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四处检查了之后,才转头对谢清骏郑重说道:“我虽然没看见他身上有没有瘀伤,不过他说了好些地方都疼,所以内脏肯定是有所损伤。如今不宜抬着他,最好找个能担人的木板过来,把他放在木板上抬回去。”

“还有他的右腿应该只是脱臼,好在没有骨折,只是右手小拇指被踩断了,”许绎心一口气说道。

谢清骏瞧着还躺在地上的人,他家小六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罪。

待小厮在隔壁店铺里头找了木板回来后,许绎心指挥众人将他抬上去。

“你同我一起回去?”谢清骏对她说道。

许绎心有些奇怪:“我?”

“对,救死扶伤不应该是大夫的天职,这里有个需要你救治的病人。”

许绎心又看了一眼,这会纷纷赶来的官府人员,又瞧着满地的伤员。

“还有,我不放心你在这里。”谢清骏看着她轻声说。

许绎心刚想问,为什么。

就听他缓缓道:“毕竟,你如今是郡主之尊。”

☆、第136章 护短老太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谢清湛被找回来了,萧氏刚听着消息还挺高兴的,结果一回头就听见,谢清湛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吓得手都抖了,换了鞋子就要往前院去。

许绎心还是陪着他们回来了,先前在那里只能简单检查,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认真检查。结果她一到院子里头,就看见一个同样背着药箱在等着的人。

原先是先前谢清骏就让默言去找的大夫,观言他们被冲散了,谢清骏找到清湛之后,他们才回来。

“既然你都找了大夫,为什么还让我跟着,”许绎心这会是真的有些不悦了。

谢清骏又另找了一个大夫,这显然是信不过自己的医术。

许绎心不说格外自豪与自己的医术,但是也绝不会觉得自己的医术就比旁人的差。

“清湛到底要脱了衣裳检查一下身体上的瘀伤,你即便是大夫,好歹也是姑娘,怎么能让你看见一个外男的身子呢,”谢清骏解释道。

不管许绎心以前如何行医,但是如今她身份和地位皆有不同。

许绎心看了他半晌,才突然轻笑一声,那笑意之中说不出是孤凉还是嘲讽,她道:“其实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行医。”

谢清骏望着她,似乎是听不懂她此话的意思。

“就像你说的,我如今不再只是简单的许绎心,我是长宁郡主,是朝廷赐予许家的荣耀,我确实应该谨言慎行,”许绎心轻吐一口郁气。

其实从她入京开始,她就知道未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不过为了许家,她甘愿如此。但一想到她将放弃自己这么些年潜心学习的一切,不甘心这三个字就如同长在心底的藤蔓一般,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地长大,如今已经将她都缠绕住了。

“清湛,”萧氏匆匆赶过来,还没进来,就在失声叫了出来。

谢树元赶紧扶住她,生怕她一个不慎摔倒。

谢清骏也只得先过去扶住萧氏,安慰道:“大夫正在里头给清湛看病,放心,都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小伤的话,他为什么还会被抬回来,”萧氏摇着头,显然是不相信。

早知道,就算被他埋怨,她也不该放着这孩子一个人去找同窗的。

谢清溪也跟着一块来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帘幔,父亲母亲那里没有发生踩踏,可她是亲眼看着那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各个原本身上都穿着自己最光鲜亮丽地衣裳,转头就成了一具再也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

就算是受伤的人,腿上、手上都到处被踩伤。

一想到谢清湛被那么人从身上踏过去,她心里就难受。

倒是谢树元瞧着正厅里头站着一个陌生的姑娘,她面容不过是清秀,身上背着一个箱子,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替清湛看病的大夫,她在东直门大街帮助那些受伤的人,所以我便请她回来走一趟,”谢清骏立即解释,却隐瞒下了许绎心的身份。

“多谢姑娘搭救犬子,如此大恩没齿难忘,”谢树元一听赶紧抱拳说谢。

许绎心只得蹲身回礼,客气道:“谢大人,实在是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六公子的伤势并不算严重,最重的两处是右腿和右手小手指,不过休养月余便能痊愈。”

“好,好,”谢树元听了这话也是安心不少,又赶紧请许绎心落座。

萧氏虽坐在位置上,可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边瞧着,手里头拽着一方丝帕,看着就是心绪不宁的样子。

谢清溪则是坐在萧氏的旁边,正对面就是许绎心,她自然是记得许绎心了,就是上会跟陆庭舟一块逛街。

不过那日她问陆庭舟,许绎心究竟是谁,他却是没有。

但能同陆庭舟有所交集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怕也是出身勋贵。

许?她正琢磨着京城哪个公府侯府是姓许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四个字,晋阳许家。

谢树元已经进去看着了,若不是他拦着,萧氏也是要跟着进去的。不过谢树元怕她见着儿子伤的严重,太过激动,便不许她跟着进去。

待片刻之后,大夫也跟着一块出来了。

倒是同许绎心诊断的结果,相差无几,都是右腿脚腕脱臼,小拇指被踩断,当然如今为了避免脏器再受创伤,只能卧床休养。

谢树元连声道谢,便请人封了一个好大银封给大夫。

萧氏带着谢清溪进去看谢清湛,许绎心见这处没自己的事情,便提出告辞。

“我送你吧,”谢清骏同样站起来说道,他立即吩咐默言去套了马车。

这会谢树元瞧了谢清骏一眼,只道:“姑娘并非俗人,若是单单以银子道谢,只怕是折辱了姑娘。待明日,谢某亲自登门谢过。”

“谢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只是我并非京城人士,如今借住别人家中,也实在是有所不便,”许绎心赶紧推脱。

待又说了会话后,谢清骏这才领头许绎心出来。

待出了院子,她抬头往天际看了一眼,圆盘般的月亮依旧挂在天空,清冷的月辉洒遍每个角落。月圆人团圆,天上的月亮依旧是圆着,可许多人家却支离破碎了。

许绎心轻叹了一口气,结果一张嘴,就是一股雾气生出。正月的夜晚依旧是冷的惊人,因谢家宅子四处都有墙挡着,所以并没感受到什么风。

待出了门后,就听北风呼呼地在寂静无声地大街上刮着,谢家的宅子是在内城,周围住着的都是富贵人家。这会许多人家依旧放着花灯,只是门口却没有一人,显得寂静又空辽。

这会北风越刮越大,谢清骏只看了一眼,便道:“起风了。”

许绎心点头,抬脚便上了马车。

此时观言将谢清骏平日里骑着的马牵了过来,他没敢抬头看清骏,他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老人了,结果这会受命去保护六少爷,却偏偏还是出了事。

他只嗫嗫地喊道:“少爷,奴才扶着您上马。”

“你今晚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让默言跟我去就行了,”谢清骏淡淡道。

旁边的默言看着比观言自己还要着急,立即出声就想求情,“少爷,观言他……”

其实就算是贴身伺候的小厮,也有主次之分,历来观言都比默言要受重视。所以谢清骏才会派他跟着谢清湛,谁知他自个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结果六少爷却断了脚。

“今晚之事也属意外,我知你是个忠心的,别多样,只管回去歇息了,明个再好好当值,”谢清骏倒不是故作大方,实在是连他自己亲自护着谢清溪,都把人差点弄丢了,观言这会虽犯了错,但也确实不是他本意。

观言一听,便知少爷这不是说反话,是真不怪自己,恨不能当口就给磕头。

不过谢清骏此时立即上马,默言就坐在前头车辕上,跟着马车随着一块走了。

许绎心坐在马车里,将车外人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却是对谢清骏又敬佩了一分。他并非那等出了事只一味责怪底下人的人,毕竟今日之事也确实非一人之力所能抵抗。

这个男子啊,真是越了解越让人敬佩。

这会谢清湛反倒是睡不着了,萧氏坐在他床头,握着他还有些凉的手,一听说他当时就躺在地上,心疼地眼泪啪啪地往下头掉。

谢清溪也是的,她搬了个小扎凳,就在床头坐下,眼巴巴地瞅着她六哥哥。

“娘,清溪儿,你们两这么看着我,我真的睡不着,”谢清湛叹了一口气,有些求饶地说道。

“六哥哥,你药还没吃呢,不如我们先陪你说说话,等你吃完药,我们再走好不好,”谢清溪声音可怜兮兮地,带着一丝乞求。

谢清湛一见她紧张的小模样,也登时有了一种,果真是亲妹妹的亲热感。

他还真没享受过,清溪儿对自己的这种待遇呢。比起上头两位大哥哥,谢清溪老是不把自己当哥哥看,没想到这会受伤反倒享受了一把这种待遇。

“好了,别担心,你六哥的命硬着呢,老天爷都收不走,”要不是他手实在疼地很,就差是拍胸脯保证了。

萧氏见他这么不在乎地模样,恨不能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这要命的孩子。

次日,许绎心刚进宫见太后,就被她拉着手问道:“你昨个可有受伤,我一听说看个花灯竟还能踩死那样多的人,这心里头就跟滚油一样煎了一边。”

“当时人确实是太多了,我倒是没有受伤,”许绎心看着太后关切的神色,却鬼使神差地说道:“是有人救了我。”

“竟是还有这等事情,你可知救你的人是谁啊?”太后关切地问道。

许绎心微低着头,微微颤抖地睫毛,覆盖在眼睑之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她说:“我也并不知他是哪位公子,只知道他姓谢,后来又听旁人叫他清骏。”

“谢清骏?”太后默念着这名字,随后才惊讶道:“救你的人竟是他?”

“怎么,太后娘娘认识这人?”许绎心突然抬头,脸上带着惊讶,只是眼眸中的那一抹惊喜却没掩盖住。

太后瞧着她脸上好奇的表情,便笑道:“你来京城时日还短,不知道他自然是不奇怪的。救你这人乃是乙未年会试的状元,当初他可是连中三元才得了这状元的,在京城也算是了不得的青年才俊。”

虽说太后在宫里头出不去,不过这京城的八卦,她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些。更何况,这状元的头衔实在是太响亮了,就算是太监逗趣说闷子都会说一说外头的新鲜事情。

许绎心此时再垂头的时候,虽脸上还挂着笑,不过心里头却又涩又酸。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当时所有人都看见,我也差点被人流冲走了,我只是太害怕才会抓大哥哥的手,我根本就无心害清溪,”谢明岚站在中间,拼命摇头。

谢清骏一脸冷凝地看着她,冷眼看着她无措地表情,“二弟站在离你更近些的地方,为何你去抓他的手,偏偏来抓我的?”

坐在一旁的谢清溪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谢明岚的表情显得痛苦又绝望,她拼命地摇头。

谢树元坐在上首,显然是一脸惊讶,他没想到元宵节那夜竟是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

“明岚,你和清溪本是亲姐妹。可就算做不到亲密无间,但你也不该存了害她的心,”若不是谢明岚做的太过分,他还真的不会降低身份,和一个庶出的妹妹在这里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原以为江家离开京城,江姨娘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头,谢明岚就会老实一些。可她就像一直蛰伏的毒蛇一般,平日里蜷缩在角落里一脸无害,可一旦有了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

“爹爹,真的不是象大哥说的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被一群人挤着,要是不抓住大哥,我也会被挤走,”谢明岚突然跪了下来,疾行了几步,就到了谢树元的跟前。

她抬头望着谢树元,满脸都是泪水,她说:“爹爹,我也是大哥的妹妹,我知道这会六妹妹险些出了意外是我的错。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象是溺水的人一样,想抓住一个救命的人,所以才会去抓大哥的手。”

谢清溪一开始听的时候,见谢明岚这幅绝望的模样,还真以为她那晚是无意的。毕竟当时情况确实是太着急了,她自己被人流裹住,所以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你若是不抓住别人,凭着自己根本不会挤出来。

结果,她在听见谢明岚形容自己象一个溺水的人时,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看来这番话,她四姐姐是斟酌地想了许久,要不然怎么连这种比喻的修辞手法都能用上。要知道人在情急之下,说话可不会这么有条理性。

“爹爹,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害人的心。虽然我同六妹妹关系不亲密,可就象大哥哥说的那样,我们到底是亲姐妹,我不会想着去害她的。我当时真的是情急之下才会抓住大哥哥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谢明岚一边哭一边说,连嗓子都哑了。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搞三堂会审还是严刑逼供,”就在此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人。

老太太扶着魏紫的手,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进来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明岚,便是皱眉看着坐在那里的萧氏。

谢树元和萧氏立即起身,谢树元赶紧过来,扶着老太太的手就说道:“母亲,如何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们这是打算把人逼死了,”老太太极其愤怒地说道。

她在上首红漆雕花黄花梨椅子上坐下后,看着还跪在地上,哭的一脸眼泪的谢明岚,便说道:“我若是不来,你们这是打算把人逼死吗?”

“瞧母亲说的,儿子岂敢做出这等事情?”谢树元连忙告罪。

“好了,岚丫头,你也别哭了。洛红,你扶着四姑娘起来,”老太太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就说道:“其实这事,第二日明岚就同我说了,当时她就哭着说,那会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被人挤得往前裹,所以才会情急之下抓住清骏的手。”

“若是她心中有鬼,或是执意想害清溪,她又怎么会和我如实说呢,”老太太这会甚是痛心疾首,就好像在场的人都是逼迫谢明岚的凶手。

其实吧,老太太倒也不是针对谢树元和谢清骏,实在是经过江家和江姨娘的事情,她就觉得萧氏这是要造反啊。她一心把江家弄出去,是要架空她这个婆婆,是要拿捏住她啊。

再看看谢清骏如今只听萧氏的话,是一点都不感念自己这个祖母的养育之恩。所以她也是甚为寒心,而谢明岚这会又因病被搬到她的院中,这个孙女时时在自己身边,陪她说话,哄她开心,还亲自下厨给她做吃食。

老太太这心自然而然地就慢慢偏向她了,再加上这阖府中,除了老太太自己,就只有谢明岚同江家有关系了。她不仅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来,只觉得这府里,只有谢明岚才是跟自己贴心的。

萧氏没回来之前,老太太在后宅那就是手握着每个人的生杀大权,这性子也慢慢地变得唯我独尊。结果,长房的回来之后,一个个都象是脑后长了反骨一样,都不将她这个谢府的老太太放在眼里。

所以老太太看长房这嫡系的一房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母亲,”谢树元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疑惑,其实他是在怀疑,谢明岚因江姨娘被送走一事,对萧氏有怨恨,从来才会出手陷害清溪。

他虽不愿将谢明岚想成那等恶毒之人,可如今这情势,却由不得他不想。

老太太显然就是来给谢明岚撑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打上门。

“清骏啊,我知道清溪是你的亲妹妹,可是你要想想,明岚那也是你的亲妹妹。当时你只管着看顾清溪,却丝毫不顾虑明岚也有危险,可如今呢,你还说她是故意陷害清溪的。”老太太便是摇头,她说:“要是咱们家出了一个想谋害自己亲妹妹的姑娘,你说让咱们家这些姑娘,日后还嫁不嫁人。”

其实今日之事,还真不关谢清骏的事情。他本想私底下回了谢树元,结果谢明岚自己为了洗脱嫌弃,跑过来哭诉说,那日她是无心之过。

“那依祖母之见,这事该如何了解?”谢清骏轻笑一声,问道。

“这事也不过是场意外罢了,依我看便算了,日后谁都不要提,毕竟这关系到咱们谢家姑娘的名声,”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道。

谢清溪倒是怄个半死,如今这老太太算是拿捏住萧氏和谢清骏的命门了。谢明岚年纪要比谢清溪大,怎么都得在她之前嫁人。要是谢明岚名声坏了,谢家余下这些姑娘都得倒霉,所以最好就是大家都守口如瓶,大被一掩,且相安无事着吧。

“祖母,我虽是无心之失,可到底六妹妹差点出事,我,我愿意去庄子上。”

☆、第137章 赐婚圣旨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既然你这么想去,你收拾收拾东西,我明个便派人送你去吧,”谢树元看着她跪在地上,一脸含泪地说道,也有些心累。

谢树元一直觉得自家的后宅很是相安无事,可如今看来,只不过都是被他无事罢了。不管是江姨娘还是明岚,都非无事之人。

所以谢树元干脆将她去庄子上,待她年纪到了,便为她择一个好夫婿,嫁出去便是了。待她出嫁之后,应该就会知道家中兄弟和姐妹的好处了。

“老大,”老太太显然是震惊了,她没想到,谢树元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倒是谢树元一点不在意说道:“母亲,你也别担心,我只是见明岚想她姨娘了,就送她去庄子上休养休养。待天气暖和,再把她接回来便是了。”

他连托词都想好了,而谢明岚也没想到,谢树元这会居然真的会答应自己。她嘴角微微抽动,想说话,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放心,你便是去了,爹爹定让人好生伺候着,不会让你委屈的,”谢树元见谢明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便轻声哄道。

谢清溪也惊呆了。

她爹这是转性了。

结果到了晚上,谢树元亲自去老太太院子里,说是陪谢明岚吃一顿饭,明个再亲自送她去庄子上。

这好吧,连老太太都知道,谢树元这会是来真的了。

一直到谢明岚的马车离开家,谢清溪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美好的消息。这会她正在给谢清湛削苹果,自从六少爷卧病在床之后,他就开始颐指气使地指挥着谢清溪干这干那。

“爹爹,昨个一说让她去庄子上,我都惊呆了,”谢清溪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着谢清湛说道。

谢清湛见她都不看着刀子,立即着急说:“你看着点削,看着点削。”

结果,谢清溪削完后,谢清湛刚伸手要拿,她自个就放在嘴边一口咬了一大块。谢清湛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咬下一大块地苹果,立即有些暴躁,“谢清溪,你是个姑娘,姑娘,你去看看这上京城里头,哪家姑娘象你这样吃苹果的。”

谢清溪看了一眼苹果,有些不在意地说道:“不就吃个苹果而已。”

谢清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恨恨地在另一边咬了一口,边嚼边吐槽她:“清溪儿,真不是六哥哥说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是找不着婆家的,真的,你相信我。”

“我找不着婆家,就让你养一辈子,养一辈子,”谢清溪冲他呲哒。

谢清湛呵了一声,挑着眉说:“哟,跟我一块生的不算,还想让我养你一辈子,你这是打算赖我一辈子了?”

“一辈子哪能够啊,我下辈子还跟你一块投胎,不过为了避免你说我占你一辈子便宜,这辈子还不放过你。我到时候吃点亏,给你当姐姐,”谢清溪瞅了他一眼笑道。

谢清湛嘴角略抽抽了两下,这会真是没话了。说实话,他如今在书院里头读书,什么性子人都有,象王渝西这样的勋贵世家的,也有象葛川这样贫寒子弟。不过大家都是少年心性,凑到一块去,也不提你家有钱他家穷这等扫兴的话。大家在一块玩耍,难免会耍耍嘴皮子。

他原本还以为如今自己涮涮谢清溪是没问题的,结果,得了,他被人家涮了。

结果呢,谢清溪是个不太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她见谢清湛没话了,居然还拿话头子揶揄他,道:“要不你这会就叫一声姐姐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