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一变,讷讷不能言。

“好了,不管他是真是假,帮朕看看证据,据说他是只身北去,在敌后找到的。”云图脸色有点难看,好容易来个举报的,结果一下子被郝仁却试出一个身份造假来,真不知道他是哪边的了。

证据是几封书信。信有些老旧,但保存得还挺好,也看得出信是双方互相往来的,不得不说,所谓寄给范东的信,是做得非常之真的,郝仁看了半天,上面竟无接信人的名讳,下面也无属名,通篇却都与战事相关。

其实若这信上面真的写个范东的名讳。或者盖个北境番人的印章之类的,反而容易认定是假的。但是这样的,反而不好认证。

“信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本侯怎么相信。这就是番人写给范大人的?”郝仁皱眉看着那个假的张艺。

“侯爷,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真的就是。小人是找了很久,才从范家偷出这几封信,然后小的又去北境,在番王府里。找到相同年份里,与信件内容相对应的信中找出的这几封。”

那个人已经被郝仁吓尿了,这里是殿上,面对的是文武百官,身份被拆穿就是民告官,而民告官不管得不得值,都得被打三十大板,发配边关。他真的觉得好冤,这个被害死的真是这位小侯爷之父?

“你说,你在范家偷的信,谁让你去偷的,他怎么知道会有这几封信?”郝仁不愧为大理寺最年轻的掌门人,他冷冷的再抛出一个问题。

那人又一呆,却还是下意识的说道,“找小人的,据说就是张艺张大人。他面容被毁,只有一条腿了,他让小人去偷信,然后说有数万英灵沉冤不雪,小人真的只收了一千两啊!”

那人说完,真的伏地大哭起来。

现在满朝文武也明白了,合着真的张艺是真的还活着,但是他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投靠长公主,而是自己查出问题所在,花钱请人做了这事。都不胜唏嘘起来。

“说谎!”郝仁眉头都没挑一下,冷冷的说道。

“郝侯!”老将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

“张艺是贫民出身,就算是从战场上逃出升天,他怎么知道范东有问题,我家养了数十人,十三年了,没一个来告诉我母亲,那场战争是有问题的。张艺怎么知道有问题?你也说了,面容被毁,没了一条腿,他哪来一千两给你?还有,他真觉得有问题,他为什么不去找我母亲?我母亲每年去北境祭祀万千亡灵,世人皆知,若我母亲知道,范东有嫌疑,早就当街抽死范东,至于让你去偷信?”郝仁瞪着来人。

“真不是撒谎,那人真的自称张艺,给了小人一千两,却是十张一百两的小票。他告诉小人,那信是藏在范老夫人常用的佛龛暗阁之中。小人偷了信,给那人看过,然后他又让小人去北境王那儿偷另外几封,还拿了两张范将军平日调粮的小条给小人,让小人核对着笔迹去找信。您看,这是那几张字条。”那人都想撞柱了,从怀里又取出一个信封。

郝仁不忙着打开,只是把信封翻来复去的看了很久。每处军营的信封都是后部统一印制,上有标记的。这信封是十三年前父亲那时的信封,右下角赫然印了一个郝字。

“这是十三前年的信封,范东重组北境军后,信封的样子也略有改变,边条会有一个‘新’字。”老将抚须轻道。

“这些信现在我不能完全接受为证据,因为真的没有更实质的证明。你收受利益而行盗窃之罪,按律,利益金额超过一千两者,判斩监候。还有你民告官,三年,三千里。敲登闻鼓…”郝仁一个个的念着这位的罪责,还有相应的刑罚,大家听着,全都哆嗦了一下,这位小侯爷能不这么铁面无私吗?

这回这案子不是没有御史想过,要不要让小侯爷回避,不过经过这会儿,再没人想说这话了。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云图看郝仁那样,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万一这人是范东派出的,只要朝庭接受了这些证据,想推翻实在太容易了。到时,反而他一点事也没有,郝仁就得受害。

PS:这章是不是很精彩?我们小侯爷不是吃素的,在审案子上,他是一把好手。

第194章 公正的小侯爷

“你怎么看?”回到上书房,云图更了衣,洗了一把脸,坐回自己的炕头,看向下面的郝仁。

郝仁边上还有几位上书房的大臣宰辅们。

“复杂!”郝仁想想看,摇摇头,真的冒出一个告状的主,其实反而让事情都复杂起来,这到底是临阵脱逃还是通敌卖国?

当然,这两条对范东来说,区别不大,反正都是一个死。但对朝庭的意义是重大的。

“好了,再说那个假张艺,你说,会有一个真的张艺吗?”云图想想,点点头,顺势问道。

“我怀疑!不过,皇上,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那偷儿必须严惩。有人给他一千两,他就能去偷了朝庭大臣的宅子?退一万步说,就说这位假张艺,可是进了老夫人的佛堂!那里是内宅,进了老夫人的院子是小,万一偷到人家夫人、小姐的居所呢?所以这种事,万不可姑息。而且这事要招告天下,千万别以为自己真的义贼了!贼就贼,没有好坏之分。谁敢说不,下一个偷进的人家也许就是你家。”郝仁正好说到这儿,立马说道。而且说得疾言利色。

此时那个假张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不管是不是真的要斩监候,但重刑是必然的。大家都知道郝仁的脾气,功从来就不能顶过,不管立了多少功,但犯了罪就是犯了罪。

那些说什么“因为他是孝子,于是让大家再给一次机会”的人,一定是没受过伤。刀没割到自己的肉上,都不知道痛。

郝仁不怕人说他是酷吏,他就是一个也不放过。犯了罪,就得伏法。不然订什么法?不过这话,不能说,一说一准满朝的文武都能劈了他,连云图也保他不住。

大臣们其实也有想求个人情的,人家也不容易,投书告状。为了正义。只拿了一千两。可是听完了郝仁所说,又觉得也对。主要是最后一句太吓人了。若是这回放了,以后。谁还敢睡觉,谁家没有夫人小姐,谁家又没点密事儿!

“皇上,正如郝侯所说。必要严惩。”某人站出来坚定不移的说道。

“皇上,还是立法为好。哪些能做,哪些不能作。如果实在不成,这么做之前,所要办的手续。”某老臣果然是老诚谋国。啥事都先想好退路,决不能被自己困死。

云图觉得真难啊!为什么要谈点正经事儿,这么难?他只是想说说范东的案子。结果竟然说了半天,还没能到达目的地。人生真的好艰难啊。

“你们说,那信是真这假?”云图内心再崩溃,也得谈正事不是,只能拼命的往回拉。

“回禀皇上,依臣看,这信真实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微臣…”某位相爷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但这位是文官,说起话来,一个肠子九百个结,说到‘微臣’,就没声了。就好像在想后面要怎么说。

“您回去找一下历年番王亲笔的书函,做个对比。还有我们不是也有从北境来的人吗?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问出来的。而本侯会让人再提审假张艺,务必找出真相。”郝仁等了一会,结果这位就是卡住了,他无奈,只能自行吩咐。

那位点头,松了一大口气,对这些人来说,准确高于一切,他在想个准确的词,结果一时没找到,于是卡了。现在郝仁说了差不多的意思,他忙说道:“微臣就是这个意思。”

郝仁无语了,这位是宰相之一?好吧,他没有云图的修养好,这样的相爷,他若是云图,一天能杀八个。

“真的不去审一下范东?”云图点头,这么安排就比较稳妥了,真的通敌叛国,那么,自己就觉得范东是个傻的了。

范东被送进了一个单独的牢房里,没有郝仁的令,谁也见不着范东。云图就想知道,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人家抄了,然后把人扔进大理寺就不管了,那么他到底怎么想呢?

“本来这事,抓到人即可,审不审的,倒是次要的。他说的,我都不信。主要是那些心腹,抓了主犯才能有借口抓从犯。已经派专人去审了。过上一晚上,各人的口供也该能对上。基本上,我对这些人的口供更报期待。范东是不是通敌,我不做判断,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郝仁的脸板得跟石头一样了。

大家一听,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抓范东,从来就不是重点。不过想想也是,他刚也说了,若是长公主,直接就把范东拉出来抽死了。

至少这位还在探查真相,他至少没有因为仇恨而迷住双眼,置范东与死地。这些大人们对自己怀里作揖,拼命的想着这位其实还可以点点滴滴。

云图也痛苦,突然觉得其实当初要是不抢皇位也许是对的,妈的,对着这群不省心的,真的随时随地都有想死的冲动。不是自己死,就是想把他们都弄死。

瞪着郝仁,心道就算这么想,也别这么说啊?什么要抓了主犯才能抓从犯,你让这些大臣听到了,不是觉得自己纵容他乱执法吗?

“谈范东!”云图忍不住给拍了一下桌子。

“范东一定有罪,但现在是看他是什么罪。其实,说实话,通敌卖国我不怎么相信。您想想,这个说不通,他掌管北境十三年,真的通敌,番王早就打进京城了。但这些年,算是相安无事。特别是这两年,装备上去了,战果喜人。他通的是什么敌?”郝仁歪着脑袋想着,觉得这简直就是污辱了他的智商。

“侯爷,您想的是现在,这件事,说的是当年。”老将军抚须就事论事。

“没有现在,谈什么过去。老爷子,您说,番王手上有这么大的把柄,十三年来,那人还是守军之帅,我想要什么不成…”郝仁翻着白眼,自顾自的说着,但是马上,目光一闪,捂掌大笑起来。

“对啊!老爷子,果然,还是你比小的明白军中的事儿。就是啊,就是啊。当年的通敌,番王可是拼进了全力,结果,我爹拼死反抗,援军又及时到来,那一役,我们损失数万将士。但造成了番属十年内不能恢复元气。皇上,这两年,我不是一直在查北境军需之黑洞吗?数十年来,北境所失踪之银两不计其数,人家跟我说是年代久远,追回不易,但我杀了这么多人,却还是不断的有人伸手,为什么?范东可是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拿一分。银子哪去了?!”

ps:昨天我在看一本专门说银鉓的书,原来在古代,有品阶的人才可用金饰,而且头上插几枝钗都是有讲究的。而一般平民,就以银鉓为主。所以民间打首饰的地方为何叫银楼,而不是金楼!果然,自己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肯读书,知道不少东西的,现在看来,还是太浅薄,太浅薄。顺便好开心的是,那本书原价96,二十三读书节时,打八折,再半价,现在书打七六折,还有七十多块,幸福感大大的。

第195章 内宅干政

云图明白了,番王有范东的把柄,于是这些年,看似平静,其实不过是范东用军需的银子养着番邦,一边没事造成摩擦的假像,寻求更多的补给,一边输送过去,让人休养生息!云图都暗自愤恨了起来,十三年,自己的边关大将却养虎为患。

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何现在范东一叫就回了,郝仁盯得那么紧,他已经不能再做什么手脚了,此时回京反而更安全,只是没想到,一回京就等的竟是这个吧?

“就算猜得出所为何来,却还是要证据。”云图想想,还是说了一句,作为君主,该说的还是得说的。

“不会放过一个有罪的人,但是我也不能让他背一个他不存在的罪行。对臣弟来说,真相更加重要。”郝仁简直觉得皇上此时在污蔑他的操守了。

“行了,朕相信你。”这个云图还是相信的,扫视边上的人,人家也信,从早上看到现在,郝仁立场一直鲜明,想不信都不成。

“好了,再说说夏汛的事儿…”云图准备说第二件了,原本是今天第一大事,结果被范东的事给抢了,但这事也是刻不容缓的,而听他们谈正事了,郝仁也不说话,对着云图一揖,就默默的退出了。

国家政事,他从来就不管,而云图也不拦,当然大家看郝仁这样,其实对他的印象也一直真的不错。人家只做自己份内的事,严是严点,不过呢,性子真的公正。

就算刚刚那位实为郝仁的杀父仇人,这位全程其实都是保持了理性的。跟这样的人。其实打交道是不很累的。大家都安心,这会儿保证没人再参他御前失仪,大家都当没看见。

郝仁边退,边在脑子里摆着时间,他还得回大理寺。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他就得好好理理。晚上还得去看看卿儿,昨天没送她回去。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正想着。结果一出乾清宫,门口皇后那儿的总管太监等在那儿。瞅见了郝仁,还冲他一乐。深深的一揖。得,走不了,皇后娘娘召见。

郝仁也知道,皇后也不是爱惹事的主。她敢派人在这儿等着,定是由云图答应的。心里有点哀怨。事本就多,他该上哪挤时间去看卿儿呢?

要不中午吃饭时去一眼?不过谁知道自己中午有没吃饭的时间呢?想到这儿,他又气闷了,脾气不能对着皇后发。但现在他把满腔的怒火就集中在了皇后身边的范家小姐。范妤身上了。若不是她,皇后怎么会干豫这事儿?果然这个女人跟她那个爹一样讨人厌。

顺便,郝仁还回头看乾清宫一眼。还说自己对老婆一般。看看,看看。这叫一般,都能在乾清宫劫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气愤归气愤,却还是默默的跟着那位一块到后头的坤宁宫里。好在不太远,进了殿,还是给皇后单膝点地,“请娘娘安。”

“好了,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范姑娘你认识吧,本宫就是来问问,范将军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后柳氏干笑了一下。

她也没法,昨天皇上也就递了个话,把人就送来了?从小的发小,她又不能不管。

可她也知道,这回是郝仁亲自带队的抄的家,那么,事儿就不能小了。郝仁说起来,抄完高家,也就没再带队抄过谁了。人家说了,高雅卿不喜欢,于是他就不干。

之前高雅卿还不是未婚妻,他就已经那般听话了,现在都订了亲,他也就更不会拂了她的意思,他能亲自去,表示范东触了他的底限,而这样,只怕皇上都不会拂了郝仁的意思,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嫂在这位心里,只怕也就更不值钱了。现在对郝仁的态度,也就更加好了。

“娘娘,范大人之罪会累及家小。皇上给了您面子,让范姑娘先行进宫陪伴娘娘,已是大恩。请娘娘不要再问了。”郝仁站直了身子,依然酷酷对着皇后说道。

“侯爷,敢问家父到底做了什么事,要如此…”那位范妤姑娘愤然的站了起来,怒吼道。

郝仁瞥着她,突然想到那年的小雅卿,她给自己递糕,然后怒跪时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灵动,可面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狰狞。

“那么恨,出宫跟你爹共存亡啊!将来,你爹的案子审完了,你也就是罪臣之女,打入教司坊。你敢吗?别做没用的事,你爹书房的东西我让人装了,回头给你送进来。别谢我,我媳妇儿说的,男人犯错别让女人扛。你也别争着往前冲,不管是通敌卖国、还是临阵脱逃,你都扛不起。”

郝仁森然的说道,他对着除外婆、母亲、雅卿之外的女人,都没法有好言气。包括对玉如,若不看她是雅卿的嫂子,他连多一句话都懒得说的。

“不管我父是不是通敌卖国、临阵脱逃,侯爷乃苦主,有权审案吗?”范妤范姑娘抬起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毫不畏惧。

“皇嫂,这丫头得有人教,这样,是嫁不出去的。”郝仁定定的看着皇后,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每下个字都停顿一下。

他根本不看范妤,说完了,对着柳皇后一拱手。径自退了出去,丝毫没给范妤一点面子。当然,其实也没给皇后面子。

不过柳皇后是谁啊?能在宫里平安生下两个儿子的主,能真的是傻乐的主。今天叫郝仁进来问话,身边的人一个也没谴出去,她就是大大方方的让人看,让皇上知道,她没什么可瞒的。她也不会因为小姐妹而逼迫朝臣。

郝仁给不给她面子,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郝仁说的每一句话。

“娘娘!”范妤回身,几乎泪流满面。这位也不傻,她理所当然的觉得,郝仁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不给皇后面子。皇后此时就该拿出点皇后的款来。至少,一个不敬皇嫂的罪名,他还是跑不掉的。皇上也不能不顾念与皇后的夫妻之情,如此纵容郝仁吧?

ps:范姑娘蠢不?

第196章 差异的防备

柳皇后虽说与范妤婚前关系不错,两家的祖母又是亲如姐妹的表姐妹,有些面子还真不能不给。但是,她却不傻。

她不过中人之姿,能入主凤位,不过是机缘巧合。她对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皇上敬她一尺,她还皇上一丈。

刚刚她静听下来,有几条是清楚的。皇上让人把范妤带进来,不是给自己面子,而是给郝仁面子。

刚说了,郝仁的未婚妻不许他抄家的事,理由很简单,她经历过了,她不要别人再经历。就算她阻止不了朝政,但是,她却不希望郝仁再动手。郝仁听了,于是不去了。

皇上回来还跟她说笑,就郝仁被个小丫头管住了。那时那个丫头还不是郝仁的未婚妻,但是她管住了他。

所以现在那姑娘知道这回的家,必抄不可时,她却不想伤及无辜,于是,郝仁跟皇上提了,于是皇上给了郝仁一个面子,把人送她这儿来。

皇上的性子,柳皇后知道得很清楚。他真不是那种心软的人。明知道这事是有可能为自己留下的下隐患,可是他还是让郝仁送出范妤,还要给她留点东西出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面子,好不好。

现在,看郝仁的样子也知道,他除了自己未婚妻的话,谁的也不会听,也听不进去。之前他就不喜欢范妤,而这会子,就已经明指范妤的教养有问题了,而且对她也是隐患了。

现在看范妤明确的想挑唆自己跟郝仁头,自己得多傻才会被她以为她可以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

柳皇后能在宫中这些年,各方都还没针对到,总是有原由的。柳皇后轻轻的把她拉在身边坐下,用帕子给她抹了一下眼泪,轻轻一笑。

“妤儿,你性子太忠直,宫里的事,你不懂。这样。我让明嬷嬷送你去柳家,你陪祖母。等你爹的案子有了结果,我会派人送你出京。”柳皇后温声说出自己对她的安排。

“娘娘!”范妤没想到皇后竟然不准备留她在宫中继续住下去了。把自己送出宫去,那么她怎么影响皇上。救自己的父亲。

“放心,陛下既然把你送到我身边,就是放了你。不让你在宫里,是为了你好。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呢。你在宫中,反而陛下有些话就不好说了。”柳皇后轻按了她的手心一下。

范妤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住在宫中,回头真的有利于父亲的证据,皇上都不能有所偏袒,怕人说因为自己在宫中,影响了陛下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也影响了自己的闺誉。

范妤不到午时就被送出了宫,这倒是让云图有些好奇起来,郝仁跟皇后说了什么。让皇后做了这个决定。

不过云图倒觉得有些欣喜,皇后果然是识大体,之前以为朝中的恶斗,但是现在冒出通敌叛国之罪,让这个罪臣之女留在宫中,实在不妥。他是可以饶了她的性命,但不代表,她有其它的特权。他也不想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皇后宫中,柳皇后正在逗着小儿子,下头站着的是送范妤回娘家的明嬷嬷。

“交给祖母了?”

“是。奴婢已经把娘娘的意思转告了青玉,她会禀告老夫人的。”明嬷嬷低头回话。送人回去,总不能让人空着手去。皇后让人给范妤去收拾,顺便扶范妤去洗个脸。

趁着那功夫。她对明嬷嬷说了些嘱咐祖母的话,虽说只有几句,但是明嬷嬷是聪明人,而祖母更加是油滑,相信这个自作聪明的范妤,祖母会好好的教养一二吧。

“那丫头性子直。再派人跟我哥哥说一下,这些日子府内的人员布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再就是范姑娘的丫头老妈子都没配齐,虽说她性子一直简朴,不过大家闺秀还是要有些体统。也总不好让人说我们薄待了亲戚家的姑娘。”

柳皇后边想边慢慢的说道,刚刚时间紧,只能嘱咐内里的事。现在柳皇后沉寂了一下之后,开始想外面的事了。范妤性子太强,自视也太高,也怕祖母关不起她来,还是内外加强布控为好。

“娘娘也是太过仔细。范姑娘…”边上柳皇后的奶娘倒是多了一句嘴。刚一开口,柳皇后的目光就如箭般射来,她吓得都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明嬷嬷只是低头,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刚刚她什么也没看见。

“没事了,都下去吧。”柳皇后又低头逗着儿子,看到他呆呆的样子,又好像一下子满心欢喜起来。

明嬷嬷退下,继续去办刚刚皇后交待的事儿,而奶娘迟疑了一下,她是柳皇后真正的奶娘,真的是一直跟着她的人。她对柳皇后的疼爱全是发自肺腑的,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柳皇后有时拿她也没辙,这是她在宫中惟一一个真正信任的人,但正是这样,她对她也是啥也指不上。

“唉,奶娘,你真是啊!”最终还是柳皇后先开口了。

“范姑娘耿直也不是一两天,你之在宫外不是最是欣赏她这点,说是跟她一块不累?”奶娘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柳皇后的脚边脚榻上,一边给小皇子捡玩具,一边小声跟皇后说着话。

“是啊,什么都在面上,自然说话不累。所以这些年,即便是进了宫,我对她也是另眼相看的。不过今天,倒是让郝侯爷给提了一个醒。”柳皇后轻叹了一声。

“娘娘?”奶娘刚刚也在,侯爷说什么了?最后一句,‘范姑娘这样是嫁不出去的话。’

“我们都是中人之姿,她虽小我好几岁,但祖孙相依为命,少小管家,处事成熟老练,常被祖母夸赞,说我不够稳重。”柳皇后轻笑了一下,默默的回想着她们的当初。

奶娘也点头,那会儿,范妤像个小大人,而自己家的姑娘却总笑得没心没肺。难得他们投缘,大家也就觉得做个手帕交也挺好,谁知道自己家的姑娘有这么大的造化。再看看范家,不禁又轻叹了一声,“范将军若是出事,范姑娘纵是再好,也是难嫁。”

PS:别问我谁是不是穿越,重生的。这书里正面重生的就是雅卿,侧面重生的,七王云塔,其它的都是正常人,上一世啥样,这一世啥样。只不过,因为没有变数,于是走向了别一边。

对了,昨天晚上特别想吃肉夹馍,一搜,武汉竟然没有街边现烤的那种肉夹馍卖。我吃过最好吃的肉夹馍是在景德镇。就在陶瓷学院附近。我们住在陶瓷学院对面的宾馆,晚上想看看附近由陶院老师们开的小店,看看他们做的精品瓷器。下楼就是一个推着车的那种流动的摊子。闻着可香,我们就停下,要了两个。

真是现烤的,当场和面、烤饼,然后拿出一边正卤着的大块五花肉,切成碎,放铁板上再炒一下。等肉差不多炒好了,汁水直流时,饼也烤好了,切开,利落的给夹进肉碎,还是卤蛋,捧在手里,咬一口,真的,啥也不用换了。而这个,武汉竟然没有,竟然没有。

跟你们说,西安号称正宗的,没这个好吃。他们面死,还有就是肉少。里面浅浅的一层,看着就心酸。我吃的那个,肉都放不下,加卤蛋才六块钱。良心啊!

对了,如果去景德镇真心的去陶院附近的小店逛一下,有学生瓷和老师瓷。但真的,学生做得粗,但有创意,老师瓷精美绝伦,就是死气。

第197章 你好可爱

“我今天才发现,范妤这性子,嫁给谁都是结仇。所以我已经暗示祖母要灭灭这性子了,不管能灭下多少,总算是我们尽了一份心。”柳皇后轻轻的叹息了一下,把儿子嘴里那个玩具再挖了出来,轻轻的拿帕子给他擦了一下嘴。

“老话还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原本就将门虎女,怎么改。”奶娘还是不明白皇后在说什么,只是自说自话。

而皇后也不一定非要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说说话。宫里,若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时,她都觉得自己会可悲起来。但有一句话她没说,这话她对任何人也不会说。

她不留范妤在宫中,其实是看懂了郝仁的暗示。她这样嫁不出去的。

郝仁的重点在‘嫁不出去’这四个字上。

‘嫁不出去’还是‘嫁不出宫去’?

宫里有多少人,她其实是不在乎的,她有两个儿子,皇上受过先帝宠妾灭妻之苦,格外敬重她;太皇太后和长公主虽说有点小挑剔,不过平日里也还好,礼数做到位,他们根本不会懒得找自己的麻烦。

因为有这三位的信任,下头那些美人儿们才不敢把出身不高的自己不放在心上。但是,范妤现在带着强烈的不满,为了救父,她会不会不择手段?

皇后并不担心她得手,云图的性子她很清楚。但是,她怕的是,真的云图着了道,毁掉的除了范妤之外,还她自己。在自己宫里做出这种丑事来。她颜面何在?当然,这也是小事,重要的是,皇上会以为这一切自己也是参与了。就算相信自己没有参与,但是皇上在自己宫里丢了面子,从此,自己在皇上面前的体面也就没有了。从此她这个皇后也就到头了。

这件事。她绝不能让它发生。为了曾经的友谊。他们还是这样保持距离吧!至少,此时把她送出宫去,她们还能做朋友。真的走到那一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好了,娘娘,您也别多想。看来范家是完了。范将军真的不在了,范姑娘还得守三年的孝。回头岁数也就大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果然奶娘永远跟着皇后不在一条线上。

不过柳皇后也无所谓,对她来说,这是个小事情。真的让她嫁。嫁给谁,她那心比天高的性子!没瞧见范东没出事之前,还派人给她透话。让自己给牵线七王云塔呢。

柳皇后眼睛微眯了一下,范东为何看上云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犯了大过的主,真的跟云塔绑一块儿,他想做什么?不过,这话她也决定埋在心里了。不管怎么说,此时柳范两家还没翻脸。

郝仁真的忙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快二更了,才从大理寺里出来,看看天色,此时去高家好吗?可是不去,就表示今天见不着了。想想,觉得妹妹一天看不到自己会担心的,不能让妹妹太担心自己,还是去吧。

丰凯觉得脸有点小抽抽,他怎么就能想到,姑娘会想他,担心他呢?白天,丰凯有在这位的派遣之下去给姑娘买糖,主要是要告诉姑娘,侯爷很好,正在审案子。但是姑娘那会根本就没功夫搭理他,人家高家一家正在欢欣鼓舞的庆祝着高家第三代的到来,高家有传承了。

连长公主都觉得挺开心的,高峻有孩子了,高家会传承下去,想想都让人觉得很幸福了。谁有空管正在审案子的郝仁。

不过,丰凯看当时侯爷忙,也就没刺激他。现在看侯爷这样,他也就更不想刺激他了。

雅卿真累,玉如有了孩子,像一个强心针,让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洒金笺这事真的做对了,不然,高峻死了,玉如也会死遁,他们哪会有这种幸福?

派人去跟唐家和长公主报喜,然后高高兴兴的接过了管家之事,务必要让大嫂好好的度过这非常的孕期。一整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连丰凯来了,她都笑着抓了糖给丰凯,一点也没想起,丰凯是郝仁的贴身人。

等着玉如休息了,大哥去陪了,她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昨天一夜未眠,今天又忙活了一天,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爬进澡盆里,泡个热热的澡,然后再爬回自己的被窝去。但这时,刚吩咐了落锁,结果门就被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