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欢爱就像一场持久战,李欣桐记不得几次,只知道最后,宋子墨吻了一下她,翻身从她身上躺在她的身侧。空气的凉意袭来,让原本胀热的脑袋顿时清醒。

宋子墨为她盖好被子,紧紧地抱住她。李欣桐不解宋子墨为何这么激情,把她当做贾玲可?不是,他喊了一遍又一遍的都是“桐桐”。但这与以前的上床感觉完全不同,宋子墨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冷如冰霜,一个激情四射。

李欣桐说:“宋子墨,你这床上功夫,是不是玲可姐教你的?技术真不赖。”

紧紧抱住她的手顿时松了下来,在黑暗里,李欣桐看不见宋子墨的表情,宋子墨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宋子墨只说道:“睡吧,折腾够晚了。”

沉默便是默认。李欣桐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她必须释然。她什么也不是,必须要认清这件无可挽回的事实。

chapter.18

1、

宋子墨亲自送李欣桐到码头的。时间很早,太阳还未出,天气尚凉。李欣桐一下车就浑身打了个冷战,天气不冷,但短袖有点扛不住。宋子墨见她这样,没好气地说:“早上不是叫你多穿点吗?”

“你不知道我一向把你的话当耳边风吗?”李欣桐无懈可击地反驳他。

的确,李欣桐很少听宋子墨的,她是有着绝对主见的女人。

宋子墨怎不了解她?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豪华的纸袋递给她,“里面有件披肩,坐船挡风挺管用。”

李欣桐一怔,木讷地说:“谢谢。”

她的太客气并不能让宋子墨满意,宋子墨只道:“船马上开了,明天我和你会合,我先走了。”

“是的,总裁。”李欣桐朝他鞠了鞠躬,一脸服从的样子。宋子墨面无表情地看她这样,不说什么,重新坐上车,行驶而去。李欣桐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车,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有人在她身后吹口哨。李欣桐回头一看,只见宋凌倚靠在护栏上,他戴一副无框褐色墨镜,穿一件白色的宽大的T恤,驼色五分裤,草绿色人字拖,看样子是出海的行头。李欣桐怔了怔,朝他走去,笑问:“刑警同志这是要出海吗?”

“接受了某人的建议,利用年假去旅行。”

李欣桐莞尔,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某人。昨天说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李欣桐看宋凌笑眯眯的样子,觉得纳闷,“你今天很开心吗?”

“刚开始挺难过的,现在自我治愈了一下,变开心了。”

“这话怎么讲?”李欣桐颇有好奇。

宋凌摘掉墨镜,一脸笑意地问:“你喜欢他,是吗?”

李欣桐一怔,不是很理解宋凌这话的意思。宋凌继续说道:“东岳集团的Allen。”

李欣桐这才恍然大悟,她笑着说:“喜欢是一种心情,爱是一种感情。我心情好的话,的确很喜欢他。”

“他对你挺好的。我刚才看见了。”宋凌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李欣桐连忙否决他,“你是没见着他对我不好的一面。”

“指的是这个?”宋凌指了指李欣桐脖子上还能看得清楚的吻痕。李欣桐自然没发现,她早上起得匆忙,没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宋凌指着她的脖子,她还是一脸茫然地去摸,以为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宋凌笑了笑,没直接说。这时候轮船发出“呜呜”的声音,提醒乘客可以上船了。

他们的位置不在一起,李欣桐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宋凌则坐在他不该做的位置,就是李欣桐的旁边。李欣桐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样合适不合适,这位置的主人便要求宋凌离开这个座位。

宋凌掏出刑警证件,一脸正经地说:“我们正在查一个案子,需要这个位置监视犯人。”然后把自己的票递给他,“你去坐这个位置吧。”

那人非常服从地离开了。李欣桐没好脸色地看着宋凌,“滥用职权。”

“长路漫漫,你不觉得很无聊吗?找个人陪你聊天嘛。”

李欣桐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后靠在座椅背上,“不好意思,我要补个觉。”她完全不理宋凌的反抗,自行睡觉去了。

李欣桐是自然醒来的,而且她感觉到自己的肩有些沉,撇头一看,只见宋凌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静地睡着。

李欣桐没仔细看过宋凌的五官。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认真的看了看,或许是她也喜欢欣赏帅哥,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宋凌是宋子墨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长得并不像。宋凌是外双圆杏眼,鼻上肉饱满,嘴唇不薄不厚。宋子墨则是内双凤眼,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宋子墨是少女漫画的酷型高富帅男主角,宋凌倒是有点像少女漫画的女主角。

很难拼凑,他们是兄弟。

或许是有大浪打过来,船忽然不稳,大幅度摆动了一下,宋凌的头也从李欣桐的肩膀上滚了滚,他惊醒地坐正,见李欣桐正在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你醒了啊?”

“趁着我睡觉,吃我豆腐,这个账怎么算?”

“大不了让你也吃一回我的豆腐。”

“做梦。”

“嗯,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在追我。”

“…”李欣桐深吸一口气,微笑如温柔的大姐姐,“真是一场白日梦啊!”

宋凌撇撇嘴,一笑了之。

没过多久,南海群岛的主岛屿到了。虽然南海群岛在A市鼎鼎有名,作为A市土生土长的李欣桐反而还是第一次来。热浪的阳光、湛蓝的海水、香艳的比基尼、激情的沙滩排球…这一系列的元素,让李欣桐身上许久未动的激情顿时激活起来,有点跃跃欲试。

宋凌说:“你预定的酒店是哪家?”

“怎么?”

宋凌笑道:“要是没预定,去华东旅游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吧,免费。我是刷脸的。”

李欣桐其实很想猛点头,但一想到宋子墨的嘱咐,只好猛摇头。宋凌不解,“看不上?”

“不是,我得住农家乐。”

“渔民的家里?”

“嗯。”

宋凌哭笑不得,“有豪华大酒店不住,住渔民家里?你真特别。不过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也住一回好了。”

李欣桐抖抖嘴角,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南海群岛是旅游重地,但都是商人赚钱,这里本地的渔民并不富裕,李欣桐找了好多家,条件都很艰苦,空调没有也就算了,洗澡的地方居然是室外!这样的天气里,不洗澡,绝对无法入眠。

太阳高照,李欣桐顶着烈日挨家挨户地找,体力不支,大呼的喘气。从头到尾,一直跟在李欣桐身后的宋凌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感觉到疲劳。他说:“我看你也别挣扎了,这里的条件都一样,随便找一家和蔼的渔民家住下吧。”

李欣桐也不挣扎了,对于宋子墨这种要住渔民家的心态表示要等他明天来商榷一下。这不叫旅游散心,这叫没事找虐受。李欣桐最后找了一家只有奶奶和孙女的渔民家里。

千挑万选为什么找这一家,是因为这家没男人,她今晚一人住有安全感,而且这家只提供一间客房,断了宋凌想一起住渔民家的路。被她抛弃的宋凌十分不满,觉得她这叫做过河拆桥。李欣桐十分假的怜悯他,“我这叫做怜香惜玉,我这是怕你受苦,让你回到五星级的大酒店享受,别跟我受罪。”

“那真是谢谢你了。害的我想以身相许了。”宋凌白她一眼,语气不善,但离开之前,还是关心地叮嘱了一下出门在外提防的事。

看着宋凌远去的背影,李欣桐有点后悔如此刻意又迫切地想与宋凌拉开距离。

这个男人,或许挺好的。

chapter.19

2、

李欣桐住的这家渔民居所姓张,李欣桐只知道小姑娘叫张静,是个很腼腆的小女生。今年十二岁,读初一。她很懂事,知道李欣桐定下来住她这里,主动帮她铺被子,打扫她的房间。

李欣桐想帮忙,张静摇头制止,死活不肯的态度。李欣桐很无奈,“我这人很随和的,别对我这么客气。”

张静一脸认真地说:“我们收了钱,就要做到全方面的服务。”

李欣桐无奈,只好坐在客厅看奶奶包粽子。现在离端午节还有一个月,李欣桐不解奶奶为什么这么早就包粽子了,连忙问:“奶奶,现在包粽子是不是太早了。”

“我们包粽子不是为了节日,而是为了省事。”

李欣桐不解,奶奶继续解释,“小静平时上学,她妈到城里打工去了,平时我也要起早摸黑地去拿鱼出去卖,小静就没早餐吃了。粽子保质期长,不容易坏,而且吃的饱。”

“可是早上吃粽子对胃不好。”

奶奶一听,脸色变了变,最后无奈地笑道:“那也没办法,谁叫小静出生的地方不好,没条件。”

奶奶的这番话让李欣桐想到了她爸爸李靖桂。在李欣桐的记忆里,是没有妈妈的,是她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她出生那会儿,李靖桂已经有了个小厂,但处于刚起步阶段,李靖桂很辛苦,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后来花了大笔钱请了个保姆带她,但那保姆很喜欢偷懒,反正李靖桂经常不在家,而那时候李欣桐又小,她就专门做糯米卤饭,好吃耐饿,又不容易坏。

李欣桐小时候也没吃出什么毛病,但这事被偶尔路过家门,打算进家里看看她的李靖桂瞧见了。李靖桂当场暴躁如雷,严词骂了保姆并且当场解雇了。从此,李欣桐每天都能吃上营养又丰富的膳食。无论李靖桂有多忙,总会赶到家里亲自下厨,亲力亲为。

李靖桂很宠很宠李欣桐,年少的李欣桐不懂事,总惹他生气。如今长大了,李欣桐想孝顺,却来不及了。一想到在美国治疗的爸爸,李欣桐就红了眼。

“李小姐一个人来南海群岛吗?”奶奶问。

李欣桐笑道:“没有,和一个朋友。”

“中午的那帅小伙?”

“不是,还有一个。”

“哦。”奶奶笑呵呵地说:“我们南海群岛有很多特色小岛,化石岛啦,琥珀岛,还有最著名的蔷薇花海,你都可以去看看。”

李欣桐不是浪漫主义者,对享誉国内外的蔷薇花海没什么兴趣,反而对琥珀岛很有感觉。她忙不迭问:“琥珀岛对外开放吗?”

“当然,但是参观的人不多,没有什么船过去。而且岛上唯一的餐饮店也关门了,我劝你去人流量最多的蔷薇花海吧,真的很美。”尽管奶奶如此力荐,但李欣桐的兴趣依旧在琥珀岛上。

琥珀岛顾名思义,有琥珀的地方。琥珀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双栖蝶。两只蝴蝶停在树枝上,凝固成琥珀,至死不渝。鲜活的爱情,保存至今,让世人代代去见证。

李欣桐很有兴趣,所以她仅仅怀揣着一只手机,就去游艇俱乐部取了游艇,打算独自出海。在她出海之前,她接到了宋凌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宋凌似乎很兴奋,“你在哪?”

李欣桐一边开游艇一边对宋凌说道:“出海。”

“啊?你出什么海?”

“我要去琥珀岛去看看。”

“那里好玩吗?”

“不知道呢,打算去看看。也…”李欣桐还没说完,手机就忙音了。她拿到面前看了看,原来是没信号了。这一晃眼的功夫,她已经离海岸那么远了?还是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李欣桐也没多想,收好手机,继续航海。

女人会开游艇是一件时髦的事情。李欣桐学游艇纯属因为她大学里好友三贱客之一,叶微因。叶微因何许人?胆小如鼠却爱吃爱玩的乖乖女。她奉子成婚,早早嫁入豪门,那会儿她老公不把她当一回事,她也不把她老公当一回事,挺着大肚子太无聊,想出海吹吹海风。游艇是有,可没驾驶员啊,怎么办?她以大肚婆为借口不去学,另一位贱客席庆诺以体重太胖无心玩乐为借口在家蹲着。没办法,她这位大闲人就学了,反正高额的学费都由富太太叶微因支付。

李欣桐通过导航系统,顺利地来到琥珀岛,这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岛了,放眼看去,也不过一千平方大小,观赏的只有那棵百年榕树的树枝上的双栖蝶。在大榕树旁边有小房子,是一家关了门的餐饮店。李欣桐想,这家餐饮店的老板其实挺厚道的,店是关了,却在门口放着一把椅子,想必是给游客坐着休息用的。李欣桐确实有点累了,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榕树,大朵大朵乌云拂过。

李欣桐一怔,乌云?她没看错,是乌云。她条件反射地想起身立即回主岛。还没起身完毕,倾盆大雨哗哗而下。李欣桐迅速躲在小屋的屋檐之下,拿出手机想寻求帮助。这一看,脑袋彻底炸开了。没有任何信号!李欣桐哑然失色,手机有条未读短信,是宋子墨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他说他会提前来南海群岛,今晚与她一起过夜。

“轰隆”一声炸雷,李欣桐惊得手机掉在地上。她连忙拾起,又来了一道闪电。不过片刻,大风刮来,李欣桐险些没站稳。这下,李欣桐有点害怕了,不会来个海啸把她卷跑吧?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李欣桐浑身早被雨水淋个通透。又是雷又是闪电,李欣桐很害怕,她必须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要不然会被雷劈。豆大的琥珀岛只有一间餐饮店,门还关着…

李欣桐拿起椅子,往窗户上砸。玻璃飞溅,有些刮伤了李欣桐。李欣桐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想赶紧躲进去。她撩起长裙,从窗户口爬了进去。借着外面的微乎及微的光,李欣桐找到灯的开关,不幸中的万幸,有电。

餐饮店很小,四五张桌子,一个简陋的厨房。李欣桐没指望能有食物,但此时的她因被冷雨淋了,有点冷。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自己,不让体温流失。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四周泛起的雾气让外头显得扑朔迷离。李欣桐掏出手机,甩了甩上面的水,期盼着手机能有信号。

希望再一次破灭。

她不知道这雨要下到多久…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睡着了。当她醒来之时,是晚上十一点多,外面还下着磅礴大雨。一个人呆在壕无人烟的岛屿上,外面漆黑一片,偶有雷鸣闪电,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李欣桐紧抿着唇,极力控制自己快要哭出的眼泪,不断做心里暗示,不要怕不要怕…

当听到敲门声之后,她更是崩溃,失声尖叫。

“桐桐。”有人在喊她。

李欣桐一怔,听到宋子墨的声音,她立即打开门,见淋成落汤鸡的宋子墨,一直努力不落的泪水瞬间决堤,抱着宋子墨哇哇大哭。宋子墨抱着李欣桐,拍拍她的肩膀,无奈又怜惜地安慰,“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你真好意思。”

李欣桐只管哭,完全不懂得节制。

终于哭得差不多了,李欣桐才离开宋子墨的怀抱,看着他背后漆黑一片,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刚上南海群岛的主岛不到三分钟,就下大雨了。然后看见宋凌找路边的警察报警,说有个傻逼独自一人去琥珀岛了。我本来想,这不关我的事,我身边没这样的傻逼。结果宋凌看见我,告诉我,那个傻逼就是你。”

李欣桐吸吸鼻子,沉默一会儿,“下这么大的雨,乘船安全吗?”

“警务人员已经封锁船员出海,你说安全吗?”

“那你怎么来的?”

“用钱要了一艘快艇,‘偷渡’过来的。”

“…”李欣桐实在没话说,她不知道该夸他有情有义,还是骂他傻逼。她只能以手去擦宋子墨脸上的雨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烧杯水。”李欣桐走到厨房,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水龙头,只有一个大桶。大桶里有水,只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

李欣桐忽然觉得很沮丧。

宋子墨却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失落的她。李欣桐猛地抬头,只见宋子墨的旁边有个大背包,背包里都是食物。宋子墨说:“这雨据说要下个两天三夜。我当时在想,我要是不来,你肯定得饿死了。”

“那你还有没有想到,你要是敢来,说不定得淹死?”

“我这不是赌赢了吗?我们都死不了。”宋子墨从背包里拿出粽子,递给她。

李欣桐一怔。宋子墨说:“吃这个不容易饿。”

“你不知道晚上吃粽子对胃不好吗?”

宋子墨愣了愣,本想收回去,李欣桐却夺了过去,拆开竹叶,就着矿泉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宋子墨看着她吃,无声的笑了笑。李欣桐想,在那一刻,她爱上了粽子,香软而又清甜。

她看着站在她对面一脸笑意也在看她的宋子墨,她觉得他是那般英俊迷人,让她为之着迷。

chapter.20

3、

餐厅里没有任何娱乐道具,说实在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长时间。最终反而是宋子墨开腔打破僵局,“那个富二代怎么会在这里?”

李欣桐怔了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宋子墨口中的富二代是宋凌。李欣桐说:“凑巧他也来旅行。”

“还真是巧。”宋子墨嘀咕了一下,让李欣桐觉得他因此而不爽。这是自然的,破坏他家庭的小三之子,即使有血缘关系,他也一样看宋凌不爽。李欣桐不想让宋子墨更加不爽,所以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伯母身体怎么样?”

宋子墨显然料不到李欣桐会突然问这事,他撇了撇嘴,笑得挺表面的,“做了移植手术,头几年有些排斥,现在好很多了。”

“那挺好的。”李欣桐笑了笑,得知记忆之中那个脸色从未红润过的慈祥母亲现在安好,由衷地开心。当年她追宋子墨那会,要不是宋妈妈助她一臂之力,宋子墨不会那么轻易妥协尝试着和她交往。

“你爸爸怎么也得了尿毒症?”宋子墨觉得人生真是一出狗血剧。他妈妈刚刚脱离尿毒症的病魔,没想到李欣桐的爸爸也得了同样的病。

“可能憋尿给憋的吧。”李欣桐完全以开玩笑地语气跟宋子墨说。

宋子墨有些哭笑不得,“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医疗水平一流,而且器官来源广,你爸爸总有一天会等到器官的。”

李欣桐反而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爸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她忽然又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我忘记了,你查过我。是不是觉得我挺能干的,能把我爸爸送到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宋子墨笑而不语。

李欣桐说:“不过我感谢上苍,让我爸爸得了重病的同时,也得了老年痴呆症,不知道我是谁,不会再去心疼我。只管安安心心的治病,让我少了点担忧。”

宋子墨伸出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算是无声的安慰。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地方,除了聊天,真的没别的事情可干。李欣桐从悲伤地情绪走出,豁然开朗,以朋友自居,忽然八卦地问:“对了,你怎么和玲可姐离婚了?”

宋子墨一怔,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发觉她双眸闪烁,是以极真诚的态度在问他。可宋子墨极其不喜欢她这种真诚的态度,他厌烦焦躁地蹙了蹙眉,“这事你不用管。”

李欣桐感觉自己从高楼坠落,摔的很疼。她以为他们可以当朋友了,没想到他还是不喜欢她,不愿意和她太过亲近。李欣桐十分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关心你啊。我这不是希望你和玲可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吗?不想这段感人肺腑的爱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宋子墨的脸立即阴沉下来,自嘲地说:“你就这么希望我和玲可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可不是?”李欣桐干脆利落地朝他笑眯眯。

宋子墨保持沉默,他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喝了几口水,又拧紧塑料瓶盖,把矿泉水放在桌旁。李欣桐一步步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要开始说话了,谁知宋子墨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走至窗边看大雨磅礴。

李欣桐歪着脖子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宋子墨给她最多的就是背影。她曾经努力去奔跑,希望能靠近他,可她始终达到不了。因为宋子墨的正面一直是留给贾玲可的。她看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影,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他的背影。

他是她无法抵达的岸,她永远到达不了,永远奢望不了的奢侈品。

李欣桐任由他站在窗边看下雨,自己掏出手机无聊地玩着消除方块游戏。她玩游戏很容易着迷,所以直接忽略了宋子墨,以至于宋子墨站在她旁边看她玩游戏,她都不知道。

“打这个…”宋子墨看着着急,伸手想帮她一把。太过入迷的李欣桐腾地跳起来,吓得不轻。

于是宋子墨接着她的局继续打。李欣桐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他,“你没有手机啊!”

“没下这个游戏。”

“那我玩什么?”

“等我game over,就还给你。”

李欣桐扁着嘴,即使有十分的不满,也原谅他了。正在情伤的小伙需要找个东西冷静冷静,显然宋子墨正在靠游戏麻醉自己,她不该打扰他平静自己。觉得自己十分善良的李欣桐则趴在桌上,漫无目标地四处张望,实在太过无聊,眼皮开始下垂,最后慢慢地闭上,找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