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不动弹地躺在床上,偌大的屋内顿时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一生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腰间的手便握紧了几分,很警惕。她扁扁嘴,她只是想换个姿势而已,又不是逃跑。

她摆正好姿势,眼皮闭了闭,可她这一闭就直接睡了过去。一生可是雷打不醒的“觉(jiao)主”!宋安辰听见自己胸膛传来微微鼾睡声,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起来,他微微松了松自己禁锢她的手臂,明朗的星眸如浩瀚的银河,闪着千万种的光芒,但他所以的光芒只投射在一人的脸上,带着温柔,带着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女人的痴缠。

她醒了。被身下突然地一泻吓醒了。她坐在床上,睁眼看向宽敞的卧室,身边已经没有宋安辰。她愣了愣,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才指到六点。

居然这么早?一生本想继续躺着再睡一觉,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一泻,是否太多了?她的脸不禁刷白起来,掀开雪白的被子,朝里面看了看,最终僵硬,嘴唇泛白。

在如此洁白的床单上,多了一点红!这中原一点红实在太突兀了。她立即跳下床,突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好好的床单就这么被她毁了。她小跑下了楼,却见宋安辰半倚靠在灶台旁,眼睛盯着工作的微波炉。当“叮”的一声后,他倏然站直去取,原来他是在热牛奶。他端着牛奶见到傻站着一生,不禁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你也很早。”一生抿了抿唇,一时不好意思开口,她把他雪白的床单染红之事。宋安辰把牛奶端在餐桌上,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典型的西式早餐,面包、牛奶、奶酪、煎鸡蛋。

“过来吃吧,待会上班。”

“哦。”一生走上前,坐了下来,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开动。这顿早餐吃的很安静,一生几次想开口,总被宋安辰面无表情的脸庞咽住,开不了口。

当好不容易吃完以后,宋安辰起身收餐具之时,一生不得不鼓足勇气对宋安辰道:“床单红了。”

宋安辰顿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看她。她咬咬牙,脸已经通红,“睡觉不老实,不小心见红了。”

“没事。”宋安辰轻描淡写地回答,转身去洗碗。

他这种处若不惊的样子,倒是把一生给愣住了。这个男人,好像对于这种尴尬的事情,一点也不介意,难道是学医早就锻炼出来了?

宋安辰洗完碗,走到厅里拿起电话拨了号,“喂,是百物干洗店吗?请到A幢1单元502来一趟,有衣物。”宋安辰挂完电话,朝一生走来,把她拉到身边转了一圈,微微一笑,“还好没把睡衣染上。”

“这睡衣是谁的?”一生小声问了问。

“你的。”

“啊?”一生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宋安辰不理会她的吃惊,抬手看了看表,“你先去整理一下,我们去上班。”

一生点了点头,去洗手间整理去了。宋安辰望着一生的背影,嘴角勾着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生整理花了一段时间,当她刚一出来,只见宋安辰坐在客厅看书。察觉到一生出来后,站了起来,微笑,“等业务人员来再走?”

“嗯?”什么业务人员?

宋安辰报以微笑,此时门铃响起,他去开了门。等了一会儿,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见到一生不禁惊讶起来,笑道:“宋先生,请问要干洗什么?”

“床单,上面溅了点血迹。”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愣,目光转向一生,无不暧昧地自她周围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脖颈间浅浅的吻痕,她了悟了。她扑哧笑了起来,“那我上去拿。”经过一生之时,朝她眨了眨眼。7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问宋安辰,”你跟她很熟

“百物干洗店的常客。”华人论坛 大华府华人 大华府 中

那女子下了楼,抱着整套床上用品对宋安辰说:“宋先生,两天后电话通知你拿。”

“谢谢。”宋安辰微笑回应。

那女子又朝一生看了看,眼底带着笑意,走了。

在一生看来,那女子的眼神极其不对,带着如此暧昧的眼神!宋安辰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禁扶额一笑,“走吧,上班去。”

一生跟在他后面,下了楼梯。忽然,宋安辰停下来,一生跟着也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宋安辰低声地笑了起来,完全没由来的笑着。一生眼角动了一动, “你笑什么?”

宋安辰转脸看她,目光落在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上,伸手抚过去,却被一生躲开了。

“这东西,给人很多意想。”他朝她淘气地眨了下眼,继续下楼。

一生呆在原地,抚摸着脖颈处的那道不深也不浅的吻痕,心里开始惨叫,这明眼人所想的肯定是不纯洁的东西。她现在就是脱光衣服让人遐想了。

她要抓狂了。当他们走下楼,宋安辰对一生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取车。”

一生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等人很无聊,一生便掏出手机打发时间,她这一看手机不禁愣了一愣,上面赫然出现三个未接电话和四条短信。

其中一个是赵吉祥的电话和两条短信。

“一生,你跟宋安辰私奔了?”

“我靠,一生,你成我们学校的名人了。”

一生看了这两条短信莞尔一笑,接下两个电话和短信都是她师兄的。

“牛郎想织女了,可否鹊桥相会?”

“小师妹,我回B市了。”

一生看着这两条短信,心里忽然沉甸甸地,她连忙打电话过去,那头嘟了好多声,才有人接听,“喂。”

“师兄,我是一生。”

“小师妹?你昨天去哪了?”

“那个…”她总不能说她在她竹马家住了一晚吧?她迟疑地想了想,撒了个谎,“昨天回家很早就睡了,所以手机响动我没听见。”

“是吗?”言珩呵呵一笑,“你现在在哪?我接你上班。”

“啊,不用了,我在家呢,还没洗漱,你先去吧。”

言珩此时刚从车棚开出车,朝着凌天小区大门开去,他手持电话,眉眼间带着一丝暖暖笑意,“没事,我到你家楼下等你,我不怕迟到。”

他车刚开到一个过道,见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按了下喇叭。一生闻喇叭声转头看去,彻底僵硬。

车上的人与车外的人双双举着手机呆目地看着彼此。

一生紧紧地咬着双唇,她难得一次撒谎,就这么悲剧的被识破了。言珩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勉强扯着一丝微笑,“真巧。”

一生脸色苍白,十分尴尬地笑道:“师兄。”

“你是不是想给我惊喜?所以骗我?”言珩为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然而目光扫到一生颈脖上那道吻痕之时,他的背脊忽然发凉,从头到脚血液冻结。

忽然他们身后响起了喇叭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一看,只见宋安辰一手杵在车窗上,明亮的眼眸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嘲讽,却面无表情地对一生说,“上车。”

一生突然产生一种窒息感,她不敢去看她师兄。然而言珩却笑道:“去吧。”

一生倏然抬起眼睑看着言珩,只见言珩极力表现出他惯有的绅士温润,“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小师妹?”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总让一生不自在。

一生有些歉疚,她不该骗她师兄的。她低着头点了点头,走到宋安辰的车旁,钻进车内。宋安辰冷冷扫了一眼一生,变脸似的朝言珩温和一笑,“言医生,医院见。”

言珩轻笑,目送着宋安辰的车开出凌天小区。他的小师妹,其实一直拥有春天,只是她总是包裹着一层层的衣服让自己以为很冷。而唯一能有资格脱她衣服的,始终只有她曾经并且现在一直爱着的宋安辰。

chapter.21

一生一到医院,便听到一群护士在谈论第一批下乡志愿者全数回到医院,下一批的名单过两天就会出来,她们在猜测到底会由谁那么苦命去穷苦乡下呢?

要知道,下乡不是一两天,而是十天半个月,这些呆惯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是不爱去的。一生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聒噪着,赵吉祥讨论的最为积极,她的精神永远是那么旺盛不衰。

她说:“要我看,主治医师下去了,接下来应该是各科的潜力医生。”

赵吉祥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简美美接着说,“第一批的护士去的都是资质深厚的一批,这接下来的一批会不会就是稍微有几年护理的护士?”

“有可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在这年长的几位护士心惊肉跳,“不是吧,要下乡?听说第一批去的地方还算可以,在B市的附属小村,可是这第二批的试验点可是穷山僻壤的隔世村庄,供电都是个问题。”

几个围观的护士各个脸色变了一变,表示都不想去那个地方。赵吉祥回头对一生报以安慰,“这第二批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不用担心。

一生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事情只要熬都能熬过去。况且不过是去十几天,用得着这么恐惧吗?又不是长期呆在那地方。

正在几个护士发表意见之时,护士长拉着脸走了进来。围观的一些护士一哄而散,聒噪的环境因为护士长的到来一下子安静起来。

“现在的孩子都被宠坏了,不就去一个地方吃吃苦吗?各科竟然没有几个愿意去的。”护士长对着她们抱怨起来,目光瞟向这群装乖巧的护士们,“我们科有个名额,你们看着办,不想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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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里的护士一下子全垮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躲躲闪闪的。赵吉祥神叨叨地俯身对一生咬耳朵,“这形势不对。”

嗯?一生好奇注视着赵吉祥。赵吉祥道:“都不愿意去,以护士长的个性,剪刀石头布决定,这次可不是看医龄,而是看运气了。”

赵吉祥话刚说完,等得不耐烦的护士长蹙眉怒视她们,“就知道你们跟别的科一样娇贵,得了,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分组淘汰,输了的去。”

大家觉得这个方法最合理,都开始分组猜拳。赵吉祥取就近原则,直接对一生道:“来来,我们比。”

“嗯。”一生出了剪刀,赵吉祥出了石头。一生输了。

“哇哈哈,顺利过关。”赵吉祥收敛笑容,拍了拍一生的肩膀,“保重。”

结果,她这次可是屡战屡败,一路输到底。结果一生光荣的成为“第二批志愿者”。过关的护士长长吁了一口气,轻松了。

护士长沉思一下,关照地对一生说,“既然定下来了,我得关照你,那个地方很穷,没有直达的车,你还要翻山,到了那听说供电常常不及,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不过你放心,这次第二批的医护人员十多名,应该会有人照顾你的。”

一生咬咬牙,点了点头。听起来,确实有那么点苦。

上班时间,一生到一间病房为病人打吊针,推车走在走道上,正巧遇见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边眼镜,一派斯文的宋安辰。

切,就一个衣冠禽兽。一生心里暗暗嘀咕着,本想就着擦肩而过,不想宋安辰却开口说,“刚才在志愿者的名单上看见你了。”

一生甩了个白眼,一提这事她上火。一路输到底,情何以堪啊?宋安辰笑道:“下个星期出发,记得穿宽松点的裤子还要旅游鞋。”

一生微愣,宋安辰的细心总是让她招架不住。她点点头,推车进了病房。她依次给病人打好吊瓶,校对名单。当看到名单上“言琰”的名字之时,她稍微顿了顿,不知为何,自从早上那件事以后,她心里有种对不起师兄的感觉。她师兄对她那么好,她却欺骗他。她推车到达G31,敲了敲门。

里面竟传来师兄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吃惊了一下,深呼吸。她要一如从前的面对她的师兄。给自己如此的暗示,她面带微笑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见言琰翘着二郎腿在打PS,见一生来了,热情吆喝,“我就说我哥怎么忽然来我病房,原来是把这里当约会地,跟情人会面啊。”

一生有些尴尬。言珩怒嗔言琰一眼,“玩你的,少说话。”

“知道,你们尽管调情,当我透明就OK!”言琰朝一生使了个暧昧的眼神,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一生轻声咳嗽 ,对言珩点了点头,拿起吊瓶和吊针朝言琰走去,微笑道:“来,先打个针。”

言琰不禁缩了□子,总觉得一生这表情有些恐怖,“我是病人,需要呵护。”

“当然,会呵护你的。”一生微微眯起眼,表情看起来绝对的纯良,只是那笑容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言琰可怜巴巴地朝言珩求助,“哥…”

“乖。”言珩只吐出这样的字。

言琰只好认命的视死如归,“打得不好,我一定投诉。”狠狠地威胁了一生一把。一生扯个微笑,俯身帮他消毒,离得近了,言琰不小心看到她脖子上那道吻痕,哈哈大笑起来,“哥,你果然是衣冠禽兽。”

言珩不明所以,有些茫然。言琰指着一生的脖子,贼兮兮地大笑起来。两人的脸色却突然齐体泛白,在言琰眼中,这种泛白是因为真相被识破的尴尬。他笑得更欢了。

一生急忙把他打好吊瓶,调好滴液速度,就想离开。她面对师兄的时候脸色更是不好,赶紧逃离这里。在她走出门之时,她听见言珩对言琰说,“你现在的主治医生换了谁?”

“是个大帅哥哦,比你帅,宋医生。”

一个星期以后,杯具的一生准备出发下乡了。她很早就收拾好行李,带着两件换洗的衣服,搜出一双运动鞋穿着,给自己电话充了满满的电,简简单单地出发。

院里的医疗队车停在高速路口的停车场处,所有这批医生和护士都要在那集合然后一起下乡。她早早赶到那里,率先上了车,找了个好位置。

据八卦女王赵吉祥所说,这次下乡的名单上,外科为主,十个志愿者有八个外科医生。选的外科医生多数是综合性极强的潜力股,很有前途。赵吉祥还跟她咬耳朵,让她物色物色。

一生只是白了她一眼,那丫头就了悟又专注地说,“也是,都有这么好的竹马了,还物色什么?”

那时,她真是无话可说了。

时间慢慢过去,陆续有人上车,有几个医生她只是面熟却不认识。她不禁难过起来,难道这次下乡,遇不到熟人吗?要是如此的话,她多惨啊。

这次总共陪护六个护士,眼见客车上上来的人数到齐也没见到一个熟悉的,她彻底绝望了。看来真的得往“死”里熬了。看着聊得正欢的几个医生和护士,一生感觉好寂寞。

忽然,从车门闪出一件灰黑色的T恤,又有一人上了车,他神清气爽地姿态,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白皙的皮肤衬着灰黑色调,更显得有种洋气气质。

居然见到了宋安辰?他此时穿得很休闲,休闲的T恤,军绿色的长裤,配上他清爽的发型,突然觉得他也有阳光的时候。

“耶?宋医生?”身后的几名护士忍不住叫了起来,“宋医生,坐这里。”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热情招呼。宋安辰只是浅笑回应,目光打量着整个车内,在寻觅什么。

一生缩了缩脑袋,虽然她很企盼能遇见一位认识的人,一路上有伴,但是她不想遇见他。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而她确实害怕与他再纠缠不清,她怕她早晚有一天沦陷进去,拔不出来。^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几两重,她与宋安辰早就两个世界的人了。

宋安辰看着前排第三座靠窗的人影之时,不禁皱了皱眉。她那蜷缩的样子,显然是害怕见到他。他幽深带着戏谑的眼神一闪而过,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故做吃惊的样子,“你居然坐在这?”

一生瞪了他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

“在远处看,还以你位子是空的。”他轻轻一笑,“娇小的坏处就是常常被人无视。”

她咬咬牙,不去搭理他,直接看向窗外。

身后的一位护士突然搭讪问:“宋医生,我记得你本来是第一批下乡,怎么变成第二批了?”

“学校有论文,抽不开身。”他彬彬有礼,清隽的侧脸看得更是让人砰然心动。一生凝视一秒,立即转回窗外,然而脸已经红了起来。她突然想到那不纯洁的一夜。

“哎呀,周教授指明的弟子就是厉害,还没毕业,就当主治医师的培养。”另一位医生有些酸溜溜地插了一句。虽这话带点刺,但宋安辰保持着自己在外惯有的温和,笑而不答。

人到齐以后,司机开始开车,路途大约7个小时。

刚开始在高速的几个小时,一生并无异样,只是道路开始颠簸,加上她本身就晕车,越来越难受,忍不住蹙着眉头,隐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忽然,宋安辰掐着一生的手腕,惹得一生一阵颤抖,她想缩回去,却被他抓得很紧,她怒瞪却又不敢声张,她说,“放开。”

“你晕车。”他淡淡地说。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揩我油。”她继续想抽离他的手掌。

宋安辰嘴角勾起一种耐人寻味的笑意,“你浑身上下,哪里有油?我怎么没看见?”他眼神朝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一生气节。她虽然知道她没身材,但也不用她这么提醒。

宋安辰的手指缓缓按压着她手臂上的神门穴,仔细又专注。一生这才知道,他不是在揩油,而是在帮她治晕车的症状。

她盯着捧着她的那双白修又修长的指骨,来回在她手掌摩挲着,手感极其舒服,也不知是他的手骨软还是他按得技术好。越看她眼越热,跟着脸也热了起来。宋安辰问,“好点没?”

“嗯。”她老是的回答。

宋安辰便把她手放回原处,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突然不给她按压了,手里忽然有种空空的感觉。她讪讪坐正,不是很自在。

“真是命好,宋医生亲自按摩。”身后有名护士酸溜溜地小声嘀咕着。自然她是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见,然而车内过于安静,没有被的声音容纳别人的耳朵,所以一生听见了,她更加尴尬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山口处村长来接,却又要面临着跋山涉水。村长说要到那个村,没有大车道,只能坐牛车或者步行过去。但是人力物力有限,只能把医疗器材和几位人员用牛车带过去,其他的人由村民抄小路进村。

女士优先,村长让女士先坐牛车进村。几位城里长大的护士面面相觑,对牛车很不感冒,但有没有办法,只好勉强自己坐了上去。

一生坐上牛车,看着宋安辰,又看那种崎岖的道路,不禁担心地说:“当心点。”

宋安辰吃了一惊,显然未料到一生会有关心他的时候,“回头见。”说着跟着带路村民抄小道先行。

一位护士看着最近泥土带湿,很容易打滑的样子,担心地问了问村长,“最近是不是刚下雨了?”

“是啊,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儿才放晴呢。”

chapter.22

坐着牛车到达小山村花了将近三个半小时,彼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夏天时节,天晚的比较快,此时晚霞已经微露手脚,把天与地之间染成了橙黄色。

一生下了牛车,手脚浑身酸痛,六个女人坐在不丁点的牛车上,四肢蜷缩在一起,加上一路的颠簸,已经酸麻不已了。

有一位护士忍不住抱怨,“这十几天有够受的了。”

村长听后,有些尴尬,十分抱歉地说,“我们这个村被山包围,交通一直不便利,抱歉。”

见村长脸色已经不是很好,那名护士也不好意思再抱怨,嘟囔着转移话题,“我们住哪?”

“我们给你们找好了,跟我来。”村长是个比较憨厚的男人,他红着脸,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条件对于你们而言差了点,不过是我们村里几家条件算好的了。”

护士们都不说话,显然,她们不以为然,也许也知道这个村庄有几两重了。当村长领他们去了以后十几天要住的地方以后,她们的脸色都青了。

土泥地,朽木家具,屋子里漆黑一片,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虽然床单洗得较为干净,但总是让人有种不能言说的嫌弃。

一生分配到一家四口之家。硬件设备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穷地方,不奢求。还好招待一生的这妇女很热情,人算蛮好的。巧的是,这家的男主人就是进村带路的村民,现在想必带着医生们回村。

这家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女孩另一个七岁男孩。说也奇怪,本来就穷,还生两个孩子?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缘故吧。这家的女主人姓姜,一生便叫她姜姐。

一生的到来刚好赶在晚饭的时候,她跟这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看着两双分外明亮又纯净的眼眸懵懵懂懂地凝望着她之时,她不禁问道:“这么看我干什么?”

“姐姐皮肤好白。”女孩先开口,小男孩跟着点头。

一生其实不是特别白,但却是算肤如凝脂,但跟宋安辰比,差多了。至于这两个孩子为什么注意到她的皮肤,那是有比较的。姜姐是典型干农活的农家妇女,长期在外暴晒,皮肤很黑。这两个孩子也许也有干活,平时玩耍也不可能宅在家里,皮肤也属于黑黄。

一生干笑两下,正好此时姜姐上菜,是一盘小葱拌豆腐和一块大烧饼。见两个孩子眼睛盯着烧饼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对这烧饼的欲望很大。

姜姐盛了一大碗白米饭给一生,米饭叠得高出碗很多,一生从未吃过这么多饭啊。姜姐大方地说,“叶护士,够吗?不够锅里还有。”

“够了…”她已经一身冷汗了。这么多饭,撑死她不可。姜姐又盛了两大碗给两个孩子,只见两个孩子一接到饭碗,就埋头扒饭,少菜多吃饭。

一生看着两个孩子刚刚都对这烧饼很有胃口的样子,可是此时却动也不动,有些奇怪。

“叶护士,吃吃这鸡蛋肉沫烧饼。”

一生笑着吃了两口,觉得很好吃。把盘子递到两个孩子面前,“你们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