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说:“看来你不够资格做被包养的情人。”

“…”

“及早赎身吧。”

“没钱。”

本来宋凌想说,他有钱,他能给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上次说过这事了,已被她误会,他再说只能加深对他的坏印象。所以宋凌换了一种方式,“那找个有钱人嫁了,让你老公帮你赎身。”

李欣桐噗嗤笑了起来,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哪个男人要另一个男人的情人?”

“我。”宋凌脱口而出。

李欣桐怔了怔,两人都沉默了。

宋凌把李欣桐送回她的出租房的楼下,本来想道别,谁想车刚刚停在下水道口,高跟鞋直接踩上去,细跟j□j铁条之间的缝隙里,自己十分狼狈地崴脚不说,还摔了个大跟头。

宋凌慌张地走出车,搀扶着她,问她:“有事吗?”

李欣桐试着正常站立,发现自己的右脚站是能站,但走不得。宋凌说:“要不要去医院?”

“小事,不用了。”李欣桐报以微笑,然而额上已渗出汗了。宋凌知道李欣桐在勉强自己,直接说:“去医院吧。”

李欣桐不说话,最后还是摇头,“再看吧,明天要是真下不了地,我给你打电话,你送我去医院,可好?”

李欣桐的脾气就是这样,不想去做太麻烦的事情,能过了就过。她很少去医院,觉得去一趟医院十分麻烦,起码要折腾个五六个小时。宋凌看李欣桐这样,也不好什么。加之她刚才语气的依赖让他挺开心的。

这是不是表示,他有希望?

“那我背你上去吧,看情景,你是走不了路。”

“那…那麻烦你了。”李欣桐有点不好意思。

她的出租房在五楼,宋凌身形高大,每走一个台阶都很轻盈,好像他背上没有李欣桐这个人。李欣桐趴在宋凌的背上,记忆回到小时候,她总是偷懒,懒得走路,便谎称脚痛,要她爸爸背她。爸爸是大人,当然知道她的小伎俩,却总是微笑地给她宽厚的背。她便会开心地趴在爸爸的背上,满脸笑眯眯。她是老来子,六七岁的时候,他爸爸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加之工作的原因,很少锻炼,六七岁的孩童在他身上仿佛一个大包袱,他蹒跚上着每一个台阶,看起来很吃力。一想到现在的爸爸,李欣桐的眼睛马上湿润起来,她把脸埋在宋凌的颈窝里,双手抱他脖子的力度越来越大。宋凌微怔,温柔地问:“怎么了?”

“想爸爸了。”李欣桐把脸更往他颈窝埋了埋。

这是宋凌第一次在李欣桐口里讲她的家人。宋凌不知道李欣桐的家事,只是单纯的知道她没有妈妈,她和她爸爸相依为命。后他爸爸得了病去美国治疗,李欣桐独自在A市生活。

宋凌斟酌了很久才问:“你爸爸得了什么病?”

“尿毒症。今年再拿不到肾脏,挨不过明年了。”李欣桐把头低了很低,似有点累,整个头都搁在宋凌的背上。宋凌默默地听着,没有再发言。他终于知道李欣桐为什么需要钱了,洗肾高额的医疗费像她这样的白领确实承受不起。

宋凌把李欣桐送到她出租房的门口,李欣桐本想就此下来,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加之比较晚了,不宜让男人进屋。宋凌却不觉得,“钥匙在哪里?”

李欣桐指了指宋凌帮她拿的包。宋凌打开她的包,没摸出钥匙。李欣桐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毯子,“下面有备用钥匙。”宋凌变弯腰掀开毯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把钥匙。宋凌兴奋地看着她,为她开门。李欣桐觉得有点不对,她记得这备用钥匙是放在毯子底下的右下角,怎么现在成左下角了?门一打开,宋凌觉得背李欣桐麻烦,直接拦腰抱起她,把她抱进屋。由于太过突然,李欣桐没来得及做准备,被吓得尖叫两声。宋凌嬉皮笑脸地说:“抱媳妇入洞房了。”

李欣桐拍着他的胸口,娇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凌本打算回她一句,话却被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硬生生挤进了肚子。他的沉默让李欣桐觉得奇怪,顺着宋凌的目光看去,只见宋子墨立在那儿,冷眼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过寒冷,以致李欣桐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宋凌温柔地把李欣桐放在沙发上,然后宋凌又帮她解释,他对宋子墨说道:“欣桐脚崴伤了,所以我才抱她进来。”

宋子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谢谢,时间不早了,宋少可以先回家了。”

宋凌尴尬地笑了笑,“好的。”他再看了一眼李欣桐,以询问的目光看她,好似在说:我这样走可以吗?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李欣桐回他一个无恙的微笑,让他放心。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宋子墨尽收眼底,他紧抿着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宋凌离开以后,两人出奇的默契,谁也没开口。李欣桐不想自己先开口,可干坐在这里又觉得尴尬,她想站起来回卧室去。她试图站起来,脚腕的疼痛几乎贯穿全身,她的脸上顿时扭曲,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即使这样,她也没打算让他出手相助的意思,她打算单脚跳进去。

宋子墨朝她走来,把她按回沙发,以手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他的手很温柔,李欣桐感觉得到。她抬起眼看了看宋子墨,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宋子墨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终究忍不住开口,“怎么崴的?”

“下车踩到下水道口,高跟鞋的鞋跟扎进去了。”李欣桐委屈地吸吸鼻子。

宋子墨没接话,而是直接把李欣桐的大腿抬了起来,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李欣桐的脚踝已经肿的跟馒头似的,宋子墨稍微动一下,李欣桐就喊疼。宋子墨毫无怜香惜玉地斜睨她一眼,“活该,谁叫你红杏出墙!”

李欣桐张嘴,一副吃惊的样子,“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再说了,谁红杏出墙,明明是你先和贾玲可搂搂抱抱,亲密无间。”

宋子墨一听乐了,朝她靠了过去,亲了她一口,“你吃醋了。”

李欣桐撇过脸完全不理他。宋子墨把她的脸掰回来,一脸笑意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岂止,还好大一缸醋呢。”李欣桐不爽地撅着嘴,好似潜台词就是:来啊来啊,继续亲啊!宋子墨见她嚣张的样子,不负她所望,又过来亲她,这回李欣桐躲得干脆利落,一脸笑眯眯,很得逞的样子。

宋子墨也不示弱,又欺压过来,他攻她守。他于是恼了,双手捧着她的脸直接拖到他的嘴边。李欣桐死死往后仰,要与他保持距离。谁想宋子墨突然松手,李欣桐直接仰着倒在沙发上,宋子墨再欺身狠狠地吻住她。

唇齿相依,宋子墨从暴风雨般嚣张狂野的吻渐渐平稳下来,他开始缠绵而又痴恋地品尝她唇齿间的芬芳。李欣桐有些意外,十分笨拙地回吻着他。当两人的唇彼此分开之时,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热吻之中,双眸都含着水一般,柔情相望。

李欣桐糯糯地说:“你喝酒了?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是的,从未有过一次,宋子墨会如此温柔又痴缠着吻她这么久,好像舍不得放开她,一直吻,越抱越紧…

宋子墨不解。

李欣桐自作聪明地说:“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被玲可姐拒绝了,需要一个心灵的港湾?你今天特别深情呢。”

宋子墨不说话,而是倏然把她打横抱起,送到卧室的床上。李欣桐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十分苦逼地对他说:“那个…我脚受伤了,不适合做床上运动。”

宋子墨斜睨她一眼,把她放在床上,要脱她的衣服。李欣桐紧紧捂住自己的衣服,求饶道:“等我脚好了,双倍奉还。”

宋子墨继续扒她衣服。

“五倍奉还。”

宋子墨抖了抖嘴,开始撕她衣服了。

李欣桐一脸悲壮地看着他,“十倍!让你爽到爆!”

宋子墨怔了怔,有些想笑,“我只是想帮你脱衣服,让你睡觉舒服一点。”

“…”李欣桐怔了怔,有些尴尬的松开了禁锢宋子墨的手。宋子墨熟练地脱李欣桐的衣服,酥胸半露,雪白的起伏,让宋子墨神情一滞,眸光如火。李欣桐咳嗽两声,推开他,自己脱衣。

男人果然是禽兽,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十倍什么时候实施?”

“…”李欣桐傻了。一向行动派的宋子墨居然主动向她求欢?

见李欣桐不回答,宋子墨说道:“那日子我选,你睡吧。”宋子墨直接把被子丢在李欣桐的身子,自己则利落地去浴室洗澡。李欣桐傻傻地看着宋子墨的背影,由衷的感慨,像宋子墨这样绝色,像说家常话一般求欢的样子,很迷人,也很可爱…

李欣桐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丝小甜蜜。她抱着被子想滚一圈,奈何脚踝受伤,她吃痛地大声尖叫。在浴室听见李欣桐尖叫的宋子墨问道:“桐桐,怎么了?”

李欣桐喊:“没事。我在彩排十倍那天的现场动作。”

“…”

————下接出书版手打内容————

【4】

宋子墨很早就起来了,当时李欣桐还沉沉地睡着,便没叫醒她,直接去上班了。要不是宋子墨的电话打来,李欣桐不知要昏睡到什么时候。李欣桐起不来了。不是脚的问题,而是她的头很沉,很沉,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起不了身。她用虚弱的声音接了宋子墨的电话。

“喂…”

电话另一头的宋子墨听见李欣桐这么病入膏盲似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但语气依旧沉稳,他说:“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李欣桐一听是宋子墨的声音,声音立马从虚弱到委屈:“总裁,我好像生病了。”

“你不一直生病吗?精神病就没见你治好过。”宋子墨不忘挖苦她,讲这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似乎很期待李欣桐的反驳。

但结果让他失望了,李欣桐不仅没有暴躁如雷地反驳他,也没有生闷气地抱怨,而是依旧委屈地说:“我真的生病了,头很痛,怎么也起不来。”

“没骗我?”宋子墨对李欣桐的信任度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五十,主要是这女人有太多不良的前科,要相信她,得需要勇气。

“我要是骗你,上天罚我胸上长毛!”李欣桐的语气更委屈了。

“…”宋子墨沉默了。

李欣桐见宋子墨不说话,心灰意冷,失望地说:“我挂电话了,你晚上回来的时候,记得买副棺材回来给我收尸。”话说完的下一秒,李欣桐就直接挂了电话,继续窝在被窝里睡觉,然后一直冒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李欣桐没睡着之前,出租房的铁门打开了。宋子墨手里提了一碗白粥和一些水果走了进来。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走到李欣桐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愣了一愣,随后立马推醒李欣桐。

被推搡的李欣桐皱了皱眉。她知道宋子墨来了,但没想到什么都不跟她说,直接就动手动脚了。李欣桐不高兴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宋子墨一眼。宋子墨坐在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看还没消肿,看来真是扭伤了韧带。宋子墨从衣柜里挑出一七分裤,丢在床上,对李欣桐说:“把衣服穿上,我们去医院。”

李欣桐看着被丢过来的衣服裤子,默默地穿上…其表情就像苦情戏里受了委屈默默收拾衣服的小媳妇,若配上二胡,可达到淋漓尽致的悲情效果。宋子墨看她这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他走过来,帮她穿了起来。

李欣桐也没说什么,也补拒绝,老老实实地任凭他伺候自己。宋子墨说:“你怎么会突然发烧了?”

“想你想得发骚,结果发骚发得欲火焚身就发烧了。”

“…”都这个时候了,嘴还这么贫,宋子墨哭笑不得。

宋子墨帮李欣桐把衣服穿好了,便把背给了她:“上来。”

“我要公主抱!”李欣桐不要他背她,要他打横抱住她。

宋子墨抖了抖嘴,无奈地对她“公主抱”了。李欣桐双手扣在他的脖子上,头靠在他胸前,嘴角含笑,甜蜜地说:“一般情况下,你这么抱我,都是喜欢我的表现。”

“…”

李欣桐继续甜蜜:“这次,你要把我送到车上去,像不像抱新娘子送到婚车上去?”

宋子墨听她这么一说,微微一笑:“像。”

“你娶玲可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把她上去的?”

因她这句话,宋子墨泛起的微笑瞬间僵硬,他冷哼一声:“你为什么总要不时提醒我和玲可的事?”

“因为我嫉妒。”

宋子墨怔了怔,低头看了看她,有些失神地问:“嫉妒什么?”

李欣桐用头蹭了蹭宋子墨的胸口:“她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我梦寐以求的位置。”

“桐桐,我…”宋子墨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也就这一犹豫的须臾之间,李欣桐抢先故作轻松地说:“不过你放心啦,我现在不稀罕那个位置了,就连现在这个女朋友的位置,我也愿意随时拱手相让。你有玲可姐以后,我想我也会遇见更好的男人,嘿嘿。”

宋子墨紧紧掐住了李欣桐的腰。李欣桐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正待发作,这回宋子墨先开了口。宋子墨说:“李欣桐,你认为你还有男人要吗?”

“要不我们打赌?”

“可以,但只限于这一年。你要赌什么?”

李欣桐虽然觉得这一年时间有点仓促,但她必须硬着头皮去赌。输了是小,面子是大。李欣桐说:“要是这一年有人肯娶我,而我也想嫁的话,你不能妨碍我的幸福,还要送我贺礼。”

“可以。”

李欣桐立马兴奋了。这简直是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就算她嫁给一个没车没房没好工作的男人,但她能及早结束和宋子墨这段牵扯不清的感情纠葛,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要是你输了呢?”宋子墨绝对不让自己吃亏,立马盘算着有利于他的条件。

李欣桐怔了怔,不知道要给他什么条件。她要钱没有,要命又不值钱。名利更是没有。她就一个三无小市民。人生在世,不是钱就是名最大的也就一条命。她发觉她什么都不能给他。

“你想要啥,我感觉你什么都不缺?我能给你啥?”

宋子墨吻了吻她的眉心:“我要你的一辈子。”

“…”李欣桐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话说得也太那啥了…

“这代价我喜欢,你一辈子都不能找比我更好的男人了,气死你。”

听了宋子墨这话,李欣桐很想喷一大口血!这是什么男人啊!

【5】

李欣桐在医院碰见了奶奶和张静。那时,她刚下宋子墨的车,以为宋子墨会继续公主抱把她抱上楼。谁想,直接有医护人员带着救护床站在门口等侯。李欣桐一面吃惊一面怨恨地看着宋子墨。宋子墨却十分自然地收纳她不善的目光,“你太重了,我怕手骨折。”

李欣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如宋子墨所料,李欣桐的脚被诊断为韧带拉伤。宋子墨给李欣桐选择了中西结合治疗,脚包中药,口服西药。当然,李欣桐还有点发烧,38度。本来这点毛病没什么大不了,宋子墨也想直接把李欣桐送回家了。偏偏李欣桐遇见了张静,于是就去了趟住院部,来到奶奶的病房

奶奶的病房是三人间病床房,奶奶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她左边是位女大学生,手骨折了;她右边是个卖水果的妇女,进货的时候摔下楼梯,小腿粉碎性骨。

李欣桐被宋子墨搀扶进来的,奶奶瞧她脚包得跟粽子似的,一脸锚

愕:“李小姐,你是怎么了?”

张静帮她说:“走路不小心崴的脚。,,

奶奶哭笑不得:“这真是运气不好啊。,,

李欣桐呵呵笑了两下:“你想吃点什么?我让总裁给你买去。”

“…”这话说得实在太诡异了。宋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也附和一句,“奶奶想吃什么?我开车来的,出去买很方便。”

奶奶十分客气连忙摆手:“没什么想吃的,不用麻烦。”

“我奶奶想吃鱼丸面。”张静直接帮客气的奶奶说出想法了。

“静静!”奶奶十分不满地看着张静,觉得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李欣桐倒是欣赏张静的心态。她不小了,说出这话肯定不是心直口快,而是想看看她和宋子墨到底是真善还是伪善。他们没啥关系,最多只是短暂的租客与房东。有必要对他们这么帮忙吗?其实说实在的,李欣桐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点随口问问的口气。

这是骑虎难下了。李欣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点抱歉地看着宋子墨,然则,宋子墨的表情很自然,他只是朝李欣桐安慰地笑说:“你在这里陪奶奶,我去买鱼丸面,你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

“嗯。”宋子墨点头,再朝奶奶那边点了点头,看向张静,“你呢?”

张静显得很高兴,“我要一碗加辣椒的鱼丸面。”

宋子墨领会,离开病房。

看着宋子墨离去,奶奶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对李欣桐夸宋子墨,“宋先生人真好,李小姐以后有福了。”

坐在左边病床的女大学生嘻嘻笑着插上嘴,“而且长得相当好看。”

奶奶似乎和这女大学生很熟,笑了起来,“你的小男朋友也很好看啊。”

女大学生一听,脸颊发热,含含糊糊地辩解,“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时,有个高个子的男生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保温瓶。他看了看李欣桐,便把目光转到女大学生那儿,他似乎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表情有点臭。他非常娴熟地帮女大学生摆正靠背的枕头,然后打开保温瓶,以盖子当碗,倒出一碗汤递给她,“骨头汤,喝了。”

“哦。”女大学生很乖地应了一声。男生便拿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李欣桐看着这个画面觉得分外眼熟。仿佛时光倒流,坐在床上的是她,而那个男生是宋墨。那个时候,她和宋子墨已经交往了差不多半年。在校内外,谁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不是他们太过亲昵,而是李欣桐很黏宋子墨,公共场合总爱对宋子墨表现得很亲昵。宋子墨起先很讨厌她这样,陌生人问他,他们是不是一对情侣,他总会矢口否认,李欣桐的失望次数多了,便也不斤斤计较他这个回答了。那次她得了急性盲肠炎,住了几天医院,他就像那个男生对待那个女大学生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一如刚才的情景,病友夸他,她很自然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到底那时她怎么想的,她不记得了,只知道这话是脱口而出。或许是自己心如明镜,太明白,宋子墨打心眼里是不想让她做他女友的。只不过因为一晌贪欢的责任,加之钱财的牵绊,逼迫自己上了岗。她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领悟,他会离开她。只是自己不愿意醒,依旧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男生喂完后,默默地收拾碗筷。他对女大学说:“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晚点来看你。”

“好。”女大学生依旧很乖巧,嘴角含着笑。

男生临走之前,看了看临位的奶奶和李欣桐,淡淡地说:“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留下错愕的几人绝尘而去。

男生走后,女大学生似乎也没缓过神,奶奶也实在,直接问:“姑娘,你这么早结婚了啊?”

女大学生慌张地说:“没有没有,我和他…”女大学生显得很紧张,有点结巴,喃喃自语,“他开玩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暗恋他。”

张静这位小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你就不允许他也暗恋你啊!你凭什么认为是他开玩笑的,而不在是认真地对你表白?”

女大学生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奶奶捂嘴乐了。李欣桐也忍不住手握拳放在嘴边,以咳嗽掩住自己的笑意。年轻真好,含蓄又青涩的表达,多么有爱啊,一想到自己热辣过头的方式,不禁苦笑,太过热情果然不好,把她心上人吓跑了。

被护工搀扶回来的右边床位的女人回来了。她见病房内有说有笑,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我们俩一直认为那小伙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其实不是。不过刚才表白了,要在一起了。”

女大学生羞红了脸,躲进被窝之前,娇羞地说:“欺负人,不理你们了。”

卖水果的女人乐呵呵地笑着,“这么害羞?”

张静又如小大人般说道:“她不是害羞。自己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没高兴得蹦床就不错了。”

“…”李欣桐觉得,张静肯定是哪个时代穿越过来的老女人!

这时,卖水果的女人的老公提着好些水果过来,见自家老婆这么开心,笑眯眯地问道: “什么乐事,这么开心?”

“世界又多了一对情侣。”

她老公怔了怔,“和我结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乐。”

“我们不一样,我们结婚时世界又多了一对夫妻。”

她老公笑了笑,没多说话,从袋子里掏出些水果递给临床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