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这样,连向来不大理会这种的赵如意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觉得自己安分的很,根本就没有直接得罪十姑娘的地方,若说是为了老太太偏心的事,也不至于看着她就恨的这样啊,前几天也不是这样的吧?

想不明白,她就直接问了:“七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我心里好有个数。”

七姑娘赵淑云打量了赵如意一眼,觉得她看起来好像是真不知道的,才轻声说:“这是姜家的老太太、大太太和大少奶奶。”

“嗯?”赵如意还是不明白,不过看起来,赵淑云的神情好像是她说了赵如意就该明白似的。

赵淑云无奈,只得继续解释:“他们家三公子原本是与十妹妹订了亲的。”

赵如意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在庙里遇见这家人,好心上去提醒孩子不大好,她们家只防贼似的防着她,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又是姑娘家,完全不像大夫,说话好似咒她们家孩子似的,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一层过节。

姜家知道得罪了赵家,才会觉得赵如意会害他们家孩子呢!

这会儿这十姑娘这样看着自己,显然是恨自己多管闲事了,不过也怪不得。赵如意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田家来退亲,自己都一肚子火气,但好歹是发了出来,这十姑娘这样的心眼儿,不知心里更恨的怎么样呢,而且她还没出气的地方,好容易见姜家倒霉了,偏自己要来插一脚,怎么不气呢?

想是这样想,赵如意却是小声对赵淑秀说:“恼有什么用,既没本事当面儿打回去,对着我瞪眼就能出气了?”

说着她也不再理会气的半死的十姑娘,堂而皇之的从屏风后头走出去了。

诊金

第十六章

那姜家几个妇人见了她跟见了观音菩萨似的,老太太还掌得住些,大太太和大少奶奶都不由的站了起来,那大少奶奶是当娘的,最是急切,不由的就出声道:“九姑娘,快救救小儿。那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我给您赔礼,只求您快去救救小儿。”

赵如意笑了笑:“令公子发病了?发病了七八日了吧,怎么这会儿才来?”

这话一说,那姜家几个妇人更是服的五体投地,那孩子的病,可不就是七日前开始发作的吗?这位赵九姑娘只看了哥儿一眼,不仅知道他要发病,还知道什么时候发病,这…这简直就是神技啊!

赵十姑娘在屏风后听着,气的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去了。

姜大少奶奶见这样问,只得道:“原本以为就是受了些风,不妨事,请大夫来看了看,用了药,没承想这都七八日了,竟没半点儿好,倒是越发…不好了…我便想起前日九姑娘瞧见哥儿的时候就看出他的病症来,这才来请九姑娘,九姑娘是神医,只有九姑娘能救我儿的性命了!”

说着就抹泪,气色看着也十分的憔悴。

赵如意还是那么和缓的样子,和气的笑道:“当日我就看出来令公子会发病,夫人当日不信,后来令公子果真发病了,夫人想必应该信了吧。”

那姜大少奶奶连忙点头道:“自是明白了,九姑娘竟是神医!再没有错的。”

赵如意接着笑道:“我是不是神医我心中有数,不过你既说我是神医,那令公子发病了,你又知道我早看出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请我,是何缘故呢?”

姜大奶奶一怔。

她不等那姜大少奶奶说话,就笑着看了一圈姜家众人,说:“其实我们大家伙儿都很清楚,你们家是没脸上门来请我,对吧?”

姜家众人齐齐一怔,没承想这样和气的美貌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上门来退亲的时候赵家还算客气,想到赵家现在要夹着尾巴做人了,想必就是不忿,也不好得罪自己家,姜家众妇人都显然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虽然觉得来请赵家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也没上门,那也只是为着自己的面子。可还是觉得如今上了门了,说两句好话,赵家九姑娘就会客客气气的前来治病的。

这显然是太不明白赵九姑娘了。

赵如意道:“这七八日,想必贵府找了好几位大夫了吧,能请来的好大夫都请了来,可就是治不好令公子的病,实在无奈了,才到我们家来的,是吧?”

那姜大少奶奶看了看自己的婆母祖母,见她们都脸色不太好看,只不说话,可她却不敢不说话,儿子是自己的,自己嫁过来这么七八年,怀了三回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她也快三十的人了,还能不能生儿子可说不准,于是她就只得道:“赵姑娘说的再对也没有了,如今只求九姑娘救小儿的命了!”

赵如意笑眯眯的说:“你早说救命,这话就好说了。”

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管是姜家众人,还是屏风后面的七姑娘十姑娘,都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赵如意和气的说:“这治病和救命价钱是不同的,前儿在那庙里呢,我说令公子要发病,若是当时就治,那就是治病,诊金十两银子就够了。不过…”

她笑着道:“现在可不同了,现在是救命,诊金可不同了。”

“是是是。”那姜大少奶奶没口子的应道:“自当如此,只求九姑娘移驾先去治一治吧。”

赵如意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指头:“一万两!是你们家求我救命的价码。”

“啊?”

“啊?”

“啊?”

连着三声不同的惊呼,分别来自姜家众人,屏风后的姑娘,连同屋里伺候的丫鬟下人。

唯一八风不动的,只有菩萨似端坐的赵老夫人。就如同赵九姑娘被退婚的那一回,她老人家照样儿如此。

“你!你这是敲诈!”姜家老太太腾的就站了起来,敏捷的简直不合她的年龄。

“对,我就是。”赵九姑娘笑眯眯的说:“谁叫你们现在指着我救命呢!”

姜老太太气的喘起了粗气,对赵老夫人道:“老太太,你们家教养的好姑娘!竟然做得出这样下作的事来!”

“哦。”赵老夫人答应了一声,连眼皮子都没掀,就再没下文了。

赵如意一点儿也不生气,占了上风的人很难生的起气来,她只是笑嘻嘻的说:“哎呀,别人能说下作两个字,怎么您老人家也有脸说啊,上回您上我们家来欺负我妹妹,怎么就不知道这两个字呢?”

赵十姑娘的婚期当然在她这个姐姐的后面,田家那是欺负人,这姜家当然也是欺负人了。

她说:“你们欺负人的时候,没想到还有求我们家的一天吧?现在既然指着我救命,那我自也没有白救的!一万两现银子,五千两给我妹妹,做她的嫁妆,算是你们家给她的赔偿,五千两我收了算是你们家对我无礼的赔礼。我就去救令公子的命。”

赵十姑娘没承想会听到这样的话,呆在了屏风后头,七姑娘轻轻叹息了一声,她们家这九妹妹的心田真是不一般,怪道老太太格外偏疼她。

那姜老太太气的发抖,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赵如意笑着看她:“老太太且歇歇脾气,你要是恼厉害了中了风,我再救你,那就要两万两了,到时候你们家卖起地来那可心疼呢!”

那老太太眼见得赵老夫人完全不说话,只凭赵如意做主,知道今日这是讨不得好了,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恼道:“我就不信,天下就你一个大夫了,离了你赵屠户还就得吃带毛猪不成,我们走,再去请好大夫去!”

赵如意也不急,慢悠悠的说:“我还道姜家多了不得的人家呢,原来长子长孙的命还不值一万两呢,丢人啊!”

“走!走!”姜老太太气的连拐杖都不柱了,提在手里挥舞着,差点没打着后面来扶她的丫头。

“这可不是我见死不救啊。只是你们舍不得银子。”赵如意说了半日话有点口渴,左右看了一眼,就有伶俐的丫鬟连忙倒了茶小心翼翼的捧过来,这九姑娘可是家里一宝啊!

姜大太太有点为难,她也不想走,犹豫着站在那里,只有姜大少奶奶顾不得那么多,噗通跪下泣道:“老祖宗,母亲,我就宝儿这一个儿子…”

她膝行两步,拉着姜大太太的衣襟哭道:“母亲,宝儿是您的亲孙子啊。”

这七八日来请了七八个大夫,锦城有名的大夫都请了个遍,她儿子还是药石罔效,到昨日已经昏睡的醒不过来了,若不是这样,她们家老太太怎么肯答应亲自上门来请赵家的姑娘呢。

再是觉得赵家不敢拿乔,那姜家还有脸面在那里呢!

姜大太太自也舍不得自己的大孙子,不由的就去劝道:“母亲,到底是嫡亲的哥儿…”

那老太太当然也还是爱曾孙的,不过是恨赵如意下她们家的脸面,此时见难以转圜,孙媳妇又跪下磕头,这脸面不丢也丢了,不由的长叹一声,道:“随你!我是管不着了。”

她也没脸呆在赵家了,把丢脸的活留给儿媳妇和孙媳妇,扶着丫头就自己回去了。姜大太太连忙吩咐自己跟前的管家媳妇好生跟着。

姜大少奶奶得了这一声,才委顿在地上,以手掩面,丫鬟连忙去扶她起来。姜大太太道:“既然九姑娘开了这个价,只要治好了我孙子,即刻奉上。”

赵如意摇摇头:“先拿出银子来我才去,你们家太下作,我信不过。”

姜大太太脸色铁青,可此时有求于她,只能当没听到:“那要是九姑娘治不好呢。”

“那我就还你。”赵如意笑道。

“可是我们也信不过九姑娘。”姜大太太心中有怨气,再是忍着也忍不住,终于还是说:“要是九姑娘没治好,又不肯还银子呢?”

“那你们可就吃大亏了!”赵如意爽快的说。

赵七姑娘在屏风后噗的笑出了声,十姑娘倒还呆呆的。

赵如意道:“现在是你们家求我,不是我求你们家,大太太怎么还不明白呢!”

那意思很明白了,这亏你们就是吃定了,除非真敢不求赵如意救命。

姜大太太也给她气的发抖了。

只有姜大少奶奶顾不得什么,管是什么脸面体面,都没有儿子要紧,她只得又道:“母亲,就给她吧。”

既然都要给钱了,还犹豫什么呢。

姜大太太也败下阵来,只得吩咐自己的丫鬟:“回去跟三娘说,不拘哪里的银子,凑一万两来,我在这里等着。”

她还是忍不住,带点讽刺的说:“盛昌票号的银票,姑娘信得过吧?”

“行!”赵如意笑道:“盛昌票号的信誉,比你们家那自然是强多了。”

姜大太太忍气,再不说话了。

赵如意又喝了一口茶,站起来吩咐这厅里不知道谁的丫鬟:“我先去歇着,银票送来了来告诉我。”

然后甜甜的,有礼的对赵老夫人说:“祖母,我先回屋了。”

赵老夫人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略有修改,不很多,有闲有兴趣可以重新看一遍,不过不看也没有太大影响。

南郑候夫人

第十七章

姜家等着救命,银子送来的很快,还没到晌午,赵如意就收到了银票,便依言要去姜家救命。

赵老夫人这会儿才说话了:“多带几个小厮跟着,人家家里,别吃了亏了才是。”

赵二夫人这如今是完全的服了这位九姑娘,忙忙的安排了四个粗壮有力的婆子跟车,又有四个常出门知道事的媳妇跟进二门伺候,还嘱咐玉叶金叶:“眼睛多看事,机灵着点儿,有什么不妥,立刻叫人。”

赵如意在一边笑道:“我去看病而已,二伯娘也太小心了。”

赵二夫人不是多话的性子,自也没怎么说,可心里在想,你虽是去治病的,可你刚敲诈了人家一万两银子呢,还把人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你就是救了人家的命,人家也得恨死你了。

待赵如意出门了,赵二夫人还是有点左思右想的丢不下,又倒回去见老太太,说:“九姑娘自是个好的,就是这性子也太刚强了些。”

太容易得罪人了,这样的性子,老太太不管她也就罢了,还事事纵容,让她做主,凡事由着她的性子来,这可如何得了。

赵老夫人知道她说的是这个理,赵如意这性子,自然是极容易树敌的,本该多拘着她些才好。可赵老夫人只点了点头,抬起眼睛,不知道望着远方哪里,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她既叫如意,自要让她事事如意才好。”

这话简直莫名其妙,叫赵二夫人摸不着头脑,可赵老夫人却也再没有别的话了,也不再理她,她也只得悄悄退下。

姜家是大族,虽然分了家,但也少有搬出去的,大都还在城南大宅里住着,人口众多,家里规矩就要多些了,这麻疹是个极易传染的病症,家里大大小小还没出过疹子的孩子也不少,是以按照家里的规矩,但凡诊出来是麻疹的,一概都要送到城郊的别院去,以免在家里传染着了。

这长房的哥儿虽然贵重,却也不能免了这规矩。

幸而城郊别院并不远,赵如意的马车跟着姜家的走,走到驿站跟前的道路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赵如意掀开帘子张望了一下,前边道上站了四五个年轻精壮的汉子,穿着一色的黑底银纹锦衣,脸上的精悍之气都是差不多的,一个个都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赵家伺候赵如意出门的高管事刚走到前头去问,就被挡住了,那人脸板的死紧,冷冷的说:“退后!这里暂不能过。”

高管事也是在赵家伺候多年,也跟着主子出过门,有见识的,赵二夫人也是仔细的挑过,才挑了他跟着赵如意出门,此时他见说话的人一双眼睛闪着精光,连同周围几个警惕的看过来的汉子,都颇像是某类大人物的护卫,而且这人一口京片子,又是这样的不客气,显然是极有底气的,护卫的定然不是寻常人物了。

锦城作为西南重镇,偶尔会有这样的大人物光临,就如前日途径锦城的镇南王爷,不过当时虽然也是整个驿站戒严,但却没有封路的,不像这会儿,连同驿站前的道路,也是护卫把守盘问的。

这排场,竟然比镇南王爷还大了!

高管事见状,当然不敢造次,退了回去,到赵如意的马车边上把刚才这话回了,又怕赵如意不懂,忙补了一句:“大约不是寻常人,只不知是谁。”

放在以往,有大人物来锦城,赵家肯定是有消息的,只是这些日子定然就不同了,赵家自顾不暇,消息闭塞,不太知道外头的动静。自然不知道是谁,而且高管事还有点担心,听说九姑娘脾气不大好,很不怕事,别一时恼了有人拦着,就要去理论,那就麻烦了。

不管这里头的是谁,这京城里出来能带着护卫的人物,别说现在的赵家,就是以前的赵家,那也是惹不起的。

赵如意又往那边望了一眼,除了他们,也有别的马车被拦了下来,还有些行人,都在好奇的张望到底是什么贵重人物,姜家跟车的人似乎也没有办法,很有点着急的样子,她就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等一等吧。”

原来九姑娘是这样随和的性子,那些人怎么胡说。高管事心想。

等了有一盏茶时候的模样,见那一头路上,整队的青衣佩刀的侍卫模样的人,席卷而来,扬起满天尘土,到了近处,迅速的分成了两队,一队立即散开警戒,把人又往外再驱赶了一些,另外一队直驰进了驿站里头,大约是进去布防了。

这样的阵仗,别说那些被拦下的人都不急了在好奇的张望,就是附近不赶路的闲人,也开始往这边围观了。

赵如意见人聚的多了,就说:“我们再退一点吧。”

高管事明显的怔了一下,好像觉得赵如意这样省事真是奇怪的很一样。

赵如意啼笑皆非,既然没有人恶意的针对她,她当然不会没事都惹是生非,赵家这些日子倒了霉,遇到的事太多,她刚回来就碰到那些事,好像还落下了个坏脾气的名声了。

其实,她可随和可省事了,向来不主动惹事的,连师父都说她脾气好。

她只是不怕事而已。

待那些人都就位了,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外头围观的人喊着‘来了来了’,一辆华盖朱轮车从那一头慢慢的驶了过来,那车车身宽大,车壁装饰的璎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样出门用的车都这么奢华,也不知是哪位有权有势的贵人了。

赵如意好奇的张望着,这驿站不是寻常府邸,修建的不一样,里头没有下车的地方,所以很快就看到了从车上先出来的是女眷,两个丫鬟小心的扶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她带着帷帽,看不到脸,不过单看她伸出来的手指上两枚明晃晃的硕大的宝石戒指,腕间那一抹清亮的闪光,都知道这装扮的贵重。

周围人顿时都惊叹着议论起来。

这女子走的很慢,好像很没有力气,下马车更是慢的很,旁边几个丫鬟更是小心,赵如意就‘唔’了一声。

伺候着她坐在马车上的丁香心想,姑娘这是功力见长吗?以前都是望气,这会儿连脸都没看见,就知道了?

丁香说:“这是生了病了吗?”

“不严重。”赵如意说:“就是腹泻,随便找个大夫看看也可以了。”

大约没她什么事了,赵如意有点失望,这样大阵仗的贵人,就是锦城也来的不多的。

这位夫人走了进去,很快又有一辆车过来来,这回下来的是个年轻男子,金冠玉带,一样是前呼后拥的,在门口下车进去了,然后后面又跟出来七八辆小些的马车,显然是仆从坐的,待这些人和车都进了驿站了,那些护卫才集合收队,一时间又是马嘶人喊,踢踏起尘土飞扬,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不过看周围的人倒是意犹未尽,毕竟这样的热闹难得看上一次,这样的贵人更是不容易看见一次,还巴不得他们排场多摆几回呢。

“好热闹的排场。”赵如意笑着说,这个时候,他们的马车才又启程,往城外庄园去了。

这驿站是连连镇南王爷都住过的地方,南郑候自然也不能挑剔,而且南郑候夫人虽然是个挑剔的性子,这会儿却也无暇挑剔,她昨日在路上突发腹泻,原本预备在白阳镇住的,也不停了,匆匆的就赶到锦城来,她虽是在京城两宫面前都有体面,可到底品级在这里,却不能像镇南王妃那样有御医随行。

因想着白阳镇那样的小地方,自然都是些乡间郎中,能看些什么病呢?她这样金贵的人,别给治坏了,于是就忍着不适坐车连夜赶往锦城,想着锦城自有名医,定然无碍的。

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还是个才十几岁的出身富贵的姑娘。

南郑候驾临,知府夫人林太太自然是赶紧梳妆换衣,第一时间就到驿站给南郑候夫人请安,因南郑候夫人才到,还在安顿,她还等了一会儿,正好听说了南郑候夫人腹泻不止的事,心中顿时还欢喜了一下,她原想着南郑候夫人这样的人物定是不好亲近说话的,这会儿倒是有话说了。

林太太进了里头,请了安就道:“听说侯夫人身子不大好?亏的侯夫人明白,赶着来锦城了,在那些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能看些什么病呢?倒是我们锦城,有的是名医大夫,尤其是赵家的九姑娘,那真是神医,侯夫人请她来瞧一瞧,定然一看就好的,而且又是姑娘家,岂不比外头那些坐堂行医的大夫强?”

说着,就把前儿赵如意在自己的寿宴上的那些表现说了一说,又说:“也是那一日听人说了我才知道,原来镇南王妃途径锦城的时候,有些不适,也是请她去治的。侯夫人这定然不过是小症候,必然无恙的。”

“赵家?”南郑候夫人燕氏此时靠在床头,她容颜精致,平日里自是艳光四射,只是此时因腹泻脱水,看起来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听了开头也兴趣不大,只听说镇南王妃也是她治的,才算有了点兴趣,随口就反问了一句。

她的床前坐了一个二十左右的艳妆女子——林太太不认得,她们也好像没打算介绍给她,只听丫鬟叫她蓉四奶奶,听她这样问,就笑道:“襄阳候家老三后头娶的那个填房,姐姐只怕不记得,娘家姓赵,就是她们家了。”

“你记性倒好。”南郑候夫人恹恹的说。

“我原也不记得的。”那蓉四奶奶笑着说:“只是今年年初那桩大案子,刑部牢里很关了些人,到这会儿还没审完呢,好像她们家就有人牵扯到了里头,姐姐知道,襄阳候夫人与我是远些的表姐妹,平日里也来往的,她就来求我,央我与姐夫说项,我那些日子事也多,就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