没有义务负担你和你的女儿。”

润清挣扎、埋怨、忿恨,但是到最后还是接受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韩秉文避不见面,她能跟谁闹。

律师要求面见珍珠,把亲子鉴定结果当面告诉她。润清快疯了,“不,这样不行!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如果知道秉文不是她父亲,我怎么跟她交代?”律师一幅公事公办的面孔,“怎么跟她交代,是你的事。我的责任就是告诉她事实,让她今后不要再以韩秉文的女儿自居。她和韩家没有关系,她必须早日认清这一点。”

润清流泪央求,“不,不要告诉她,她会受不了,她一定会受不了…”

她流起泪来的样子很柔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保护她,如果韩秉文见了可能会心软、会答应她,但是律师不会。

律师很坚决,必须见珍珠,必须当面告诉她事实。

“这也是秉文吩咐的事吗?”润清绝望的问。

她真不能想像,一向温文尔雅的韩秉文,能做出这么绝的事。

律师欠欠身,“这同样是韩家委托的。而且,这件事非常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值得置疑的地方。润清女士,这件事是瞒不了珍珠的。从她身上采集血液和头发的时候珍珠就知道是要做亲子鉴定,她有权利知道结果。”

润清瘫倒在沙发上。

是,律师说的没错。珍珠知道她做亲子鉴定了,还兴高采烈等着结果出来,好住到韩家,成为韩家的公主…

“妈,看我买了什么?”珍珠进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快活的笑。

她拎了许多购物袋,看样子是大采购去了。

看到律师,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告诉我结果。”她走到律师面前,理直气壮的要求。

律师眼神中有丝怜悯。

润清合掌对律师祈求,泪光闪闪,“不,不要告诉她…”

珍珠是个敏感的孩子,马上觉得不对劲,指着律师大声要求,“告诉我结果,立即,马上!”

律师沉默了一小会儿,从公事包里拿出鉴定结果读给她听,“…材料一是材料二生物学父亲的机率为百分之零。”律师抬起头,正视珍珠,“也就是说,韩秉文不可能是你的生父。”

“不,这不可能!”珍珠尖叫。

她手中的购物袋掉落一地,捂起头尖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律师眼中的怜悯更深。

珍珠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律师狼狈的挣扎开,心里对她的怜悯也消失了。

好吧,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豪门私生女,可能确实是一个打击,不过你也用不着掐死我吧?掐死我你也变不成韩秉文的亲生女儿!

律师面无表情、例行公事的念了一段韩秉文委托给他的话,“珍珠,韩先生对你的祝福没变,他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幸福的人生。他会负担你的各项费用直至大学毕业。”

“谁稀罕?谁稀罕?”珍珠歇斯底里的冲着律师尖叫。

润清过来抱着她哭,她愤怒的甩开润清,尖刻的指责,“你骗你,你一直都骗我!我父亲为什么不是韩秉文?为什么不是?”

律师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不想再和这对母女纠缠什么,礼貌的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别走,你把爸爸还给我!”珍珠冲到门边,要拦住律师。

可是律师已经比她快,已经出去了,还重重的带上了门。

身后传来珍珠的号啕大哭声。

“真令人疲惫。”律师摇头。

他把结果向韩秉文做了汇报。

润清和珍珠两天之后上了回旧金山的飞机.

韩秉文让人给定了头等舱。

“机票还是哥哥给买的吧。”韩湄下班回来,和奶奶说起来这件事,皱眉,“她倒好命,事情都戳穿,哥哥还对她这样,还肯负担珍珠。”

奶奶不在意,“她要是个正常人,秉文替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付了十几年抚养费,以后还会继续负担,应该很知足了。她要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会满意的,反而会因为没有得到韩家的财产而痛苦。湄湄,她曾经离韩家很近,离财富很近,可是后来这些财富和她无缘,她精神上会很受煎熬。”

韩湄想了想,反正这些对于韩家来说不过是小钱,哥哥心安了,没有心理负担了,也蛮好的。

“公司怎么样?”奶奶问。

韩湄笑,“妈,小北比我可是强多了,做事风格很硬朗。妈妈,我以后就当股东吧,等着小北给我赚钱就好了。”

韩湄没见谢亭,问奶奶,“妈,小南呢?”

奶奶眼睛咪成了一条线,“小南接小北下班去了。”

“这么恩爱。”韩湄又是高兴,又是诧异。

奶奶打趣,“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羡慕嫉妒恨。”韩湄坦白承认。

奶奶笑的很开心。

金助理过来了,脸色有些奇怪,“高太太来访。”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韩家很少有不预约就上门的客人。高太太是没有和奶奶预约过的。

“请她进来。”奶奶温的和说。

金助理微笑,“是,奶奶。”很快出去了。

韩湄头疼,“她又要什么来了?妈,我现在提起高家的事就很烦。”

奶奶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她想要什么,我丝毫也不关心。湄湄,妈只关心你想要什么。”

韩湄央求的看着奶奶,“妈,等小北接手公司,集团走上正轨,我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金助理推开门,得体的微笑,“高太太,请。”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昂首挺胸的进来了。她面容有些苍老,穿了身暗红色的衣服,手上戴了五六个金光闪闪的戒指,脖子上的链子也是金色的,很粗壮。

她从上到下都显示出了城乡结合部的独特气质,和韩家两位女士形成鲜明对比。

谢亭接韩城下班回来,刚进门,就听到宏亮的女声,“…你又不肯生,总不能让我家在简绝后,对不对?你把孩子接回来养,在简能和儿子团聚,你也不用吃苦,不用牺牲身材,就有了个现成的儿子,这是多好的事啊。”

谢亭站不住,靠在了韩城身上。

韩城伸手揽着她,面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那陌生、宏亮的女声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劝韩湄接收那个孩子,说出来的理论非常之奇葩,连“三从四德”“妇道”这些只能出现在古代小说或电视剧里的词都出现了。

“小北,她从哪座古墓里出来的?还是我们穿越到了清朝?”谢亭听的都糊涂了。

演古装戏呢你。寒门士子娶了高门贵女,小妾生了孩子婆婆来逼正妻养着…那时候女人地位不高,离婚很难,现在的女人分分钟可以跟你儿子离婚,明白吗?

那宏亮的女声更高了,好像她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我家在简不容易啊,娶了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亲戚朋友谁不说他是吃软饭的!他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整天被人这么说,是什么滋味?我都替他委屈!我家在简娶了你之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他开画展明明全靠自己,去参观的人没人关心他的画,只会窃窃私语,‘这是韩湄的丈夫画的’。韩湄你凭良心说,在简他冤不冤啊?他没结婚的时候,是高在简;结了婚之后,变成了韩湄的丈夫!”

她精务很充沛,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谢亭快晕了。

里面传出来韩湄冷静而理智的声音,不高不低,和她平时说话一样,“我向你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被称为韩湄的丈夫了。”

“真的吗?”那宏亮的女声很兴奋。

韩湄笑了笑,“真的。”

“那,孩子呢?”高太太试探的问。

“孩子应该和父亲在一起。”韩湄很肯定的说。

高太太志得意满、满面春风的离开了韩家。

韩湄命令女佣把高在简的衣物马上清理出来送走;今后不许高在简进入韩家,也不许高在简进入她的工作场所;打电话给律师,“代表我和高在简谈判,我要离婚。”

高在简很晚才驱车回到韩家大门前。往常,他车到了之后,大门就会打开了,可是今天,大门是紧闭的。

“高太太今天来了,跟奶奶介绍了童欣和童欣的孩子。”金助理打电话给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请你先回去,明天律师会上门和你谈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