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立即笑着说:“你只管去忙你自己的,也别管我的。”

巧丹抿嘴笑了下,就告退出门去了。

方姨娘一进来也没要人通报,便自顾自地进了里间,这会谢明贞正坐在榻上做绣活呢。她上前一看,笑道:“我瞧着这颜色倒是成熟了些,是给太太绣的吗?”

明贞赶紧起身,让方姨娘坐了下来。她见方姨娘又拿着荷包看了看,这才垂着头支吾说道:“并不是给太太的,是给他姐姐绣的。”

“谁,”方姨娘没听清楚,反问了一句。

谢明贞还以为是方姨娘有意逗弄自己,便羞臊地叫了一声:“姨娘。”

方姨娘一转头就看见她这模样,心底哪有不明白的。她立即笑着说道:“傻孩子,这有不少说的,如今你这婚期都定下来了,马上就要嫁人的,还有不好意思的。”

谢明贞也不说话,只低头拿着荷包。

方姨娘又突然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姨娘出身低贱,一辈子都只知道伺候人,眼皮子浅,以前姨娘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啊。”

谢明贞听了她的话,便立即抬头,正色道:“姨娘何必这般自轻,我是姨娘生的,虽不能叫你一声娘,可依旧不能否认我是你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姨娘说我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姨娘只怕着你以后能和姑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姨娘这辈子就再没遗憾了,”方姨娘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走了以后,姨娘在家里头也要好好的,”谢明贞突然眼睛一涩,轻声念叨。

“你别担心我,你日子过好了,便是比什么都重要,”方姨娘说道。

因着赶上五月初五的端午节,所以谢家连端午都没怎么准备,往年给下人们发的两斤粽子,全折现成了银子。不过这银子自然是粽子讨人喜欢,所以不禁没人说闲话,反而都是感恩的话。

五月初八的时候,谢家的流水宴摆开了。真不是谢家想要铺张,阁老家里头出了个状元孙子,内阁的人都得请吧,毕竟大家平日一个办公室坐着。而谢舫的门生有好些都在京城当官,这个也得请,毕竟清骏日后入朝为官也要这些提携啊。

至于谢树元自是不用说了,都察院的人从左都御史开始,他的直系下属官也得请。而萧家这边,是必须得到的。而萧氏自己也是有舅家的,这个也得请。

谢清骏是在应天书院读书的,书院里头出了这么一顶活招牌,就算是应天书院这种清白的学院,都恨不能在大门牌匾上加一句,此乃新科状元母校。

所以谢清骏的恩师得请,谢树元又怕漏请了谁都不好,所以但凡在书院里头教过谢清骏,一律都请了。而谢清骏的同窗以及这科一起参加会试的也要请。

所以饶是萧氏这等长袖善舞的,都生怕出现一星半点错误。

不过萧氏这几天忙着,谢清湛又刚好放假在家,非要拉着谢清溪出门,说是要买礼物给谢明贞。谢清溪倒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对上好的白玉龙凤玉佩。

所以两人就等到琼林宴的时候,连自家马车都不坐,就偷偷溜出去了。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老太爷特别让人将正门开了,让客人从谢家正门进去的。

不过谢清湛岂会让谢清溪走着去街上,早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接应他呢。一上车,里头的锦袍少年便笑着问道:“清湛,这是谁啊?”

“我表弟,”谢清湛随意地说道。

谢清溪微微垂着头,倒是惹得那少年又看了好几眼,只觉得清湛这表弟长得未免也好看了些吧。

“南浔,咱们这次去哪儿啊,”谢清湛问道。

向南浔是谢清湛在东川书院的同窗,两人又都喜欢蹴鞠,所以关系最是要好。这会他笑着说道:“幸好我爹也来你家参加宴会,要不然我还真出不来。不过等我爹回去,估计我哥又要倒霉了。”

“你哥又怎么了?”谢清湛好奇地问。

“这你还不知道啊?”向南浔立即说道:“你大哥现在那就是咱们官宦子弟的一面旗帜,我爹现在天天在家念叨,说人家谢清骏怎么就考个状元,你连个举人都考三年。反正我哥快烦死了。”

谢清湛和谢清溪面面相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

待到了街上,向南浔就带着谢清湛去了城中最好首饰铺子珍宝阁。谢清溪下车的时候,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这种地方的首饰可是贵的很,你带足银子了吗?”

谢清湛朝她眨了下眼睛:“谁现在还带银子啊。”

谢清溪刚要说话,就听他又说:“我带足银票了,哈哈哈……”

谢清溪正要朝他翻白眼的时候,就见突然一声悦耳地鸣哨之声。谢清湛也听到了,两人都往对面酒楼的二楼看去,结果窗户口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待谢清溪要进珍宝阁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庭舟正在二楼上看着她轻笑。

这是自上次听书之后,她又一次见到陆庭舟。

那次之后,谢清溪再也机会出门,只除了萧熙带她去做客。

她正要笑着,就见旁边的谢清湛转头跟她说话,见她回头也要往后看。结果她拉着他便进去。

待挑选首饰的时候,但凡掌柜拿出来的,她都说好。谢清湛还特别忧愁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对于眼光的不认同。

等三人再出门的时候,向南浔非要拉着谢清湛去买蹴鞠古书,听说这可是宋朝流传下来的孤本,很是珍贵,就是价格贵了些。向南浔这会能来接谢清湛,也完全就是想伙同他一块买这本书。

可谢清溪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好累啊。”

向南浔先前在珍宝阁一听她的声音,便知她是个姑娘,不过他年纪也还小,都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算对着漂亮的姑娘,都不觉得比她的古书重要。

“清湛,要不我让我家马车送她先回去,”向南浔说道。

谢清溪立即说不要。

最后谢清湛妥协地给她在珍宝阁对面的酒楼开了个雅间,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乱跑,还让向南浔家的小厮站在门口守着。

不过就算是这样,都没阻挡陆庭舟的登门入室。

“门口的小厮呢,”谢清溪轻笑着问道。

陆庭舟也笑着看她:“好像是去方便了。”

谢清溪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身后说道:“怎么这次没带汤圆过来,寻常你都不是带着她的吗?”

“因为来见你,所以才没带的啊,”陆庭舟专注看着她的眸子,乌黑晶莹犹如夜空之中最明亮的眸子,轻抿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线条。平日平静如玉的容颜,在这一瞬间鲜活了起来,一笑一语间都倾覆着温柔。

谢清溪眨了眨眼睛,被他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怔住。

两人四目相接,她看着深不见底的眸光,觉得这目光犹如劈开她的身体,直直地撞进她心底的最深处,本来平缓跳跃的心脏,此时一分一分地加速。

“听说当时在殿试,是你力保大哥哥的状元不失的,”谢清溪轻声问他。

皇上当日的言论还是传了些许出来,谢树元同萧氏说的话被谢清溪听到。她这才知道,一向事不关己的他,在皇上面前为哥哥直言。

“恒雅本就有状元之才,况且他本就是第一,理该是状元,”陆庭舟靠近她轻声说道,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眸子,她的睫羽又浓又密,从上方看过去,险些要遮住她的眼睛。

他说:“可是你姐夫的探花之位,却是我帮他争取的。”

谢清溪一下子就呆住了,此事她并不知晓,只知道原本的第三名因面圣时太过紧张,被皇上不喜,后蒋苏杭才被点为探花的。

“是我让人举荐他的,”陆庭舟身子微微倾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让谢清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就在陆庭舟刚想问她,你要怎么谢我时,突然嘴唇被一片柔软触碰到,可这触感却在一瞬间又离开,又轻又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太过快速的过程,让陆庭舟一下子就呆立在当场。

谢清溪看着他呆立的模样,突然想着,是不是吓着他了。

可就在下一秒钟,她的脖颈突然被轻轻扣住,他垂眸带着无限笑意看着她:“笨蛋,这种事情应该让男人来。”

说着,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

☆、第100章 炫妻狂魔

第一百章

谢清溪耳畔还回荡着他温柔又霸气的那句话,笨蛋,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

所以她是不是太主动了?

谢清溪一下子捂住脸,唉,她真的还觉得自己是有点主动了。她直接亲了他的唇,可人家却是亲的她的脸颊唉。

我可是大家闺秀,我可是大家闺秀,我可是大家闺秀,谢清溪在心里头默念了三遍,可是脸颊却还是火辣辣的,这种热渐渐延伸到耳朵。

从陆庭舟的角度看过去,她本就小巧玲珑的耳朵慢慢染上一层浅红,渐渐地变成殷红。原本白皙柔嫩的小耳朵,此时变成了猫耳朵。

“真可爱,”陆庭舟伸手捻住她的耳垂,可是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她柔软的耳垂时,她整个脊背一下子僵住,捂住脸的手更是僵硬。

谢清溪双手依旧捂着脸蛋,可是指缝间却轻轻露出一点,透过指缝间,她看向对面的陆庭舟。白玉般温润的脸颊上笼罩满天阳光,身体周围被染上一圈金色,而身上的暗银绣此时熠熠发光,修长的手臂正伸到自己的身侧,而他嘴角的微笑那样的温柔缱倦。

她突然希望时光能永远的停在这一刻,可是世上最留不住的便是光阴。

“你在想什么,”陆庭舟依旧是用手指捏了下他的耳垂,那样细腻绵软,连耳洞都没有。

谢清溪自小便不愿打耳洞,因为太疼,所以她所有的耳坠都是夹带式的。

“我在想……”谢清溪说到此处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再不说下去。

反倒引得陆庭舟轻声一笑,又问:“怎么连我都不愿说?”

“并不是,只是我突然在想,如果这一刻能停驻该有多好,”谢清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陆庭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淡淡看着她,最后轻轻说道:“这又何难,待我娶你过门之后,这世间便只有你我二人,再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此时谢清溪的双手已经安静放在腿上,却突然笑道:“二个人的世界会不会太寂寞?”

“只有没有你的时候,才会让我感受到无尽的寂寞,”陆庭舟安静地看着,他说的话犹如瞬间化为羽毛般,一点点抚弄着她的心脏。

突然陆庭舟犹如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精致木盒,谢清溪微微讶异了下,此木盒乃是最上等的紫檀木所雕刻,盒面是雕刻大团百合花,雕工细致到每一瓣花瓣地纹路都精细地刻出。

“这是什么?”谢清溪好奇地问道。

陆庭舟看了一眼,却故作矜持地说:“你觉得呢?”

“是要我猜吗?”谢清溪问,她突然又笑了下,狡黠地说道:“那是不是我没猜中的话,就不给我了。”

结果,陆庭舟居然没说话,好像认真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

谢清溪有一种搬石头砸到了自己脚的痛苦,果然有些话应该经过脑子再说的嘛。她忍不住后悔。

谁知她脸上的后悔刚露出一点点,就听陆庭舟严肃地说:“也不是,就算没猜中,你让你带走。”

谢清溪刚要笑着说,小船哥哥你真好。

结果,人家又说:“反正我留着又用不着。”

刚才的感动,真是被狗吃了。

可是当她看见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只温润细腻的羊脂玉手镯,此时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穿透而来的阳光,笼罩着整个紫檀木盒子,而里面那只羊脂白玉如同自带一层微光。

陆庭舟将此镯子递给她,谢清溪拿在手中时,才发现这镯子竟是能在不同地角度之下变幻颜色,而镯子表面雕刻着图案,似乎也在幻变流转。

“还记得那串玉葫芦吗?我一直带在身边,”陆庭舟抬头看着他。

而谢清溪点头,过了半晌才说:“这太贵重了。”

那串玉葫芦不过是普通白玉而已,可是这只手镯实在是太珍贵,是真正的稀世珍宝。她说不出接受的话,可是也说不出拒绝的言语。

“清溪,你要知道,再贵重的东西,都只是死物而已,”他莞尔一笑,那笑容直射人心,让谢清溪都忍不住恍惚了会。

“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陆庭舟郑重地说道。

谢清溪知道,他的话并非是妄言,若是她想要这世间最好的东西,他真的会给自己,所以她相信他所言。

“快点,我妹妹还等着我呢,”外面突然传来谢清湛的声音。

而她则是微微诧异,示意他赶紧离开,结果陆庭舟却是坐在桌边并不说话。

谢清湛一推门进来,就诧异地喊了声:“林君玄……”

他见陆庭舟看过来,大概也觉得直呼别人的名讳,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便笑着说道:“林大哥。”

不过他跟向南浔进来的时候,身后的向南浔又诧异地接了一声:“咦,这个人是谁啊?”

“我大哥的朋友,”谢清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只不过是上次听书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而已,不过见他邀请大哥进雅间,而大哥又同意,所以这才以为他是谢清骏的朋友。

结果,向南浔一见便是有些怔住,本以为谢家兄妹已算是美貌无双,结果又见到这么一个人,他的长相真正是将俊美无俦这四个字演化到了极致。只怕见过他的人,便觉得这世间再无旁人能担得上这四个字。

陆庭舟看着相较于谢家其他两个少年,性子更加跳脱的谢清湛,反而是更有些不适应。要知道,谢清溪是谢家大房最小的孩子,虽同谢清湛是双胞胎,但也比谢清湛小。

一想到,自己未来将有三个比自己年纪小,但是排辈却比自己大的少年,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

陆庭舟本身在宗室的辈分便是极高的,同他一般大的年纪的,都要恭敬地叫他一声六叔。

结果,就因为这么个小丫头,他才落得这般田地啊。

谢清湛有些疑惑地问:“林大哥,你为何突然在此处?”

“林大哥是看见我一人在这边,所以才会过来打声招呼的,”谢清溪生怕陆庭舟露馅,便抢先说道。

却见陆庭舟抬头看了谢清湛一眼,略蹙了眉,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清湛,你与同伴去买东西,倒是将妹妹独自丢在此处,实在是不应该。”

谢清溪微微睁大双眼盯着他,六哥哥去买东西离开,不是正中你下怀嘛,如今为了树立自己光辉的形象,居然这么黑她六哥哥。

结果谢清湛反倒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大哥教训的是,只是我同窗的小厮应该在门口守着,却不知他去了何处?”

“我也并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此处便没有人,所以见清溪一人在这里,我毕竟同清骏是朋友一场,实在担心她的安危,才进来陪她等你,”陆庭舟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谢清溪脸上的惊愕快要藏不住了,快来救我,这男人也太腹黑了吧,我以后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谢清湛被陆庭舟教训了一通,不仅没生气,反而格外愧疚地说:“林大哥,说的极是,我日后再不会如此。”

“那就好,”陆庭舟脸上露出欣慰地表情,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待谢清湛坐下后,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陪妹妹等我的,我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不过陆庭舟对他这种过河就想拆桥的行为,予以坚决地无视。

“赶紧掏出来看看,”好在向南浔一坐下,立即冲着谢清湛说道。

清湛小心翼翼地掏出刚买的书本,两人立即头靠着头凑在一处看书了,结果清湛刚要翻页,向南浔便偏不让。

两人谁都不让谁的,结果谢清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让我看一遍吧,我看完了这本书便借你带回去看。”

向南浔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嗤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谢清溪听了这话,但笑不语。

而谢清湛则一把夺过书,也是嗤笑了回了一句:“到时候你考考不就知道了。”

这本书倒也不厚,其中还插有不少的图。不过就算文字而言的话,只怕也有数万字。对面的谢清溪托着腮,问道:“六哥哥,你这本书花了多少两银子啊?”

“八十两,怎么,你也想买吗?这本是孤本,我们同老板还价才肯卖的,”谢清湛头也不抬地说道。

谁知旁边的向南浔却突然笑了出声,谢清溪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结果向南浔便说道:“是你哥哥亮出了他的身份,还答应让你大哥去书店一趟,替老板吸引吸引顾客。”

噗,谢清湛你这么坑哥真的好吗?

“这家书局可是京城里头最大的,而且种类繁多,就是这种孤本他家也是全京城最多的,让我大哥去一趟又不会掉块肉,”谢清湛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清溪立即痛心疾首,她爹爹如今被吓的,出门身上连块值钱的东西都不敢放了,生怕被当成什么订亲信物被人哄了。他居然还敢让大哥哥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真是对百姓的狂热太不了解了。

谢清湛终于在一刻钟之后,才这本书翻完后,他直接递给旁边人。而向南浔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真的记住了?”

“我不是都看完了,”谢清湛说的太轻飘飘也太理所当然,以至于向南浔,都忍不住了。

他不客气地问道:“那这第三篇写的是什么?”

谢清湛张口便道:“蹴鞠一词,最早载于《史记苏秦列传》。时苏秦游说齐宣王时形容临淄: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竿、鼓瑟、蹋鞠者,……”

向南浔盯着书上的字,可是随着谢清湛越往后背,他的脸色便越发地精彩。

当谢清湛将整篇第三篇背完后,反倒是看着书的向南浔长出了一口气,问道:“你居然能过目不忘?”

“要不然你以为我同你们每日一起玩蹴鞠,第二日夫子让背诵,为何我独独不用被罚的原因是什么?”谢清湛用一种,你居然才知道的语气说道。

向南浔简直就说不出话了,结果他半天才尴尬说道:“还不是尚明,他说你每日回去晚上都要诵读到深夜,要不然你爹不让你睡觉。”

谢清溪瞪大眼睛,她爹什么时候变成刻薄儿子的反面人物了?

“那你可以去告诉尚明他们了,就说谢清湛是天生才智,根本不需要什么头悬梁锥刺股,”谢清湛不屑地摆手。

而陆庭舟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谢清湛,都说谢家会教导家中子弟,如今更有舆论说,谢家当年乃是乌衣谢氏的分支,谢氏子弟的风流才智终于在这一代谢家子弟身上显露了出来。

可陆庭舟看来,若真正不论才只论智的话,这个谢家六郎,却是胜过他上面的两个哥哥。

陆庭舟又看了谢清溪一眼,至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其聪慧在他看来则是不输其兄。

“清湛、南浔,你们两人果真是在这里,”此间正说话,就见雅间的门被推开,又是走进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向南浔先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别提了,在路上遇上应天书院的人,同他们吵了起来,咱们两个人少,险些吃了亏。”其实一个少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