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晨本就在极力克制自己,靳朔云的迎合无异于火上浇油:"你再动我可就真忍不住了......没准就反悔了......"

靳朔云混乱地喘息,吐出的呻吟支离破碎,根本已经听不进去贺无晨的话语。

"啊--"靳朔云忽然一惊,贺无晨竟然......竟然再用嘴套弄他的分身!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和口腔的温暖包裹让靳朔云的脑子轰的一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下意识的不断挺动腰身,让自己灼热的部分更加深入。快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根本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贺无晨的技巧不算好,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春药的刺激让靳朔云的那儿本来就硬得发疼,现在又有贺无晨的刻意刺激,更是几欲喷薄。可就在靳朔云要潘到顶点的刹那,贺无晨忽然离开了。少了口腔的温热,靳朔云一时间竟无法泄出,他迷朦地睁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满,可更多的还是欲望。

"这是最后一次......你可得记住了......"

靳朔云听见贺无晨在耳边这样呢喃,可他还没明白过来什么回事,身上的人竟立起身子直挺挺的坐了下去!瞬间,分身进入了比口腔还要紧窒百倍的地方,那里是如此的干涩,却让靳朔云几乎被快感淹没。他完全疯狂了,只能凭借本能不断地运动,可毕竟药力还猛,他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所以更多的快感都来自于贺无晨主动的上下颠簸。

疯狂的一夜,靳朔云不知道自己爆发了多少次,混乱的意识让他的记忆支离破碎,唯一清晰的只有贺无晨动情而隐忍的呻吟。然后,他便沉入了久久的黑暗。

□□□自□由□自□在□□□

四更天,外面还漆黑一片。贺无晨却已洗漱完毕,连早朝的衣服都穿戴整齐了。然后,他那样就在床边安静地坐着,凝视塌上的男人。靳朔云睡的很安稳,不知是药效的缘故还是昨日激烈的亲热,又或者二者皆有,总之他眉头舒展,呼吸均匀,一看,便是好梦而酣眠。

靳朔云是他生命中的意外,贺无晨不想去思考这意外到底好或坏,因为它已经发生了。当这个男人还是少年的时候,就用他尚未成熟的臂膀告诉自己,我会保护你,那一刻,对于被孤身一人抛到草原的贺无晨来说,靳朔云几乎是他少年时期全部的憧憬。可他不后悔回来,哪怕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他仍然会选择回皇都,那是他生命的既定轨迹,谁也无法撼动。

只是,他低估了靳朔云对自己的影响。他从十岁起开始想皇位,想了十三年,从离开草原起开始想靳朔云,想了七年,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不怀疑有一天对靳朔云的念想会超越那最初的目标。幸亏在那之前,他的机会已经到了。贺无晨觉得他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两个执著,前一个近在眼前,后一个呢?

床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了什么忽然哼了一声,贺无晨望着七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面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床上的男人明明触手可即,却为何又觉得飘渺而遥远?

外面传了规矩而有礼的敲门声:"王爷,该上早朝了。"

贺无晨深深的望了靳朔云一眼,仿佛要把男人此刻恬静的脸印在心底深处一样。他知道,今天之后,靳朔云再不会给他从前的温柔了。

走出房间,薛临正在门外安静的恭候。只是开门的刹那,这位静亲王最依赖和信任的谋事还是忍不住往里面张望了几下。然后露出深邃的说不出什么意味的表情。

贺无晨转身关紧门,才道:"他会昏睡到晚上,是吗?"

"正确的说,是会一直睡到半夜。"薛临淡淡的回答,却很笃定。自己找人配的药,药效自然也是自己最清楚。

贺无晨停了一下,才道:"我要让他一直睡到两天后,太后的寿诞过去为止。"

"可以,我晚上回来再下点药。"薛临微微点头,半晌,还是把在自己心头盘旋了一夜的问题吐了出来,"他就是那只鹰吗?你总爱画的那只......"

薛临跟了他六年,不仅是谋事,更是最贴近的人之一。当初贺无晨千方百计把他招募过来就是看上了他过人的才思和谋略,可如今,却有些痛恨起他的聪明来。

见贺无晨不语,薛临只是了然的耸耸肩,似叹息又似感慨:"你到底是在虐 待他,还是在虐 待自己呢......"

贺无晨没回答,只是整了整朝服,然后迈开了坚定的脚步:"走吧,咱们去上朝。"

第二十七回

贺无桓从寿诞的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没有原因,也许是凭借一个帝王的直觉。寿诞地点是皇宫西侧良淑阁外面的御花园,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场面热闹喜庆,可贺无桓就是隐隐觉得有问题,这种感觉在贺无晨说他的宝贝寿礼不能拿出必须大家都到良淑阁里观赏时达到了顶点。

贺无桓不太想去,可又没有理由拒绝,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守卫的仍然是自己最亲近的内卫,他整了整心思,随大臣们踏进了良淑阁。

贺无晨一直在想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撕开这场屠杀的序幕,他等待蛰伏了多年,真到了这一时刻,反而有些难以下手。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做皇帝的是他,可帖附于这皇位下面的是无数的帮手和官员,他们站在了他的阵营,那么他就要对这些信仰自己的人负责。

工部尚书孙止的头落地的时候,大臣们还没有反映过来,内卫们先拔出了刀,接着瞬间涌进几倍于内卫的皇城铁骑亲守队。对峙,孰强孰弱立现。

"贺无晨!"皇帝第一个喊出了弟弟的名字,如此紧迫的时刻却没有让他忘记一个帝王的气度与威严,声音仍然镇定而有力。

事已至此,贺无晨别无选择,他把头转向自己的大哥,沉着而镇定道:"我既然敢做,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贺无桓震惊地看着潘怀缓缓递上的空白圣旨,不可置信:"你已经是太师了,位高权重你为何要反?"

潘怀目光灼灼:"静亲王登机,我的女儿便是皇后。皇上说我为何要反?"

"潘怀你欺君犯上罪当诛九族!"镇北将军的话音随着他的脑袋一同落下,身后,是正从容收刀的外南铁骑总领军。

没人再出声,只是眼神不尽相同。有欣喜,有狡诈,有愤怒,有害怕,满朝文武,竟只能在小小的良淑阁内等待贺氏王朝的变天,而这变天对于他们来说,便是生与死的审判。

"直接把我杀掉岂不痛快,何必非要我写退位诏呢。"贺无桓觉得好笑,那张空白圣旨在他看来根本是多此一举。

贺无晨缓慢却坚定的摇头:"我不会杀你。"

"软禁?"贺无桓冷笑,"留着我永远都是个隐患。"

贺无晨还是摇头:"我不会给你反扑的机会,今天这里的每个保皇派都不可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初真应该听太后的话,任你在漠北自生自灭就好了。"贺无桓低低的声音,却听不出多少后悔,只是感慨罢了。

"可你还是派了御医,并且把我招回了宫。"贺无晨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所以我绝对不会杀你。"

"太后呢!"贺无桓忽然厉声道。

"放心,我没动她分毫,她会一直做她的太后,只要她别做蠢事。"贺无晨语气狠绝。

贺无桓已经被逼到了死脚,他别无选择。怨吗,多少有点吧,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许过着平常人的日子会更幸福。

当玉玺重重的印上圣旨,贺无桓才明白他真的输得一败涂地。拿来玉玺的是他贴身的太监,又或者说在宴会的一开始,这枚象征着大南国最高权力的印章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了出来,并最终发挥了它无上的效力。

贺无桓被"护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以后,屠杀开始。皇城铁骑亲守队、外南铁骑总领军以及镇北将军,足够将所有的清洗对象斩除干净。哀号四起,血溅满地,贺无晨咬着牙,却一刻也没有挪开眼睛。他要看着,他要时刻提醒自己,这王朝是怎么得来的。

十数年的酝酿,功成却仅在一瞬间。刚刚还热闹欢腾的场景此刻一片死寂,保皇派,静王派,泾渭分明。一方躺着,一方站着。若说这其中唯一的例外,恐怕便是宋宛亭了。这位信奉中庸之道的两朝元老在变天之际没有任何行动,就那么看着,贺无晨总觉得即使刀举到了他的头顶,他也不会动容。

贺无晨不是不想杀他,因为只有坚定的静王派才是最可靠的。但薛临在此之前反复提醒,只有宋宛亭,不能动。

十二月初四,大南国发出卜告,前日皇太后五十寿宴突遭大火,大小官员死伤过半,皇帝龙魂升天。静亲王继位,成为大南国历史上第十六位帝王。

只有历史的书写者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百姓得到的,永远都是修改过后的真相。

靳朔云是在一片舒适感中醒来的,他知道贺无晨给他下的药中有凝神按眠的成分,所以他才能在苏醒时没有丝毫混沌,头脑异常清明。可想要坐起来时,靳朔云才惊觉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

"想要坐起来吗?"声音出现在门口,靳朔云闻声望去,是那个把自己带到静王府的管事薛临。

"如果换成你一觉睡了好几天,你愿不愿意继续躺着呢?"靳朔云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友好。

不过薛临好象并不在意,只是走上前把靳朔云扶起,又在他背后塞了一团被子靠稳,才退开几步,好整以暇道:"给你下的软骨散,如果没有解药,你就只能一直这个样子。"

靳朔云觉得好笑,他堂堂一个边西大将,如今竟然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可他又笑不出来,胸膛中涌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只知道有些东西在十二月初一那一夜彻底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今天是十二月初几?"靳朔云现在更关心这个问题。

"初六。"薛临如实相告。

靳朔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冷静过:"他应该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吧,三天,恐怕该做的善后也完成了。"

薛临点头,然后半开玩笑道:"可惜,你是唯一不好善后的。"

靳朔云看向他,聪明的谋士却难得地皱起了眉:"我跟了静亲王六年,能摸清他每一步的想法,只有你,是个例外。"

"你很厉害。"靳朔云嘴里涌上些许苦涩,"我认识了他九年,现在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你们不合适。"薛临冷静的判断,"你根本不属于这里。硬把你留在这,恐怕活着都是问题。"

"呵,那还困着我做什么呢?"靳朔云觉得好笑,可笑过之后眼神又变得悠远凝暗,"放我回草原吧。"

薛临摇头:"我也想,可惜我没这么权力。主子下的死命令,我奈何不得。"

靳朔云还想说什么,门却忽然开了。从前的静亲王现在的新皇帝就站在门口,若不是事先已知,靳朔云真的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那是一种不真实感,因为记忆中还是小家伙的样子,靳朔云根本没有办法将记忆中的孩子和眼前的人和皇帝联系到一起。

薛临微微皱眉:"皇帝半夜出宫可不大妥。"

"我有分寸。"贺无晨语气中有浅浅的不耐与急切。

薛临叹口气退了出去,帮着自己的主子关好了门。

贺无晨走到床边,先是盯着靳朔云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仍旧是沉默。

靳朔云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开口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多少也长点能耐,结果居然只会用药。呼衍灼翎当初总爱说你心眼多,现在看来他比我有见识。"

贺无晨没有接话,而是在怀中摸索了半天,最后取出的竟然是靳朔云私自留下的那只鹰笛!

"你压根不会吹这东西,带着它做什么呢?"

靳朔云有些难堪,想要别过头,动作却不听使唤。他只能清楚地看着贺无晨将那精巧的乐器放在唇边,瞬间,音色悠扬。

靳朔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声音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草原,离离的野草间少年也是这般将属于漠北的乐器吹奏出了遥南的味道。

一曲完毕,恍若隔世。

第二十八回

"想什么呢?"贺无晨放下笛子,淡淡的问。

靳朔云想摇头,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做不了这个动作,只能无力的笑笑:"想着恢复力气该怎么揍你!"

"呵呵,敢打皇帝的,你肯定是第一个。"贺无晨笑得有点苦涩。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现在是帝王,统治着整个大南疆域。如何,滋味和想象中的一样吗?"

靳朔云轻蔑的眼神,让贺无晨有点不敢直视。就好象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在靳朔云眼中不值一提。贺无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抬手轻抚靳朔云那吐出伤人话语的嘴唇。

靳朔云倔强地瞪着眼睛,就那么看着曾经让自己整颗心沦陷的小家伙。是的,靳朔云觉得自己爱上的人永远是那个小小的贺无晨,而不是眼前这个充满压迫气息的帝王。他们差别太大了,大到靳朔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放我回草原吧,你已经如愿登基,扣着我有什么用呢?"靳朔云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去争吵,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回到那个装载了他无数美丽记忆的地方,让漠北的青草埋掉所有属于皇城的苦涩回忆。

"我不想放,一点都不想。"贺无晨轻轻的吻了上来,他炽热的气息钻进靳朔云的口腔,身下的人儿有了瞬间的颤抖。贺无晨只一吻,没有再深入。他缓缓地退开,欣赏着靳朔云沾染上情欲的双眸。

" 我从以前就特别喜欢你的手。"靳朔云忽然开口,贺无晨疑惑地看着男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靳朔云没管他,而是自顾自的接着道,"漠北的男孩儿从小只会玩刀舞枪,手都早早的磨出了茧子,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就想,这小家伙的手真好看,那么细,跟姑娘似的。结果你的手还真的比漠北的姑娘都巧,会画画,会写字,还会吹笛子。我当时就想,你要是个姑娘,我肯定找齐额伯伯上门提亲。"

靳朔云的目光飘得好远,有些恍惚,贺无晨胸口堵的难受。他想让靳朔云住口,可却像中了邪一般吐不出一个字。靳朔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他微笑的看着贺无晨,继续道:"那鹰笛其实是给太后的寿礼之一,可我一见着就觉得应该给你带来,你肯定能吹的特好听。没错,那笛子就是给你带的,只可惜......吹它的再也不是从前那双干净灵巧的手了。那天晚上你杀了多少人?告诉我没关系,真的,我在边塞杀过的人比你多多了,我只是特别好奇,那么巧的手一旦拿起刀,是不是也和我们这些武夫一样狠冽决绝。"

"别说了......"贺无晨的声音像是从胸膛中挤压出来的,苦涩沙哑。

靳朔云像是没听见一般:"原来拿笔书丹青的手,也可以这么冷酷......"

贺无晨一下子扑了上去,他用手捂住了靳朔云的嘴,另一只则拼命扒着男人的衣服。他今天过来不是听这些锥心的恶毒话语的,他想靳朔云,想念他眼眉想念他的嘴唇想念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即使坐上了金銮宝殿也无法填补的空虚和渴求。

靳朔云想挣扎,可胳膊腿已经不像自己的了,他觉得贺无晨像草原上的饿狼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拆骨。好不容易等到贺无晨捂住自己的手错开一点,靳朔云连忙大叫:"混蛋!你上回说是最后一次了!"

贺无晨总算有所收敛,但依然保持压住他的姿势不变:"没错,是我说的,我的意思是那是我最后一次在下面。从现在开始,你将彻底属于我......"

贺无晨说着又行动起来,少了靳朔云的反抗,他轻而易举的退掉了男人的衣服,然后他飞快的退掉自己的衣衫,迫不及待地彻底覆盖上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身体。

"我想这样都想了好多年了,从最开始就想......"贺无晨说完没再给靳朔云回嘴的机会,而是直接把男人翻过去,让对方完全 裸露的后背彻底呈放于自己面前。靳朔云在微微颤抖,这样细小的动作从背面看却无限清晰。

贺无晨忽然觉得眼前不再是靳朔云,而是敬畏者赐给自己的祭品,顺从,听话,任自己宰割。这样的认知,让他的下面火热异常。他的吻从身下人的肩膀开始,细细的,碎碎的,密密麻麻的,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靳朔云咬紧牙关,才没有呻吟出声。他无法回头,看不到贺无晨却让他更加敏感,身后人的每一次触碰,都在他的身上点燃了一处火苗,直至最后,彻底燃烧。

贺无晨等不及了,他把手移到靳朔云那禁闭的洞口,试了几回,那里却完全没有一丝放松,不是靳朔云故意的,他现在也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是那从未被侵略的地方自然存在的阻力抗拒着贺无晨的探索。贺无晨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用手指蘸了些事先预备好的灯油,再次来到了那里。他先在周围轻轻画圈,感觉身下人稍微不再紧绷的时候忽然狠狠的用力,一根手指顺利地闯了进去。

靳朔云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快崩溃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局面,任人宰割,而自己无能为力。难堪,痛苦,伤心,以及些许的绝望让他濒临疯狂。

贺无晨被身下人的呻吟弄得腹部一紧,他咬牙忍耐着又放进去了第二个指头。紧窒的甬道死死的咬住他的两根手指,此时活动已如此困难,更何况一会还要放进入自己那更巨大的分身。贺无晨粗哑的喘息着,他已经进入靳朔云身体的两个手指忽然用力,竟将那紧闭的小洞扯出了些许空隙,他把装灯油的小瓷瓶拿过来,全数到了进去!

靳朔云慌乱的喘息着,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奇怪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可他根本无法思考,他现在整个人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吞噬着空气却终是徒劳。冰凉的液体进来后,随之闯进了更大的东西,靳朔云猛得明白了那是什么!他觉得整个人被撕扯成了两半,痛,真的特别痛,不是刀砍剑刺的那种疼,而是钝钝的却像无数小东西在啃噬着你身体最柔软的部分。那么之前他与贺无晨的每一次都让对方如此难受吗,不,如果事先知道,他绝对不会去做!

"不要!啊--"贺无晨有力的冲撞让靳朔云彻底崩溃,他什么都没法想了,呜咽的声音只剩下哀哀的告饶:"......出去......求你了......"

贺无晨试图抚摩男人的分身让他也感受到快感,可最终却是徒劳。那小东西一直软软的,无论他怎样爱抚都硬不起来。后来贺无晨也没有心思再管了,他彻底沦陷在靳朔云带给他的快感中,只剩下原始本能的律动。

贺无晨不知释放了多少次,仿佛要把过去十几年的欲望统统满足一样,到最后,靳朔云连求饶声都没有了。平息下来的贺无晨将身下人翻过来,靳朔云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个曾经说要保护自己的飒爽少年,此刻看起来却意外的脆弱。

枕边,已湿了一片。

第二十九回

靳朔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恨过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为什么贺无晨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却还扣着自己不放。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之间所存在的一切美好回忆都撕扯得不成模样。

贺无晨在那夜之后便把他弄进了皇宫,复杂的亭台楼阁让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给他送饭的宫女说,这里叫绣水宫。贺无晨每个晚上都会过来,可很少说话。靳朔云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贺无晨想来也是如此。漫漫长夜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那苟且之事,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靳朔云仍然不能适应,每一次对于他而言都像是一场凌迟。

这些天贺无晨没有再给他喝药,靳朔云觉得身体已经不再那样绵软,只是还没有力气罢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不久就可以恢复体力。到那时,谁也拦不住他回漠北的脚步,除非把他杀了。靳朔云从来没想过自杀,即使处在这样的境遇中,他也从没动过这个念头,他爱自己的生命就像爱那片辽阔的草原,贺无晨确实伤了他,可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受得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重,因为在他全部的生存意义里,除了贺无晨,还有塞北的那么多族人,兵营里的那么多部下,有齐额伯伯,有呼衍灼翎,也许还有那个呆呆的能把人气死的厉害部下。

贺无晨晚上到绣水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靳朔云坐在床上,却看着窗外出神。随着靳朔云的目光看去,三两枝腊梅正含苞待放。月色下,点点银光。

贺无晨在床头坐下,靳朔云才好象刚发现一般转过头来,迎上自己的目光。二十几天,他看着靳朔云的目光由受伤,到愤怒,最后变为平静。聪明如贺无晨,又怎会不明白那其中包含的深意。贺无晨在这个瞬间才明白,男人真的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是只属于草原的那抹浮云。

贺无晨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和着衣服直接将男人抱在怀里,躺下。靳朔云的身子下意识的僵硬,在发现贺无晨没有近一步动作时才逐渐放松。

"我今晚什么都不做,就想抱抱你。"贺无晨贴着靳朔云的耳边,轻轻道。不意外的,男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耳根迅速泛红。

寂静,良久的寂静,屋子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靳朔云不喜欢沉默,他从小就习惯于把什么都摊开来讲,绝不掖着藏着,可遇见贺无晨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实话放进肚子,任它烂掉坏掉也绝不吐露。可惜,靳朔云一辈子也成不了这样的人。

"让我回去吧,不能总这么耗着,漠北的兵还等着我呢。"靳朔云努力放缓语气,他感觉到背后的呼吸一重,又瞬间恢复。

"我喜欢你。"贺无晨就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好象已经酝酿了无数年。

可靳朔云却再燃不起任何悸动。他轻笑,有些嘲讽:"可你更喜欢皇位。"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也许是无话可说。经历了这些,靳朔云再笨也该明白了,他对贺无晨的感情,贺无晨对他的感情,他对漠北的感情,贺无晨对皇位的感情,逐一在他的脑袋里呈现出清晰的模样,他想他真的懂了。

贺无晨沉默,靳朔云索性说个痛快:"七年前那一晚你自己事先做足了准备工夫吧,我进去的时候一点不困难。那一年你才十六岁,懂得却真是比我多得多呢。你就像这皇宫,蜿蜒曲折根本看不透,我一进来,只有迷路的份。"

贺无晨嗓子泛苦,胸口闷的难受,靳朔云的口气越轻松,他听着越刺耳。轻轻将男人的身体转过来,床塌狭窄的空间让他们的身体紧贴着,脸颊近在咫尺。彼此的任何一次呼吸,都如此的清晰温热。贺无晨看进男人的眼睛,曾经单纯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如此复杂的色彩,他有些动容:"跟着我走,就不会迷路了。"

靳朔云轻笑:"可惜,皇宫里是骑不了马的。"

"你如果想,就可以。"贺无晨真心道。

靳朔云不再笑,而是郑重地看着贺无晨:"那我要漠北的雪,你这里有吗?"

贺无晨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光了一样。他把靳朔云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身上,看起来就想靳朔云在抱着他一样,然后整个人紧紧地蜷在男人的怀里,脑袋抵着靳朔云的脖颈,就像很多年前的无数个夜晚,他还是那个小家伙,而靳朔云也不过是个少年。那时候,冬天的每个寒冷夜晚,靳朔云都会抱着他为他取暖。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就像守护你的漠北一样。"贺无晨把头狠狠的埋进眼前人的胸膛,声音已经有些变了调。

靳朔云不说话,只是感受着贺无晨的体温,露出苦涩的笑。

一整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那样抱着,不再说话。贺无晨终于明白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漠北少年并没有消失,只是他永远不会出现在皇都的宫墙里。鹰,注定属于草原的天空。

缠绵近一个月,却不如这一晚来得温暖。窗外的寒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绽放,透过窗子飘进一缕香。

第三十回

身体恢复力气的时候靳朔云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他动了动胳膊,还不太灵活,可只要不是揍人,普通的活动还是可以的。而且他现在面对贺无晨,已经没有愤怒了。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好象随着皇都的冬雨飘散,只剩下淡淡的苦。

"别再召我来皇都了。"离开皇宫前,靳朔云这样说。

贺无晨看了他很久,仿佛要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切都刻进脑子里一般,最后,轻轻的点了头。那个瞬间,靳朔云仿佛从一场旷日持久的浓雾中挣脱出来,终于看到了出口。

"将军,皇上怎么留你在宫里住那么久啊,将士们都等不及要回去了。"一进将军府,贴身护卫就迫不及待的上前。

靳朔云看着将士着急的脸,莞尔:"你们都是遥南的吧,那么急着回漠北干吗?"

"将军就别笑我们了,在漠北待了这么多年,将士们早就喜欢上那片草原了,在皇城这一个月,大家胳膊腿都发酸。快些回去,没准能赶上漠北的大雪呢。再晚可就开春了。"将士答得理所当然。

靳朔云这才惊觉,已经年关了呢。在皇都,很容易让人忘记季节。因为这里没有鹅毛般的大雪,没有呼啸的北风,更没有萧瑟的旷野。确实,不是战士们驰骋的好地方。

"命令众将士,明天回漠北。"说出这句话,靳朔云觉得浑身舒畅。

将士得令,刚要退下,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道:"对了将军,您那个朋友三天前就找来了,一直在府中等你呢。"

"我朋友?"靳朔云疑惑道。

"对呀,就那个总到我们军营里找将军那个,特别喜欢和简副将比武。哎?见这么多次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将士歪着脑袋奇怪道。

靳朔云心猛的一紧,不会是真的吧。

像印证他的可怕想法一般,下一刻,呼衍灼翎聒噪的声音跟着他的人一块出现了。

"你可算回来了,贺无晨那小子玩什么把戏,把你弄进宫快一个月了!"

靳朔云头疼地看像目瞪口呆的部下,确实,放眼大南敢直呼皇帝名讳的恐怕就眼前这么一位。遣退了将士,靳朔云才受不了的开口:"你就这么进大南的皇城?你疯了啊!"呼衍灼翎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份有多敏感,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