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人抿了抿唇,想到唯一的女儿,心里便有了决断。

庄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收买人心的话,只简单道:“嘉祥那孩子是个孝顺的,这么多年,你安分守己,我心里都有数。她的亲事上,我会尽力,你若是有什么中意的人家,不妨跟我说说。”

赵贵人倒是没像往常那样诚惶诚恐,平静地跪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沉声道:“娘娘的恩典,臣妾铭记在心。”

庄皇后满意一笑:“行了,嘉祥想必在外头水榭,你下去吧。”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可于赵贵人母女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情。庄皇后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毕竟,赵贵人很知她的情,也并不蠢。

转天,下头有人进贡了些菊花,都是难得一见的名贵品种,花农侍奉得也极好。因着现在正是赏菊时节,御膳房又备了新鲜肥美的螃蟹,便有嫔妃请示了庄皇后,在御花园办个赏花宴,姐妹们聚在一起,吃着螃蟹,欣赏菊花,顺便应景地做几首诗,全当乐子。

庄皇后对此自然说好,便给各宫传了旨,又命御膳房将新酿的菊花酒开封,直接摆在了园子里。

安贵妃一身大红贮丝罗纱麒麟袍,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攒珠累丝金步摇,长长的坠子垂下来,随着步子摇曳生姿。

傅清扬第一次见到安贵妃就觉得这人美得张扬夺目,本就明艳的眉眼在华服金饰的妆点下,更显得艳光逼人。即便现在天天见到许多美人,乍一看安贵人这样大的排场,还是会有种被闪瞎狗眼的震撼。

安贵妃人美娇俏,家世显赫,也难怪会盛宠不衰,敢与皇后一争高下。

庄皇后面色无波,淡笑着吩咐:“快给妹妹加个垫子,秋日风凉,妹妹身子最娇弱不过,受寒了可了不得!”

林嫔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是啊,安贵妃荣宠不衰,侍奉皇上辛苦,难免身子虚弱了!”

安贵妃在身边宫女搀扶下坐在了皇后下首,漫不经心地抚着裙摆,轻笑道:“这都是皇后娘娘慈悲,方允得臣妾张狂了。臣妾也劝皇上多多怜惜林嫔妹妹呢,可皇上不听臣妾的,说在臣妾这里舒心,妹妹谦良恭谨,最是循规蹈矩,好是好,就是寡淡了点…”

“你…”底下有人偷笑出声,林嫔气得脸色涨红。

“好了!”眼看着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庄皇后声音微沉道,“赏花品酒是雅事儿,本宫不想扫了兴!”

庄皇后一发话,林嫔方不敢多说什么,狠狠剜了安贵妃一眼。

敬妃笑着道:“只赏花倒显得无趣了,不如我们联诗,答不上来的就罚酒,也是图个乐子!”

庄皇后笑赞道:“这主意不错!”

安贵妃出身武将世家,文采上就输了一截,闻言假意嗔怪道:“臣妾可不行,臣妾文采哪里及得上姐妹们?姐姐出这主意,摆明了故意欺负妹妹嘛!”

“哈哈哈哈,谁敢欺负朕的爱妃!”

回廊上忽然转出来几人,当首身穿一袭明黄,腾龙云纹,白玉扣带,面上虽带着笑,眉眼间却尽显迫人威仪,赫然是当即圣上。

众人连忙起身,哗啦啦跪了一地行礼。

傅清扬低垂着头,偷偷撇了撇嘴,一把年纪了,安贵妃都能当你闺女,居然也下得去手!

男人的劣根性啊…

皇上兴致很高,上前扶起庄皇后和她并坐上位,摆摆手示意大家起来。

“陛下刚刚议完事?”

皇上点了点头,笑着道:“天气渐冷,朕唯恐边疆来犯,又流寇不断,平阳侯世子上书自请,朕已命他即日出发。”

每年一到冬天,北方游牧民族食物匮乏,就骚扰边关,烧杀抢夺,闹得百姓不得安宁。

安贵妃闻言,立即愁上眉梢:“父亲镇守边关,家中向来大哥操持,如今大哥也要去…”

安贵妃出身平阳侯府,现如今的平阳侯正是她的父亲,平阳侯世子是她嫡亲的大哥。

皇上握着安贵妃的手,笑着安慰:“那有什么!朕会好好关照平阳侯府,爱妃若是不放心,尽管召见家里人!”

安贵妃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对皇上的信赖和强压下的担忧,眉梢眼角尽是风情,看得皇上心中怜惜更甚。

“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只是个古代穿越的言情故事,大苗为了写此文翻了很多资料,但是很多东西考虑到现代读者的习惯,和故事走向,是没有办法严格按照史料来写的,毕竟只是个言情故事,大苗会尽量考据,但是一些地方大苗会遵循目前看过的小说电视剧的习惯,所以姑凉们就表太过纠结啦~如果无法接受,大苗只能含泪抱歉了。然后再说一句,孙氏这里是伏笔,是埋线,大苗不是孙氏的亲妈,安定侯嫡庶不分也会自食恶果。这文才开了个头,剧情还没展开,亲爱哒姑凉们不要着急哈!总之孙氏不可能上位,第一卷就会很凄惨地领便当,这里就不提前剧透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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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泪跪谢土豪~打滚求花花求包养啊(づ ̄3 ̄)づ╭?~

贵妃

庄皇后端起茶盏,垂眼抿了一口,淡淡地道:“边关战事吃紧,军中消耗也大,过了中秋,还有太后娘娘的千秋,而且年关不远,到处都要花费,恐怕今年国库要紧张了。听说陛下都开始缩减份例了,陛下操持国事,保重龙体重要,实在不该如此节俭…不如从我这里打头,后宫份例减半。”

皇上赞叹不已,握着她的手道:“皇后真是朕的贤内助,心系百姓,是大盛之福!”

庄皇后轻轻放下茶盏,温和一笑:“皇上谬赞了,身为皇后,这是分内之事!”

安贵妃眼光一闪,勾唇笑道:“姐姐向来贤良!”

皇上抚着胡须,笑着问道:“朕刚刚听你们这里热热闹闹,在做什么?”

安贵妃娇嗔无限,纤纤玉指指着敬妃笑道:“还不是姐姐促狭,非要联诗作对,输了要罚酒,这不是故意灌醉臣妾么!”

皇上哈哈大笑,捏了把安贵妃的小手,道:“谁让你平日里不喜舞文弄墨,这会儿倒是怕醉酒丢脸了!”

安贵妃忽然脸色一红,微垂了头,咬了咬唇,娇羞地轻声道:“臣妾什么样,姐妹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怕丢脸呢!只是…只是臣妾…肚子里刚刚有了孩子,太医嘱咐不可饮酒…”

林嫔双手一哆嗦,茶盏砰地砸在了地上,身边宫女低声惊呼,可她却丝毫没注意到濡湿的衣裳。

“什么?爱妃有喜了?”皇上果然惊喜万分,忙搂过安贵妃问。

安贵妃笑容中带着得意,微微点头:“臣妾想着给皇上个惊喜,就没让太医禀报,皇上可别怪臣妾隐瞒!”

“好!好!好!”皇上哪里在乎这些,龙颜大悦地道,“爱妃有了朕的龙子,瑶华宫上下重重有赏!”

不管众妃嫔心中作何感想,此时纷纷起身恭喜。

庄皇后淡然笑道:“难怪前个儿说妹妹身体不适,传了太医,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下次可别瞒着了,万一有不知情的冲撞了龙子,就不好了!”

安贵妃不以为然地笑道:“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思虑不周!”

“既然有了身子,合该好好休养,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谢娘娘宽厚!”安贵妃一点都不知道客气,顺势点头道,“姐姐真是心善贤德!”

林嫔脸色惨白,坐立不安。

安贵妃斜斜瞥了她一眼,忽然眉心微蹙,依偎在皇上身畔,委屈地开口:“臣妾身子不适,这两天方没去皇后姐姐那里请安,姐姐是个有心胸的,自然体谅妹妹,可有些人就…还说要撤了臣妾的绿头牌,说臣妾病体不详,会过了病气给皇上!”

皇上面色一沉:“身怀龙嗣,谁敢说你不详?”

林嫔扑通跪倒在地,惨白的脸上泪水连连,痛哭流涕道:“臣妾知罪!皇上,臣妾…臣妾实在不知安贵妃有孕在身,以为贵妃娘娘偶染风寒,怕侍奉皇上不周,一时嘴快才口出妄言…求皇上赎罪,求贵妃娘娘赎罪!”

本是难得的好天气,又是这样的好氛围,皇上喜当爹的畅快心情都被林嫔影响得大打折扣,连看她一眼都嫌烦,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辩解,冷冷一哼怒道:“安贵妃品级比你高,你都敢以下犯上,朕看你压根没把朕放在眼里!既然你认罪,就按照你说的,撤了你的牌子,好好闭门思过吧!”

“皇上!皇上赎罪,臣妾知道错了!求皇上饶臣妾这一遭…”

哭求的声音尖利,皇上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冲旁边摆摆手,立马有人上前拖走了哭求不止的林嫔。

现如今,哪里还有人有心思赏花?

庄皇后笑着开口:“外头风凉,妹妹有孕在身,还是要多注意保养,不如陛下陪妹妹回宫休息?”

安贵妃目的达到,自然更乐意和皇上独自相处,便满怀期冀地望向皇上。

皇上扶起安贵妃,爱怜地拉着她的手,慢慢离开。

庄皇后也站起身:“行了,这个时候了,本宫也乏了,你们自己热闹吧!”

傅清扬连忙跟上前,随庄皇后往中宫走去。

渐渐的,路上没了什么人,庄皇后停下脚步,抚着一朵半开的花苞,吩咐道:“莲蕊,小心剪了这朵,连带着枝叶都要,本宫要放在屋里。”

莲蕊连忙找花农要剪刀去了。

傅清扬偷偷觑了她一眼,庄皇后察觉,笑着问:“怎么了?”

傅清扬拉了拉她的手:“姨母不开心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庄皇后闻言,笑意更甚:“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安贵妃…”傅清扬撅了撅嘴,“就算她有两个皇子,也比不过表哥的!姨母放心,表哥一定比所有人都出息!安贵妃现在再得意也没用,五皇子年纪那么小,她张狂不了多久的!”

庄皇后对傅清扬悉心教导,亲女儿一样百般照顾,是人都会有私心,傅清扬很懂得知恩图报,对庄皇后,有着对母亲般的敬爱。

“你啊,有什么忿忿不平的!”庄皇后无奈地点点她的小鼻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淡淡地教育道,“一时的荣宠算得了什么?人要懂得将眼光放远,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两说,即便真生了个龙子,又能怎么样?不管她生多少,我的地位都是撼动不了的。再好的家世在皇家面前都不够看的,贵妃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妾!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再受宠,也得向我低头。”

更何况,顺水推舟免了她晨昏定省,不仅彰显国母风范贤良宽容,博得个好贤名,就算将来出了什么事,也能把中宫摘除干净。

傅清扬悚然一惊:“姨母的意思,要对安贵妃…”

“笨蛋!”庄皇后拍了她一记,“这种事,哪用得着我们出手?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多的是不想这个孩子生出来的人!”

傅清扬一想也对,平阳侯战功赫赫,安贵妃年纪轻轻已经育有一个五皇子,五皇子虽然年幼,可最受皇上宠爱,朝堂之上,五皇子一派已然隐隐成势。

这样的威胁,大皇子首先就不能忍,还有敬妃,为了三皇子考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晚膳上了一道清蒸江瑶柱,皇后宫里的小厨房最擅长做这道菜,味道鲜美,傅清扬一个没忍住,就吃撑了。

穿越后虽然各种苦逼,但宫里御膳真是前世无法比的,皇家权贵们吃饭,追求“稀贵、奇珍、古雅、怪异”,在色、质、味、形、器上都非常考究,反正是怎么能体现贵族的雍容奢华就怎么来。不过不知道是前世夸张,还是当今皇上皇后不讲究排场,那种一顿饭就上九九八十一道菜肴的,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这样,傅清扬每次吃饭望着一桌子十几二十几道菜,也觉得太过浪费。

饭后傅清扬一个人在外头园子里晃悠,散散步消消食,春莲手里抱着一件大氅走出来,笑着道:“夜里风凉,小姐别冻着!”

春莲,半夏,秋葵,忍冬四人是傅清扬身边的丫头,春莲年纪最大,行事沉稳,心思细腻,是她母亲奶娘的小女儿,最可靠不过。秋葵是皇后宫里的,送给清扬使唤,对宫里的规矩很熟,免得清扬她们不注意冲撞了别人。

傅清扬披上大氅,挥挥手道:“你回屋里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待肚子没那么胀了,就回去!”

春莲抿唇一笑:“小姐也真是,以后可不好这样了,夜里积了食,很伤肠胃的!”

傅清扬小脸一红,微微羞窘地开口:“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嘛…”

实在是太好吃了啊,前世的土包子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菜肴,不然她才不会呼啦啦吃到撑!

春莲忍俊不禁地帮她理了理衣服,这才回了屋。

傅清扬悠悠转转地外头走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好奇地跑过去一看,草丛里一只小小的画眉,正扑棱着翅膀啾啾地叫个不停。

傅清扬抬起头看了看,借着月光勉强看到树上一个鸟窝,想必这只还飞不起来的画眉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傅清扬左右看看没人,便脱了大氅,将裙摆系在腰上,小心翼翼地捉住画眉揣进怀里,然后抱着树蹭蹭爬了上去。

树不高,傅清扬又十分灵巧,没一会儿就够到了鸟窝,将怀里的画眉掏出来,小心放进窝里,笑着道:“可别再掉下来了!”

傅清扬看着一窝好几只画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伸出手指让它们啄,痒痒的,非常好玩,就动了心思想弄回去两只养。

不知道皇后姨母愿不愿意…

“妹妹在做什么?”

正出神,蓦然传来一道男声,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惊悚,傅清扬吓了一跳,慌张低头去看,脚下一个不稳,跐溜滑倒,手上攀着的树枝咔擦断开,整个人摔了下来。

傅清扬惊呼一声,心想着这下要疼死了,没想到却落入一个怀抱,不够硬朗厚实,那双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却有力非常。

少年身量还没长齐,骨骼修长,傅清扬年纪虽小,却吃得珠圆玉润,即便盛舒煊从小习武,被这么一砸,也疼得脸都变了。

盛舒煊憋着一口劲儿,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一边甩着酸疼的胳膊,一边啧啧叹道:“真跟个小猪一样,差点没砸死我!”

傅清扬心里的感激一下子烟消云散,气得想跺脚,拼命压抑着揍他一拳的冲动,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开口:“清扬拜见四皇子。”

盛舒煊长得俊朗无双,浓眉如墨,眼神明亮,虽然还是少年人的体魄,但因为自小习武,身姿笔挺,给人一种青翠松柏的挺拔之感。

只可惜,白瞎了一张俊脸,盛舒煊有一种练武之人独有的直率莽撞和蛮横傲慢,整日里一副尔等凡人还不速速滚过来跪舔信不信老子分分钟削死你的酷炫表情…

盛舒煊长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哟,这就生气啦?连哥哥都不喊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扬:哥哥,你这么酷炫你家人造吗?

盛舒煊:…

盛舒煊心塞表示,现在在家人面前,除了跪舔还是跪舔跪舔跪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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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泥壕,盛小四前来跪舔~

贵妃

傅清扬低着脑袋扮娇羞:“清扬哪里会生四哥的气,是四哥刚刚救了清扬呢!”

盛舒煊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胖脸,嗤笑道:“行了,扮哪儿门子的淑女啊,淑女可不会跟只猴儿似的往树上爬!”

傅清扬板着小脸:“四哥是来给姨母请安的吧,姨母现在还没歇下,四哥请!”

盛舒煊生母早逝,自小养在皇后宫里,庄皇后母子对他都极好,盛舒煊不仅非常敬重庄皇后,和盛舒煜更是兄弟情深。

皇室倾轧,哪里有真正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可庄皇后就是有本事让盛舒煜盛舒煊兄弟相和,不得不说庄皇后手段非凡。

“不急!”盛舒煊体贴地捡起旁边的大氅让清扬穿上,拉着她偷偷问道,“母后可还安好?”

傅清扬一下子就明白了,宫里安贵妃有孕,盛舒煊肯定是听到了消息,担心庄皇后心情不快,特意跑来请安的。

傅清扬面色稍缓:“四哥放心,姨母一切都好。”

盛舒煊皱了皱眉:“这些天你多陪陪母后,有什么事,就打发人到临渊阁找我。”

傅清扬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庄皇后何等的心宽淡定,甭管宫里多少女人怀了孕,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更何况,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摆平不了,庄皇后也不会稳坐中宫二十年。

两人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忽听身后有人问:“四弟,表妹,你们在干吗?”

两人连忙回头,傅清扬笑着道:“表哥也来给姨母请安?”

盛舒煜一身淡蓝色暗纹长衣,腰间垂着一枚羊脂玉佩,另一边挂着个翠色锦囊,长身玉立,乌发垂肩,面容俊秀,嘴角总是噙着一丝淡笑,那双沉静的眼睛,像极了庄皇后,虽然笑容温和如风,但自小的优越生活,让他周身流转着一种天之骄子的逼人贵气。

盛舒煜打量了一眼清扬,见她发髻微乱,不禁笑道:“四弟又在欺负表妹了!”

盛舒煊大呼冤枉:“我哪有!二哥你和母后那么宝贝这丫头,我供着她还来不及,哪敢欺负她!”

傅清扬微微垂了眼,小脸上一派极力隐忍的委屈。

盛舒煊哭笑不得地指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真欺负了你似的!”

“好了好了!”盛舒煜笑着骂两句,“表妹年幼,又是女孩子家,你做哥哥的要爱护妹妹!”

盛舒煊翻了个白眼,懒得辩驳。

盛舒煜摸了摸清扬的脑袋,温和笑道:“这几天忙,还没谢谢表妹送我的香囊,味道我很喜欢,闻着还能提神!”

傅清扬一早就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香囊,虽然绣工是丫鬟们做的,但里面的香料,是她对照着书本亲自调配出来的,闻言高兴地道:“表哥喜欢就好!我听姨母说你每天要跟着皇上听政,帮着打理国事,晚上还要秉烛夜读,很是辛苦,就配了这个香囊,里头放了些薄荷、龙脑香、良姜,可以提神醒脑,还能防治风寒。表哥若是用了觉着好,等味道淡了,打发人来说一声,我再配些给你送去!”

盛舒煜笑着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有劳表妹费心!”

盛舒煊酸溜溜地开口:“哟!瞧你们兄妹情深的…我也很累啊,上午去临渊阁听夫子讲课,下午要去校场练骑射,还有父皇布置下来的课业…怎么不见妹妹给我做俩香囊提神醒脑啊!”

盛舒煜摇头笑叹:“你呀,招猫逗狗的,不干正事,还敢说自己累?我看你是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