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煊沉默不语,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

傅清扬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啊…说起来四哥来得可真是及时!再晚一点,我就真得见阎王了!”

一提到此,傅清扬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盛舒煊奇道:“你不知道我在附近,怎么想起来激怒刺客转移他们注意力?若不是你这片刻拖延,我还找不到机会一击即中呢!”

傅清扬深感无力:“…我不知道你在附近,我只知道但凡反派最后被灭,都是因为话太多…”

盛舒煊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傅清扬无力地摆摆手,两人代沟太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解释不通。

春风和煦,鸟鸣悦耳,林中两人共乘一骑,若是平时,说不得心情惬意,享受非常。而现在…

傅清扬忍了又忍,忍不住郁闷开口:“能不能跑慢点…”

盛舒煊一边马不停蹄,一边低头问道:“你受伤虽不严重,可也要尽快回行宫找太医看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清扬满脸通红,实在难以出口。

自打出来就没上过厕所了,一路逃命倒是出了不少汗,可都这会儿了,早就有点憋。更何况刚刚生死关头…差点被吓尿了好么!这么骑在马上颠来颠去,尿意更加汹涌,傅清扬苦不堪言,唯恐再颠下去就要忍不住开闸放水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盛舒煊努力控着缰绳让马儿跑得平稳,低声笑骂:“笨蛋!马上就到行宫了!”

傅清扬羞愤欲死!

围场刺客出没,皇帝震怒,百官心惊,哪里还有狩猎的兴致?一声令下,命禁军统领继续搜寻,调派人手彻查此事。

消息传回到行宫,一众女眷立马惶惑不安起来,庄皇后连忙开口道:“可有人受了伤?”

回禀的小太监道:“五殿下受了些皮外伤,正在侍卫的护送下往行宫来。傅小姐仍然下落不明…”

庄皇后放在膝上的手一紧,镇定地站起身,有条不紊地命令道:“传我旨意,行宫守卫戒严,有任何可疑立即回禀!莲蕊,传太医,让随行太医准备好,一会儿五殿下送过来,先给殿下看诊!其他任何人,无令不得出入行宫!”

庄皇后这般镇定,殿内的骚乱渐渐平息了下来。

不多会儿,侍卫护着五殿下匆匆而来,太医立马涌上去处理伤口。

盛舒焰透过人群看向庄皇后,歉疚地开口:“母后,是儿臣不好,连累了清扬…”

庄皇后连忙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气道:“不怪你,你没事就好,焰儿安心养伤吧!”

皇帝大步走了进来,一张脸满是肃杀寒意,怒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舒焰小脸上闪过一丝杀气,立马消失不见,换上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轻声泣道:“父皇息怒,儿臣不孝,惹父皇动怒…儿臣和清扬原本一处狩猎,谁想到和侍卫失散,便遇到了刺客,那些刺客口口声声要置儿臣于死地,还说务必要弄得像一场意外…”

紧接着,盛舒焰将当时情况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皇帝雷霆震怒,下旨彻查此事,负责围场守备的将领全部革职查办。

终于盛舒煊抱着清扬平安回来,庄皇后松了口气,连忙让他将人放下诊治。

傅清扬伏在榻上请罪:“皇上赎罪,清扬没有保护好五殿下,让殿下受惊…”

皇帝摆了摆手,缓声道:“何罪之有?清扬拼死为焰儿引开刺客,方能让他成功脱险!如此忠君良善,有勇有谋,不愧出身安定侯府!”

傅清扬连忙谢恩:“陛下谬赞,清扬惶恐,这都是姨母教育的好!”

皇帝叹了口气,握住庄皇后的手道:“皇后贤良,朕之幸也!”

庄皇后微微一笑,开口道:“清扬和焰儿一起在我宫里,我向来视他们如己出,这俩孩子平时也跟姐弟般在一起玩乐,清扬大上一点,姐姐爱护弟弟也是应该。”

庄皇后眼波微转,淡淡继续道:“刺杀皇嗣,其心可诛!围场守备森严,怎会混入刺客?幸而陛下没事,若龙体有恙,大盛还不得乱了套?”

皇帝面沉如水,冷冷下令道:“传朕旨意,跟随五皇子的几名侍卫守护不当,杖责四十流放。禁卫统领降三级,罚俸三年,以儆效尤!着刑部、大理寺严查此事!”

盛舒煊出列道:“回父皇,儿臣愿协助调查!儿臣捉住了两名刺客,只可惜他们口中藏毒,已经自尽身亡了!不过刺客总会留下些线索,儿臣这就先行告退,带他们去那里查探!”

皇帝准了,沉声道:“去吧!”

龙颜震怒,行宫里人人噤若寒蝉。

庄皇后笑着劝道:“陛下息怒,忙了这会儿,还是好生歇息吧,就是焰儿受了这番惊吓,也得安稳将养几日。狩猎怕是不成了,不如在行宫停留几天,陛下再命回朝?”

皇帝面色稍缓,点了点头道:“皇后所言甚是!让太医好生调理,都退下吧!”

说着皇帝带领一干大臣浩浩荡荡离开了。

傅清扬腿上的伤势比较严重,被箭矢擦掉了一溜边的肉,已经被太医处理好了。

庄皇后挥退闲杂人等,命人将盛舒焰送回他的房间好生照看,拍了拍清扬的头叹道:“没想到他们竟敢下此毒手,多亏了你,不然中宫一系都脱不开干系!”

傅清扬小声道:“好在如今已经没事了。姨母心里应当有数,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安贵人知晓,必要借机发作,夺回儿子。”

庄皇后淡淡一笑:“无妨,安贵人不成气候,你先安心养伤吧。前朝后宫,怕是有的热闹呢,这些事就先别想了!”

行宫休养几天,便打道回朝了。傅清扬伤势未愈,行走还不利落,宫里必有一番纷乱,倒不利于养伤,庄皇后便让人送了她先回府。

安定侯府早就乱作一团,从听到刺客开始就心惊肉跳,幸而傅怀远第一时间打发人回府报喜,二小姐平安无事,老太太才没坚持去行宫寻人。

随行的还有宫里太医,傅怀淑将人安置好了,才急急忙忙地赶去清扬的院子。

华老太太已经坐在床边,心疼得拉着她手嘘寒问暖,傅清扬感动不已,笑着劝道:“祖母可别这样,太医都说我没事了,休养几日就可下地行走…若累的祖母身子不好了,那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华老太太叹气,苍老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无奈:“好孩子,以后可别冲动逞强了!总归安定侯府不是摆设,出了事也用不得你这个小女孩一力承当!”

傅怀淑眉头微蹙,随即笑着开口:“老祖宗可是担心得了不得,妹妹这番把我们吓得要死!幸亏上苍保佑,妹妹大难不死,祖母别再担心了,妹妹后头必有大福呢!”

华老太太笑道:“行啦,回来了就安安心心地养伤,外头事儿不必你操心!大姐儿陪你妹妹说说话,我先回去了!”

傅怀淑连忙扶着老太太出门,安慰道:“祖母就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妹妹的!”

不一时傅怀淑折回来,命屋子里所有人退下,这才拧着眉坐在床边,担忧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刺客会找上你?”

傅清扬长长叹气,将事情简单说了。

良久无语,傅怀淑心疼叹道:“原本以为养在宫里是再好不过的尊荣,将来你的前程也能受益…没想到竟会这么危险!妹妹,待你好了,便请旨留在家中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傅清扬摇了摇头,苦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安定侯府早就和中宫绑在了一起,岂能是说退就退的?”

傅怀淑皱眉:“家中有兄长,有长姐,哪里需要你去冒险?你也真是,就不害怕吗,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死士!”

傅清扬死里逃生,现在想来依然后怕不已,可当时情况又岂能容她独自逃命?不由苦笑连连,疲倦叹道:“我怎么不怕?我也怕啊,怕疼、怕死…可生而为人,有时候注定不能只顾自己。我是可以逃过一劫,但之后呢?姨母照顾皇子不当,若五殿下在她的看顾下出了事,中宫如何收场?更别说舅舅家、杞国公家、我们侯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为了你们,为了疼我爱护我的祖母,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覆亡!”

傅怀淑沉默不语,眼圈微红,许久心酸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要想想,若你但凡出了什么差错,要我们如何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盛小四终于又酷炫了一把!你这么刷存在感真的好么?

盛小四挥舞着双戟:不给我刷,我就分分钟刷死你!

第39章 养伤

安定侯府到了如今,早已不复昔日荣耀。傅文斌难当大任,自私凉薄,向来只要自己痛快,便不顾家族利益兴亡,甚至于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从来不曾放在过心上。

而这一辈,傅家只有一个嫡出子孙,偏偏傅怀远还欠缺一份魄力,以至于老安定侯迟迟不敢将家族交给他。

比起其他公侯府邸,安定侯府算得上人丁单薄了。所以当初老安定侯才会选择与庄家联姻,有皇后这一层关系在,将来才有希望。

可偏偏梁太后横插一杠,如今家族重担却要女孩儿们来一力承担。

傅清扬苦笑着道:“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没活够是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这次实在是个意外!”

傅怀淑点了点头,忽然话题一转道:“父亲前个儿提了大哥的亲事!”

傅清扬皱了皱眉,淡淡开口:“大哥年纪不小了,如今又高中状元,前程也有了,是该好生说门亲事成家立业了!就不知父亲心里中意哪家闺秀?”

傅怀淑笑容转冷:“逍遥王府的五姑娘,今年刚刚及笄,因是庶出,得了个县君封号。父亲说皇室贵女,出身家教都是没问题的,必然贤良淑德!”

傅清扬面上闪过一抹厌恶:“何必非得和皇亲国戚沾上关系?帝都这么多人家,我就不信没有适龄的好女孩儿?逍遥王久居封地,且封地颇远,父亲又是从何处同他们扯上关系?”

傅怀淑冷笑:“咱府上新进的两位姨娘正是世子送来的,颇得父亲宠爱!”

傅清扬脸色不由更加难看:“祖父祖母如何说?”

傅怀淑道:“老祖宗听了险气得厥过去!逍遥王什么德行,妹妹年纪小不知情,可老太太在帝都活了这几十年,再没有不清楚的!但凡逍遥王能有一星半点儿的出息,圣上也不会对他放任至此!妹妹有所不知,逍遥王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残忍阴毒,府中豢养娈童幼女不知凡几,父子同乐都是家常便饭!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又是庶出,能得什么好?大哥好歹是侯府嫡长公子,高中状元,官入翰林,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若真给大哥娶个这样的嫂子,怕帝都都要笑掉大牙!”

傅清扬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道:“恐怕在父亲眼中,逍遥王府这般风气正和他意呢!姐姐且放宽心,大哥的亲事,还轮不到父亲如此糟践!”

可到底还是父亲,即便老祖宗老侯爷尚在,也不好越过儿子多管孙辈的事情。

傅清扬沉吟道:“没必要我们傅家子女的婚姻都拿来当做政治工具!回头问问大哥,若大哥心中有了合意人选,咱们才好思量下一步该如何。”

傅怀淑点了点头,无奈叹道:“我倒真心期望大哥能早日成家,有了嫂子帮着操持家业,将来我也能放心。再两年我及笄了,嫁出去恐怕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这个年代,女孩儿在家各种娇宠,一旦嫁了出去,那就是做牛做马!

傅清扬笑着道:“姐姐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傅怀淑淡淡一笑:“说不得我的亲事也由不得自己。我不求高门显赫、富贵无双,只求对方是个明白人,别随意纳小,干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蠢事!即便家境艰难一些,到底能落得一片清净!”

有个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父亲,傅怀淑是厌极了内宅永无休止的争斗。

傅清扬笑着劝道:“放心吧!大姐侯府嫡长出身,将来婆家断不敢怠慢的!”

傅怀淑长长叹气,低声开口:“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得过且过,反而活得快活!若不生于王公侯府,倒还能自由自在!”

“平凡家庭里也有数不清的烦恼!”傅清扬笑着摇头,“谁让我们生在这样的环境呢?地位带来的显贵享乐,注定要我们承担它的责任。更何况,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安乐生活,想要将来问心无愧自在逍遥,就势必不能逃避眼下现实!不努力去争取,谁会给你自由?只能等自己爬到了让人不敢随意置喙的高度,才会有随心所欲的权利!”

傅怀淑笑着睨她一眼:“你倒是想得比我明白,难怪傻大胆似的敢和刺客拼命呢!这是为了将来自由,连死都不怕了?”

傅清扬耸了耸肩:“怎么可能不怕死?差点吓尿了好么!可当时情况根本容不得多想…若是姐姐遇上这倒霉事儿,姐姐能不怕吗!”

傅怀淑笑了笑,淡淡开口:“说实话,死我还真不怕!我就怕不能死得其所,憋憋屈屈死了,倒落得可笑可叹!我不求死后哀荣,只求死后能回归天地,来世化作飞鸟游鱼,再不受这高墙禁锢!”

傅清扬知道大姐自幼受母亲影响颇深,性格刚直,却不想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难受不安起来,只觉得这话透出了浓浓的不祥。

傅清扬勉强笑了笑:“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咱们这样年少,且有的好活呢!只看老祖宗这样长寿康泰,就知道咱们也是有福的!说不定将来牙齿掉光,头发全白的时候,咱姐妹俩还一处说笑呢!”

傅怀淑自知自己刚刚太过消极,忙顺着她的话笑道:“可不是么,咱到时也学老太太,老来养养花、逗逗鸟,只等着子孙来孝敬,再不管外头琐事!”

傅清扬这次立功受伤,养病期间不少人来看望。宫里帝后的赏赐自然不消多说,平阳伯府也亲自上门道谢,递上厚厚一封礼单,可见其诚意十足。

傅清扬翻着一本又一本的礼单,细数自己的小金库,差点没乐疯了。直觉自己这伤没白受,梦里都能笑醒几回!

杜赫递给她一方细白绢帕,嫌弃地看着她道:“快擦擦嘴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傅清扬才不上当,白了他一眼,继续数着礼单傻乐。

杜赫摇头笑叹:“真不知你怎么会这般财迷!好歹也是侯府小姐,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这么不开眼么!”

傅清扬斜了他一眼,收起礼单哼道:“你懂什么!宫里东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这些可都是我将来的资本!”

杜赫挑了挑眉,坏笑道:“什么资本?莫不是说个好亲的嫁妆?只听人说要攒老婆本,不想还有人这么小就筹划着以后私房呢!”

傅清扬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杜玉郎自然不愁将来媳妇儿嫁妆单薄,好歹是圣上看中的人,就算娶个公主也没什么!说起来三公主我也挺熟,娇俏伶俐,和杜公子必能琴瑟相合!”

杜赫哈哈大笑:“任她是天仙下凡,我不想娶,谁也勉强不了我!”

杜赫这般恣意狂放,倒叫傅清扬好生打量了他一番,揶揄道:“杜公子桃花旺,不仅有公主,还有郡君看上!就是我府上这些小丫头们,也被杜公子勾了魂,常常私下谈论呢!”

杜赫不羞不窘,面色如常地笑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清扬鄙视地哼了声:“薄情寡义,若叫其他人知道杜公子这般心狠,怕帝都多少闺秀要哭红了眼呢!”

杜赫无奈叹道:“那些人我连认都不认识,哪里谈得上薄情寡义?倒是妹妹实在英勇过人,竟能在刺客手里逃生,还救了五殿下一命,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傅清扬嘻嘻一笑,挥了挥拳头得意道:“那是!以后你可要小心些,别来惹我!刺客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杜赫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说道:“哦?有多厉害?比之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如何?”

傅清扬愣了愣,勃然大怒道:“谁告诉你的!”

杜赫大笑出声:“全帝都怕是都知道了!”

傅清扬暴跳如雷,只恨不能亲手揍得盛舒煊满地找牙!警惕地瞪着他问:“外头还有什么传言?”

杜赫忍俊不禁,摇了摇头道:“没了啊,就说傅家二姑娘哭声震天,堪比雷公,一嗓子嚎出来就震得刺客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尼玛!七窍流血明明是因为服了毒!

傅清扬心里将盛舒煊抽成了猪头,幸亏没说出她差点尿意决堤的事,不然管他是谁,非得扛刀剁了他不可!

坐着马车往傅家赶来的盛舒煊一个喷嚏惊天动地,震得马车都晃了一晃。

盛舒焰嫌弃地挥了挥手,随即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催促道:“怎么还没到?四哥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吧,我自个儿去也行!”

盛舒煊抽了抽鼻子,摆手道:“不成,上回险些出了事,我可不敢将你一个人丢宫外头!没事,刚刚鼻子有点痒,现下好了!”

盛舒焰拍了拍怀里紫金花瓶,不放心地再三确认:“你说清扬最爱这些古玩,应该会喜欢这个吧?”

盛舒煊没好气地抽了他大头一记:“同样是救命恩人,也没见你这么对过我…好好好,她肯定喜欢,你就老实点吧!”

盛舒煊心里嘀咕,那死丫头最是财迷,这么个古董瓶子千金难求,她不喜欢才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萌萌哒作者打滚求花花~窝辣么萌,撒花不来一发么!

第40章 伴读

盛舒煊来过几回侯府,门房自然认得,见到他立马一边赶紧打发人去通报,一边恭敬地引着他们往里走。

两人自然先去见了老太太老侯爷,因为盛舒焰在宫外不能久留,便说了几句话就去了清扬的小院儿。

这不是盛舒煊第一次来,傅清扬的院子格局简单,庭院开阔,并不似一般闺秀房间。进来就能看到几株青翠竹子,院墙上藤萝层层叠叠,这会儿还没开花,风一吹叶子哗哗响,别有一番清幽趣味。

盛舒焰好奇地打量一圈,便抱着瓶子蹬蹬蹬跑进房间。

杜赫笑着起身给两位见礼,盛舒煊连忙扶起他道:“思源不必多礼,在外头咱们都轻松点。”

傅清扬惊讶地开口:“你们怎么来了?五殿下贸然出宫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盛舒焰撅了撅嘴,将瓶子咚地一声搁桌上,不高兴地道:“我怎么就不能出宫了,莫非出了一点事儿就得这辈子龟缩起来不成?”

盛舒煊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清扬立即笑着道:“五殿下说哪里话?我是担心你身边侍卫带的不够…行啦,你好心来看我,我自然高兴!这是送我的么,我瞧瞧…哟,这可是好东西!”

接着傅清扬就这花瓶夸了个天花乱坠,直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盛舒焰小脸这才舒展开。

傅清扬吩咐道:“去将前个儿我新得的茶叶拿出来,给几位小爷尝尝!”

春莲在外答应一声,便立马去了。

傅清扬走路还有些不利索,慢吞吞挪到窗前坐下,笑着道:“四哥,五殿下,你们今个儿没去临渊阁听课吗?”

盛舒煊大喇喇地往她旁边榻上一躺,伸手够了个苹果吭哧吭哧地啃,闻言道:“早跟父皇请了旨!小五闹着要来看望救命恶人,父皇被吵得头疼,只得让我带他出来跑一趟!”

傅清扬笑着打趣道:“哟,小女何德何能啊,可不敢劳殿下大驾!”