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皮上前一步口气不善地说:“你找陛下做什么?”

在这里看到他,我喉咙口又用上一股腥甜的味道,胃里一阵绞痛。

我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压低了嗓子,说:“跟他谈谈,野兽的事。”

“什么野兽……”

“好了,”卡罗尔一抬手止住了皮的话,眼睛停在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严肃的表情,“格蕾蒂斯公主有事找陛下,容不得你问那么多理由。公主,请随我们来。”

我跟着他们走,看着皮只是微微蹙眉的侧脸,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一颗怎样残忍冰冷的心,才能够前一刻杀了人,这一刻还装作没事发生一样。

卡罗尔在门口敲了三下门,片刻后,里面传来了亚瑟低沉又冷淡的声音:“进来。”

就在他声音响起的一刻,我的心加速跳了两下。

事后想起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才意识到有多冲动,只是当时的我已经失去冷静,被感情冲击了,所以,只是吸了一口气,便走进了那间屋子。

房里的灯光很暗,四周都拉上了窗帘,只有一扇窗子是亮着的,亚瑟正背对这我们站在那。他还没换下身上的戎装,片片银色铠甲上还沾着红色的血迹,腰侧是他那把引以为傲的“夜魔”。

卡罗尔先走到亚瑟身边,恭敬地说:“陛下,我们刚从国王陛下那里回来,路上遇到了……格蕾蒂斯公主,她说有话要跟你说。”

亚瑟微侧过脸,外面太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想跟我说你和玛雅小姐在森林里遭遇的事,还是,雷蒙死的事?”

被掏空的胸口在此时锥心刺骨地痛起来。

“看来你很清楚我要说什么。”

“格蕾丝,我不清楚你要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

我和他之间的地上有一道白色的光痕,窗外的阳光在地板上留下的,光线下空气中细小的粉尘无处遁形,轻轻翻腾着。

亚瑟回过身,全身被身后的光芒勾勒出诡异的线条。

我笑得有些悲凉,也许说出这些话后我就没命走出这个屋子了,但如果不说,我会更加唾弃我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陛下,格蕾蒂斯自认为不聪明,所以差一点中了您精心安排的圈套。好在,您有一个忠心耿耿却恰好非常讨厌我的下属,想帮您速战速决,只可惜既没能用黑魔法要了我的命,也没法及时将我劫走。我这才知道,原来如此,这才是您想要的,难怪您说‘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我一天是格蕾蒂斯?兰斯洛特,就有价值。”我颤抖着嘴唇,看向另一个人,“皮阁下,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没一开始就把我打晕了带走呢?”

皮显然受到了刺激,激动地跳出来:“你胡说什么!”

我红着眼指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对玛雅做了什么,对雷蒙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皮破口大骂:“你……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巴伦也沉稳地开口:“格蕾蒂斯公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我提高嗓音有些怒不可赦,“两次了,皮阁下的声音、身形、容貌,我记得比谁都清楚,还有,他使用黑魔法时习惯先在左手汇聚出一团黑色的火焰。”

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指指自己,又指指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个时候,那个人终于开口了:“格蕾丝,你说的事是不可能的。狩猎的时候,皮一直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猜测有好多,只不过,目前为止,都不对。

第四十一轮

我看着他镇定的脸,忽然有种想要撕碎那冷冰冰的面具的冲动。

我吸了口气,反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我无中生有?那为什么出事后你先到他后到?”

“我可没那么说。”亚瑟从背光的阴影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不辨喜怒,漆黑的瞳孔暗藏着难以描述的情绪,“但皮确实和我们在一起,你的维克托出现的时候,皮和我正在猎熊,我先赶过来,他把熊制服后才赶过来。”

我把这看做是狡辩,又上前一步:“亚瑟,不要再找借口了。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演戏。很可惜,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掉进你为我设的陷阱里。如果你还是不肯承认,那我问你,这个世上除了洛特的人,还能有谁会黑魔法?”

果然,我这下一说完,亚瑟陷入了沉默,双眉轻蹙。

这时候,皮按耐不住出来为自己辩驳:“你说那个人是我,你看到那人的面孔了?”

我头也没回,眼睛盯着亚瑟,开口道:“有谁会在洛特明目张胆地穿着黑衣用着黑魔法,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为什么你敢做不敢当呢?”

皮一下子噎住了,这个时候的我像是被某种力量附体,有些不像平时的我,神志是清楚的,可感情却没法冷静下来。我不知道是雷蒙的死对我的打击大一些,还是知道亚瑟的虚情假意对我的伤害更深一点。

“陛下,您千算万算可能没料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没错,女人逃不过爱情两个字,我也承认您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王者。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您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我冷笑一声,“不过,有一点要让您失望了。”

我只听到自己机械的声音,带着丝残忍的冷酷,那样的语气仿佛不出自我的口中:“就算您把我骗也好,绑也罢,弄到了洛特,你也无法从我身上得到分毫。因为我,不是格蕾蒂斯。”

然而,当我以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震惊的时候,我错了,因为没有一个人露出哪怕一点点惊讶的表情,亚瑟更是连一根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忍不住又喊了一遍:“我说我不是格蕾蒂斯!就算你把我绑到洛特,我也没有任何价值!”

“我听到了。”亚瑟卸下身后的披风,随意地扔在地上,又拿起手边的一只酒杯,轻轻喝了一口,“那又怎样?何况……”

他折过身突然快速走到我面前,将我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如果我想要绑你,就不会放你回费尔蒙。至于你是不是格蕾蒂斯,我比你清楚。”

“你总是那么自大。”我仰起头,第一次如此镇定地面对他,“我不是格蕾蒂斯,身体是她的,但是里面不是。如果你爱格蕾蒂斯,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爱错人了。如果你不爱格蕾蒂斯,我同样很遗憾的告诉你,因为我不是,所以威胁不到费尔蒙。”

亚瑟并没有因为我的咄咄逼人而有任何动摇,他深夜般的眼底甚至流露出不屑:“你以为我打败费尔蒙需要利用你?你以为你说自己不是,你就不是?”

“我不是。”我冷静地回道。

“格蕾丝。”亚瑟笑了,“我早就说过了,你不知道的有很多。”

“但至少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是谁。”

“你不知道。”亚瑟苍白的手指转动着酒杯,笃定地说,“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离开,又是怎么回来。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记起来的。”

我只当他说了个笑话:“我?我怎么可能记起格蕾蒂斯的事,我亲爱的陛下,你要我说几遍,我根本就不是她。”

亚瑟冰凉的手指贴着我下巴的皮肤微微一抬,面无表情地说:“格蕾丝,你会记起来的,虽然我并不希望你记起来那么多,不过,现在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明白。”

我打开他的手:“你不会得逞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已经知道了雷蒙的事。你知道他什么反应吗?”亚瑟不以为然地戴上手套,“他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说这是有人预谋破坏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你看,国王陛下比你理性。”

我愣了下,但很快反应道:“但是,黑魔法只有你们会!”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洛特的人,还有人可能会黑魔法。”卡罗尔从后面走上来。

“谁?”

“拥有塔塔丽的人。”

塔塔丽这个名字在我脑中停留了三秒,随即我突然想起来当初皮和巴伦将我拦截到路边时要的就是这个,一枚戒指,而我将它给了蓝色波涛里的一个神秘人,难道……我立刻打消这个念头,没有那么巧的事。

巴伦低沉的声音忽然接着说道:“拥有塔塔丽的人能立刻使用黑魔法,而且魔法等级很高。而现在这个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不知怎么拿到了它,并使用了它。”

亚瑟意有所指地说:“那枚戒指我只给了一个人,不过,目前下落不明,但现在看来它又出现了。”

皮像是终于找到了为自己辩白的理由:“那就对了,怎么可能是我,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冒充我,看我不把他……”

卡罗尔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你也不用那么激动,要不是你老惹事,怎么可能会被人冒充。”

“公主,请回吧。”亚瑟背过身走回到落地窗前,声音沉冷如冰,“日后你就会明白我今天所说。”

卡罗尔推了推亚瑟的手臂:“亚瑟,你别这样,格蕾蒂斯只不过是不知实情……”

我硬是说道:“我不需要,我只知道,我被人骗了。”

“格蕾蒂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陛下,他没有骗你,他对你……”卡罗尔有些焦急地拉过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他,别过脸:“事情是怎样的,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看。”

我快步走出这间让我压抑气愤的房间,一出门就躲进马车直奔回家。

我独自躲在房里呆了两天,不见任何人,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没人敢跟我说话,就连唐娜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犯一丁点错误。

白白有时候来,有时候走,可能在我睡着的时候静静地从窗户里跳进来,也可能在我清晨快醒的时候又悄悄离开。

而两天之后,洛特的人正式离开。

事情真的如亚瑟所说,即便雷蒙死于黑魔法,即使玛雅醒来哭着说被黑衣人袭击,但费尔蒙的人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们敢怒不敢言,就连艾伦的脸上也只有隐忍的表情。

因为对方是洛特,洛特有亚瑟,触怒亚瑟,就是死。

当年两国之战,是靠着格蕾蒂斯离开前留下的力量才得以与亚瑟打成平手,守住了国家,又趁着亚瑟遭到莫名病痛侵袭时抢回了上风,最终双方停战和解。

但现在今非昔比,亚瑟日复一日的强大令人匪夷所思,也让人闻风丧胆,到最后整片塞得里斯大陆都无人敢站出来挑战他。曾经费尔蒙还期望格蕾蒂斯的回归能给他们带回到强盛的顶峰,而事实无情,失去记忆的格蕾蒂斯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的摆设。

洛特的人走了,态度强硬而傲慢,亚瑟离开的那天,我站在离中心广场很远的屋顶,用披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冷静地望着那片黑色的人群消失在巨大的漩涡里,看着那个人坐进马车,一如他来时那般,狂风骤起,然后瞬间平静。

连日来发生的事,好像一场梦,混乱无比又夹杂着隐隐伤痛的梦,它搅乱了我心中一汪平静的水面,不断荡漾开的波澜令我久久无法平静。

亚瑟走了,也带走了时空密石。

傻傻的我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整颗心,即使我竭尽全力地想拴住它,但我知道,还是有那么半颗心随着一个身影消失在那片漩涡之中。

之后呢,我该何去何从。

当然,还没等我想好这个问题,洛特那里就传来了一封隆重的邀请函。

亚瑟生日,盛情邀请友国尊贵的朋友大驾光临。

而我,也在邀请之列。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比原定计划的提前了。

事情有悲有喜,不过总体来说我算是度过了一段艰难悲伤却也又喜悦难忘的日子,稍微喘口气了。

如不出意外,更新将加速,即使不是日更,也会做到一周5更左右,让大家久等了!

第四十二转

洛特的人走后,整个费尔蒙都好像松下一口气。

随后立刻,前往洛特的日程就被排好,但是关于我去洛特的事却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我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看着那些人为了这件事秘密召开了多次大会。但是,我将自己要去的意愿表达后便置身事外,不再多说,保持沉默,吩咐唐娜帮我收拾好行李。

既然某人特意邀请了我,如果我不去反倒显得我没有胆量。

空闲期间我去看过玛雅几次,她大概受到惊吓太深,精神状态总是不好,弗兰克亲王对我越发厌恶,公开表示此次事件是由于我的处理不当才让他的女儿遭受伤害,我并不在意他对我怎么样,毕竟对方针对的是我,玛雅确实是被我拖累了。而雷蒙的事被米切尔低调处理了,据说米切尔探查了现场好几次,但始终发现不了任何线索。

究竟是不是洛特的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无人知晓。

国王陛下年事已高,所以特派艾伦作为费尔蒙最高代表参加亚瑟的生日大典。最终,我被默认为他的未婚妻一同前往,我也没有在“未婚妻“这个词上作出反驳。

我有些低落,甚至是消沉,对于自己的迷茫,对于未来的迷茫,还有对于这个世界的迷茫。在别人忙碌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寻找安静,但太过寂寞的时候便会想起白白,然而不知怎么小东西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了。

费尔蒙所有人集结在入境口的那一天,天色比之以往略显阴沉。好像是为了彰显气势,所有的人一律金色装束,佩戴国徽,于是大片金色的身影尤为触目,极其威严。可大家脸上肃穆的神情不像是去参加庆生大典,反倒像是去赴战场。

即便现在两国表面停战平和,但谁都知道,洛特来访和我们到洛特去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也许很多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会不会有去无回。这样的想法偶尔会浮现在一些人的脸上。所以,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在出发前的准备做得异常充分。

离开前,我终于狠下心将桌上的那枝金色玫瑰扔了。

我与艾伦面对面坐在马车里,他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空气有些闷,我打开窗户的一角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肯特已经进入季节交替的时节,风确实不同于前段时间那般温和。

艾伦看着我对着风吹忍不住说:“别着凉了,你最近气色不好,查理斯说你的身体不太舒服需要注意保暖。”

我望着窗外骑士们编队的样子还有欢送的群众,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很好。”

“有压力吗,去洛特。”

我放下窗帘回过头;“为什么这么问?”

艾伦专注地看着我,许久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马车开始移动,逐渐加速,猛然间有一阵腾飞的感觉,随后,窗外便是漆黑一片。黑暗中我感觉到艾伦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挣扎了下,没有挣开。

“到了那边以后,一定小心。”

“小心什么?”

“……凡事小心。”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马车像是终于冲破了黑色牢笼,从外面透进来一丝亮光,我和艾伦端坐着对视,好像刚才在黑暗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一般。

马车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稳稳停下,但我立刻能感受到与费尔蒙完全不同的气场,没有阳光的温暖,只有阴沉的清洌。

艾伦先行下车,我随后搭着他的手下车。脚刚落地,耳边就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欢迎艾伦王子和格蕾蒂斯公主。”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眨了眨眼睛,有瞬间的恍惚,洛特青灰色的地面衬得我金色的鞋面极为刺眼,踩下去都好像是软的。我告诉自己要微笑,还要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完美,即使我最不擅长伪装,但这个时候我要伪装到最好。

我胸前的宝石项链摩擦过衣襟发出轻微的响声,挑拨着人心中脆弱的情弦。

我故作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袖口,又整理了下国徽,这才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洛特的王和他的王妃。

亚瑟一如既往地俊美,风擦过他的脸颊,吹拂过他如锻的黑色发丝,惹人深深叹息。他的眼睛里永远是让人猜不透的雾,漆黑深邃得见不到底,平静苍白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我随艾伦带着大部队走上前,风钻入眼里,又疼又痒,让我不得不眯起眼,不让湿润的液体流下来。

明明只是几天,可突然间又觉得仿佛过了很长时间。

明明已经决定放开忘却,可突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艾伦向亚瑟行礼:“陛下,此次能受邀参加您的庆典,我等万分荣幸。结盟日后这必将又是一次我国与贵国增进友谊的最佳契机。”

亚瑟从不废话,用他独有的高姿态回道:“王子所言极是,近日由我做东招待各位,有请。“

他匆匆看了我一眼,却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我也冷淡地望向别处,装作欣赏肯特街景。

此次前来,我的任务就是吃喝睡以及扮演好费尔蒙最著名的公主的角色,所以紧跟着艾伦,行事低调,偶尔答话便行。

一路上亚瑟和艾伦随意地聊着,卡罗尔站在我边上,他想跟我搭话,但我都不冷不热地应付过去了。

终于,他忍不住掐了我一下:“你还生气呐!”

“不敢。”我咬着牙扯开他的手。

“拜托我的公主,你这样子最不好过的是我们。”卡罗尔悄悄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亚瑟,一脸惨痛地摇了摇头,“稍微刺激下就炸。”

“殿下说笑了,我看陛下心情挺好的。而且,您和陛下的事,我无能为力。”

说完我便加快脚步走回到艾伦身边,卡罗尔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也跑回到亚瑟身边。

欢迎仪式简短而热烈,洛特人真的和费尔蒙不同,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令人大开眼界。等我们都安顿好后,又被邀去晚宴,然而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当我们入场的时候,几名身形矮小统一身着浅绿色服装的人士已经坐在了亚瑟左手边的贵宾座上。

“佩里奥……”艾伦猛地压低嗓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他们怎么会在这?”

我能听出艾伦声音里的反感,好像我还不曾见到艾伦讨厌什么人。

亚瑟抬手指向左边:“我来介绍一下,艾伦王子,费尔蒙王位第一继承人,恰克王子,佩里奥王位第一继承人。佩里奥的贵宾是前日到的,看来我的庆生日将会成为我们三国结交友谊的日子,实在难得。”

我实在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但我发现我们这边的人神经全都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在记忆力搜索了下,佩里奥是北方的国家,最初地盘很小,但多年间一直吞并周边的小国家目前领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的魔法属性比较复杂,不似费尔蒙纯光属性,也不是洛特的黑暗属性,偏向于火性,杀伤力虽然不大,但战场上很能给人制造麻烦。不过,这个国家人口较少,但种族性情多端,曾经几次骚扰过费尔蒙边境,是敌是友并不清晰,但他们和洛特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很明显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