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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小小的奢望而已,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絮儿,我可怜的外孙女,来,到外婆这里来…”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怜爱,像暖流注入了心扉。

是外婆吗?她惊喜地眨了眨眼睛,看到外婆慈祥的脸,张着布满皱纹的双手召唤她过去。

“外婆——”她一头钻到了外婆颤颤巍巍的怀里,身体里撕扯般的疼痛已经渐渐远去了,仿佛隔了好远好远,此刻她是无比幸福的。

无论在村里或是学校同学面前,遭受了多少嘲笑和白眼,她强忍着泪不允许自己哭,每天回到家,看到年迈的外婆充满了慈爱的笑容,心里积蓄的阴霾便会一扫而空。

外婆走的这段日子,经常会想起外婆给她做的饭,半夜给她盖被子的那双苍老而温暖的大手,搜罗起她用功读书时说的那些鼓励话。

每每这个时候,鼻子就会泛酸,她想念外婆,更确切的说她孤单了太久太久,在这个清冷的世上她想汲取亲情的温暖,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或许史露雪说的没错,她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离开了也没有人会伤心。这个当年不情愿生下来的孩子终于离开了,史露雪一定会拍手称快。还有那个嫌弃她赃的魔鬼,大概会无动于衷吧,世上的女孩多得是,她离开的下一刻大概就有人会替补她的位置。

看,原来令无数人心生恐惧的死亡并不可怕,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真好!她又可以和世上最疼爱她的外婆在一起了…

深沉的夜幕下,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透明玻璃折射出的光芒璀璨而冰冷,但这些依然无法冷却偌大的办公室里蔓延的熊熊怒火。

Shi!粗鲁的低咒声不停从紧绷的唇线中发出,他反复拨打着同一个号码,熟练的手法显示着他今天一整个下午似乎都在重复做这种事。

下午他以飞快的速度在埋头处理文件,五点不到,便把堆积如山的公事全部处理掉了,秘书过来汇报下面的行程,也全部被他毫不犹豫地推掉。

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她的电话,想要确认她工作的进程,结果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消息,他又不死心反复拨了几次,得到的结果一样。

这时候许井文才打电话告诉他,她今天去了外市拍广告,心里突然没来由一阵恐慌,他靠在转椅里,忍不住反复拨打她的手机。

不知反复拨了多久,手机打通了,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便听到电话那头发出了不寻常的巨响,他大声说话,可那头除了嘈杂的响声,他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话筒里传来她极微弱的嗓音,“…我不是替代品,你再也禁锢不了我,我自由了…”

他大声喊叫着,可耳旁只剩下嘟嘟声,他再拨过去,便是忙音,直觉告诉他出事了,他赶紧拉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去。

手指按下了特殊的九号键,森寒的嗓音向对方发出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限你五分钟内查出柳絮儿的下落。”

已经七点多了,所有的人全下了班,整幢曾氏大厦处在一种死一样的寂静里,他搭着专属电梯徐徐降落,心仿佛置于寒冷的冰窖,随着电梯的下降一点点往下沉。

他迈步进了停车场,按下了跑车的按钮,手机倏然响了,他迅速按下了电话,那头恭敬的声音传递到耳朵里,他呆愣了仅有几秒,瞬间暴躁地朝电话大吼,“该死的!闭嘴!这个情报绝对是个错误!你在撒谎!撒谎!”

手机被甩进了跑车里的某个角落,发出“啪”声闷响,修长的腿直挺挺跨进了车里,整个人却跌坐到驾驶座上。

启动跑车飞速驶出停车场,在繁华的街道上疾驰,他瞪红了双眼,眼里看不到路,耳朵里全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猛然间似乎有把重锤敲在他头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跑车直直停在路中央。

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仿佛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灵魂,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女人在回来的途中出了特大车祸。

车子翻到了树林里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引起了森林大火,现在消防车、警车、大批记者赶了过去,没有生还的希望,她死了——

下半部 第一章 一无所获

已经连续烧了几十分钟的漫天大火将树林的上空照得亮如白昼,浓烟滚滚。

消防指挥员拿着对讲机,调整力量布署,占据了路面的高喷消防车对着大火的地方喷发着猛烈的水流。

狭窄的路面上,警车的蜂鸣声在嘶哑地叫着,警察整齐严谨地站成一排负责维持秩序,大批想要采访的记者被围堵在警戒线外,纷纷用嫉妒的目光看着持有市里电视台记者证进入现场做报导。

欣长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名高大的黑人,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越过警戒线走进去,几名警察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样横冲直撞,想要上前去拦他,突然看到一脸严肃的局长走了过来,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放行。

接着刚刚还一脸严肃的局长转眼已经满脸笑容,跟上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的脚步,“呵呵,郑老弟啊,你放心,省厅长已经亲自给我下达了指示,现在正在全力抢救,很快就有结果。”

笼罩着寒冰的俊容上没有任何表情,锋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火,过了许久,才慢慢从牙齿缝里挤出冷漠的音量,“嗯,有劳了,贺局长。

“应该的,应该的,郑老弟,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交的。”局长不在意地摆摆手,转头询问车子所在的火势有没有扑灭。

看着面前的大火,火光在阴寒的俊脸上跳跃着,插在口袋里的双拳死死地紧握着,在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前他是不会相信那个女人死了,绝不——

耳旁响起记者公事化的报导声,“本市电视台记者现场为您报导,盛天娱乐集团旗下的艺人柳絮儿在去Y市拍广告回程的途中遭遇车祸,所乘的房车不幸在这里翻车,然后引发了森林大火,消防官兵正在全力扑火,据称由于火势太大,柳絮儿和司机已经遇难…”

“闭嘴!”记者的衣领突然被人拽起,接着像拎小鸡一样甩到了地上。

“臭小子,你…”被摔的莫名其妙的记者有些火了,不顾摔在地上的话筒就冲过来,顿时一个身影像座一样挡在他的面前,看着像巨人一样的黑人贝尔。

记者嘀咕着,惹不起还躲不起,拎起地上的话筒和摄像师跟到离他们较远的地方继续报导。

贺局长跟手下嘀咕完了,带着一脸遗憾走过来,“郑老弟呀,我手下的人已经看过啦,车子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也难怪,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再硬的铁也早烧融化了。”

这样委婉的话钻进耳朵里无易于宣告了死亡证书,他紧抿着唇,长久地保持着沉默,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幽的瞳眸里漾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只有追随他多年的黑人贝尔看得出此刻主人已经到了濒临发狂的极限,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贺局长不要说话。

“…我不是替代品,你再也禁锢不了我,我自由了…”

她的声音又跳到了脑海里,眼前似乎闪现出她说这些话时娇脸上的释然和洒脱,她就这么讨厌他?迫不及待逃开他吗?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死死握起的拳头发出骨骼的脆响,胸口仿佛被撕裂般灌入萧条森寒的冷风,依稀间鼻端仿佛闻到了那股记忆中若有似无的幽香。

他猛开贝尔和贺局长,发了疯似地越过警戒线,拨开外围的记者,迅速跳上了跑车。

跑车一路疾驰回炽闇,他奔回到房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过去无数次他推门而进的情景,她乖顺地站在中央,低垂着头,如缎般柔顺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而倔强的下巴。

像个温顺的小妻子无声地给他倒水喂他吃药,替他挑选浴袍,脸颊上微浮着羞怯的粉红在浴室微开的门缝递给他。当他伸手去接过的刹那,她的手又触电般弹开了,一种微妙的情感在彼此间扩散。

这种种的微妙仿佛还停留在上一刻,或许今天的一切全是幻觉,他只是做了场梦,当他推开门时,这一切都会存在。他暗自说服自己,紧张到手心渗着汗意,旋拧着门手把,一鼓作气推开。

风吹着落地窗前的窗帘,满室的冷清,没有她的身影,阳台上没有,浴室里没有,她不在这里,这么说…今天的一切全是真的,他没有做梦。

他无法站稳,他感觉到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全部烧得灰烬。

可是,满室里全是她的气息,他能感受到,仿佛就在鼻尖引诱着他,但却无法触及。

本以为床上能搜集到,该死,今天女佣将床上用品彻底换成了崭新的一套,他一无所获。

拉开衣橱,里面挂着他买给她的衣服,除了那天她穿过的晚礼服,其余的全都没穿过。他狠狠拽起一件挂着标签的睡衣,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他?他已经说过了,只要待在他身边,他不会再伤害她,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从他懂事起就跟着母亲从曾家出来,过了十几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接手艾尔索普家族事业后,她却离他而去。他的前半生孤寂了太长时间,遇到了生命里第一注阳光——青黎,本以为人生可以跨上正常的轨迹,但她为了救他永远地躺在了那里。

现在,他好不容易确定想要一辈子拥有这个女人的想法,可她却这样以死亡的方式从他身边跑掉了。

不,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命运为什么总是拿他开玩笑,他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富可敌国的财富,最庞大的人脉关系,他可以一手遮天,甚至为所欲为,但却无法阻止这个女人的命运。

第二章 劫后重生

一股冰冷的东西从眼眶里掉落,他抬起指尖触到冰凉的液体,翻转着手掌凝望着湿意的指尖,这是什么?仿佛是从心口流淌出来的东西。

泪么?不可能,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流泪,青黎沉睡不起的时候,他没有流泪,这是他一向摒弃的东西,因为它代表了脆弱,现在他却落泪了。

这代表着什么?

有什么东西脆生生在胸口断裂了,疼痛像潮水一样扩散到身体里的每支神经末梢。

他怔怔地盯着指尖,手机铃声传来,按下了接听键,贝尔的声音从话筒里钻进耳朵里,“主人,这场车祸有疑点,车里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经鉴定是具男尸,有可能那个女孩还活着。”

她还活着?她有可能还活着,她没有死,她没有死,他咀嚼着这个信息,宛如从心底深处发出一股难以明喻的颤抖。

他要找到她,哪怕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他都要找到她。

她是用死亡或是假死来躲开他么?休想!他不会让她如愿,他会抓住她,然后捆绑在身边,让她无法离开他半步。

手机铃声显示又有一个电话进来,这次是今天上午刚回美国的肯尼思打来的长途电话,“主人,神经医学所主任打来电话,她的感官上已经有了意识,他建议您可以马上过来看看病情的重大突破,您整整盼了两年的时间,这下终于可以等到她醒过来了。”

“唔…我明天一早就搭飞机。”他几乎是麻木地合上手机,目光看着手机屏幕,错愕于此刻自己的平静,往日听到青黎的消息,他都带着期许的心痛和挣扎,这次心里反而被某种更深层的情绪冲淡了许多。

古怪的是什么时候青黎这个他总忌讳提到的名字在心底日益变轻,轻到自己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强迫自己想着和青黎过去的快乐时光,想着日夜期望了两年,现在终于有了即将醒过来的好消息,用这些充填进自己的胸口,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心间空虚的缺口越来越大,那颗心依然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和怅然若失。

半梦半醒间,有说话声,走路声,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试了几次都不行。

然后又陷进无边的黑暗和梦境,朦朦胧胧中感觉到四周有一些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又有走路声和交谈声,好吵,不要这样看她,她不是动物园的猴子,不要…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手背上有股凉凉的东西流进整条手臂里,她看到自己正在打点滴。

怎么会?她不是死了吗?下意识用手摸头,紧绷绷的纱布缠绕着,而且好象碰到了伤口,好痛,她长长抽了口气。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听到响声立刻奔了过来,“Yu k up…H fl?”

怎么是英文?絮儿眨了眨眼,舔了舔干涩的唇,“I uld lik drik.”

护士一听急忙转身去倒水,絮儿借机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照这样看来自己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结果没死,被人救了。

房间里的摆设极尽奢华,而且是纯欧式风格,有点像在外国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历史悠扬的欧式装修风格,令人眼花缭乱。

这里该不会是那个魔鬼的古堡吧,天哪,转了一圈,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摆脱他,怎么绕了一圈,想不到又会被他救了。可再仔细一想又不对劲,诊所不是只有杜朗夫妇吗?而这个外国护士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护士端着水杯进来了,身后走进来几个陌生人。

絮儿傻了眼盯着中年人的头发猛看,直到护士递过来水杯,她才觉得自己这样不礼貌,急忙喝掉水杯里的水。

原来这个世上真有人和她一样有着这样古怪的发色,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怪胎呢,想不到又见到一个。

中年人转头跟随后进来的医生交谈,另一个外国年轻人走过来饶有兴味地观察着病床上的絮儿,“h,sh rally aak.”

这个人是谁?与那个魔鬼差不多大的年纪。

她再仔细看着这名男子,也是紫罗兰的发色,与他深邃的五官倒显得意外协调,外国人发色原本就比较多元化,再加上高鼻梁,淡蓝色的眼眸,整体搭配起来显得英俊异常。

正在这个时候,中年人已经结束了与医生的谈话,转过脸来看她,眉宇间这名男子倒有些相似,一看就是父子。

医生走过来,对着絮儿一番检查,然后又低声跟中年人说了几句什么,最后和护士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这里怎么全是讲英语的外国人,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方?看着这个房间,再看看眼前陌生的两个人,心里隐约有种不安。

那名年轻男子似乎越看越有兴趣,变换着各种表情看她,直看得絮儿心里一阵阵冒火,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不要盯着我看,这样很不礼貌,还有我不是动物园的猴子。”

年轻男子哈哈大笑,刚想说什么,中年人跟他说了一句,“阿尔洛,不要逗你妹妹。”

第三章 见到父亲

妹妹?是说她吗?絮儿看着两个陌生人,再看看他们的发色,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脑海里联接起来,嘴唇蠕动着不由自主地反驳,“谁是他妹妹,不要乱讲,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你当然是我女儿,我的第四个女儿,不,按年龄你应该是第三个女儿。”中年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盒子,递到絮儿面前,里面静静躺着几缕黑色的头发,发根部却有清晰的紫罗兰色,“这就是证据。”

这些…这些太眼熟不过了,是她的头发,怎么会到了他们手里。

“不用感到惊讶,我已经让人从头发里提取了你的DA,经鉴定,你就是我戴维森/安布罗斯的女儿。”中年人合上盒子,直起身看着絮儿,脸上带着笑意,“欢迎回来,辛西亚,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不,等一下。”絮儿不由有些急了,这一切发展得太快,心里还有好多谜团没有解开。

她支撑着想要起身,身体各个部位的骨骼却纷纷传来疼痛感,翻车后她整个人像玩具一样在车厢里被颠来倒去,受伤是难免的。

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除了手上打着点滴,头上包得跟粽子一样,身体其余部位好象没有大碍,顶多是擦伤了。

“你很虚弱,不要起来,你想问什么?”戴维森和蔼地笑着把絮儿按到了床上,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我可怜的辛西亚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年,在那个贫穷的地方吃了不少苦吧。现在你已经回家了,我会好好照顾你。至于那个女人,她会尝到忤逆我的下场。”

戴维森的眼中露出了阴狠的杀气,如果不是手下人调查到那个女人,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情妇没有怀孕的资格,却偷偷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卑贱的女人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絮儿愣了一下,那个女人是指史露雪吗?

敲门声响起,然后一名管家走了进来,“主人,您要见的客人到了。”

“好啦,亲爱的辛西亚。”戴维森俯下身,在絮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你问阿尔洛,他是你哥哥。

戴维森匆匆走了出去,房间很静,只剩下这个叫阿尔洛的男子。

在她和之前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中年人进行谈话时,阿尔洛已经安静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看。”絮儿鼓起腮帮瞪着他,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眼神太诡异了,直看得她心里直冒火。

阿尔洛又盯着絮儿看了一会,眼中带着冰冷的温度,“你最好快点离开,越远越好,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这个家伙以为她会肤浅到看上这里的一切吗?在曾宅和炽闇她已经见识过有钱人的住所,这里虽然奢华,但她才不会留恋。

“你放心,我不会赖在这里。”絮儿没好气地嘟嚷着,“可是你看我这个样子,连起身都有困难,我能跑去哪里?”

阿尔洛没再看她,忽然转身,扔下了**的话,“你最好说话算话,能走了就马上离开。”

才不稀罕留在这里呢!絮儿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底淌过一股奇怪的暖流,又想起了抚过她头的大手,还有额头上的吻,这是…爸爸给她的吻,原来父爱是这样的,高大而充满了宠爱。

爸爸,她终于见到他了,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竟然是个外国人,并且这个家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富有。

等等…有什么光亮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急忙抓住,对了,刚才他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戴维森…安布罗斯…

戴维森?是那个魔鬼一直提到的戴维森吗?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巧,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人,可能是重名吧。

她望着天花板,心里隐隐滑过一丝不安。

仔细想想,刚才阿尔洛为什么要说这些,他是在警告她吗?可他要警告她什么?害怕她的到来,损害了他在爸爸心目中中的地位吗?

但是她明明听爸爸说他不止她这一个女儿,原先说她是第四个女儿,后来又说年龄排她是第三个,这样一来,上面就有两个比她大的女儿,下面还有一个比她小的。她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抢了他的地位,这简直说不通啊。

她用手抱着头呻吟着,怎么这么乱,好多东西没有理清楚,像一团乱麻一样。

“小姐,您该用餐了。”几名低着头的女佣推着餐车进来了。

女佣也是外国女孩,但这次讲的是中文,絮儿这才注意到,刚刚一段对话,那对父子讲的全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好奇怪,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絮儿在两个女佣的帮助下稍稍靠坐起来,背后垫上了柔软的靠垫。

女佣低头回答,“小姐,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巴克…”

女佣说了一半,絮儿便忍不住惊叫着,“拉斯维加斯?这里是美国?怎么可能?我怎么跑到美国来了?怎么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首的一名女佣弯了下腰,“小姐,请您用餐。”

算了,问这些人肯定问不到什么,填饱肚皮要紧,她咽着口水,决定先向食物投降,吃饱喝足了,她才好打探具体情况。

第四章 陌生一切

午餐是牛排,不是说身体虚弱的人要吃清淡的食物吗?絮儿瞪着盘子里油腻的牛排看了半天,虽说女佣已经切好了一小块,她还是有点发愣,外国人的饮食完全不跟国内一样,没办法,不吃的话只能饿肚子,她三两下把盘子里的牛排扫到了肚子里。

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舌头,女佣收走了盘子,过了一会儿,又把一碟甜品放到床上的临时小餐桌上。

“这是什么?”絮儿拿着小勺子垂涎地盯着面前的甜品,差点没流出口水来,做得也太好看吧。

“这是草莓巧克力棋格慕斯。”女佣轻声回答。

名字好长,不过不管啦,只要好吃就行,絮儿先叉了一颗草莓放在嘴里,新鲜多汁,带着牛奶和黑巧克力的清香混合在口腔里,简直太美味啦。

不消几分钟,一份甜品就全部装进了肚子里,打了个饱嗝,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外国人的体格和中国人完全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好吃,热量也高,极容易堆积脂肪。

吃完了午餐,身体逐渐积起了一些力气,几名女佣也相继出去了,她看着手上的点滴还剩一点没打完,决定等打完再下床。

眼睛盯着点滴慢慢流进手臂,快到最后几滴时,之前的那名护士适时进来了,替絮儿拔掉了针头,“Yur ak!Hurry up ad li d.”

絮儿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语速缓慢地说着,“I uld lik g u a brah f frsh air.”(我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I ask.”护士犹豫了一下,跑出了房间。

絮儿转着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件眼熟的东西,那不是她撞车后死死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吗?她惊喜地拿过来仔细端详,太意外了,这部手机竟然只有后盖有几处划痕,其余完好无损。

敲门声响起,絮儿扬起声说,“进来!”(为了省去多余的字,以下对话全部使用中文)

护士和两名推着轮椅的女佣走了进来,絮儿瞪着轮椅,这个该不会是给她坐的吧。

“我的腿没事,不用坐这个。”絮儿连连摆手,可两个女佣外加一个护士哪管她愿不愿意,不由分说把她从床上搀到了轮椅上。

好吧,坐就坐,还给她省点力气呢。她看着身上穿的已经不是自己的恤和牛仔裤,是一套质料非常好的睡衣,两名女佣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件连衣裙替絮儿换上,然后才推着她走了房间。

深幽的走廊显得很安静,和炽闇古堡里的走廊差不多,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踩在上面几乎没有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