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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生活用品回到出租小屋,宋子墨一进门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洗澡。李欣桐指了指浴室,就不想管他了。因为她要忙着把一大袋的东西整理好,免得占位置。宋子墨买了一整套床上用品,超市里最高档的在宋子墨如今生活的环境里,也许还是低档的。他说他不喜欢有颜色的床单被褥,睡在有颜色的床单被褥,他就觉得很脏。这点李欣桐表示理解,宋子墨一直有点特殊的洁癖,这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一定要买床上用品的时候,她没反对。

买的床单是一米八床用的,她的床只有一米二,还好她平时干家务干得多,这点事难不倒她。她床铺得很整洁,李欣桐觉得,宋子墨不会再嫌弃她了吧。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做得乱七八糟,没少被宋子墨嗤笑,他总说,谁娶了她,真是倒八辈子霉了。那时候的她总会回他,那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于是便能看见他便秘色的脸。其实她一直知道,他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相依为命的妈妈。

他到底有多嫌弃她,她都知道。

“桐桐,拿件睡衣过来。”蓬头淋水的声音忽然断了,在浴室里忽然传来宋子墨的声音。

李欣桐翻着超市的塑料袋,很快找到她为他挑的睡衣。素色咖啡,开衫款。她刚想起身送过去,一回头,当即死钉在原地,忘记呼吸,脑子一片空白。宋子墨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全身j□j地走到李欣桐面前。他见李欣桐七魂六魄还未归体的样子,面带笑意地牵起李欣桐的手,带她摸摸他的下面。李欣桐这才狠狠抽出她的手,七魂六魄回归身体,顺便没给不正经的宋子墨好脸色。

宋子墨却笑得自然,从她手中拿来睡衣,套在身上。他看到床被铺得平整,有些吃惊,随后抿着嘴笑道:“其实不用铺得这么好,反正等下我们要滚床单。”

李欣桐斜睨他一眼,“床年久未修,经不起滚床单。”说完,李欣桐又开始忙自己的了。宋子墨就这样注视着她忙来忙去,眼眸总是带着一种笑意。偶尔李欣桐抬头看他,就觉得宋子墨特虚伪,看她累死累活,他就开心。看来他是有多么想报复她当初夺走他所有第一次的侩子手啊!

李欣桐好不容易搞定他所有的生活用品,伸个懒腰,大功告成。

“辛苦了。”宋子墨拍拍大腿,“就赏赐你坐我大腿上吧。”

李欣桐抖抖嘴,懒得理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就直奔浴室。当蓬头的水冲刷着自己汗流浃背的身体,李欣桐忍不住抬头仰望着密密麻麻的蓬头。宋子墨有密集恐惧症,以前她为了照顾他,小公寓是用浴缸洗澡。她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如此的平静地在这里洗澡。脑海忽然闪出他赤身裸体的画面,以及等她出浴后,将要发生的事…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脸也臊红了。

卖身必要经历的事,即使以前有和他做过。

时隔多年,她的心境早已不同了。

关上莲蓬,她用双手抹去脸上的水,用毛巾擦干身子,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她走进房间,只见宋子墨正在与人讲电话,他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为何李欣桐会觉得是发自内心?因为他眼眸中的闪烁,是平时笑时没有的。

“谢谢你,玲可。”宋子墨说得极为温柔,“嗯,有空我就去美国。拜拜。”宋子墨挂断了电话,嘴角的笑容还在蔓延着。

李欣桐在内心自嘲。他的一片真心只奉献贾玲可,而她不过是他排解生理需要的女人而已。他以前嫌弃她,现在又能怎能奢求改变?是她想多了。李欣桐叹了口气,恢复平静走到宋子墨身边,就他旁边坐下,一边抹干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要滚床单吗?明天我要早点起床,时间不早了。”

宋子墨一怔,原本心情极佳的眼眸暗了暗,“不用了,你先睡吧。”

“那谢谢了。”李欣桐假笑两下,把湿的毛巾仍在床头,自己到头背对他而睡。她哪里睡得着?这么多年,她差不多要忘记的人突然硬闯她干枯的世界,她是有血有肉的女人,绝望的生活又让她产生了那么一点点遐想。但那毕竟是遐想,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宋子墨不是她的救世主,他不过是让她更绝望的存在。

她一直在假寐,她知道灯是什么时候关,她知道宋子墨是什么时候躺进被窝,她也知道他从她背后抱着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唤着她,“桐桐。”

那声桐桐,让她流了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李欣桐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两个海拔不算低的人躺在一米二的床上,翻身都不方便。李欣桐以为自己起得算早了,可她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然没有宋子墨的踪影。

她以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去上班了。谁想走到厨房,只见宋子墨在利索地打蛋,偶尔掀开锅盖看看正在烧水的锅。还真没有一点金主的架子啊!居然要伺候她这个情妇?

李欣桐可不好意思。她忙不迭地上前,抢过他手里的碗筷,“我来吧,你想吃什么?”

宋子墨也不与她争执,依着她,“蒸蛋。”

李欣桐朝他伸出“ok”的手势,拿起围裙,套在身上,绑好腰绳,以一种家庭主妇的姿态,开始忙活。宋子墨站在她身后,看她忙活。宋子墨忽然说:“你变得很能干。不再是我认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败家女了。”

李欣桐忙活的身子顿了顿,一会儿又开始忙起来,“人总会变的嘛。”

“那感情呢?”

“当然。感情最容易变了。”李欣桐怕自己再卑微,画蛇添足地说:“就像我啊,以前可喜欢你了,现在完全没那感觉了。”

宋子墨撇撇嘴,“感情真的很容易变啊…”

李欣桐不知道宋子墨是在感慨她对他的感情,还是在感慨其他感情。只是觉得,宋子墨的语气带入了感情,似有些叹息。

他们吃完早餐,要各自上班。李欣桐原以为能搭个顺风车,免得她挤拥挤的地铁,万万没想到宋子墨没有开车过来。李欣桐有些不爽地说:“你干嘛不自己开车啊。”

“我不知道南朝二弄36号在哪里,只好打车过来看看。”

“…”好吧,真是用心良苦。

李欣桐便摆摆手,“那晚上见,拜拜。”那就在门口分道扬镳吧。

宋子墨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李欣桐在等地铁,收到了宋子墨的短信。

——换个双人床吧。

李欣桐回:好。

而后再也没有短信。李欣桐看着暗暗的手机屏幕,干涩地笑笑,她在期待什么?她和宋子墨的关系就是如此。涉及最多的就是“床”。或许是她寂寞太久了,对男人太渴望了,不泽良木而栖了。

chapter.8

电话来了。

李欣桐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她表姐苏珊。她按了接听键,“喂?”

“欣桐,美国那边有消息了,移植之父Ann接受了你爸爸这个患者。”

原本萎靡的李欣桐立即振奋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可是医药费又高了…欣桐,你…”

“没事,只要能让爸爸挨到有人肯捐赠肾脏,再高的医疗费都愿意。”她爸爸在美国欠了一屁股债,她不敢把他送回国,而且美国的医疗技术比国内强,尤其是移植方面。她爸爸得了尿毒症同时又有老年痴呆症,忘记了她。这算是好事吗?至少他会乖乖治病,不用去心疼她。若是以前的爸爸,宁愿死也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累得跟狗一样,为他的病付高昂的医疗费。

苏珊说道:“那边的医院说,你卡里的余额不足,让你…”苏珊有些不忍心。

李欣桐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快发工资了,我会及时把钱打过去的。发工资的那天,请表姐吃个饭。”

“还是省点吧。”

“没事,这次挣得多。”付出的代价也多…

李欣桐达到公司的时候,王笑笑愁眉苦脸地地跑向李欣桐,“欣桐,今晚我们有聚餐,晚上下班可不能单独离开哦?”

“咦,今儿吹什么风?”

“西北风。办公室主任地中海想独吞一条大鱼,也不怕鲠卡在喉咙里吞不下。”王笑笑说得极其不爽。

“哦?这次又想拉上我们陪他壮胆?”李欣桐调侃道。

办公室主任早已失去民心。当初有个大单子,办公室主任叫上整个销售部去陪酒签下那个大单子,但最后拿到提成的只有他自己。从此,整个办公室一提到办公室主任,敢怒不敢言。

这次又故伎重演。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反驳。谁叫他们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只能忍气吞声让办公室主任占便宜,自己吃哑巴亏。

只是让李欣桐想不到的是…这个大单子竟然是东岳集团和华东旅游合作开发度假村这项。

包厢里有麦英奇、姜军还有大冷艳美男宋子墨。这个饭局,顿时让李欣桐颇有压力。

办公室主任安排座位,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安排李欣桐坐在宋子墨旁边。位置坐好,办公室主任开始说致辞了,“今儿有幸请东岳集团的两位老总,还有华东旅游的姜总经理倍感荣幸,今儿不醉不归啊!”

办公室主任朝销售部的众位使个眼色,众人也堆起笑容,朝三位上宾敬酒。

李欣桐离宋子墨最近,只能与他碰杯。两人表现的像是初次认识一样,十分客气。王笑笑坐在麦英奇旁边,两人一见如故,还聊得有说有笑。李欣桐觉得姜军一定会对她印象颇深,因为她做了他二奶的替罪羔羊,被他的老婆骂得狗血淋头。而且她还泼了他老婆一脸的酒,以木婉琳的个性,不可能不和他闹。她不知道姜军是小气之人,还是不拘小节之人。

“欣桐啊!”姜军忽然喊她。

语气似乎他们很熟?李欣桐还真不习惯这个男人这么叫她。

李欣桐堆着笑容道:“姜总,有何贵干啊?”

“今晚我要和你不醉不归!你害的我被我家母老虎骂得狗血淋头,你说你该不该赔罪?”

李欣桐调侃道:“当然当然!谁叫我们一副金童玉女的般配样子,让嫂子误会了。我们都错了,罚酒!”

“哈哈,欣桐说话就是好听,来!”姜军给李欣桐倒满一杯葡萄酒,先干为敬,李欣桐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她不胜酒力,所以当初才不去当业务员也是选了女人用的珠宝推销员。因为她能打交道的大老板不用陪酒。

但今天她必须卖力,要不然办公室主任给她小鞋穿,她今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当她把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回餐桌,姜军又站起来给她倒满,“好样的,再来。”

李欣桐都想哭了。她试图找个人求救,环视桌上的一圈,销售部哪个敢?办公室主任巴不得她多喝,只有与姜军平起平坐的麦英奇和宋子墨了。但看麦英奇正笑得灿然,迎合地说:“姜总好酒量!”她知道麦英奇没有指望了。

于是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宋子墨身上。她和他座得近,她在暗地掐了他一下,暗示他赶紧搭救她。未料,宋子墨忽然说道:“姜总,你想把我女人灌醉,让我晚上好得逞吗?”

“噗!”饭桌上凡是有喝东西的人都喷了。

李欣桐死死攥着酒杯,用眼神对宋子墨千刀万剐。他这狗嘴里吐出的都是些什么啊?

“啊?欣桐…额,李小姐和Allen先生…”姜军已经震惊地要自打嘴巴了。

李欣桐忙摆手,“姜总,Allen先生在开玩笑。”李欣桐把脸转向宋子墨,有些咬牙切齿,“对吧,Allen先生?”

宋子墨微笑,“当然,你这种庸脂俗粉,我怎么看得上?”

李欣桐已经咬牙切齿了。

宋子墨对餐桌的其他人说:“我只是想告诉在座的几位美女,我连李小姐都看不上,你们别再多想了,好好吃饭,ok?”

他的话,的确很欠扁,几位一直偷窥宋子墨的女人都惨白了脸,有些不自然地夹菜掩饰尴尬。李欣桐有些哭笑不得。宋子墨一向是这种把丑话说在前头的人。大学里不知伤害了多少少女心。走入社会这么多年,老毛病还是没改过来。这话是狠狠甩了她一把,又给她含了一口糖。她是庸脂俗粉,但是是在座的女人中,上品!

真是心酸啊!

气氛冰冷到极点,暖场王麦英奇站起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样子,“我们家美男说话一向刻薄,主要是心里有了个女神,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有些小自闭,谅解这不懂事的孩子哈,来来,我作为家长赔礼道歉!”

气氛就此暖了上来。姜军继续灌李欣桐的酒,李欣桐也只好抱着必死的决心,卖力求单。

李欣桐的酒品,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真正没有喝醉过,所以她挺担忧自己酒后行为。她最后的意识是自己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她在想,她终于告一段落了,其他事情她可以不用管了。等事情结束后,她便会被人叫醒,然后回家睡大觉。

可她清醒的时候,是清晨的微光刺了她的眼。她自己正躺在宋子墨的怀里。她环顾四周,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似是家,这里是…

她掀开被子,已换了睡衣。

谁换的?宋子墨?身子被看光光?还是…滚完床单,才换的?

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chapter.9

1、

李欣桐的动静太大,影响正在睡觉的宋子墨。他皱了皱眉,不悦地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李欣桐那双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本准备发作的起床气,因此而消失殆尽。从她昨晚喝醉胡言乱语起,他就期待着她今天的反应。

昨晚李欣桐在饭桌上喝醉了,起先还好,直接倒在桌上呼呼睡去,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犹如空气。桌上的勇士继续喝酒,有些酒酣,乱了分寸,待到结束的时候,酒桌上唯一清醒的只有宋子墨。期间他不可避免地也喝了点酒,但是没有喝醉,点到为止。他招来服务员,付了款,吩咐他们找几个代驾。善后的宋子墨看着整桌的人都趴下,独他一人,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一直当空气的李欣桐嘟囔了一声,翻过脸,毫无睡醒的脸j□j裸地展现在宋子墨眼前。鼻子都不够她呼吸了,还张着嘴呼吸。宋子墨鲜少见过如此“囧态”的李欣桐,有些失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摸着摸着,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顿时失了色,暗淡无光。他无奈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耐心等待代驾。

代驾们赶到,宋子墨吩咐他们把桌上一名名醉酒人士驮了出去。当代驾想背李欣桐的时候,宋子墨微笑表示:“这位我来。”某位代驾愣了愣,古怪地看了一眼,搬其他人了。

宋子墨本来想和李欣桐去南朝二弄36号的那间公寓,可细想昨晚睡的腰酸背痛又作罢了。那床实在太小,他在家具城定的床还没送到,今晚没法再继续将就。他最后决定今晚住他的家。

代驾在驾驶位上开车,清醒的宋子墨和醉酒的李欣桐在后面坐着。原本一路上还算平静,李欣桐反胃,猝不及防地吐了宋子墨一身。代驾善解人意地靠边停车,回身问道:“先生,需要处理一下吗?”

宋子墨淡定地先扶住歪歪扭扭的李欣桐,爱干净的他毫无愠色地脱下沾有呕吐物的西服外套。他解开衬衫手腕上的纽扣,拿过李欣桐的包包,试图找面纸巾。果不出料,她还未改掉随时带纸巾的习惯。然而,他的注意力却放在她的钱包上。他有些愣愣的,拿出的钱包,这是一款很老很普通的皮质钱包,上面甚至有着幼稚的手绘画。一颗早已不绿的四叶草,五年前他亲手画上去的。李欣桐所有的东西,都是国际名牌,虽然大部分是高仿品,为何独独留这么个不入眼的钱包?他们交往一周年纪念日,她缠着他要礼物,他实在想不出,她就逼他到DIY店画个四叶草给她。他就照办了。他们之间的交往,向来是她主动他被动,他从未放在心上,她时时放在心上。所以当他暂时离开,她就当他永远离开,果断从他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后会无期。

宋子墨打开钱包,钱包里他的照片早就没有了。

曾经李欣桐总喜欢枕在他的腿上,开玩笑地说:“墨宝,我对你的一片真心铁树都开花了,你真是铁石心肠都不如,就不能有一点喜欢我吗?”

她在他面前,总是微笑,即使是说伤感的话。宋子墨以为他看透了她,其实从来没有看透过。她决绝起来,毫无转圜余地。曾经站在教学楼楼下,高声喊着“宋子墨,我喜欢你”的李欣桐被全校师生围观也会无耻地仰起头微笑等待他出现,毫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高中他转学的那天,她翘课跑到他的家里哭着鼻子不让他走,他怕妈妈回来瞧见,便随便说:“要是你考到B市大学,就答应和你交往。”当时他了解以她那样烂的成绩根本无法考上。谁知他大二那年,他在新生迎新会的舞台上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她依旧那样无耻地笑,仿佛他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她为了考B市大学,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她告诉他,只要没考上,她会一直考下去,直到考上为止。因为她喜欢他,想和他交往。即使知道他心有所属,她还是会无耻地对他微笑,不发一言。他回国的那天,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她完全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她给他发了一份邮件,她说:“我不会原谅你,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相见,后会无期。”

她不想他出现在她的世界,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说到做到,他也知道。

李欣桐身子一歪,倒在他的怀里,嘟囔一句,“不喝了。难受!”

宋子墨把纸巾放在她嘴边擦了擦残余的呕吐物。李欣桐忽然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略显迷离地看着宋子墨。宋子墨也停下看着她,“怎么了?”

“墨宝…”

宋子墨怔了怔,眼眸加深,不吭一声。

李欣桐痴痴地笑了起来,从宋子墨怀里爬起来,抓起自己的包包,翻出一盒薄荷糖,倒出一粒,含在嘴里。她含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嚼碎,吞了下去。好似完成大工程似的,李欣桐伸开手臂,双手环住宋子墨的脖颈,呵了一口气,“不臭吧?”

“…”宋子墨的心咯噔一声。

李欣桐直接把她的唇落在他的唇上,撬开他的贝齿,与他唇舌交战。宋子墨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叹息一下,慢慢回应着她的热吻。他对任何事情都能很好的控制,可最后吻得差点在车上要了李欣桐,若不是代驾咳嗽两声提醒他主意场合,他恐怕停不下来。

他禁欲实在太久了…

宋子墨望着又睡着的李欣桐,不禁苦笑。她永远这样,只为自己的一时之快,从不考虑被她招惹得如此狼狈的他。

送到他的家,他把她搬到床上,自己打算先去洗个澡,谁知他刚起身取衣服,李欣桐突然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宋子墨试图掰开她的手,又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尝试了几次,最后放弃,只好坐在床上发呆。

“爸爸…”李欣桐突然嘟囔了一句,带着弱弱地哭腔,有点伤心,又有点心酸。

宋子墨怔了怔,欺身靠近她,为她盖被子。李欣桐蹭了蹭他的手臂,睁开眼帘,看了他一眼,又嘟囔一句,“墨宝?”

宋子墨沉默地看着她。如此肆无忌惮地唤他“墨宝”,如今只有她喝醉的时候吧?李欣桐忍不住又蹭蹭他,似在呼唤,又似在思念,囔囔着,“墨宝,墨宝,你为什么还是不爱我?为什么你心里只有玲可姐?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宋子墨默默地听着她对他的控诉,漆黑如墨的眸子柔得如水般缱绻,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像是在无声的安慰她。

好似感受到安抚一般,李欣桐不再嘟囔,又要陷入睡眠状态,最后低落地嘟囔了一句,“墨宝,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

安抚着她的手顿了顿,柔如水的眸子忽然凝固。他抿了抿嘴唇,叹息地说:“我知道。”他怎么不会知道,她不可能会原谅他,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宋子墨想到昨天的醉酒,实在不怎么想回忆了。他起身对惊慌失措的李欣桐道:“你再不起床,小心你的全勤奖金没有了。”

这话恍如炸弹一般,李欣桐迅速弹跳起床,冲进浴室。不到一秒,李欣桐从里面打开门,探出头来,弱弱地说:“我昨天的衣服在哪里?”

宋子墨淡淡地说:“送去干洗了。”

“那什么时候送来?”

“不知道。”

李欣桐气得鼻孔冒烟,愤恨地关上门。宋子墨期待着她穿什么衣服出来。在此同时,他拿起电话给干洗店的老板,让她晚些把衣服送过来。不到五分钟,李欣桐便从浴室里走出来了。她居然穿一件浴袍出来?

宋子墨撇嘴一笑,“打算穿这件出门?”

李欣桐对他置若罔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给王笑笑打了电话。

“笑笑,今天我一天的打卡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去公司了。嗯,没事,我喝太多了,再睡会儿就好。拜拜!”李欣桐挂完电话,得意地看了看宋子墨。宋子墨并不惊讶,只是淡然地说:“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公司提个建议,打卡机应该放在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里,而不是茶水间。”

李欣桐一惊,“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打卡机放在茶水间?”

“放在门口的话,你会这么嚣张?”

“…”李欣桐知道宋子墨聪明心细,但这点事,他都能通过一两句话猜到,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她爬回床,打算继续睡一觉,顺便一扫心中的不爽。宋子墨此时是半躺半坐,他看着李欣桐如此泰然处之地躺在他身边,无视他的存在。这就是所谓的“熟人”所以“熟”视无睹?

宋子墨道:“一男一女,干柴烈火,是不是…”

李欣桐斜睨他一眼,“我是湿了的柴,你是烧不旺的劣质火苗!”

宋子墨挑眉。

李欣桐忽然翻个身,面对他,一副探讨的样子,“你性冷淡这病治好了吗?”

宋子墨眯着眼,神色微妙,“要不要体验一下治疗结果?”

李欣桐则是一脸无趣地翻个眼,“跟玲可姐这几年的夫妻生活,能不治好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玲可姐可是你最爱的女人,拥有她的时候,肯定很卖力。”

宋子墨原本调笑的脸,慢慢僵硬起来,脸色顿时不佳,他不做声地起床穿衣。李欣桐躺在床上看着宋子墨似有生气的样子,不禁自嘲。提及他的痛处了。他最爱的女人和他离婚了,再也不能抱他最爱的女人了。

chapter.10

宋子墨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说道:“南朝那边下午会有搬运工把床运过去,我下午没空,你去一趟。晚上我会回去吃饭,你记得做饭。”宋子墨穿好外套打算离开,李欣桐从床上坐起来,“去我那间小公寓吃饭?”

宋子墨回身问道:“有问题?”

“你这里不是更大更方便吗?”李欣桐有些纳闷,这么好的地方不用,用她那破地方。

“那你今晚还睡这?”

“不。”李欣桐非常坚决地反对。

“那就是了,来来回回麻烦。”宋子墨给了这个解释,就直径离开。然而这个理由让李欣桐觉得十分荒唐。这男人绝对是想故意麻烦她的!什么来来回回麻烦,一切都是借口。即便李欣桐万分愤慨,但她的情绪只能如个屁,放放就作罢了,还得老老实实地去买菜烧饭。

首要的问题,还是继续补睡眠吧。李欣桐钻进被窝,捂着被子,嗅了嗅,被子上有属于宋子墨的体香,淡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