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说,左右也就这几日,你先把久久进宫时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到时候太后宣召,也不至于太忙乱。”顾长龄说到这,还特意对顾如玖道,“太后是个温和的长辈,你不必紧张,平日怎么样,进宫也就怎么样。”

顾如玖眨巴着眼看着自家老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家不用特意捧着巴着太后?

看出闺女在想什么,顾长龄跟着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说的表情。

于是顾如玖明白了,她家老爹是看好幼帝的,只是还有所顾虑,所以不会急着站位,但是也绝对不会让皇帝误解他。

清楚了自家的定位,顾如玖也就放下心来,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家因为老一辈的关系,成为坚定的太后党,那就有些麻烦。

不是她对朝政有多理解,而是她前世所学的历史上,看到太多胡乱站位引起的血案。

历史的血泪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不要看到一时的风光,长久的繁荣才是正道。

想到这,顾如玖忍不住想,这个小皇帝如果真有老爹说得那么好,还是长寿一点比较好。

顾长龄所料的没错,两日后,宫里的周太后就遣了宫里的两位五品女官来接顾如玖进宫。

也不知道是太后有意抬举还是别有深意,太后给顾如玖安排的车架,竟不是普通车马,而是县君规制。

第3章 迷之太后

马车进宫门时,有侍卫上来盘查,但是顾如玖没有下马车,而是乘坐马车一直往里走。

车轮倾轧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顾如玖掀起窗帘一角,只看到虽在马车旁边的护卫以及高高的红墙。

放下帘子,她摸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自在一点。

丰朝的皇宫不小,一路行来,即便是隔着帘子,顾如玖也能能到禁卫军行过的脚步声以及兵器与盔甲碰击的声音。

这个氛围让她体会到什么叫皇宫森严,也让她对权势有了一个更层次的认识,。

马车在宫里行驶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她听到前面似乎有击掌声传来,马车就停了下来。

接顾如玖进宫的两位嬷嬷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与御辇相遇,原本她们应该避开,可这里是一条长巷,无法避开,只能停到一边,以示对帝王的尊重。

虽然皇上手中并无实权,但无论怎样,对方也是帝王,她们即便是太后跟前有脸面的嬷嬷,在皇上面前,也不过是宫侍而已。

靠马车站着的嬷嬷走到马车窗口小声道:“顾小姐,御辇过来了。”

顾如玖一听,知道这位嬷嬷是在提醒自己迎驾,于是掀开帘子,扶着嬷嬷的手走了下去。

“白贤,发生了什么事?”晋鞅察觉到御辇速度慢了下来,低低咳了一声,然后伸手掀起遮住他视线的帘子,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辆县主规制停在宫道旁,一个穿着水碧色长裙,身披月牙色披肩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因为隔得稍远,对方又微微垂着头,他只能看到对方黑黑的发顶。

待他的銮辇行近,他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垂挂在脸颊边的黛色发髻把她皮肤映衬得水嫩白皙,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就连发间的素银发钗都显得格外好看。

见这个小姑娘娇娇小小的模样,晋鞅硬生生忍下喉间的痒意,用手帕捂住嘴,压下了咳嗽的欲望。

他似乎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咳出声,可能会把这个小姑娘吓着。

御辇离开马车时,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个垂首站着的小姑娘,寒风吹起她的衣角以及披肩,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初春正寒,姑娘不必多礼,回车里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见这个小姑娘微微动了一下,他看到了她白皙小巧的下巴,水润的唇角以及微微透着淡粉的脸颊。

瞧着是个挺健康的姑娘,这样挺好。

晋鞅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缓缓放下了帘子。

听到御辇离开的声音,顾如玖抬起头朝御辇方向望去。

嬷嬷扶着她上马车,等马车帘子放下后,她才有心思去想新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竟然懂得关心别人,只是不知道是表面的仁爱,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马车又往前行了两柱香时间,然后在离康泉宫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康泉宫是周太后寝宫,所以其他女眷以示对太后的尊敬,都不会直接坐着车轿直接到宫殿门口。顾如玖注意到,这里来往的宫侍比外面更多,言行举止间也更加小心。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宫侍远远站在围观她这个臣女之类的事,但凡正面碰上他的,不是躬身后退以示尊敬,就是避让开来,绝对没有不知进退的人出现。

康泉宫是丰朝历代太后居住的地方,所以平静雅致是它的特点。这是顾如玖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引路的嬷嬷宫女们虽然都面带笑意,但是仍旧掩饰不住这个地方的特别。

在她想象中,周太后即便不是极美貌的女子也是一个十分有气势的人物,哪知道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她就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久久丫头来了?”周太后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到顾如玖进来后,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笑意,当她看清顾如玖的眉眼后,态度就更加的热情,还不等顾如玖行完礼,就笑眯眯扶着她的手坐下,“自家人不必多礼,私下里叫我姑母就好。”

顾如玖察觉到周太后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细瞧,心底犯疑,口里却甜甜叫了一声“姑母。”至于按亲戚关系来算,她应该叫太后表姑母而不是姑母,但这种时候,谁会特意去纠正这个呢?

“好好好,”周太后让宫女送上茶果点心,仍旧拽着顾如玖一只手不放,“你满月的时候,我那时候身子不好,也没机会出宫看看你,没想到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顾如玖听娘亲提过,在她出生前两天,周太后的小公主夭折,只比小皇子多活了几个月。伺候一两年时间,周太后身体都不爽利,从那以后连与娘家人也不再怎么来往了。

如今十年过去,顾如玖看着眼前温和的妇人,想象不到她当初是如何度过那段最晦暗大的时光,成为丰朝最尊贵的女人。

“母亲跟我提过,我小时候身上佩戴的长命锁便是您让人送来的,”顾如玖笑着道,“还有好些东西,都是您给我送来的,只是我那时候年幼,不知道给您道谢。”

“你才多大,以前又不曾有机会进宫,怎么给我道谢?”周太后笑着把一叠千层糕推到顾如玖面前,语气柔和道,“我听你父亲提过,你喜欢吃千层糕。这是我让御厨特意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碧青荷叶盘中摆放着一叠精致的点心,虽然是千层糕,但是每个都只有拇指头大小,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用银签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吃起来并不比自家厨子好,顾如玖见太后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期待,咽下点心,喝了一口茶后道:“略腻了些。”

果不其然,太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不悦,反而跟着点头道:“果然如此,要说千层糕,还是你们家厨子做得好。当年我在家做闺女时,曾经去过你家府上,别的东西我都记不清了,就记得那千层糕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真有这般好吃吗?”顾如玖睁大眼,满脸好奇,又有些遗憾,“可惜现在做糕点的是那个厨子的徒弟,我是没机会尝到了。”

周太后见她睁大眼睛的样子,心里痒痒得厉害,有种想伸出手捏一捏她脸蛋的冲动,好歹最后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才没有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出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周太后让顾如玖写了一幅子给她看,看完后感叹道:“名师出高徒,你虽是年幼,但字已经有你爹两分风骨了。”

“谢谢姑母夸奖。”顾如玖顿时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小小的酒窝,周太后瞧见后,心里那种想捏脸的冲动又回来了。

但不论如何,周太后是格外高兴的。早在顾如玖进门后,她就对这个孩子格外有好感,尤其是这对眉眼以及脸颊处的小酒窝,让她瞧着都不自觉心软几分。

她虽然住在深宫之中,但是见过的小姑娘不少,顾如玖相貌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最乖巧讨喜的,就像是最鲜嫩的水蜜桃,让人远远一看,便觉得格外甜美。

只可惜周太后再喜欢顾如玖,她也不好让朝臣的女儿在宫中留宿,所以在顾如玖离开时,她执着顾如玖的手道,“皇上平日里忙,我膝下也没有别的孩子,你若是空闲了,就常进宫来看看,你这个孩子很投我的眼缘,今天刚一见,便觉得你跟我自己的孩子似的。”

顾如玖闻言抬头对周太后露出羞怯的笑意,似是不好意思。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周太后的手背上,这只手虽然仍旧白皙,但是却已经不如年轻女子那般柔嫩光滑。

这次进宫,顾如玖除了巧遇幼帝御辇以外,就是跟太后的康泉宫坐了半天,其他什么人多没见。

直到她坐上回府的马车,都弄不清太后究竟是何用意。说是有意拉拢他们顾家吧,又不太像,谁会靠单独召见一个十岁小女孩来拉拢大臣一家,那也太不靠谱了。

可是见周太后这种态度,又不像是对顾家猜忌的样子。若是太后真对他们家不满,也不会让她老爹做帝师,还用县君规制的马车来接送她出宫。

总不能是太后她老人家突然对她这个没见过面的表侄女心生好奇,于是就召来她看上两眼,转头发现她还挺顺眼,于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萌物来逗弄?

又想到后面那辆装满东西的马车,顾如玖不负责任的抹了一把脸,管他呢,这种复杂的事情,交给她爹娘头疼去吧。

实际上顾长龄夫妇看到顾如玖带回来的一大车赏赐也有些不解,他们家闺女这是进宫把康泉宫洗劫了,竟然带回这么多太后的好东西回来。

那个金翠叠步摇不是某小国上供的物品之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一堆礼物里面?

还有那个星河琉璃灯,听说当年某贵妃稀罕得不行,结果被先帝送给了周太后,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闺女,你进宫以后,对太后做了什么?”顾长龄顶着一张怀疑脸看着顾如玖,似乎在看一个奇迹。

顾如玖:……

太后要给她塞东西,难道怪她咯?

第4章 美好的误会

顾家幼女以县君马车规制进宫,并十分受太后喜爱的消息,在当天就传入不少世家贵族耳中,不过大多人对此都不太在意,在大多人看来,这不过是太后拉拢顾家以及向二流世家示好的一种手段而已。

要知道,周氏一族只能算作世家末流,在周氏发源地亭洲可能是风光无限,可是在京城这个地方,也就不过如此。若不是他们家养出一个命好的周太后,哪会有现如今这般风光?

第二天顾长龄进宫向太后谢恩,结果刚开口没说几句话,太后就悠悠道:“表兄,我十分心悦久久这个丫头。”

顾长龄闻言心头一个咯噔,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让皇上封她一个县君,食邑三百户如何?”

“小女无才无德,又无寸功,实在不能受此等圣恩。”顾长龄与这个表妹实在不太熟,所以当对方脑回路与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时,他也是满头雾水,这莫名其妙的,给他闺女爵位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要努力呀,”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顾长龄一眼,“如今你已是帝师,平日里好好教导皇上,这样我也有理由给那个丫头封赏了。”

因功而加恩,又为了不让朝臣觉得她偏爱顾家,所以只加封他家闺女,多好的理由。

顾长龄看了太后一眼,见对方的脸上满是期待与坚定,沉默片刻,只好道:“臣为帝师,教导皇上,乃是臣应尽之责。”

“久久不是说你这个当爹的,平日里最是随和开明的,怎么我瞧着,你竟跟其他人一样,是个不知变通的人呢,”太后皱起眉头,蛮不讲理道,“反正我不管,你最近尽量表现得好些,早些让久久的爵位下来,她跟京城里的姑娘们来往,也更有脸面。”

说完,对这个“不知上进爹”嫌弃的摆手,“你现在就去给皇上授课,好好表现。”

有了太后发话,即便这个时辰不是顾长龄的课时,他也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乾坤宫走去。

没走出几步,他转念又一想,就连太后都这般喜欢他家闺女,可见他家闺女有多好?自家孩子讨人喜欢,做爹的该骄傲自豪才对。

于是,顾长龄又高兴起来,连走向乾坤宫的步伐也轻快很多,仿佛对乾坤宫里的皇帝充满了期待与盼望。

进了乾坤宫的书房,丞相张仲瀚正在为皇上授课,见到他进来,张仲瀚停了下来。

“顾先生。”晋鞅抬头见顾长龄进来,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向顾长龄行了一个学生礼。

“皇上,”顾长龄受了这个礼,回了晋鞅一个君臣礼,然后与张仲瀚互相见礼,“打扰二位了。”

“寿之兄来得刚刚好,我正好给皇上讲完今日的课程,”张仲瀚语气温和道,“你也是关心皇上的学业,何来打扰一说?”

顾长龄打了个哈哈,见张仲瀚跟皇上交待几句后就离开了书房,在心底摇了摇头。作为一国丞相,张洪瀚的性子还是软了些。若是他,这会儿必定不会走。,反而会留在这里继续为皇上讲解问题。

倒是晋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顾长龄让他临摹名士字帖,他就乖乖的练习,也不问为什么,神情认真,不见半分敷衍。

“常人喜以字观人,殊不知擅于书法的人,也擅于借由书法掩饰内心情绪。为帝王者,不必做到高深莫测,但不可让人觉得喜怒不定。”在皇帝练了小半时辰的字,休息的时候,顾长龄写了两个字放到在他面前,以闲谈的语气道,“皇上觉得,凭借这两个字,可以看出臣的性格吗?”

晋鞅抬头看去,只见这张纸上,左边写着仁,右边写着威。仁字圆润温和,威字气势凌云,完全看不出相似之处。

他沉默的看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眼端着茶杯一脸淡定的顾长龄,站起身神情郑重的朝顾长龄深深一揖:“谢先生教诲。”

顾长龄放下茶杯起身扶住皇帝的手,笑眯眯道:“皇上不必如此,臣相信您定能做到最好。”

显摆了这一手,皇帝见识到了他的书法有多好,日后定会好好跟他学习字画的。

晋鞅见顾长龄眼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有些感动,不曾想宁平伯竟是如此看好自己,就连他自己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好这个皇帝。

那些世家贵族们怎么看自己,他心里是有数的。太后为自己安排的几位帝师,有些对自己格外殷勤,有些对自己表面恭谨内里敷衍,他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曾表露出来而已。

现在刚来为自己授课的宁平伯不仅认真的教他书法,暗中提醒他为君之道却又没有急切摆出想要从龙之功的嘴脸,反而让他心生几分好感。

一人有意安心努力学习,一人有意用心显摆学问认真教授,倒是相得益彰。一个多时辰下来,竟是师生尽欢,晋鞅甚至亲自送顾长龄到了门口,恭敬的称顾长龄为“顾先生”而不是宁平伯,以示对顾长龄的敬重。

当天晚上顾长龄回到家后,又向妻儿夸奖了一番皇帝,言其尊师重道,聪慧上进,是个难得的好少年。

两个儿子对此无看法,只是沉默的听着。而杨氏也早就习惯了丈夫这种澎湃的情感抒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话认真的听进去,谁叫自家丈夫回家后,总是喜欢跟她赞扬谁好,谁特好,谁好得不得了。她如果每次都要认真记着,脑子还不得崩溃?

倒是顾如玖听完顾长龄所言后,忍不住想,难道这个皇帝,真的是个品行不错的好骚年?

她爹虽然是个乐天派人物,但是在她记忆里,被她爹夸过的人,好像现在过得确实都很不错,在朝野中名望也越来越好,其中有两个甚至已经成为了名士。

其实她觉得朝廷应该颁发一个“吉祥嘴”称号送给她爹。

五日后,顾长龄晋封为宁平侯的旨意正式下发,同时伴随圣旨而来的还有周太后与皇帝的封赏,各种摆设物件,锦帛绸缎,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过随后又有好几道封赏的圣旨分发到其他人府中,于是顾长龄这个新晋的侯爷就变得不那么起眼了。

整个京城因为新帝登基后的封赏而变得喜气洋洋,先帝驾崩的最后一点阴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让大家清晰的认识到,大丰朝换主人了。

只是这个主人,他们暂时还不确定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为成年的幼帝而已。

半年过后,民间又恢复了正常的婚丧嫁娶,太后与幼帝之间,也没有传出争权夺利的丑闻,京城再度变得繁荣热闹起来。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又开始了他们喜爱的各种聚会,骑马狩猎,赏画作诗,踏马游花,打球投壶,什么热闹玩什么,什么新奇乐什么。

最近京城里的新消息就是司马家三房的人要到京城里来了。

作为一流世家,司马家的人情来往,向来受人关注。现在京城里居住的是司马家大房与二房,所以三房进京,是为了投靠他们。

早年听闻司马家三房老爷子喜好玩乐,不喜仕途,如今为了儿孙前途,竟也不得不进城投靠大房与二房,不得不说是权势动人心。

第5章 聚会

司马香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太喜欢京城里的生活,与四季如春的亭洲比起来,京城的夏天显得过于炎热。这里的衣饰流行与亭洲更是不相同,让从未到过京城的她都有些微的不适应。

可是作为司马家的女儿,她说不出这种怯场的话,甚至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无所适从。这次祖父带着一家人进宫,是为了替父亲以及两位叔伯谋前程,她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为家中蒙羞。

也正是因为如此,堂姐司马芸准备带她去参加聚会时,她没有拒绝,反而为这次聚会做了精心的准备。

这次的聚会地点在京城近郊的一处清凉的别庄里,司马香摇着手中的檀香团扇,压抑着心里那股因为炎热升起的燥意,直到马车进入别庄的地界,她才察觉到一丝凉意。

下了马车,她跟在司马芸的身后往里走,还未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出说笑声,显得十分热闹。

“你们可算来了,”一位穿着香橘色裙衫的少女见到她们,笑吟吟的上前挽住司马玲的胳膊,脸却对着她说话,“快过来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