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骏的话还历历在目,谢清溪却已经被人扶上了轿子,她觉得这会自己上轿子的腿都是软的,脚就象是踩在棉花团上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实感。

大概是这样的日子幻想的太久,可真的来临的时候,却有一种上头的感觉,就象是喝了一整壶白酒。

等到了恪王府,落轿之后,很久外头都没传来有人掀帘子的动静。直到一声凌厉地箭夹带着劲风,直插在轿门之上,箭尾的羽翎颤了几颤,周围便立即响起一阵叫好声。

谢清溪是两边人搀扶着进去的,不过好在她自己也低头看脚。待到了吉时,新人行了三拜之礼后,她就被送入了洞房。

原本冷清淡雅的恪王府,早就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了。就在昨个的时候,王爷特命人抬了两筐铜钱来,都是串好的一吊,听说这是王爷特别赏赐给府里下人的,为的就是讨个吉祥如意。

就连洒扫的丫鬟都能得一吊钱,更别说那些管事的总管、婆子,还有象齐心这等级别的总管,反正府里的人悄悄说,这会王爷大婚,光是撒的喜钱都得好几千两。

此时作为喜房的便是王府正东面的一水堂,是按着王府规制建的,就连覆盖的瓦片都是严格按照要求而来的。喜房里头更是早已经被大红覆盖,谢清溪被人扶着到了床边坐下。

此时陆庭舟便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房里头虽没人大声喧哗,可是却让谢清溪感觉有很多在一般。

恪王爷是上京城里头的传奇,长得那叫一个谪仙模样,结果还能守身如玉到现在。要是别人象他这样做,只怕众人肯定要议论这人定是有什么隐疾。可偏偏到了恪王爷这里,那就是他宁缺毋滥。

虽说双标太过明显,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颜值就是一切,更何况人家不仅有颜值还有身份呢。

一般人到了这洞房里头,就是来看新娘子的,可这会大部分人的眼睛却是盯着新郎直勾勾地看着。

陆庭舟本就身高腿长,如今穿着这大红绣蟠龙的喜服,头戴赤金珠冠,将一张清冷俊俏的脸都染上了一抹红尘喜气。他气质本就偏于清冷温和,平日里看人都是淡淡的,可今日就连眼角都染上了一抹喜色,虽面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可是就是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欢喜愉悦的。

他上前两步,结果众人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这里头有喜娘也有全福太太,还有陆庭舟的子侄辈的媳妇,左右都是自家人。可是这位恪王爷,寻常上京贵族家请客,他一般是不会露面的,礼倒是会备上,人却免了去。

所以就算他的这些子侄媳妇,都是极少能瞧见这位六叔。

以前都只听说过玉面王爷的美名,今日再见,这才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取错了。人家哪里是冷面,这一脸含笑地模样,让一众又想看看这新娘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喜娘这会赶紧请陆庭舟坐在谢清溪的身边,让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

陆庭舟略迷惑,张口便问:“这是为何?”

喜娘尴尬一笑,这是洞房里头坐床的俗礼,名为压襟,表示两人已同床,不过寓意却是男人压过女人一头。

陆庭舟一听竟是这个意思,微蹙着眉头道:“那便不用了。”

喜娘呆住了,什么叫不用了。她是京城里头最好的喜娘,大皇子、二皇子成婚那都是她伺候的。可是伺候了这样的婚事,还头一回见到新郎说不用压襟的,她赶紧回头朝全福太太看。

这接亲太太是林太后的娘家的侄媳妇,此时听了也是一脸惊诧,不过她道:“这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继续吧,”陆庭舟淡淡说道。

谢清溪不敢动,更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去拉他的袖子,她倒是觉得这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也不必太当真的。

喜娘看了全福太太一眼,便开始撒帐。她一边将桂圆、红枣、花生之类的喜果撒在帐内,一边嘴里念叨着吉祥话。

待这撒帐结束之后,才是众人最为期待的掀盖头。

旁边的全福太太递给他一柄包着金箔的喜称,让他去挑起新娘的盖头。

陆庭舟挑开那绣金龙凤盖头的时候,整个屋子出现了霎那地安静。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在心中想着一件事,果然,果然就应该是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玉面王爷。

虽说谢清溪在家上妆的时候,脸涂的白白,可是那会她哭了之后,只来得及将脸抹匀,所以粉底几乎被擦没了。如今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却是将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谢清溪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穿着大红锦袍的陆庭舟,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头一回见他穿这样色彩艳丽浓重的衣裳,登时低头抿嘴一笑。

可是她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犹如一个开关按钮一般,让原本有些失神的众人又拉了回来。旁边那些自诩容貌绝佳的王妃、世子妃们,这会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新娘子就连低头羞赧一笑的动作,都那样的迷人,也怪不得这位王爷会同意赐婚的。她们都是皇室宗亲,知道对于恪王爷的婚事,别说太后做不了主,就连皇上都管不住。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大婚的原因,如今看来人家真的是眼界太高了。

此时林家太太对陆庭舟道:“王爷,现在得从王妃头上摘下绒花往高处插。”

陆庭舟看了她一眼,林家二太太赶紧解释道:“这是插花卜喜,预示早生贵子。”

他这才伸手去谢清溪头上摘绒花,不过花拿到手了,他却是有些为难了,这要插到哪去。

林二太太是个机敏稳妥之人,要不然林太后也不会让她来当这个全福人。她赶紧轻声道:“插在上头生子,插在下头孙女,您若是想多子多孙,也可插在窗磴上,插的越低生子越多。”

谢清溪也听了这话,她脸色一红,头又垂了下去。

喜房里头的人多是皇室宗亲,虽说少见陆庭舟,可那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以前每回见的时候,恪王爷莫不都是进退有度,淡漠稳重,何曾见过他这般懵懂的模样。

大家心里头都说不出这滋味,就是觉得可爱,对,就是可爱。

不过看到这里,众人岂能不明白,这位王妃那是极合王爷心意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连坐襟都不愿意呢,这是不愿压她一头?

好在下面便是喝交杯酒,成了这合卺之礼,陆庭舟就要去前头敬酒了。

林二太太带着人将谢家的送亲太太领到前头喝酒去了,而皇室的女眷则也被领到外头吃喜宴去了。就连丫鬟、婆子都退到门外头去了。

待过了一会,谢清溪就听见推门的时候,望过去是朱砂进来。她赶紧问道:“你怎么进来了?现在可以进来吗?”

朱砂立即笑了,便道:“是齐总管让奴婢进来伺候小姐更衣的。”

她又看了一眼谢清溪头上盯着的凤冠,立即有些心疼地说道:“我瞧着这东西得几斤重吧,小姐,你累吗?”

谢清溪横了她一眼,立即道:“知道我累还不赶紧地替我扶着点,我觉得我的头皮跟针扎的一样疼。”

朱砂立即过来就要将她的凤冠摘了,谢清溪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外,问道:“我现在可以摘凤冠吗?”

陆庭舟方才在成礼的时候,已是让人侧目了,她要是这会就贸贸然地摘了凤冠,只怕明个进宫给太后见礼的时候,太后都能让管事嬷嬷骂她。

朱砂立即道:“小姐放心吧,我已经问过齐总管了,他说可以给您换轻便的衣裳。月白守在门口呢,丹墨姐姐跟着人去拿吃食了。”

谢清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半晌道:“我还真饿了。”

朱砂抿嘴笑道:“姑娘这一天统共就吃了一点点的东西,自然该饿了。”

此时雪青正好拿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和中衣过来,两人伺候着谢清溪换了衣裳。谢清溪就问道:“你们可问了洗澡的地方在何处?”

谢清溪一想到自己脸上的这粉脂,就忍不住想要洗澡。

雪青赶紧说道:“净室从喜房就可以过去的,奴婢猜想姑娘便想着要洗澡,早就和齐公公打探妥了。”

谢清溪听她们一口一个齐公公的,便问道:“齐总管没跟着王爷到前头去服侍吗?”

雪青又说:“小姐,这位齐公公不是齐总管。”

谢清溪这会才想起来,陆庭舟身边还有个齐力的内侍,她便点头。

待盥洗一番后,谢清溪顺便将头发都洗了一通。待她出来的时候,靠窗炕上的几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一色碟子。她瞧了一眼,居然有自个最喜欢的虾仁,立即便欢喜地吃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吃多少,只喝了半碗莲子羹便放下了筷子。惹得旁边的朱砂都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的吃饱了?”

谢清溪点头,她晚上本就不敢多吃,更别说还是今天这种日子。方才饿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浑身暖洋洋的,胃里有了东西填补,她再转头看着这周围一片赤红,只觉得脸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这会喜房里头已经上灯了,罗帐上带有双荫鸳鸯彩绘的宫灯,谢家陪送过来的蜜里调油长命灯,以及喜字围屏前雕刻着龙凤彩饰的通臂粗的大红蜡烛,这会都已经被点了起来。

朱砂和月白将这些膳食扯了下去,谢清溪则端坐在床头,看着房内喜神的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门口有响动之声,她抬头看过去,就见门外有喧哗之声。

“六叔,今个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就能中途退场呢,”说话的是宁王,也就是大皇子。

旁边的三皇子也立即接口说道:“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咱们等到六叔大喜之日,怎么也得喝个痛快嘛。”

“各位王爷,我们家王爷如今是真醉,这要再喝下去,洞房花烛夜可就……”旁边的齐心赶紧朝众人持礼道。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陆允珩,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突然红了眼睛,说了一声:“既然六叔不愿喝,咱们便自个喝个痛快就是了。”

说着他转头就走,虽说前头那大红的喜字,那些说不完的恭维话,陆允珩都听见都看见了,可是他一瞥见那窗前摇曳的烛火时,突然再也承受不住,转头便离开。

其他人见他走了,也不好再闹下去,赶紧跟着一块走了。

齐心则让人扶着陆庭舟进了喜房,谢清溪还坐在床边呢,她不知道自个是该坐在这里等着人将他扶过来,还是自己过去接她。

就在她正准备起身去外间的时候,陆庭舟已是满眼的清明,吩咐道:“你们回去吧,我自个走便行。”

齐心一见立即挥手领着两人出去了。

此时谢清溪也走到了珠帘边上,她隔着珠帘看着一身绯衣的陆庭舟。她见惯了他清冷的模样,见惯了他温和儒雅的模样,却是头一次见他这样风流的模样。

一身绯衣,两颊飞红,隔着珠帘,他的眼睛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可谁知下一秒,他就一下子掀起了帘子,犹如扑过来般抱住她,将她的唇瓣含在口中肆意地亲吻,从今往后,她就真的是他的人了。

他们两人本就有极大的身高差,谢清溪被迫抬头承接他的亲吻,没一会就累的脖子疼,结果她刚一动,却整个人都被陆庭舟抱了起来。

谢清溪横躺在他的怀中,他的俊颜就近在尺咫,完美的脸颊线条犹如雕刻般。在这铺天盖地的绯红下,她的心犹如打翻了蜜罐一般,就连呼吸间都带着甜丝丝的感觉。

待两人到了床边,陆庭舟将她放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榻上,整个人都轻压了上去。此时他宽阔的肩膀,完全将她笼在自己的怀中。

“清溪,”陆庭舟叫她。

谢清溪抬眼看他。

他说:“亲我一下。”

谢清溪抬头亲他一下。

陆庭舟轻轻一笑,又说:“再亲我一下。”

谢清溪又抬头,这会是亲在他的脸颊上。

结果就这样亲来亲去的幼稚游戏,两人却玩的乐其不疲。

没多久,陆庭舟突然起身,冲着外面的齐心喊道:“齐心,拿壶酒进来。”

谢清溪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喜帐,一直到被陆庭舟再次拉起来的时候,他说:“咱们来喝点酒吧。”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不说前世网络有多么地发达,光是那些言情小说里头描写的船戏,她都看了好多回。更别说,这一世出嫁之前,萧氏还特地拿了书进来。

所以这是要喝酒助兴?

☆、第165章 皇家见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射在窗棂上的时候,外头吱吱地鸟声响起,谢清溪是被这一阵清隽地鸟鸣唤醒的。

她微微偏过头,睁着眼睛,盯着放着的帘帐看。当身后一只宽厚的手掌,隔着薄被搭在她的腰身上时,谢清溪身子一颤。她再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陆庭舟一脸慵懒地睡在她的旁边,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搭在大红枕头上。

她眨了眨眼睛,陆庭舟便倾身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要起床吗?”陆庭舟问她。

谢清溪这会才想起来,今日是要进宫给太后和皇上请安的。按照大婚的正常礼仪,今个应该是双朝,要见姑舅的。可是陆庭舟是皇室宗亲,自然不能按照一般的俗礼而来。

谢清溪赶紧起身,结果刚坐起来,就觉得疼得很。陆庭舟也跟着起来,就是扶着她,此时两人的衣裳都是完好的。可谢清溪却不记得自己去洗澡的过程。

她转头问陆庭舟:“昨个谁给我洗澡的?”

结果一张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她吓了一跳,陆庭舟也是的。当时她昏睡过去,陆庭舟心疼她,干脆亲力亲为地抱着她去洗澡。

此时他一听谢清溪嗓子都暗哑了,立即起身便趿着鞋就去倒了杯水递给她,谢清溪接过水喝了下去,一开始还不觉得,可后头一口气喝完却觉得更加渴了。

她又将杯子递了过去,陆庭舟只笑着摇了摇头,喂着她又喝了一点水。

外头日头起来了,不过因初夏天亮的本就早,这会离进宫也还早着呢。

谢清溪正准备唤人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个雪白雪白的小东西,仰着个头踢踢踏踏地进来。谢清溪一见立即欢快地喊了声:“汤圆。”

此时帘帐已被拉开,谢清溪伸手就召唤它,汤圆一溜小跑地过来,上了脚踏,就跟着要上船。还幸亏陆庭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它,这才没让它真的上了床榻上头去。

“庭舟,你让我抱抱它嘛,”谢清溪冲着他撒娇说道。

陆庭舟抬眸看了她一眼,满眼的不赞同,谢清溪还想撒娇,就听陆庭舟轻拍了一下汤圆的身子,怒道:“谁让你进内室来的?”

此时的齐心和朱砂等人都守在门口了,齐心一个没注意就让这祖宗闯了进去,他竖着耳朵好像听见了有动静。可是王爷没叫人,他们是不能进去的,所以一个个只敢站在门口候着。

此时汤圆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谢清溪,直看的谢清溪整颗心都化了。

她撒娇道:“王爷,你就让我抱抱嘛。”

陆庭舟极少听她叫王爷,不过他还是道:“还是先唤了丫鬟进来替你洗漱吧,我把汤圆抱下去安置。以后你瞧它的机会多着呢。”

陆庭舟见她这幅眼巴巴地模样,心里头轻笑,只怕过不了几日,你再见着汤圆就该害怕了。不过如今他可不想给谢清溪提醒,他觉得看着她美好的印象破灭,好像也挺有趣的。

谢清溪这会还不知道陆庭舟的恶劣心思呢,换了朱砂、丹墨她们进来伺候自己更衣。新娘子大婚三日内都是要穿红的,不过今日她是进宫请安,所以穿的是王妃礼服,这耀眼的正红,眩目地颜色,华丽地刺绣,无不体现着皇家的尊贵和体面。

陆庭舟将齐心唤了进来,将汤圆交给他抱走,一回头就看见谢清溪正在穿衣裳。

待穿好衣裳后,雪青端了水让她洗漱。此时齐心也领着进来,只问王爷,他去何处换衣裳。陆庭舟身边伺候的多是太监,不过这会就算是太监,也不好进王妃的闺房伺候。

结果谢清溪耳朵尖,一听这话,便立即说:“我给王爷更衣吧。”

齐心一听便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陆庭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道:“你连自个的衣裳都是丫鬟穿的,你确定可以帮我更衣?”

谢清溪很是不屑,不就是换衣裳而已。她走过去,笑着拉陆庭舟地手,讨好地说道:“妾身如今是王爷的正妃,伺候王爷是我的本分。”

陆庭舟听着她这个妾身的自称,眼皮抖了两抖,最后忍不住教训:“好好说话。”

这会不仅谢清溪自个笑了,就连旁边几个丫鬟都低头吃吃地笑了。她眼风一扫,立即道:“翻天了,敢笑话主子?”

可是大概她平日里就没个正经主子的模样,这会再做出色厉内荏地模样,实在是有些纸糊的感觉。

不过好在这帮丫鬟还算上道,知道在陆庭舟跟前给她一点颜面,立刻各个笑了,就连脸上都敛去了笑意。

此时齐心亲自捧着亲王礼服进来,谢清溪立即走到陆庭舟跟前。结果她拿了衣裳,这才发现自个压根不知道怎么穿,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朝齐心看了一眼。

齐心这会正好微微抬头,正巧就跟谢清溪的眼神撞上了,她问道:这衣裳怎么穿。

就是这样穿,再这样穿,再那样穿,齐心虽然收到她求救的目光了,可是眼睛也不能指导她穿衣服啊。

谢清溪不想让陆庭舟看扁了,只得好生地打开衣裳,先让他把衣裳穿上去,等要系扣子的时候,她看着这些复杂又精致的扣子,心中吐槽,为什么要弄得这般繁琐。

陆庭舟却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他略一低头,下颚就差点碰到她的头顶,他有些笑意地体贴问道:“穿衣服挺简单的吧?”

谢清溪眼中含泪,都是骗子,穿衣服哪里简单了。、

可她这性子又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转头就问齐心道:“齐总管,我头一回伺候王爷更新,还不慎熟练,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只管指点便是了。”

齐心赶紧低头,答了句:“奴才不敢。”

谢清溪便大胆地给陆庭舟扣扣子,谁知第一个扣子就不对劲,齐心赶紧指点她。反正只要她不会的就回头看齐心,齐心盯着自家王爷那灼灼地眼神,硬着头皮指点到了最后。

待谢清溪替他理了理衣袍,又翻了翻衣领,这才很满意地退后一步打量。

陆庭舟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么个不拘一格的性子。不过她这样的反倒是更让她喜欢,有些人不服输,却没有不服输的本钱,也没有不服输的勇气。谢清溪不仅敢下问,还敢不停地问。

待陆庭舟穿戴好了,丹墨便赶紧给谢清溪梳妆。这回是要进宫给太后请安,这无论是妆容首饰还是衣裳都不能错了一分一毫地。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了,谢清溪便问道:“我们现在要进宫去吗?”

倒是陆庭舟很是淡然道:“吃完早膳再去便是了。”

谢清溪不敢耽搁,生怕让人等了,皇家也是有认亲这一项的,只是大家都聚集在皇宫中而已。为了这认亲要给的礼物,谢清溪可是绞尽脑汁了。

等出去的时候,谢清溪见外头有两个陌生的嬷嬷,便有些奇怪。等他们去花厅吃饭的时候,就见这两个嬷嬷见了内室,谢清溪放佛明白过来什么一般,哄地一下整张脸都红了。

陆庭舟见她没跟上来,回头看她,结果她就站在那处,轻轻咬着唇瓣,脸上似是懊悔,似是羞赧,还有几分恼火。

“怎么了,”陆庭舟伸手拉住她的手,两人双手相扣。

谢清溪云本还想着白缎子的事情,结果被陆庭舟这么一牵手,她反倒又开始不好意思这个。以前吧,和他见面都是偷偷摸摸地,她多是穿着男子的装束,两人自然不能牵手,要不然被有心人看去了,还不得穿的满京城都是。

结果如今能正大光明牵手,她自个倒是害羞了起来。

“这在外头呢,”谢清溪低低地说了一声。

陆庭舟眉眼不变,反问:“在外头怎么了?”

谢清溪有时候对于他这种理所当然地口吻,实在是无可奈何。你好歹也是王爷嘛,难道在外头不需要维持一下王爷的尊严。

“别想些乱七八糟地事情,我们略吃些便进宫给母后请安,”陆庭舟教训她。

谢清溪乖巧地点点头。

结果点完头之后,她又觉得不对劲了,如今陆庭舟教训她真是越来越顺手了。不行,她得振奋妻纲,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让他教训自己。

结果到门口的时候,他一伸手她就乖乖地交了过去,任由他扶着自己上马车。

待到了宫里头,最先自然是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此时不管是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皇子都在其中,还有成王父子,如今皇帝这一辈的兄弟,就剩下皇帝、成王还有陆庭舟三人。

谁都没想到陆庭舟能拖到现在大婚,所以他领着王妃头一次入宫,谁都不敢怠慢,早早地到乾清宫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